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吃那個!」紫蓮帶點嬌氣的指著萬子廉手邊的一盤蝦球。
他有趣的看她一眼,立刻將目標物倒進熱湯里。
在紫蓮哭著說肚子餓後,萬子廉讓布丁和果凍自行回家,帶她到一家火鍋店大啖美食,看到她不停的將食物往嘴里塞,他笑著搖搖頭——
「看你吃東西真是一種享受,你的表情像孩子一樣滿足,不像一般女孩子為了追求苗條身材拚了命的忍住食欲,弄到臉色青白的像吸毒犯,然後再用厚厚的粉底來掩飾,真是病態美學。」
紫蓮咬住筷子,面有赧色的抬眼看他,「你不認為瘦就是美嗎?我的體型容易藏肉,所以吃的比別人多,不過也因為常常吃到小骯微凸,朋友都笑我是小‘月復’婆。」當然也因為她的確是個小盎婆。
萬子廉又是一笑,「女孩子有點小骯才好,那是孕育未來生命的溫床,本來就該儲備能量。」
也許又是安慰她的客套話,不過听了心里還是很高興。紫蓮拿起湯勺盛了碗大白菜,「你不覺得跟著風潮走,才跟得上時代的腳步嗎?」
「沒主見的人才會跟著風潮走。」他反問︰「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紫蓮眨眨眼,除了星期例假日,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名餃。
「今天是我無現代生活的日子,你又讓我打破禁忌了,趙紫蓮。」他有點壞壞的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抱歉,又弄亂你的生活秩序。」她看著爐火。瓦斯爐算是現代產物,剛才還拉她坐上計程車,對她的異常舉動也不多問。萬子廉似乎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學,是很另類的現代人。
「無所謂,規則是我自己定的,打破了也不會遭天打雷劈,反正我肚子也餓了。」他大口咬下一顆丸子,滿意的眯眼笑。
紫蓮笑著喝口熱湯,晚餐在極愉快的氣氛下進行。她幾乎忘了一整天的沮喪與疲憊,開心的與他玩著搶食物的幼稚游戲。
萬子廉真的很吸引她,不只是因為他的外型,更因為他有顆體貼而紳士的心,與不受現實規範的生活觀。
飽餐一頓後,兩人漫步在燈火輝煌的街頭,看著腳上的軟皮休閑鞋,她一時好奇的問︰「高跟鞋和氣墊鞋算不算今天的禁忌?」
「沒這麼硬性規定。我身上的衣服可能是聚合縴維而非純棉,皮夾可能是PCV皮而非鱷魚皮或小牛皮,鞋子上有合成橡膠,踩在瀝青鋪成的馬路上等等,拘泥于這麼多小細節,我大概只能月兌光了躺在我家的院子里喝水度過這一天。」
「我只是想擺月兌一下硬邦邦的電氣化設備,回歸一下自然田野的生活罷了。」說到這里,萬子廉略低下頭,用一種不同于往常的深邃眼神看著她,「我在山上有棟小木屋,是不錯的逃避地點,有機會可以帶你去參觀。」
「真的嗎?」紫蓮停下腳步,懷疑自己听到的。可以期待嗎?她可以期待他在暗示她未來的可能嗎?
萬子廉也停下來,他搔搔後腦勺露出一個憨傻的笑容,「這是個笨主意,小屋里除了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些野外求生用具,沒水沒電的,有什麼值得參觀?你這種都市小姐沒半天就會覺得意興闌珊。」
「可是我想去!」紫蓮急忙說,「我很想參觀你的小木屋。」她都這樣明示了他還不懂嗎?難道要她大聲說出——我很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萬子廉怔怔的盯了她半晌,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幾乎已道出他的期望了,但他反而猶豫不決起來。
把握這個機會結束他與日俱增的相思之情應該是他夢寐以求的,為什麼他要遲疑呢?他很害怕,怕她有一天會發現他不如她想像的,怕她有一天不說一句的離開他,他是多麼害怕擁有她後又失去她呀!
「難道……難道我就比不上那個核廢料嗎?」紫蓮絞著手指,吞吞吐吐的問他。
「核廢料?」
「就是洪立仁嘛,他身上一塊一塊的,很像核廢料病變。」紫蓮努努嘴,對不小心說出心中的觀點有些尷尬。
這句話引來萬子廉的爆笑聲,「哦,哈哈!那個啊!那不是核廢料,是類固醇。」
「他服用類固醇加速肌肉的成長?」
萬子廉倏地垂下眼瞼,低聲嘆道︰「不愧是擁有碩士學位的女人,不用說就明白。」
「這種知識我是從報紙上讀來的,跟學位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很在意我的學位嗎?我不在意啊!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了。我不斷猜疑,不斷思考自己的決定,但最後我還是選擇告訴你。這不是要給你包袱或壓力,但請告訴我,我可以喜歡你嗎?有一天你也會喜歡我嗎?」紫蓮終于大聲說出壓抑許久的情愫。
萬子廉不敢置信的吞口口水,他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遲疑的觸踫她的發梢。仿佛經過漫長而窒息的等待,最後由他嘴里迸出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意思就是拜拜嘍?沒指望嘍?紫蓮猛地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她低聲控訴,「都是你,你不該給我希望,不該那樣溫柔的看我,不該老說那種會讓人誤解的話誘導我,結果只是我在演獨腳戲。」
他的手由發梢順勢滑至她的芙頰,立即感覺淚水弄濕他的手指,大手再移至她圓潤的下頷,他慢慢抬高她精致的小臉蛋。
「對不起,」他深深的道,「是因為我是個男人卻讓女人先說了這些話。對不起,是因為讓你哭了。」萬子廉一咬牙,一口氣把不敢說的全說了,「我喜歡你,比你想像中更喜歡。」
「真的?不是在安慰我?」紫蓮睜大了眼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奈何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看見他肯定的點點頭,眼淚反而開始泛濫成災。
「怎麼越哭越嚴重了?」他翻遍全身上下,只找到一條自己用過的髒手巾,看來是不能用了,最後他放棄尋找可以擦拭的東西,直接用手為她拭淚。「別哭,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始亂終棄。」他頑皮的取笑她。
「但是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這是喜悅的淚水。
紫蓮傻氣的邊笑邊哭,雙手也加入拭淚的行動。他的手勁比他自以為的還大,但她不在意,只覺得好窩心。
然後她想起另一個問題,又吞吞吐吐的開口問︰「他……那個……洪立仁,你會和他分手嗎?」
「我不需要……」他煩躁的放開她轉了個身,又轉回來。對所有人,他可以置之不理,但面對自己喜歡的她,他反而不知該如何厘清他們的關系。他深吐了口氣,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我在你的健身房里窩了一整個下午,一直等不到你出現,所有該听和不該听的通通都傳進耳朵里了,對不起。」她為自己窺探他的隱私而道歉。
「事實不像他們所描述的,你是不是也懷疑我是同性戀?」這句話簡直白問,她都已經挑明了希望他和洪立仁分手了。
「我沒有懷疑你是同性戀,我懷疑你是……雙性戀。」
「謝謝你了,你讓我更上一層樓。」他嘲諷道。
「難道你真的不是?」听說他打死不承認,但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身為準女友總要親自了解一下。
「我不是。」
「那為什麼……」
「為什麼我常和洪立仁出雙入對?為什麼我不交女朋友?」停頓了三秒鐘,萬子廉才又道︰「立仁和我是國中同學,他很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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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揭曉——是同性戀的只有洪立仁。
可能是因為家里全是女人,所以洪立仁一直向往純陽剛的男人圈生活,久而久之竟開始對男人產生一種不單純的感情。國中時期遇上極為陽剛的萬子廉後,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他不放,兩人也漸漸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有一天,萬子廉發覺洪立仁一些奇怪的舉動,例如只要他說到女孩子,洪立仁便立刻將話題轉移,有時會吃別的男同學的醋,還想和他手牽手走路等等。他開始覺得心里毛毛的,于是漸漸疏遠他。
餅了一學期,一個遮遮掩掩的婦人找上萬子廉,表明自己是洪立仁的母親後,突然跪在地上求他多多照顧洪立仁。他呆若木雞的站了好一會兒,才請那婦人起身問明真相,原因是——洪立仁自殺了。在他的遺書上,寫著對萬子廉的愛戀,以及萬子廉的疏離對他造成的傷害。
洪家經營藥局,對藥品的取得很容易,所幸發現的早,洪立仁才得以獲救。不過他獲救後一直不肯進食,還自暴自棄的說︰「有我這麼丟臉的兒子還不如讓我死了好。」
洪母心中的難過比起洪立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母性是一種天性,就算兒子殺人放火也是兒子,怕他再尋短見,她只有找上萬子廉。
雖然為難,不過洪母柔腸寸斷的不斷哀求教萬子廉心軟,他也不想一個昔日好友因他而死,于是口頭上答應了洪母。
除去洪立仁對他不正常的感情渴望,他還算是個不錯的朋友——如果不牽扯上女孩子的話。
「他當兵時是我最輕松的時候。」萬子廉自嘲的笑笑,想不到當初的承諾竟延續至今。厚實的大手堅定的牽著紫蓮的小手漫步在街頭。
「他當兵的時候?你沒有當兵嗎?」紫蓮疑惑的問。
「我?身高體重都不合規格,想當都沒得當。」一百九十二公分、九十七公斤,全身的肌肉都是他從少年時期就練出來的,這幾年增減只有三公斤左右的波動。而洪立仁身高一七七,當年卻只有六十五公斤,算是相當瘦弱的。
「但是,你也不能因為他一直不交女朋友啊!」紫蓮為他所受的不公平待遇感到心疼。
「別忘了我有兩年的空檔。」萬于廉歪歪嘴,一臉狡黠的看著她。
「噢。」她抹去心中那股不快的感覺,輕聲問︰「你交了幾個?」
「一個。」
「愛她嗎?」
「不愛。」
「騙人!」嘴里這麼說,但為何心中感到莫名的喜悅。
萬子廉淡淡一笑,「知道我為什麼可以忍受洪立仁無理的糾纏這麼多年嗎?因為除了我媽,我從來沒有欣賞過任何女性。所以有一陣子我真的懷疑過自己是同性戀,但是當我想像自己得跟男人做那檔事時,我還是否定了那個想法。我很高興自己是異性戀者,見到你時我就更篤定了。」
「你曾說過我有特殊魅力。」紫蓮害羞的道。
「沒錯,你很得意吧!」他壞壞的刮著她的粉頰。
「我才沒有!」紫蓮嬌嗔一聲,「不過這句話救了我。」
「救了你?怎麼說?」
「當我听說你是同性戀時差點掛了,後來就是因為這句話讓我燃起了希望。我相信你,相信你被我的‘特殊魅力’吸引著,所以我決定改變你,讓你倒向我,讓你月兌離玻璃圈。」
萬子廉用力拍了兩下後頸,有點自慚的說︰「唉!我真沒用,這麼大塊個頭卻沒有勇氣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不是很窩囊?」
「不會呀!這樣我以後就有藉口威風了。」她一臉得意的笑。
「哼哼,原來你是有預謀的。」他裝出生氣的樣子。
「才沒有,是你自己孬。」
這段對話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一般情人間的小斗嘴。
紫蓮從來不知道說兩句話就會讓人心情如此輕松愉快,她更加肯定選擇跟著感覺走的決定是對的,就算未來是坎坷的,回憶起過往,也有甜蜜到不能自已的時刻。
這時,她甚至覺得顧振輝的事情不再棘手,那只算小事一樁,能和萬子廉手牽手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才是人生重要的大事。
她加大兩人緊握的手擺動的幅度,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運過。前方的路是未知的,她甚至不知道兩人為何不停往前走,但心中只有安心,沒有彷徨,牽著他的手,她只感到安全,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到了。」
許久後,他們停在一扇深綠色的大門前,門的左右上方各被深色的樹葉半掩住,旁邊的圍牆是沒有經過處理的水泥磚牆,每個小縫隙上都長了容易被忽略的草本植物。
紫蓮疑惑的看著他,有些模不著頭緒。「到了哪里?」
「我家。」子廉燦然一笑,白牙在夜色中顯得特別亮眼。
他掏出鑰匙開門,很紳士的做個邀請的動作。紫蓮沒有掙扎,因為她是信任他的。
布丁和果凍等在門邊拚命搖尾巴,萬子廉對它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一會兒,布丁和果凍就乖乖的回自己的窩去了。
進入玄關時,紫蓮可以听見屋內傳來吵雜的電視聲音,似乎有很多人聚在一塊,為了電視內容展開辯論會。
兩人月兌下鞋,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閃進萬子廉的房間。她並沒有懷疑他的居心不良,只是不明白他為何不將她介紹給家人,也許是她第一次來沒心理準備,怕她不自在吧。
「你坐一下,可以看看電視,我去沖個澡,待會開車送你回去。」萬子廉將鑰匙往書桌上一丟。
他早晨一路跑上山,黃昏時又從山上跑下來,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濕,干了後自然免不了燻人的氣味,紫蓮大概也察覺了,但她很有風度一直沒有點明,反而一路心情愉悅的跟著他走到家。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遲鈍,她一個都市小姐陪著他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不知道腳有沒有磨破皮。她還說在健身房待了一整個下午,一定很累了,竟然為了配合他什麼撈什子的無現代生活日而徒步走那麼遠,真是服了她的毅力。
「謝謝你。」
紫蓮盯著書桌上的一本女性雜志,听到他的話先是一愣,才抬頭問道︰「謝什麼?」
「謝謝你接受完全的我。」他的聲音低沉,話語中有種莫名的感動。
「你在說什麼呀!」紫蓮嬌羞的低下頭,不習慣這種親密的氣氛。
萬子廉低頭,雙唇落在她的發心。
由她身上飄來淡淡的花香,那是體能中心提供的廉價沭浴用品的味道,為什麼用在她身上特別好聞?他突然很想用力抱住她將她拋上床,從頭到尾好好聞個夠。
驚覺自己在想什麼,他猛地後退半步,匆匆道︰「我去沖澡。」然後像逃命一樣逃離她身邊。
紫蓮抬手輕輕踫觸被他輕吻過的地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真的吻了她的頭發嗎?還是她的幻想?
她站在那里開始傻笑起來。在還沒回過神之前,房門再度被打開,像被捉到一樣,她立刻放下手臂藏在背後。
「趙……」萬子廉探出一顆頭顱,張嘴本想叫她的全名,但此時似乎毋需再拘泥于這麼疏遠的關系,「我叫你紫紫好嗎?兩人都叫子廉听起來有點怪怪的。」
紫蓮微笑表示同意,下一秒卻發覺有東西飛向她,匆匆接下一看,原來是瓶沙士。
「吃過火鍋容易口渴。」他賞她一個微笑,又消失在門口。
體貼的好男人!
將沙士放在心口上,似乎更能感覺到他的體貼。她舍不得喝了它,又覺得浪費他的體貼很不該,她趙紫蓮竟為了一瓶沙士左右為難起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戀愛!戀愛!她終于戀愛了!
想大聲告訴所有人,想讓所有人開口祝福她,想沖動的立刻嫁給他!
啊!心里好像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只有他的影子不斷在眼前放大。
她無力的任身子坐倒在他的床沿,只是不斷傻笑再傻笑,已無能力思考。
收起腳蜷屈在特制的大床上,想像他的睡容,並且開始模擬起他的睡姿。羽毛枕上有他的味道,就像被他抱在懷中一樣舒適。
好滿足!戀愛是容易讓人滿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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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個澡花不了十分鐘,但萬子廉沖完澡繞到客廳去向家人打了個招呼,因為怕家人不知道他已回家,又擅自去亂開他的房門,如果看到有女人在他房里,以家人沒事就愛瞎起哄的性子,到時肯定鬧到她無地自容,所以他又陪家人坐了一會兒。
希望他的表情沒有露出異樣,原來做賊不容易呵,連手腳擺的位置都怕被懷疑有事隱瞞,想說想笑都得經過深思熟慮,慢半拍是常有之事。
有道是做越多錯越多,待的越久越容易露出馬腳,坐不到十分鐘,萬子廉以累了為由逃回房里。
房里靜悄悄的,紫蓮顯然沒打開電視機,他疑惑的開門一看,才知道她在床上睡著了。
反手拉上門走近她身邊,發現她蜷在床上,雙手抱在胸前,一罐沙士安全的躺在她懷里。幾不可聞的鼻息只反應在她胸口規律的起伏上。她臉上嬌女敕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濃密的睫毛彎彎的翹起,唇角漾著一朵甜美的笑,仿佛作著不為人知的美夢,那份滿足,就像偷吃了金絲雀的貓兒一樣。
怎麼會睡著了?看她睡得如此香甜,他突然覺得叫醒她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事。
瞄了眼牆上的掛鐘——十點整,應該可以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吧!
輕手輕腳的為她蓋上薄被,她仍沒有醒來。他由床的另一頭爬上去,躺在薄被上方,慢慢地偎近她身邊,細細的品味女子獨有的嬌柔氣息。
想像未來應有的瑰麗遠景,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因為她大膽的踏出這一步,人生被畫成一個圓,這就是完美,夫復何求?
他靜靜的看著她,開始細數她略帶英氣的眉毛,一根、兩根、三根——
鈴——鈴——
震耳欲聾的電話聲劃破寂靜,床上的兩個人都被鈴聲駭醒。萬子廉橫過她的上身想去接電話,途中對上她剛清醒的星眸,只覺她無比的性感,她神色自若的模樣,就像經常遇上這種狀況一樣,讓他不禁想起她的男友。
他們有過多少回這種場面?想到她在別的男人懷里醒來,用同樣性感的眼神看著別的男人,他的心嫉妒的差點失控。
電話持續響著,他的手按在電話上遲遲沒有接起,紫蓮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深邃的眼眸里看見了什麼,只覺得他怪怪的。
「要我幫你接嗎?」她輕聲建議。
他搖頭,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拿起話筒。
「喂,萬教頭嗎?」電話那頭如此稱呼,應該是中心的學員。
「是。」
「我是趙梓擎,我老姊還沒回家,她是不是還和你在一起?」萬子廉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他問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問到這支專線電話。
萬家的電話有語音系統,每個房間都有分機號碼,萬家人也很怪癖,沒輸入分機號碼的都一律當成打錯電話拒接。
「你等等。」
萬子廉將話筒交給紫蓮,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才接過手,他翻身一躺,瞬間重壓讓床墊猛地一沉,她立刻往他身上滾過去。
「喂……啊……」紫蓮撞上他硬實的胸膛,差點撞岔了氣,月兌口驚呼一聲。
「姊?你在干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爸媽擔心的都還沒睡?」
她只覺得兩頰在燃燒,因為他的臉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覺他熱熱的鼻息噴在她泛紅的粉頰上。
她努力拉回心神,用了幾秒鐘才听懂弟弟說了些什麼。
很晚了嗎?她抬起左手,腕表的時針指著一。
耶?一點了?她睡了這麼久嗎?她只記得一躺上這張床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她以為自己才睡了幾分鐘,怎麼轉眼就一點了。
「喂?姊?你還在不在?」電話彼端傳來趙梓擎催促的呼喊。
「梓擎,叫爸媽去睡吧,我今晚不回去了。」她看見萬子廉的瞳孔瞬間放到最大,可見這一驚吃的不小。
「不回來了?姊,你從來沒有夜不歸營的紀錄,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牽拖上萬教頭的?」
「拜拜。」紫蓮廢話不多說,毫不留戀的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