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生氣的理由,那麼梅貝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夠資格生氣!
獨自定在教堂的中庭里,她猶豫著該不該進去辦公室找羅牧師?萬一他問起莫非的事情,自己該怎麼告訴他,說那個愛記恨的臭男人,昨天早上拎著行李搭飛機去東京了,臨走前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更遑論交代他幾時要回來了。
臭莫非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
她真的做了什麼難以原諒的事情嗎?沒有嘛!還是她跟竇天啟胡攪瞎搞被他抓奸在床了嗎?也沒有啊!
了不起就是她沒告訴他說,自己遇見竇天啟了嘛!
有這麼嚴重嗎?竟讓他頭也不回的拎著皮箱就走,連她難得願意犧牲一下讓他SM他也不要,這個死男人居然這麼不珍惜他的好運,哼!下一回就輪她給他來點刺激勁爆的,外加皮鞭蠟燭伺候。
「貝姬?」
她渾身一僵,轉過身扯出笑容,「牧師,你好啊。」
羅牧師笑容溫煦的走了過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莫非呢,他沒跟妳一起來嗎?是不是又在忙漫畫的事了?」
梅貝姬在他慈祥的目光凝視下,心頭的委屈更是迅速膨脹,小嘴忍不住扁了起來,聲調出現哭意。「牧師,我告訴你哦!其實……」
「貝姬!」
後頭傳來另一聲急切的呼喚,她轉身看見姚天珞和一名女子站在一起。「牧師對不起哦,跟我約好的朋友已經到了,我晚一點再來找你訴苦。」
羅牧師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急,我會等妳的。」
微笑送走牧師,她緩緩走上前,「天珞發生什麼事了?妳在電話里面講得好急哦,還有,這一位小姐是?」
姚天珞的臉上擠不出任何笑容,「她是我姊姊,叫雲荷。」
「梅小姐妳好。」長發飄逸、氣質嫻靜的姚雲荷朝她禮貌頷首,只是秀雅的眉宇間,彷佛含著淡淡的哀傷。
「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叫妳雲荷姊而妳直接喊我貝姬就好了。天珞,到底什麼事?」
姚天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呃,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談,好下好?」
「哦,好啊。」
梅貝姬狐疑地瞥了好友一眼。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哦,向來豪爽干脆的天珞今天真的怪怪的耶,支支吾吾、眼神閃爍的好象不敢看她似的。
三人找了個涼爽的綠蔭坐下,姚氏姊妹一個支吾遲疑,另一個則是眉頭深鎖,瞧得梅貝姬好生困惑。難道……「天珞,妳是不是想跟我借錢?」
「嗄?」
「妳要跟我借錢是不是?沒關系,要多少妳說啊!只是妳也知道我打工教英文的錢並不多,不過我會盡量幫妳--」
「貝姬!」
「嗯?」她低頭開始翻找自己皮包里的提款卡,「我看我直接把提款卡拿給妳好了,我順便把密碼告訴妳,要多少錢妳自己去提。」
「我不是要跟妳借錢,」姚天珞睇了姊姊一眼,轉而嚴肅地望向她,「竇天啟是不是來找妳了?」
梅貝姬怔了一下,「妳怎麼知道天啟回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妳啊!」
「貝姬,其實……」姚天珞咽了咽口水,似是難以開口,「其實我一直沒有跟妳說實話。」
「什麼意思?我听不懂妳在說什麼耶!」
雖然听不懂,但是透過眼前這一對姊妹的表情,梅貝姬隱約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會听到什麼震驚的事情……
「其實這一年多來,竇天啟並沒有失蹤,他一直躲在台中……和我姊姊在一起!」
梅貝姬原本拿著提款卡的小手突然垂了下來,「妳說什麼?!」
「我不是故意隱瞞不告訴妳的,而是……這件事也關系到我姊姊的幸福,所以我明明知道妳這一年多來一直希望竇天啟能夠回來,而且因為出版社的事情妳也苦撐得很辛苦,但是我還是--」
「妳的意思是說,天啟根本沒有失蹤也沒有失去記憶,他是跑去跟妳姊姊雙宿雙飛了?」
文靜寡言的姚雲荷听見這句話忍不住飛快瞥了梅貝姬一眼,接著垂下頭不敢再看她。
「天珞,妳說話啊!是不是?妳分明知道這一切,結果妳卻還是瞞著我整整一年多的時間?!」
一種被好友背叛的情緒迅速翻涌而起,梅貝姬的眼眶紅了、渾身顫抖,卻不知道自己這麼強烈的反應究竟是因為竇天啟一再反復的欺騙,還是好友姚天珞對自己的刻意隱瞞?
「貝姬,其實我也一直勸我姊離開竇天啟,那個男人根本吃不了苦,成天只想坐享其成而已,也就因為這樣,所以當初童書出版社經營得很辛苦的時候,他才會拋下一切跑到台中跟我姊同居……妳看,像他這種一走了之的男人能夠依靠嗎?我已經勸過我姊姊很多次了,結果她還是听不進去!」
梅貝姬不確定自己此刻應該做出哪種表情?
受傷被騙還是沉痛落淚?自己好象應該做出一點反應,才比較合乎此時此刻的場景,只不過為了竇天啟那種男人掉眼淚?好象太不值得了,反而會把她的眼淚搞得很廉價。不好不好,或者自己應該搥胸頓足,表現歇斯底里的模樣?
「貝姬,妳別不說話啊!」
別吵嘛,我還在考慮應該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咩!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妳,」姚天珞開始落淚了,「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妳,尤其當我看到妳為了維持出版社而努力硬撐著……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不要告訴竇天啟,說我姊姊雲荷就是個童書作家,那麼他們兩人也就不會有認識的機會,更不會出現今天這樣復雜的局面。」
梅貝姬默默瞅看好友的淚眼婆娑。
「這很難講。」
「貝姬?」
她瞟了姚雲荷一眼,覺得眼前這女子跟自己的氣質還真是截然不同!所以竇天敔真正喜歡的,應該是這種嫻靜秀雅的女子吧!「就算當初妳不介紹妳姊姊和天啟認識,我相信他也會找到某個借口,離開當時那種困頓挫折的環境。」
姚天珞抹抹淚,流露一抹欣喜的表情。「妳能理解我的難處了嗎?」
梅貝姬沒有響應她的熱切,只是冷淡的看她。
天珞是她的好朋友,也的確幫了她不少忙,但是一年多來的隱瞞,就這樣一笑帶過嗎?不,讓她想一想。
「妳今天帶妳姊姊來找我,應該不是專程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畢竟妳已經瞞我那麼久了,除非必要否則不會選擇告訴我的,不是嗎?」
直到這一刻梅貝姬終于了解一件事,那就是--莫非錯了!原來她也可以是伶牙俐齒、說話狠毒的,只是不想表現實力而已。哼,下次應該用這一招來回敬那個老是耍弄她的臭男人!
姚天珞看了姊姊一眼,「竇天啟離開我姊了。因為他知道出版社在妳的經營下居然一鳴驚人,發行的童書受到了廣大的注意跟回響,那正是他迫切想要的成就,所以他瞞著我姊離開台中,我們本來還擔心他是不是發生車禍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否則為什麼突然音訊全無?結果原來是--」
「原來他是故技重施,只不過他這一回是從妳們的眼前失蹤卻跑到我的面前來了。」這種男人真應該狠狠受到教訓才對!
「梅小姐……」始終沉默的姚雲荷突然開口,卻是未語淚先流。「我知道自己很傻,天珞也罵過我很多次了,但是我、我愛他!我也曉得天啟的缺點,可是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別再愛他……」
「姊,妳怎麼這麼傻!那種男人究竟哪里值得啊?!」
梅貝姬靜靜看著姚雲荷落淚,卻是心有戚戚焉。若是以前的她可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並對于姚雲荷這種痴傻的行為感到嗤鼻不已!只是現在……她也學會了愛人,愛上莫非之後漸漸的一些觀念改變了。
恐怕她也一樣的傻吧!
就拿莫非來說啊,他不也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就拎著行李轉頭走了。
結果呢?叫她真的跟他分手嗎?
不,她做不到,她無法因為這種理由就離開他。愛情,用理智分析的時候一切都是條理清晰的,可慘的就是,愛情不是用理智來談的啊!
「所以呢,雲荷姊妳的意思是希望我放開竇天啟,讓他回到妳身邊?」
姚雲荷凝著淚眼看她,「我知道自己沒有開口的資格,畢竟我和天啟根本無名無分,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姊,妳懷孕了?!」姚天珞忍不住失聲高喊。「竇天啟那個混帳知道嗎?」
「他還不曉得。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確定自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梅小姐,我誠懇的拜托妳不要奪走我孩子的父親!求求妳。」
梅貝姬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站起來。
「貝姬?」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等我知道該怎麼做之後,天珞,我再打電話給妳。」
抓著背包離開遮涼的綠蔭,梅貝姬低頭悶悶地走著。
她也不曉得自己究竟走到哪兒去了,只見一雙略顯陳舊的皮鞋突然映入自己的眼簾,她抬起頭,驀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牧師!」
羅牧師輕輕拍撫撲進自己懷里的她,淡淡微笑的神情像個慈祥的父親。「怎麼了?」
「我告訴你哦,我遇到一個好過分的爛男人,他居然……」
羅牧師只是靜靜地聆听她的每句話語。
最後,她揩揩淚,「所以我決定了,牧師,我要結婚,麻煩你幫我證婚!」
「妳真的確定妳要這麼做嗎?」
「對!牧師,你一定要幫我。」結一次婚能夠教訓這麼多人,她也算賺到了不是嗎?「你會幫我吧?不要猶豫了啦,牧師,拿出你的正義感來,讓我們兩個聯手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出乎梅貝姬意料的,她原以為還要耗費一番唇舌來說服羅牧師,沒想到他竟爽快的點頭,「好,我幫妳。」
「太棒了!」呵呵,原來聖潔得像天主牧師也會有惡作劇的時候啊?
梅貝姬蹦蹦跳跳的走出教堂,掏出了行動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喂,天啟嗎?你不是說你對我很有感情、很愛我嗎?那我們結婚吧?後天就結婚!」
日本東京
以出版各類型漫畫而聞名的集鷹社,今晚大手筆的包下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就為了向眾人介紹知名的漫畫家松本唐武。
向來神秘低調的松本老師,這回居然願意在公眾場合中現身露臉,讓許多想爭睹他真面目與風采的漫畫迷們搶破頭,就為了取得宴會的邀請卡,讓他們得以入內見識一下松本唐武的真實魅力,而這其中還不乏一些知名的公眾人物呢。
只是眾漫畫迷們這般熱情捧場,松本唐武……也就是莫非本人可就不一定這麼配合了。
只見他在上台、跟大家點個頭之後,就隱身在不起眼的角落,甚至過了幾分鐘,他連手中的雞尾酒杯都放了下來,悄悄轉身走出宴會廳外。
「莫非!」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身,冷漠的看著筱原幸子踩著高跟鞋朝自己跑來。
「你身為主角怎麼可以離開呢?大家都是沖著你而來的啊!」
「我沒興致。」
轉過身將手插放在口袋里,莫非繼續走向電梯的方向準備上樓回房。
「莫非!」沒預警地,筱原幸子竟直接上前撲抱住他,「你別走,我們再多說幾句話不好嗎?」
他蹙眉睇她。
筱原幸子對他嫣然一笑,「你本來說了不來的,所以你知道當你抵達日本的時候我有多驚喜嗎?」嘴角抿著一抹笑,她細致的臉上流露著一種自以為是的幸福。「莫非,你知道你今晚有多麼杰出嗎?這麼多人為了見你一面而來,光是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我比他們還要幸福!至少你在我身邊,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幸子,放手,我累了。」
「你累了嗎?那我跟你回房,我們兩個可以--」
他冷著臉扯下她曖昧撫模的手,「別讓我們兩人連朋友關系都維持不了!」
「你、你心里還掛念著那個梅貝姬嗎?你不是因為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決定要跟她分手然後來這里散心的嗎?」
莫非冷睇她一眼,「不關妳的事。」
「莫非!」
毫不理會身後筱原幸子的呼喊,他踏進電梯里,直接回到三十幾層樓高的高級套房。
他才靠坐在沙發上揉捏自己隱隱作疼的鼻梁,房里的電話立刻響了起來。
「喂?」莫非已經準備掛電話了,如果是筱原幸子打來的話。
「莫非?我是羅牧師。」
「牧師?!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是不是台灣那里出了什麼事情?」以往他出國的時候總會將聯系方式以E-mail的方式知會羅牧師,可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國外接到牧師的來電。
「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不能確定,接下來這幾天準備跟日本這邊的總編輯討論一些劇情發展的事情。你還好嗎,牧師?」
「我很好……不,我是說我有點累,所以才想問你是否能夠趕回台灣,代替我主持一場婚禮。」
原來是這種小事啊!莫非忍不住松口氣,緩緩坐在床上伸手爬著頭發,疲憊閉眼。「我恐怕會趕不及,不如你請何牧師幫忙吧?如果覺得累了就不要硬撐,要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
「嗯,我會的。對了,莫非,我剛才傳真了一份資料到你那里,還以為你能及時趕回台灣幫忙,不過既然不行那就不勉強了,那份傳真你扔掉就好了。沒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幣斷了電話,莫非靜靜靠躺在床頭閉眼假寐。
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恍恍惚惚的腦袋里滿是梅貝姬似嗔似笑的身影……他驀地睜開雙眼站趄身,將那縷鮮活明亮的倩影逐出腦海,走到集鷹社同事體貼為他準備的專屬傳真機前。
丙然看見一張台灣傳真過來的Fax。
那是禮拜堂使用的申請書吧?上頭記載著明天下午一點,有一對新人預備在那里舉行婚禮。正想把它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的同時,莫非的眼角像是瞥見了什麼似的!他愣了一下,趕緊將文件攤開……
下一秒,只見他抓起床頭的護照證件,迅速推開房門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教堂里外賓客雲集,眾人再度為了一場婚禮聚集起來,新娘是同一個只不過新郎換了另一個叫竇天啟的男人。
不如以往一般的婚禮,今天的新娘梅貝姬穿著婚紗,在典禮開始之前出現在賓客之中穿梭寒喧。
「我說貝姬,妳還真熱衷結婚耶!」前任新郎溫修賢挽著懷孕的新婚妻子朝她走了過來。
梅貝姬狠狠瞪了一眼,「你沒有別的話好說了,是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溫修賢搔搔頭,「只是妳真的要跟天啟結婚嗎?妳不是已經知道他其實跟姚雲荷有一段情……」
「哎呀,反正我就是想嫁人咩!好啦,少在這里廢話了,還不趕快去幫我招呼客人?我還有點事要去忙呢!」說完,她優雅地輕撩著美麗的白紗裙襬,一邊燦爛微笑,響應眾人的調笑祝福,一邊往教堂的角落走去。
當她終于月兌離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她馬上一把用力的抓起裙襬,露出一截小腿開始奮力狂奔。
「天珞?怎麼樣,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從播放室走出來的姚天珞點點頭,「都弄好了!只是貝姬,妳確定妳真的要這麼做嗎?」
「當然!妳以為我舉行這場婚禮為的是什麼?就是要當著眾人面前讓他們看看竇天啟那只禽獸的真面目啊!好了,沒時間跟妳多說了,我還得趕快回去準備出場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妳嘍!」
確定萬事俱備之後,梅貝姬終于像個新嫁娘似的,安然端坐在休息室等待儀式開始。
忍不住走到窗邊凝視窗外,她不期然地想起當時乍見莫非的場景,嫣紅的雙唇因為那記憶而勾勒出一抹幸福的笑。
那時的自己還以為他是個恣意游走在神聖殿堂里的撒旦呢!
傻呵,梅貝姬。
她的心該不會已經在那一剎那間遺落在他冷漠俊傲的身上了吧?怎麼會遲鈍的沒有發現這一點呢?這麼一來也能說明為什麼自己誰也不去黏纏,就偏偏死賴在莫非身邊了。
想他若是知道自己居然在他去日本的時候拉著竇天啟結婚了,他會有什麼反應?發怒,抑或是無動于衷?垂下了視線強迫自己離開窗邊,梅貝姬不願在此時去想這個問題。
她跟莫非的未來並非一片光明,至少在他沒有學會信任她之前,永遠對他們來說還言之過早!
「新娘該準備出場了哦,儀式已經開始了,牧師跟新郎已經就位了。」
「哦,好。」
在教會人員的協助與指引下,梅貝姬一身美麗白紗,出現在禮拜堂的門口,立時招來眾人驚艷贊嘆的目光。
只是她根本無暇顧及其它人,因為新娘全副的注意都被聖壇上那個高峻而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老天,這怎麼可能?!他居然……
同樣是婚禮,相同的新娘和當日同樣主持證婚的牧師,只有新郎不一樣!
穿著牧師服裝的莫非捧著聖經,眼眸冷邃的緊緊瞅著款款走來的梅貝姬,始終冷漠的俊臉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究竟作何想法。只是在場所有的賓客都深深覺得,這個牧師的表情應該比較適合去主持喪禮的下葬儀式,不過沒有人膽敢大聲說出實話就是了。
新娘就定位之後,司儀說話了。
「在儀式開始之前呢,慧黠貼心的新娘準備了一部短片想播放給各位看,當作是這對即將結婚的新人愛的見證。」
梅貝姬迅速瞄了莫非一眼。喔哦,他的下顎剛才好象抽動了一下哦!
不過站在她身旁的新郎竇天啟倒是一副欣喜得意的模樣。
投射的屏幕開始出現畫面,一開始是幾個朋友賜予他們幸福燦爛的祝福,只是畫面突然一轉,姚雲荷的身影驀然出現!
竇天啟臉上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
尤其當禮拜堂里開始傳來姚雲荷哀傷泣訴他是如何拋棄她,還有過去他們兩人那段情曾經是多麼甜蜜的時候,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誤會!這是誤會,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竇天啟舉起了雙手大聲嚷嚷。
莫非臉上的峻色稍稍緩了一些。他似狐疑又似明了的瞟向梅貝姬,發覺她也正看著自己……淘氣眨眼!
「還不趕快把影片關掉,關掉啊!」竇天啟爆出大吼。
短片切斷了,眾人的議論卻沒有休止,而婚禮就在這種嘈雜中,繼續進行。
莫非以極度冰冷的嗓音開始念道︰「今天大家齊聚一堂,為這一對即將結婚的新人做見證……」這句話至少停留靜止了一分鐘,「在婚禮開始之前,對于這樁婚事有疑義的人可以在此時出面……阻止!」
一片安靜。
「有沒有人要阻止?」他又問了一遍,厲眼掃了新娘一記。
「沒有人要出來阻止嗎?」再問一遍。
「牧師,可以了,你不用問得這麼仔細,沒有人要阻止的。」竇天啟終于忍不住開口。只是奇怪,這個牧師怎麼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呀?
「婚禮儀式怎麼進行我比你還清楚,不需要你插嘴!」
「哇,這還是頭一次看到證婚的牧師罵新郎耶,奇觀吶!」眾人的嘀咕讓竇天啟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噗哧」一聲,最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的新娘卻笑了出來。
捧著聖經的莫非狠狠瞪了她一眼。
雪白頭紗後頭的那張俏臉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哼,他還會在意嗎?原來他還對她存有感情啊?好難得哦!但梅貝姬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滿足呢,他可是無情的把她一個人丟下,轉頭就飛去日本了耶,一定要他表現出更多的在乎才行!
「咳,我說牧師,可以繼續儀式了嗎?」竇天啟忍不住催促。此刻的他只想趕緊結束這場鱉異的婚禮。
冷峻厲眼霎時射向他,「我做什麼事情還要你來指揮嗎?你的身分是牧師嗎?你有資格說話嗎?」
這下梅貝姬真的忍不住了,握著捧花咯咯直笑。
與會賓客又詫異、又錯愕,「哇塞,這個牧師是炮台啊?對著新郎直開炮,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啊?」
「我倒是很好奇這位牧師在主持喪禮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對著即將下葬的死人開炮猛削啊?」
「哇,人家都死了還罵啊?不會這麼詭異吧?!」
「真正詭異的是新娘啦!老公被削了,她還開心的像是中了樂透頭彩似的。」
這場婚禮實在怪異的叫人不知所措。
然後,一只黑貓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了進來,直接蹲坐在聖壇上。
而原本愣住的竇天啟在回神之後,馬上上前驅趕,「走開啊,死貓,黑不隆咚的真是不吉利!我叫你滾開你听見沒有--」
突然間「啪」的一聲,就見新娘走上前拉開新郎,並當眾反手賞了他一巴掌。
眾人錯愕。
「你對牠凶什麼?欠揍啊,牠是你可以欺負的嗎?」
竇天啟怔愣著,「可是黑貓不吉利……」
她瞥了莫非一眼,「等一下還有更不吉利的,你信不信?」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似的,屋頂上開始傳來為數不少的烏鴉嘎嘎嘎的叫聲。與會賓客又開始忖忖不安起來。這種情況怎麼似曾相識啊?
上一次好象也發生過同樣的情形耶!
有些出乎意料卻又有點熟悉似的,牧師背後牆上那個巨型的十字架居然又傾歪了一邊!
這一回不用出聲也不用喊,大家已經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轉身倉皇奔出禮拜堂。
連新郎竇天啟都嚇得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獨獨留下牧師和新娘,以及站在門口的羅牧師。
「喂,一點新意也沒有,你沒有別的招數了嗎?」雪白頭紗的後頭傳來梅貝姬清脆的輕笑聲。
「老不老套無所謂,能夠達成目的就是好招數。」
莫非深吸口氣,咱的一聲闔上手中的聖經,那輕微的聲響像一種契機,兩人的視線緊緊交會……
「我宣布這場婚禮無效,妳跟竇天啟的婚姻不能成立。」
她昂起了下顎,淘氣飛揚的神采間又透著一抹挑釁,「為什麼?」
莫非步下聖壇緩緩走向她,伸出雙手狠狠將她摟進懷抱里,再也不放開。
「當然是因為牧師不贊成!」
後來大家開始傳言,台北某處的某個教堂很詭異。
有個女子想在這里結婚卻總是慘遭滑鐵盧,像是被什麼厄運詛咒似的,連續嫁了兩次都嫁不成,還悲慘的淪為落單新娘!
最後,還是那個一再幫她證婚的牧師同情她可憐的遭遇,最後索性「撩落去」將那個落單新娘娶回家養,才終結了她悲慘的命運。
只是……
「喂喂,別亂說好不好,我哪有像他們說得這麼慘啊!」
梅貝姬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忍不住跳出來替自己澄清。「我兩次結不成婚還不都是他害的!臭莫非,你笑什麼啊?!什麼東西嘛,每次都是這個邪惡的牧師從中搞怪、破壞婚禮啊,所以我之所以成為悲慘的落單新娘都是因為他這個牧師不贊成啦!」
全書完
還看不過癮嗎?千萬別錯過其它落單新娘的爆笑情事喔,請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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