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斗惡女 第三章
作者︰關靜

「品萱,你有沒有做過夢啊?」

「做夢?當然有啊!」品萱點點頭。

「那你都夢到些什麼呢?」

「不一定呀!有時候是夢到被人追殺,有時候則是夢到一個男孩子。」

「男孩子!」沉心愛吃冰淇淋的嘴霍地咬住湯匙,兩個眼楮睜得又圓又大。「品萱,你說你夢里那個男的,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沉心愛忘不了自己那吊詭的夢境,跟黎知慶那張可惡的臉,所以,她把膽小的品萱抓過來質問。

或許,品萱夢中的那個男孩子也是黎知慶,如果真是這樣,哈哈!那她就有知音了。

「夢啊?」品萱昂著臉蛋,兩個眼珠子往上吊,很努力的把所有的夢境拼湊在一起。「其實我的夢境就像是被打散的拼圖,沒有很完整的畫面耶!」

「說一兩個畫面來听听,或許我們兩人的夢境是一樣的也說不定。」沉心愛做起美夢。

「是嗎?」品萱很懷疑耶!因為,她有自知之明。「我的夢很無聊耶!」

「無聊?」嗯——說句老實話,她也覺得夢到黎知慶那個痞子實在是有夠無聊的。「沒關系啦!你快說來听听。」沉心愛興致勃勃的催促道。

品萱只好大概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夢境,有個男孩在夢中喜歡她啊!諸如此類的事。

沉心愛果然覺得無聊透頂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真的很無聊嗎?」品萱不好意思地訕笑著。

「是有一點啦!」沉心愛拍拍品萱的肩膀要她別介意。

「可是,我知道曾靜的夢就很詭異喔!」品萱為了挽回面子,便將她所知的事全都攤在陽光下。

「曾靜!就是我們夢幻隊伍的成員的那個曾靜嗎?」

「對啊!就是那個曾靜,她好象常常夢到鬼耶!」

「鬼!」沉心愛聞言愣住了,因為——黎知慶是鬼嗎?

算是吧!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她不也是認為那個老是在她家里神出鬼沒的東西是「魔神仔」嗎?

只是,她不懂,「曾靜怎麼會認為出現在她夢中的人是鬼?」

「因為曾靜有看到她啊!」

「曾靜看到他了?!」跟她一樣耶!

「嗯——」品萱重重的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凝重無比。「而且曾靜還曾說那個鬼會把她的頭拿下來玩耍。」

「他把頭拿下來給曾靜看!」沉心愛嚇得哇啦哇啦的鬼叫著,並在心底不斷的詛咒黎知慶偏心,對曾靜比較好,還表演特技給曾靜看,而她都沒有!

哼!偏心、偏心。

「心愛,你說有沒有很恐怖?」品萱連聲音都在發抖了。

沉心愛很客氣地搖頭說︰「沒有,一點都不恐怖。」

「可是,曾靜說那個鬼不只是如此耶!她說那個鬼還常常變成一只狐狸來嚇她呢!」這也是曾靜告訴她的。

「狐狸!」沉心愛一听都快要暈倒了。「黎知慶還變成狐狸的模樣給曾靜看?」這下她已氣呼呼的大呼小叫了。她現在真的可以很確定,黎知慶對曾靜是比較好了,因為,他不只把頭拿下來給曾靜看,還變成狐狸的模樣去取悅曾靜。

哼!他對曾靜就那麼好,對她就凶巴巴的,一點都不公平。

「黎知慶實在是太可惡了。」沉心愛氣死了,小手往桌面用力一拍,也不怕拍大力手會痛。

「黎知慶是誰啊?」品萱側著頭問沉心愛。

「就是那只狐狸咩!」

「哦——原來那只狐狸就叫做黎知慶啊?」品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曾靜變成狐狸的時候就叫做黎知慶啊!」她喃喃自語著。

可沉心愛卻听出了不對勁。

「等等、等等——」沉心愛打斷品萱的喃喃自語。「你剛剛說什麼?你說在曾靜夢里的那只狐狸是曾靜,不是黎知慶?」

「曾靜就是黎知慶啊!」這不是她剛才告訴她的嗎?品萱不解的望著沉心愛,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不,曾靜不是黎知慶,曾靜就是曾靜。」沉心愛才覺得自己快被品萱給搞瘋了。

品萱真的覺得沉心愛很奇怪。「剛剛說曾靜就是黎知慶的人不是你嗎?怎麼現在又說曾靜不是黎知慶了?」這樣會讓她搞不清楚耶!

沉心愛發現,她真的會被品萱給氣死了,到現在她才明白,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品萱,我只問你一句話,那只狐狸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啊!」品萱不知道沉心愛為什麼要問這個。「嚇!心愛,曾靜跟你是同班同學這麼久,你該不會連曾靜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

「知道你還問!」沉心愛是把她當成白痴耍啊?品萱氣得直用眼神控訴沉心愛。

沉心愛這下真的算是有口難言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愈解釋愈頭痛。「品萱,那——在曾靜里那個會把頭拿下來玩的鬼又是誰呢?」

「是曾靜啊!」她剛才就說過了啦!

「曾靜!」

「對啊——就是曾靜咩!」品萱猛點頭。

在曾靜的夢中,她自己就是那個會把頭拿下來玩耍的鬼喲!「心愛,你有沒有覺得很恐怖?」品萱光想到那個畫面,不只是聲音抖,就連身子都抖個不停。

沉心愛是不知道品萱為什麼要怕,但是,她現在最起碼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跟品萱、跟曾靜的夢境根本就是大大的不同。

在品萱、曾靜的夢中,根本沒有黎知慶這號人物。

「心愛,你在想什麼?」

「想我的夢。」

「你的夢!你的夢也跟我一樣嗎?」

「不一樣,而且差得十萬八千里。」

「那你的夢境是什麼?」品萱好奇地問。

「我的夢境是——」沉心愛正想把她夢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品萱,但她倏地又把嘴巴閉上。

如果她告訴品萱,她的夢境很簡單,就是一個叫做黎知慶的大笨蛋,三天兩頭闖進她的夢里,叫她不要再吃他的東西,那她的夢會不會變得很可笑?

「心愛,你怎麼了?」品萱推推沉心愛。

沉心愛這才回神。「沒事。」只是她突然做出決定,她要解開黎知慶跟她講的事是不是事實。

她才不相信什麼時空並存的理論呢!

拜托!如果時空真能並存,那這世界豈不是要大亂了嗎?不信、不信!她死也不信,所以,沉心愛決定要挖出事情的真相。

「品萱,你今天下午的課是不是不怎麼重要?」

「對啊!」品萱傻傻的點了兩下腦袋,笨笨的跌入沉心愛的計劃里。

「那我們逃課好不好?」

「逃課!」一听到「逃課」兩個字,品萱的眼珠子立刻瞪得比牛眼楮還要大。「為什麼要逃課?」

「逃課來我家啊!」

「去你家干嘛?」

「幫我打掃屋子。」

「什麼?去你家幫你打掃?我……我不要啦——」品萱小小聲的抗議。

但是——抗議無效,沉心愛根本不讓品萱有反抗的權利,拖著品萱就跑,讓品萱縱使想逃都逃不了。

沉心愛一邊打掃,一邊把她的夢境說給品萱听。

品萱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愛,你是說有個男孩,他活在我們這個年代,可是,卻處于不同的空間。」好難懂的事喔!

「對啦!」

「他也住在這間屋子里嗎?」

「嗯哼!」沉心愛點頭。

「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不要吧?

「嗯哼!」沉心愛又點頭。

「哦——好好喔!」品萱莫名其妙的陶醉起來。

正悶著頭在打掃床底下的沉心愛聞言,抬起頭看了品萱一眼,她不懂她的夢有什麼好的。

「拜托!如果那個黎知慶是真有其人,而他所說的事也全都是真的,那麼——品萱,你想想看,我每天在我房間里面月兌衣服、換衣服,我的身體豈不是都被他看光光了嗎?」她就是氣這一點。

「不會吧?那個黎知慶不是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出現嗎?」

「才怪,有時候我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老覺得我的身邊有人。」

「這是多久的事?」有點怕怕的耶!

「好幾年了。」

「好幾年了!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講?」

「我以前只以為是我神經過敏啊!現在听到黎知慶說什麼時空並存的理論後,我便更加肯定我屋子里的那個隱形人就是黎知慶。而他確確實實存在于這個屋子,只是我看不見他罷了。」

沉心愛愈想就愈覺得事情根本與她想的完全相符,只是,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推測的話,那麼——沉心愛突然把頭轉向她的床鋪。

「哎喲!那我不是一直跟黎知慶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嗎?!」沉心愛滿臉寫滿嫌棄的表情。

品萱卻笑得甜極了,她點點頭說︰「對啊!」

沉心愛橫了品萱一眼,質問道︰「你說對啊就說對啊!吧嘛還笑得這麼甜蜜?」

「因為我覺得你的夢好浪漫喔!」她好羨慕。

「浪漫!苞一個陌生人睡在一起有什麼好浪漫的?」沉心愛就是不懂品萱那顆小腦袋瓜里到底裝著什麼怪思想。

算了、算了,反正品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既膽小又愛幻想,滿腦子的不切實際與無可救藥的天真浪漫。

說穿了,品萱其實只是一個不願意長大的孩子,她說浪漫就浪漫吧!沉心愛才懶得再跟她爭辯。

人家她要趕在黎知慶回來之前,把這屋子好好的搜索一遍,搞不好會讓她發現什麼天大的秘密也說不定。

「心愛,你到底在找什麼啦?」品萱站在沉心愛的後頭問。怎麼她老覺得沉心愛並不是回來整理房子的,反倒像是回來搞破壞的?

「你不要管我,快幫我整理房子,順便看一下我家有沒有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奇奇怪怪的東西?」品萱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以舉例說明嗎?」

「比如說——」沉心愛停下所有的動作,跪在地上,側著頭想了一下,比如說什麼她也不知道。「反正……你看到不對勁的東西就拿來給我看,行嗎?」

「行行。」品萱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馬上栽進沉心愛給她的不可能任務里。

時間過了十分鐘之久,品萱兩手濕淋淋的跑出來了。

「心愛、心愛,你說如果我發現一本日記本,這樣奇不奇怪?」

「日記?」沉心愛愣了一下。「是有那麼一點奇怪吧!但是,我媽從小就是個文藝美少女,喜歡看小說、看漫畫,所以她會寫日記也不算奇怪。」因此,她決定不理會日記的事。

「可是這日記本是在抽水馬桶的儲水箱里面找到的耶!」

「抽水馬桶的儲水箱!」沉心愛倏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奔到品萱面前。「你去洗手間做什麼?」

「幫你洗浴室咩!然後我在抽水馬桶的儲水箱找到這個了耶!」品萱像是獻寶似的,把手中的東西拿高給沉心愛看。

那是一本日記本,外頭用一層又一層的塑料袋套著,防水的功夫做得十分透徹。看來,它果真是個見不得人的證物。

沉心愛要找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

她把日記本奪過來,席地而坐,拆開一個又一個的塑料袋。

在日記本翻開的第一頁,上面大咧咧的寫著黎知慶三個字。

「黎知慶耶!」品萱也看到日記本所有人的名字了。

沉心愛又翻開下一頁。

品萱手捂著心髒的位置,有點承受不起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愛,你想偷看別人的日記喲?」

「什麼偷看!你沒看到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嗎?而且——瞧黎知慶連個日記都藏得這麼鬼祟、神秘,你不覺得他一定是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不覺得啊!」品萱誠實的晃了兩下腦袋瓜子。「我認為他會藏得如此隱密,一定是怕你看到。」

「拜托!我哪會去看他的日記啊?」沉心愛不屑的啐了一聲。

「可是——你現在不就是正在看嗎?」品萱指證歷歷。

「我之所以想看,那是因為……他的行為很鬼祟耶!」沉心愛馬上給了自己一個正當的理由。

品萱卻皺起臉,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話,「是嗎?」怎麼她覺得沉心愛原本就打算偷窺黎知慶的私生活呢?

「心愛,你這樣是不道德的行為。」

「什麼不道德的行為?拜托!我哪有啊?」沉心愛睜大眼楮,死都不承認自己行事鬼祟。

「你偷看別人的日記就是不道德的行為。」

「那個別人又不存在于我們這個空間,搞不好……搞不好黎知慶是個死掉的人。」沉心愛又隨口唬弄品萱了。

品萱一听,立刻倒抽一口氣,膽小的她臉上倏地變得蒼白如雪。「死掉的人!」

「對啊!就是死掉的人,搞不好、搞不好黎知慶他、他是被人害死的,搞不好他就是為了自己冤死的事才來托夢給我。」為了掩飾自己的罪邢,沉心愛開始胡說八道,把黎知慶說得像個鬼似的。

而品萱卻把沉心愛的胡說八道全都信以為真,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冤死、托夢等字眼。

「那、那、那就……看吧!」膽小的品萱雖然害怕鬼怪,但是,她的正義感卻不能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被害死,自己卻置之不理。

或許她跟沉心愛兩個人可以當個現在版的包青天,替那些冤死鬼洗刷冤情。品萱是如此自詡,于是跪在沉心愛的身旁跟她一起觀看別人的日記。

每看一篇,品萱就倒抽一口氣。

「心愛,那個黎知慶說你偷他的東西耶!」

「我沒有。」

「可是他一筆一筆的帳都記在日記本里耶!你看、你看——」品萱指著日記本,那里一行一行的全是沉心愛當年干了什麼好事。

「你十歲那年偷了黎知慶的一只手表,那年的聖誕節,你還把他父母送給他的芭比女圭女圭給偷走了。」這可是白紙黑字。

「我沒有。」

「可是他真的是這麼寫的嘛!」品萱嘟起嘴,小小的、短短的手指頭指著日記里的某一行文字指給沉心愛看。

那段文字根本就是字字血淚地控訴一個可憐的大男生,讓一個小惡女剝奪了幸福快樂的辛酸史。

嗚嗚嗚——黎知慶好可憐喲!品萱不自覺地同情起黎知慶來了。

沉心愛也看到那段文字了。

哇哩咧!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想想看,他一個大男生要芭比女圭女圭不是很奇怪嗎?而我看到芭比女圭女圭躺在我的床上,當然會以為是我阿爸放的啊!」對于自己的無心之過,沉心愛可是理直氣壯得很。

「可是你小時候又不喜歡玩芭比女圭女圭。」品萱記得男孩子氣極重的沉心愛,每回吵著沈伯伯、沈媽媽買的玩具不是模型飛機就是組合金剛。「你哪時候喜歡玩芭比了?」

「不喜歡歸不喜歡呀!可是,那時候班上的女孩子都流行玩芭比女圭女圭,我當然會以為是我阿爸看每個女孩子都有,才買了一個來給我玩玩,讓我增加一點女孩子的氣質、模樣的嘛!我怎麼知道黎知慶是個‘怪胎’,奇怪哩!他一個大男生跟人家玩什麼芭比女圭女圭啊?真是惡心死了。」一想到黎知慶一個大男生拿著豐胸細腰的洋女圭女圭在玩,沉心愛忍不住伸出舌頭,做了個想吐的表情。

黎知慶實在是太惡心了。

「拜托!人家黎知慶他買芭比,才不是自己要玩的,他是想要送給他喜歡的女生啦!」品萱趕快糾正沉心愛的錯誤認知。

「喜歡的女生!」沉心愛挑起眉,不懂品萱為什麼那麼懂黎知慶。

「對啊——你看,他在日記里有寫嘛!」品萱小小的手指頭又一比。沉心愛的視線立刻對上那段文字。

在日記里,黎知慶除了極盡所能的用所有的髒話罵她沉心愛不要臉之外,他還在日記里面傾訴他對那個暗戀的女生綿延不絕的愛慕之情。

「我哩咧!實在是有夠惡心巴啦的,都什麼年代了,他還在搞這種暗戀的戲碼!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偷雞模狗的事,干嘛把談情說愛干得像是在做賊一樣鬼祟?」沉心愛用鼻子哼了哼,擺明了是不屑黎知慶的行為。

她把日記一丟,生氣的吼道︰「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下去,我的腦子都要變成漿糊了。」沉心愛實在不想再看黎知慶在日記里怎麼數落她的無心之過。

開玩笑!她那時又不知道她跟他共享這個空間,所以無心之下做了一些過分的事,可那也是情非得已,他一個大男生,干嘛跟一個小女生如此斤斤計較?

受不了,不看了、不看了。

沉心愛氣得把黎知慶的日記遠遠的踢開。

沉心愛不看,但品萱卻好奇得要死,她從來沒跟另一個世界的人接觸過,實在是很好奇那個世界究竟長什麼樣子!

這下子換品萱盤起雙腿,席地而坐,仔仔細細、逐字逐句看著黎知慶的童年生活。

十五歲那年是黎知慶悲慘日子的開始,因為他的家、他的窩,突然住進了一個小惡女。那個小惡女不只偷他的早餐、偷他的零食,她還偷他的情書、偷他的玩具。

從黎知慶十五歲那年起,他就只能玩沉心愛玩膩、不要了的玩具;而沉心愛對黎知慶做的惡劣事不只如此——「你還毀了黎知慶的姻緣,逼走黎知慶的女朋友!」

「我哪有!」對于這一項罪名沉心愛又要抗議了。「他又寫什麼來抵毀我了?」她把頭湊過去瞧。

「黎知慶說你老是把屋子搞得像豬窩……」

「我沒有。」沉心愛大聲抗議。

但抗議無效,因為,品萱的視線繼續往下看,嘴里念著沉心愛數都數不清的罪證。「有一次,黎知慶帶著他的女朋友到房里來,竟然在他的枕頭下找到女生的貼身衣物。心愛,黎知慶說那是你的內褲耶!」

「那不是。」

「你怎麼知道不是?」

「因為、因為……」沉心愛支支吾吾說了好幾十個「因為」,卻又說不出個任何反駁的話。

「該死的黎知慶,他模了我的內褲,還得寸進尺的罵我髒!他真不要臉!」沉心愛老羞成怒,赤手空拳對著空氣揮了幾拳,像是在泄憤。

「你是很髒啊!」品萱不得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品萱!」沉心愛要抗議了。

「我是實話實說嘛!你看,黎知慶說你十三歲月經來的那一年……」

「什麼?他連我月經來的事也寫進他的日記里!」沉心愛拔尖了嗓音,發出雞貓子的鬼叫聲。「他寫我怎樣?」

「寫你不愛干淨,惡心死了,初潮的經血染紅了床單卻不洗,害他一起床,差點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流了一攤血……」

「白痴,他怎麼那麼沒知識啊?不知道那是經血嗎?」笨!

「心愛,黎知慶是男的耶!他怎麼知道自己床上流著的是別人的血?而且——你還把染了血的床單丟給黎知慶洗。」這太沒天理了啦!「我沒有。」

「你有,因為黎知慶這里有寫。」品萱又把證物拿起來給沉心愛看。

那本證物一拿起來,沉心愛便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可是,她也有冤屈啊!「可這不能怪我啊!我那時候月經剛來,什麼都不懂,一看到血就慌了手腳,我只記得那天我大叫著喊我媽來,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我有洗我的內褲啊!」

「那是內褲耶!你不覺得你把那條床單丟給黎知慶洗,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

「我又沒叫他洗。」

「他睡在那張床上,他能不洗嗎?」

「我以為我媽會洗啊!」在她家里,她連一雙小襪子都由她老媽幫忙洗,而且——拜托!她哪有流了一攤血啊!明明就只有一點點。

那個可惡的黎知慶,竟然在日記里把她說得沒有一點優點,真是太可惡了!

沉心愛把品萱手中的日記本搶過來,撕了它、毀了它,不許他再污辱她的美。

「心愛,你在干什麼?」品萱捧著臉尖叫。

「我要毀了它,不能讓這種抵毀我名譽的東西存在于這個世界。」沉心愛把每一頁都撕成兩半。

品萱看得臉都綠了。「心愛,那是黎知慶的日記耶!」

「那又怎麼樣?」她才不管。

「如果黎知慶回來,發現你動了他的日記本,那怎麼辨?」

「不會的。」沉心愛滿臉的篤定。

「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要去買符。」

「符?!」品萱兩眉一挑,明顯的听不懂沉心愛買符要做什麼。

「對,符。就是那種降妖伏魔的符。」

「可是……黎知慶又不是妖魔鬼怪。」符……有用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搞不好他就是那種壞心腸的惡鬼,所以才會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來抵毀我的名聲。」

嗯——對,一定就是這樣。

沉心愛寧可相信這樣的「事實」,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曾經對黎知慶做了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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