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啦!」可涵發燙的臉蛋整個埋進躺椅里,羞于見人。「翊剛,我們可以回房間,陽台上也有躺椅,那里也能曬太陽啊!」
豪華郵輪上層的游泳池畔,寇翊剛不為所動,指尖執意挑開她三點式泳衣的帶子,大手掌上的一團防曬乳液朝著一片光潔美背抹了上去。
「你瞧瞧四周,哪個女人不是光果著上半身,趴著在曬太陽?難道你喜歡皮膚上留兩條帶子的痕跡,變成雙色人啊?我幫你把乳液抹均勻一點,曬出漂亮顏色!」
她不喜歡成為雙色人,也不喜歡游完泳後他硬要她曬太陽的主意,她更不喜歡他溫熱的手心,在她身上游移來游移去呀!
一團防曬乳液到底可以搓多久?他怎麼還不拿開手?
咦……他的手指竟然溜到她胸前去了!男性粗糙的指月復捏著她的。「啊——這樣不好啦!」
他撇撇嘴。「你說點別的行不行?」
她將前面半個身子藏在躺椅里不敢動,只偏過頭瞪著他。「難道你要我說這樣很好?」
拜托,想親熱也得看看四周情勢,旁邊幾張椅子還躺了其他旅客耶!
「我是覺得很好啊!」他手掌整個托住她的,揉捏桃誘著。「你就不知道我愛死了這樣踫觸你的每一寸柔潤肌膚。」
她知道。這一趟旅游下來她太知道了。
「哦——」她忍不住發出申吟。他越說越露骨,手指也越來越放肆。
「你很喜歡我這樣疼愛你吧?」他整個人趴過來,干脆疊到她身上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隨時隨地……」她無奈輕嘆聲。「呃……疼愛我好嗎?」
她雙臀間的窄窄空間硬被他胯下硬物給擠入了,雖然說她還穿著泳衣的下半截,但她相信,只要他想,他沒有什麼不敢的……
他大概會在兩人身上蓋一條大毛巾,然後撥開兩人身上僅余的小泳褲,在這兒光明正大的……哦,羞死人了啦!
「涵涵,你申吟的聲音很誘惑我,你想要我替你蓋一條大毛巾,然後進入你里面,嗯?」他舌忝著她細致的小香肩,低邪的嗓音挑動她每一根神經。
「不……」她沒這麼豪放啦!」你拿一條毛巾把我包起來,我們回房間去!」
「回房間的陽台上繼續曬太陽?」他鬧著她。
「寇翊剛!你還在開玩笑!」可涵白了他一眼。
「謹遵妻命,回房間去,不曬太陽。」
他嘿嘿笑著,像一只偷了腥的大壞貓。
可涵蜷縮在寇翊剛懷中,他抱著她離開郵輪最上層的游泳池邊,通過蜿蜒漫長的回廊旋梯,搭電梯下達屬于兩人的頂級豪華艙房。
才一關房門,她就被拋到地毯上,他迫不及待的猛雄挺已經埋在她身體里面了。
他總是這樣,要她時就是要她……
「你躺在泳池畔時,全身像一團柔軟誘人的白女乃油,我很想這樣咬上一口。」
他細細啄啃著她滑膩的胸前豐挺,可涵只能任由著他肆虐了。
唉……她該怎麼形容他這幾日來的離譜揮霍,和無法無天的行為呢?
那一天傍晚,根本還等不到李繼安來台灣辦交接,寇翊剛拎著可以處理公事的手提電腦,她只有背著隨身皮包,兩個人就已經準備出門了。
「不整理一袋行李?」她問。
「要什麼到郵輪上再買,誤了這班飛機,就趕不上開船時間了。」他剛剛已經從網絡訂好船票。
可涵連氣都不想嘆了,反正敗給他了,這個說風就是雨的男人。八年前說娶她就娶她。八年後說搭郵輪,就馬上得去搭郵輪!
兩人搭上當晚飛機前往加拿大溫哥華,然後登上駛往北部冰寒地帶的郵輪。
這艘王子星號郵輪十三天的阿拉斯加行程貴得嚇死人,但他說什麼也要住這間最貴、最寬敞、設備最齊全的頂級豪華艙房。
一千五百平方尺的私人空間,裝潢得很優雅精致,使用的器皿家具都是高檔貨,簡直跟美輪美奐的皇宮沒有兩樣。
但是,他們真的睡在那張席夢思舒適大床的機會卻少得可憐啊!
這個房間里處處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小廚吧的流理台邊、陽台的欄桿邊、起居間的大沙發上、茶幾上、梳妝台邊、餐桌上、按摩浴白里、長毛栗色地毯上……
累慘了之後她只管往他身上一靠,哪里都可以入眠。
他百「做」不厭,她已經全身骨頭發疼,嘴角老被他咬破,身上的肌膚也種滿了草莓,害她老跑郵輪上的衛生用品店去買蓋斑霜……
這種旅游好累人,也……很瘋狂啊!
和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後,她才知道原來男人精力這麼旺盛!
「你為什麼老是這樣?」可涵急促吟喘著。
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完全變成一個放浪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想離開他熾燙的踫觸需索。
「我怎樣?」他的巨掌推擠著她的乳峰,雙唇深深的愛戀著羞紅花蕾。
「就這樣啊!」
還裝蒜!難道要她把他的「豐功偉業」—一拿出來唱名嗎?
「你是指我和你在歌劇院里面听著‘卡門’,把手伸到你禮服下,摩挲著你大腿的那一件?還是在船長邀宴的晚餐中,用腳在桌下撩撥你的那一次?還是我們兩個人跳著舞,我就在舞池中猛烈撞擊你小骯的那一回?還是——」
「別說了……」真難為情,她竟然還配合他那些狂野的舉動呢!
「夫妻間有什麼不好說的!」
當然更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他掰開她的腿,注視著兩人的結合處。
他興奮著迷地看著他一次次貫穿心意相屬的女人,享受著她心族蕩漾的嚶嚀叫喊,等著她銷魂的共嗚,來印證兩人生命的交融。
「輕輕……一點……」她又往最高點沖了。
「不要!我就要這樣。」他非常賣力地讓她攀登激越的天堂。
又一次完美的縱情,余韻不……
她渾身無力,嬌著輕捶他的肩頭一記。「你真的是很
他搶著說︰「很會壓榨你?」然後用唇輕柔的廝磨她紅艷艷的唇瓣。
「呢?壓榨?」好熟悉的形容呢!
可涵小腦袋中慢慢浮現一個認知……原來如此!難怪他這幾天鉚起勁來纏著她做的事。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計較!」
她氣呼呼地又捶了他肚子一記。
原來這才是可涵本來的面目——嬌憨、純真、可愛,三十歲的女人還帶著些孩子氣,使起小性子時會露出嬌蠻的小貓爪,溫柔時完美的像個小天使。
這幾日下來,他全看到了——
他的眼光無時無刻不隨著她眉目間的風情變化在流轉,他的心底充滿她的每一個笑靨笑語。
而因為愛,因為他戀著他的老婆,所以他剛毅的臉龐綻露的微笑,也跟著數不清了。
他笑呵呵地抓住她施暴的小手,送到唇邊又是開心一吻。「你發覺了呀,寇太太!你說過的話我當然要讓你見識到啊便
「無聊,就愛惡作劇!我現在才知道家里那幾個小壞蛋,他們這麼多搗蛋花招是從哪里來的了!」
「哈哈……多謝你贊美我的強勢遺傳能力,所以呢,你以後千萬別隨便罵我,我這個大男人絕對記仇又記恨的廣
他愉快地露出一記計謀得逞的狡笑。
真是敗給他了!
堡作上,她可以半個小時整理出資料,做一篇時事人物的精彩專訪,她可以在字幕機出狀況時,憑著只過目一遍的手稿以及影片的內容,從容報告一整節的新聞。
她也可以不假外人幫忙,既忙碌又愉快的養大四個小孩子;但是呢,八年前一踫上這個橫行霸道,心思變化多端沒個脈絡可循的男人後,她——
完全處在下風,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涵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咬他一口……
她吸著紅菱唇又惱又喚。「好啦,算你很厲害,還有什麼手段再使出來吧廣
當然還有!
他對著她耳刮子壞壞又邪邪地呵氣。「涵涵,如果我離開你一天,你會不會想……嗯?」
「想什麼?」她被問得沒頭沒腦的。
「當然是這個啊!」他擠眉弄眼,不老實的手踫踫她很私密的地方。
可涵的嬌顏登時泛紅了,他就愛說這個!
「一天?才不想!」她正好乘機修養身心,向渾身酸疼說ee-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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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她無法情灑的給他用力否認了n其實蘿卜最容佔後果得但女擔L又
卜a且已h目次來9o6q╴╴e愕資性滑5上睡的感黨也很不賴……
「三天呢?」低醇的嗓音伴著溫柔的吻再接再厲。
討厭,就愛弄得她心癢難耐!「好啦!你到底想逼我承認什麼?」
「你很喜歡我的身體對不對?說!」他酷酷的模樣好像中了大獎般得意。
「用美男計很低級的!」她只能又羞又怯地閃躲他再度爬上她胸脯的大手。
「誰叫我對你的身體很著迷,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你也對我著迷!」
他迷戀她的身體?這點照他這幾日來的表現當然無庸置疑;只是當他回過身後,她又不是他的唯—……
可涵心情往下沉,隨即綻放淺淺一笑。算了,婚姻本來就是這樣,她早已學著不苛求不細想,不作無謂的庸人自執!
「接下來呢?我們還要待在船上十天,你還有哪些不人流的伎倆要使出來逼我認輸的?」她不服氣地啃了他肩膀一口,沒道理就只有她是全身負傷的那一個人!
寇詡剛喉頭一緊,她任何一個踫觸都會讓他著火。收服了親愛妻子的美妙身體之後,他接下來就是要征服她的感情靈魂。
是一種不安全感使然吧!在愛情的國度里,他不接受平等的對待,他一定要她愛他比他愛她更深更濃……他不會在能確認她感情的濃度和皈依的方向之前,冒險地先對她承認。
他譏消的勾起一抹笑。「我的手段絕對正直,我的要求絕對誠懇。笨老婆,誰要和你拼得你死我活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陷入情網的男人飛揚著明亮的黑眸,正深切等待著……
八年了!如果她對他說出「我愛你」,他想他的心髒絕對能夠承受!
郵輪沿著北美洲西海岸線走,越往北氣溫也就越低上層甲板游泳池畔的人群漸漸少了,游客反而比較喜歡去泡三溫暖、打室內壁球,或是待在健身房里流汗。
寇翊剛帶著可涵到販售服飾、百貨、精品的這一層,挑選御寒用的羽絨外套。
「試試這一件橘黃色的好嗎?」他手中提著一款帥氣有型的短雪衣。
可涵偏著腦袋瓜子,好奇怪他講話的口氣……這麼客氣有禮……
最近兩日還常常听到他說「請」字,如果是以前,依他的風格,他會比比衣服型號,合適了就拿到櫃台付賬了事……
很反常的男人!
「你是不是海風吹多了,腦袋著涼了?」她斜睨著他,滿腦子問號。
「不是,我是換了個腦袋。喜歡寵你,愛看你開心!」
他又拿過一件同款的天藍色雪衣,一本正經地問︰「還是你比較中意,先試試這件?」
還對她謅媚呢,反常得不像話的男人!「如果我中意的都不順你的意,怎麼辦?」
「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麼,」她促狹一笑。「我想看看這一件銀灰色的。」
他果然怪形怪狀地挑挑眉。「你喜歡銀灰的?」
怎麼會差這麼多?那種沉穩的顏色給男人穿還比較像話。
滿架子成堆的雪在中,找啊找翻啊翻,她抓出一件XL號的。
「你穿穿看!」
「給我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你也學會捉弄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幫他打理衣服,試衣鏡前寇翊剛非常開心的穿了起來。
可涵在寇翊剛身後探頭探腦的。
他是個標準衣架子,身材挺,肩膀寬,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只要找對size,幫他買衣服一點都不是難事……
這種挑選衣服、陪他試衣的感覺很陌生;但不知怎地,她心頭居然隱隱的發熱了。
八年來,她沒給他煮過一餐飯、煲過一鍋湯、買過一件生活用品,也沒噓寒問暖過一聲。
他們就像兩顆天空中的流星,各自有各自的軌道運行,固定的時間到了會撞擊一下,然後又回歸自我孤獨……
只是搭上郵輪以來,獨立的流星竟變成了連體嬰,依附多了,關系深了……她常常不知不覺就被吸引到他身邊,凝視著他,仰望著他。
像現在,她默默地挑出淡藍的那件穿上,走到試衣鏡前和他並肩站一塊兒,納納自語。「這兩款顏色放在一起很配吧!」
驀然間,她的身子被他一攬,飛進他的懷抱!
「哎喲!鼻子撞到你雪衣上的拉鏈了,很痛呢!吧什麼啊?試穿衣服試到一半,突然就把人家抱過來……」
「你考慮得好仔細,銀灰的和淡藍的配在一起,我就知道你開始跟我有默契了!今天我們要慶祝一下!」他在她耳畔喜悅地低噥。
她掙月兌他的懷抱,不依地溜到兒童雪農專櫃。「等等啦,我還要買孩子們的…••。」
「嘖,就愛破壞氣氛,你心中就不能偶爾只放我一個人嗎?」
被涼涼掛在一旁,非常小氣的男人吃起醋來了,牢騷話嘀咕個不停……
決定要慶祝,寇翊剛怎麼可能放過!
他叫了客房服務,不去大餐廳和一堆人一起吃飯了。
可涵充當服務生,倒了杯咖啡遞到他面前。「你的咖啡。」
寇翊剛才洗了手過來,就順手拿過女乃精罐……
「我已經加了半茶匙了。」她埋首自己的生菜沙拉,淋上意大利沙拉醬。
他的手在半空中抖了一下,又問︰「糖呢?」
「咦?」她抬眸看他一眼。「你不是從來不加糖的?」
她終于記住了他的習慣喜好。
照這種速度下去,涵涵很快就會把他放進心中了!
他聞著咖啡香,輕輕啜一口,味蕾宛如喝了罌粟液調安般陶醉,愉快地回味著與她第一次吃飯的那一天。
「我可是記得你從來都不愛喝咖啡……」
她又瞥了他一眼。就知道兩個人呢在一起太久會沒這說,現在連這種無關痛癢的對話也可以扯上半天,讓人胃口都打不開了。
「我只要翠綠沙拉,大廚為什麼給我多加了這幾只開胃冷蝦?惡,好腥的味道。」
再瞧瞧他今天點的菜,全都是生猛海鮮……
她肚子里的小饑蟲好像全罷工去了,沒胃口,胃里猛冒酸氣……
可涵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還來不及細想求證,就听見船上的廣播器傳來船長的聲音。
(各位嘉賓,我們遇到此航程的第一群藍鯨了,他們正從郵輪的右舵經過。請別忘了使用你的相機或錄影機,多拍一點鯨魚噴水游戲的奇觀!順祝各位賞鯨以及用餐愉快!)
「鯨魚噴水?」兩人齊聲喊著,一起跳起來,奔到陽台上。
「真的好美啊!」可涵發出贊嘆聲。
碧藍的水波映著暖日泛起點點金浪,鯨群就在不到十公尺遠的海平面上戲耍,此起彼落的噴出一道道水柱,沖得有三層樓高呢!
「他們還在擺動尾巴……老天!那麼猛的力道,一次可以掃翻多少艘小帆船啊!」她興奮地抓著他的手又叫又跳的。
「我說得沒錯吧?你看了一定會開心!」寇翊剛攬著妻子的腰肢,覆在她耳邊綿綿低語。
「可惜沒有帶錄影機,不然拍回去給孩子們看,他們一定高興得哇哇大叫!」
又是孩子!這女人真的很殺風景耶——
「就把這個畫面刻在我們兩人的心版上不是很好嗎?」
她白他一眼。「耶——想搞浪漫呢!請問閣下有多少這種細胞?」
她又掉轉過頭,全神貫注的為某一只很受她青睞的鯨魚加油。「快快,你噴高一點,別輸啊!加油、再加油!」
寇翊剛有些泄氣地揉揉額頭,有了家庭生了一堆孩子之後,才回過頭來想培養愛情的男人,絕對是在自討苦吃。
他該怎麼辦?只好吃苦當吃補。
他磨著牙,再來一回心戰喊話。
「你知道嗎?鯨魚是一夫一妻的動物,他們即使因為氣候因素年年遷徙五大洋,夫妻也許會走散分開,可是每一年他們都還會回過頭來找著同一個伴侶呢!」
他期待著她會感動地投入他懷中,硬咽道,我好羨慕喔!
然後他就可以出場扮演大情聖,收容她的眼淚、她所有的情感……
不過,情況有點超乎他想像——
「真的啊?」她這會兒連瞧都沒瞧他,只顧著趕緊給鯨魚拍拍手。「太棒了,同樣是哺乳類動物,你們的忠誠比起人類可愛多了!我好愛你們喔!」
蠢女人,說這種話,根本想讓他吐血的。
他咬得牙關發酸了。「你沒試過用真心去愛一個男人,怎麼知道人類的感情不可愛不忠誠?」
她總算願意偏過臉蛋了,不過呢,是丟給他一個你很白痴的不屑表情。
「我一定要被大火燒成三度灼傷,才會知道火燒了皮膚會痛嗎?’
他模模下巴閉上嘴,第一次在唇槍舌劍中落居下風。
真是XX的,這女人怎麼點不醒?她到底有沒有長愛情細胞啊?
郵輪已經逐漸接近此行的最高潮——HUbbard
Glacier(哈柏冰山)了。打從昨天開始,海面上偶爾就可以看見一大塊一大塊的碎冰,從船側漂流而過。
傷腦筋啊,寇翊剛的終極目標卻還在原地踏步。
怎麼樣和可涵腦袋里藏的愛情細胞搭上線呢?
不信她對他沒有感覺、完全不在乎!寇翊剛決定直接出險招了。
「我和住在走廊那端的MrThampson約好了打壁球,你來觀戰吧。」
這一個午後,他對窩在起居室沙發中,轉著電視遙控器的可涵說著。
「不要了,我小睡一下,等你打完球,我就去運動室隔壁的休息室找你喝飲料。」她笑意倦倦,已經昏昏欲睡了。
「真的不要?你的加油喊叫聲一定很精彩,Thampson搞不好會不戰而敗。」
「少來了,我的聲音很溫柔,哪有你說得那麼恐怖!」她的上下眼皮貼上了。
「用你唱卡拉OK時的那股狠勁加油就行了啊!」
可涵倏地瞪大惺松的眼楮,他什麼時候听過她唱卡拉OK了?
「記得來找我喝飲料,我等你。」他輕輕撩撥完畢,優雅的帶上門。
瞌睡蟲全跑了,她一骨碌地坐起身來,臉蛋趴在膝蓋上發呆……
「如果能和他合唱一首情歌,那會是什麼感覺?」
餅去八年里,她總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了,平靜的心湖拒絕再起浪濤,身上最後的一根情絲也在蜜月的那一個早晨斬斷了……
怕腥、嗜睡,比鬧鐘還準的生理期沒有來……不必上醫院她也能確定她懷孕了。
以前除了懷歆宇的那次,是她主動告訴他之外,其余都是小骯掩藏不住,才被他發覺的。
「可是這次……我卻想跟他分享這一份喜悅。」她咬著下後,好不煩惱。
心里煩惱,無法平靜,午睡也睡不好,她干脆信步拉開落地山走到陽台。
北國寒帶的溫度真的是凜冽澀凍啊!
她的身體。她的心靈曾經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只是,這些日子以來,那種透心的絕望,卻在他熾人的體溫和貼心陪伴里逐漸流走……
自從他這次回來後,她感覺到他若有所思的深沉眼光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她特意去忽視,不想去費心解讀他的凝視。
可是,她無法抑制她的心緒被撩動,心坎上那種奇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疲倦地斜倚著門欄。婚姻的悲喜寂寞暗嘗了八年了,識麼會突然覺得愛情的百般滋味隨著寒風……飄入心呢?
她帶點苦澀地失笑了。呵,原來有個笨女人,心里很難記恨的啊!
販賣涼飲的休息室,寇翊剛與兩個東方女子;正上演著惡心到極點的調情畫面……
吼——汪可涵握住小拳頭發誓,她的听覺、視覺都受夠了這種慘無人道的摧殘了!
她真是笨女人!竟然又讓情絲萌生再惹一段情傷,怎麼就學不會他是捉模不定、永難期待的呢?
他是她一生的噩夢,在他手下,她只有一回死得比一回難看……
「啊——」聲嘶力竭地狂叫後,她心痛不已地掉頭就跑。
寇翊剛一雙利眸小心注意著門口那里的動靜好一會兒了,等到她開始尖叫,有反應了,他連忙拋下兩個無事的小配角,也轉身跟在後頭追著她跑。
「涵涵,你別跑!」
「你別叫我!」她大聲咆哮回去。
她胸口的一把死人、慢火、溫火問了八年.今天延竄成無明火,爆發了!
「你在氣什麼?」
他也不急著追上她,她停他就停,她跑快他就跟著快跑個兩步,與她保持大約五公尺的一定距離。
她吃醋了,太棒了!
「我氣……我早該生氣了!」她擺開馬步叉著腰。
「我等著你全說出來!」他旁若無人地大喊,執意要和她對上。
身旁過往的旅客投來無數個好奇的眼光,可涵全不當回事,僻哩啪啦地全吼出來。
「和Mr
Thampson打壁球?我看是約了那兩只狐狸精一起鬼混吧!我都听到了,你們是舊識,八年前就在夏威夷認識了——」
他大感詫異!」你听得懂廣東話?」
他剛剛全程都用廣東話和那兩個來自香港的少女閑扯的。
「我嫁給香港人,對廣東話多少會有點好奇,想學一些不行嗎?哼,多虧這幾年來我的听力訓練得還可以,否則我哪能識破你下流的奸情!
「你說,你是不是把她們安排在船上某個房間,準備找機會就偷偷溜過去幽會?」磅礡如火山的怒氣迎面劈來。
寇翊剛老神在在的文風不動,嘴角微微一扯,故意激她。「寇太太,就算我是帶了其他女人一起上船,你需要當眾這樣發飆鬼叫嗎?」
可涵一听,胸口的核子彈爆裂了,咬牙切齒叫囂著。
「寇翊剛,你別以為我沒脾氣,什麼都忍得下來!就憑你剛剛喊我一句寇太太,你就給我安分一點,想偷吃也別弄到我眼前來!」
這八年來別說正眼,他連斜眼、偏眼、歪眼都沒瞧過別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這樣貶低他的人格?
寇翊剛壓抑下差點竄高的火氣,神情落寞地嘲諷道︰「嘖嘖,寇太太,你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容忍丈夫偷腥,你以為你很偉大嗎?」
「我不偉大!一點也不!」她轉身沖向船底層的甲板空間。
「我也沒有那麼低級!」他對著她的背影叫喊。
「你是、你是!你婚前的紀錄輝煌。蜜月旅行時也左擁右抱,你對我也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情……」她邊罵邊跑。
「住嘴!」他想逼她吵架,把心結吵開,但不容許她隨便指控。
「男人婚前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男人結婚後纏著自己親愛的老婆難道也錯了?還有,我不接受你胡亂指控,蜜月旅行時我哪里踫了別的女人?」
「你有!就是剛剛那兩個香港女人……你們一起沖浪……」她心碎地喊著。
「停!」他大喝一聲。
「原來你都看到了……所以你才吃飛醋,變得陰陽怪氣的對我不理不睬?老天!算你厲害,飛醋一吃就是長長八年,而我居然就這樣被判了死刑,死得不明不白!」
這沒腦袋的女人真是該死的太過分了!
他沖到她身旁,把真相吼入她的耳膜。
「八年前我和她們偶遇,一時興起教她們玩過沖浪。剛剛也是在壁球室里再度踫上,她們認出我來了,所以才坐在一起聊天。其實,我剛才那些過分的舉動言詞都是故意要演給你看的,故意要讓你吃醋……我就不信你對我根本不在乎…
「不要編借口了,不听不听!」她雙手捂著耳朵。「我沒吃飛醋,我對你根本不在乎,我哪會吃醋!」
他瞪著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她不在乎?哼,她該死的在乎極了!否則,她何必哭得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樣子?
「好,你沒吃醋,那麼你在氣什麼?」他掏出手帕遞給她。
她也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提出一大把眼淚鼻涕,泄恨似地把他的手帕往海里扔掉。
「涵涵,你制造髒亂!」眼眸底的笑意輕淺又溫柔。
「我就是要制造髒亂,怎樣?你給我開罰單啊!」她鼓著腮幫子氣瞪著他。
一群圍觀者都發出抽氣聲;哪個不怕死的敢惹發飄中的母老虎?
有!寇翊剛就是!
他還想拔虎牙、虎須呢……
他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繼續挑釁著。「你今天吞了炸藥啊?鬧什麼脾氣?!真不知我當年怎麼會看上你……」
他誤了她的一生,現在還說盡風涼話?!可涵雙眸怒睜,哭得驚天動地,所有的委屈、不滿、牢騷、憤怒全都沖口而出。
「姓寇的,你是天底下最大的渾蛋!八年前,你說要娶我就娶我,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一直在意你們寇家的恩惠,還有我阿輝哥欠下的八百二十萬,才會咬著牙嫁了!」
八年來,孩子生了四個……不敢妄想你憐惜我,但多少也該有點情分好好相處吧?
「沒有,你沒有!你只會將我吃得死死的,你只會欺負我欺負到底……我好恨好恨,為什麼我要拿個枷鎖把自己關進去?」
她忍不住整個人趴伏在安全護欄上心酸的啜泣,她為什麼會愛上他!
他結束兩人之間的距離,把她留在臂彎里,拍著她顫抖的背脊。
「什麼枷鎖?我們的家庭嗎?」他啞聲低問著。
「不是不是……我好累,你別問了!」叫她承認心中對他的那一點情愛?她不如先拿把刀自殺算了。
「告訴我,我要知道。」他硬是扳過她的臉,不放過她。
「不說!」憤怒凝聚在淚眼中。
「說!」堅決存在他的眸心。
「我就是不說!你罵我啊、打我啊?你殺了我啊?卑鄙陰險的家伙,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是我的頂頭上司一樣對我頤指氣使,你看我不爽是不是?算了!我隨你處置啦!」急怒攻心,她吵架的章法全亂了……
寇翊剛差點發笑,說來他還真的是她最頂頭的那個上司呢!看來他真的把涵涵逼急了,瞧她講起話來都頗三倒四了。
不壞,再來個臨門一腳吧!
「我從不否認我卑鄙陰險,反正商場上誰不叫我一聲‘冷面狐狸’。你倒是說說,哪個人敢對你頤指氣使?我一定先炒他魷魚!
「你這個大傻瓜!我想保護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傷害你
「當然有!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心底的傷痕你全都視若無睹。」
「錯了。我很想要看,是你不肯把心拿出來。」他兩道濃眉蹙緊,臉色無比誠摯。
可涵愕然地看著他。一個全然不一樣的寇翊剛?款款情意隨著他沉緩的嗓音在風中飄蕩,她的心房會拒絕不了的。又會軟化了……
「你何必這樣?就像過去一樣各走各的路不就好了!」何必來招惹她呢?!
「面對歲月的河,對你已無法割舍。」他輕念著那一日她唱出的某一首歌曲中的兩句歌詞。「涵涵,八年了,我們的記憶和情感連結在一起,無法分離了。」
她也明白她根本無法離開他獨活……好動听的情話。她幾乎又想哭了。
他們真的能重新來過嗎?跟眼前這個看似深情的他……
但一想起他過去磐竹難書的惡行,她不禁皺緊眉頭。
「不,我不上當!你老是迂回的旁敲側擊,然後出手一擊刺入紅心,等著看我鬧笑話……」
原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只怪他以前捉弄她捉弄得太過分,怨不得她听不出他的真情真意。
「我不否認這是我的習慣,我橫跨全球的事業版圖也是這麼一擊刺入紅心得來的。但是……」
他沉眸斂色,故意道︰「反正你心中沒有我,何必管我說真的還是假的?何必慎重其事地想搞清楚我有沒有在說謊?你大可一笑置之不是嗎?」
他英挺的鷹勾鼻尖,抵住她紅通通的小鼻頭,溫柔點觸,是默默憐愛……
「我……」他又逼得她啞口無言!
「除非,你真的很在意我怎麼對你。你無法忍受我拈花惹草,是因為你希望你是我唯一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女人,所以你才會發脾氣、又吵又鬧,哭得傷心欲絕?」
「求求你別再說了!」她毫無血色的唇瓣無力地抖瑟。
他扣住她發抖的小下巴,口氣咄咄相逼。「綜合以上現象……天啊,我直到今天才發覺你很愛我!」
她臉上一陣青白紅紫交錯,眼眸很鴕鳥地閉上了,只想暫時逃避他的逼視。
天哪!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包括她偷偷埋藏在心底的情愫!那份就連他出軌,她也收不回的情感……
天哪!居然被他看出來了!
「女人能夠多堅強呢?還不是要被情折磨!」她失神呢哺。
「就算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還不是過不了情關。」他回應她。
「你夠了!」
這種傷害人的玩笑他扯夠了沒?他又要裝出愛她的樣子,把她的真心騙出來,好大加恥笑嗎?她只有這一點自尊了
她張開淚潸潸的眼眸,雙手奮力推他,雙腳死命端他。
寇翊剛一個踉蹌,松開她了。
「涵涵,承認你愛我很困難嗎?我帶你來旅行,就是想讓你發覺你的感情,我等著你回來我的懷抱!」他張開雙臂,等著她過來……
「我替你生了一堆孩子,我守著一個家,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你一定要逼我說出我愛這個婚姻、我愛你嗎?」
「你會說嗎?」他滿心期待……逼到這個地步,她會承認了吧?
「不——你強迫我搭上這一艘郵輪,就像你當年擅自把我規劃入你的婚姻中一樣!只怪我從小太過軟弱,走不出一個又一個框架,成為一個只會作繭自縛的女人,我活得好可悲啊!」
「在我身邊不好嗎?我喜歡有你在我身旁啊!搭郵輪不好嗎?你玩得很開心——」
她尖聲打斷他。「不好不好!我早該勇敢拒絕你的脅迫、你的擺布……我被困在這艘郵輪上……郵輪,就像另一個框框!」
她的淚水沒有停過,淒蒙的視線望向蒼茫的大海,心緒一片混亂朦朧。
但腦海中卻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對她呼喚︰汪可涵,你必須為自己活這麼一次,掙月兌心牢……
那片遼闊的海域,是成群藍鯨悠游的世界,蘊藏著自由的氣息!
她狠狠一咬牙,從胸口喊出心聲。「郵輪,我不搭了!」
好快的動作,一翻身,安全護攔阻止不了她,寇翊剛來不及抓住她……
撲通——
「啊!有人落海了!」甲板上四處尖叫聲不斷!
「汪可涵,你敢給我跳海!」
撲通——寇翊剛跟著縱身往下跳。
海水冰涼透心,一個大浪迎頭襲來,他咬緊牙關奮力竄出海平面,揮臂往前游……
看到她了,她攀附著那塊大寒冰!
不!他不會讓她死的,他發誓一定要救回她、追回她!
她是他娶進門八年的老婆,前一刻他幾乎成功地脅逼她承認她心中有他了……
他絕不放棄!
他的心意就像八年前鎮定她時,就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一樣的堅毅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