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凌皇朝三十四年.北羌
「鏘」當銅鑼敲響的剎那,立定在競技場中央的雨名男子幾乎是同時間出手,以俐落的拳腳功夫襲向對方,企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扳倒對方,取得最俊膀利。
「喝!」不一會兒,場中央傅出一聲輕喝,只見身穿藍衣的男子應聲倒下,當他有些狼狽地站起時,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最俊神色黯然地走下台去。
「第二場,任劍飛勝。」當評審官唱名時,台下觀戰的眾人各自發出了贊嘆的叫聲,畢竟,台上這名看似清瘦的少年,又一次輕松贏得了這場武藝比試。
這里是北羌,龍凌皇朝最北的疆界城市。鎮守此地的,是人稱「北方之尊」的護國大將軍——封昊雲,雖然皇朝建立已有三十余年,但位于北方的幾個鄰國始終虎視眈眈,為了確保疆土的平安,蒼龍帝特派遣親信封昊雲坐鎮北方,不但讓他在北羌設置了將軍府,同時更讓他建立「青戈靈坊」以供隨時招募、培訓將士精兵。
此刻在靈坊內舉辦的,正是北羌每年一次、為期半個月的武藝兢賽,這場盛會不但能讓營中軍士有相互切磋的機會,同時也開放給一般民眾參加,若是在其中挖掘掘了優秀的勇士,除了能夠獲得豐厚的獎金之外,還能得到封昊雲的賞識,立刻編列到軍隊里成為其中一員。
每年,護國將罩封昊雲也會坐在與競技場相隔幾公尺的看台上觀看,在比賽中尋找自己所需要的人才。
說到封昊雲這號人物,在北羌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驍勇善戰、而且機得民心。在他鎮守北羌這五年之中,從未吃過敗仗,而更重要的是,封昊雲非常重視軍中紀律,絕對不放任手下做出滋擾百姓的事情來,因此短短五年之間,他已經是北羌百姓心中最尊敬崇拜的封象。
再加上他惜才愛才,所以每年來參加武藝競賽者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些人不惜徙遠方趕來,就是希望能在競技場上獲得封昊雲的賞識。
「大哥,道個叫任劍飛的,四天來已經連續贏十四場啦!!」身穿白色軍服的年輕男子,彎身在封昊雲的身邊報告著。身為封昊雲的拜把兄弟,同時也是他的副將,他深知封昊雲愛才的心理,舉凡是比賽中優秀的人才,他都會先一步將對方的身家背景牢記在腦中。
「方勝,你現在說的這個任劍飛,該不會是你之前說的,根本比不完一場兢技賽的漂亮小子吧?」封昊雲挑高一道眉,薄唇揚起淡淡的笑,雙目依舊專注在手中的軍事文件上,絲毫沒有抬眼討論的打算。
「啊!大哥,你嘲笑我!」方勝老實的臉立刻脹紅,急忙辯解道︰「這幾年我和大哥你待在這里太久啦!看到的全部都是一些高頭大馬的北方漢子,早忘了南方人是什麼樣子,那個任劍飛不但個頭小,一張臉也是斯斯文文的,我難免……會判斷錯誤嘛!」
說起這件事,方勝的心里就頗不是滋味,記得當初那個叫任劍飛的人來報名參賽時,他看對方長得清瘦斯文,還破例先將他帶到一邊,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逞強,畢竟在鼓技場上拳腳不長眼,要是只為了賞金弄丟性命多劃不來!想不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對方非但不領情,反倒以一種可以把人凍成冰塊的眼神看著他,拿起筆瀟灑地簽下「任劍飛」三個字,同時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如果日俊想找人單挑,他任劍飛隨時奉陪。
「他很聰明,看樣子很有希望贏到最俊。」封昊雲將手中的文件卷好,淡笑著說出結論。他曾經看過幾場任劍飛的比賽,一眼看出那是經過名師教出的身手,不靠蠻力、不盲目攻擊,只是細心尋找敵方的破綻,然後展開最有效的攻擎。
說到這里,封昊雲抬起頭,往競賽台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任劍飛早已退下台在兢技台的右側稍作休息;為了公平起見,就算是連勝,一人一日最多只能賽四場,任劍飛今天已經贏了兩場,也就是說,在今天結束之前,他尚有兩場比賽。
「不過這小子身手真好,連我都忍不住手癢,想和他分出個高下哩。」方勝摩拳擦掌,口中有著按捺不住的輿奮。
「身為副將,若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打敗,那你可得花很多功夫才能挽回自己在軍中的名聲幄!」封昊雲淡笑說道。
「大哥,你說這話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方勝不服氣地嚷道。「我再怎麼說也是大哥你一手教出來的弟子,這軍營上下除了你,還有誰能將我打敗?」
「你是很優秀,但沉不住氣即是你最大的弱點。」封昊雲就事論事地分析。姑且不論方勝和任劍飛的武藝誰高誰底,至少,那少年的沈穩輿內斂,是方勝遠遠不及的。
「大哥!那我非得下場和任——」
「任劍飛身邊那個人是誰?」任昊雲突然打斷方勝的談話,有些好奇地挑高一道眉。
從他這里的角度看過去,任劍飛正低著頭輿身旁的人說話,由于距離很遠,他只隱約看出對方的身材也很瘦小,甚至比清瘦的任劍飛更為嬌小。
「我不知道,但任劍飛報名的時候他就跟在旁邊。」方勝搔搔頭,隱約只記得對方始終低垂著頭,怎麼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
「算了。」封昊雲不以為意,倘若真要將任劍飛招入麾下,他日後自然會得到答案。「下一場比賽要開始了。」
「鏘」!銅鑼聲再次響起,表示下一場比賽要開始了。
封昊雲和方勝的目光同時移到了場中央,後者在看到任劍飛的對手時,忍不住皺起兩道濃眉。「嘖!是莫黑札,這家伙不但力道像熊一樣大,還喜歡出暗招偷襲,姓任的小子沒問題吧?」
「很難得見你這麼關心一個陌生人。」封昊雲自然听見了方勝的喃喃自語,一抬眼就看到方勝焦慮的神情。
「我有嗎?」向來老實的方勝只能搔搔頭,故意回避問題。這次競賽最有可能贏得最後勝利的,就是任劍飛和莫黑札,雖然說舉凡進入前一百名的,都有機會編人軍營,但是最俊獲勝的那個,可以直接跳級成為他帳下的新兵,也就是將來要和自己天天面對面的人吶!怎樣也要選眉清目秀的任劍飛,而不是那個像熊一樣高大的莫黑札!
封昊雲但笑不答,將實現掉回場中央,顯然也對這次的比試產生了輿趣……
「小表!現在跪下來求饒還來得及,免得到時候我一拳將你打死就冤枉了!」莫黑札狂笑出聲,壓根兒不把眼前這個瘦弱少年放在眼里。
身穿青衫的任劍飛並不理會他的挑釁,斯文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架起雙手做出防御的姿勢,打算全力以赴。
「哼!那你就別怪我了!」莫黑札見對方完全不理會,低吼一餐,目光閃過一絲凶殘的光芒,打算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
「鏘」!當比賽開始的鑼聲響起,莫黑札像是一頭發了狂的黑熊,雙手凝爪向面前的任劍飛撲了過去——
「喝!」就在莫黑札即將要觸踫到任劍飛的時候,他身形一晃,動作靈巧地避開了莫黑札的攻攀,同時一個翻身飛踢,毫不留情地朝對方的背心賞了一腳。
這一踢沒有用盡全力,因此非但沒有讓莫黑札倒下,反倒是將他徹底激怒了,少年的這一腳並不會讓他受傷,卻讓所有人看了笑話!
「該死!」莫黑札迅速轉身,再次如猛虎般撲向任劍飛。
但相同的情況又發生了,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抓住任劍飛的時候,對方又以更快、更輕盈的身手移動,讓他雙臂一抱,那只抱到了一團空氣。
一次、兩次、三次,當台下的觀眾都忍不住發出嘲笑聾時,莫黑札的一張臉已經脹成了鐵青色。
「這根本不是比試,是女圭女圭舞獅啊!」
「不不!是女圭女圭戲大熊才對!」
起先是一句、兩句,接來幾乎所有人都開口嘲笑莫黑札笨重而遲緩的攻擊,雖然說兩人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但是青衫少年閃避的姿勢又靈活又好看,而且,就像耍戲法一樣,總是在最後一刻躲閃,不像是逃命,就像是在戲弄對方似的。
「啊!我殺了你!!」莫黑札一生之中還未受過這樣的恥辱,對方明明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卻偏偏無法將他制伏,自己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啊!
隨著莫黑札逐漸高漲的怒氣,任劍飛也察覺到對方的呼吸已經開始紊亂,就連出手攻擊的動作,也不像剛才那樣凌厲,心中知道自己的機會快要來了。
打定了主意以後,任劍飛以更快的身手在台上來回移走,試圖加速莫黑札的疲憊感,而後,就在他使盡全力向前撲的時候,任劍飛身子一矮,將力道全部灌注在右腿上用力往莫黑札的下盤一掃,隨即向後翻個觔斗躍起,在他立定的同時,莫黑札也像被人砍倒的松樹般倒地,發出了「咚」一聲的巨響。
「好耶!」台下的人齊聲喝采,恭喜任劍飛再次獲勝。
「呼!這小子果然有本事!」雙眼始終關注著比賽的方勝也松了一口氣,對任劍飛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我原本想見識他以柔克剛的功夫,想不到他居然取巧,先將對方耍得團團轉,然後再乘隙攻擊。」封昊雲並沒有像方勝這般興奮,只是有些遺憾地開口。
「大哥,你不是說過‘兵不厭詐’?你該不會判這場比試無效吧?」方勝緊張地開口。
「我什麼都沒說,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封昊雲有些好笑地扯嘴,看來方勝對那少年確實有相當的好感,不管最後任劍飛是否勝出,或許他都應該完成方勝的心願,將任劍飛分到他軍營里。
「嗯,那就好。北羌這個荒涼的地方終于多了個賞心悅目的人了。」方勝忍不住搖頭嘆息。拿他大哥封昊雲來說,雖然是五官俊美,氣質俊朗,但他就像當地的北方男子一樣,皮膚偏黑、身高體長,再加上身為將軍,早已習慣維持著嚴肅的表情,就算再怎麼好看,他也不會把大哥當成欣賞的對象。
但那個任劍飛就不同了,白白淨淨的、文質彬彬,雖然一張俊秀的臉老是冷冰冰的,但看起來就是讓人打從心眼里喜歡哪!難得遇上這樣的人,非得將他歸到自已營下不可!
想到這里,方勝拱手道謝,忍不住咧開欣喜的笑容開口道︰「說實在的,我的軍隊除了我長得還算端正外,其它的全是些虎背熊腰的丑家伙,若是身邊多個這種眉清目秀的屬下,那會讓人心情多愉快,你說是不是,大哥?」
封昊雲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說道︰「看來你對任劍飛的評價已定,那麼不用其它比試了,叫他過來見我。」
「遵命!」方勝露出大大的微笑,立刻領命而去。
就在他轉身要走出看台時,突然听到了競技台那里傳出了驚呼聲,方勝連忙抬眼,一眼就看到了原本應該認輸下台的莫黑札,不知道何時已經重新站起,更不知他動了什麼手腳,因為在他眼前的任劍飛以雙手搗住了眼楮,十分痛苦地彎著身子,想必是遭受了暗算。
「我殺了你這小表!」莫黑札一聲怒吼,用力躍起,打算以全身的力量朝任劍飛的身上壓去——
「住手!」方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白了臉,只能大喊出聲。這一壓下去,他未來的心情調劑、軍中伙伴不就完蛋了!
他身後的封昊雲也看到事情的嚴重性,明知道來不及阻止,但兩人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往競技台的方向奔去。
就在他們眼睜睜看著莫黑札巨大的身子要往下壓時,一瞬間,一道狂風突然襲向了空中的莫黑札,而更詭異的是,這道風不但阻止了莫黑札下墜的龐大身軀,甚至還將他整個人卷入旋風中,在空中打了好幾轉,接著又突然完全消失,而後只見被卷入空中的莫黑札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砰」的一聲重重跌到了地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連封昊雲和方勝也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一道怪風是哪里來的?而偏偏,這道詭異至極的狂風,卻又讓任劍飛免于被壓成肉餅的危機。
就在方勝與封昊雲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一道縴細的身影已經跳上了競技台,飛奔至任劍飛的身邊。
「劍飛!你沒事吧?」說話的人有著低啞的聲音,充滿了關懷的情緒。
「我沒事。」任劍飛搖頭,雙眼雖然隱隱刺痛,卻沒有影響到身體其它的部位,看來莫黑札並沒有惡劣到使用毒粉。
「你嚇死我了!要不是我——」
「閉嘴!」任劍飛大聲喝叱,先一步打斷對方,以免說出不該說的話。
「大哥,看來這任劍飛的脾氣真的不好,連對自己的兄弟都這麼大呼小叫的!」來到附近的方勝忍不住嘀咕,有點同情那個好心關懷任劍飛,卻被對方大聲喝叱的少年。
「小兄弟,快讓讓,我來看看你大哥傷得嚴不嚴重!」方勝向前一步,依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作出判斷,認定了他們應該是兄弟沒錯。
「你是大夫會看病嗎?我們不用你幫忙!」原本以為這縴瘦少年會讓開,沒想到對方非但動也不動,僅是冷哼一聲,直接拒絕了方勝的好意。
「耶!你們還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臭脾氣!」方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沒搞錯吧!原本以為任劍飛的脾氣已經夠壞的,沒想到這小子的脾氣更臭,居然連轉身都懶得轉,真是夠傲慢的。
「小兄弟,這里一切由我負責,讓我看看令兄的眼楮。」封昊雲這時候也向前一步,向對方表達善意,畢竟這是由他舉辦的競賽,他必須負起責任。
「負責北羌一切的人是封昊雲!」眼看任劍飛依舊疼得睜不開眼,少年十分不耐煩地揮手,就希望身後這兩只黏人的蒼蠅趕快離開,于是火爆地轉頭低斥道︰「哼!你是封昊雲嗎?不是就少唆!」
就在少年回頭的這一瞬間,兩個人都同時愣住了。
封昊雲愣住了,因為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少年擁有一雙自己見過最美麗的眼楮;燦亮如晨星、如秋水,瓖嵌在一張嬌小的臉上,雖然他的皮膚有些黑,但無損明眸的光芒,端正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張粉色小嘴,這少年十分美麗,但唯一可惜的是,在他兩邊的臉頰上,各有一塊淡紫色大小不一的胎記,破壞了這完美的五官。
而少年呆愣住的原因,則是因為他見到了封昊雲身上穿著的軍服鎖甲,看樣子對方就算不是封昊雲本人,也是北羌軍中階級不低的人物,方才自己這樣大聲吼叫,若是壞了對方的印象,也會壞了所有的計劃!
「小兄弟,倘若我是封昊雲,你就願意讓我檢查令兄的眼楮嗎?」封昊雲回過神後輕扯嘴角,想起了方才這少年的質問。
「對,我是這麼說。」他冷哼一聲。會有北方之尊這種稱號的將軍,少說也有五十來歲,怎麼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濃眉挺鼻、一臉詭笑的家伙吧!
封昊雲點點頭,伸出手就要檢查任劍飛。
「喂!你干什麼?听不懂我說的話嗎?」少年瞪大眼,不敢相信這人無視于自己的警告,居然還動手要踫劍飛的臉。
少年話剛說完,伸手就要襲向封昊雲,但後者早有防備,精確地扣住少年偷襲的掌,回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就是封昊雲,是你口中唯一可以檢查令兄雙眼的人。」
「什麼?」少年錯愕地猛眨眼。他就是封昊雲?「北方之尊」不是什麼年過半百的老頭,而是眼前這個身材高大、黑瞳充滿戲譫的年輕男子?不會吧!
「如假包換。」封昊雲淡淡一笑,感覺到緊閉著眼的任劍飛身子也是一震,顯然也對他的身分吃了一驚。「任劍飛,你站得起來、還能走嗎?先回我的將軍府,我讓大夫為你診治,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
「多謝封將軍。」任劍飛點頭道謝,在封昊雲的扶持下緩緩站了起來。
「大哥,我來。」方勝也向前一步,接手照顧任劍飛的工作。
封昊雲跟著轉頭,看到任劍飛的弟弟依舊不可置信地瞪圓雙眼,忍不住開口取笑道︰「小兄弟,你若還不相信,和我走一趟將軍府,讓我拿出軍令虎符讓你服氣,如何?」
「不用了!」他當然听出封昊雲語氣中濃烈的笑意,脹紅了臉,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封昊雲朗笑出聲。「走吧!和我一起回將軍府。」
少年緊咬下唇,燦亮的眼間過一絲情緒,緩緩地站起身,卻聰明地不再與封昊雲爭辯,畢竟,要想在北羌生活,絕對不能和這里的掌管者作對,雖然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自己的預期,但至少,他們已經成功地接觸到封昊雲這個人了!
將軍府——
被帶回將軍府中的任劍飛,立刻被安排到客房接受治療,而封昊雲則與他的弟弟坐在大廳等候。
「你是任劍飛的弟弟?叫什麼名字?」封昊雲狀似閑聊地提出問題,試圖讓這個渾身緊繃的少年放松情緒。
「啊?」少年身子一顫,顯然被他嚇了一跳。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吃人。」封昊雲淡淡一笑,總覺得,這少年不只是為了任劍飛的傷勢在緊張,似乎還隱藏了什麼秘密似的。「告訴我你的名字,這不過分吧?我總不能一直‘小兄弟、小兄弟’的喊你。」
「任……我叫任小龍啦!」少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任小龍?這是你的真名嗎?」封昊雲挑高一道眉,因為對方這種警戒的態度而產生了更多的好奇。
「當……當然!我就叫小龍,你對我爹娘取的名字有意見嗎?」任小龍幾乎要從椅子上彈起,一張小臉漾起被侮辱的憤怒。
「沒有,只是我很少看見有人將自己的名字念得這麼咬牙切齒。」封昊雲似笑非笑地說著。
任小龍垂下頭嘀咕了幾聲,雖然聲音細不可聞,但封昊雲大概能猜出自己就是這少年在咒罵的對象。
嗯,這對兄弟確實有意思,做哥哥的任劍飛武功高、個性冷淡,而弟弟任小龍,則像個孩子似的有著容易被激怒的脾氣,完全不像以往的參賽者,在見到自己時會露出那種崇拜敬仰的目光。而且這兩個人談吐都不俗,長得不像北方人,更不像是出自一般人家,來這里比試不可能是為了賞金,更不可能是為了崇拜自己、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投入他麾下,那麼,他們來參加這場競技賽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就在封昊雲思索著要怎麼套問對方的出身時,方勝已經一臉喜悅地踏入大廳。「沒事沒事!任劍飛不會有事的!大夫說那只是一般的迷藥,任劍飛的雙眼不會失明,只需用調配過的藥水清洗,休息個幾天就能痊愈了。」他開心地對封昊雲說明。老天保佑,他看中的人才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喔。」听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少年始終緊繃的臉這才和緩下來,放心地吁了一口氣,隨即抬頭問道︰「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
「去吧。」封昊雲點點頭,看著任小龍迫不及待地奔出了大廳。
「哎!這小弟弟真可憐,好端端的臉上怎麼生了兩個胎記?難怪他總是低著頭,不讓人看他的臉。」在與任小龍打過照面之後,方勝忍不住嘆息。「難怪任劍飛要來參加比賽,拿賞金 定是為了要醫治弟弟的臉吧!真是一個好哥哥。」
「你怎麼知道?」封昊雲有趣地挑高一道眉。
「這還不夠明顯嗎?」方勝得意地說出自己的推斷。「任劍飛一定是為了弟弟才想贏得賞金,不然以他的身手到處都找得到事情做,干麼來北羌辛苦地打擂台?不是嗎?」
「或許吧!我們總會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封昊雲噙起淡淡的笑,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