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苧和茅久兒熱熱鬧鬧的成了親,著實嚇壞了一堆人。
知子莫若母,席玉娘知道這回自己的戰術成功了,她故意不逼楊千苧做出任何承諾,果真就等到兒子的好消息,證明姜還是老的辣。
而茅久兒的娘李青樺,當然是樂觀其成!
至于茅久兒,剛解決完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也緊接而來。
娘說她好不容易有人娶,成了親之後得乖乖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能隨便到外頭拋頭露面,這樣一來可不妙,她若不拋頭露面,要怎麼遇見自己喜歡的人。
成天待在家里讓她覺得很無聊,雖然家中還有年齡相近的大嫂,可是大嫂熱中經營楊家的生意,整天都見不到人。
「唉!」嘆了口氣,她把桌上的第三壺酒一飲而盡。
無聊度日的她這才發現,她除了會喝酒,什麼都不會。
就像現在,把酒當水喝的她已經把陪嫁過來的十壇清壇酒全喝光了,她還想明兒個回娘家拿,可她也知道這樣一定會被娘罵的,娘八成不會再給她酒。
但沒辦法,一日不可無酒,這可是她茅久兒的至理名言,所以再怎麼樣她也要回家設法弄一點清壇酒來。
正當茅久兒在涼亭里胡思亂想之際,席玉娘手里端著一盅看起來就像是補藥的東西走來,把它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
「久兒,快來喝娘幫妳炖的補品。」瞧!有媳婦多好,這樣她想抱孫子才有指望!而且她兒子選妻的眼光也很合她的意,真是搞不懂,明明她看人的眼光跟兒子們也很相近,為什麼他們卻不乖乖听她的安排,偏偏要去搞什麼名堂當個壞孩子,結果繞了一大圈還不是乖乖娶妻了。
現在只剩下小兒子,他跟那兩個哥哥比起來是比較難搞定,因為他那無懼無畏的個性,恐怕跟他講什麼條件都沒用。
算了,先不管小兒子的問題,她一年得到兩個媳婦,可以讓她樂上好一陣子了。
「娘,我可不可以不喝啊?」茅久兒苦著一張臉,她的婆婆對她很好,若是可以,她真不想拂逆婆婆的意思,可是她真的不喜歡那股藥味兒。
「不行,平常就要調養好身子,將來懷胎臨盆時才會比較順利。」
「什麼!懷胎、臨盆?」茅久兒失聲驚叫,彷佛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席玉娘以為是自己說得太露骨,所以媳婦的反應才會如此驚訝。她不在意的笑道︰「久兒妳也真是的,這種事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才不是在害羞呢!她現在都還沒找到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想到生孩子的問題。「娘,現在提生孩子的事還太早。」
面對婆婆的好,茅久兒覺得有些愧疚,因為她不是真的嫁給她兒子,而是暫時嫁給她兒子,如果楊千苧找到他喜歡的女子,就會休離她,屆時她就不是她的媳婦了。
她這樣算不算是欺騙婆婆的感情?茅久兒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她後悔因一時的沖動而答應和楊千苧成親。
「娘和妳公公成親不過兩個月就有了妳大伯,所以妳也得加油,快點生個小女圭女圭給娘抱。」
「娘,那要怎樣才會有女圭女圭啊?」茅久兒很不好意思的開口,但她又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免得不小心懷了小女圭女圭,那她不就真的跟楊千苧變成夫妻了。
席玉娘先是錯愕的一愣,然後又尷尬的笑道︰「久兒,妳真可愛,都嫁為人婦了還這麼單純,當然是每天抱在一起睡就會有女圭女圭了啊,呵呵……」
席玉娘以為他們是一對正常的夫妻,所以床笫之間的話題她也沒說得太露骨,認為她這麼說的話,媳婦應該就會明白了。
但沒想到她一番曖昧不明的說法,反而讓茅久兒大驚失色……
抱在一起睡就會生女圭女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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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你不能跟我睡在一起。」晚上就寢前,茅久兒慎重的對楊千苧提出警告。
「為什麼?」楊千苧不解,他已經很忍耐了耶!
若非還沒確定茅久兒喜歡上他,他早就對她做出夫妻間愛做的事;若非發現自己有點喜歡她,他才不會提出先成親的提議。至于兩人會同床的原因也是他對她說,要扮夫妻就得扮得像一點,否則娘很容易就識破,所以茅久兒才會很勉強的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
也就是因為同睡在一張床上,他才能夠趁著她熟睡的時候模模她的臉蛋、小手;如果他們不睡在一起的話,那他的這點小樂趣不就沒了嗎?
「我可不想帶著女圭女圭改嫁。」茅久兒徑自幫自己鋪床,給了楊千苧一條薄被,擺明了她要睡床上,請他自個兒找張椅子睡。
「我們又沒怎樣,怎麼可能有女圭女圭!」楊千苧真不敢相信,就因為這個原因而要他睡別處。
「娘說抱在一起就會有女圭女圭。」
楊千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娘到底是怎麼跟她說的?「我們又沒抱在一起,只不過是躺在一起。」
嘴上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有趁她熟睡時偷抱她,不過就算有偷抱又怎樣,又不會因為抱了就有女圭女圭。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想跟你睡在一起了,看你愛睡哪請自便。」
無論如何,楊千苧是不會將床讓出來的。他耍賴的搶先一步爬上床,還主動預留了空位給她。
「楊千苧!你──」太過分了!耙情她方才說的話都白說了。
「要我睡別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要不抱在一起就不會生女圭女圭了,不是嗎?」
「可是萬一……」
「哪有什麼萬一,只要不抱在一起就不會有女圭女圭,那妳還擔心什麼?」楊千苧說完便閉上眼,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楊千苧難得用強硬的語氣說話,害茅久兒一時也無法反駁,心想他說的也沒錯,如果睡在一起就會有女圭女圭的話,那他們這幾天都睡在一塊,不早就該有了。
所以氣歸氣,覺還是得睡,茅久兒嘟著俏唇,不情不願的躺在他身側,但還是盡量與他保持點距離,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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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茅久兒回娘家要清壇酒未果,隨後帶著失望且氣憤的心情,以龜速的腳程緩緩走回楊家。
娘未免也太小氣了吧!她的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居然一見到她就說──
如果是來看娘的,娘很歡迎,但若想要清壇酒免談。
般什麼!娘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怎麼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結果清壇酒一壇也沒要到,害她白跑了一趟。
說什麼跟著她陪嫁的那十壇清壇酒,是要讓她分十年喝完,而她嫁不到十天就已經當水喝光了,偏偏清壇酒是需要長時間釀造的酒,時間越久越香醇,一壇上等的清壇酒得放個十年,以她那種喝法,就算有再多的清壇酒也填不了她的酒肚,難怪娘說什麼也不肯再給她一壇。
「久兒姑娘!」
有人在叫她!茅久兒停下龜速的腳步,轉身看向喚住她的男子。「你……好眼熟,我是不是見過你?」眼前這名長得像書生的男子,她好像住哪見過,可是她卻想不起來。
「在下名喚吳瑞,去過幾次招風酒館,曾和久兒姑娘有數面之緣。」男子有禮的自我介紹。
「難怪我覺得你有些眼熟。」
「听說久兒姑娘嫁人了?」
「是啊。」茅久兒還是不太明白,她跟他又不太熟,他怎會跟她攀談?可是眼前的男子長得還真不賴,是那種溫文儒雅的書生型,應該是很多閨女夢想中的如意郎君。
「吳某晚了一步,其實吳某對久兒姑娘妳……唉!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吳瑞眉宇間有著濃濃的惋惜,他彷佛知道這麼做定會令許多單純善良的姑娘家毫無招架之力,激起她們內心最原始的,進而對他產生愛慕之意。
「什麼事你說啊!」話說得不明不白,實在很討厭。
吳瑞哀怨的看了茅久兒一眼,似乎很為難的開口︰「可是久兒姑娘妳已經嫁了人,這……會給妳帶來困擾的。」
「有什麼事是嫁了人就不能說的?你別怕,盡避說。」人就是這樣,一听到不能知道的事,就越想知道。
吳瑞內心的掙扎全表現在臉上,不太有耐心的茅久兒正想催促他時,吳瑞適時的開口︰「其實吳某一直心儀久兒姑娘,本想等到功成名就時,再風風光光的到茅府提親,沒想到久兒姑娘竟先一步嫁給他人,吳某……這幾日傷心得食不下咽、夜不成眠……」
吳瑞深情的話語里帶著一絲的硬咽,茅久兒則是處于極度的震驚之中,她壓根兒沒想到……
眼前這名叫吳瑞的男子是在跟她告白嗎?她一直不知道原來有人鐘情于她,還為了她寢食難安。
真不敢相信,她終于擺月兌沒人要的命運了!
「若……吳公子不嫌棄,久兒願意……與吳公子交往看看。」茅久兒羞答答的臉兒低得快貼到地上了。
頭一次有男子心儀于她,茅久兒心花怒放過了頭,在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人家的情況下,竟隨隨便便就說想跟對方交往看看。
雖然平日大剌剌的,但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人跟她告白,她仍是羞紅了臉。
「可是久兒姑娘妳不是嫁人了嗎?」吳瑞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簡單就擄獲了茅久兒的芳心,看不出來她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其實我和我相公成親只是權宜之計,我和他並不是真正的夫妻。」茅久兒急于撇清自己與楊千苧的關系。
然而她卻不知在外人眼中,她既然嫁給了楊千苧,就是楊家的二媳婦;如果她與別的男子過從甚密,一定會被視為不守婦道。
吳瑞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戾之氣,而茅久兒則一個勁兒的沉浸在喜悅中,久久不能自己,至于他們之間談了些什麼,茅久兒似乎也沒完全听進去,只覺得自己彷佛置身于五里迷霧中,眼前的一切皆虛幻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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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久兒蹦蹦跳跳的回到楊家,等著她的卻是一臉氣呼呼的楊千苧。
「妳在高興什麼?」出門也不交代一聲,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今天有人跟我告白,嘻嘻……」說著茅久兒又吃吃的笑了起來︰「我果然不是沒有人要。」
「是誰?誰跟妳告白了?」他突地抓住她的皓腕,一臉的狠樣。
也許形容為一臉的醋意、妒容會比較貼切吧!
「痛死人了,快放手啦!」茅久兒俏臉擰緊的喊著。
楊千苧這才發現自己失控的行為,趕忙將手松開。
被箝制住的手一得到自由,她馬上跳開他手能觸及的範圍。「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啊?」
楊千苧壓下內心那股煩躁感,重新理好自己的情緒。
他在急什麼?不過是有個男子跟她告白而已,又不是她要跟人跑了;只是一想到有人的眼光與他相同,他突然感到焦躁不安。
哼!耙勾搭別人的老婆,那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跟妳告白的那人是誰?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以何為生?樣貌有我俊嗎?」楊千苧彷佛不將人家的祖宗八代調查得一清二楚就不甘心似的。
「你問那麼多干嘛,不是說好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是怕妳被騙。」真是氣死人!難道她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心意嗎?「我人面廣,可以幫妳打听那人的人品。」
「不用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是為妳好耶,妳太不了解人間的險惡了,這世上有很多男子是披著羊皮的狼,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干嘛?你嫉妒我比你早先一步找到喜歡的人是嗎?」他一定是覺得他堂堂一個男子,卻沒姑娘家跟他表白,所以他眼紅了。
「妳……算了,萬一妳被騙了可別哭哭啼啼的來找我!」為她好她還不知好歹,身邊已有這麼優秀的相公了,還瞎了眼沒看見,外面的人隨便跟她說了兩句,就忘了自個兒的身分了。
有機會他倒要看看那個膽敢追求有夫之婦的家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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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喔!她終于尋覓到所愛,一個和她互相欣賞的男子。
他的胸膛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讓人眷戀不已,呵呵……看誰還敢亂說她沒人要!
茅久兒快樂的沉醉在美夢里,可是一旦夢醒了之後……
夢里體貼溫柔的男子怎會變成楊千苧,而夢中那溫暖又厚實的胸膛怎會變成一副干扁的胸膛。
「楊千苧!你說不會抱我的,竟然還對我伸出魔爪!萬一你害我有了小女圭女圭,我還有什麼臉嫁人!」
為了讓她躺得舒服,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亂動,沒想到她一醒來就精力旺盛的指控他。
有精神是很好啦,但被人冤枉他可不能悶不作聲。「喂!妳搞清楚,是妳抱我,不是我抱妳,委屈的人可是我耶,我的胸膛可是留給我未來娘子躺的地方……況且是妳抱了我,萬一我有了小女圭女圭,那該怎麼辦?」
「噗!」茅久兒听到他的話之後很沒形象的笑了出來。「哈哈……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你是男的,怎麼可能懷小女圭女圭。」
「所以啦!扁是摟摟抱抱是不會有小女圭女圭的。」
「那要怎樣才會有小女圭女圭?」婆婆說的也不是很詳盡,弄得她一知半解。
「妳想試?」楊千苧一臉賊相的逼近她。
茅久兒嚇得趕緊跳下床。「沒有、沒有!我不想試,一點都不想。」
「為什麼不想,難道妳對我一點邪念也沒有嗎?」楊千苧一臉哀戚,還動手解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胸膛。「妳瞧!妳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楊千苧一副想色誘她的模樣,炙熱的眼眸直盯著她的臉蛋瞧。
茅久兒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女兒家,見他光果著前胸近在眼前,俏麗的臉頰上飛快染上兩朵紅雲。
「啊!」她的玉手摀著兩頰,尖叫了一聲便跑出房間。
唉……他的娘子真是清純可愛,但不知是否太過單純了,所以一直看不出他的心意,她可知他夜夜難眠啊。
明明是軟玉溫香在懷,卻不能有所作為,而且他發現他對她的喜歡有與日俱增的跡象。
可是他的娘子看起來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看來他若想得到娘子的芳心,還得再加把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