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牧場扁用膳的食堂就有五、六個之多,而且還有各自的名字,由于宋心豪和沅沅只有兩個人,而陸海峰也因為事務繁忙,人還末回到天馬牧場,因此高總管便招待他們倆在舒適清幽的四人座「觀雲廳」用膳。
「觀雲廳」是沿著一座突出的岩石搭建,在這里可以看到峰峰疊疊、雲霧縹緲的美景,讓人有如置身在仙界般的奇異感受。
已經坐下來陪他們倆用膳的高總管,卻因為僕人來報,說今兒個和某買家交貨的馬匹數量有出人,又匆匆忙忙地離座去協調解決,座上就只剩宋心豪和沅沅。
「沅沅,是不是很累了?」宋心豪問道。
「不會。」沅沅邊吃著她最愛的醉雞,邊看著欄桿外的美景。
「是嗎?可你今天話說的很少。」
「我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
「人的嘴巴本來就是用來吃飯和說話的,光吃飯不說話,就浪費了它的功能羅。」
「是、是——我說不過你……啊!宋心豪!你干嘛搶走我的雞腿!?」沅沅氣憤地看著從自己碗里不翼而飛的雞腿。
「唔——」宋心豪模模下巴,一臉正經地端詳她,「沒想到你話雖然少得可憐,但說話的功能還挺正常的。」一說完他立刻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人真是有夠無聊!」沅沅惡瞪了他一眼。
「今天一整天都沒機會跟你說說笑笑,還真是難受得緊。」宋心豪語氣無辜地說道。
「吃飯啦。」破天荒地,沅沅竟挾了菜放到他碗里。
「哦——謝、謝了。」宋心豪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像對待珍寶似小心翼翼地挾起碗里的菜放進嘴里。
「這道菜特別好吃。」他津津有味地點頭道。
「又在瞎扯了。」沅沅嘴角有著淡淡笑意。
她不想否認,也不願意去否認,自己是愈來愈喜歡這樣的相處氣氛了,仿佛自己只是個平凡幸福的女子,沒有束縛、沒有壓力,有的只是快樂與溫馨。
無奈她所背負的包袱太過沉重,她不知道這樣短暫的幸福,能夠擁有多久?
當她伸手去取湯盅時,宋心豪大掌驀地覆上了她的——
「呃?」沅沅不解的望向他,不料竟對上一雙熾熱得會令人臉紅心跳的深邃黑眸。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在那情意濃烈的注視下,沅沅說起話來不由得有些結巴。
「沅兒——」
「干嘛突然叫得那麼肉麻兮兮的?」沅沅垂下眼睫,躲避他熾熱的眼神,微紅著臉要把手縮回來,「手放開呀。」
「你听我說——」宋心豪將她手的又握得更緊了些。
「說話就說話,干嘛抓著我的手不放?」沅沅一臉「光天化日之下,你可別亂來」的表情。
「喂喂,于大小姐,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哦!我已經‘含情脈脈’地對你說話了,難道你就不能做做小鳥依人的模樣,溫柔點問我有什麼事嗎?」宋心豪真是好氣又好笑。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想對她說什麼,無奈這丫頭對感情的事還真是遲鈍的可以。
「含情脈脈你的頭!你一天沒戲弄我會死是不?」
「我現在可不是在戲弄你,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宋心豪語氣再認真不過地說道,「我衷心希望,你願意——」
宋心豪話還沒說完,高總管的聲音已經從外頭傳進他們耳里了——
「啟稟場主,老頭子我已經招待兩位宋公子在觀雲廳用膳了。」
「莫非兩位當家都親自前來了?」另一個年輕爽朗的聲音問道。
陸海峰來了!
宋心豪和沅沅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晚上我再和你說。」宋心豪低聲說道。
「不不,此次親自前來的是宋大當家——」高總管邊說邊陪著陸海峰走進觀雲廳。
「陸場主。」兩人拱手作揖。
「宋大當家,久仰、久仰!」陸海峰發出爽朗的笑聲,熱絡地與宋心豪握手寒暄。
「久仰大名,陸場主。」宋心豪終于有機會一睹陸海峰的廬山真面目,他自認身形已經夠高大了,沒想到陸海峰竟還高他將近半個頭左右,而且陸海峰生得是虎背熊腰,充分展現出邊塞男兒粗獷豪邁的氣息。
「不知道這位是——」陸海峰看向沅沅。
「另一位公子是大當家的義弟,名喚宋玉。」高總管連忙介紹道。
「宋玉見過陸場主。」該來的還是得來,沅沅在心里嘆了聲後,認命地抬起臉來迎視陸海峰。
「原來是宋——」陸海峰話說到一半便愣住了,他用著十分震驚的神情,直勾勾地盯著沅沅猛瞧。
看他的反應,沅沅不用想也知道他認出她來了!
「怎……怎麼了?」沅沅趕緊佯裝出一副愕然的模樣,看看高總管,又看看宋心豪。
她接收到宋心豪帶笑會意的眼神。
「場主?」高總管顯然也沒見過陸海峰失神的一面,不由得緊張地拉了陸海峰一把。
陸海峰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咳、咳——我失態了,抱歉。」
「陸場主,有什麼問題嗎?」宋心豪故意問道。
「你——真的叫宋玉?」陸海峰仍是直盯著沅沅瞧。
「是的。」
「好像……真的太像了……不,該說簡直是一模一樣——」陸海峰喃喃自語。
沅沅堆起笑容,「在下是首次一睹場主的風采,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何其多,想來是場主認錯人了。」
「是啊、是啊,天底下相像的人何其多,高總管在一旁也幫忙打圓場,「前些日子我在市集里,無意中瞥見一位老婦人,像極了我去世多年的娘親,害我當場嚇了好一大跳!」
斑總管這一說,大伙都笑了。
「宋兄抱歉,我認錯人了。」
「不要緊的。」沅沅向陸海峰點頭示意。
「來來!大家別光是站著說話,坐下來邊用膳邊聊吧!」高總管忙著迎著陸海峰入座。
一頓飯下來,陸海峰研究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沅沅,而沅沅也是吃得心虛不已,不只是因為陸海峰的眼神,就連宋心豪看她的神情,也充滿了質疑,他似乎已經開始懷疑她和陸海峰的關系,絕對不只是她說的那樣而已。
啊啊!她在心底已經火大地咒罵了不下數十次——她真是後悔死進這該死的天馬牧場了!
☆☆☆
由于還有一堆重大事務等著陸海峰去處理,所以陸海峰在用過晚膳後便先行離開,高總管將他們倆安排在「听濤軒」的廂房休息。
斑總管提議要帶他們倆到其他廳堂去參觀參觀,沅沅以身體疲累為由,推說改明兒有機會再去,便留在自個房里了,而宋心豪不忍心掃高總管的興,只好答應隨高總管四處去瞧瞧。
沅沅進房後才沾上椅子,敲門聲就響起了。
「不去不去,我很累,要睡了。」她以為是死皮賴臉的宋心豪又來拖她下水,邊開門邊碎碎念。
「嘎——」當看到門外的人時,她立刻愣住了。陸……陸海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去談公務了嗎?
再看看他身後,一個隨從也沒有,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嚇著你了嗎?」高大的身軀佇在門口,陸海峰聲音輕柔,完全不像是對一個男人所用的口吻。
「沒、沒有——」沅沅只得硬著頭皮陪笑,「場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高總管正帶著我義兄四處參觀,您沒遇見他們嗎?
「我要找的人是你。」
「啊?」沅沅立刻在心底哀叫一聲「完了!」,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不請我進去坐嗎?」
男女授受不親那句話沅沅差點就要沖口而出,好在她立刻意識到這豈不是不打自招而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場主,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在下已經很累了,明日再說好嗎?」沅沅兩只手不自覺地抓緊門板,語氣有些不善地說道。她擔心他會硬闖進來。
「你想說的應該是要我有多遠就滾多遠才對吧?沅沅。」陸海峰輕笑了起來。
「我的確是很希望你現在就滾遠一點,而且永遠不要來騷擾我。」沅沉沉下臉,一雙清亮眸子毫不畏懼地惡瞪著他。
「哈哈——這才像你的作風!」陸海峰這會兒輕笑換成朗笑了。
「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瓜葛,你到底想做什麼?」沅沅翻了翻白眼。
「何必說的那麼無情?至少我們還是朋友,那麼多年沒見,讓我關心一下應該不為過吧?」陸海峰仍是面帶笑容地回應道,對她不友善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
「我很好,多謝陸場主的關心。」
「是嗎?你怎麼會跟展鴻商行的大當家在一起?就算你想奪回門主令牌,也該是依附我而不是依附他才對,他只是個商人,他有能力去膛武林糾紛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用不著你多事!啊!你、你說什麼!?」沅沅反駁到一半倏地僵住。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知道她想奪回門主令牌的事?
「怎麼?我說錯了嗎?難道你不想奪回門主令牌?」
「為什麼你會知道?」沅沅神色驚愕,難以置信地低呼。
「北武林的事,還有什麼能瞞過我的耳目?」
「那你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誰?對不對?」沅沅猛地扯住他的衣袖,反應激烈地間道︰「告訴我!快告訴我!」
「別那麼激動好嗎?你的冷靜到哪里去了?」陸海峰覆上抓住他衣袖的手,輕柔地想拉下它。
幾乎是他的掌心一觸到她的手背,沅沅便立刻將手縮了回來。她……她不習慣別人的踫觸!
「換作是你,你會不急嗎?」沅沅忿忿地說道。
「沅沅,你變了。」陸海峰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那語氣是釋然且欣慰的,只是,急著想知道凶手的沅沅壓根沒察覺。
「啊?」她變了跟她復仇的事有什麼關系?「陸海峰,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快點說,凶手究竟是誰!」
「哦,好吧,只是,我們一定要一直站在這討論那麼私密的事情嗎?
「是——請進——」沅沅無奈地翻個白眼,讓出一條路。
一進房里,她又倒了杯茶擺在他面前,「陸場主,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怎麼了?門外頭有什麼嗎?」陸海峰從剛才便發覺她的眼神總會有意無意地看向他背後。
「沒——沒有。」沅沅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是嗎?可你的眼神一直朝我後頭看。」
「沒這回事,你想太多了。」她只是從他出現在她門口時,心里就直嘀咕著「宋心豪,你可千萬別在這時候回來」而已。
「沅沅,我們是朋友,你該信任我的,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在顧忌什麼嗎?
「你這個人就是這麼討厭!」沅沅有點惱羞成怒地惡瞪了他一眼,「什麼事都觀察那麼仔細做什麼!?」
「我關心你也錯了嗎?」陸海峰無辜地聳聳肩。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他听到而已。」想了想,沅沅決定還是大方點承認好了。
「他?他是誰?」
「你想還會有誰!?」沅沅沒好氣地說道。
要是讓他知道她一直隱瞞他的事,此刻竟可以拿出來跟陸海峰像閑話家常一樣討論著的話,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會頭頂冒煙的。
「宋當家?」
「對啦!對啦!待會要是他來了問起的話,你就說只是和我閑聊罷了,知道嗎?」
「為什麼?」陸海峰忽地露出了然神情,「莫非,宋當家還不知道你的身分?」
「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好嗎?」沅沅的語氣听起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多久了?」陸海峰炯炯目光直盯著沅沅,語氣里有著濃濃的興味。
「什麼多久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沅沅給了他一個「你少管閑事」的警告眼神。
「算了,你不想說也無所謂。」反正他有的是機會問另一位當事人。
「別再跟我瞎扯些有的沒的了!」沅沅耐性快磨光了的表情愈來愈明顯,「我只要知道主使者究——」
沅沅話還未說完,陸海峰突然月兌口說出了個名字,「舞媚媚。」
「嘎!?」沅沅瞪大眼,完全無法吸收那三個字的涵義。
「怎——怎麼會?為什麼?」半晌,她總算懂了那三個字的意義,但眼神里卻有著濃濃的迷們與難以置信。
「不、不——不可能的!你胡說!你怎能隨口就說是她!?」沅沅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全變了樣。
舞媚媚是副門主,也是她最信任的同門師姐哪!
雖然暗影堂門人的感情向來淡薄,但她知道身為副門主的舞媚媚向來盡心盡力,總是將堂里事務處理的有條不紊,為她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任門主分憂解勞不少,舞媚媚可說既是她的師姐,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現在陸海峰居然直說出舞媚媚就是這場奪位叛變的主使者!?
不!不!她不相信!不相信!
「沅沅!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好嗎?」陸海峰伸手按住她肩頭,擔憂神色溢于言表。
「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沅沅激動地將他的手從她肩頭扯下,「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會是她?」
「唉——」陸海峰嘆了口氣,「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我哪里還說得出口呢?」
「告訴我!你一定要告訴我!算我——拜托你好嗎?」破天荒地,沅沅首次開口求人。
「你——我看還是等你心情平靜些再說好了。」陸海峰說著說著便站起身,打算離開。
「不不!」沅沅死命地扯住他袖子,焦急地說道︰「你不能走!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你不能就這樣走掉。」
「可是你——」
「好、好!」沅沅深吸口氣、再吸口氣,努力穩住聲音,平復自己激動的神色,盡力維持平日的神情,「我現在平靜多了,你再繼續說好嗎?」
「唉!你還是那麼倔強。」陸海峰無奈地搖搖頭,又坐了下來。
「舞媚媚已經來找過我幾次了。」他一坐下來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啊?」
「第一次見面,她沒說什麼,來意只是一睹名聞遐邇的陸海峰風采而已,我們聊了幾句,還算愉快。」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沅沅只覺得驚訝極了,她從來不知道舞媚媚私底下竟會有這種舉動。「她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造訪的時機,根據我事後的了解,竟是你接下門主位置還不到五天,我便開始好奇,她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她不知道我們其實是認識的嗎?」
「她要是知道豈會來自投羅網?」陸海峰反問道。
陸海峰這麼一說,沅沅不由得點點頭。
「之後,她又來找過我幾次,她看我的眼神和神態也愈來愈暖昧,充滿挑逗意味。
「陸大俠,您還真是艷福不淺哪。」沅沅勉強扯了扯嘴角。
若是平常,她一定會哈哈嘲笑他幾句,但現在卻是關系到整個暗影堂的陰謀,讓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有一次她終于問我是否有意讓天馬牧場和暗影堂的勢力整合,進而統御整個北武林,而且她還說,這是門主的意思。」
「我!?」沅沅訝異極了,「我從來沒那樣說過呀!你呢?你當時如何回答?」
「因為覺得事有蹊蹺,我沒有馬上作下決定,只說要考慮考慮。而且我也告訴她,門主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露面,誠意值得懷疑。」
「那她怎麼說?」
「她說沒問題。只是門主時間不多,她要再安排一下。一個月後,她終于又再度出現,不同的是,她手上多了門主令牌,她也不諱言地說出了篡謀門主之位的陰謀——是她暗中對金長老和木長老下毒,要他們去誘殺你後才能換取解藥,不過,兩位長老最後還是將化骨散當作解藥服下,被滅了口。」
「老天!金長老、木長老……」沅沅低呼出聲,再也忍不住地拍桌大罵︰「可惡!」
听到這里,沅沅已經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做夢也想不到,陷害她的真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
「師姐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沅沅煩躁地用十指抱住了頭。「同門鬩牆,我該如何向死去的師父交代?
「照我看來,舞媚媚一定是因為你師父將門主之位傳給你,卻不傳給她而懷恨在心,畢竟她已經當了副門主許多年,她認為再怎麼樣,她都比你有資格接任門主的位置。」
陸海峰這麼一提,沅沅終于有些明了舞媚媚的心態。
「這是師父的意思,也不是我所能決定的,唉——」沅沅重重嘆了口氣,「早知道會弄到這種田地,當初就請師父將門主令牌授予師姐就好了。」
「也許你師父早看穿了舞媚媚的野心,才會將門主之位傳給你的。」
「會是這樣的嗎?」沅沅夢囈般地喃喃道。她一直很疑惑,師父為何會將門主令牌傳給什麼都不懂的她,今天終于得到了解答。
「舞媚媚說出已成事實的真相後,我真是心焦如焚,她一離開,我立刻調派人力試著要找出你的行蹤,但卻徒勞無功。」
沅沅喘了一聲,「暗影堂是北武林最迅捷、最靈通的消息網,你這麼做無疑是打草驚蛇。」
「沒錯,幾天後舞媚媚又來找我,她問我為什麼要派出探子找尋你的行蹤?」(缺一頁)
人,怎會容許自己跟一個當面拒絕她的‘男人’共事呢?既然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她當然是除之而後快。」
「唉——」听到這里,沅沅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力感漫布全身。說到底,還是她這副不男不女的德行惹的禍……
這時的陸海峰已經可以隱隱听到高總管和宋心豪的聲音,他忽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
「你不是不想讓他知道嗎?他們回來了。」
「那,改天再說。」沅沅也站了起來。
「我先走一步。」
「謝謝你。」沅沅勉強扯出笑容。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陸海峰像兄長般拍了拍她肩頭,轉身離開。
留下對著燭光發愣、心情沉重的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