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綠意盎然的樹蔭、澄澈見底的湖泊,交織成為如畫的風景,無論是誰置身于其中,皆會產生如在仙境的幻覺。
迎著輕撲臉頰的和煦微風,冷絳雪大大地深吸進一口氣,同時滿足的向後躺在湖旁的草地上,閉上眼楮享受著這美好的一刻。
「呵,好棒的地方呀!」她忍不住輕嘆著。
從她偷溜出來至今已約莫有一個月之久,其間她也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人逮著,但幸虧她機警的閃開,否則她現在哪能夠優閑地身處在如此美好的地方,肯定早就被人押回去交差了。
不知道阿盈她怎樣了,是否已被人逮著?她的身分特殊,再加上有個人絕對會親自出馬出來找她,所以她成功的機會實在是比自己來得小,這次她倆的賭約肯定又是自己贏定了。
呵呵,開玩笑,她可是打賭高手,每賭必贏,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嘍。
「嗯,該跟阿盈提什麼要求好呢?」冷絳雪喃喃自語著。
她與人打賭之時,向來就不曾用錢作為賭注,因為那樣過于俗氣,多半是以物品作為賭注,所以這次的賭注還真讓她有點兒傷腦筋。
「是要要求她倒立走一圈好呢,還是要她絕食三天呢……不成,這樣太殘忍了……對了,就要地作個點心給我吃好了,她不諳廚藝,這次肯定可以難倒她的……可是如此一來,絕對會有人因為心疼她而出面阻止,況且萬一她當真煮出了個什麼,我真敢吃嗎?嗯,還是想想別的好了……」
冷絳雪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十分認真的在思考著,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一會兒開心,一會兒蹙眉,遲遲都拿不定主意,直到許久之後,她仿佛靈光乍現般的坐起身子。
「對了,就要求她那件事好了……嗯,就這麼辦!」她拍手大叫,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又靜坐了片刻,冷絳雪起身正打算繼續這趟「逃家之旅」時,從速處傳來的一陣細微騷動聲擄獲了她的注意力。
發生了什麼事?她頓時提高警覺。
雖說從小因為爹爹的大力反對,使她不能夠跟兄長一同習武,可該有的警覺心她可沒缺乏,更何況此時此地就只有她孤身一人,若不機靈點,到時惹禍上身,曝尸郊外的話,可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呢。
冷絳雪邊想邊朝著騷動的來源仔細聆听,雖然仍舊無法得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但她隱約可听見馬兒的嘶鳴聲以及各種急切的喊叫聲。
有盜賊嗎?她暗忖著?
一思及這種可能性,她骨子里承繼到她娘親的那種俠義精神立刻冒出,不待深思便大步朝目的地前進。
要真是賊子的話,待會兒鐵定要讓他們後悔踫上她!冷絳雪暗暗在心中發笑,雙腳不曾停歇的邁步前進。
循著聲響,她七拐八彎的在樹林里繞著,隨著聲響的逐漸加大,她也發現到自己似乎正逐漸要走出這片林子,過了不久她便到達目的地了。
原來出了樹林後便是一大片的草地,而此刻草地上正有約莫十來位的壯漢將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圍在其中,不知打算如何。
為怕那些人會發現自己,冷絳雪挑了個視野最佳的樹干後躲起來,希望能知道這些個壯漢到底是在干什麼。
「喂,那邊那個,把繩子拉緊些,免得這家伙掙月兌繩子跑了……哎呀,小心點,讓它跑了的話,咱們回去就有苦頭吃了!」
「誰不曉得這事兒?可這畜牲哪跟你講這個,它就是想溜,你又能拿它如何?
依老子來看,這畜牲八成是把偷溜這事兒當成是它的散步活動了……唉唷,他女乃女乃的,它踹了我一腳!老子要宰了牠!」說話的人怒氣騰騰的目光直射向馬身,大有欲宰了它而後快的模樣。
「你敢嗎?」他的話立即引來他人的同聲訕笑,「你可別忘了這家伙的主子是誰。」
「可不是嗎?」又有一人幫腔道︰「這畜牲可是咱們二少爺重金買下,並且極力想馴服的馬咧,要是你敢在二少爺尚未達成心願之前就宰了它,我保證到時候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事兒用不著你們說我也明白,我不過是說說氣話罷了,哪可能當真。」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限委屈。
他女乃女乃的!就沖著他白白的挨上一腳,總有發點牢騷的權利吧。
「好了,別淨顧著講話,趕快將它弄回牧場去,咱們二少爺可說不準什麼時候會來牧場的。」
此時在一旁偷听的冷絳雪已然有些兒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馬兒應該是屬于他們口中那位「二少爺」所有,只不過因為它野性難馴,所以三不五時便溜出來逛逛,最後就得勞煩這些壯漢們將這位馬大爺給「請」回去。
即使有著一小段距離,依她多年來的經驗判斷,她不難看出這馬兒確實是屬于上上之選,看來他們那位二少爺肯定是位行家。
不過就不知道這位識貨之人是否也愛貨?她就曾听聞有些人在千方百計弄了匹良駒後,卻又不知道珍惜而活活的將馬兒給折磨死,說不定這位二少爺也會在沒耐心馴服時如法炮制一番。
「大伙的繩子都抓牢了?好了,咱們趕緊行動吧。」
隨著領頭之人的吆喝,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往前邁步,但因為馬兒不停地掙扎,而他們又明顯的不敢讓馬兒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所以整支捕馬大隊行進的速度大概就比烏龜快上那麼一點點而已。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冷絳雪亦借著樹木的掩蔽而悄然跟上。
基于愛馬心的發揮,她實在是無法制止自己去看看這匹馬是否會有個好的主人,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她鐵定會擔心上好一陣子的。
就跟去看看吧,她在心中仔細的盤算著。
一者是關心馬兒的遭遇,二者是她身上的盤纏所剩不多,她要再不找個地方棲身的話,不待她被人找著,到時候她要不想回去都不行嘍!所以干脆藉這個機會想法子窩到他們那個牧場去,那些找她的人也絕不會想到她會在某個地方待下來,這可說是一石二鳥之計呢。
嗯,就這麼辦,她這就上他們的牧場作客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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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牧場」是屬于齊家眾多產業中的一項,因為在齊家三位少爺中,就數齊二少爺對馬匹特別鐘愛,所以牧場便理所當然的歸他打理。
齊二少爺齊騑雖生得風流倜儻,俊俏的外表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位姑娘家,可他老兄對女人似乎不感興趣,得空時便總愛與他那些特意弄來的愛駒們卿卿我我,害得眾家姑娘在使盡渾身解數後仍無法得到他的注意,芳心碎了一地不說,更是恨不得自己能身為一匹良駒好吸引他。
這天的齊家牧場,在經過好一段時日的沉靜之後,突然間又沸騰了起來,其原因便是他們的主子齊二少爺齊騑突然大駕光臨。
當負責牧場擺哨的人發現他們二少爺已接近時,受到驚嚇之余連忙令人去通報管家陳伯,而後便心驚膽跳的恭候主人的到來。老天爺,二少爺為何會恰好挑這個時候來呢?
陳伯一得知消息,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飛奔至門口準備迎接,他心里除了不斷地嘀咕外亦開始向上蒼祈求。
希望二少爺因為遠道前來而想先去休息,也希望在二少爺還沒問起那匹馬前那些人就已經回來了,否則他要如何面對少爺的質問呢?
不過那匹馬也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它也不想想來到牧場的這段期間,牧場上哪一個人不是把它當成大爺般的伺候,為的就是怕怠慢了它;可這位馬大爺就是不領情,總是愛出去逛大街,最後還得勞煩大家去請它回來,真是折磨人嘛!
不過誰教它是二少爺看上的馬呢?二少爺當初買進這匹沒人馴服得了的馬後,便將能夠馴服它視為是最高挑戰,可是打從開始至今,他們二少爺每次試圖馴服它時,除了摔出滿身傷痕外,根本就毫無成就可言。
就不知道二少爺到底是看上那匹畜牲的哪點?
陳伯心里嘀嘀咕咕的來到牧場的門前時,齊騑亦恰好同時到達,他勒住馬匹翻身而下,將韁繩丟給一旁等著照料馬兒的人後,便領頭進到牧場里去。
「二少爺,今兒個怎麼會想來這里,是否發生了什麼事?」陳伯緊跟在他的後頭,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快被娘煩死了,所以找個借口溜出來了。」齊騑道。
有時候他還真想把他娘親給引薦到分門去,因為依她那種不煩死人絕不罷休的個性,再頑劣的匪徒一旦栽在她手中,鐵定會為了圖個清靜而自動招供,其效果可比刑求來得有用上百倍。
「夫人她--是為了什麼事情?」為了轉移齊騑的注意力,陳伯即使已知所為何事,卻故意佯裝不知。
反正現在談什麼話題都成,只要能讓二少爺暫時不想去馴服馬兒即可。
「還不就是為了要我趕緊娶媳婦的事情。」齊騑的聲調帶了絲懊惱。
他娘親還真是不死心哪!
原先他以為老三既然成了親,那麼娘親的注意力應該會放在要老三夫妻趕緊生個孫子讓她抱抱上,可他娘親對這事雖然熟中,卻還是不忘天天在他及大哥耳邊催促娶妻的事兒,甚至還以老三做例子,說老三自從娶妻之後變得多好又多好,要他們做大哥及二哥的人也快點效法。
開玩笑!老三自從成親之後的那種娘子至上的蠢模樣,他看了就覺得十分受不了,現下他又怎可能會跟著陷進去呢?
不過雖然他已打定主意要對娘親的「說服」來個不理不睬的態度,但她亦不是省油的燈,打算藉「滴水穿石」的耐力對他及大哥來個徹底的洗腦,面對她那種無所不至的勸說,他在受不了的情況下,便編了個理由逃出來。
就不知道他大哥還能忍耐多久?
「二少爺,關于這件事情,老奴倒有個建議。」陳伯說道。
「哦,說來听听。」齊騑頗有興趣的問。
若是真能因此一勞永逸的讓他娘親閉上金口的話,他甚至願意無條件奉上他的全部財產作為謝禮。
「依老奴的看法,二少爺就趕緊娶個心儀的姑娘家入門不就得了。」
雖然陳伯很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意見,但卻招來齊騑一記不客氣的大白眼。
這是什麼爛建議啊!他就是因為不想娶妻才會拿他娘親沒法子的,不然的話他早八百年前就隨便娶個姑娘家進門好堵住她的嘴巴了。
「陳伯,你別惹我發笑了!這世上怎可能會有能讓我心儀的姑娘家?看看下輩子有沒有再說好了。」
「二少爺的話可別說得太滿,說不定哪天緣分到來了,你就是想要拒絕也沒得拒絕。」
想想三少爺當初不也是一副「天下的女人沒一人可娶」的高傲模樣,可現在咧?不但迅速的成了親,同時還一副喜為人夫的幸福模樣,這事兒可讓誰也料不到。
「好了,陳伯,你可別跟我娘一樣。」齊騑意帶警告。
他來這兒便是為了要避開娘的娶妻論,他可不想讓人接替她的位置。
「是……啊--」見齊騑往騎馬場的方向走去,陳伯冷不防大叫。
他感到奇怪的問︰「你怎麼了?」干麼一副叫鬼的模樣?
「不──二少爺,老奴是想問二少爺要不要先梳洗休息一下?」
「何必多此一舉。我想要先去再試著馴服那匹馬看看,到時候恐怕又會弄得滿身塵土,所以待會兒再洗就是了。」
說完後他走到騎馬場,而負責把守的人們看到他時亦有著些許惶恐,齊騑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峰。
「去把那匹馬給放出來。」他吩咐道。
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卻沒半個人有所動靜。
「怎麼,沒听見我說的話嗎?」齊騑臉色微微一沉。他才一小段時間沒來牧場看看,難道他們就已經忘了誰是這個牧場的主子嗎?
眾人又互相對看了一眼,仍舊沒半人行動。
「你們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去把馬給趕出來!」這下任誰也听得出齊騑已經在生氣了。
「二……少爺,那馬……又跑出牧場了。」跟隨他後頭而來的陳伯只得實話向他稟報。
「又?」齊騑一楞。听陳伯的口氣,這情形不只是一次嘍。
「是呀,二少爺不在的期間,那匹馬便時常趁人不注意時就跑出牧場,大伙總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又把它給捉回來。」
很好,真有個性,不愧是他看上的馬兒!齊騑暗自贊道。
「為何這事兒都不曾向我稟報過?」
「因為我們都能夠將它捉回來,所以也不敢拿這種小事去煩二少爺。」
兩人正說著時,就見一群灰頭土臉的人狼狽不堪地拖著一匹白馬進來,由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來,這差事確實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啊--二少爺!」其中有一人先看到齊騑並且叫了出來,其它人這才跟著看到並且有些害怕的叫道。
「別將它趕回馬房了,直接把它趕進場子內吧。」齊騑不慍不火的吩咐。
知道主子對于他們這種近乎失職的行為沒有追究後,眾人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並且半拖半拉的將馬兒給趕進場子內,返身到場子外等著。
齊騑縱身進到場子內,同時與馬兒面對著面,那匹馬不高興的直跺蹄,同時示威似的不斷嘶鳴,完全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樣。
丙真是匹上選之材!齊騑在心中嘆道。若真能把這匹馬徹底的馴服,他敢說現下他所擁有的馬兒沒一匹能比得上它。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臣服!」齊騑對馬兒說道。
馬兒回他的則是長長的一聲嘶鳴,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後來事實證明馬兒的確是略勝一籌,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伴著眾人每一道的驚叫,齊騑不知道自己到底已被摔落幾次,只知道全身上下酸疼不堪,體內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對他做最嚴重的抗議。
但他告訴自己,他就不信拿這匹馬沒辦法!
然而過了一會之後又傳出一道驚叫,齊騑再度跌落塵土中,當他站起身正想再度嘗試時,突然有道粉女敕女敕的聲音響起。
「要不要我幫你呢?」傳出的聲音中還帶著笑意。
喝!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主子說話?眾人倒抽一口氣之余,不約而同地朝聲音的來源望去,接著亦同時楞住了。
天呀!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無視于在場的人全是那副痴呆模樣,冷絳雪笑咪咪的由藏身處走了出來,並且來到離齊騑最近的位置看著他。
「看你好象很辛苦的樣子,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她興味盎然的看著場中那匹高傲的馬。
她已經躲在一旁看了許久,同時有了這位少爺絕對是位真心愛馬的人的結論,這可由他在馴馬時並未藉助任何殘酷的工具看出。就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好心的打算出來幫幫他。
「你是誰?」盡避滿身塵土,但仍無損齊騑那股自然天成的氣勢。
他敢確定她絕非與牧場相關的人,因為在場的人並無一人像是認得她的模樣,而且她一身樸素但淡雅的裝扮,根本就與牧場榜格不入。
她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夠輕而易舉的馴服那匹馬。」
嗯,她不否認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有威嚴,也夠格成為他人的主子,可是依她看來,他在馴服馬兒的這件事來說……那就有待加強了!
呵呵,瞧他剛剛摔得灰頭土臉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齊騑的口氣十分不善。
這女人不但自大,而且有把他看扁的意思,哼!反正她也不過是在說大話罷了,不然像她這種弱女子能有什麼能耐。
雖然她長得的確是很好看,如雕琢般的臉蛋、新月似的柳眉、紅潤的菱嘴、子夜般漆黑的秀發,再加上在一身粉紅衣裳的裝扮下更顯白晰的雪膚,組合成一個如她這般絕美的女子。
但就算她是個絕世美人又如何,她終歸還是個女的。女人!除了裝柔弱、裝傻、愛哭、愛撒嬌及惹人厭外,根本就沒啥用處!齊騑輕蔑的想道。
「哎呀呀,我剛才不是才告訴你我是誰不重要嗎,你干麼又問我?難不成你這麼快就忘了啊?這樣不行哦,記憶減退可是老化的開始喲!」冷絳雪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她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齊騑生氣的邁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頓時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籠罩住,由他身上輻射出來的那股怒氣自然也沒令她忽略。
「你到底是誰?快說!」
哦喔!他真的生氣了,還一副想宰了她的模樣呢!不過她早已看慣了這種高大威猛的男人,所以要她害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干麼要告訴你,這對我又沒啥好處。」冷絳雪毫不畏懼的應道。
「你……」齊騑真想一把掐死她。
通常他擺出這種臉孔時,別說是姑娘家了,就算是大男人也少有敢不買他的帳,怎麼她還敢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真是該死!
「就憑你現在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盤,而你卻是個不該在此出現的人!」齊騑當下又重拾冷靜,「我警告你,你要再不說的話,我就……」他故意不把話說完,好增加威脅的氣勢。
「就怎樣?」冷絳雪不怕死的問道。
「我就把你當成是個可疑人物,照慣例把你關進柴房內,一天不招供就一天不給飯吃!」哼哼,怕了吧。
齊騑胸有成竹的等著她認輸,但他絕沒料到自己會踢到個大鐵板。
「那很好啊!」她高興的說。
很好?他一愣。被關進柴房及不能吃飯會很好?她的腦筋莫非有問題?
「柴房也還有個屋頂可遮風蔽雨,而且我本來就不愛吃飯,所以你只要給我些包子、饅頭吃就可以了,我是不挑嘴的。」冷絳雪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難不成這女人還以為他是要她到柴房去作客的?還包子、饅頭咧,沒給她吃頓排頭就不錯了!齊騑火大的想著。
「喂,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去馴馬啊?怎麼正事不做老愛跟我扯些有的沒有的,要知道『唆』可也是老化的癥狀之一哦!」冷絳雪不甚贊同的搖了搖頭說。
她先是看扁他,接著又三番兩次的暗示他已經「老」了,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不給她個教訓怎麼可以!
齊騑按捺住即將爆發的脾氣,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你說你能夠馴服那匹馬?」他冷冷的問。
「對啦,我剛剛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了啦!你該不會又忘了吧?說你記憶衰退你還不高興,分明就是嘛。」冷絳雪猶兀自嘲弄他。
冷靜,千萬要冷靜!齊騑在心中拚命的告誡自己。反正待爭兒她就會受到教訓了,現在生再大的氣也沒用。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他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她。
「喂、喂、喂,你不要以為自己做不到的事,別人就一樣也做不到哦!我本來就行,別瞧不起人了!」那種眼神未免太侮辱她了。
「我的確是很瞧不起你。」齊騑直截了當的說道,完全不加修飾。
「你……」受到侮辱的冷絳雪不想對他吼叫,可轉念一想,又笑咪咪的說道︰「哦,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啊?」
「呃?一他完全不解其意。
「就賭看看我能不能馴服那匹馬,若我能的話,我就要在你的牧場上作客一段時日,不到我想離開的時間你絕不能趕我走;若我不能的話,看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絕無異議。」
「好,可以。」齊騑爽快的應允。
「二少爺,這不太好吧。」陳伯連忙出來阻止,「萬一這位姑娘因此受傷的話,我們該怎麼跟她的家人交代?」
「這可是她自願的,若有意外的話也怨不得別人。」其實他的本意不過是要她吃點苦頭罷了,若真有什麼狀況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這位老伯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冷絳雪自信滿滿的說道。
齊騑揚了揚眉,對她到現在還不肯認輸的態度頓感意外,因此也不多說,朝她比了個「請進」的手勢示意她進到場子內。
冷絳雪毫無畏懼的進去,同時安步走到馬兒面前,馬兒仍舊為宣示自己的主權而不停跺蹄嘶鳴,但她並不甩它,只是一徑地看著它。
在場的人莫不屏息注目,而齊騑則是有隨時出手營救的準備,然而事實證明他這是多此一舉,因為奇跡就在剎那間發生了--
大伙與場中的冷絳雪和馬有一小段距離,故而每個人都只有看到她對馬兒念念有辭,卻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不久她居然更朝馬兒靠近同時還伸出雙手撫模它。
就在每個人都以為她一定會挨上馬兒一腳時,卻見到馬兒雖然不斷噴氣可也沒攻擊她,而後她已順利的走到馬兒身旁,先是安撫似的輕拍著她,然後出乎眾人的意料,那匹高傲的馬居然坐讓她騎上,同時讓她駕馭自己繞著場子走了一圈。
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報以掌聲,但在齊騑的冷眼瞪視下只得乖乖住手,但大家眼中的那股欽佩可是難以消抹掉。
天殺的!她居然真有辦法讓那匹馬兒乖乖听話,而且看她雖沒鞭繩都還能一派自然地騎在馬背上,可見得那匹馬對她是完全的信服,而她也是全心的相信那匹馬才是。
她到底是如何辦到的?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冷絳雪已驅使馬兒來到他身旁,臉上的笑意令他十分不悅。
「好了,我賭贏了,你可得按照我們的約定哦。」嘿嘿,瞧他臉色黑成那樣,心中鐵定是氣死了。
說來這次的賭注對他而言的確是有點不公平,因為他不知道她從小對任何動物都很有一套,只要她對它們講講話,再凶惡的動物也都會乖得像只綿羊似的,她大哥在羨慕之余總說她一定是靠「美色」去迷住它們的。
「陳伯,立刻讓人收拾好上房,從現在起這位姑娘就是咱們的客人,任誰也不得無禮。」願賭服輸,他不會連這麼點度量都沒有的。
「那就多謝了。」冷絳雪輕笑,抓住馬鬃便在場子中奔馳起來。
她那俐落的騎馬技術緊緊抓住眾人的目光,而齊騑在不情願中亦不得不承認她的技術的確非常好,只不過他心中的疑問仍無法厘清。
她到底是誰?又是如何進到牧場里來的?在看到在場的眾位壯丁那種眼楮發直、口水甚至差點沒流下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得暗忖--
女人,本來就是個麻煩;而漂亮的女人,更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