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帶一個人來見您。」華劍一終於找到在後院優閑的品茗的人。
或許是華鳳新高高在上,使華家的僕人沒有將家里有客人的事情告訴他,因為那是少爺、小姐的客人,也因為尹芊荷只在僕人面前曇花一現,沒人認出她是誰。
「誰?」華鳳新一抬頭看見尹芊荷,面容迅速僵硬。
「華伯父。」華鳳新的反應不出她所料,所以她沒有得意,也沒有失望。
「為什麼帶她回來!」華鳳新眼里不見尹芊荷,只當華劍二個人存在。
「我打算娶芊荷為妻。」他的手始終牽著尹芊荷的,沒有放開。
「荒唐。」華鳳新手上的杯子被他甩了出去。「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我沒當場把她殺了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你還敢說要娶她?」
「我當然知道她的過去,不管爹答不答應,我都決定這麼做。」華劍一用眼神告訴尹芊荷,他絕不會因為他爹而有所改變。
自從成親後她變得很沉靜,有時候靜到他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在小築里面,原來她一直擔心他爹對他倆婚事會影響他,他得給她保證。
「你這個畜生,敢這樣跟我說話,這些年對你的教養都白費了?」華鳳新氣得滿臉通紅。
「爹,您別生這麼大的氣。」華書柔听到他們爺倆的爭執聲趕了過來。
「書柔,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對不對?」本來想不計較她當年救走尹芊荷的事,沒想到她一直在幫她。
「我……」
「別說了,總之我不會答應,尹姑娘,如果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就請離開夙風府,這里不歡迎你。劍一,如果你想成親,我馬上幫你安排。」華鳳新怒視著尹芊荷,他是不想夙風府染血才忍住不在這里動手。
尹芊荷放開華劍一的手,默默的退後,自始至終不為自己說一句話。
華劍一不容她退縮,馬上將她的手握回掌心,想她好爭的個性沒有跳出來和她爹爭辯,真的是委曲求全,用心極了。
「爹,我想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娶芊荷。」華劍一不願他父親忽略了他的重點,並回頭給尹芊荷一個放心的微笑。
華鳳新簡直要瘋了,看看他一向穩重、懂事听話的孩子,竟然在他面前和一個……
一個妖女眉來眼去。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告訴你,若要娶她,就準備和華家月兌離關系。」華鳳新臉紅脖子粗的警告。
華劍一垂下眼瞼,接受他爹的決定,他知道月兌離華家的意思就是和他月兌離父子關系。爹是下了個最後通喋,但他不能再對不起芊荷,再說他和芊荷早已是夫妻,他怎能放棄她而就別的女人。
「那就只有這樣了。」他痛下決心。
「不行……」尹芊荷月兌口而出,她本來打算什麼都不說,可是听到他們父子倆這樣決裂,卻忍不住想挽回。
她是怎麼了,這樣的結果不就是她想要見到的?她為什麼要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住口,華家的事你最好別管,否則我在這里就宰了你。」她若不出聲還好,一插嘴華鳳新就發怒。
華劍一防衛性的反而將手搭到尹芊荷的腰上,顯示他絕對是站在尹芊荷這一邊,倒是尹芊荷對他的保護有點兒受寵若驚,不敢接受。
「我走。」她需要好好的沉澱一下,為什麼一切順著她所期望的發展後,她卻有不忍讓事情繼續下去的決定?
「芊荷!」她怎麼能夠自己決定,而她愈是這樣,他就愈不能認同他爹。
「華大哥,我先住到附近的客棧去,你好好跟你爹談談。」她投以安慰的一笑,然後毅然離去。
「等等。」華劍一怎麼會容許她離開,況且她轉過身的背影好孤單。「芊荷,告訴爹實話吧!何苦要分隔兩地呢?」他怎能讓他的愛妻如此委屈。
「不,你瞧,他已經氣成這樣,若告訴他我們已經成親,後果會怎樣?我想你也不敢想像。」
華鳳新一直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兩個細言細語。
「那好,我跟你一起住進客棧。」若說他對夙風府這個天下第一家毫不留戀,他不會否認。
「不,你留在這里勸勸爹,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們傷了和氣。」不,她就是要見到這種結果,只是一時亂了心,所以她暫時不想有人來打擾她。
尹芊荷的話,華劍一哪句不听?所以在她的堅持下他只有目送她離開。
回頭看到像是贏了一場賽事的爹,他憤恨的甩了甩頭。
「站住,你上哪兒去?不會是要跟那個妖女一起走吧!」華鳳新無法接受兒子對他的態度,想留他下來,卻又諷刺的說。
華劍一無奈極了,他爹左右了他大半輩子,該讓他自己決定下半輩子,可是他終究是他爹。
經過兩年流浪似的捕快生活,他把事情看得很清楚,教導他「守正不阿,為民除害」的親爹,心里真正在乎的不過是名利,利用他延續夙風府的勢力,得到「天下第一家」的封號,所以對他八年在外的生活不問甘苦,只求結果,也不能怪他對自己的爹沒有了親情。
沒說一句話,他跨開腳步想走。「反了,反了,為了一個女人,你連爹都敢反抗。」華鳳新硬是被他的兒子氣得半死。
「如果不是為了芊荷,我早就走了,爹,說了不怕你不高興,我和芊荷早已成了親,只是芊荷不讓我說,所以其實你答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事情都已經成廠。」他算是豁出去了。
華鳳新差一點暈倒,他兒子兩年不曾跟他說話,一開口卻是處處與他作對,到底哪里出了差錯,讓好好的一個兒子變成一個不孝子?
華書柔靜靜看著尹芊荷愁眉不展,臉上沒有一點新婚的嬌氣,她明白了。
「這是你的手段之一,對不對?」華書柔非常平靜,老實說,這才是正常的芊荷。
「你發現了?」沒有隱瞞書柔的意思,一如以往,她只是不說而已。
「昨天剛到家門前就有點懷疑,既然你已和大哥成親,依你的個性,只會昭告天下,沒有理由反而隱藏不說。」
「幸好注意到這點的是你,不是他。」
「為什麼要賠上自己?」她只是要利用大哥打擊夙風府,有必要做這樣的犧牲嗎?
除非她還是愛著大哥。
「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就算不對,她又在乎什麼。
「我無法替你拿是非,換成是我,只怕我會做得更決絕也不一定。」她和芊荷其實是屬於同一種性子,否則怎麼湊在一起——物以類聚。「事情過了以後,你還會跟大哥在一起嗎?」
在一起?到時候還能在一起嗎?只怕他明白了她的作為……
「書柔,芊荷。」華劍一也來了。
「時候已經不早了,怎麼你們兩個都來了?」尹芊荷面對他想偽裝出一些微笑,卻失敗了•「在為爹的事不開心?」華劍一以為她是為這件事發愁。
「你們兩個聚聚,我先回去。」華書柔總是這樣,從不打擾他們。
「你們兄妹倆真好,來逗我開心。」目送華書柔離開後,她任華劍一摟著她,卻一陣心虛。
「我們都舍不得你,今天讓你受委屈了。」真是不舍啊!
「我早料到你爹會不肯接納我。」的確,今天的針鋒相對她早巳預見,就是料到這一點,才會要他帶她回夙風府。
本想直接告訴華鳳新她已和他的兒子成親來報復他,後來想到由華劍一提出成親一事來得更好,成了親,那樣的打擊只是曇花一現,但是提出他們倆要成親的事,事情就會慢慢的磨,能折磨那些以正派人士自居的人久一點,讓他們焦躁不安,也讓華劍一兩難,備受責備。
這些欠她的人都該還債,她改變作風以不傷人的方式向他們索回,已經非常仁慈了。
般得誰都不心安是她的目的,可是為何還要開口阻止他們父子斷了關系,她一整個白天都在想,卻不願承認她對華劍一的感情勝過報復的心理,只能告訴自己,適時的為華劍一說上一、兩句,會讓他對她更加憐惜,更加信任。
「你早料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有時我真猜不透你的心,深怕會再次失去你。一他的確有這種感覺。
她雖然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妻子,但和以前的坦率比起來,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沉靜有時真讓他心慌。
「你的擔心是多余的。」從成親開始就是在騙他,也不在乎多加這一句了,為了達到目的,她有玉石俱焚的打算,所以書柔問她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看天意了。「你回去吧!不早了。」她月兌離他的懷抱。
本來想好好靜一靜,獨處個兩、三天,誰知這兩兄妹先後來打擾。
「芊荷,我們何不就走了呢?反正外界認不認同你我的婚姻,都沒有意義。」孤獨久了,他明白自我認同比別人的眼光重要,人生漫長,何必為別人而活。
「不行,為了你,為了夙風府,我們不能這麼做,如果……如果你爹還是堅持不答應,那麼我們就分開吧!」
她在睹,賭他會為了她和華鳳新爭辯,那麼就證明他不是犧牲自己,是真的愛她,如果他真的像他爹妥協了,那麼她就輸了,到時候會怎麼做,她自己都還不知道。
如果他堅持拋開一切,和她雙宿雙飛呢?她該放下對易迎揎的恨嗎?
「不,我們不會分開,我們倆這樣的情形,我不期望能夠白頭偕老,但絕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拆散。」她怎麼能夠說分開,讓他激動得把她的手都紅了。
尹芊荷痛在手上,甜在心頭,縱使對他有怨,這樣的告白還是能夠取悅她,讓她窩心。
「我也不想分離,可是誰不想婚事獲得大家的認同,我會在這里等你,你回去勸勸你爹,好嗎?」尹芊荷攙著他走到客棧外,不能再讓他的甜言蜜語亂了她的心思。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自成親後不曾分離,華劍一當然不舍了。
「會有什麼問題?」尹芊荷有點取笑的意思,他過度擔心了。
華劍一想想也是,別說她從小一個人習慣了,現在更有蓋世武功在身,沒幾個人能傷她,他這才放心離去。
江湖傳言以訛傳訛,本來就是听風說雨,華劍一父子為尹芊荷而不和的事情,第二天又被傳得詔關城人盡皆知,沒消幾天,華劍一那一票師父也陸續趕到,他這些天自是受到不少責難。
而尹芊荷這一邊,自從她的身分曝光後,雲來客棧每天的上門人數多了一倍不止,他們是為了能見上尹芊荷一面,但尹芊荷從來不出房門一步,任人望穿秋水,也不能一睹紅顏,每天只有華劍二剛來探望她,偶爾華書柔也會來。
這天華劍一和前幾次一樣,不甚開心的前來雲來客棧。
「你的師父群們給了你難題?」看他一臉愁眉不展,她該得意,而不是同情他。
「嗯!現在不只我爹,所有人都反對我們的婚事。」他沒說他爹華鳳新要他休掉她。
「是嗎?你打算怎麼做?」
師父們的看法他可以理解,可是他有一種感覺,芊荷對他愈來愈冷漠,是錯覺嗎?
但他的確感覺到了。
他每天來客棧一回,每回待上幾個時辰,但是不見他們的濃情蜜意滋長,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了隔閡,到底是怎麼了?
「別擔心,我們不急,好好跟他們說,別傷了感情。」尹芊荷見他突然不語,按住他的手安慰他。
就是這樣,每回都是這樣,冷淡過後才適時給他溫暖的安慰,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自回到夙風府後一切就漸漸變了。
「明天,等所有的師父都到齊後,我來帶你回去跟他們說清楚,告訴他們我們早巳經結為夫妻。」他反握她的手。
是不是因為眾人的反對冷了她的心?他不能再拖下去。
「不行……」
「芊荷,這次听我的好嗎?」他這個硬漢誰的話都不听,唯獨對他這個妻子言听計從,但這次該讓他作主。
「好吧!」怕再堅持下去,他會有所懷疑。
「才幾天的功夫,你瘦了。」他她微微凹陷的臉頰,看了心痛。
「這幾天心煩,吃不下。」
「明天告知大家你我的關系,然後我們雙宿雙飛,從此不過問江湖事,就明天。」
他不要地再受這種痛苦。
「好,明天就告訴他們吧!︰逗一刻遲早會來,就明天吧!明天以後是分是合……
「相公,今晚別走。」她拉住已經起身即將離去的華劍一。
華劍一不能理解,要讓別人相信他們倆的關系清白,他從未在這里過夜,他們倆都沒開口說過要他留下,已然是達成共識,而明天就是說出真相的時刻,她提出這樣的要求讓他有最後一夜的感覺。
為什麼?她打算離開?一個人?
「恐怕不太好。」他不在乎閑言閑語,因為他們早有夫妻之實,而是不想去應驗今天真的變成最後一夜。
不知怎麼,他有強烈的這種感覺。
「留下,好嗎?」她真的很希望他留下,今天可能是最後相聚了。
她的請求,她的楚楚動人,他對她不能割舍的情,這些原因使他點了頭。
「我去點些小菜,叫些酒,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點小酒了。」
尹芊荷忽然跳起來,蹦蹦跳跳的出門去吩咐店小二,那一剎那,華劍一以為是兩年前他們從海雲洞回夙風府的途中在客棧住宿的日子。
但事情愈這樣,他反而愈覺得不安心。
以華鳳新為首的六派掌門坐立不安,因為他們寄予重望的得意弟子華劍一竟然要娶尹芊荷為妻,雖然已經知道消息好幾天了,但焦躁的心依然,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勸得動他打消這個念頭。
「柳師父到。」
眾人期盼的最後一個希望柳英終於趕到了,目前只剩他還沒跟華劍一談過。
「柳兄,你可來了,你快勸勸劍一吧!娶姓尹的妖女,這怎麼成?」北嶺派的易遠右手背拍著左手掌心說。
柳英看看四周,沒見到華劍一的人哪!「劍一呢?」
「他去接姓尹的過來,說是當面把話跟大家說清楚。」芩霧谷的汪平說。「來了。」
華劍一帶著尹芊荷從大門進來,進大廳的玄關前,華書柔加入了他們。
「各位師父。」華劍一停在大廳門口處。
易迎揎與尹芊荷有不共戴天之仇,互瞪著對方。
「劍一,你當真要娶這個女人?」南山派的掌門指著尹芊荷。
「劍一今天在這兒就是要同各位師父說清楚,其實我和芊荷早巳結為夫妻,根本無所謂娶不娶的問題。」他牽起芊荷的手,把身後的她拉到身旁。
眾人無法置信,而華鳳新氣極攻心,突然間瀟臉通紅的倒下。
「爹。」華書柔和華劍一上前把他扶起,華鳳新左手不斷顫抖,而且暫時說不出話。
尹芊荷的心突然「咚!」一聲,她沒有預期到會這樣。
「爹,對不起。」華劍一慚愧的跪在華鳳新前面,但華鳳新卻不願看他。
華鳳新沒有告訴六派掌門這件事,就是希望私底下休掉尹芊荷就還有轉機,誰知這個不孝子……
「既然這樣,華兄,你要怎麼處理?」每個人都在等華鳳新有所交代。
當初若不是華鳳新保證華劍一會繼承衣缽,他們不會願意讓華劍一學盡六派的武功,如今事情演變至此,華鳳新當然要有交代。
華鳳新心有余而力不足,說不出話的他,只能將頭撇開,什麼也不管。
「既然這樣,我不允許弟子娶一個邪教的女人,從今日起將華劍一逐出師門,以後華劍一不得用我東派的任何武功。」東派掌門張義說。
「好,我也跟進……」
一時間,華劍一被五派逐出師門,但他只跪在地上不吭一聲。
「柳兄,你呢?」只有柳英一個人沒有將華劍一逐出師門。
「我沒有意見,但也不會將劍一逐出。」
「好,這是海雲洞的決定,我們不會干涉,不過華家既然有了邪教媳婦,就不配再稱為天下第一。」
「對。」隨之有人附和。
尹芊荷不吭一聲的冷笑,這就是江湖,一人失勢,馬上有人欲取而代之,不用說,一定會有人提議馬上選出一個盟主之類的人物。
「目前這種情形,我想華兄已經不能再當我們的首領,我們應該馬上選出一個作主的人,否則今後由誰來領導六派。」
「當年會以華兄為首,是因為華兄的洄颯刀法天下無敵,如今華劍一身為邪教女婿,自是無法成為你我之首,依我看,不如就用比武的方式選出吧!」
「好……」
華鳳新眼看自己的一切毀於一旦,卻什麼都不能做,暗自流下一滴眼淚。
「好……」尹芊荷雙手擊掌。「原來這就是六派的規矩,不顧華鳳新現在有病在身,在他夙風府廢了他,還在他的地方就選起繼承人來了。」她諷刺的說。
「妖女,我們六派的事,不用你插手。」
尹芊荷睥睨的看了一眼顏凌,沒有理會他。「我想早就有人想嘗嘗這天下第一的滋味了吧!」
她說中了許多人的心事,不過縱使有人一陣心虛,馬上也偽裝了過去。
「怎麼,被我說中了?怎麼說被人尊崇的感覺總是高高在上,早就想嘗嘗了,對否?」她暗地里查探六派的敗類,無意中也發現六派掌門中的確有人有這個意圖,沒想到會有機會揭穿他們。「顏掌門,我說的可對?」
清桐派掌門顏凌一陣臉紅,而束派張義和北嶺派的易遠都對他投以敵視的眼光,他們的小動作尹芊荷都看在眼里。
她的言語讓華劍一的注意力轉了回來,她在做什麼?
「尹姑娘,這里沒你的事。」芩霧谷的汪平說。
尹芊荷心想,華鳳新這一倒下去,其他不曾有過這種想法的,現在也躍躍欲試了吧!
「怎麼會沒我的事,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
「你知道就好,識趣的話就閃開,否則……」
「否則怎樣?」她搗亂了這麼多派別,相信他們對她有所畏懼,否則為何不一開始就將她逐出,或者乾脆殺了她。「各位既然是要選出首領,我想贏不了我這個羅門女主的人,沒有資格勝任吧!我看不如就由我來領教各位的功夫,贏了我的人成為盟主,我羅門也從此解散。」華書柔不懂尹芊何在玩什麼把戲,羅門早已解散了呀!
「好狂妄的口氣,好,就這麼決定。」清桐派的顏凌首先中了激將法,之前她傷的不過都是些弟子輩的人物,應該不足為懼。
「老朽對盟主的地位沒有興趣,不參與比試。」柳英從沒想過要爭取什麼,倒是尹芊荷讓他模不著頭緒,那日在海雲洞一聚,他以為她本無心江湖的你爭我奪。
「芊荷……」華劍一想阻止她,可尹芊荷不讓他有機會。
「來吧!」她率先走到前庭。
顏凌和尹芊荷站在對峙的地位,等著大家出來觀看這一場戰事。
「汪掌門,可否借你的軟劍一用。」尹芊荷突然向汪平借劍。
汪干一震驚愕,軟劍是芩霧谷的絕門武器,很少人知道芩霧谷除了暗器外還有軟劍,這女娃兒不簡單,不過她還是借給了她。
軟劍到手,尹芊荷先讓了顏凌五招,惹得他顏面盡失,於是出招急促,她這才開始用出芩霧谷的軟劍劍法,三十招之內打得顏凌落花流水。
「我想你輸了。」她用劍架住顏凌的脖子。
顏凌棄械投降,只能模模鼻子認輸。
「謝謝你的劍。」尹芊荷把劍還給汪平。「下一位是誰?」
眼見自己的劍招打敗了顏凌,汪平握著她的軟劍出來挑戰。「就我吧!」
尹芊荷微微一笑接受挑戰,她用束派的棍法打敗了汪干,之後,用南山派的槍法打敗了柬派掌門張義,用北嶺派的鞭法打敗了南山派的白如。
「如此看來,能勝的只有我一個人了。」看著尹芊荷以一式克一式,最後是他北嶺派領先,易遠可得意了。
「是嗎?」沒想到尹芊荷拿出一把劍。
眾人驚愕,她不會是要用清桐派的劍法來贏易遠吧!
丙然,她就用清桐劍法讓易遠在三十招之內輸給了她,柳英不得不佩服她。
「我看你們之中沒有適合的盟主人選,幸好這次你們都沒帶弟子隨行,否則豈不是所有人都投效羅門門下。」她諷刺地笑。
「你……」易迎 原本以為易家有希望成為天下第一家,沒想到連她爹也失敗了,輸給她最恨的女人,她沉不住氣,一鞭揮了出去。
尹芊荷閃避不及,衣服一角被她的鞭揮破。
「好,上次用劍,這次用鞭,我正在等你出手呢!」
易迎 當然忍不下尹芊荷這般傲人的言行,緊接著尹芊荷的話尾,她連揮了好幾鞭。
華劍一心想不妙,芊荷說過一定會向易迎 討回公道,以易迎 目前的情況,她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得阻止她們。
「芊荷,別打了。」事實上芊荷根本還沒出招。
「打,你看到了,是她先出手的。」她心里燃起一股氣,他竟然叫她不復仇。
「她打不過你,你放了她吧!」他一直跟在交手的兩人身邊,希望能勸阻這場架。
「放了她,不可能。」經他這麼介入,芊荷不能忍受再招招退讓了。
她打敗了那麼多人,他不說一句,易迎 一上場,他就緊張了?舉起劍,她向易迎 出了三招,如此而已,易迎 就已不能招架,但第四招,華劍一的刀卻擋住了她的劍。
「你……」易迎 竟然躲在他後面得意的瞪她,她怎能咽下這種氣。
「芊荷,別打了,我們走吧!」他的刀架著她的劍。
「不行,舍不得她,就由你來代她受吧!」她含著淚說。
沒讓他有機會解釋,她招招逼向他。
有了在海雲洞的經驗,華劍一知道不管他用的是哪一派的功夫都贏不了他,他終於對她使出打敗她爹娘的天書刀法。
「天書刀法」是他思念她至極時自創的刀法,身為夙風府的人,他對她的思念不能用紙筆寫出,當時是怕泄漏他的心事,於是對她的干言萬語他用刀在空中寫出,卻意外創出新刀法,既然旁人不知他所寫何物,他稱之為「天書」,天書刀法應運而生,沒想到思念她的刀法先後對付了她爹娘和她,他何嘗願意?
尹芊荷被他的怪招打得節節敗退,她只守不攻,想看出他的招數,卻瞧不出任何端倪,她不知道他的刀法是隨心所欲,無法可循的,此時她恨自己為什麼不多看些怪師父留下來的書。
既然贏不了他,無心再戰,她突然收了手,讓華劍一差一點傷到她。
「為了幫她你真是使出渾身解數了。」她把劍丟到地上。
「我不是幫她,只是……一「別說了,贏不了你我無話可說,恭喜你成為盟主,從此以後你我恩斷情絕,反正你我的婚事,本來就是一種手段而已。」她毅然離去。
手段?華劍一了,原來一個多月來的情意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劍一。」看尹芊荷傷心離去,易迎 開心的上前。
「滾開。」他大吼。「你們統統都走。」他的手指著大門,要這些好事的人全都滾。
為什麼是假的?假的?
「書柔,」他突然想起了書柔。「你知道對不對?你一向什麼都知道,告訴我,是不是假的?」
華書柔被他嚇傻了,傻傻的讓他使勁用力搖,搖得整個人都快散了。
柳英見狀,不得不點了他的昏穴,讓他安靜一下,他的行徑讓大夥也跟著他傻了,誰會想到尹芊荷對他有這種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