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踏進餐廳門口,赫爾萊恩便瞧見預期中的畫面──安德烈和展令揚並坐在一起。
他沒什麼反應地徑自走到主座坐定,一聲不響地開始進食,擺明不想理會任何人。
在座的不論是安德烈、肯或東邦六人都早已習以為常,沒人會自討沒趣的去招惹赫爾萊恩──根據經驗法則︰「井水不犯河水」是最佳餐桌相比之道。
至于東邦人的游戲則在雷君凡就座後正式開跑──展令揚依然是一副可愛小羊咩咩樣,十分溫馴的待在安德烈身邊實踐那三件討厭的事。
「我說大叔,現在就讓咱們共進晚餐吧!」說著就自顧自的端起自己的餐前酒酒杯,輕踫一下安德烈還未來得及端的酒杯,接著又自顧自的淺啜一口。
安德烈方端起酒杯,展令揚又自顧自的說了第二句話︰「大叔,這黑胡椒牛柳很好吃呦!」一面說一面自安德熱的餐盤中叉起一片。
這小表挺上道的嘛!安德烈心情大好的等著展令場喂他。
哪知展令揚叉起黑胡椒牛柳是送進自個兒口中幸福滿足的咀嚼後吞下,然後贊不絕口的說︰「嗯!真的很好吃,大叔你快嘗嘗!」一面說一面很自然而然的又從安德烈的餐盤中叉了一片,然後又很自然而然的送進自己口中。
在安德烈尚呈微愣狀態時,展令揚又自顧自的有了新的動作︰「大叔,咱們這就開始一面進餐一面開會,請大叔幫忙幫忙!」說完馬上向在座的五個好伙伴吆喝道︰「我說你們幾個別只顧著吃,人家大叔這麼好心的幫忙咱們,咱們應該心存感激的認真開會,以回報大叔的好心幫忙才對!」
「肯叔叔,你說人家說得對不對?」展令揚不忘向同樣在座的肯征求支持。
肯叔叔?不再是「棺材臉大叔」?這小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知書達禮了?
雖不知這小表何時轉了性,可這一聲「肯叔叔」叫得實在很中听,所以肯便不計前嫌的說起公道話來︰「難得青龍門主如此盛情幫忙,諸位閣主的確該多用點心開會才是。」
有了肯的助陣,展令揚更加不可一世的對死黨們說教︰「都听到了吧?專心點,現在咱們就來請大叔幫忙出主意,看看凱臣的事該如何處理比較好。」
語落還輕輕鼓鼓掌,以示歡迎安德烈的發言。
安德烈在展令揚的掌聲中,非常得意的發表高論︰「當然是先把犯人揪出來,然後再──」
「多謝大叔的幫忙!」展令揚自顧自的打斷安德烈方興未艾的高見發表會,理所當然的取回主控權朗聲宣布︰「好了!咱們的晚餐會議就到此結束。」
耶──!?
安德烈開始覺得不太對勁,才要說什麼,展令揚又先聲奪人的奪走發言權︰「我說大叔,人家答應要幫你辦的三件事至此都已完成,從現在起,人家就不欠你!所以麻煩大叔哪邊涼快閃哪邊去,別黏在人家旁邊妨礙人家胃腸的消化能力,OK?」
「這是怎麼回事!?」安德烈又驚又氣,伸手去抓展令揚問個明白。
哪知探出的手連展令揚一根汗毛都還沒構著,就給及時介入的雷君凡給攔截下來,凶神惡煞的再度發出嚴重警告︰「我說過不許踫令揚!」
展令揚則事不關己的在雷君凡背後,舒舒服服的讓曲希瑞和向以農侍候他吃香喝辣,既閑適又寫意。
安德烈深知「中國功夫」高手雷君凡的難纏,不想硬踫硬改以口頭質問展令揚︰「臭小表,有種就別躲在死黨背後,給我滾出來說清楚!否則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他生氣了!
他真的生氣了!
這小表如果無法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這回他絕不輕饒他!
展令揚一丁點兒緊張感也沒有,連裝出一點點受威脅的樣子也懶,氣定神閑的慢條斯理道︰「唉唉唉!我說大叔,你年紀都一大把了,就別打腫臉充胖子地學年輕小伙子耍血氣方剛的把戲啦!當心畫虎不成反類犬,學得四不像還不打緊,頂多自曝己短讓世人嘲笑大叔你資質驚鈍、學習能力和扶不起的阿斗同等級罷了!那也算是一種取悅大眾的公益活動,搞不好還會因而蒙到一個熱心公益的匾額什麼的,也沒什麼損失反而是佔了便宜。
「可若是一不小心學過了頭,當心會因血壓急遽上升而提前蒙閻羅王召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大叔絕對不可異想天開的以為自己會蒙主寵召,快快樂樂上天堂去,學人家耶穌基督一樣坐在天父的右邊,那是不可能的任務!
「大叔可別好萊塢電影看多了,就天真得以為自己是湯姆克魯斯第二,那可是會惹得連在冰河時期就凍在千年冰雪中長眠的長毛象老兄,都特地從厚厚的冰塊中爬出來嘲笑大叔你的無知哦!
「這可是非常顯而易懂、連三歲童蒙都不屑說的淺顯道理呦!因為憑大叔你作惡多端的行徑,主啊、上帝啊之類的偉大神明,就算一時不慎罹患眼疾,也絕對不可能寵召大叔你的,會召見大叔你的鐵定只有負責懲凶罰惡的閻羅大王啦!
「說起來這閻羅大王也真倒霉,他老人家一定一點兒也不想收留大叔你去污染自個兒的眼楮和住家環境衛生,搞不好他老人家還會因而遭到閻羅地府的環保署嚴重抗議、甚至開張罰單給他老人家呢!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因為職責所在就得活該倒霉的遭受大叔連累,好可憐的閻羅大王哪!真是讓人忍不住為他老人家抱屈、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嗚嗚嗚∼∼「所以說大叔你還是安份守己一點,別學人家年輕小伙子演血氣方剛的戲碼來害人害己啦!」
展令揚再一次展現「長舌公」和損人不帶髒字的好本事,而且和往當一樣不疾不徐、咬字清晰、聲調悅耳、神情怡人,不失水準。
听得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安德熱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該死!他偏就是喜歡這個臭小表的這副調調!真是造孽呀∼∼☆#@%……一旁的肯對安德烈的心態感同身受,心有戚戚地在心里偷偷同情他的矛盾,但表面上可是聰明地烙遵「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游戲規則,明哲保身的坐壁上觀。
「少給我東拉西扯,快給我說清楚!」安德烈用力維持極度生氣的表情──否則就太沒有立場了!
展令揚這回也很合作的講清楚、說明白︰「大叔不是因為擅自把聖羅倫斯號被炸和自家直升機報銷的帳,全栽贓到人家身上來,趁機黑心肝的向人家要求幫大叔辦三件事嗎?現在人家三件事都幫大叔辦完了,自然就再也和大叔毫無瓜葛!」
「你什麼時候幫我辦宗三件事了?」怎麼他都不知道?
展令揚一臉「你是大老奸」的表情道︰「大叔不可心存裝蒜賴皮的歹念,人家這回可是人證、物證皆備哦!」
「是嗎?」安德烈愈听愈深感不妙……展令揚樂得發揮長舌公的天職,口若懸河地召告天下︰「人家方才不是委曲求全的幫大叔辦了︰共進晚餐、一起開會和讓大叔幫忙三件事了嗎?」
「鬼扯──」
「人家說過大叔這回不可再心存裝蒜賴皮的歹念,小臣臣,快把物證亮出來給大叔自己听听。」展令揚笑得好邪門。
「收到!」安凱臣默契十足的按下自制超迷你數字錄音機「回音谷6號」的播放鍵,音質清晰的原音旋即重現──(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開會、吃飯,以及巴望大叔你幫忙的芸芸眾生多如過江之鯽,大叔干嘛非要討厭與大叔做這三件事的人家為大叔做這三件事呢?)
(我就是喜歡讓你為我做這三件你所討厭的事。)
在展令揚的示意下,安凱臣俐落地按下「迥音谷6號」的停止鍵,暫時停止播音。
「听見沒?這可是大叔自己說過的話呦!」展令揚十足小惡魔的笑容,甜蜜蜜的說。
「這哪算數──」
「當然算數!听!」
在展令揚的示意下,安凱臣再度按下「迥音谷6號」的播放鍵,繼續播音──(何必為難人家呢?)
(我高興!)
(大叔的興趣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你如果不乖乖屈服,我會讓你見識我更與眾不同的興趣!)
(大叔和門主閣下真不愧是好朋友,都以為難人家為樂!好吧好吧!人家答應幫大叔你辦這三件令大叔高興的事,行了吧?)
(行行行!只要你立刻乖乖兌現就行。)
在展令揚的示意下,安凱臣再度俐落按下「回音谷6號」的停止鍵,暫時停止播音。
「如何呀,大叔?你明明很高興的強人家所難,非要人家幫你辦那三件事不可,這樣還不算數的話,那不就是擺明想賴皮佔人家便宜?」展令揚一副「你是賴皮鬼」的欠扁神情。
「你這個臭小表居然耍詐!」安德烈氣得面色發青,嘴角直抽搐。
展令揚大不以為然的輕搖食指,正氣凜然地說︰「大叔你不可以借題發揮想趁機賴帳,這樣太奸詐了……」
「詐的是誰!?」處于抓狂邊緣的安德烈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劈口就打斷展令揚才說到一半的話。
「當然是大叔你!」展令揚說得理直氣壯。
「你──」安德烈不愧是老姜,很快就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決定采正面反擊和展令揚斗到底,「你說你已幫我辦完三件事是吧?」
「嗯!」展令揚自以為可愛的點點頭。
「很好。那我倒要問問你究竟幫我辦完哪三件事?」
展令揚語帶疑惑道︰「我說大叔,你是真的健忘還是要老奸的假裝忘記呀?人家剛剛不是說過了,而且也讓小臣臣播給你听過嗎?或者人家再讓小臣臣回放一次給大叔听,如何?」
「我正有此意!」安德列等的就是這一著。
展令揚也很干脆的示意安凱臣︰「我說小臣臣,既然大叔想再听一遍,你就好人做到底,再播一次!」
安凱臣很配合的又按下「回音谷6號」的播放鍵,讓原音再度重現──(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開會、吃飯,以及巴望大叔你幫忙的芸芸眾生多如過江之鯽,大叔干嘛非要討厭與大叔做這三件事的人家為大叔做這三件事呢?)
……「停──!」安德烈一听到想听的部份便喊「卡」。
展令揚真的就要安凱臣「卡」。
安德烈來勢洶洶的提出質疑︰「我怎麼听不出是哪三件事?」
「大叔真是愛說笑!那三件事自然就是指和大叔共進晚餐、開會以及讓大叔幫忙!」展令揚臉上露骨的寫著「大叔你真笨」五個大字,外加一個很大的「!」。
安德烈視而不見,重炮還擊︰「原來如此……共進晚餐我可以同意,但開會和讓我幫忙指的是什麼?」他倒要听听他如何自圓其說!
展令揚回答前不忘先損人家一番,「原來大叔是真的資質駑鈍,不是裝出來的耶!沒關系,人家不會因此而嘲笑大叔的,喔呵呵呵……」
安德熱的火氣又漸漸被他顧人怨的挑撥給煽動起來了……不!不能生氣!一氣就會上這奸詐小表的當!
安德烈強力告誡自己,但迎著展令揚那欠扁至極的神情,他的怒火指數便像月兌疆野馬般,不受控制地極邁上升!
展令揚卻不痛不癢的繼續自說自話︰「開會就是指剛剛嘛!」
「什麼叫剛剛?」
「唉!」展令揚沒轍地輕嘆一氣,順變又損人不帶髒字地虧了安德烈一句︰「難怪中國的古聖先賢會發明朽木不可雕也這句箴言,真是真知灼見、未卜先知,令人家好生佩服哪……」
「你──」
「幸好未卜先知的古聖先賢同時預知了,後世將會有像人家這般聞一知十的後生晚輩誕生,所以十分欣慰的事先發明了另一句至理名言後生可畏,來預賀人家的誕生!」展令揚自吹自擂的說得十分陶醉,「我說小臣臣,你就把大小通吃3號拍攝到的珍貴畫面播出來讓大叔瞧瞧吧!」
安凱臣立即照辦,當下現出自制超迷你數字攝錄放影機──「大小通吃3號」,當眾播放展令揚指定的影像。
好家伙!居然連攝錄放影機也派上用場了!
安德烈愈來愈確信展令揚是有備而來存心誆他的!不過他會讓這個臭小表知道他沒那麼好應付……只見畫面上出現展令揚邀安德烈一起開會那幕,接著是展令揚薄責伙伴,然後是詢求肯的意見──展令揚示意安凱臣在肯回答那幕按下暫停鍵,振振有詞的說︰「大叔,你這回看清楚也听清楚了吧?人家可是真的有開口邀你開會,還為此教訓了小臣臣他們耶!而且人家還有棺材臉大叔這個人證哦!」
肯聞言心生不妙,才想為自己辯解,展令揚偏又先聲奪人︰「大叔用力听清楚人證︰棺材臉大叔的證詞!」
為了不讓安德烈借口听不清楚來搪塞,安凱臣特地把音質調到最清晰、加大音量並放慢播音速度,回放肯說過的話︰(難得青龍門主如此盛情幫忙,諸位閣主的確該多用點心開會才是。)
「听見沒?棺材臉大叔親口證明大叔你有和咱們開會也有幫忙呦!」展令揚指證歷歷。
肯終于知道展令揚稍早為什麼會突然對他那麼尊敬了──可惡狡猾的小表,居然把他拖下水!
安德烈才不會如此簡單就放棄,他恨恨的說︰「好!我就讓你佔點便宜,開會這件事不和你計較,但讓我幫忙這件事絕對不成立!所謂幫忙是要有真憑實據,不能光憑你所謂的證人隨便說句話就算數。」
他就不信這小表連這種子虛烏有的事也能有證據!
哪知展令揚照樣理直氣壯地宣稱︰「大叔的確有幫上忙啊!」
「是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沒想到大叔是如此淡泊名利、為善不欲人知的人,或者大叔只是年紀大所以健忘忘記了?沒關系,不管是哪種原因都好,反正人家有大叔幫上忙的證據,瞧!」
安凱臣和展令揚搭配得天衣無縫,適時將證據呈現在眾人眼前──(都听到了吧?專心點,現在咱們就來請大叔幫忙出主意,看看凱臣的事該如何處理比較好。)
語落還輕輕鼓鼓掌,以示歡迎安德別的發言。
安德列在展令揚的掌聲中,非常得意的發表高論︰(當然是先把犯人揪出來,然後再──)
(多謝大叔的幫忙!)展令揚自顧自的打斷安德烈方興未艾的高見發表會,理所當然的取回主控權朗聲宣布︰(好了!咱們的晚餐會議就到此結束。)
「哪!大叔你真的有幫忙哦!人家還因為大叔的幫忙而向大叔道謝呢!」展令揚一口咬定。
「我幫了什麼忙?」
「出主意!」
「有嗎?」
「嗯!」展令揚用力的點頭以示強烈肯定,「大叔出了先把犯人揪出來這個好主意,且咱們因為大叔這個重量級的高見而得以提早結束會議。所以說大叔真的幫了我們好大一個忙哪!」
「……」一時之間,安德烈真是無言以對。
一旁的肯實在很同情安德烈,又很氣展令揚──害他憋笑憋得這麼辛苦!
赫爾萊恩還是一副與世隔絕的淡漠,置身事外。
安德烈卻沒打算讓他繼續閑著︰「你不說句公道話嗎?」
赫爾萊恩事不關己的維持初衷︰「我對你們的爭執沒有興趣。」
雖是預料中的答案,安德烈還是有些埋怨赫爾萊恩的無情。
展令揚偏還存心氣炸人家地興風作浪︰「喔呵呵呵∼∼大叔吃癟了!」
安德烈失控的重捶餐桌,一副要痛扁人的鬼剎樣,東邦人見狀,全都有了應對動作──安凱臣雙槍瞄準安德烈的雙肩──只要安德烈敢動一下展令揚,他就射穿他的雙肩!
曲希瑞兩把手術刀瞄準安德熱的雙手──只要安德烈敢動一下展令揚,他就射穿他的雙手!
南宮烈兩張特制撲克牌瞄準安德烈的雙腕──只要安德烈敢動一下展令揚,他就挑斷他雙腕的韌帶!
向以農雙拳已蓄勢待發,隨時都可扎扎實實的打斷安德熱的鼻梁和下巴!
雷君凡把身後的展令揚防護得更密不通風,隨時準備「定」住安德烈!
連不知何時到來的白色西伯利亞虎都湊上一腳,將安德烈納入有效攻擊範圍內,隨時都有撲上去的可能!
只有當事人展令揚依舊老神在在,一點緊張感也沒有,連做個有所防備的樣子都懶,幸福滿足的繼續吃著他的俄式沙拉。
面對此情此景,安德烈真不知該做何反應……「狡猾!」幾番斟酌後,安德烈決定采最省氣力的罵功。
「好說。」
「耍老奸!」
「冤枉哪!」
「卑鄙透頂!」
「那是大叔。」
「還敢耍嘴皮?」
「人家哪有啦?」
「該死的臭小表──」
「黑心的怪叔叔∼∼」
「我不會放過你的!」
「大叔果然小心眼。」
「你──」
「夠了!」赫爾萊恩終于有了反應,「不許在我的餐桌上吵沒有水準的架。」
主人都說話了,安德烈心里再嘔也只能暫時鳴金收兵──省得變成布蘭登堡的拒絕往來戶,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一肚子氣不設法發泄發泄鐵定會自爆,于是他開始猛喝悶酒。
一連幾杯醇酒下肚總算消了些氣,安德烈難以自制的又把目光投向令他又愛又恨的展令揚。
嘿!這個臭小表居然也在猛喝酒!
安德烈「斗志」因而死灰復燃,充滿挑釁的再度對展令揚下戰帖︰「小表頭學人家酗什麼酒?」
「人家這才不叫酗酒,像大叔那樣才是。」展令揚說著,杯中物也隨之一氣呵成的入喉。
安德烈見狀,存心較勁的重新斟滿酒杯也一飲而盡,之後露骨的挑撥道︰「我是海量,千杯不醉。」
「大叔真了不起,哪像人家很容易就醉了。」才說著又喝掉一大杯。
「會嗎?我看你酒量挺好的嘛!」那動作更讓安德烈認定他是在和他較勁,斗志因而愈加高昂。
「NONONO!人家真的酒量不好。」話未斂口又是滿杯下肚。
「酒量不好能一杯接著一杯?這可是XO,不是白開水」這個特愛自我吹捧的臭小表竟和他玩起謙虛的把戲?
「事實上人家已經開始醉了。」
「我怎麼看不出來?」這是真心話。
「那是因為大叔你有所不知,令揚這小子一直都是愈醉愈清醒、愈醉愈一本正經。」這話本來是展令揚自己要說的,曲希瑞卻自然而然的代言。
語畢,連曲希瑞自己都大感驚訝──他知道!?
意外的發展讓安德烈玩興更熾︰「好特別的酒癖啊!」他知道曲希端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因此打定主意要讓展令揚更醉。
怎奈天不從人願,雷君凡冷不防的正面攻擊,以飛燕穿簾之勢點了安德烈的穴,讓安德烈呈奸笑狀定住不動。
肯才想有所動作,不知何時挨到他身後的曲希瑞,無聲無息的扼住他的頸子,一支裝填著藥劑的注射器針頭毫無縫隙的抵緊他的頸側,威脅道︰「你只要敢再動一下,我就當你是大叔的同黨,同等處置。」
肯非常識時務,果真未再動一下──若是他的主子有難,他說什麼也會硬干,可換作青龍門主的話,意思到了就行了。
當然,若主子有令那又另當別論。
不過據他研判,他的主子根本無意干涉五風閣主和青龍門主之間的恩恩怨怨。
「為什麼提前行動?咱們不是說好等大叔回房後,再去突襲嗎?」因為醉酒,展令揚與平常游戲人間的戲謔有所不同,語氣里多了幾分正經。
「反正大叔這廂也是坐姿,和預定一樣,沒差。」雷君凡代表宣告東邦五人默契下的共同決議。
才說著,展令揚又舉杯想照例一飲而盡。
南宮烈捷足先登奪走酒杯制止他︰「別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們面前喝醉。」
「那不一樣!」向以農心里極度不「大四ㄨ」的說出五個人共同的心聲︰「這里有外人!」
雖然記不得從前的事,也不知道憑什麼,反正他們就是理所當然的想獨佔這個秘密,不願讓他們五人以外的人分享。
提前行動正是基于這種心態。
安凱臣更直截了當,走過來霸道的架起展令揚,打算強迫中獎的將他架離現場︰「少跟這小子嗦,走人了!」
展令揚倒是沒有反抗,很老實的讓安凱臣牽著鼻子走,只有一張大嘴依舊不安份的聒噪個不停︰「小臣臣,你喜歡人家嗎?」
「喜歡。」
「你在敷衍人家。」
「真的很喜歡,行了吧?」
「你說謊!你分明在敷衍了事!」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歡你,在這世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這總行了吧?」
「嗯!我就知道小臣臣最好了。」
不知為啥,面對展令揚的無理取鬧,安凱臣不但不覺得煩,還很自然而然的就說了一堆平常就算打死他也說不出口的惡心話,而且他還有一種自己從以前就常對這家伙做這類事的強烈感覺……向以農和南宮烈不約而同的跟過去護航,目的有二︰一是,隨時支持安凱臣應付喝醉的展令揚。
二是,保護安凱臣的安全。
白色的西伯利亞虎也尾隨跟進,雷君凡意外出聲阻止牠︰「不許跟!」
就算對方是一只老虎,他也不願意讓牠分享只屬于他們五人獨享的「特權」。
白色西伯利亞虎尚未做出反應,赫爾萊恩已先發制「虎」︰「黑帝斯,你和肯去把我的人質帶回來。」
門主!?雷君凡和曲希瑞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赫爾萊恩又要懲罰展令揚!
于是曲希瑞以壯士斷腕的氣勢,更強硬的制住肯,讓肯動彈不得︰「請門主別再傷害令揚,我願代令揚受罰。」
雷君凡在同時騰空翻越白色西伯利亞虎,以後空踢踹上門板關上門,然後降落在門前擋住出口,硬是把白色西伯利亞虎關在門內,嚴陣以待的和白色西伯利亞虎對峙著。
肯見狀,不顧自身安危怒吼︰「放肆!你們這是在造反?」
「不是!是在求門主。」雷君凡透著剛毅的視線,決絕地直射向面罩寒霜的赫爾萊恩。
如此低聲下氣的話竟會出自孤高自負不下于那瑟西斯的雷君凡口中!?肯心中相當詫異。
赫爾來恩說話了︰「你們為我的人質向我求情,你們以為我會如何處置讓你們這樣做的罪魁禍首?」
「門主──」
「讓肯和黑帝斯去辦他們該辦的事,趁我還沒更生氣之前。」赫爾萊恩威脅著要按下白金腕飾上的機關。
雷君凡和曲希瑞見狀,咸都投鼠忌器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肯和白色西伯利亞虎離開餐廳去執行赫爾萊恩的命令。
無奈留下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偷偷打pass給安凱臣、向以農和南宮烈,知會他們別輕舉妄動,免得火上加油。
不久,安凱臣、向以農、南宮烈三人果然護著展令揚,乖乖的隨著肯和白色西伯利亞虎回到餐廳來。
「門主閣下又想為難我了?」展令揚主動起了話頭。
面對有些不同于往的展令揚,赫爾萊恩依舊面不改色淡道︰「我在想,如果我在你面前懲罰我任命的五風閣主,你會如何反應?」
「他們有做什麼惹門主閣下不悅的事嗎?」展令揚不動聲色的問。
「你想我任命的五風閣主為我的人質向我求情,我該不該懲罰他們?」赫爾萊恩走到展令揚面前,和展令揚短兵相接。
「當然不該!門主閣下該罰的應是蟲惑他們如此做的罪魁禍首,也就是身為人質的我。」
「我就是要懲罰你,所以才要處置他們,這也是對你最好的懲罰。」赫爾萊恩冷漠的等著看展令揚究竟會怎麼做。
有所忌憚的東邦五人只能安份守己的在一旁戒備著,免得弄巧成拙幫了倒忙,害了展令揚。
「門主閣下非這麼做不可嗎?」展令揚依然表現得相當沉穩,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真正的心思。
這點赫爾萊恩也一樣︰「你說呢?」
展令揚輕吐一氣,正色地表態︰「門主閣下應該和我一樣清楚,他們毫發無傷對我才有牽制作用,如果他們受了傷,那就另當別論了。」
赫爾萊恩不為所動繼續逼宮︰「我就是想知道會怎麼個另當別論。」他轉向一旁的東邦五人下令︰「希瑞,你過來。」
曲希瑞聞令千百萬個願意地疾奔到展令揚與赫爾萊恩身旁報到。
「你方才說你願意替我的人質受罰是嗎?」赫爾萊恩當著展令揚的面問曲希瑞。
「是!」曲希瑞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就用你隨身攜帶的手術刀挑斷你自己右手腕的筋。」
「不行!」展令揚立刻出手去抓曲希端的右手。
怎奈曲希瑞早料到他會有此一著,搶快一拍躲過展令揚的手,自顧自的問赫爾萊恩︰「這樣門主就不會傷害令揚?」
赫爾萊恩淡道︰「我會考慮。」
「我知道了。」雖無法確定這麼做赫爾萊恩是不是就不會傷害展令揚,但曲希瑞還是決定賭了!
「我說不行!」
這回展令揚比曲希瑞快半拍,他用左手抓住曲希瑞右手的同時,自己的右手冷不防的襲向咫尺前的赫爾萊恩,猛力壓下赫爾萊恩白金腕飾上的機關不放──霎時,一道鮮紅色的血痕自展令揚頸上那白金項飾的邊緣沁出,淌下展令揚縴白漂亮的頸子。
「令揚──」東部五人全數反射性的齊聲驚吼,較遠的四人全沖過來展令揚身邊。
「這樣的反應你還滿意嗎?門主閣下。」抓住赫爾萊恩的手執著地沒有稍微放松,「不許傷害希瑞他們,不然我會……」
話未竟,人已氣絕昏迷。
「令揚──」
注︰(大老奸中繼站)
別K人家啦!實在是劇情使然才會這樣,不過「伏虎記」一定會在《Part13》結束!
楮雯再次請揚揚來當證人,請听揚揚的證詞︰喔呵呵呵…………那個……咱們《Part13》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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