「瞿氏企業」楊雲深辦公室里——
嘩……
楊雲深按下了按鈕。「什麼事?」
「副總裁,一樓有位身穿套裝的舒小姐,指名要找您。」
「哦?」楊雲深的眉揚了起來,嘴角噙了個笑容。
他當然知道一樓的那位舒小姐是誰!就是舒萃嘛,而且他也知道她今天為何會來找他。
他肯定舒萃絕不會是要來還錢。
因為楊雲深找人跟蹤舒萃,剛才也得知舒萃被人「倒會」了。
呵……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跟會,風險真是挺大的。
現在可好了,舒萃沒錢付賬,想必是只剩一條路來走了,而且他也相信舒萃不可能會向她口中那位好朋友借。
「副總裁?」
「讓她進來。」
「是!」
幾分鐘後,楊雲深辦公室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舒萃深吸了口氣,踏入了楊雲深的辦公室里。
「怎麼有空來我這里找我?」楊雲深戲謔地說道。
「我……我……」舒萃結結巴巴地。
「怎麼?」
「我被倒會了!沒錢還你了。」舒萃低下頭,手絞著衣服,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
「喔?」楊雲深揚起了眉,「恭喜你。」
「什麼?你竟然還消遣我?」
「坐啊!,站著多不舒服?腳會酸的!」
「哼!」舒萃哼了一聲,走到楊雲深的面前坐下。
「那你不就沒錢還了?」
「對啦!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殺要剮全都隨你了。」
「你以為你在慷慨就義是嗎?」楊雲深笑著搖搖頭,「要不要我叫人幫你把會頭給找出來?」
「不用了!」舒萃搖搖頭。
「為什麼?」
「她就是沒錢才會倒會,找回來沒錢還的話,還不是一樣!逼到絕了,還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已,就當被搶劫了,再賺就有了。」
「你倒想得挺開的。」
「不然能怎麼辦?倒了就倒了!會去跟會也是貪它利息高,沒辦法!」舒萃聳聳肩,十分無奈地說道。
總歸一句話,誰叫自己貪心呢?如果不貪心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自認倒霉?」
「難道不是嗎?」
楊雲深從辦公桌前起身,手指滑過檜木辦公桌,走到舒萃的身旁。
那現在怎麼辦?照你剛才的話,你是真地還不出錢來了?」
「廢話!如果我還得出錢的話,那我還會在這里嗎?」舒萃白了楊雲深一眼。
「那你是真地得賣身了?」
「對啦!」
「別這麼凶,像辣椒一樣,女人要溫柔一點。」楊雲深撫撫舒萃柔軟的發絲說道。
「你不可以告訴我家人哦!」
「這當然,你回去收拾東西,好搬到我那里。」他在她的耳邊輕吐著氣,惹得舒萃耳根陣陣酥麻。
「不!你將東西收一收搬到我那里。」舒萃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為何?」楊雲深的眉揚了起來,關于這一點,他倒是想听听舒萃的意見,為何不是她住到他家而是他住到她家!
「因為我租屋的屋主是我的阿姨,一個月只要三千元而已,如果我沒有住的話,那我阿姨一定會起疑的。」
「哦?」
舒萃用力地點點頭。
「房租照繳,你住到我家,那一點小錢我還付得起。」
「不要!你得住到我家。」
「現在是你欠我錢,所以我說什麼你就得听我的。」楊雲深也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但是……」舒萃低頭猶豫著。
「沒什麼好但是了,結論就是你得住到我家來。等一下我下班時,會和你一起去搬行李的。」
「我擔心我老爸、老媽哪一天若是心血來潮,跑來台北找我的話,那我不是慘了嗎?」
「你就不擔心,當你父母按門鈴時,是一個男人身穿浴袍開門的嗎?」楊雲深戲謔地說道。
「這……說的也是。」
「所以說,住在我這里總比住在你那里還好,房租就照付好了。」
「這樣行嗎?」
「當然行,對了!你父母常上台北來嗎?」楊雲深隨口問道。
舒萃搖搖頭,「不過我爸媽做事沒什麼準的,所以很難猜測他們到底會不會來台北。」
「反正那沒什麼好擔心的,下班我就陪你一起去搬行李。」
「知道了。」
事到如今,舒萃還能說「不」嗎?
沒辦法,誰叫她交友不慎、遭人陷害,倒霉地背了一債呢?
唉……賣身去了!
開著賓士車,楊雲深載著舒萃到她租屋的樓下。
「你要上來嗎?」舒萃下了車,問著和她一同下車的楊雲深。
楊雲深點點頭,「我可不想你為了搬那些行李,而把原本就有些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的身材給壓得變肉干了。」
「哼!」舒萃用力地想踩楊雲深一腳,但卻被楊雲深給閃開了。
「每次都用同一種方法,也得懂得創新。」
「哼!」舒萃哼了聲,用力地踩了楊雲深的另一只腳。
「嘶……」楊雲深的臉皺了下來,他是真地被踩中了。
「夠不夠創新?」舒萃揚起了小臉,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每次都踩你的右腳,這次踩你的左腳,這樣你覺得呢?」她笑咪咪地說道。原本就不太大的雙眼,因為她的笑意而彎成兩條彎彎的弧線,十分的俏皮討喜。
「夠創新!」楊雲深悶聲說道。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間接罵我笨?」
「不敢了。」
「那你以後就給我學乖一點,知道嗎?」她雙手叉腰,活像只「赤耙耙」的母雞一般。
笑意盈滿了楊雲深的眼,瞧她那種矮不隆咚的身高,連看著他都得抬頭看,還這麼凶!
真是的,她像個大孩子一樣!
楊雲深搖了搖頭,「不是要上去搬行李嗎?」抬起頭,他望著五層樓高的公寓,「你住在幾樓?不會剛好住在五樓吧?」
「我就是住在五樓,走吧!」她拍拍楊雲深的手;「順便教你練‘龜息大法’!」
「‘龜息大法’?」楊雲深眉揚了起來,他的手勾住了舒萃的肩,「何謂‘龜息大法’?」他十分虛心請教著。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
楊雲深點點頭,他很想知道何謂「龜息大法」!
伸出了手,他的手勾住了舒萃的肩。
而舒萃也沒有抗拒,很自然地讓他摟著,拿出了鑰匙,她打開大門。
望著那麼多層的樓梯,楊雲深的眉皺了起來。
「深吸口氣,爬樓梯時不要說話,听到了嗎?」舒萃叮嚀著,「你一說話就會破功,練不成‘龜息大法’了。」
「知道,我會記得你的交待的。」楊雲深點點頭。
看著舒萃走上了樓,楊雲深也跟在舒萃的身後往上爬。
就這樣跟在舒萃的身後一直走,等他走上了三樓時,終于忍不住吐了口氣,「小萃,階梯怎麼那麼多?」而且還十分難爬。
舒萃只是看了他一眼;對他聳聳肩,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爬著樓梯。
而楊雲深一開口說話,他就發現自己有些喘,氣息有些紊亂。
他總算是了解到何謂「龜息大法」了!
這個白痴!舒萃在心里想道。明明叫他不要開口說話;他偏要!好了!破功了吧?
看他那樣,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可以爬上樓了!笨蛋!
對楊雲深揮揮手後,她迅速地爬上五樓,開了門,走進去。
而楊雲深也在一分鐘後,走入了舒萃的屋內。
「真累!」楊雲深搖搖頭,坐在椅子上,他兩條腿就像斷了一般。
「誰叫你!早叫你不要說話了,你看破功了吧!」舒萃沒有表示出她的同情。
「每天爬這麼多的樓梯真是累壞你了。」楊雲深大手一伸,摟住了舒萃的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
「還好吧!習慣就好了。」舒萃推了推楊雲深,「別這樣抱我啦……」他怎麼可以這麼暖昧地抱著她?這樣是不行的!
「不行?」楊雲深捏捏舒萃的臉蛋,「別忘了,我是你的債主哦,抱一下有什麼關系?」
「債主?」舒萃眉頭蹙了起來。
「當然了。」
「好吧!要抱就讓你抱!」沒辦法,誰叫自己負債呢?
「我不只要抱,我還要親。」楊雲深的手壓住了舒萃的後腦勺,唇吻上了她的唇,「張開唇。」
舒萃听到楊雲深的話後,輕輕地開啟了自己的櫻唇。
楊雲深滿意地吸吮著她的唇瓣,偶爾也將自己的舌頭送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互相交纏。
腦中的空氣幾乎都快被抽干了一般,舒萃覺得自己開始昏眩了起來……
楊雲深放開了她,看著她被他吸吮成嫣紅的唇瓣,他自得地揚起唇笑了。
「呼……呼……」舒萃不停地輕喘著氣,她輕輕地偎在楊雲深的胸膛。
「怎麼?」
「我差點窒息了……」舒萃搖搖頭,仍舊不停地輕喘著。
「這就代表你的訓練還不夠,得好好加強才是。」楊雲深笑道。但舒萃的反應同時也令他感到欣喜,因為這代表著舒萃的櫻唇可能就只有被他一個人親吻過而已。
「訓練不夠?」舒萃用力地瞪了楊雲深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手,是匹‘種馬’嗎?」
「‘種馬’!」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他英俊瀟灑,女人都是滿街在追著他跑,她竟然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
這實在太損他的自尊了。
而且堂堂「躍奇」企業的總經理被人用「種馬」兩字來形容,實在是……太不文雅。
「對!‘種馬’!」舒萃用力地點著頭,看著楊雲深疑惑的臉,「你該不會連什麼是‘種馬’都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
「那你怎麼一副疑惑的臉?」
「我只是在想用那兩個字來形容我,你確定自己沒有用錯?」
「當然沒有!」舒萃用力地搖搖頭。
「哦?那我可以听听原因嗎?」
「你覺得自己不像種馬嗎?」舒萃反問。
「當然不像!」開玩笑,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像一匹種馬的。
「好吧,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原因好了,其實呢!,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幾次遇見你,你都是帶不一樣的女朋友。其實這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到星期五餐廳去工作,真是的。」舒萃嘆了口氣,「你自己說,這樣還不像一匹種馬嗎?」
「又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資格到星期五餐廳工作的。」若是每個來應征的人,經理都全部錄用,結果造成店里的牛郎素質良莠不齊的話,那他的店豈不是就該關了,哪還能開到這時候!
「你以可以進星期五餐廳工作為榮?」天吶!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到極點的男人,雖說楊雲深的外表是真的棒到令人無法挑剔,但若真的以進那種地方工作為榮的話,那豈不是可恥到極點了?
「差不多!」
「你可不可恥呀?」舒萃揮揮手,「也許我應該問你,‘可恥’兩個字你會不會寫?」
「當然會。」楊雲深點點頭,看著舒萃發皺的小臉,「也許我該告訴你一件事,其實職業是不分貴賤的。」
「這我當然知道。」
「難不成你歧視牛郎這個職業?」
「當然沒有。」舒萃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說謊!」楊雲深點點她的小鼻子,「你的臉上分明就寫了——沒錯!我是歧視它沒錯。」
「呃……」舒萃結結巴巴地。
「其實這個行業也是很偉大的,你知道嗎?得安慰心靈空虛、寂寞的女性,所以你應該用佩服、平常的眼光去看他們。」
「哦?」舒萃瞄了楊雲深正經的表情一眼,「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她笑著道。
「不知道,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我在想哦——你為何會為他們說話,嗯……也許該說,因為你樂于從事這種行業,怎麼?我說對了吧?」
「其實這一行也不錯。」「你看吧?明明就是了,有女人可以抱,又有錢可以拿,我看你以後在這行發展得好的話,就辭掉副總裁的職務好了,這樣賺錢比較快。」
「不行!」楊雲深揮揮手,「我去兼差只是無聊而已,我也不想搶走其他人的生意,而且我就只有一個人而已,只有本尊沒有分身,那要如何去滿足那些需要我安慰的女人呢?」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舒萃不可置信地看著楊雲深。
「為何說不出口?我又沒有說錯。我每次去兼差的時候,總是有一群女士想指名我為她們服務。」
「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服務我,而且又不收錢?」
「當然!」
「哼哼……」
舒萃跳下了楊雲深的腿,「告訴你,我最討厭自命風流型的男人了,而你就是我最討厭的那一型。」她指著楊雲深的鼻子說道。
楊雲深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指,靠近自己的唇,輕咬了下。
「痛……」
「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現在才發覺,原來我喜歡你這種長相不怎麼出色、全身都像發育不良的女人。」
「什麼?」舒萃狠狠地瞪著楊雲深。
「你沒听清楚沒關系,我可以再說一次!」
「不用了。」舒萃發現和楊雲深說話,她的頭就會開始痛起來。「我不要和你瞎扯了,我要去收拾東西。」
「我幫你。」楊雲深從椅子上起身,跟在舒萃的身後
走入了舒萃的房間,楊雲深發覺她的房間整理得十分干淨。牆上沒有多余的裝飾,所有的東西全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你的房間收得真是干淨。」
「當然,不然要像豬窩哦?」
「這我可沒有說。」楊雲深聳聳肩。
舒萃拿出了行李箱,打開了衣櫃開始整理衣服。
楊雲深站在一旁看著舒萃整理衣服,在看到舒萃沒有將所有的衣服放入行李箱之時,他的眉皺了起來。
「為什麼不全都收入行李箱里?」楊雲深好奇地問道。
舒萃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楊雲深,「我怎麼知道會去你那里住多久?說不定我過幾個星期,甚至過幾天又得回來睡了,這樣整理的話,很累人的,所以就帶一半走就行了。」
她的意思是說她不會永遠和他在一起嗎?
這個想法令楊雲深全身感到不舒服,而且他的臉色也漸漸地難看了起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舒萃關心地問道,斗嘴歸斗嘴,基本上她還是很關心楊雲深的。
「你把所有的衣服都收走。」楊雲深不悅地命令道。
「不用了,這樣要收很多,很麻煩的。」舒萃搖著頭。
「我叫你收就收。」不知不覺地,楊雲深的口氣冷硬了起來。
「你這麼凶做什麼?」沒想到楊雲深生起氣來這麼恐怖,就像玉面羅剎一般,「我只是留一點下來而已……」舒萃的聲音變小了。
「我再說一次,一件都不要留,如果你硬要留下來的話,那我就找人扔了。」楊雲深也不曉得自己的情緒為何會失控到如此地步,甚至嚇壞了有些膽小的舒萃;
舒萃扁扁嘴,「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她試著和他講理。
「我就是要這樣。」
「你真是不可理喻!」舒萃的雙頰鼓了起來,氣呼呼地道。
「我就是不可理喻!」
「你這麼凶的話,我怎麼敢去住在你那里?說不定你還有什麼特殊的嗜好,例如打女人那一類的。」
舒萃的話,讓楊雲深的怒氣全消,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她現在可是用著十分「認真」的口氣和他說話,沒想到他會笑成這樣,真是過分!
「所以說你還不夠了解我。」楊雲深笑著搖頭。
「開玩笑,我為何要了解你?」哼!她為什麼要了解他?他算哪根蔥、蒜、姜啊?
「因為你得睡在我的床上,所以當然得了解我。」楊雲深這句話說得極端暖昧,令舒萃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別胡扯!」舒萃嬌斥著。
「我可沒有胡扯,我說的是事實!」
「別亂說。」
「你等一下回‘我們’家時,就知道我有沒有亂說了。」楊雲深笑道。
舒萃沒注意到楊雲深的用詞,「我真地得住在你的房間里嗎?不能自己有一間房間?」
「當然不行!」暢雲深搖頭。
「太過份了!」
「不然你還錢?」
「你——」舒萃氣極了,她就是沒錢才得屈服在楊雲深的「婬威」之下,而現在楊雲深又用她沒有錢還的這個事實來堵她,實在是令她有夠不是滋味的。
「我也知道你沒有錢,所以才得任由我擺布,所以你就別生氣了。」
「討厭你!」
「我知道你討厭我。」楊雲深笑得十分地無賴。
「那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一個就行了。」
「什麼要求?你先說,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楊雲深的雙手交疊在胸前說道。
「幫我辦一部專線電話,因為我總得和家人聯絡吧?」
她的要求十分地合理,楊雲深點點頭。
「你不可以接我的電話。」舒萃叮嚀著。
「這當然,快整理行李吧!記著一件不留。」
「知道了!」舒萃無奈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