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若生得俊俏必是風流種,再加上有錢,而且是風氏企業未來繼承人,得天獨厚的風展翔不風流都難,他視若當然。
對于男女間的情愛如游戲般,烈酒濃厚,白開水無味,但只要能飲入口,他都會去嘗一口,試試口感好惡來決定長久。
在他身邊的女人來去如繁星,沒有一個能安定他飄泊的靈魂,全是過客。
他享受女人給予的短暫溫情,卻吝嗇回以一個虛假的笑容。
他是一陣冷風,無情地凍傷愛他的女人,如同眼前這位宛若香雪蘭的縴細美人童凝語。
「翔,你還不打算回去接掌伯父的棒子?」挽著心愛男子的臂肘,她的心窩暖中帶寒。
「我不喜歡女人管太多事,你還想和我交往就少生事。」他挪挪另一肩的單眼相機。
他可以沒有暖床的女伴,但是相機是他的生命,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隨身相伴在側。
捕捉剎那間的美麗是他心底的執著,流連在世界各角落,他開過無數的攝影展,得到至高無上的各項大獎,他是名聞海內外的攝影大師。
可是他卻不滿足,總覺得攝影中少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使作品不夠完美。
雖然家里頭一再催促他回去接掌家業,不過在那份不可探求的謎未解之前,他沒什麼心思去顧及旁騖。
「展翔,你老是擺著一張冷臉,凝語是關心你。」看不過妹子的委曲求全,童新語不免發發牢騷。
風展翔看了一眼好友,有些收斂的說道︰「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定會拍出舉世無雙的好作品。」
「我們相信你有這本事,但是女人青春有限,你想讓凝語等你幾年?」
「我又沒叫她等我,有好對象就別放手,我是個浪子,許不下承諾。」他的女人又豈止她一人。
童凝語眼底一黯,知曉他不是說著傷人話,卻字字句句傷人。
理智如她竟會愛上采蜜的浪蝶,她亦覺得不可思議,像一出荒謬的肥皂劇,可笑地反映出她的心痛。
可是愛上了又松不了手,她在自找苦吃。
童新語撇撇嘴,「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們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她的心你會不清楚嗎?」
風展翔不語,抬頭望望不見天星的夜空。
「好了,大哥,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冷落大嫂了。」童凝語提醒哥哥,女孩子畢竟心比較細。
秋若桐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其實心底是怨恨眼前這三個人。
她曾是風展翔的女人,以為孩子可以綁住他愛流浪的心,因此刻意讓自己懷有他的孩子以作為籌碼。
誰知風家嫌她出身不好,先一步連絡醫生替她墮胎,孩子流掉那日亦是兩人分手的日子,她幾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想尋死。
在她決定以大海為葬身之地時,童凝語出現了,將她帶回家休養,因此結識了木訥老實的童新語。
無意中她得知童新語和風展翔是大學同窗,而且是最知交的好友,為了成全自己的一點私心好常見到風展翔,她勾引了童新語,並成為他的妻子。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她的心機反成就風展翔和童凝語的一段感情,所以她無法不怨恨。
「若桐向來安靜,你別東扯西扯的想讓我分心。」對于妻子,他只有夫妻情份無男女愛情。
是嗎?安靜。風展翔冷笑。
「哥,你說到哪去了,我……翔,你要去哪里?」手一空,她立即追了上去。
霓虹燈在都市中閃爍,炫惑,不真。
風展翔丟下一句,「喝一杯。」
童新語沒回頭看妻子有無跟上,大步走向風展翔和妹妹,三人並排而走。「想去哪喝?情醉還是三度空間?」
這兩間PUB都是他們常去消磨時間的老地方,最重要的是干淨,沒有黃色色彩參雜在里面。
「膩了,想換個口味,」
童新語提議,「去忠孝東路的黑店如何?剛開幕沒多久。」听說調酒師全是一流好手。
風展翔靜靜走著,沒有回應。
月色迷蒙,他們一行四人從某宴會溜出來,一時心血來潮散散步,舍棄代步的高級跑車。
走著走著,他們走到一僻靜小巷,奉來想穿過小巷抄近絡,偶然抬興瞥見一招牌,破得可以當柴燒。
「鬼店。」挺令人毛骨悚然。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風展翔踏入了小貓兩、三只的鬼店。
「要喝什麼?」
問話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滿臉的皺紋藏不住眼底的精光。
「你的拿手酒。」
他呵呵一笑,「愛情酒喝不喝?」
「愛情難以釀成酒,老先生一把年紀還挺愛開玩笑的。」風展翔難得的放松心情,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有一種十分珍貴的愛情酒百年難求,端看有無誠心去求。」老者語含玄機地倒了杯冰塊。
「老板,冰塊能喝嗎?難怪你店里沒生意。」童新語皺著眉打量這間風吹即倒的PUB,「真正的好酒在巷子口左側那條罪惡街,恐怕沒幾個人買得起。」
愛情,千金難換。
「笑話,有錢還怕買不起好酒,做生意做到替人宣傳,早晚關門大吉。」童新語不以為然的斥道。
「開門求的是個緣字,但求半生安樂。」當老者說這話時,兩眼有神的注視風展翔。
童新語听不懂。童凝語若有所悟,秋若桐則靜處一角,瞧著負心的男子。
三個人三種心思,誰也猜不透風展翔心中的想法。
「愛情酒有多貴?」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兩人四目互視,風展翔不發一言地起身離去,其他三人雖然詫異,仍然跟了上去。
「貴在人心呀!」
老者搖身一變,碩長的身影俊美無禱微微一喟。
「臭小子,想搶飯碗呀。」
一個拐杖頭下來,他適時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還真硬朗。」
「哼!判官管的是陰間事,幾時輪到你插手管人間姻緣?」敢閃他老人家的拐杖,真不敬老。
他苦笑著奉上一杯桃兒酒,「誰叫我欠這花仙一個人情,不還因果難了。」
「罷了,紅線巳牽,你別再管閑事。」他是有酒萬事休。
「盡量。」
待玫瑰仙子了結姻緣,僅剩霍香薊仙子和蓮花仙子,她們的情路應該平坦些。
手一揚,鬼店消失在人間。
「夜蠍情狂?」幾時有這間PUB,他怎麼不知情?
風展翔血液中的熱情蠢蠢欲動,隱藏的瘋狂因子正在燃燒,好像這里是人性善惡的終站,挑逗理智中幸存的細胞。
渾身的冷氣被蒸發,他揚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翔,男賓止步。」童凝語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顯的螢紅字眼。
「管他男賓止步,我偏要闖一闖。」他是不受約束的風。
搔搔後腦,童新語不敢擅闖。「不好吧,萬一被趕出來會很糗。」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進去,」他不相信有誰攔得住風。
「呃!不听勸,我只有舍命陪君子。」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有個任性朋友。
四人才踏進一步,五個身材壯碩的女藍波隨即靠近。
「男賓止步四個大字看不懂嗎?夜蠍情狂只接受女客。」
風展翔輕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當我是女扮男裝好了。」
童新語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覺得好笑,她們覺得被羞辱了,因為他的風流舉止與調笑對象是個粗野的中性女子。
「敢在夜蠍情狂輕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女子氣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模好惡心。
夜蠍情狂是一間女同志酒吧,她們清一色是女人,也只愛女人。
「模一下叫輕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邊另一名女手,蠻橫地吻上去。
「你……你太過份了。」
也許他是玩笑性質,以為這兒是男人取樂的私人俱樂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賓止步是個幌子,掛著羊頭大張艷幟。
風展翔無心的放縱傷了童凝語,她抑制著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見。
「嘖!好個夜蠍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動。」風展翔忍不住調焦按下快門。
他如人無人之地般,幾個有武學根基的女保鏢擋不住他的胡鬧,任由他調戲些稍具有姿色的女客,並不斷在店內取景。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紛紛走避,怕是丈夫請來的徵信人員。
一時間,夜蠍情狂被他搞得亂成一片,大半客人氣得奪門而出,少數的人則不在乎地繼續飲酒,與女伴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展翔,不太對勁。」童新語乍見兩女親熱擁吻,額頭開始冒汗。
「你少見多怪,這里一定有暗門通銷魂窟,她們是做做樣子想嚇跑我們。」他不當一回事。
「是嗎?」他可不敢太樂觀。「咱們換家PUB喝酒。」
風展翔正玩出興致,怎可能輕易罷手。「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趣個屁,見著人就亂親一通,到底至凝語于何地。」他氣憤地想揍人。
「嗯,」風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語。「這就是我,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你敢要嗎?」
「我要。」她笑中含淚地握住他的手。「誰叫我愛你愛得沒有退路。」
「傻。」
「女人都是傻子,為愛情而痴傻。」她無悔,只求真心不落空。
風展翔深深地凝望,輕喟地吻吻她。「走吧!我在床上彌補你。」
他的一貫作法,以高超的技巧安撫女伴,從無例外。
「想走,你未免天真。」
如火的沙啞嗓音響起,風展翔直覺地回過頭,尚未瞧見聲音的主人,一記快拳襲了上來,他愣了下來不及防備,人往後一仰。
「該死的家伙,你敢偷襲……」他捂著左眼痛彎了身子。
「翔,你不要緊吧?」童凝語緊張的蹲察看他的傷勢。
金玫瑰涼涼的說︰「放心,他死不了,本小姐的花拳繡腿比石頭輕多了。」真想再踹一腳。
「粗暴的女人,敢情你嫁不……」風展翔的尾語留在舌底,俠地拿起相機按下快門,連拍數張。
金玫瑰氣瘋了,他不僅驚走了客人還朝她亂拍照,這舉動比火山噴岩還叫人抓狂。
她先是狠狠地賞了他兩巴掌,繼而搶過相機往牆上一甩,破裂聲震耳欲聾,接著她氣難消的朝他丟去腳底的高跟鞋,然後是名貴紅酒。
那份爆發力叫人咋舌,四周的人全都傻住了。
「玫……玫瑰瘋了是不是,那是酒瓶耶!」會砸死人。白茉莉驚愕的縮了縮。
黎紫苑附和她的話。「是呀!真可惜,一瓶兩萬八吶!」真扔得下手。
「你應該去勸阻,做人別太浪費。」白向倫同情被金玫瑰當出氣筒的男人。
「你們別跟著瘋,砸死人得賠命。」白茉莉有深深的無力感。
「我是善良老百姓,見義勇為是人民公僕白檢察官的司法權利。」她是「弱」女子。
「客氣了,黎總裁,你的身手才是了得,路見不平勞你貴腳。」他又沒瘋,干麼去送死。
「唉!最近路走多了犯痛風,小女子不敢掠美,你請吧!」黎紫苑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向倫笑得很賤。「不行哪,我得留些體力好讓我家茉莉花兒幸福。」
「幸福?」黎紫苑笑得更可惡。「如何,有大有小還全自動。」
「你……」他說不出話的直瞪。
「你不行嗎?」她故意說著蔑視他男性雄風的激話,一臉惋惜的往他兩腿中央一瞄。
幸而白向倫有腦子,不中激將法。「原來霍總滿足不了你的需求,得靠情趣用品來排解。」
黎紫苑咬咬牙笑這︰「白向倫,你斯文的賤容比較像人。」
「多謝贊美。」
一旁的白茉莉實在拿他們沒轍。「我去勸勸玫瑰好了。」
「不行。」
「不行。」
兩人手快得很,將她撈回原位。
驚艷是風展翔甘受一波波怒火攻擊的原因,他無法不被那張絕美的艷容吸引。
風,被火的熱力纏住了腳。
火在風中,風在火中,燃點迅速而急迫,根本無人能理。
「快放開我,賤男人。」金玫瑰一雙如玉的柔荑全掌控在他的大掌中。
賤男人?
風展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如風中玫瑰的女人居然輕賤男人到如此地步,言詞明顯帶著十足的鄙夷口吻。
她不為他的外表動心?
「為何摔壞我的相機?」顯然相機的地位已在他心中淪為次等,不再冠上「心愛」兩字。
金玫瑰瞪他一眼,「不為什麼,你太張狂了,需要教育。」要不是殺人有罪,她早一刀兩段切了干淨。
一架破相機算什麼。
他眉頭一蹙,不大能接受女人對他的輕忽。「你討厭我?」
不知怎麼的,這個莫名的念頭叫他不舒服到極點。
她斥道︰「你有哪里值得人喜歡?一副星期五牛郎的長相,踐得二五八萬的,你當我夜蠍情狂是迪化街嗎?任人參觀比較。」無恥之徒。
「你得賠償我的相機。」他看也不看已壽終正寢的支解相機,雙眸停留在她冒火的容顏上。
「我賠償?」金玫瑰噴火的美眸圓睜。「你知道我的價碼有多高嗎?我沒告你侵犯肖相權你就該偷笑了。」
價碼?她是……風展翔邪笑的勾起唇角,「我包下你。」
「包下我?」金玫瑰這下氣得不輕。「你當我是妓女呀,瞎了你媽的狗眼,」
「我媽沒有得罪你,一開口就問候別人的母親是件不禮貌的事。」好爆的碑氣。
快氣炸的金玫瑰最恨道貌岸然的假學者,滿口道德經卻一點也修不齊賢宇。
想她隨便走一場秀不到半個小時,十來萬台幣就入了袋,現在身價更是爆漲,拍十秒的廣告片喊價千萬都不屑一顧,他敢用污辱的口氣說要包她!
男人是世界上最低等的動物,不值得存活在地球表面,全部該死。
即使大怒,她依然美得眩自,叫人失去戒心,她腳一抬——
「哎!你、你居然……」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風展翔半曲著腿,痛苦得眉心糾成一團,下月復一陣一陣的疼感襲向周身,他幾乎要……不舉。
雙手得空的金玫瑰掌心一拍,十分傲慢地睥睨他的丑態。「你不是要賠償?我給你了。」
「這是你……所謂的……賠償?」天呀!分明要斷了他的「生」機。
「不滿意嗎?我不介意再補上一腳幫你變性當……公公。」她痛快極了。
不乖的臭男人就該如此教育才會大快人心。她神氣的以模特兒站姿橫睬著他。
風展翔抖抖腿站了起來,不讓旁人攙扶。「你還是個女人嗎?」那兒仍有些抽。
「多謝提醒,這個問題我一直很懷疑。」金玫瑰在心中竊笑,看你能逞強到何時。
「你知通我是誰嗎?」
「男人。」她用鼻孔哼氣,表示蔑視這兩個字。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賤男人。」
風展翔有點生氣地眨眨微腫的眼,「你很瞧不起男人。」
「我的眼中根本沒有男人。」她一副男人都該從人類史上絕跡的無謂樣。
「你……你知道那架相機的價錢嗎?」他在意的不是金錢,而是她的態度。
「無聊,動不動就是你知道、你知道,你沒斷女乃呀!一再重復無意義的幼兒學語。」
「一百七十三萬,那堆……殘骸。」他意指挽救不了天價相機。
金玫瑰妖媚一笑。「你該不會要我開張支票給你吧?」她故作風騷地在他胸口一撫。
「作夢。」
被猛然一推,猶自沉迷的風展翔顛了一步,男性自尊受到嚴重挫折。「你戲弄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戲弄一個低等生物?你太高估白己的魅力。」她看起來像傻女人嗎?
風展翔挑起一道眉,「你說我不值得?」一陣冷風驟然拂掠。
金玫瑰喊道︰「干草,開暖氣。」怕他不成。
就像兩頭對峙的獅子,一冷一熱地彼此瞪視,一身紅衣的金玫瑰光著腳丫子氣勢凌人,發狂之後卷發微亂,桃紅頰色充滿野性美。
反觀遭烈焰焚身的風展翔一身酒味,臉上帶著拳頭大的烏雲,眼楮一大一小的微眯,失去向來的冷靜和風采,不復瀟灑、俊挺。
兩人形成的暴風圈將旁人排拒在外圈,讓本就安不了心的童凝語忽地升起一絲不安,直覺兩人的張力會讓她失去他。
所以她強行介入打破僵局。
「翔,相機摔壞再買一台便是,何必氣壞身子。」她以親密愛人之姿假向他胸膛。
風展翔轉頭一睬,未開口,注意力隨即回到眼前狂野如獅的暴女人身上。
金玫瑰啐了一聲,「噯!有價值的女人是讓男人擁被飲泣,瞧你的軟骨樣,注定一輩子傷心,不如跟著我,讓我來疼惜。」
「跟著你?」
「疼惜?」
童凝語和風展翔同聲詫呼,似乎感受到一絲異味。
「雖然我好朋友很多,不過我一向一視同仁的愛護她們,讓她們在床上有公主般的待遇。」金玫瑰毫不隱瞞地闡明性向。
來到夜蠍情狂不用隱藏自己,放作清高,因為它就是女人樂園,縱情憋性的天堂。
「你是女同性……」風展翔恍然大悟。
難怪清一人。
難怪男賓止步。
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
「同性戀,DYIE•DIKE,明白了吧!」無知的男子。金攻瑰撇了撇嘴。
「怎麼會,你是受了什麼打擊?」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戀,內心的沖擊叫他難以置信。
「去你的大便狗屎腦,一定要受打擊才能愛女人嗎?叫你的女人讓我睡睡看,包管比你那根賤棒叫得更。」
「女人不該口出穢語,你愛過人嗎?」他在心中反芻,縱橫情場十數年,他竟未動過心。
十五歲那年和二十三歲的實習老師開啟性史初頁,他的女人就不曾斷過,同時和三、五個女人來往實屬平常,他只是求一時歡愉。
接觸攝影是在他大三下學期開始,從此一頭栽進攝影世界里,開始無止境的旅行。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忠心的情人,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總有女人為枕溫身,雙人床位永遠不空缺,發色各異的女人橫陳在他身下。
即使在七年前認識了固定女友童凝語,他也未考慮守身,照樣周旋在眾女之間,采盡天下好花。
問他愛過何人,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填不出半個人名。
金玫瑰眼底閃過苦澀。「你管我有沒有愛過人,賤男人沒資格發問。」
「你再罵一句賤男人看看,我會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養。」風展翔難忍這口氣。
「呸!不打女人算什麼好教養,只有狗和賤男人不識字,男賓止步還硬闖,我替你媽汗顏,生個狗兒子。」
他右手高舉,恨不得甩上她那張艷容的心遲疑了一下。「欠人愛。」
「你……你是被人愛過堤防了,泛濫到不知珍惜,早晚死往女人手中。」敢說她欠人愛。
「我瞧上了你,跟著我如何?我想試試死在你手中的快感。」他完全忘了緊靠身側的重凝語。
也許是一見鍾情,也許是男性激素作祟,或者說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擋,他要她臣服。
金玫瑰懶得和無賴扯上關系,放眼一掃清室的瘡痍,稀落的客人……「紫苑,把他打發掉,我簽約。」
喲!散場了。
閑在一旁許久的黎紫苑打了個哈欠,走出白向倫殺氣騰騰的目光,不過要他老婆捏兩下肩膀去去疲勞,小氣成這樣。
「來來來,火玫瑰,你的賣身契。」
巫婆拿著毒隻果走向火爆公主,笑容偽善得刺眼。
一轉身,靈美的她笑得更動人。「這位先生好生俊逸,走錯地方不要緊,記得門的方向就好。」
面對一張美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容,縱有百般不甘,如風一般的風展翔硬不下心再置喙。
何況她的手勁十分靈巧,緊扣著他脈動扯一壓,看似無形卻隱含著無限威脅。
「下回出門要戴眼鏡,千萬別玩火。」
美麗可以是一種武器,風展翔體會到這個道理。
而這一離開不是句號,將是一個網,由他設定。
望著夜蠍情狂的霓虹閃動,他下了個決定,要捕捉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將她收藏在心的鏡頭下。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