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心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前,讓婢女為她梳頭。
在島上的日子里,她向來習慣自己打理儀容,但今日她必須裝扮得嬌媚,才能達到魅惑歐陽鴻的任務,由於她淡雅慣了,宇文雋怕她素淨的模樣會引不起歐陽鴻的興趣,才要婢女為她裝扮。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宇文雋的心里其實是希望在華服濃粉的掩飾下,能遮去陸羽心的天仙姿顏,讓歐陽鴻看不上她。
「少主,姑娘打扮好了。」婢女笑盈盈地說,她這輩子伯是沒見過這般標致的芙人兒。
宇文雋回神一瞧,呼吸差點停頓,一旁的于南則是訝異地睜大雙眼,就連一向冷靜的于飛,都難掩驚艷神色。
比紅櫻嫉妒得恨不得撕裂她無雙的美顏。
上身著正紅縷金雲緞褙襖,一襲月白綾裙,足蹬一雙雪色鳳頭弓鞋,絕艷玉顏上,蛾眉淡掃,柔唇上困脂輕點,瑩瑩翦眸似要滴出水來。
宇文雋不禁惱恨起自己,他一直以為紅色俗氣,所以才會挑上這件衣裳,沒想到它反倒襯映出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這俗氣的紅,硬是襯托出她的出塵絕美。
「少主您瞧,世上只怕沒有人比姑娘更美的了。」
不知情的侍女欣喜地展示她的成果,輕攏了攏陸羽心如雲的青絲,滿意地看著它直瀉而下。
「換掉它!」宇文雋異常陰沉郁怒地低吼。
「雋哥……」
陸羽心被他這聲怒吼嚇著,蓮步輕栘至他身邊,腰際的玉佩,在她移動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為什麼要換掉?陸姑娘這身裝扮多美,瞧!她比我還適合紅呢!」谷紅櫻唇邊噙著一絲冷笑道。
「是啊,少主,陸姑娘這樣,肯定能迷倒歐陽鴻的。」于南贊嘆的附議。
他雖然知道宇文家和陸家的恩怨,也知道宇文雋要對陸羽心復仇,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回誘捉歐陽鴻,正是對陸羽心的致命一擊。
宇文雋默然不語。
于南說的沒錯,羽兒這身打扮,絕對可以迷倒性好漁色的歐陽鴻,而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
早在他改變主意救起陸羽心時,就決定要先得到她的心,再狠狠的踩碎它,不是嗎?
案母、家人慘死的回憶不斷涌現,使他的眼神更加陰狠,復仇的狂火燃盡了對陸羽心的愛。
「雋哥,你怎麼了?我這樣不好嗎?」陸羽心純然信任的眼眸直瞅著他。
宇文雋的眼瞳倏地冰冷,可嘴角猶帶著親昵的笑,嗓音輕柔如水。
「不,就是因為你這樣太迷人了,所以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你。」
他托起陸羽心的下頷,看著她桃紅的粉頰。
陸羽心清亮的眸定定地凝望著他俊朗的臉,似乎想把他的容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少主,時間差不多了。」于飛在一旁提醒。
宇文雋聞言,心陡然一緊。
「雋哥。」陸羽心從袖里拿出紫晶玉簪。「替我插上好嗎?」
宇文雋送過她許多珍貴的首飾,陸羽心卻只偏愛這只玉簪,她的發上也一直只有它,不為別的,就只因為它是宇文雋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宇文雋微微一愣,心頭莫名煩躁。
「當然沒問題。」就當是對她最後的溫柔吧。
厚實的大手從她縴白的手中接過玉簪,動作輕柔地將它斜插入她雲積似的發中。
「紅櫻!」
「是!」
比紅櫻托著盤子走向宇文雋,盤中放著一瓶白色瓷瓶,還有一把瓖著紅色寶石的短刀。
宇文雋拿起瓷瓶,遞給陸羽心。
「這里邊裝的是軟香粉,只要歐陽鴻三異近你,你就把它撤向他,藥一發作,他便會全身松軟無力。」
陸羽心小心地接過瓶子,將它塞進腰問。
「這是我命人替你打造的短刀,萬一事情生變,你也好自衛。」
細女敕的手掌一接觸到刀柄,那冷冽的觸感直凜心頭,讓陸羽心不由地一顫。
她默默祈禱,希望自己永遠不需要用到這把刀,但仍將它收進寬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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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雋一身郁藍雲錦長衫走進晚對亭,總是披散著的發整齊地束起,有別於他以往的不羈和狂野,恁地斯文儒雅。
歐陽鴻早就一臉不耐煩地在亭里踱步,黑光則是戒慎地跟在一旁。
「歐陽少主,讓你久等了。」
宇文雋優閑坐上石椅,銅骨羽扇一比,身後跟進的二名青衣侍女,立刻在石桌上擺上香氣逼人的上好龍井茶。
歐陽鴻見他如此無視自己存在,逕自捧茶品香,一把怒火直沖心口。
「哼!宇文雋,我應你之邀來狂囂島三天了,你不但沒還我白日寶劍,還對本少主不理不睬的,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歐陽鴻氣不過,拍桌大聲罵道。
他原本驕傲的以為,以他們正劍山莊響當當的名號,狂囂島主也該懼怕三分,禮貌萬分的奉上家傳寶劍,沒料到會受到這般待遇。
「歐陽少主切勿動氣,先請坐下吧。」宇文雋莞爾一笑,絲毫不介意他的狂吼。
「哼!」歐陽鴻莫可奈何地坐下。
宇文雋滿懷歉疚地說︰「盜劍之事,確實是我師妹不對,她生性頑皮,初出江湖听聞白日寶劍是把世上難尋的絕世好劍,好奇心一起,才會闖下大禍,事後才知事態嚴重地跑回狂囂島。」
「久聞正劍山莊乃天下第一莊,早想見見歐陽少主,正好藉此難得機會,邀少主至狂囂島一游。」
「席話把歐陽鴻捧上了天,讓向來自大的他不免飄飄然起來。
「是嗎?」
「是啊,下過我師妹既然犯了錯,就得依規處罰她才行。」
「不用了,不用了!我歐陽鴻也不是氣度狹小之輩,就饒過她吧。」他一副大人大量的樣子。
「既然歐陽少主說情,那就饒過了,紅櫻,還不快向歐陽少主道謝。」
「不用了,不……」
一身紅衣,艷光逼人的美人緩緩走進晚對亭,歐陽鴻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謝謝歐陽少主的寬宏大量,紅櫻感激不盡。」
這就是那天盜他寶劍的女賊嗎?
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功夫居然如此了得!
「下去吧。」
宇文雋唇畔揚起訕笑,對歐陽鴻的反應全看在眼底。
歐陽鴻依依不舍地看著紅服美人離去。
「宇文兄真是好艷福,紅櫻師妹這般艷色可是人間難得啊。」
「好說!要比起紅櫻,我前些日子救下的羽兒才算是人間絕色。」
「什麼?還有比令師妹更美的姑娘嗎?」歐陽鴻瞪大眼問。
哼!魚兒上鉤了。
宇文雋詭譎一笑,「當然,日前我行經一座山莊,踫巧在一棟著火的書閣救了羽兒,這羽兒才是所謂玉肌丹唇的美女。」
歐陽鴻一听見著火的書閣,隨即臉色一變,眼光閃爍不定。
「听宇文兄這麼一說,我實在好奇,可否請羽兒姑娘出來一見?」
「歐陽少主想見羽兒?」
「有困難嗎?」
「這倒不是!」宇文雋一臉舍不得。「不瞞歐陽少主,紅櫻這回闖下滔天大禍,我這做師兄的當然也有責任,可我小小狂囂島又沒什麼能補償歐陽少主,不如……咱們來結個秦晉之好如何?」
「秦晉之好?你的意思是……」歐陽鴻一臉狐疑。
「那羽兒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兒,我還真有些不舍得,可我更不舍得紅櫻離開我,不如就把羽兒送給你,如何?」
「你要把她送給我?」歐陽鴻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問。
先不管宇文雋口中的羽兒到底是不是陸羽心,光是看宇文雋那副難割舍的模樣,色心已起的歐陽鴻早就心癢癢了。
宇文雋點點頭,他一臉的平靜,唇邊還掛著笑,可是眼眸卻冷冽無比。
他將歐陽鴻當成一只垂死的老鼠耍弄,先讓他嘗點甜頭之後,再狠狠地撕了他。
「歐陽少主不願意?」他斜挑起眉詢問。
「願意!當然願意!」歐陽鴻直點頭。
「那麼擇日不如撞日,我早命人替羽兒裝扮好了,她此刻正在如雲閣等你呢。」
「于飛,領歐陽少主去見羽兒吧。」戲就快落幕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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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手指顫抖地揪扯著絹帕,翦瞳中淨是懼怕的神色。
不會有事的,雋哥不是為她打了把短劍,只要她適時散出軟香粉,就不會有事了。
陸羽心伸進袖中,輕觸短刀,冰涼的感覺讓她獲得短暫的安心。
門開啟,又合上。
陸羽心沒有勇氣抬頭,她目光僵直地瞪著一雙瓖鞋緩緩向她靠近。
「哈哈……果真得來全不費功夫。」
歐陽鴻囂張放肆的笑聲,驚得陸羽心慌忙拾起頭。
他眼中的獸性光芒和色欲,讓陸羽心驚疑。
歐陽鴻認得她?
怎麼可能!她雖然在落葉山莊見過他一面,可那時她覆著面呀!
歐陽鴻看出她的訝異,桀黠的笑意迅速在他的嘴角展開。
「你以為蒙上面紗,我就認不出你了嗎?陸羽心,你那雙水靈的眼楮,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下了的。」
陸羽心強作鎮定地咬住下唇,被視破身分也無妨,她有軟香粉……
「說!劍譜在哪?」歐陽鴻舉步向前。
「你別再過來!」
她攫緊腰間的小瓷瓶,情緒在歐陽鴻靠近她時崩潰。
早該知道自己沒想像中堅強,不該答應雋哥這件事的,她根本不能忍受雋哥之外的男人接近她。
「你下說也沒關系,宇文雋那個大傻蛋不知道你擁有盤天劍譜,已經把你送給了我,我們有的是時間。」
在落葉山莊見到陸羽心時,雖然隔著一層面紗,他依然知道面紗下是一張絕倫的容貌,今日見到她真實的面容,更是讓他欲火焚身。
「別過來!」
陸羽心在歐陽鴻撲過來時,將手中的的香粉灑向他。
歐陽鴻早有防備,俐落地一個轉身,躲過了香粉。
「小美人,你是太緊張,還是欲迎還羞呀,居然向我撒這女人用的香粉?」
陸羽心聞言,不禁花容失色。
「你……你在胡說什麼?」
在隔壁廂房的宇文雋也皺起朗眉,冷峻的眼眸詢問似地看向谷紅櫻,後者只是低斂秀眉不語,顯然是默認了是她把軟香粉掉了包。
宇文雋握緊雙拳,眯起眼,眸光倏地轉冷。
不管軟香粉是真是假,讓陸羽心嘗到被背叛的滋味,下也是他預定折磨她的方式嗎?
在另一端,歐陽鴻笑得婬邪,邊扯開衣襟邊靠近陸羽心。
「不要過來!她尖聲大叫,哆嗦的身子直往床里面縮。
「反正你在狂囂島那麼久了,一定不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的,就別再裝什麼貞婦烈女的樣子了!」
陸羽心躍下床想要逃走,卻被他長臂一伸撈了回來,粗暴至極地將她壓制在床上。
「不——住手!」她拼命地揪住衣襟,另一手則奮力阻止歐陽鴻撕扯她的衣衫。
「別踫我!雋哥,雋哥救我!」她淚流滿面,死命地掙扎。
但不論她如何奮力的抵抗,都無法阻止一只色性大發的野獸。
「你以為宇文雋會來救你嗎?少作夢了,乖乖的獻身吧!」歐陽鴻用力抓扯她烏黑的長發,逼迫她抬起頭正視他。
陸羽心痛得悶哼出聲,趁著歐陽鴻分心的同時,用盡全力往他的下襠猛一踹。
「啊——你這臭婊子!」
他痛得彎起腰,也同時松開了揪扯她長發的手。
陸羽心趁這空檔,手顫抖地伸進衣袖之中,拿出那把瓖有紅寶石的短刀。
「你別再過來了,否則我……」她反手抽掉刀鞘,原本繃緊的心在這一刻碎成片片。
歐陽鴻倏地拍掉她手中的刀,說足刀還不如說是刀柄。
他狠狠地賞了她兩個巴掌,力道之大讓陸羽心整個人摔到床下去。
「賤娘們!想讓本少主絕子絕孫,看我怎麼整治你!」他跟著下床,抓起她便往床上一丟,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陸羽心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她的腦中呈現一片空白,任由歐陽鴻粗暴地扯開她的外衣,她的心已隨著那把沒有刀鋒的短劍死去。
歐陽鴻見到身下的軟玉溫香,什麼盤天劍譜全丟到腦後去了。
淒絕的表情讓人感覺楚楚可憐,加上適才掙扎弄亂的青絲,敞開的衣衫露出碧綠色的肚兜,說有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哼!你早這麼听話,不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嗎?」
他粗暴地剝開陸羽心紅色的外衣,絲帛被他的蠻力一扯弄,應聲而裂——
陸羽心空洞的眼直盯著被遺棄在地上的短刀,絲毫沒有感覺到歐陽鴻在她頸項和胸口粗魯的啃咬。
為什麼軟香粉是假的?
為什麼那是一把沒有刀鋒的刀?
為什麼雋哥沒有來救我?
她幽幽一笑,抬手抽出宇文雋為她掃上的紫晶玉簪。
如果這一切全是假的,如果宇文雋對她的溫柔是假的,那就算是要死,也得清清白白著身心去見爹……
她左手揪住歐陽鴻的頭發,迫使他抬頭,右手使勁一刺……
血頓時由歐陽鴻的眼噴散出來,也同時噴在他身下的陸羽心的臉上。
「啊—!啊——」
歐陽鴻嘶聲慘叫,搗著血流不止的眼大聲哀號,痛得滾到地上。
宇文雋沖到房里時,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
他瞧也不瞧在地上打滾的歐陽鴻一眼,心思全放在依然躺在床上的陸羽心。
當他看見陸羽心染血的容顏時,向來霜冷的心居然害怕得顫動起來。
他走近床沿,仔細地審視陸羽心全身,知道她安然無恙,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眸光一轉,正巧瞥見地上那把刀柄。
「少主……」于飛也看見了那把刀。
「羽兒……」宇文雋輕聲喚道。
陸羽心杏眼圓睜,慘白的雪顏不帶任何表情。
宇文雋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
羽兒生性害羞,即使在他誘引下多次歡愛,可卻仍然相當保守。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香肩袒露,依她的性子一定會拼命遮掩的,怎麼……
「少主?」于飛見主子發愣,以為是陸羽心受了傷,連忙由門口走近床邊。
宇文雋迅速地拉過一旁的錦被,覆住春光外泄的陸羽心,低聲斥道︰「出去!」
這身子,只有他看得、模得,誰都不許搶走這屬於他的權利。
「宇文雋,納命來!」歐陽鴻忍住劇疼,手握白日寶劍,刷地一聲向宇文雋刺過去。
只見宇文雋眉頭皺也沒皺,指頭一彈,一道銀光霎時射向歐陽鴻,穿過他的腦門。
歐陽鴻應聲而倒,不瞑目的眼,微張的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連踫都沒踫著宇文雋,就這麼被殺了。
「把尸首送回正劍山莊。」宇文雋冷然地說。
他將陸羽心用錦被密實地裹住,輕輕地抱起她,越過歐陽鴻的尸體,走出如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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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雋將陸羽心抱進淒情居,命婢女準備了一大桶的熱水。
他將她身上破碎的衣袍褪去,輕輕將她放進浴桶中,陸羽心則是像個沒知覺的木女圭女圭,任由宇文雋擦拭她沾血的臉。
「羽兒!」他微慍地攫住她細致的下顎,用力扳過她的臉,強勢地逼迫她正視他。
陸羽心不哭不笑的反應,讓宇文雋莫名的不安。
陸羽心靜靜地看著他,原本空洞迷蒙的眼瞳,漸漸恢復清晰,星眸逐漸瑩亮澄澈起來。
「為什麼?」她幽幽地問。
她冷靜的神情,清亮的眸光,教宇文雋頓時怒火中燒。
不該是這樣!她應該呼天搶地,應該哭哭啼啼地咒罵他才對!
「紅櫻不是全告訴你了嗎?我對你的好全是假的,你不過是我復仇用的棋子。」他眯著眼,冷嘲地說。
陸羽心頓時領悟自己的痴傻。她居然會天真的以為,宇文雋會愛自己勝過於仇恨,還愚笨到用自己的清白,去賭一段失真的感情。
她笑得恍惚,「所以會有假的劍,假的軟香粉?你真的打算眼睜睜看我被歐陽鴻欺負?」
宇文雋抿嘴不答,雖然東西是被谷紅櫻掉了包,但當時他也默許了。
原先,他是想讓陸羽心親手殺了歐陽鴻,所以在知道軟香粉是假的時,他忍住沖進屋內救她的,心想反正還有一把短刀,沒想到紅櫻居然連短刀都給掉了包。
天知道他在听見陸羽心喊他的名時,他幾乎想立刻沖進去,親手挖掉他的雙眼,將他碎尸萬段。
「你不想說也無妨,因為我已經不在意了。」她笑了,笑得絕艷。
「不在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雋眸光倏冷。
陸羽心吁了口氣,平緩地說︰「我從不相信我爹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如果我爹真的如你們所說的那樣,那麼我今天所做的也該還清了這條債,現下我只有一個請求——讓我離開狂囂島。」
也遠離你!陸羽心在心里補上一句。
「你想離開我?」他怒瞠著眼,粗暴地抓住她的雙肩。
陸羽心雪白的身子被用力地提起來,完美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之中,但她連遮掩的力氣也沒有。
宇文雋怒紅了眼,一向冷漠的臉此刻變得陰沉郁怒。
把陸羽心玩弄到心碎,讓她嘗到被背叛的滋味,這不就是他最終的目的嗎?
可為什麼他的心沒有復仇成功的快感,反而在听見她想求去時,才猛然驚覺,他早掉人自己設下的愛情圈套里。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留我何用?」陸羽心黯然一笑,乾澀的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宇文雋俊美的臉龐微愣,手勁一松,陸羽心一個虛軟,跌趴在木桶邊緣。
「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你嗎?」他故意嘲弄地說。
陸羽心不解地望著他。
宇文雋回她一個狂肆的笑,溫醇的嗓音變得異常粗啞,「狂囂島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沒我的準許,誰也別想離開!」
語畢,宇文雋隨即拂袖而去,留下陸羽心獨自一人。
她縴薄的身子被浴桶里冉冉升起的水氣環繞,更顯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