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不要──」
「不要?你都已經這樣了,還說不要?」男人露出邪笑。
女人罵他一聲。「低級、下流。」外加「啪」的一聲,像是打了那男人一個巴掌。
男人不怒反笑,還問女人,「那這樣呢?這樣低不低級、下不下流?」
他不知道做了什麼,總之那女人申吟、叫床得更加厲害了;而方以真都快瘋了,因為她搬進這個社區快一個月,卻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好,這事起因於她家隔壁住了一個大,他每天晚上精力充沛,每晚狂歡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不打緊,他還一回家沒多久就開始做他愛做的事,而他的床──
她心想,他的床應該跟她的床僅有一牆之隔,因為,他跟他女伴的聲音,總是吵得她的睡眠品質變得很不好。
她每晚听他女伴申吟,她都快氣得吐血了,而更可惡的是,她還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男的沒品又不忠,他的女伴一天換一個。
問她又不認識人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內幕?
嘖∼∼她住在他家隔壁耶!她每天都得接受他的荼毒,她當然知道他的女伴沒一天相同過,因為,她們的叫床聲都不一樣,而今晚這個女的是既又假仙,明明爽得要死,卻一直在叫喊不要、不要──
她要是真的不要,不會一拳打過去啊?干麼還在那里嗯嗯啊啊的叫個沒完沒了?
啪、啪、啪──儼然是兩副青春相撞的聲音。
叩、叩、叩──是床撞到牆壁的聲音。
棒壁愈做愈過分,聲音愈來愈大聲,現在連床都在晃動,而且還敲到她家這片牆來,吵得她不得安寧。
啊好!他這麼下流,那就別怪她祭出狠招。
她去找他理論嗎?
不,她哪有那個膽啊!
想她一個單身女子,自己一個人住,要是隔壁那個大是個來者不拒的大壞蛋,她真上門理論,惹毛了他,一時不慎被他拖去那樣又那樣、圈圈又叉叉……那她還要不要活啊?
所以,她根本沒膽上門去跟那個男人理論,她敢的就只有在隔天一大早的時候,頂著一夜沒睡的黑眼圈下去找管理員。
神奇吧?她這棟又破又舊的老公寓,竟然還有所謂的管理員。
對,沒錯,就是有,而且她一個月還要付五百塊的管理費,所以她豈能不物盡其用。
「陳叔,你知道我們這一里的里長是誰嗎?」方以真雖一夜沒睡好,但還是盡她所能的展現她的親和力,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里長啊?我知道啊!」管理員猛點頭,還問方以真,「怎麼?你找里長有事啊?」
「沒啦!我只是想跟里長要一本里民的電話簿。」她記得她們鄉下地方都有一本,怎麼知道搬到大都會地區,竟沒了這免費的服務。
「你要電話簿喔?我這里有喲!你想找誰的電話?」管理員拉開抽屜。
哇塞!里頭密密麻麻的全是電話簿!怎麼這麼多?!
「陳叔,你在收集電話簿喔?要不然怎麼這麼多?」
「沒啦!我是因為當管理員當久了,常常有住戶一下子要找水電工、一下子要找抽馬桶的,而大家以為我在這里住這麼久,什麼人脈都有,就常常來問我,我一次、兩次說不知道還可以,久了,自己倒覺得自己一問三不知,好像很不稱職,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收集電話簿。
「現在大家要找裝潢工人,問我我也知道;嘿嘿!」管理員還干笑兩聲,好像頗為得意自己的神通廣大。
他把他所有的電話簿全翻出來。
咦?這是什麼?方以真眼尖地看到一本薄薄的本子,她抽出來看。
避理員還很得意的跟她炫耀。「這是我們全社區所有人的電話聯絡簿。」
全社區!
所有人!
方以真听了,禁不住地眼露笑意。這,真是太好了。但她卻沒馬上行動,只是不動聲色問︰「為什麼要有全社區的電話號碼?」她邊問邊翻隔壁的門號。
有了!方以真眼楮一亮。
她看到了,隔壁的大叫做陸向群,方以真將他的電話號碼默記下來,至於管理員回答她什麼,她當然沒听清楚。
好了。把通訊錄放回去,她的目的已達成,便揮揮手跟管理員說再見。「陳叔,那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找你聊,BYE-BYE。」
「BYE-BYE。」管理員也跟她揮手,但,咦?不對。「方小姐,你不是要電話簿嗎?」
「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時候的事啊?管理員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覺得方小姐的思想真是莫測高深,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避理員又把收集的電話簿一一收回抽屜里。
「嗯……啊……再來、再來……」
凌晨兩點,隔壁的叫床聲簡直比她的鬧鐘還準時,時間一到,那大的女伴就開始嗯嗯啊啊的叫個沒完沒了,吵得她根本睡不著。
不過,沒關系,他們吵得她睡不著覺是嗎?
哼!想她方以真是什麼樣的狠角色,她哪那麼容易就放過他們那對狗男女?
方以真抄起稍早抄下來的電話號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撥了過去。
嘟、嘟、嘟──
鈴、鈴、鈴──
陸向群正在床上大戰,電話鈴聲卻像催命符似的一直響,煩都煩死了。
鈴聲逼得他不得不撇下女伴,去接電話。他的分身抽離女伴的身體,女伴還不依地嬌嗔著。「群──」
那聲嬌滴滴的聲音剛好被方以真听到。
什麼「群」,惡心死了!電話那頭的方以真還做了個想吐的表情。
「喂?」陸向群接起電話卻听不到聲音,口氣頗為不善。
「陸先生是嗎?」
「是,你哪位?」陸向群皺眉,在他的腦記憶體里根本沒這女聲的印象。
「我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們的聲音能不能小聲一點,你們不想睡覺,別人還想睡;你是種豬啊?一個晚上做個好幾次。」不,事實上,她比較懷疑他是牛郎,每天睡上都不用睡覺,拚命的用身體賺錢。
「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這樣,吵得別人沒辦法睡覺?還有,你女伴嗯嗯啊啊的叫得很假,你听不出來她是在作假嗎?」說完,方以真根本沒給人家說話的余地,就把電話掛了。
反正她的目的是在教訓那個不要臉的隔壁大,她根本不想跟他講話。
苞他講話會污辱到她的耳朵!
嘟、嘟、嘟──
陸向群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接到這種神經病打來的電話,她不只嫌他吵,還嫌他的功夫不好。
開什麼玩笑,他陸向群的女伴怎麼可能高潮還作假?
陸向群滿腔不悅的回到床上。
他的女伴看到他不悅的表情。「怎麼了?誰打來的?」
「一個神經病。」陸向群口無遮攔地罵人。
「那人說了什麼?要不,你干麼這麼生氣?」女伴嬌滴滴的問他。
瞧,她根本一副浪蕩模樣,像是巴不得他立刻上了她一樣,她的叫床聲怎麼可能作假!
陸向群推翻了電話里的理論,還像是要報復那個人的惡意批評,這一次他不只將他的女伴推倒在床,而且更加賣力的取悅他身下的人兒。
他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他卻亟欲要跟那人證明,他絕對有能力讓他的女人為他高潮。
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作假。
「向群──」女人尖叫。
「說些的話讓我興奮。」
「啊?」的話?!
這、這……她沒說過,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不願意,那就算了。」他打算放手,打算推開女伴。
「不……」別算了,她要他再繼續。
「那就乖一點。」陸向群露出邪氣的笑容。
「我說……我說……」說、說、說……「向群……我……好想……好想要你……」嗚……
「你要什麼?」
「要你。」
「要我的什麼?」
「要你的……」女伴才想開口,電話聲卻選在這個時候響起。
陸向群一听到電話響,馬上就從床上跳下去接電話,彷佛接電話遠比听女伴的婬聲浪語來得重要。
怎麼會這樣呢?他的女伴傻了。
「別去接電話。」她拉住他。
「乖,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令你失望的。」陸向群在女伴的臉上親了一下,馬上、立刻去接電話,但,他接了電話卻不听,而很奇怪的把電話拿到床邊來。
他想干什麼呢?女伴弄不懂陸向群的意圖,但接下來,陸向群果真跟他所說的承諾一樣,立刻回到床上,而且一回來便更加賣力。
他刺得她全身細胞都在尖叫。
「啊──」
「叫大聲一點。」
「嗯……啊……」
「舒不舒服?」
「舒服。」
「想不想要?」
「想、想……」
「要不要再快一點?」
「好好……啊∼∼啊……」
「啊∼∼啊……」
哇咧!方以真想摔電話了,因為電話里完全是婬聲浪語。
她覺得那個叫陸向群的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這個時候鐵定是她打電話去鬧,所以故意把電話拿起來,讓她耳朵受到這種荼毒。
他實在是太下流、太可惡了。方以真氣得把電話掛了,還用枕頭蒙住頭。氣死了,難道她真的拿那個下流胚子沒法度了嗎?
「啊──」方以真覺得自己快瘋了。真搞不懂,當初她怎麼會買這里的房子……
對啊!她突然想到,她為什麼會在這里買房子呢?
方以真對這種事竟然沒有印象,這怎麼可能?因為買房子就跟結婚一樣重要耶!而這麼重要的事,她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方以真愈想愈奇怪,最後還打了通電話回家問她媽。
鈴、鈴、鈴──
方家老宅電話響起,而三更半夜的電話鈴聲總是特別的驚人,方媽媽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接起電話。
「喂?」口氣很緊張,她以為是發生什麼事了。
「媽,我啦!以真啦。」
「哦!以真喔。」听到女兒的聲音,方媽媽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怎麼了?有事嗎?」
「沒啦!只是想問媽,我當初為什麼買下我現在住的這棟公寓的?」
「蝦米!問這個?」方媽媽一听,臉色丕變,哇哩咧∼∼「女兒耶!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知道啊!」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不就凌晨三點嗎?」
「知道!知道你還打來問這種五四三的問題?」方媽媽覺得女兒真是欠扁,她懶得理她,把電話掛了,再窩進被窩回去睡她的回籠覺。
而方以真則是想了一夜,她當初為什麼會買下這里的房子?
當然啦!這樣的夜里她一點也不寂寞,因為,有隔壁那對狗男女的婬聲浪語跟她作伴。
「啊──」方以真搔搔頭,她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