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伯仲臭著一張臉,與詠安一前一後踏入飯店。
他的臉色會這麼難看,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身旁的人,詠霏、兩個人都不來,而他在沒有任何選擇之下,只能帶著最不得寵、也可以說是相貌最為普通的詠安前來。
他真的不明白為何兩個女兒都這麼美,偏偏最小的詠安像只丑小鴨。
沒有兒子的彭伯仲有三個女兒,他只當這三個女兒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有利用價值的當然很好,可以用她們當聯姻的工具,沒有的……他看了身旁的詠安一眼,就像她!要不是看在她與他有一點血緣關系,他根本就不會養她。
「你兩個姐姐都已經這麼費心幫你打扮了,你竟然還是這個樣子。」他氣道。
丙然,有些特質是外在的包裝無法抹滅的。
例如……氣質,詠霏、兩個因為母親也是出自名門,所以自小培育的氣質當然就不一樣,兩人就像個嬌貴的公主,而她呢?
身上已經穿了名設計師所設計的昂貴禮服了,但是那股窮酸樣,還是怎麼遮都遠不掉。
丑小鴨就是丑小鴨,要變成天鵝就只能在故事書里見到。
「要不是你兩個姐姐都不來的話,你以為我會讓你來嗎?」他的手戳著詠安的頭,而詠安則是低頭走著,什麼話都不敢說。
「怎麼了?啞啦?說話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彭伯仲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啞巴女兒。」「爸……可以走慢一點嗎?」
生平第一次穿著細跟的高跟鞋,衣服她還可以借姐姐的來穿,大小勉強都還算合身,不過鞋子可就不一樣了。
彭伯仲當然不會為了她,特別去買一雙新的高跟鞋,因為她不值得他砸錢,而詠霏及就不一樣了。所以她腳上踩著的這雙高跟鞋,雖然也是香奈兒的名牌,可是卻不合腳。
她的腳掌不像兩個姐姐那麼小巧、秀氣,反而比較大一些,古代的人說大腳姑娘注定就是要當丫環的命、三寸金蓮才是小姐。
她知道她不是這個命,她從來也不敢奢望些什麼。
在這個家庭里頭成長,只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而已,也許上天想看看她會如何收拾這殘局吧!「走慢一點?你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嗎?」
「我……我知道。」她點點頭,「我知道遲到了。」
「你既然知道遲到了,還要我慢一點,你是存心要讓我失了面子是不是?」
「沒有。」
「沒有?」他眯起眼來,要不是現在已經快要進入會場,他一定會狠狠的摑她一個耳光,讓她知道他帶她來只不過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不代表她在他的心中,就可以與詠霏及站在同一條線上。
「我只是腳有一點痛……」她的後腳跟疼得很。
「是啊!你就是腳太大了,像你媽一樣!你沒有用好東西的命,你知道我買這些鞋子給時花多少錢嗎?」真賤吶……穿好鞋子竟然喊腳痛,這樣的一個女兒他真懷疑會不會丟人現眼。
「我知道。」
「你有得穿就穿,你要知道你能有這一身行頭穿也只有今天,能珍惜就珍惜。」
終于要進入會場了,彭伯仲拿出了帖子讓一旁的服務生檢查了下,而一旁的保全人員則是審視了他身旁的詠安一眼。
「這位小姐是?」
「我最小的女兒。」
「原來是彭小姐,檢查工作已經完成了,請進。」
保全人員退了一步讓他們走進去。
一走入會場,那種豪華、高雅的設計讓詠安看傻了眼,會場里頭的男男女女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及名媛,男的西裝、女的高貴禮服……相形之下,她姐姐借給她穿的衣服,就有些登不上台面。
這不是她該來的世界,只不過是她不小心誤闖了而已……她這麼告訴自己。
內心雖然有著自知之明,但她還是貪婪的將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因為她要想再來到這種地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今天就算帶你來開開眼界。」彭伯仲叮嚀著,「你給我小心一點,最好少開口,免得被人家嫌你那粗俗的談吐。」
其實詠安的談吐並不粗俗,只不過彭伯仲一心就是怕她登不上台面,所以還是要她少開口為妙。
「我了解。」
彭伯仲見到有幾個認識的朋友,立即上前和他們寒暄。
「彭老……怎麼你也有收到邀請函嗎?」他們見到彭伯仲顯得相當的意外,而臉色也微微的轉變中。
彭伯仲的公司瀕臨破產一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且銀行那里的貸款光一個月就好幾百萬了,壓的他根本連喘氣的空間都沒有,所以他最近都一直找朋友借貸,而他們從不認為他有咸魚翻身的機會,將錢借給他就等將將錢丟到無底洞里,所以大家都避不見面。
要是早知道他會來這里,他們才不想來。
「是啊、是啊……」那可是他盼了很久才盼到的救命邀請函啊,「對了,謝老、吳老,我前些日子都有打電話到你們公司要找你們,這麼久沒見面了,想邀大家出去喝一杯,不過你們正好都不在。」
「是啊,出國洽公去了。」
「嗯……我去國外玩了幾天。」
其實他們都在,只不過不想接彭伯仲的電話。
「原來是這樣,改天有機會我們再聊好了。」彭伯仲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他們幾個是在躲他,不過為了不將關系打壞,還是笑著說。「對了,你們來很久了嗎?」
「是的。」
「有看到雷總及江總裁嗎?」這兩個可是傳奇人物,他花了這麼多的心神,為的就是想看他們。「你說雷謇和江徹東嗎?雷總身穿著白色的西裝,剛才有到舞池里邀請了江老的女兒跳了第一支舞,而江總裁則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怎麼回事啊……好歹江總裁也算是主人啊,怎麼可以將所有的賓客拋下,人就不見了!」彭伯仲抱怨著。
「無所謂,反正這個酒會本來就是要讓大家盡興的,有沒有男主人在這里好像也不重要。」
好吧,既然沒看到江徹東的話,那就先找到雷謇好了,彭伯仲的心里頭才這麼想,一位身穿著白色西裝、斯文俊逸的男士,便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雷謇!彭伯仲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好運,才剛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其實在他的心里頭會認為是自己好運,但是在雷謇的想法則是敵人掉進陷阱里了。
雷謇筆直的朝彭伯仲父女走來,臉上還掛著一派斯文有禮的笑容。
「我是雷謇,幸會!」他伸出了手,分別握了握彭伯仲及詠安的手,「我想你就是彭先生是嗎?」
「是的、是的,很高興來參加這個酒會,雷總。」彭伯仲熱切、殷勤的說道,所有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這位是……」
他轉頭望向他身旁的詠安,傳聞彭伯仲的女兒個個都美艷動人,但是她看起來怎麼就像個小家碧玉一樣,一點都不像傳言一樣,難不成是傳言夸大了?
雖然他心里頭是如此想,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家碧玉的女孩身上,有一股很恬靜的氣質,她雖然不像是該在這種場合出現的女孩,不過卻很能吸引他的視線。
「這是我的小女兒,詠安。」見到了雷謇眼中那一抹的懷疑,他對詠安的不滿更加深了些。
要是她長得漂亮些、氣質再好些,沒有人會懷疑她是不是他彭伯仲的女兒。
心里頭的氣憤,讓彭伯仲幾乎想狠狠的檸著詠安的手臂。
「原來是令媛,彭小姐,真是幸會了。」他親吻了她的手。
「你好。」她輕輕的點點頭,因為他的舉止而有些不適應。
「感謝彭老撥空來參加這場酒會,你能來真的是帶給我們無上的光榮。」場面話雷謇可是一句都不會少。
他的為人一向就是這樣,縱使再怎麼厭惡對方,也不會讓人猜透他的心思。
他八面玲瓏,所以對外一向都是他在應付的,因話以江徹東冰冷、殘酷的個性來說,絕對不適合去交際應酬。
「先前去貴公司拜訪,不過就是見不到你和江總裁的面。」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彭伯仲當然不會放棄了,錯過了這一次,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雷謇的面。
「我們都很忙,很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
「哪兒的話,反正現在我們也見到了,我想和雷總談談合作計劃。」
美其名是談合作計劃,其實是想要讓江雷集團幫他解決公司上的問題。
在他的眼中看來,雷謇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听說雷謇及江徹東是同學,相信兩人的歲數應該也差不多。
三十出頭?!
哼,他們的歲數都還不到他的一半,他吃的鹽可是比他們吃的米還多,這兩個年輕的小伙子一定能很輕易的被他利用。
「在酒會上我們不談這個。」雷謇笑著搖搖頭,「而且要談合作計劃的話,貴公司必須先有一份合作計劃書給我們看,讓我們審查部門去審查是否行的通,最後再經過我們總裁的批示。」層層的關卡就是不容許有任何的疏失出現。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見到面……」
「以後有機會再談這個好嗎?要記得合作計劃是很重要的。」
「這當然……我回去之後,就要人趕快擬定一份周詳的合作計劃書。」他沒想到光是雷謇就這麼難搞定了,看來他是輕視他們了。
「擬好別忘了派人送到江雷來。」
「這是當然的。」
「彭小姐,好好玩……希望這里的點心和氣氛你會喜歡。」
「謝謝你。」
雷謇同兩人點點頭之後,便再度走入了人群里。
「爸,我可以自己到處去逛逛嗎?」
「你要逛到哪里去?你難道不知道你讓我丟臉了嗎!」
「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間……」她咬著下唇說道,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做錯了。
「去去去……就說你是登不上台面。」早知道他寧可一個人來,不要帶她來丟人現眼比較好。
瞧瞧會場里的名媛淑女,詠霏、來也許還可成為里頭的焦點人物,而她……長相這麼平凡,別說是江徹東了,恐怕連雷謇都看不上她。
他在心里頭第一百遍的說著——帶詠安來真的是丟人了!
「謝謝爸爸。」得到彭伯仲的允許之後,詠安問了侍者化妝室的位置之後,便朝那里走去。
江徹東得到了雷謇的通知,得知彭伯仲這只老狐狸已經到了會場,他一步步的走下了樓。
微弱的燈光當中,他看到一名長相並不出眾的女孩,與他擦肩而過。
江徹東並沒有特別注意她的長相,但是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卻自動竄入了他的鼻。
他知道身後的這個女孩子並沒有擦任何香水,因為他對女人的香水味十分的熟悉,也因為這個特點,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她走路的樣子有些跛,就像是腳受傷一般……他皺起了眉頭,側過身,視線自動的由上往下看著。
最後他看到了她的腳……細跟的高跟鞋,想必是那雙鞋子惹的禍吧?!
他就是很不明白,女人有時為了美麗,竟然可以勉強自己穿這種鞋子……瞧瞧,他眼前不就有個不值得同情的例子嗎?
他嘴角露出了淺笑,真是個膚淺的女人,不能穿這種鞋子就別學別人穿,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穿這種鞋子的!
「你——」江徹東出聲了。
他的聲音驚動了詠安,詠安害怕的緩緩回過頭,就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麼商界名人。
江徹東審視著她,她長得不出色,不過有一種很平靜的美……那種美是很難形容的。
怎麼說呢?就像是開在巨石旁的一朵小白花,雖然很不起眼,可是卻有種淡淡的美感。
詠安給江徹東的感覺像是如此,淡淡的……可是卻讓他心里頭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動。
悸動?雖然只是一瞬間,他卻真實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先……先生……請問你在叫我嗎?」她畏縮的說道,心里頭有些恐懼。
這里的每個人都不是她可以得罪的,她只要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相信她父親一定會狠狠的打她一頓。
心里頭那股莫名的悸動,被她那滿懼意的雙眼結完全的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熊熊燃燒的怒火。
江徹東忍不住眯起眼看著她,這一向是他不悅時會有的表情。
他不認為自己長得最多麼的溫和斯文,但也絕不會與鐘值劃上等號。怎麼?才一天而已他長相就變了嗎?變得像是豺狼虎豹是不是?不然她為什麼怕的像只小貓咪一樣?還是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出聲嚇著她了?
真是個膽小、懦弱的女人!
「這條走廊上除了我與你之外,難道你還看見第三個人了?」他譏誚的問道,冷眼的看著她。
「這……」她有些猶豫的低下頭。
詠安左顧右盼著,果然!他是在叫她沒錯,因為走廊上就只有他與她而已。「請問有什麼事嗎?」「你的腳怎麼了?」他的視線直盯著詠安的腳,「該不會要斷掉了吧?」他沒什麼好心的問道。
「我的腳?」他喚住她!就是要問她的腳嗎?
她不覺得她有必要與他交代這些,畢竟他是個陌生人,不過……他也許是好意關心她吧!
詠安正視著對方,才發現他真的真的很俊……比剛才穿白色西裝被她父親喚為雷總的男子還俊。
不……嚴格說起來,她應該不能拿兩人去比較。
雷謇五官十分的斯文,而且嘴角總是掛著笑意,而對方長相雖然俊秀,但顯得過分陰柔,微髻的短發就像是受過訓練的小兵,絲毫不敢造次,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
他……很自然的讓她聯想起一種動物——黑豹。
黑豹雖然是慵懶、優雅的伸展著四肢,但是見著了獵物可是連眼都不會眨一下,迅速的就將獵物給吞入月復中。
心里有些猶豫是否要告訴對方,她的腳目前的情況,不過她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是——」
「你不認識我?」
江徹東將這句話問出口之時才覺得好笑,沒錯!他是這場酒會的主人,不過他曾幾何時公開露過面了?
惟一一次照片被雜志給登出來,那是一個不要命的記者偷拍的,不過也只有那一次而已!所以他的長相並沒有很多人認得。
「你……你和這個酒會有什麼關系嗎?」她再次的問道。
他是不是她父親要拜托的人?若是這樣的話,她就更得罪不起了。
「怎麼?你想知道我是誰是不是?我是誰對你來說似乎不是這麼重要吧,而且這與你無關,我現在在問你的腳。」他的視線移到她的腳,「我問你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話,而我還在等你的回答。」
他的話十分的冷漠,而且也讓詠安很自然的感覺到,他不是一個很親切的人。
重點是——他似乎是個習慣向人發號施今的人,就如同王者一般!
「我的腳有些痛。」她歉意的笑笑,老實的回答,「這雙鞋子對我來說有點小,所以……」她的手指著自己的鞋子。
「你既然要來這場酒會,就應該穿合適的鞋子來才是,如果要折磨自己的腳,還不如不要出現!」
他注意到她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也大了些,反正她全身上下的行頭看起來,沒有一件是剛好而且適合她穿的。
難不成她竊取別人的衣物,特地來參加這個酒會?
「這不是我的鞋子。」她才買不起這麼貴的鞋子,而且她也不習慣穿跟這麼高的鞋子!
「既然不是你的鞋子,你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鞋子來穿?」為了虛榮心折磨自己嗎?真是活該!「你將鞋子月兌掉我看看。」
「這……」
「快一點!我沒有時間和你摩蹭。」他不耐煩的說道,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走路那麼辛苦就像腳要斷掉,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剛好又吸引他停下腳步,他才不會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和那少的可憐的同情心。
少的可憐的同情心?難道不是嗎?
他是那種看到有人當街被砍殺,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人,更遑論去報警,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他願意幫她看看她可憐的腳,她都要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了,而這件事要是被雷謇知道的話,說不定會笑到憤飯。
「哦……」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霸氣,讓她很自然的听命行事,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月兌下了那雙名貴的香奈兒高跟鞋。「我的腳還好……」比她想象的還好一點。
看著她紅腫破皮甚至于流血的後腳跟及小趾,江徹東搖了頭。
「這樣叫還好?你認為你的腳應該廢掉才叫糟是不是?都已經這個樣子,還穿這雙高跟鞋穿的這麼高興?香奈兒這麼吸引人嗎?」他嗤道,外雙C的Mark真的是太搶眼了,讓人無法忽視。
「你是個自作自受的女人,一點都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他冷冷的說道,這句話嚴重刺傷了詠安的心。
「這鞋子不是我的。」她看見了他眼中鄙夷的目光,知道是他誤會了,她再一次強調。
「我剛才說過了,不是你的就更不該穿它。」他再次審視了她的腳之後,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幫我送一雙女鞋過來,二十五寸半的。」
听到他講的話,詠安的眼睜的大大的,他光這麼看她的腳,就知道她穿二十五寸半的鞋子,真的是太厲害了。
「你知道我穿二十五寸半的鞋子?」她驚呼。
「錯了嗎?」他一向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會出錯,「還是你的腳比我想象中的還大,是二十六寸的?」
他的目測可是從未失誤過,當然他也不以為他這次會失誤。
「不,我是穿二十五寸半的鞋子沒錯。」
「既然我說對的話,你還有什麼問題?不過……」他再看了她的腳一眼,「雖然現代已經很少人會注意到女人腳的大小,但是身為一個社交名媛,你的腳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他周遭女人的腳了不起就二十四寸半,她與她們比起來真的是大太多了。
他略帶嘲諷的話有些傷了詠安,她縮了縮腳。
「放心!不會有人這麼無聊看到你的腳,等會會有人送鞋子來這里給你,你穿上鞋之後,記得後腳跟要塞面紙,知道嗎?」這是避免她那幾乎可以說是殘破的後腳跟再受到摩擦。
「謝謝你,請問貴姓?」他算是她的恩人,她會想辦法報答他。
「不關你的事,我也不用你來報恩。」就當他突然轉了性。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甚至于知道她想報答他呢?詠安在心里想著。
江徹東看了一下表,在這里耽誤了一段時間,不知道彭老頭離開了沒?
不過……若他是彭伯仲的話,他才不會就這麼離開,因為他沒見到他想見的人。
想起了這點,他的嘴角露出了嗜血的笑意,是啊……他可是他想見的人呢!
一般人的笑容都會讓人覺得溫暖,但,他的笑容不…樣……他那薄唇微揚、眼神冰冷的樣子,就像是只即將吞噬獵物的黑豹一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詠安陡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優雅、森冷的男人令她覺得可怕,就算他好心的幫了她,不過她卻仍打從心底的懼怕他。
離這種男人越遠越好,她才是最安全的。
雖然心里知道她與對方沒有什麼交集,可這個想法還是竄入了她的腦中。
「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你听清楚了沒?」江徹東突然說道。
「什麼?」詠安看傻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說叫你坐在這里,等一下會有人送雙鞋子給你,如果你硬要離開這里,不等人送鞋子給你,腳斷了也沒有人會同情你。」
說完,江徹東舉步離開,而詠安則是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等人送鞋子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