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上哪去了?」
海潮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點消息也沒有,聿棠甚至還追到海潮設計公司來了,心想她一向負責,絕不會放著公司不管,若要離開至少也會把事情交代清楚,而元元一定知道她去哪里!
「老龔,海潮身子有沒有好一點?」元元故意不答反問。其實她去看過海潮,而且為了不讓海潮擔心自己的公司無人管理,她將所有事務一肩扛了下來。
元元這一問,聿棠很是錯愕的瞪著她質問︰「海潮沒來找你嗎?」
「找我?她人受傷了怎麼來?」
「我不相信。」他的怒火迅速竄升,氣惱的吼道︰「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海潮是你的情人兼未來的太太,現在人丟了,竟然跑來找我要?」她翻翻白眼不屑的轉頭走開。
「站住!海潮設計公司是我一手投資的,我可以說抽掉資金就抽掉!〞
「哼!」有什麼了不起,難怪海潮會對他感到心寒。
「回來!」他扯回元元,「不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我絕對說到做到!」
「換成別人或許會害怕,畢竟你是龔氏財團的總裁,一不高興天底下可能真的會有無數人遭殃,問題是,這公司是海潮的心血,你說毀就毀嗎?」
聿棠頰邊的肌肉氣得直抽動,無話可反駁。
「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傷害過海潮多少次,還有臉來威脅我,要我告訴你海潮的下落?」
「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這外人又知道多少?」
「需要知道什麼?」元元逼近他,「你說你愛海潮,但是傷她最深的卻也是你,傷得她連最得意的設計公司都不要!」
「她是不是同樣認為,傷了她我也不會痛呢?」他的情緒何嘗不是跟著她的喜怒哀樂而起伏。這次她的背叛他都還牢牢記得,而他肯原諒她,不予追究甚至設法想挽回一切,這只有深愛著她才做得到的,是不!
「你會有痛覺?我還以為你早麻痹了。」
「不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他淡然道。
「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張照片吧?」
他微眯起眼,「果然,你知道海潮的消息!」
元元露出得意的笑,「是又怎麼樣?海潮肯把消息、痛苦告訴我,而你這做情人的,她卻什麼也不肯對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反省反省!」
他劉她的指責嗤之以鼻,不貞的人明明是海潮,而元元卻要他反省?
要是你的情人背叛你,你還能置身事外嗎?」他頓了頓又說︰「這不也代表我很愛她,才會和她起沖突?」
「愛?盲目!」她轉身欲離開,「何不用你龔氏總裁的腦子想想,那張照片究竟是真是假,再來發難會不會更恰當些!?」留下一個大問號給他,不肯告訴他真相。她心想,就算告訴他那張照片是他母親的杰作,他又會相信多少?
☆☆☆
坐在書房內,聿棠思索著元元的話,在車禍後他首次拿出那張照片,仔仔細細也更冷靜的看著,沒有旁人的煽動,他試著用客觀的角度來審視。
映人眼簾的同樣是一對愛侶親密交談的模樣,海潮兩頰嫣紅地站在旅館前,自然會讓人產生錯覺,誤認他們才剛翻雲覆雨完,仍是離情不舍。
聿棠看著照片還是同樣妒嫉、憤怒不已,幾乎是逃避的放下,而後才又萬般無奈的拿起來,因為元元的話令他不能釋懷,她像是在暗示他錯怪了海潮,加上海潮曾說它可能是張合成照……但他要從何得知她不是為了月兌罪而說那些話?
他心情低落的翻轉著那張照片,赫然間一行小小的字出現在規片角落,他僵了一下但仍仔細的看——
太帥合成相館
他用力的猛槌桌子一拳,「王八蛋!」悶恨的瞪著那行字。
終于真相大白了!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要笑?
海潮是逃離他的!這個事實的打擊讓他幾乎站不起來,身體的血液像是一滴滴的抽離。
猛然憶起海潮說的話——
相信我,和我一起找出真相,這照片是合成的……相信我、相信我!
想到海潮說這話時滿臉淚痕,似無言的指責,他沒有資格做海潮的情人,他沒有和她共同面對危機,自己反倒挑起戰火!
「海潮……我的海潮……」他的呼喊中帶絲絕望和哽咽。
「再後悔也挽回不了!」他心寒的走出書房,也沒必要去找母親對質,失去海潮,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了!
他踱步回到房里,疲倦的躺在床上,幻想白己仍擁著海潮,開心的笑著,自己正廝磨著她的頸子……突地,他緊閉自己的眼,心髒一陣緊縮。
他真的失去海潮了……黑暗之中他捉不到她,猛然再睜開眼,茫然的臉上寫滿悲痛。
報聿棠,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白痴,人在身邊的時候淨是看見她的不是,非得等到她走遠見不到了,才來後悔自己沒好好珍惜她……
突然間,他諷刺的狂笑起來,「這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
經過這天晚上,聿棠像是封閉了自己一樣,成天只知喝酒,滿臉的胡子也懶得刮,就這麼窩在房內如行尸走肉般。
報母忍了四天,終于按捺不住的到他房里破口大罵︰「聿棠,你到底在胡鬧些什麼?放著公司不管,你以為它會一直屹立不搖嗎?」
他睜開布滿血絲的眼楮看著她,不吭一聲的拿起桌上的酒瓶又是一陣猛灌。
「我在說話,你听見沒!」她氣急敗壞的掃開他的酒瓶。
聿棠忍不住要責怪起母親,今天要不是她從中破壞,他和海潮也不會落得這下場,她也不會避著他!
「不過是跑了一個女人,憑你堂堂龔氏集團總裁還怕找不到太太嗎?隨便放個風聲,就有成堆的女人任你挑,干嘛死記著唐海潮!」
聿棠直至現在才真正體認到母親是如此的自私。「我听?我就是太過信任自己的母親,才會讓她耍得團團轉,將海潮逼入死胡同內。」他嘶聲喊道。
「你說什麼呀!?」兒子駭人的模樣,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媽,到現在你還想告訴我,海潮背著我偷人!?」他逼問著母親。
「她本來就不貞,那是事實!」
聿棠用力拍桌子一下,「憑那些合成照?」
報母嚇得嘴巴微張,「什麼合成照……」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陷我于不義!」他沉痛道出。
「聿棠……媽是為你好,媽不是故意——」
「別說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出去,給我出去!」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話,說什麼我都是你的母親!」
「沒錯,你是我的母親,但是當母親的,就可以昧著良心為所欲為嗎?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毫無反悔之意呢?」他相當痛心。
「你是我兒子……」
「夠了,媽。不要企圖用親情來掌控我。」
「你不懂,媽全是為了你好,海潮性子太剛強不適合你。」她急著辯解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
「就為了這個理由,就將我和海潮之間的愛完全抹殺掉!?您懂什麼叫深愛一個人嗎?這就是您所謂愛我的方式?」
面對兒子的質疑,龔母不禁心想,難道她做的不對嗎?
「我……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
「沒有海潮的世界,我能存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了,要不是理智告訴我,我還有一個龔氏,有一個愛我愛的不得了的母親要照顧,我就開車往淡水河里沖!」他一古腦地將情緒傾泄而出道︰「出去……看見您,只會勾起我的傷口,要是我忍耐不住去跳河,您不用太難過!」
報母眼眶泛紅,她真的錯了嗎?
☆☆☆
"JOE,我們暫時不要再見面了。」法子軟聲道。
「為什麼?」他不依的伸手搭住她的肩。
「你知道,很快的我將會嫁進龔家,這段期間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以免節外生枝!」
「那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你?」他膩著她的頸子問道。
「一個月左右。」
「這麼久?」
「唉!你忍著點,等我嫁進龔家當少女乃女乃,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法子臉頰紅通通的偎著情人。
「話是沒錯……」他撫著法子的肚子,「龔家還不知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
「當然不知道,想想看將來這孩子會繼承龔氏,你是孩子的父親,屆時我們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壞女人……」他好笑的啄吻她道︰「那今天你要好好的陪我。」
「好。」
法子和JOE旁若無人,在公園的木椅上火辣辣的熱吻著。
一會兒,JOE喘息道︰「我們到林子里去。」
「嗯……」法子依言,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JOE身上,完全沒有發現有人暗地跟蹤他們一起進入了林子。
「法子,以後嫁進龔家不能忘了我哦!」
「嗯……嗯……好舒服……」她申吟出聲,更加抱緊他。
突然啪啪兩下閃光燈,嚇得JOE和她迅速彈開來,法子驚慌地睜大眼胡亂的搜尋著到底是誰偷拍了他們,不禁擔憂起要是和JOE的戀情公開,那她嫁入豪門的計劃就會被破壞殆盡。
可是對方不像記者,反倒像專業的私家偵探,瞧那人在轉眼間已逃得無影無蹤,法子氣得直跺腳,她定要趕在龔母知道這消息之前,先鋪好後路。
"JOE,明夭你先回日本,不要逗留在台灣。」
「那你怎麼辦?」
「我會處理,反正你趕快回日本就沒事了。」
「好,你自己要小心。」
她想趕在照片落入龔母手中前來個先發制人,不過一切都太遲了,那個聿棠雇請的偵探,還是比她早了一步。
☆☆☆
聿棠站在窗外,眼神幽深的看著前方,經過一段低潮期仍是忘不了她,往日種種仍歷歷在目,他決定無論如何要先找出海潮,另外,再雇個私家偵探跟蹤法子,他就不相信還找不出她的破綻。
鈴——聿棠的手機響起。
「龔先生,我人現在在你家門外。」
「知道了。」他切斷電話,通知保全人員開大門。
聿棠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前,等偵探進入書房,他很清楚必定是捉到法子的把柄,他才會連夜趕來龔宅。
「你好,很久不見。」他向聿棠打招呼。
「不要拘束禮節,我只想快點知道你有何新的斬獲。」聿棠眼瞳一暗。
「沒問題,這次有很大的發現。」他不敢怠慢的立刻掏出照片,一張張平擺在桌上解釋道︰「這個男的叫JOE,是法子的堂哥。」
聿棠皺皺眉頭,「堂哥?不是她的情人。」
「是情人,日本堂兄妹可以結婚,他們似乎很早就有婚約了。」
他翻了翻白眼,慶幸當初沒和法子牽扯很深。
「除了這些照片,我還錄了一卷錄音帶。」
‘哦?」
「當時法子和JOE兩人談到孩子,法子親口承認肚子里的孩子是JOE的,法子想利用孩子嫁進龔氏。」
聿棠眯起眼,冷冷地說道︰「真狠!」
他將照片和錄音帶全數交給聿棠,「還要繼續跟蹤他們嗎?」
「不用了,暫時到這里。」
「是,那麼我先走了。」
「等等,照片再加洗一份,寄到雜志社去!不論以什麼題材,我要她的丑態全部曝光。」聿棠不是省油的燈,截至目前為止還沒人可以在他頭上動土。
「沒問題。」他行禮後即離開龔宅。
聿棠帶著照片和錄音帶前去拍敲母親的房門.「媽,開門。」
「這麼晚了,做什麼?」龔母雖抱怨仍打開了房門,但心里其實很高興兒子主動來和她說話,從她陷害海潮的事曝光後,肇棠沒和她說超過三句話,現在他來了,一定是想通了要來向她認錯。
「沒什麼,要你看看你口里說的好女人。」他直闖進臥室中。
「什麼!?」一張張不堪入目的影像強行進她腦中,法子?法子怎麼會在公園和這人親熱。
「如法炮制的做法,同樣是鐵證如山,不過這照片不是合成的。」他環抱雙臂冷冷道。
「你開我玩笑呀?」她顫抖著聲說。
「沒有!」他走至音響旁播放錄音帶,「仔細听清楚。」
「龔家還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小孩是我的吧?」
「當然不知道!」
報母震驚的來回看著他和音響。
「听不清楚是嗎?再听一次!」
「聿棠,這真的是法子的聲音……我怎麼會相信她呢?」她扯緊外衣,突地覺得渾身發冷。
「我原本不想這麼殘忍,可是不告訴您,您永遠不會知道法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如何千方百計的在算計我們!」
她抬起頭看見兒子眼中的怒火,腦中一片空白。
「兩人比起來,不辯解、不奢求的海潮,簡直是上天的恩賜,而你……居然……」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報母連連倒退,輕搖著頭拒絕相信這等殘酷的事實,「不可能……不可能……法子是那麼惹人疼愛、善良,怎麼會是個如此善于心計的女人?」她的血壓驟然升高。
「善良?惹人疼愛?哈哈哈……就憑那外表……」他嘲諷的狂笑,之前他不也被法子的外表蒙騙,他之所以沒踩進陷阱里面,全是海潮插手阻止……為他付出了全部的她,得到的竟是他徹底的傷害。
她這時才真正悔悟,她逼走了一個多麼好的媳婦……她竟還……利用海潮受重傷時,無情的打擊她,令海潮放下所愛的人……她到底吃了什麼喪失心志的藥?
「對不起!我現在已經知道海潮的好,你不要再怪媽了。」她淚眼婆娑地懇求著,「我們一起把海潮找回來,這次我會誠心的接納她。」
看著母親的眼淚,他也心軟地道︰「都過去了……」原本氣焰高漲的他,突然黯然道︰「海潮走了,永遠走出我的生命了。」
報母清楚地看到兒子眼中的痛楚和絕望,「別放棄,我去求她。」
「我找不到她呀!」這是聿棠最恨的事,憑他的能力居然找不到海潮,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報母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海潮去了加拿大。」
聿棠震驚的抬頭,「你確定?」
「沒有錯,那天我親耳听到海潮對一個叫元元的人說,她要回加拿大那兒去散散心,過陣子再與她聯絡。」
他欣喜萬分馬上準備去加拿大,離開前對龔母道︰「媽,還是很謝謝您。」
報母欣慰道︰「一路小心,快把海潮接回來。「這次她真的會好好對待海潮,補償自己的過失,只要海潮肯回來,只要她肯回來……
報母拿起對講機通知保全人員︰「黃隊長,待會兒要是法子回來,不準她再踏進龔家大門一步!」說起來她並不恨法子的欺騙,她是厭惡自己,居然昧著良心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搞得眾叛親離,要是她再不好好補救,怎對得起聿棠和海潮?
她命令下人收抬法子的衣物,正要將這些衣物全送出大門時——
「老夫人,黃隊長說法子小姐在門外大吵大鬧,堅持要見您一面!」女僕憂心道︰「法子小姐很激動,老夫人,您還要見她嗎?」
「當然。」龔母寒著臉,要下人帶著衣物她一同到大門口。
法子一見到龔母便欲奔上前去,但硬生生的被保全人員給攔了下來。
「媽!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全擋著我,不讓我進家門?」
「加藤小姐……你不必再演戲了,上了你這次的當就算了,可若再讓你踏進我龔家門,豈不是養鼠為患!」龔母冷冷地瞪著法子。
「媽!您說上什麼當,還養老鼠?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她試著擠出最甜美的笑容。她怎麼會不知道龔母指的是何事,但仍企圖否認到底。
報母冷笑道︰「不知道事情真相前,我還會很相信你那甜美、無邪的笑容,但是今非昔比,帶著你情夫的小孩滾離龔家!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她下了逐客令,要下人將法子的物品全扔出去。
「你以為說趕就趕,這筆帳我會加倍討回來的,我會詛咒襲家的!」
報母回過頭︰「你有那個能耐嗎?你將龔家當成什麼了,是我給你特權,你才能如此囂張,沒有我護著你加藤法子,你什麼都不是!懂了嗎?」龔母下令關起大門。
保全人員將法子推出龔家門外。
襲母忽然回頭,「我不想再追究什麼,但要是你膽敢再踫龔家人一根寒毛,我會采取非常手段。」龔母拋下警告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法子茫然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在一夜之間什麼都失去了,而自己最大的靠山,也將她丟出來……這下子全完了!
還不只這些,隔天新聞頭條大肆刊出法子的丑態和狡詐,將加藤法子以清純路線走紅的形象,破壞殆盡。無論是電子、平面媒體、網路,都出現極大的反彈聲浪,許多讀者寄來一封封的辱罵信,使得她被抨擊得休無完膚,和法子有簽約的商家也紛紛與其解約。
☆☆☆
加拿大溫哥華近郊白河鎮
聿棠小心的邊開車門邊看著手上的地址,這是從元元那兒好不容易才要來的,他還再三的向她保證,他絕對會把海潮帶回來,而且會更信任她——
「真的不會再傷海潮的心?」元元懷疑的看著他。
「不會。」
「好吧!」堂堂龔氏的負責人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不給他就太說不過去了。她將地址抄給他道︰「舉行婚禮要請我哦。」
「我不會忘了你這個幕後大功臣的。」他幽默地道。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地微笑。知道海潮的消息,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事,心底更計劃著要如何帶回她。
他停在一棟白色木造屋前,四周安靜的只听得見風聲,聿棠核對門牌上的住址,沒錯!就是這棟房子。
他握了握拳又松開,深呼吸後往前按下門鈴。
「哪位?」
正巧來開門的就是海潮,見到他的瞬間,她的笑容完全僵住了,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將門關上。
「別關!你听我說。」他眼明手快的將手穿進門縫中。
「不听!」她咬牙切齒還是關上門。
「痛!」聿棠皺了皺眉,顯然他料錯了,原以為海潮會停止關門動作,沒想到她反倒更加用力的關上,害得他不得不臨時抽回手,不過手背仍是撞擊到門板。
乍听聿棠的痛喊,她不忍心的垂下眉頭,不能開……絕對不能開!海潮在心底無言的叫喊。
聿棠敲敲門,「海潮,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好不好?」
「不需要!」她怒吼出聲。
「一切都是誤會,開門!我們當面說清楚!」
她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她被傷害的還不夠嗎?她告訴自己不能見他、不能心軟,別忘記那個傷口還沒愈合!
海潮拉開門縫一點點,「走……拜托你回去……」她悲戚的哭出聲,為什麼自己還這麼想見他?
「我們真的就此一刀兩斷了嗎?」他低落說道。
「我……」她也不想,可是破鏡難重圓,一想到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和伯母用計逼她走,叫她拿什麼勇氣繼續這段情感。
「海潮,我不會容許的。」聿棠冷凝著臉,「我想要的,一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看著聿棠霸氣自若的神情,仿佛自己已經是他鎖定的獵物,走到哪里都甩不掉他似的。
「我……會是改變歷史的人!」她虛張聲勢的說完,奮力地關上門,心情一時平復不下來,她抱緊自己,覺得聿棠炙熱的眼神似可以穿透門板,盯住她。
靜靜地站在門外,他來之前也曾想過被拒絕的情況,不過他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看來,要使些手段,來獵捕我的新娘了。」看不透的深黯眼神,他點燃一支煙後往自己的車走去,離開這里。
☆☆☆
鎮長家中擠滿附近的居民,室內喧鬧聲不絕于耳,每個人都很愉快的聊著天,海潮也跟著父母來參加這個舞會。
可她卻一個人心事重重的站在角落,滿腦子想著聿棠。
不知他有沒有平安的回到台灣,距離那天也一個星期了,怎麼辦?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可是……這舉動,不止代表藕斷絲連嗎?
「唉!不是說好不再想他的嗎?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發瘋的。」海潮喃喃自語的走向庭院,迎面涼風吹來。
「小姐一個人嗎?」
她轉頭一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滿頭金發。
「可以加入嗎?」
還來不及拒絕,他便偎近海潮的身邊,逕自拾起她一把頭發搓揉著,「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長發,從見到你後我的視線就離不開它。」
嘔!裝模作樣的家伙,真無禮!不知道女人的頭發是不能隨便亂模的嗎?
「很對不起,我在等朋友。」她撥開他無禮的手。
他挑高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你們不是最愛釣老外嗎?」他當海潮的拒絕是欲拒還迎的手段。
「哈哈哈,你未免太自負了吧!你以為我這麼不挑嗎?」她挑釁鄙視地道︰「看看你,說長相……沒有,身材沒有,人品嘛,一定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漲紅臉道︰「小姐,你說這話未免太失禮了!」
「失禮?失禮的人是你吧!隨隨便便就模我的頭發。」她相當情緒化地道,把心中所有的怒氣、不滿全傾倒出來。
「哼!我不只要模你的頭發!」他粗魯的扣住海潮的手腕,猛然的吻住她的唇,舌頭放肆的想要侵入。
「可……惡……你這混蛋!」她用力的扭動掙扎,心中急速涌上一股惡心欲。
忽然她唇上的重力消失,那個白人已被揍倒在地上。
「畜牲!」聿棠惡狠狠地咒罵,兩眼滿是殺意的怒瞪著他。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你是誰?」
聿棠挑起嘴角冷笑道︰「你不配知道!」
「我警告你,在這里我就是法律,你最好趕快道歉。」他還企圖拉扯海潮,「這女人是我先看中的!」
「笑話!」聿棠擋在她身前,雙手向後攬住她道︰「憑你?」
海潮扣著他的手臂,內心感到一陣欣喜與心安,聿棠來救她了,而且會好好的教訓那個人。
聞言他氣急敗壞的握緊拳頭,「小子,你馬上會後悔。」
聿棠不屑的輕哼一聲,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剎那間,他沖向聿棠,拳頭猛地揮向他。
「我說了,憑你還不夠格。」聿棠用手掌接住他的拳頭,一扭下壓制住他。
「痛!」他試著收回拳頭。
聿棠寒著臉盯著他疼痛的樣子,不過仍沒有松手的跡象,似乎有意扭斷他的手般施加壓力。
「聿棠快放手,他的手快斷了!」她緊張的扯著他的袖子。
他看海潮一眼,將那人往前甩開。
乍然——
「怎麼回事?」鎮長適時闖進問道。
海潮松了口氣,聿棠的眼神讓她很害怕,到現在他仍是冷冷地不吭一聲.以前她惹他生氣的時候,他也不會像這個樣子,看來這次那個混蛋真是惹惱他了。
「我要告你蓄意傷害!」他揉著手腕忿忿地說道︰「鎮長,麻煩你轟他出去。」
「龔先生,怎麼回事?」出乎預料,鎮長沒有遵照他的話,反而畢恭畢敬的問。
「沒什麼,他企圖非禮我的太太,我不過是教訓他一下。」
「法蘭先生非禮你太太?」鎮長錯愕道。
「問這麼多干什麼,轟他出去!」
「抱歉,法蘭,請你出去!」鎮長叫來守衛。
「你有沒有搞錯!懊走的是他,不是我。」
「沒錯,請你出去!」
「你不怕我抽走白河鎮的資金嗎?」法蘭得意洋洋道。
一時間,鎮長露出為難之意,沒想到法蘭這個小人,犯錯之後居然還威脅他!他握緊拳頭陷入兩難。
「你可以馬上抽開,龔氏會立即填滿不足甚至超過!」他不悅道。
「哈哈哈,你這黃種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法蘭好笑的抱住雙臂,「說填就能填嗎?我投在白河鎮有上百萬美金耶。」
聿棠吹了聲口哨,笑了一笑搖頭不語。
「很明顯你明白該傾向哪一邊,守衛,轟這只黃種猴子出去!」
「不可理喻!說到像猴子,你這滿身體毛腥臭的法國人,才比我們更像猴子!」海潮忍不住做人身攻擊。
「臭婊子!」
听到這個字眼,原不想計較的聿棠,火氣狂燃了起來,「滾、出、去。」他揪住法蘭的前襟提起來,「再說一句,我馬上毀掉安利實業!」法蘭的名字泄漏了他的身分。
法蘭錯愕,「你怎麼知道?」他是安利的小開。
聿棠沒有理會他,對鎮長道︰「不用客氣,你知道我有這能耐。」
「當然。」
眼看著守衛扣住自己,他不禁驚慌的叫道︰「你到底是誰?」
聿棠嘲笑道︰「安利的股份有一半是我的,你說,我是誰?」他話說得很輕很輕,卻讓法蘭不寒而栗。
「你是……龔聿棠?」法蘭說出他名字的正確發音。
海潮驚得嘴巴大張,龔氏的財力真這麼無遠弗屆?居然能使安利實業,歐洲排行第三的公司小開,叫出他的名字,而且還字正腔圓?
「既然知道,就快滾!」
「我馬上走,真的很對不起。」法蘭汗如雨下的求饒。
聿棠訕笑道︰「不用焦慮成這副德性,我不會像某人一樣,動不動就把資金抽走,安利這小鮑司我還不放在心上。」
法蘭听聞後漲紅了臉,可是又能如何,他是名副其實的慘遭滑鐵盧。
事情雖已落幕,但海潮也想起舊事,她趕緊放下緊扯他袖子的手,「謝謝……」很快的往大廳走去。
他向鎮長寒暄幾句,跟著進入大廳,找到避著他的海潮,「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跳一支舞?」聿棠故意用著英文內最客氣的字眼提出邀請。
「你說呢?」她苦笑道。
「YES,不作別的答案想。」
「你……」海潮氣岔,可是又有絲興奮,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聿棠強帶著她走進舞池,單手佔有地鉗握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的胸膛。
「做什麼呀你?」海潮心跳漏了半拍,感覺臉頰熱烘烘的貼住他,听著聿棠沉穩的心跳。
「安靜。」
她咬住下唇,乖乖的偎在他懷中,漸漸感受到他熱力的影響,海潮暈眩的靠著他,腳無意識的踩著舞步。
「這麼不想看到我嗎?」他突然在她頭頂低聲道。
她震了一震,「有嗎?」不正面回答,「你不是已經回台灣了?」
他輕輕一笑,「跟我回去怎麼樣?」
「聿棠,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平板道。
「沒听過這回事。」他吊兒郎當道,對著海潮的耳邊呼氣,「你沒有感受到我的愛嗎?」
她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子,聿棠的硬挺正抵著她的大腿,隨著舞步若有似無的廝磨著她。
「那不是愛。」她強作鎮定說道。
「可是我覺得是愛。」他不規矩的滑動雙掌,劃圈似的搓著她渾圓的臀部,呼吸逐漸紊亂,「我很想念你……」
她的感官知覺全被他挑起,兩腿發抖的站不住腳,「不要亂來,你記得我們在什麼地方嗎?」
「床上。」
「討厭!」頓時明白他在戲弄她,她輕槌著他,「看我出糗你很快樂嗎?你……你……」她當場哭了出來,為了他,她每天都活在壓抑當中,不敢讓軟弱的淚水流出來,他居然還有心情戲弄她!
「我是開玩笑的。」聿棠心疼的輕吮她頰上的淚水,「別哭……」
「走開!」她推開他。
「跟我回去。」他收起玩笑之心正經地道。
「憑什麼、憑什麼,我再也不要承受同樣的傷害,一次!一次就夠了。」她負氣的推著他。
聿棠咬緊牙根,說什麼也不願再放開她。「我知道你心里受的委屈,可是你真的放得掉對我的感情嗎?」他抓著海潮的雙肩,猛力的前後搖晃著她,「我放不掉,你真的忍心看我像行尸走肉一樣嗎?」
海潮抬頭望進他眼底,她看見一片真誠,心不禁微微動搖起來,沒錯……她到現在還是無法忘記聿棠,仍是幻想著有一天他們可以破鏡重圓,可是她不得不退卻,她希望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可是聿棠那麼深情的眼光……
「我……」她猶豫的低頭,想不出任何表達的話。
一眼看穿海潮在遲疑什麼,他抬起她的下巴,「媽已經承認她錯了,真心的歡迎你回去,答應我……」他在她耳邊低喃,試著軟化、引誘她,他相當清楚海潮的敏感處。
她承受不住的揪緊他胸前的衣服,身體因聿棠在耳邊的輕喃而顫抖著,她感到一股擋不住的熱潮襲來。
他笑看海潮的反應,相信潮紅的雙頰代表她並不是沒有感覺,但是光引誘她還不夠,「不跟我回去,再不久你就會接到我的喜帖了。」
她早忘了法子這件事,有些目瞪口呆的道︰「喜帖?」
「告訴我,你希望我娶別人嗎?」露出一抹似勝利又似狡猾的笑容,「那時我要追求法子時,你緊張的萬般阻撓,你很清楚法子是什麼樣的女子,你說!你真的要我娶那種女人?」
「你愛著她呀……」她拿出能擋的理由。
「都什麼時候了,這種話你還說得出口?」他懊惱的吼道︰「我不愛法子,我愛的人是你,是你!就因為我是認真的,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嫉妒沖昏了頭,那張照片……使我太生氣,氣我不是你生命中的唯一……」
她愣愣的看著他,真是因為太愛她,所以才……
「你真的要我們明明都愛著對方,卻落得不能結合,只能當朋友的下場嗎?」他摟緊她︰「我不要你的祝福,我要牽著你的手,起站在禮堂卜,讓大家祝福‘我們’!」
海潮舉白旗投降r,她也是自尊心很強的女人,要她服輸比登天還難,可是她被聿棠折服了,是的!他們要站在禮堂一起接受眾人的祝福。
「帶我回去……」
他很滿意這個答案,不由得揚起幸福的微笑。
「別笑!」她討厭他的笑容,好像一個霸主征服了一個不情願的女人,她才不是咧!
他收起笑容,「不笑,我沒有征服你的意思,我是很高興你能回到我身邊。」繼而溫柔的說︰「你隨時可以當大女人。」
「真的嗎?」她不太相信的看著他,她有種被耍的感覺,可是又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
「當然,生意人最講信用了。」
她深深的看他一眼,「不過,無奸不成商。」
聿棠的笑容霎時僵在臉土,看來他愛上一個不好掌控的女人,還為她如痴如狂,唉……
「我就知道,還好我不是花瓶,哼!」
「唉,你老是想惹毛我……」他已經算是很讓步的道︰「不過,要是有一天你變成沒大腦的花瓶,搞不好我還會嫌你沒個性。」
「對!」海潮自傲的挺胸。
他眯起眼注視著生氣勃勃的她,隨即低頭狂吻著她。
「聿……棠……」腦神經被電得麻痹,差點忘記四周仍有人,殘存的理智提醒著她,讓她勉強離開他的唇道︰「我們在公共場所耶……」
他悶哼一聲,很惋惜的嘆口氣,帶海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