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雋意猶未盡地結束這纏綿的吻,他怕如果不克制,虛弱的的羽兒會受不住。
陸羽心蒼白的臉,因這綺情的吻而微紅。
宇文雋挑起她桃紅的臉,與她四眸相望。
「你想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嗎?」他斂眉低啞地問。
陸羽心睜著一雙翦水秋眸,眼神清亮有神定定地凝著他,不,我並不是要報復你。」
「那麼你為何要自殘?為了替你爹毀去他叛友的證據嗎?」宇文雋陰鷺地問。
「你!」她一時氣結,但更心痛。「為什麼自始王終,你就是認定是我爹背叛了你爹?」
宇文雋下床,背對著她,拿起披在凳上的外袍穿上。
陸羽心趁這空檔,披上一件短襦衫。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手卻激動地握緊。
「你背上的刺青說明了一切。」
陸羽心的翦眸泛著淚光。「如果他老人家真私吞了秘笈,他大可以自己去練啊,何苦要把劍譜刺在我身上,還要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要是練了,就不會死在歐陽鴻的暗算之下?」
宇文雋默然。
「就算他真的拿了,反正你也從我身上報了仇,陸家也不欠你宇文雋了。」一顆顆珍珠般的淚滑落她白淨的臉。
宇文雋陰沉地靠近她,「所以你才想用剪刀毀掉背上的刺青?就只為了和我從此沒有瓜葛?」
「沒錯。」她的確想斷了和他有關的一切。
「你!」他陰郁地低喝。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眯起眼,勾起一抹邪氣的笑。
「既然你這麼想跟我撇清關系,那我也不用為了你饒了小翠那丫頭羅?」
「你說什麼?」陸羽心愣住。
「于飛!」
房門一開,于飛帶著神色憔悴的小翠走進來。
「小翠……」陸羽心瞧見小翠狼狽的模樣,對她的歉意全涌上心頭。
「你對她怎麼了?」她心疼地揪緊錦被。
宇文雋黯黑的眸光對上她的。
「狂囂島的下人只要做錯了事,就得接受處罰,她違背了我的命令,擅自拿剪刀給你,敢做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你想怎麼處罰她?」她心驚地問。
狂囂島的島規十分嚴苛,只要是犯了錯,就得接受懲罰。
他挑起眉,眸子閃過詭魅精光。「本來,我只讓她跪在門外思過兩天,不過……」
「不過怎樣?」她慌亂焦急地問。
宇文雋狂狷一笑,「即然你想和我了斷,我又何必為你對她留情!」
「不,你不能殺了她呀!」她驚惶地阻止。
宇文雋俊美無儔的面容,此刻正進射出冷酷的光芒。「殺她?羽兒,你把我當成殺人魔了?不,我下會殺她的,你該知道我的產業中,有問妓院吧?」
「不,你不會!」
「我會!」他堅定地回答。
天啊,她愛上的竟是這般狠心無情的人!
「為什麼……」陸羽心掩住臉輕泣。
宇文雋寒著臉瞧她,只要能留住她,即使必須撕碎她的心他也在所不惜,她只能是他的。
「于飛。」他冷聲道。
于飛面無表情地扶起小翠,眼看就要走出門口。
「不!求求你別這麼做!」陸羽心不顧背上的傷,滑下床想阻止于飛。
「羽兒!」宇文雋及時扶住她癱軟的身子。
陸羽心星眸盈淚,「我輸了,我認輸了!只要你不要把小翠送去妓院,我什麼部依你!」
宇文雋吻乾她的淚,順著她的挺鼻一路下滑吻住她的紅唇……
一旁的于飛用眼神示意小翠,兩個人悄悄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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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依了諾言留下來,但她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沉重。
她知道,只要宇文雋還恨她父親,他們之間就不會有結果。
他們兩個一直避談這事。
「小姐。」小翠端了盅冒著熱氣的湯進來。
「又是同嫂炖的?」她放下手上的女紅,皺起秀眉問道。
小翠點點頭。
「是啊,她還交代一定得喝完哦。」
陸羽心泛起苦笑,同嫂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就和平叔一樣。
他們一听到她受了傷,競爭著為她炖補湯,害她現在一聞到人參味就害怕。
她喝完濃而不膩的雞湯,拿起帕子擦拭唇角。
「如果再這樣補下去,我遲早變成一只肥母豬。」她取笑起自己。
小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姐就算變成一只母豬,也是全世界最美的。」
「好啊,你敢取笑我!」她作勢要呵小翠癢。
兩個人在屋里笑鬧個不停。
突然,一道紅艷的身影閃了進來。
「紅櫻……」陸羽心將小翠拉到身後,謹慎地看著谷紅櫻。
從殺了歐陽鴻那天起,陸羽心就再也沒見過她。
「紅櫻,你的臉怎麼……」
「怎麼多了道丑陋的疤?」谷紅櫻猙獰地一笑。
「你的雋哥難道沒告訴你,這是他的杰作?」她撫著白皙的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紅疤。
「怎麼可能?」陸羽心驚呼。
宇文雋人雖冷嚴,卻不是個暴君,怎麼可能會如此殘忍對待他的師妹?
「不可能?哈……」谷紅櫻嘲弄地大笑,對她狠狠地一瞪。「只要是為了你,他什麼事都會做!」
「你在說什麼?為了我?」
小翠一個旋身,轉而擋在陸羽心前面。
「小姐,足她把軟香粉掉的包,也是她把短刀刀刃弄斷的,所以少主才會在一怒之下傷她!」
「小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少主原先只是想讓你親手殺了歐陽鴻,絕對沒有要讓你遭受侮辱的意思。」
原來……
「小翠,為什麼你知道這些事?」陸羽心狐疑道。
小翠只是普通的侍女,又是在事情過後才來服侍她的,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小翠頓時語拙。
「因為她是影奴。」谷紅櫻冷冷地說。
「影奴?」陸羽心驀然一僵。
她在狂囂島的日子不算短,關於影奴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比紅櫻緩緩栘步靠近她,「影奴只為島主及島主夫人辦事,也只忠於他們。」
陸羽心和小翠被逼得直往後退。
「為什麼是你不是我?」涂上艷色困脂的唇,忿忿地吐著不平。
「打從我被師父帶回狂囂島,第一眼看見師兄,我就愛上了他,誓言為了他,就算讓雙手染滿血腥也無所謂,只要能在他心里佔有一席之地就好。」谷紅櫻眸光迷蒙,自顧自地說。
「紅櫻姑娘……」
「你住口!」谷紅櫻恨聲吼道︰「我十多年的努力,你卻只沽一滴眼淚就能攫住他的心!」
「為什麼這世界這麼不公平?只因為我是孤兒,而你是名門千金嗎?你給的愛就比較珍貴嗎?」
小翠一反以往膽小天真的模樣,她冷漠地說︰「紅櫻師姐,你應該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師兄愛她嗎?」谷紅櫻眯起丹鳳眼,「影奴,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恨她!」
她的眼神開始飄。
「他在我心目中,就像神只一樣,我不敢奢求他愛我,但我不能忍受他愛陸羽
白煙蘿杏眼圓睜,看著屈膝啜泣的女子,頓時心生憐憫。
「連大哥,為什麼會這樣?」
連風落轉動幽黑的雙眸,看床上的女子一眼。「恐怕是落水時撞傷了頭,詳細的原因,要等無歡看了才會知道。」
掩蒼君連風落,消遙君任無歡,蓮君邱蓮樓,冷君言韶弈,這四人乃是朝廷平亂有功之臣的後代,頗得當今聖上賞識。
那站在一旁的朱雲截正是大明君主。
那日他偕白煙蘿同游太虛湖,意外救起這名失憶女子。
「蘿兒,你不是在她身上找到一塊玉嗎?」
白煙蘿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對啊,來,你瞧瞧。」
她遞上一塊白玉,…泛是在你身上找到的,有沒有印象?」
她搖搖頭,「沒有。」
她將玉佩轉到背面,「羽心……」
「咦?什麼?」白煙蘿好奇地端詳玉佩。
圓潤白玉的背面,果真刻了羽心二字。
「真的耶,既然這是你貼身帶著的,這羽心二字肯定是你的名字!」白煙蘿高興地說。
羽心……她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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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絲線般的細雨打在荷葉上,咱咱作響。
一身純白的陸羽心獨自站在涼亭,一片霧氣中,她仿若披著彩霓的荷花仙子。
她愣愣地盯著池中白荷,腦子里卻是空空洞洞的。
住在雲天別苑已經個把月了,她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秀雅的?眉又染上淡淡愁緒,晶瑩的美眸更加清冷。
「羽心……這真是我的名字嗎?」
輕風拂起她的衣角,雨也不知在何時停了。
凝盼著池中自個兒的倒影,她的素手撫過臉龐。煙蘿和她一見如故,老是喜歡拉著她促膝長談,尤其愛跟她談論已出嫁的姊姊。
她老足贊嘆地盯著羽心,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樣,直說羽心是她見過,除了她姐
姐之外,最美、最美的美人了。
想到這,她扯開嘴角一笑,其實煙蘿也很美,是那種天真、無邪的美。
「你又躲在這發呆了!」
白煙蘿撩著衣裙,快步跑進亭里。
「蘿兒,你怎麼又用跑的,大哥不是千交代萬交代,要你小心身子的嗎?」
「拜托你別跟他們一樣,見到我就念好嗎?又不是第一次生小孩!」她夸張地轉個圈。
陸羽心無奈地搖搖頭,不敢相信看起來仍是少女姿態的煙蘿,居然已是一個孩子的娘了,現下肚子里還鄉了一個呢!
「怎麼說你也得小心,那里頭可是龍胎,大意不得!」
她拉著白煙蘿的手,坐在涼亭的石椅上。
「唉,真後悔把身分告訴你,你啊,跟我煙沉姊姊一樣嘮叨。」
陸羽心回她一個笑,沒有辯駁。
「我啊,更後悔讓截哥收你做義妹!」
「哦,怎麼說呢?」陸羽心挑起眉,笑意更深。
「他呀,根本是故意的,嫌管我的人不夠多,恨不得多認幾個妹妹來把我管得死死的。」
「大哥乃九五至尊,你是母儀天下,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們居然會收我這來路下明之人做義妹。」
「你又來了,說好不自卑的!」
「可是……」
「別可是了!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喔!」白煙蘿惡聲地威脅。
陸羽心低頭默然。
白煙蘿拉起陸羽心的小手,信心十足地道︰「失憶這毛病我有經驗的,喏,我煙沉姊姊就曾經有過,還不是莫名其妙就好了,這事急不得的,慢慢來。」
「真的?」
「相信我。」白煙蘿拍胸脯向她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