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太禮貌，但是，我可不可以跟你聊一聊？」先侶一看到從樓梯口出現的人，立刻開口說道。

張筱若聞言，微微一愣，她抬起頭，看著站在高她三格階梯的先侶，「哇啊！真是稀客！」

先侶看著自己的六嫂，她也曾是他的同校同學，最近你的課上得應該還算順利吧？」

「嗯！」筱若將手中的書本換了一只手，低頭拿出鑰匙開門，這層位在新竹光復路上的公寓樓層，是她在新竹求學時的臨時住所。

「祖培呢？」先侶疑惑的看著布置得十分簡單的房子問道。

「保母那里。」筱若把書放下之後，才轉過頭看著先侶，「正好你來，你有開車吧？」

先侶點點頭。

「載我去接小孩。」筱若轉頭就走，先侶也只好跟著走。

直到兩個人坐定在車里，先侶才好奇的開口問道︰「六哥今天不來嗎？」

「這條路直走，轉公園路。」筱若一邊指示接下來的路，一邊回答先侶的話，「昨天他說，今天有事會比較忙，所以他會不會來，我也不知道。」

「你們也真奇怪，」先侶先將自己的問題給擱在一旁，「你在新竹，六哥在台北，雖然有北二高讓台北、新竹很近，但是說真的，這樣來回也是一段長路，你難道不覺得，六哥這樣很累嗎？」

筱若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他大可不用如此！」最後她說，「反正我只要放假就回去了，可是他不願意。你知道嗎？他這個樣子，讓我的左右鄰居以為，我是他金屋藏嬌的那個嬌，我兒子也成了私生子，你說好不好笑？」

轉頭看了筱若一眼，先侶無奈的搖搖頭，「我真搞不懂你們這群女人。」

「你是什麼意思？」筱若輕笑了笑，「我听你的口氣似乎不太贊同我現在的作為。」

先侶聳聳肩，「也不能說不認同，而是……」先侶的腦海中閃過柯蓉的身影，「而是你們也太會讓我們煩惱了。」

「你們？！你用的是復數，」筱若捉到了先侶的語病，不過她的話語稍歇，指著一棟白色大樓，「在那棟大樓停一下，我先上去接孩子，待會兒，我們再找個地方吃飯，好好聊一聊。」

先侶比了個OK的手勢，在車上等了一會兒。一看到筱若抱著孩子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立刻下車幫她打開另一邊的車門。

「噓！」筱若一走近，看到先侶張開的嘴巴，不由說道︰「LUCky在睡覺，安靜點，別吵了我的小祖宗。」

先侶了解的點點頭，輕聲幫她把車門結關上，然後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他們最後在林森路上的一家COffeeShOp坐定。

「最近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女人的虧吧？」筱若將自己的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記得柯蓉嗎？」先侶問。

「柯蓉？」筱若想了一會兒，「你說的是不是以前跟你同班，現在是你秘書的那個？」

先侶點了點頭。

「不會吧？！」他的點頭，可著實令筱若吃了一驚，「你跟她……」

先侶又是點頭。

「你是早就跟她在一起，還是最近？」

「你說呢？」

「最近！」筱若拍了拍欠動的孩子，才答道。

因為這幾年也從沒見過先侶與柯蓉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系，所以筱若肯定是最近，她離開台北來新竹這一陣子的事情。

「她要去canada了。」先侶淡淡的說道，但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悅。

「你的意思是，她拋棄你了。」筱若把話說得很白。

「開什麼玩笑，」先侶的反應可大了，「我怎麼有可能會被拋棄。」

「不會嗎？」筱若看著小孩一眼，才放心的吃著送上來的沙拉，反諷道，「你不要那麼自以為是，以為女人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現在時代已經改變了，你以前可以活得那麼自在，是因為跟你交往的女人對你而言，是可有可無，但這次你若是玩真的，我只能說，你可能要修正修正你的想法了。」

「我自認已經讓步許多了。」看著眼前的沙拉，先侶突然覺得喪失了胃口，他放下叉子，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自認？」筱若微皺了皺鼻子，「好主觀的詞，「自認已經夠讓步」，你有沒有想過，人家要去加拿大，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讓步。」

「我——」先偶一時語結，確實，他實在也沒有任何權利去左右柯蓉的決定，不過，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OK！撇開一切不談，她是我的秘書，在我底下工作了六年，你不認為，她要去加拿大十分不應該嗎？」

「有什麼好不應該的，」關于此，筱若可也願意舉手支持柯蓉，「你沒听過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嗎？若她到加拿大，職位至少會升一點，總比干了六年，還在做你的秘書好吧！」

「請你現在不要跟我扯你的大女人主義，」筱若的回答令先侶十分的不滿意，「基本上，若她願意，除了總裁、總經理的位置我動不了之外，其他職位隨她挑，我都可以給她。」

「哇塞！」筱若看到先侶的表情，忍不住挖苦，「認識你們戚家人真好，只要開口，要什麼有什麼。」

「不要嘲諷我，」先侶嘆了口氣，「共事六年，我相信柯蓉的能力，若不是因為有她的能力作後盾，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筱若深深的看著先侶，兄弟就是兄弟，縱使是不一樣的個體，但想法還真的是雷同，自我得實在是夠徹底。

她輕嘆了口氣，「你這次來找我，就是想跟我談何蓉？」

先侶微點了點頭。

筱若露出一個淺笑，「看來，柯蓉真的令你很頭痛。」

「你別取笑我了，」先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原來今天一下班，我就要回家，但是今天下午，我跟小蓉有了點沖突，她要我讓她靜一靜，我想，我也需要冷靜一下，所以就來找你了。」

「回家？！」筱若一臉的吃驚，听過先侶的許多羅曼史，但這之中，他似乎還沒有與任何女人同居過，因為先侶認為同居會惹出許多的麻煩，所以他根本就不做這種日後可能發生問題的舉動，「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告訴我，她跟你同居吧？！」

「也不算。」先侶靜了一會兒，斟酌之後，才開口，「我們住在同一層公寓的樓層里。」

「喔！」筱若了解，「住對門。」

「不是，住同一間。」

筱若一時傻眼，這不是同居是什麼？

「那就是同居啊！」她覺得荒謬。

「不是！」先侶還是堅持，「我們住在一起，但不同房。」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沒有親密關系？」筱若索性挑明了講。

「有！」先侶一愣，最後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筱若聞言，再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我不曉得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你，還是怎麼樣？我竟然發現，你講話怎麼變得那麼奇怪，說話都不一口氣講完，這樣讓我听得好累。」

「OK！」先侶干脆從頭飛快的解釋起，「當初柯蓉答應住進我家，但是，她要求不跟我睡同房，所以她住在和室，而我睡主臥房，這麼說來，我們也稱不上同居。」

「柯蓉是不是人相信你的人格了。」筱若覺得可笑，「跟你住在一起，還要求不同房。」筱若搖搖頭，「我知道，到最後肯定是主臥房沒人睡，你跑去跟她擠，對不對？」

先偶一愣，最後點點頭，「你挺了解我的。」

「不是我了解你，」筱若忍不住輕笑出聲，「是十個男人有八個都會做你做的事。」

「這也無可厚非不是嗎？」先侶聳聳肩，「畢竟憑我與柯蓉的關系，這並不為過，且我也不是隨便拉了個女人跟我住在一起。」

「是啊！讓你看上，這可是個福氣，不是嗎？」筱若看到先侶的模樣，忍不住又開口諷刺他。

先侶聞言，無奈的看了筱若一眼，「拜托！我一向如此認為，但听你這麼說，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一樣。」

「人不要太過自滿，」筱若善意的勸道，「若你的個性改一改，不一定柯蓉會跟你在一起也說不定。」

「我的個性？」先侶皺起眉頭，「我不能說我全然沒有缺點，但至少，我還自認我的優點多于缺點。我不認為我的個性有何不妥的地方。」

「是啊！」筱若贊同的點點頭，「你的優點是多于你的缺點，但偏偏你那些缺點足以抹殺了你的優點。」

先侶搖頭，听得一頭霧水。

「你跟她求婚沒？」筱若問。

「求了，」先侶看著筱若，「但看樣子，她似乎並不滿意這個提議。」

筱若疑惑的側著頭，「她愛你嗎？」

必于這點，先侶肯定的點點頭。

「這就怪了，為什麼一個她愛的男人跟她求婚，她會不答應？」筱若皺眉思索片刻，「你也想不通對不對？」她突然斜視著先侶問。

先侶也毫不隱瞞的點點頭，他今天來此，就是想看筱若是否有能耐幫他解決疑惑。

「你愛她嗎？」

先侶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愛！若不愛，我不會花那麼心思在她的身上，事實上，我想，我可能已經愛了她好多年。只是我不自知。畢竟，她時刻在我身邊，人是很容易去忽略總是在你身邊的東西，不是嗎？」

筱若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嘴角輕揚，她實在沒有想到先侶也有墜入愛河的一天，看到這麼煩惱的他，真令她覺得陌生又好笑。

「我很感動，」筱若放下手中的刀叉，笑了起來，「這一番話，你有跟柯蓉說過嗎？」

先侶搖搖頭。

「我想，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問題出在哪里了。」筱若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先侶竟然會想不透，這個可憐的男人。

「你知道？」先侶的口氣中透露出些許的懷疑。

「愛情只是男人生命的插曲，卻是女人生命的全部，听過這句話嗎？」

「我听過！」先侶表示，「但我不認為這跟我與柯蓉間的問題，有什麼直接的關系。」

「沒有嗎？」筱若反問，正要繼續說下去，卻因為祖培轉醒而閉上嘴，她轉身將孩子抱在懷里，哄著他，不讓他哭鬧。

先侶視而不見的看著筱若的動作，腦海中慢慢的想著她的話，心中突然一片清明。

「我知道了。」先侶一個彈指，「你說的是因為我沒有跟她說過……這真是荒謬，她怎麼會那麼蠢？」

「說人家愚蠢，自己還不是一樣。」筱若好笑的瞥了先侶一眼，舀了口湯喂自己懷中的寶貝，「你以為話藏在心中，別人就會知道嗎？你未免也太高估柯蓉了點吧！」

先侶無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接過祖培，開心的逗弄著自己的小佷子，讓筱若能安心的用餐。

「爸爸！」祖培玩得開心，也不管陪他玩的人是誰，只管叫爸爸。

「可憐的孩子，」先侶故意似的瞥了筱若一眼，「竟然連自己爸爸長什麼樣子鄀忘了。」

「他只要有人陪他玩，他都管叫爸爸好嗎？」筱若沒好氣的說道，「別忘了他還只是個孩子。」

「你跟六哥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先侶關心的問。

「怎麼？我幫你解決了問題，現在換你來幫我解決問題了是嗎？」筱苦不答反問。

「就算是吧！」先侶不在乎的回答，「不方便告訴我嗎？」

筱若考慮了半晌，「其實也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等你結婚你就知道了，縱使是相愛的一對，也會出很多問題，這時就得靠著彼此的智慧去解決，解決的了，這段婚姻繼續往下走，解決不了，就是分道揚鑣。我跟你六哥，只是需要去解決一些觀念上的問題，你放心吧！憑著我們兩個人的智慧，我想，我們可以解決得很好。你別忘了，你不喜歡情況超出自己的控制之外，而你六哥更是如此，所以他不會讓情況失控太久的。」

先侶思索著筱若的話，最後他說︰「我想有你這個回答，你們這一對確實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嗯！」筱若指了指先侶面前都未動過的沙朗牛排，「吃吧！孩子給我，我叫這里的服務生拿張小孩用的椅子來。」

先侶將孩子還給筱若，看著眼前的食物，才想起這一天他幾乎都未進餐，因為想著柯蓉，讓他的食欲全無，現在才感到饑腸定轆轆。

＊＊＊

「我送你上去。」車子一停在筱若所租賃的公寓前，先侶便熄火說道。

「不用麻……」

「我堅持！」先侶打斷筱若的話，幫她打開車門。

听到先侶的話，筱若也只好讓懷中的孩子先下車，自己再跟著下車。

「你房子的燈是亮的。」才走近公寓，先侶使指著筱若所居住的那層公寓說道，「該不會是六哥來了吧？」

「爸爸！」祖培想也不想的開口，「爸爸來了。」

「Lucky，不要用跑的。」筱若無奈的跟在往前奔跑的兒子身後。

「這小子倒挺孝順的，」先侶帶笑的看著跑在前面的祖培，「那麼喜歡他老爸。」

「他爸爸是他的偶像。」筱若還未走進大門，門便大開，讓室內的燈光一泄而出。

志歲一把抱起自己的寶貝兒子，看著筱若，「那麼晚了，你一個人帶著Lucky跑……先侶！」他吃驚的看著跟在筱若身後的人。

「我幫你弟弟解決感情問題。」筱若對志歲眨了眨眼楮，「而且，你也不能怪我跑出去，畢竟你並沒有告訴我，今天你要過來。」

「你心知肚明我會來。」志歲以帶有深意的眼眸看著她。

筱若露出一個微笑，轉頭看著先侶，「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再走？」

「不了！」先侶搖頭婉拒了筱若的好意，「我要回台北，跟柯蓉好好的談一談，六哥，我……」

「不用說了，」志歲舉起手，打斷先侶的話，「我並不贊成你請假，就算你要請假，也不應該跟我請。」

先侶考慮了一會兒，「好吧！那我先走了。」

志歲點點頭，目送著先侶離去。

「小器鬼！」一等先侶的身影消失，筱若便忍不住替先侶發難，「連請個假你都不準。」

志歲忍不住輕嘆了口氣，「老婆，公司有公司的規定，對于一個將在未來接掌總裁位置的高級主管而言，我所做的，只是盡量不讓他留下話柄，落人口實，你懂嗎？」

「不很懂，也不很想懂！」筱若低下頭，看著被志歲泡在懷里的祖培，「該洗澡了，我的小祖宗。」

「我去幫他洗。」志歲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著筱若的腰，緩緩的進門，「你得先去弄點東西讓我祭祭五髒廟。」

「自找的，」筱若皺起眉頭，看著志歲，「不會自己去外頭找吃的。」

志歲只是笑而不答，最近他忙公司的事，筱若也忙她學校的事，他發現，雖說是兩夫妻，但相處的時間卻愈來愈短，一個男人並不喜歡不常看到他的女人，所以他情願累一點，天天往返于兩地之間，這應該也算是一種親愛的表現吧？！

＊＊＊

柯蓉手不停的忙著整理行李，先侶則沉默的坐在電腦前，偶爾還喃喃自語一番，不知在忙些什麼。

她的目光第N次飄向先侶，但他寬闊的肩膀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oK！就決定你了！」先侶興奮的一個擊掌，按了幾個鍵，便關上電腦，走向沙發，拿起放在沙發後的電話。

先侶從九點多一踏進家門便怪怪的，柯蓉疑惑的目光隨著先侶的身軀移動，看她收拾行李準備離去，他仿佛視而不見，就如同往常一般，親了她一下，便在電腦前忙著。

「小蓉。你喜歡什麼顏色？」先侶手梧著話筒問。

「白色！」柯蓉隨口回答。

「白色？」先侶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不行白色！那感覺就像在醫院一樣，換個顏色。」

「粉紅色。」柯蓉只好又找了個顏色。

「粉紅色？！」先侶又皺起眉頭，「不好吧！天天對著這個顏色，我看了可是會頭痛的，換個顏色。」

柯蓉停下忙個不停的手，雙手抱胸的看著先侶，真的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乳白色。」她又找了個顏色。

「那跟白色有什麼差別？不！應該說比白色更慘，」先侶還是不滿意，「再換個顏色來。」

「你喜歡什麼顏色？」

「天藍色。」先侶回答。

「那就天藍色！」

「我就知道你品味不凡。」先侶拿開捂住話筒的手，低語了幾句。

「我品味不凡，我看是你品味不凡才對。」說是問她意見，到最後還不是順了自己的意。

「你喜不喜歡落地窗？」先侶突然又問。

「我……」

「我就知道你喜歡。」先侶又向話筒低語了幾句。

「我好像還沒回答。」看到先侶的模樣，柯蓉感到莫名其妙，但他顯然沒空理會她。

「你喜歡Chzterfield沙發還是義大利的全牛皮沙發？」

柯蓉站在先侶面前聳聳肩。

「Chesterfield沙發對不對？」先侶沖著她一笑，又自行作了決定。

誰來為她解釋這個可笑的情況？柯蓉手一伸，便按掉了電話。

電話突然斷訊，先侶的目光吃驚的看著柯蓉的手，再移到她的臉，「怎麼回事？」

他問。

「怎麼回事？！」柯蓉露出一個荒謬的笑容，「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問我喜歡什麼顏色、落地窗還有沙發，怎麼你買了個房子嗎？」

「你怎麼知道？」先侶吃驚的回答，「我剛才在電腦網路上找到一間不錯的房子，我正在和三哥商量要怎麼布置。」

「你買了個房子？」柯蓉可沒想到自己胡亂瞎猜竟然還猜中了，「你為什麼要買房子？」

「這里太小了，」先侶一臉的理所當然，「不夠我們兩個人住，我想，我好歹也要找間可以有空間讓我們擁有兩間書房的房子，畢竟我們兩個人都是上班族，有自己的書房，處理起事情來也會比較順手。」

「你似乎錯了，」柯蓉不敢置信的盯著先侶，「我下個星期要去加拿大了，並沒有打算……」

「不管你的打算是什麼？」先侶手一拉，將柯蓉給拉到懷中，「我等你回來結婚。」

柯蓉听到先侶的話，覺得好笑，「你不接受「不」字，對不對？」

先侶點點頭，「不過我從剛才起便決定，我要學習去接受別人對我所說的不字，我不想太自以為是。我愛你，我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

柯蓉被先侶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你……」

「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先侶飛快的輕觸了她的紅唇一下，「不過，我想是我太一相情願了，對不對？」

柯蓉只是拿著明亮的眼楮看著他，久久不發一言。

她的沉默讓先侶感到受挫，難道柯蓉要的不是這個？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不想讓我跟著Sandra離開，才說這話來騙我的？」柯蓉不放心的開口問道。

「拜托！女人！」先侶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寵愛似的采了揉她的臉頰，「用用你的大腦，若我不是真心愛你，我干麼說話哄你？你自己也說，若我想要女人，隨便找也有，未必要你不是嗎？」

柯蓉靜了好一會兒，終于露出一個笑容，她緊緊的摟了先侶一下，「我愛你，而且我決定嫁你了，不過……」

「不過什麼？」先侶臉上的笑容隱去，「嗅！你最好不要把我送到天堂之後，又把我摔回地面，這種滋味不好受，我可不喜歡。」

柯蓉沒好氣的瞪了先侶一眼，「我是想，我已經答應了Sandra跟她一起去加拿大，現在又反悔，這怎麼好意思？」

先侶聞言，松了口氣，「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這還不簡單，大不了，我再找個能力好一點的人去替你不就成了。我知道Sandra打算讓你接任業務部部長，若買到那個時候，你可以說跟我平起平坐。現在你不去，可多得是人想去，這可是塊肥肉啊！」

柯蓉看著他，他似乎部把一切給想好，沒什麼讓她置琢的余地。

她決定稍後再跟他好好談談這件事，她希望先侶以後凡事作決定之前，能夠跟她商量再做打算，她張開嘴，歡迎著先侶在她唇上所施加的壓力。

他松開兩人的嘴，打橫的將她抱起往主臥室的方向走去，兩人從此開始，應該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

憤怒的電鈴聲，將剛熟睡的兩人給驚醒。

「搞什麼鬼？」先侶火大的一順自己的頭發，瞄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再三分鐘就凌晨一點了，他從縐巴巴的床單中翻過身，「你睡，我去看是誰來了。」他拍了拍欠動了下的柯蓉，披上睡袍，往大門的方向而去。

「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一開門，看到進門的人，先侶忍不住的嚷道，「擾人清事也不是這樣子的。」

「Sorry！」志民說道，不過口氣中沒有什麼歉意，「你掛了我的電話，所以我敬業的來這里想當面跟你聊一聊你新居的裝潢事宜。」

「現在？！都已經凌晨一點了。」

「是又怎麼樣？」志民進門，突然轉過頭說道︰「各位兄弟姊妹進來了。」

他的話語才落，坪數不大的房子，立刻涌進了一大摹人，除了志國和志歲夫妻還有已經赴美的志萬，其他能出現的，全都出現了。

「你們到底在干麼？」先侶沒好氣的看著已經準備了一大堆吃的東西，正要大快朵頤的一票人。

「慶祝！」志中一笑，揚了揚手上的香檳，「我最小的弟弟要結婚，我當然要慶祝一下。」

「對啊！」志華也跟著接口，「我帶了一些西班牙的料理來，替你弄個小Party。

「沒帶什麼禮物，」志民的太太謝奷珣笑看著先侶，「我跟你三哥商量過了，他就免費替你設計你的新房，這樣好不好？」

先侶雙手抱胸，看著自己的兄嫂，「我能說什麼呢？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一切。我倒不知道，你們之間傳播的速度那麼快，我很好奇，怎麼沒有看到老爸和老媽？這個時候，他們不在，不是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志民辛災樂禍的看了先侶一眼，「不過更正錯誤永遠不會太遲，剛才老爸、老媽已經說要過來了。」

先侶他只是說說，可沒打算真的希望自己的雙親大人出現，「你們太……」

「喝杯喜悅的香檳。」鄀君從自己的丈夫手中接過酒杯，遞給先侶，「希望你的婚姻生活能夠一切順利。」

「我……」

「怎麼回事？」披著睡袍的柯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她的眼楮因為看到客廳里頭的人而大睜。

「準新娘怎麼在這里？」韻庭吃驚的拉了拉一旁的志華，「想不到先侶的速度挺快的。」

「喂！你們夠了！」先侶走到柯蓉的身旁，警告似的看了廳內的人一眼，「小蓉只是因為她原本住的地方環境太過復雜，所以，才在找到新房子之前，暫時住在我這里的。」

怎麼編出這麼蠢的理由？柯蓉皺起眉頭，看著先侶，她知道地想維護她的名聲，但這個理由也太扯了吧！

眾人也都忍著笑意的肴著先侶，最後志民打破沉默，「你也不用解釋了，我們都知道你跟柯蓉沒有同居。」

「你……」先侶投好氣的瞪了三哥一眼，再次听到急切的電鈴聲響起，他想，他應該不用問，來人是誰？

他親愛的雙親大人……他看了柯蓉一眼，從今天開始，他可能有好一陣子要跟自己的母親和兄嫂搶老婆了，他發現此時的自己，竟開始想念那遠在美國的五哥——戚志萬，畢竟有這個單身漢在的話，好歹可以分散點注意力不是嗎？最小的他都結婚了，身為哥哥的他卻還在打光棍，這似乎有點今人不太認同。

生在大家庭的悲哀，先侶露出一個苦笑，要柯蓉去換件衣服，應付這許多的親人，不過從另一方面看來，這不也算是一種幸福，雖然有時還覺得挺吵的。

他深吸了口氣，掛上最燦爛的笑容，才打開門，他這個戚家的麼子，終于在今年，讓自己抱得美人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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