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盟的分部頂樓,坐著一個宿醉頭疼的狼狽男子,左手揉著太陽穴,右手捧著濃咖啡皺眉,腦袋里好像有上百個辛勤的小矮人,在里頭賣力的挖掘。
祈上寒想起兩天前,他一怒之下就跑到PUB去狂歡作樂,可是左擁右抱不但不能讓他紆解怒火,反而帶了個火紅頭發的女人上賓館。
就在激情難抑時,她的假發掉落,露出微黃的焦發,令他頓時像被澆了一頭冷水般清醒過來,他丟下幾近全果的女人,跑到附近的酒吧喝個爛醉。
這下子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中了一種叫「愛情」的毒,偏偏那個固執的女人一再逃避,惹得他有家都歸不得。
「該死的女人,害我頭疼死了。」本來頭就已經夠痛了,祈上寒還得要想辦法擺平她。
見門沒敲被直接推開,不用說敢這麼做的,除了他三個「不肖」兄弟,沒人有這個膽子。
「老大,原來你在這里呀!我們找了你一整天了。」高賦松了一口氣。
「找我干麼?」祈上寒的聲音顯得無力。
「你怎麼了,老大?縱欲過度呀!這也難怪,整整兩天兩夜耗在床上,精力當然被榨光了。」高賦嚷嚷著。
祈上寒捧著頭低吼,「閉上你的鳥嘴!」他的頭痛加劇了,全怪高賦話大多。
這時高賦才察覺老大一身酒味,衣服酸得可以釀醋。「不會吧!你醉成這樣還能上馬嗎?」瞧他一臉「郁卒」的表現,高賦倏地恍然大悟。「你沒去找女人發泄?」
「找了沒發泄,可以嗎?還有說話小聲點。」對于自個兒兄弟,祈上寒不怕丟臉。
「找了沒……呃!這個問題的確很麻煩。」而且好笑,老大會有這一天,天真要下紅雨了。高賦忍住不笑出來。
「想笑就笑吧!憋著太辛苦,不過笑小聲點。」祈上寒心想,反正這幾天,他已經不知被笑了幾回。
斑賦一得到解放令,立刻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還有岔音呢!
「夠了,收斂點,我頭快裂開了。」祈上寒心中責怪高賦一點分寸都拿捏不準,害他痛得不得不服一錠止痛劑。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可憐哦!愁沒澆熄反而招來一身災,小弟十分同情。」高賦搖頭晃腦地說著風涼話。
「少在那幸災樂禍,你找我有什麼事?」祈上寒吃了藥,頭疼癥狀輕了不少。
差點忘了這件事。高賦連忙道︰「紅發安妮從你離開後,就沒有踏出書房一步。」
「什麼?」祈上寒感到頭又開始疼了。「發生什麼事,她為何沒踏出書房一步。」
「誰曉得,她只叫我們不要煩她,時間到了自會鑽出來。」高賦覺得吉蓮有夠狂妄。
昨天早上沒見到她出來用早餐,他們也沒多注意;中午沒在餐桌上看到人,他們以為她早、午餐一並解決;沒想到晚餐時刻來到,還是沒見她的蹤影。
向廚房王媽詢問一下,才知道她不只是錯過一餐,而是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害他們立刻調齊人手,在四周查探有無她月兌逃的跡象。
照理說包括主屋及側屋在內,四周皆圍上五尺高的圍牆,牆上還有導電的鐵絲網,二十四小時有兄弟輪流看守她的行動,不應該會出錯。
但是基于她先前出人意表的利落身手,神秘難解的背景又尚未查出,再加上她口頭上常說的「老大」有多英明、厲害,令他們不得不防。
雖然老大對她有意,但畢竟她的來歷還有待商榷,是否有心要潛入祈天盟顛覆還不得而知,也怪不得他們會緊張。
結果查了兩、三個小時,他們無功而返地想回書房商議,卻發現門還上鎖著,所以才一時計起用內線通話,只听見到她不耐煩地丟下寥寥數句話,就胡亂的掛上電話,大家這才安了心。
可是眾人不禁又起了疑惑,難道她不餓嗎?于是又撥了電話進去,響了三聲就斷訊,當時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她把電話砸了。所以他們只好找老大出馬,可偏偏全市的賓館飯店全找透還是找不到人,原來老大借酒澆愁去了。
「有沒有送飯進去?」祈上寒問,他知道門是反鎖的,所以打不開。
「老大,你昏了頭,她連門鎖上的銅把手都懶得踫,我們怎麼送飯進去?高賦沒好氣地想,又不是練有仙術,可以穿牆而過。
「怎麼不早點通知我?」祈上寒覺得自己真的會被那紅發妞氣死,她是專門生來克他的。
「你以為我很閑呀!可以到處去鬼混。」高賦意有所指地看著他。
祈上寒隨手捉起咖啡杯,一口飲盡。「你還有心思打混,萬一她餓過頭虛月兌了怎麼辦?」他是愈想愈心驚。
「不會吧!她看起來比你還健康。喂?老大,等一下,別走得那麼快,小心頭痛。」高賦提醒他。「唉!我的頭。」祈上寒抱著頭扶著牆慢慢走。
「老人家常說酒多傷身呀,你看應驗了吧!以後啊……」高賦喋喋不休地藉機整治他。
「哦!我發誓要……縫了你那張嘴。」祈上寒被他念得頭痛不已,連止痛劑藥效都失靈。
「等你宿醉退了再說。」想到他至少有好幾天難受的,高賦可一點也不用擔憂。
☆☆☆
書房門口站了兩、三個人,一籌莫展的來回走動,于仲謀從外面匆匆趕回來就看到他們哭喪著的臉。
「老大還沒回來嗎?」于仲謀問。
「如果回來了,哪還需要我們站在這里當門神。高賦呢?找著沒。」文易虔心中犯嘀咕,老大還真會躲,不知躲到哪件裙子底下。
「叫二哥,沒大沒小的小老麼。」于仲謀重重地敲了文易虔頭一下,他一天一夜沒睡,火氣也挺大的。
「是,于二哥。」愛裝大,他睨了于仲謀一眼。「高……三哥搞不好陪老大一起醉臥美人膝,笑吻佳人唇。」文易虔邊說邊想,好事從不找他作陪。
「小孩子有耳無嘴,阿賦才不是那種人。心秋,你可別听這小子胡言亂語。」于仲謀有些埋怨他不會看場合亂放矢。
「他去尋歡作樂與我何干,只要不忘把盟主找回來。」江心秋外表冷靜,但心湖多少受了點沖擊。
她是愛著高賦,可是身份階級不同,使她不敢奢望。高賦乃是下任長老的接班人,而她只是個小小分堂主,母親是盟內幫佣的下人,而父親是誰都不知的私生女,怎麼配得上他。
「你明知道阿賦喜歡你。」于仲謀勸說著,心想她真是個別扭的女孩,老抱著門當戶對的舊思想不放。
「屬下高攀不起。」每次提及此事,她就自稱屬下,渾然不以平常一副女老大的?NB468?樣。
「算了,這是你們兩個的私事,外人不宜插手。」于仲謀放棄了,這種事管多了會遭人怨妒,兩面不是人。
「現在要怎麼辦?這麼厚的門,我們又撞不破,鑰匙又不知被老大擺在哪,難不成等發出尸臭呀!」文易虔直嚷著。
「小子,你開口不能說句好話?髒死人。」于仲謀受不了他,他年歲不小,可智商從沒跟著長大。
「我同意,下次倒一點洗衣粉幫他漱漱口。」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
「高……三哥,啊——老大,你回來了。」于仲謀聞到一股酒氣嗆人,心想難不成他們兩人一起泡妞飲酒去了?
「情況怎麼樣?人出來了沒?」祈上寒劈頭就問吉蓮的情形。
「無聲無息。」文易虔自以為幽默的說詞引來白眼。
「少搞噱頭。」于仲謀怒斥了一聲。「老大!她還沒有出來,你想會不會有事?」他覺得活著的吉蓮比較有熱鬧可看。
祈上寒言不由衷地說︰「餓個兩天死不了人。」接著他又緊張的吩咐,「心秋,到我房間把衣櫃下抽屜里的鑰匙拿來。」
「是。」江心秋應了一聲後離開。
不一會兒,祈上寒拿鑰匙開了門,就瞧見吉蓮背對著眾人盯著熒幕,眼神專注到沒注意有人進來。
祈上寒正想發脾氣大吼時,忽然听到她說︰「是呀!老大。他們的財務進出好奇怪哦!好像有人偷吃油卻沒抹嘴。」
她的話令眾人驚訝得面面相覷,並不是因為听見內部出了問題,而是看到她用著非常細小的紅褐色發夾通話器和對方閑聊。而這樣的通話器以台灣時下的科技,還沒引進這麼高深的技術,也難怪他們咋舌。
「別提了,好丑哦,那只臭狼早八百年就腳愈出任務去了,我還包得像肉粽。」吉蓮覺得自己真丟臉。
「老大,我欠祈天盟一份人情,你就幫我一次好嗎?雖然你已經半退休退出組織了……嗯!老大,謝謝。哦!對了,你真的打算讓你那一半等到二月二十九才結婚嗎?」
二月二十九?那不是永遠結不了婚。眾人狐疑著。
「好歹你也看在人家愛了你二十幾年,別再折磨他……什麼?!當然你是我最親愛的老大。不過,我同情他。」吉蓮繼續說道。
親愛的老大?其他的話可以不在乎,可是這一句令祁上寒難以忍受。「和情郎訴情啊?」他不悅地想,就算這老大快要結婚也不行。
「老大,收線。」吉蓮在發夾上按了一下,發夾彈回原位,別在發際。「偷听別人談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她不悅地說。
「不道德?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里听,而這里正巧是‘我’的書房。」祈上寒以經已經笑不出來了。
她看看他身後一排站開的兄弟。「怎麼,人家殺上門來尋仇啦?怎麼個個臉色都凝重的如喪考妣。」
「你剛說我們盟內出了內奸?」于仲謀比較關心這一件事。
「有可能,你們里面有人挪用不少款項卻沒下文,這點,我們老大明天會給我正確的訊息。」吉蓮說明情況。
「你們老大可真神,一邊談戀愛,一邊替你還人情。」祈上寒的干醋已經酸得可以裝瓶出售,而且保證是百分之百純醋。
「本來可以更快,可惜她那一半不許她離開床。」她還可以听到周恩杰的抱怨聲從通話器中傳來。
「人家都死會了,你還拿‘他’當‘偶像’。」光听她語氣中的崇拜,祈上寒就忍不住要損貶她老大一下。
吉蓮用很奇怪的眼楮瞟他。「有差別嗎?有人崇拜神祗,有人追逐名人,結過婚的人不能當偶像?」
「他在吃醋啦!」高賦的失笑聲從一旁響起。
「高賦,模模你的下巴還在不在。」祈上寒威脅地握緊拳頭,伸出食指指著他。
斑賦只好笑笑地閉上嘴。
吃醋?!苞狐狸老大?「哈……你不要害我笑破肚皮好不好,我跟她?她肯我還想逃呢?」吉蓮心想,這真是今年度笑話一則。
「你不是很……喜歡‘他’?‘他’是你的偶像。」看她笑得眼淚都溢出來,祈上寒反而開始不確定自己先前所思。
「那是……呵……兩回事,明天你見著她的面就清楚了。呵……真虧你的想像力太旺盛。」吉蓮覺得這真是太……太好笑了。
「對不起,插一下嘴。你那個是……通訊器吧!」于仲謀對它有高度興趣。
「這個嘛,好吧!我干脆告訴你們,它不只通訊器,還可以充當追蹤器及竊听器。」
「挺奇妙的,哪里可買得到?」他看那小玩意頂好用的。
吉蓮搖搖頭。「全世界只有五只,不,是六只,它是私人專屬的小東西。」現在擁有者多了火鷹平野正次。
「我可以看一下嗎?」研究新科技是于仲謀的嗜好。
「很抱歉,我說過它是私人專屬,完全依照個人磁場、聲控而量身訂造。」她只能言盡于此,畢竟這是屬于研究上的機密。
「你到底是誰?」普通人不可能有此裝配,祈上寒再一次提出疑問。
看到大家急切的目光凝聚,她嘆了一口氣,該要來的避也避不掉,誰叫自已被人當場逮個正著。
「吉蓮•莫非特。」她莞爾地再提一次自己的本名,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當面喚過這個名字。
「你不是警察,這點你以前提過,更沒混幫派,難道你是……情報員?」拿薪水的白領階級,為全世界……祈上寒不禁想起來,而且愈想愈有可能,因為吉蓮的身手及臨場反應皆屬上乘,遇事不慌亂,冷靜果絕不畏強虜。
「情報員?他們只是前置作業,我的身份比他們高多了。等等,不要再發問了,我最多只能言盡于此。」吉蓮制止他的發問。
「為什麼不能多說?」他想知道她的一切,最好包括家譜和交友摘錄。
「身份特殊。我知道你們出價上千萬美金追查我的下落,而我這個腦袋也只值一千萬,不過幣值是英磅。」她宣布自己的身價,不過他們狐狸老大的身價更高——三億英磅外加一億法郎,美金則不只這數。
「一千萬……英磅?!」好嚇人的數目,祈上寒不禁咋舌。
「好了,沒問題吧!我要繼續工作。」她轉了回去,準備未完的程式。
「等一下,你兩天兩夜不吃不睡就為了搞這玩意?」現在電腦已列入他的頭號敵人之一。
吉蓮不以為意地說︰「才兩天呀!以前跟隨我老大時,三、四天不吃不睡是常事。」畢竟人命關天,遲個一兩分都是遺憾。
「‘他’這麼虐待你,你還當‘他’是偶像,你犯賤呀!」想到她居然曾經三、四天沒進食,祈上寒不由得心疼。
「請你尊重點,少做人身攻擊,一切都是為了達成任務。」她說他是莽夫還不承認,真是不懂禮貌。
「我命令你停止工作。」他霸道地說。
又來了,命令。吉蓮真想一拳揍醒他。「我不是你的手下,你大概忘了。」
「反正你給我去吃飯,吃完飯上床休息。」休息很好地提議。祈上寒自滿的點點頭。
「休想,除非我完成它。」比頑強,她可是滅不了種的老鼠。
「是嗎?」他直接拔掉插頭。「現在不用了。」
「你這個大笨蛋!我花了兩天兩夜的心血。」好可惜喲!幸好大部分她早已存檔。
「我只看到瘦得皮包骨的貓熊。」這次他不再客氣,直接將她扛上肩走下樓。
「放我下來,莽夫。」吉蓮奮力地掙扎。
祈上寒拍拍她的臀部大笑。「乖一點,小紅發。」
「老大好粗魯哦!真像莽夫。」文易虔頗為同情吉蓮。
「同感。」其他兩位兄弟各搭著他的肩說道。
「盟主會很辛苦。」江心秋覺得祈上寒更可憐。
而一路叫囂的吉蓮下定決心,明天她一定要去找那個痴情女子「聊一聊」,把燙手山芋扔掉,免得自已被莽夫給生吞入月復。
明天,她一定要他好看,絕對!
☆☆☆
「君解花勝人,人會去花近;寄語落花風,莫吹花落盡。欲作勝花妝,從郎索紅粉;郎有惜花心,勿負花枝女敕。」站在文蘭面前的天若雪,落落寡歡的吟著丁十六娘的詩句,她與花齊媚,勝花七分容。
愁上眉心鎖輕顰,她縴指無心的撕扯一瓣瓣蘭花雪瓣,滿地碎落的花瓣雨,只剩下一枝枝梗枝零落的凋存著,在哀悼自己的早殘。
「嘖嘖嘖!可惜了這些高貴清雅的蘭花。」這幾株稀有的名貴蘭種,價值可不菲。吉蓮為這些名蘭惋惜。
遽然被瞧見窘狀,天若雪有些手足無措地怔在原處,手中還拿著摧花證據,笨拙得往身後藏。
「你怎麼……來了,你的腳不要緊吧?」她覺得吉蓮好勇敢,一只腳還能跛著走。
「一點小問題,礙不了事。」吉蓮大方地拍拍左腳,表示沒什麼。
「你來賞蘭嗎?這里每一株南花都是我親自培養栽育的。」惟有提到這一點,天若雪的臉上才散發少許自信的光彩。
「株株柔媚動人,幽雅清芳,如同它的主人。」
「你太客氣了。」天若雪害羞地笑笑。「祈大哥沒陪你過來?」她的眼中有著期待。
「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保姆看管。」吉蓮瀟灑地揚揚腦後的辮子。
她回想昨夜用了膳,連澡都沒洗就被扔上床,祈上寒還怕她趁夜偷溜,一整晚強橫的用手臂箍緊她,半刻都不曾放松,害她想翻個身都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的警戒心降到最低,她才發揮平日敏銳的訓練成果,悄悄擺月兌他的桎梏溜下床,實行計劃中的行動。
她知道天若雪的作息習慣,清晨一定早起至勝雪園的玻璃花房,修剪及整理花卉,所以她一下樓就直往勝雪園「蕩」。
說蕩一點也不為過,她像兔子一樣單腳跳,跳累了用雙手撐著牆壁和欄桿,一路蕩呀晃著,可真是艱苦。
「可是祈大哥不是不準你離開他的視線?」天若雪想起祈上寒說的理由是就近看管,但是她看得出事有蹊蹺。祈天盟內人手濟濟,隨便找幾個大男人就足以監控吉蓮,用不著他親自出馬,何況他們兩人還同處一室,教她怎能不憂心。
「不準?!誰甩他,莽夫一個。」吉蓮覺得祈上寒的個性就像她的紅發,沒得改了。
「你為什麼要叫祈大哥莽夫?他只是個性冷峻了點。」天若雪認為他是一盟之主,作風強硬是應該的。
「你的說法真含蓄,原諒我不能附和你的想法,在我的心目中,他是十足純金的莽夫。」吉蓮堅持自己的看法。
「你不喜歡祈大哥?」這是天若雪私心的期望。她知道祈大哥為人是暴躁易怒點,但做人不失公平正直,他狂傲不羈的豪情氣魄,以及精瘦高挺的出色外貌,總是贏得不少女性的注目,進而迷戀。
「你是擔心我會拐了你的祈大哥不成?」吉蓮有些心虛地覺得逗弄單純的女孩,實在有失厚道。
「你說得哪話,祈大哥……又不是我的。」天若雪心慌地捏碎藏在手心的花瓣兒。
「不會嗎?你知道我昨天睡在他的懷里,他的懷抱好溫暖、好窩心哦!那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我……」吉蓮感到算計人的感覺太美妙了,難怪狐狸老大樂此不疲。「喘息的呼吸聲和猛烈的心跳聲撞擊著我,讓我無法掙月兌而宣告投降。」她繼續說道,心想夠曖昧了吧!
她回想昨夜的情形的確有喘息的呼吸聲和猛烈的心跳聲,只是過程火爆,是標準的馴悍記,最後她在頑強的肉搏戰下屈于落敗地位,只有任人宰割。
「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一幕男歡女愛的激情戲,在天若雪眼前浮現。
吉蓮看她眼眶紅了,暗道有進展,繼續努力。「我是想你若不喜歡他,我就替你接管他,反正我目前缺個暖被的男人。」她說得很愜意,好像祈上寒是湊數的。
天若雪忍著不落淚。「你……愛……愛他嗎?」她感到心好痛,痛到無法承受。
「什麼愛不愛,我們西方女子又不是你們東方女子,把貞節看成生命,性對我們而言是生活調劑品。」吉蓮是談過幾次戀愛,可是都無疾而終,畢竟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三天兩頭找不著人,所以……好聚好散是她對愛情的看法。
「生活調劑品?你把祈大哥當成生活調劑品?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太過分了!一激動,天若雪都忘了要哭泣,雙手握成拳頭。
「及時行樂有何不對,他未娶我未嫁,誰管得著。」吉蓮無所謂地聳聳肩頭。
「你這種態度會傷到祈大哥的。」天若雪看得出祈上寒對待她的方式有私人情悖滲入。
吉蓮不在意地嗤鼻奸笑。「可笑,他那麼大的個子,誰奈得了他,又不是自找死路。」她在想不知他和隱狼誰的力量強?
「我不許你傷害祈大哥。」天若雪嘴唇微嘟,手臂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很好,有進步,就是這樣把潛能發揮出來。吉蓮在心里為她打氣。「你用什麼方法不許?而且,你好像也沒有這個資格哦!」吉蓮覺得有點小性子的女人最可愛。
「我……我算是他的……他的妹妹。」她多想說是情人或是妻子。
吉蓮不客氣地放聲嘲笑她。「算是?就算你是他的親妹妹也無權管他玩女人,何況你只是寄人籬下的小甭女。」吉蓮看過她的資料,上面可寫得一清二楚。
天若雪聞言,臉色立刻刷白。
躲在花柱後聆听她們談話的江心秋,氣憤得想沖出來替她教訓吉蓮,但被隨後而至的高賦拉住。
「听听她最終的目的為何?不要輕舉妄動。」吉蓮的話讓他听得也很不舒服。
「她說得太毒了。」江心秋心想,溫室的白蘭哪斗得過野地薔薇。
「我知道,我們靜觀其變。」高賦的手從背後繞到她胸下環著,眼楮注視著兩女之爭。
吉蓮知道攻擊是最佳的戰斗方式。「瞧你長得還不錯,可惜動不動就生病暈倒的,男人最不屑照顧這種女人。」
「我的……體質本……本來……就……」眼淚已止不住流瀉,天若雪難過的捂著臉,跌坐在花床上。
「不要說這種好笑的故事來蒙人,我們老大常說一句話,我能我一定能。先天體質不好,可以靠後天運動養好。」吉蓮的語氣緩了下來。
「運動?!」天若雪有些訝異,她從沒听過這種說詞。
「以前我父親因工作關系,必須到各地旅行,所以我常藉著身體不適來留住他,後來反而拖垮了原本健康的身子,更留不住案親的腳步。在偶然的機遇下,我遇到了一位充滿自信、好勝的女孩,于是原本孱弱得令人不敢踫觸的我,就變成現在的我。」吉蓮感慨地想,不然她一輩子得活在象牙塔里,就像天若雪現在的境遇。
「真的?我也可以變得和你一樣健康。」天若雪一直以為自己的一生,都得在藥罐中度過。
「事在人為。不過你的意志那麼薄弱,能夠持之以恆嗎?」吉蓮一臉不信任的斜眼瞧著她。
「你可以我就可以。」天若雪不服輸的口出豪語。
「你可別好得太快,來跟我搶男人,尤其是你長得挺上相的。」吉蓮故意佯裝有些擔心。
「我不會把祈大哥讓給你這個存心害他受傷的女人。」她心想自己一定要健康起來。
「千萬別說大話,你膽小得連只老鼠都怕,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祈天盟盟主呢?還是讓給我玩玩吧!」吉蓮故意奚落她。
愛使她堅強。天若雪堅定地說︰「你才配不上祈大哥,我不但要健康起來,還要把自己變得勇敢點。」
「是嗎?可惜你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告訴你,男人挺賤的,就愛嗆辣薔薇型,畏縮的小處女是成不了氣候。」
「我……我……」天若雪還是怕他,可是為了獲得祈上寒的心,她挺直腰桿的說︰「我不怕他。」
「很好,你最好看緊點,不要給我機會拐走他。」吉蓮唇角有條極為細小的笑紋,滿意地往上勾,除非仔細看,否則是很難察覺。
「我不會讓你得逞。」天若雪不服氣地想,祈大哥值得比她更好的女人。
「不錯,勇氣可佳,我等著你發芽茁壯,不過速度可得快,不然就沒得吃了。」吉蓮覺得釣魚的樂趣在魚上勾拉線時。
「你才不會成功。」她不能輸給一個工于心計的女人,這是為了祈大哥的終身幸福。
「哦!志氣不小,希……」這時通訊器發出振動聲,吉蓮輕彈了一下,以耳語的聲音問︰「尋鼠。你是……老大,你來了。好,我馬上和你會合。」她看目的達到了,就不打算逗留。「小朋友,可別輸得太難看。」她大笑著離開。
天若雪對著她的背,揮動著小手。「我不會輸的。」
花柱後的高賦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真敢,一次擺平咱們盟內最教人頭疼的人物。」
「她真的很不簡單,可以激起雪兒的斗志。」江心秋崇拜地說道。
他搖搖頭,「不過可苦了咱們老大,她這一著棋擺明要玩死他。」居然還暗示雪兒要纏著老大。
她拍掉他蠢動的手。「以前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是壞男人只愛壞女人,所以我挺贊同她的話。」
「什麼話?」吉蓮說了不少話,高賦不知道江心秋是指哪句。
「男人犯賤。」她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喂!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可不承認。
「不是嗎?像盟主身邊有個可人溫柔的小白花不要,卻迷上多刺的野薔薇,甘心放低身段去迎合她,不就是自我作踐自己?」江心秋用了吉蓮的話作比喻。
「這……這個嘛!」高賦難以反駁,而且心里也同意她說得倒是不假,男人還真犯賤,可是他絕對不會點頭,但是也不敢出言指責她不是,誰教自己愛上她。唉,犯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