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賓士車慢慢減速,最後停在忠孝東路上一間知名眼鏡公司的旗艦店前面。
「總經理,已經到了哦。」司機等了幾秒鐘之後,忍不住輕聲提醒。
寬敞舒適的後座上,一名西裝筆挺的俊逸男子聞聲緩緩抬起頭,專注的視線自手提電腦的螢幕移開,望向車窗外那一間裝演氣派、充滿前衛時尚感的店面。合上螢幕面板,藍尹移開電腦,開門下車,「去晃一晃吧,十分鐘後在這里等我。」
「好的。」
藍尹,聖格司國際美容機構的總經理,而他叫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張連女人都自嘆弗如的白皙俊臉,然渾身散發書生般溫文氣質的他,卻有著精銳凌厲的洞悉力和卓絕的經營能力,更讓他在美容界中贏得「白面玉虎」的封號。
只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講就是了。
「你覺得我長得像布袋戲里面的人物嗎?」
第一次有人在藍尹面前將這個封號獻給他的時候,笑容斯文的他淡淡問道。
接著,那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美容界。
從此之後這個封號依舊在眾人間流傳,只是怎麼也沒有傳進當事人耳里。
跨進店里,藍尹有如神祗般的昂藏身形立刻吸引駐店小姐的注意。
「先生你好,請問想要什麼樣的眼鏡?」
他淡淡瞥了對方一眼,溫文地抿起笑,「我先看一看。」
「好的,看你喜歡什麼樣式就拿起來試戴一下。」
癟台小姐一個接著一個的圍過來,名為做生意,實則是想要更接近眼前這個俊美偉岸的男子。看他的穿著和氣勢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經濟能力優等的都會雅痞。
女經理見他走到太陽眼鏡的展示櫃前,連忙微笑開口,「這是今年最新款的太陽眼鏡,是巴黎的設計師……你不看太陽眼鏡啊?」
藍尹依舊淡笑,繼續走上前。
美艷的櫃台小姐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忍不住欣喜地羞紅臉,「這邊陳列的都是別出心裁的無邊鏡框,搭配你斯文的氣質是再適合不過了……先生?」
他始終笑得溫煦和善,「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腳步筆直地邁進,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他走到置于店最角落的展示櫃,然後停駐在年資最淺、最不受重視的小店員面前。
小店員接收到眾前輩的嫉妒注視,她羞紅了小臉絞著手低下頭,不太敢仰頭凝視眼前出色的男子。「先生,請問你要看哪一款鏡框?」
斑挺頎長的身形佇立約兩分鐘,然後藍尹仰起俊臉沖著她溫柔微笑,手指著展示櫃的某一點,「請拿這副鏡框給我好嗎?」
老天,這男人不僅皮膚白皙得沒話說,而且還有一張顛倒眾生的俊美臉龐……「好的。」小店員一臉痴迷的走上前,卻在看見顧客指定的那副眼鏡時臉色大變。「先生,你確定你要這副?」
「對,請你拿給我。」
「可是這個眼鏡……」
「我很中意。」他淺笑著取走她遞來的鏡框,打量了幾秒鐘後毫不猶豫地戴了起來,並對著面前的鏡子左右張望了一下。「我現在看起來如何?」
小店員的嘴巴囁嚅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先生,我們還有很多更適合你的款式,你實在沒有必要這樣……」
他一邊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邊滿意地微笑,「怎麼樣?」
扮丑!小店員一副見到鬼的模樣看著他。
藍尹將她的震驚看在眼里,嘴角淡淡抿起,顯然滿意極了。「就這副眼鏡吧,請幫我結帳。」
三分鐘後,那抹高大頎長的身影在眾人的吃驚與錯愕中疾速邁步離開。
「我的眼楮有沒有看錯啊?」女經理不敢置信地追到門邊。
蚌個店員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怎麼會有人自願做這種事?太荒謬了嘛!
老天,一個偉岸的男人、一張俊俏的臉孔,就這樣被一個粗邊的黑膠鏡框給毀了!
事實證明只是多了一副眼鏡就讓藍尹的變裝有夠成功,連跟隨他多年的司機也認不出他,就在藍尹面前將賓士車開走,晃了一圈再回來。
藍尹好氣又好笑,曲起手指敲了敲車窗,「開門。」
再度有人對他露出見鬼的震驚表情,「老天,總經理,你……怎麼變成這樣?」
「怎麼樣?」
司機不再開口,只是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照鏡努力偷瞄他。
「總經理。」
「嗯哼。」
「公司最近的營運狀況不是很好嗎?」
「對。」
「那麼你是受到什麼刺激?」
藍尹終于從手提電腦中抬起頭,「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戴上黑膠眼鏡打扮成這副拙樣吧?」
「嗯,你現在這模樣簡直跟白堊紀的恐龍有得比!」好可怕,一副黑框眼鏡就將他俊美無儔的老板變成丑不拉幾的豬頭男,俗到達野狗都不屑。
司機的直言不諱並沒有惹惱他,反而讓藍尹更加滿意的抿唇淺笑。「那好,我就希望是這樣。」
「為什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因為她要回來了。」
他?男的還是女的啊?司機很想多問,卻沒有勇氣。
身子放松的往後靠躺在座車椅背上,藍尹轉頭望了望車窗外台北盆地灰蒙蒙的天空。
她就要回來了,離開大西洋的領域回到台灣這個蕞爾小島。
而他,正等著她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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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喂……」啊,好吵哦,人家還在睡覺耶。
「子陽嗎?我是子夫。」
莫子陽馬上從床鋪彈起,「姊姊?你現在在哪里?」
顰起柳眉的莫子夫稍稍將行動電話拿開幾公分,等確定妹妹的尖叫結束才將它再貼回耳邊。「中正機場,我剛出海關,等拿到行李就搭車回家……」
「不用搭車啊,我開車去接你就好了!」腳汲上拖鞋,莫子陽一邊用下巴跟肩頭夾著無線電話一邊找衣服穿。嗚,好冷哦,真討厭!「你等我哦,十分鐘後我馬上出門飆去中正機場接你。」
「不用了,子陽,喂?」
莫子夫看著斷訊的行動電話,無可奈何地闔上面板。無神瞟動的視線怔怔地望著行李的輸送帶,感覺不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到底是高興還是沉重。
終于回到台灣了。
終究還是回來了,回到那個不再屬于她的家。
當年財閥之子莫國良和妻子莊綾結婚許久始終無法生育,便到孤兒院里領養一個小女孩,她就是莫子夫,誰知道一年半後,莊綾竟然懷孕了,十個月後得天獨厚的尊貴小鮑主莫子陽出生,漸漸地,莫子夫便受到莫氏夫妻的冷落。
領養總不比親生的嘛!包何況莫家龐大的家產日後還要多分一份給莫子夫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兒,以前莊綾生不出莫家的血脈那就算了,可是現在莫子陽已經出世,當然不能同日而語嘍!
于是,整個莫家除了莫子陽,幾乎所有人都選擇漠視她。不理她、不睬她、不關心她,等她心死了、倦累了,說不定就會自己開口說要走了。
屆時是莫子夫自己說要離開莫家的,搞清楚,可不是他們趕走她的。
就這樣,莫子夫在高中畢業後,便開口說要去紐約學習服裝設計。
莫家只出了單程機票的錢,然後樂得在家大宴親友慶祝她的離開。
當天晚上莫子陽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氣惱得哭紅了眼,為沒有血緣關系的姊姊大感不值。
佇立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里,莫子夫縴細的身形與精致美麗的五官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蚌性認真的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或許就因為她這個特質讓性格大剌剌的莫子陽特別崇拜她,進而與她建立起真感情。
鈴……
可能是子陽吧?莫子夫微笑著接听電話,「真的不用來接我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
彼端傳來一個低沉的男性笑聲,「傻丫頭,你以為我是誰啊?」
「志杰?」
「是啊,當然是我。你抵達台灣了?」紐約的這一頭,辛志杰掀開窗簾瞅看窗外的景色,「那里冷嗎?」
莫子夫輕輕微笑,繼續凝視著輸送帶上的各個行李。「沒有紐約那麼冷。」
「可是台灣比紐約潮濕啊,你記得注意保暖哦!」
「我知道,別把我當小孩子。」啊,行李來了!「小姐對不起,借過一下,我拿我的行李箱……志杰,我不跟你說了——」
「子夫!」辛志杰焦急地喊了她一聲,「我只是要跟你說一聲,我下個星期回台灣。」
她怔了怔,「為什麼?你在紐約的工作很順利,為什麼突然要回台灣?」
「我跟公司提出請調回台灣。」心愛的女子已經提著行李回台灣,他獨自一人留在紐約也沒啥意思。
莫子夫當然知道他的心意。事實上當初高中學長辛志杰就是為了追隨她才飛到紐約繼續進修的,現在又為了她毅然決然的放下漸有成就的事業返回台灣……「志杰,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做的。」
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她是否承擔得起他這樣的對待嗎?
「沒事了,我只是想跟你說這件事。趕快去拿你的行李吧,小傻瓜,行李箱要跑嘍!」
啊!「我不跟你說了,再見!」她趕緊掛斷電話,急追自己即將又轉進去的行李箱。
提著行李,莫子夫低頭走向出口。她當然不會期待莫家會有人來機場迎接她,事實上根本沒有人知曉她究竟哪一天返台,唯一會打電話頻頻催她回來的也就只有莫子陽而已。
「哎!」
糟糕,撞到人了!她頭還沒抬就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低著頭走路才沒看到你,撞痛你了嗎?」
男子白皙的臉幾乎被一副粗框的黑膠眼鏡給遮去一半,莫子夫差點看不見他那一雙黑色的眼瞳,因為厚重的鏡片居然夸張的有著一圈一圈的紋路,她以為那是只有漫畫里的怪怪男學生才會有的打扮。筆挺的黑色西裝質料非常高級,可是他卻穿著暗灰色的襯衫,還打上亮綠色的絲質領帶,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亮皮皮鞋……
老天,這個男人的打扮簡直像一場災難!
「小姐,走路要看前面。」
低沉如醇酒的嗓音自她頭頂飄落,莫子夫眨眨眼,如夢初醒。
沒辦法,她被他的穿著打扮嚇到了,尤其就她身為服裝設計師的眼光來說,男子這一身打扮更是嚴重傷害她的視覺感官。
「先生,你……」
「我怎麼樣?」
是錯覺嗎?為什麼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透著一抹笑意?「你的裝扮好特別。」
「是嗎?我隨便穿的,其實我一直不太抓得到服裝搭配的要領。」
「嗯,我看得出來。」
「你這是在嘲笑我的意思嗎?」
對方低沉的嗓音和輕柔徐緩的口吻,悄悄牽動莫子夫記憶深處的某根弦,她忍不住閉上雙眼,細細聆听這個叫她莫名熟悉、眷戀的聲音。「你能夠再多說幾句話給我听嗎?」
囈語似的喃出這句話,她才驚覺自己這荒謬傻氣的要求。老天,對方說不定認為她是個隨便搭訕別人的花痴呢!匆忙睜開眼,莫子夫仰起螓首,想為自己的言行做解釋,卻被男子唇邊揚起的性感淡笑給攝去所有心神。
白皙的臉、高挑頎長的身形、精實卻寬闊的肩膀,和嘴邊那總是似有若無的溫柔微笑……高中時代對某男子的愛戀莫名且迅速地翻涌而起,莫子夫頻頻眨動雙眼,想望穿那一副黑框眼鏡後的眼楮。
是她記憶中那雙深邃不可見底的黑眸嗎?是他嗎?高中時代暗戀的對象——學生會的會長,雖然已經多年不再提起那個名字,但是她始終沒忘記,學生會會長的名字叫做藍尹。
「你希望我說些什麼呢?」
她匆忙揮手,「不,沒有,我一時失神了才亂說話的,請你別放在心上。」
「為什麼突然失神?」藍尹的嘴角揚起一抹期待與興味,「是不是想起什麼事?」
她整個人又靜了下來,仰頭望著他,眸光迷離。「你讓我想起一個人,突然覺得很懷念,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你會關心他嗎?」
莫子夫靜靜抬頭望著他,不語。
必心他?關心藍尹?是的,她當然會,只是怕他根本不需要也不希罕她的關心。
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恐怕連莫子夫是誰都不知道,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他是唯一的光輝,身旁的星星不知凡幾,而她只是角落那個發不出任何光亮的星子,他當然不會注意到她。
這時,她左手邊突然傳來幾道喇叭聲,一輛銀色的雙門跑車緊急煞車停在他們面前。
「姊,等很久了嗎?」
莫子夫搖頭,微笑的看著妹妹從車窗內探出頭,「沒有。」
莫子陽見她身邊站了個打扮怪異的男人,戒慎地下了車,主動替姊姊提起行李塞到後車箱,「姊,快走吧!」
「嗯,好。」莫子夫遲疑地轉頭凝視身旁的男子,囁嚅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感受太詭異,她從來沒有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感到依依不舍,太荒謬了吧?他們才相處多久啊?!「再見。」
藍尹輕輕點頭,「是的,‘再見’。」
又對他投以一抹瞥視,莫子夫才坐上車,讓妹妹以狂飆的速度將她載離中正機場。
目送著跑車離開,藍尹這才拿出行動電話撥下一串號碼,接通後,簡潔的說︰「把車開過來吧。」
三分鐘後,他坐上一輛黑色的賓士轎車。
「總經理,你的朋友呢?」
「什麼朋友?」藍尹取下鼻梁上的黑膠眼鏡,揉了揉鼻骨。
司機透過後照鏡瞅看他,「你特地排開會議來中正機場,不就是為了接機嗎?」
是接機啊,而且他也已經見到想見的人了。「回公司吧,其他干部都在等著我開會。」
「是。」
司機不敢再多說話,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駛往台北。
總經理最近怪怪的,穿著品味向來卓越出眾的他似乎有越活越回去的跡象。
不但戴起了黑框眼鏡把自己搞得像呆瓜,而且連襯衫領帶也胡亂搭配,好像越俗的裝扮他越有興趣嘗試似的。听說有幾次還差點把總裁,也就是他爸爸嚇得心髒病發,公司里的人都在謠傳總經理八成是被啥妖魔鬼怪附身了。
「別再一直偷瞄我,認真開車吧。」後座的藍尹專注于手提電腦的螢幕,頭也不抬的淡道。
「是,對不起。」
性感的嘴角微微抿起,「怎麼,你也覺得我最近被鬼附身了嗎?」別以為他不知道底下那些人悄悄傳來傳去的耳語,只是他有他的打算,外頭傳得越夸張,事實上對他越有利。
司機歪歪頭,思索了幾秒才回答,「不,其實我倒覺得總經理是故意扮丑,你該不會是想要引起誰的注意吧?」
藍尹的笑容逐漸擴大,「記得提醒我給你加薪。」
「謝謝總經理!」
司機高興不已。看樣子他是猜對了,只是他不懂,總經理已經是人中之龍,有誰不注意他?為什麼他還要特地費心搞出這些把戲呢?
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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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陽一邊開車,一邊瞟著身旁陷入沉默的莫子夫,「姊,你干麼?怎麼不說話?」
莫子夫微微坐直身,「沒什麼,想一些事情。」
罷才那個人……奇怪,她為什麼忘不了?難道真的是因為他那一身怪異俗氣的穿著讓她印象深刻嗎?還是……因為他的身上有藍尹的影子?
遠渡重洋、見過這麼多人,結果她還是沒忘記高中時代愛慕的那個人,這會不會太可笑?或許人家早已經結婚生子了呢!畢竟他是個那麼杰出的男人。
「姊,你太不夠意思了吧,都決定回國日期也不跟我說一聲!」莫子陽瞪了她一眼,嘟嘴咕噥。
莫子夫微笑安撫她,「我是臨時候補到位置的。對了,爸媽他們還不知道我回國了吧?」
她一陣囁嚅,「哎,反正他們看見你,不就知道你回來了嗎?」
姊妹倆心知肚明,她們父母早已漠視莫子夫的存在了,別說提起她,根本就想直接遺忘她。
「子陽,我想我不回家了。」
「什麼?!」
「小心啊,子陽!」
莫子夫驚魂未定地看著妹妹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個急轉,緊急剎車在高速公路的路肩。「剛才好危險啊,以後不許你再這樣開車,知道嗎?」
莫子陽才沒心情跟她討論開車的問題。「為什麼不回家?那麼你想住在哪里?」
她轉開頭回避妹妹的眼楮,「我另外找個小套房就行了。至于工作已經有著落了,之前一起在紐約留學的學姊,半年前回來台灣開了一家小小的服裝設計室,她說我可以在她的工作室上班。」
「真的不回家?」
莫子夫嘆口氣,「你明知道的。」
相較她溫柔恬靜有如輕風般的柔弱氣質,莫子陽有著陽光般燦爛的活潑個性,小小驕縱卻也不失可愛。「你別管家里那些人嘛,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挺你到底啊!」
她堅定的搖頭,「我不想成為不受歡迎的人。」
親人的漠視她已經受夠了,這幾年的留學生涯也讓她習慣了孤單寂寞,所以她一個人住沒問題的。
「姊!」
「我預計在飯店先住蚌幾天,盡快找到小套房後就搬過去,到時候歡迎你常常來找我。」
莫子陽瞪了她半晌,接著排檔到D檔,踩足油門,銀色跑車突然沖了出去。
備受驚嚇的莫子夫捂著胸口瞋她,「我以後再也不敢坐你的車了。」
「哼!我不管,說什麼搬出去住,你想得美哦,我才不答應呢!」
「子陽,別任性。」
「人家等你回來已經等很久了,那個家我也待得倒盡了胃口,你要搬出去住,那好啊,我也跟你一起搬!走,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去跟那對夫妻說我們兩個要搬出去!」
結果——
莫子夫當然還是留在那個家里。只是莫氏夫妻苦苦哀求留下的是莫子陽而不是她,對莫家來說,莫子夫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當然,沒有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