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總經理,請我到此有事詳談嗎?」燕芸不解地睨著他。
「沒有……只是邀你共進晚餐,培養一下彼此的默契。」歐睿康漾出迷人的微笑。
猶記得她有著漂亮的眼楮,總是閃著興奮的光芒,隨時充滿了活力與朝氣,算是個陽光型的少女,而削薄的短發服貼著,襯托出她堅毅的個性。雖談不上十分美麗,卻是個耐看型的女孩,親和及願意助人的個性,為她帶來了不少的友誼。
而現在的她,及背的頭發讓她看起來較有女人味,沒有女強人的氣勢,反倒有著清麗的氣息,使人想將她疼之入懷。
「是嗎?」燕芸在柔和的燈光下,無法看透他眼瞳中所閃爍的意味,但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是吃個飯那麼簡單。「你似乎不太相信。」歐睿康問著。
「不相信你真的沒有任何的意圖嗎?的確……我不相信。」
「真騙不過你的眼楮,沒錯……邀你吃晚餐,是想向你打听一個人。」歐睿康贊揚她的聰明。
「是那位對你照顧有加的朋友嗎?」燕芸憶起他乍見自己時的驚訝。
「Youaresosmart!」歐睿康語露驚異。「冒昧問你一下……你還記得歐睿康這個人嗎?」
「耶?」燕芸訝異地睨著他。
他怎會知道睿康的名字?這位歐總經理跟睿康有關系嗎?
「你認識他嗎?」歐睿康見她錯愕的表情,難不成她已忘了他?
「你想知道什麼?」燕芸防範地問著。
「想知道你對這個讓你照顧了十二年的青梅竹馬,是否仍有印象?」歐睿康提醒自己別嚇壞了她,所以他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著。
「歐總經理,你有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燕芸莧視著他。
他的問法使她心底的疑惑愈來愈大……
「好吧!」歐睿康嘆口氣後才道︰「我不相信你已忘了我,燕芸——我是睿康啊。」
「咦?什麼……」燕芸詫異地張大眼望著他。
這……這一番話,太勁ㄅㄤ了吧。
哪有可能……睿康跟眼前這位俊杰的男人差了十萬八千里遠耶。
可是……她又想想……十三年的時間不算短,會有那麼大的變化,也並非不可能。
但……她仍心存懷疑……
「我知道這是很難令人相信的事,但我確確實實是歐睿康。」歐睿康斬釘截鐵地試圖打消她心里的疑慮。
「別開玩笑了。」燕芸大力否決他的話。
「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問我一些事情。」歐睿康建議著。
「我……」燕芸一時之間倒找不到問題。
「要不要看看我的證件?」歐睿康掏出他的證件,遞到她面前。
這是最直接能夠清楚明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了。
「你……不會的!太難以相信了……」燕芸接過證件,一字不漏地審核完畢。
隨著她的視線所及,她的眼愈睜愈大……
因為證件上所寫全符合歐睿康的身份,無一差別。
太神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有大轉變?
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怎會成了「男大十八變」?
「相信了吧!」歐睿康拿回他的證件。
「你……」燕芸像是受到驚嚇,一時接不上口。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鼎丹總經理的中文名怎麼寫,也難怪她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童年玩伴——歐睿康。
「我慢慢解釋給你听。」歐睿康憶起十多年前的往事,及令他改變的最大沖擊,還有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思念。
「沒想到,我不幸的遭遇會變成你的動力。」燕芸听完,淡淡地道著。
「對不起,那時……」歐睿康對她是滿滿地愧疚。
「別提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燕芸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那只會勾起她極力想忘懷的記憶。
「這十幾年你過得好嗎?」歐睿康轉移話題。
「還好!你呢?」燕芸避而不談。「我想……不用說,也看得出來,你春風得意。」
「你話中有話。」歐睿康听出她夾帶的含意。
「不只長相變了,人也隨著變聰明了,竟听出我話中有話。」燕芸贊許著。
「什麼意思,快說……」歐睿康語露威脅。
「因為女人會多看你幾眼了,你應該很沉浸在這種被在目的感覺里吧。」燕芸從剛剛就不時地瞥見不少女孩,偷偷地帶著愛慕的眼光看過來。
她能夠了解她們的行徑,就連坐在他面前的自己,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
之前,她就知道他長得不賴,只是一副厚重的眼鏡遮蓋了他的樣貌,再加上他懦弱的個性使然,自然不會有女孩注意到他的俊秀。
如今,他擁有自信與挺拔的身材,該有一百八十幾公分了吧,也換戴了隱形眼鏡,一雙十萬伏特的電眼像是媚藥似的,將他整個人的男性魅力散發得淋灕盡致,勾走了不少女孩清純的心。
「虛偽!」歐睿康嗤哼著。
他算是見識到了,何謂「見風轉舵」了!
之前羞澀的他,是人見人嫌的對象,現在轉型的他,反倒成了眾女人愛慕的對象。
這兩極化的經歷,也讓他體會到人性的丑陋面。
所以他現在交朋友,只重內涵,不重外表……
「你似乎很看不慣她們的行為。」燕芸听出他語氣中的不屑。
「因為她們喜歡的是我的外表,而非這里……」歐睿康指著心。
「呵……別說得這麼滿,人都喜歡美的事物,尤其是男人,你們這群視覺性的動物,很容易被外在的事給迷惑。」燕芸瞅著他有點慍火的眼神,試著減緩他的怒氣
「除了我以外!」歐睿康信心滿滿地道。
「驕傲。」燕芸取笑著。
「這不叫驕傲,叫對自己有信心,因為知道自己不會被美色所吸引,所以才敢說得這麼肯定。」
「是……是……」燕芸應諾著。
之後的時間里,他們就這樣熱絡地交談著,談論著十三年不見的一點一滴,將缺少彼此的空間給慢慢地填補起來……
☆☆☆
「睿康,為什麼我CALL你都不回?」顏娟秀橫擋在歐睿康和燕芸之前。
顏娟秀帶著敵意睨著歐睿康身旁那個不起眼的女人,打量著她的份量有多少。
「我在忙著談事情,沒見到我身邊有個重要客戶嗎?」歐睿康煩躁地道。
這個顏娟秀真的是陰魂不散,走到哪兒跟到哪兒,讓他不得清閑。
打從她進入這家公司後,三天兩頭就往他辦公室跑,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企圖迷惑他,好在他的心沒被她勾走,只是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干擾。
若非她主管行銷部門,所有的廣告全由她負責,再加上她又是老板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遠房親戚,讓他也不好撕破臉,除此之外,他實在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客戶?」顏娟秀一臉疑惑。
「沒錯,柳小姐是從美國葶榮遠道而來,為了洽談此次‘綠黎’推展到美國的計劃。」歐睿康無奈地向她解釋著。
「喔!」顏娟秀似乎明了了,向燕芸道歉。「對不起……我不曉得你……」
「沒關系,所謂不知者無罪嘛!」燕芸不以為意。
「柳小姐,這位是行銷部門的主管顏娟秀。」歐睿康為燕芸介紹著。
雙方寒暄之後,歐睿康便帶著燕芸進入他的辦公室,繼續洽談合作之事。
「不錯嘛!」燕芸語重心長地道。
「什麼東西不錯?」歐睿康納悶。
「那位顏小姐啊,外貌佳,氣質也不錯,想必是你心儀的對象吧。」燕芸伸出手,細數顏娟秀的優點。
「得了吧!我可是避之惟恐不及,才不想跟她有任何牽連。」歐睿康一副嫌惡的神情。
「是嗎?難說喔……一個美女終日在你身旁晃來晃去,不受到影響,太難了吧!」燕芸搖著頭。
「誰都有可能,惟獨她……」歐睿康一字一句地從齒縫中迸出。
雖然她在廣告企劃上的才華,的確令人激贊,但她的行為舉止……他完全不敢領教。
「這麼有把握?」燕芸不信邪地道。
「要不要打賭?」
「賭什麼?」
哎!還真容易被煽動耶……
自己的脾氣都控制不了了,還想跟她打賭。
「賭我不會被顏娟秀吸引住……如果我輸的話,隨你差遣,若是你輸的話,嘿——就任憑我處置。」歐睿康志在必得地說著。
「說話算話?」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歐睿康驕傲地道。
他不信他會輸,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較容易受到外在事物的影響,而他……可不是。
所以他有絕對的把握,認為自己會贏。
「總該有個期限吧。」
「一年……若在這一年內,我跟顏娟秀沒結果,就當我贏了。」歐睿康笑得滿臉自信。
在過去幾年,他的心從未因顏娟秀的主動勾引而波動過。
在未來,也同樣不會……
「那一年後呢?」燕芸發現這個賭約似乎怪怪的,對她是挺不利的。「說不定你故意拖到一年後才跟她在一起,那我不就虧大了。」
「賭注很公平啊……老實說,過去幾年都沒發生的事,今年也不會發生,未來更不可能發生。」歐睿康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正他贏定了。
「說得好像你穩贏似的,算了……就這樣吧。」燕芸沒再說什麼,反正她也不打算跟他計較了,隨他說去。
盡避她明白,這賭顯然對她是不公的,但之前照顧他的習慣,像是又被撩起了。
「就這麼說定,沒後悔的余地。」歐睿康笑得燦爛。
「要不要簽個證書啊?」燕芸打趣地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歐睿康挑著眉。
「小心,我中途落跑喔——」燕芸的食指朝他微點著。
「那我可會發出追殺令,將你逮捕歸案,履行承諾。」歐睿康跟她一來一往地對峙著。
「你太夸張了吧……」燕芸大笑地。
「還好啦,我可不想贏了還拿不到獎賞。」歐睿康可不認為會有多夸張。
「到時……記得到美國來找我討喔,免得我自動遺忘。」
「太沒誠意了吧!」歐睿康瞅著她,啞著聲音道。
「誠意是放在心里面,不是放在嘴巴上講出來的。」燕芸反駁著。
「那我可以預見你一定會耍賴。」歐睿康拿著筆指著她。
「這個嘛——」燕芸聳了聳肩,頓了下才開口。「就看你的功力如何,有沒有辦法遠征到美國,就為了討這份賭注。」
「什麼?你——」歐睿康簡直被她打敗了。
多年不見,她依然活潑動人,那段空白,似乎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因為她的感覺仍舊如昔,反倒增加了……一點點的嫵媚與人生的歷練。
他們就在這種輕松的氣氛下,討論著雙方公司合作的計劃。
☆☆☆
「睿康,等等我啊。」顏娟秀在他身後追趕著。
歐睿康像是沒听到似的,徑自往前邁開步伐,但明顯地有加速的傾向。
「睿康……」顏娟秀好不容易迎上他的腳步,她奮力抓住他。
「顏娟秀,請你自重一點。」歐睿康甩開她的手,提醒著她。
「睿康,何必叫得這麼生疏?好歹我們也是同事啊。」顏娟秀不滿地咕噥著。
「免了……我們只限于公事上,私底下可沒什麼交情。」歐睿康刻意避開她的動作,要她別亂攀關系。
「你……好——那我問你,這次推展‘綠黎’的事,不也需要行銷部門的幫助,為何遲遲不見你送上企劃案?」顏娟秀見他如此,話鋒一轉,詢問起合作案的事。仗著是老板親戚的身份,顏娟秀可不怎麼怕他這個總經理。
「還沒定案的事,你要我拿空白的企劃案給你嗎?」
「就算還沒定案……至少大致上的輪廓總該給我過目一下,讓我有個底吧。」顏娟秀以曖昧的眼光望著他。「莫非你假借公事之由,暗地里向我們的客戶下手?」
「你那什麼眼神?」歐睿康斥喝著。「就算是這樣,輪得到你來過問嗎?」
「我……」顏娟秀感受到歐睿康如利刃的目光後,斷然住口。
她原本只想探歐睿康的口風,沒料到引起他這麼大的反彈。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否則他何必氣成這樣……
「你要是再讓我听到相關的流言,就自己看著辦。」歐睿康低吼一聲。就算顏娟秀是老板的親戚,並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
「睿康,別氣了啦……我不會再說了。」顏娟秀囁嚅地道著,但她的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她得調查清楚睿康與那個美國來的專員,之間是否有任可異樣的火花。
如果確實有的話,她一定會破壞到底。
哼!別以為她會將歐睿康讓出來,門都沒有……
自從進公司後,她就已暗自發誓著,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歐睿康。
因為他是惟一足以跟她匹配的男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還有事……沒空應付你。」歐睿康冷著臉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怨恨的顏娟秀,獨自站在街道上,伴隨著不時吹過的涼颼冷風,令人不禁打起顫來。
☆☆☆
「怎麼有空來找我?」燕芸訝異于門口的身影。
「不歡迎嗎?」歐睿康笑道。
「當然……歡迎罕見的貴客。」燕芸刻意拖長話語,吊著他的胃口。
「罕見?」歐睿康挑起眉尾。「太夸張了吧,我們近日為了籌劃合作事宜,可經常見面。」
「是……是……你說得對。不過要閑扯淡也請你先進來再說,我不想引起其他住戶的抗議。」燕芸做出邀請入內的手勢。
「謝啦!」歐睿康緩步踏入室內
「真有點不太習慣你的轉變。」燕芸瞅著他修長的身影,回想起過去的歐睿康,相差太多,反倒有點陌生感,幸好幾日來的相處,將這份陌生感一點一滴地化為無形。
但是她仍然不太習慣于頗有自信的他,畢竟過往的他,是終日躲在她臂彎里的,看他今日的意氣風發,就像母鳥看著小鳥獨自飛翔的感覺,有點心酸卻又興奮。
「慢慢就會習慣了。」歐睿康睨著她。
他也有點不太習慣……
十幾年來,受到她太多的關懷。
一時之間,再見到她,心底有著復雜難解的異樣情緒。
「是啊!你想喝點什麼?」燕芸走到冰箱旁,問著。
「你有什麼呢?」歐睿康調整著姿勢,舒服地斜倚在床邊。
「沒什麼!丙汁或冰開水?」燕芸道出屈指可數的選擇。
在飯店里就是這麼不方便,還是自己的家較舒適,只是現在暫住在此,別計較太多了。
「還真沒什麼,那就果汁好了……」輕松愉快的氣氛,讓歐睿康的語氣也連帶輕快起來。
「有就不錯了,還嫌……改天要來時,請自備飲料。」燕芸將果汁丟給他。
「哇——你的待客之道真差勁。」歐睿康大喊不平。
「還好啦,至少你進來了,而不是被我轟出去。」燕芸擠眉弄眼著,眼中泛著笑意。
在美國,她大多都是獨自一人,很少跟人有來往,久而久之……朋友也愈來愈少,大家都認為她是個孤僻又難相處的人。再見睿康,從前的活潑性格似乎也跟著回來了。
「嘖嘖,你的朋友一定很少。」歐睿康大嘆著。卻不知自己竟一語中的。
「朋友只在于知心,而不在于多寡。」燕芸有感而發。
「那我算不算知心朋友之一呢?」歐睿康詢問著。
「看你怎麼定義,」燕芸俏皮地道。
「頗耐人尋味的話。」歐睿康將雙手靠在腦後,放松地閉目養神著。
在她身邊,他不需做個呼風喚雨的強人,也沒有煩人的公事纏身,只有全然的輕松自在……一如過去。
「喂……我這里可不歡迎住宿喔。」燕芸輕喚著他。還真怕他就這麼睡著了,到時她這個主人難道要打地鋪不成?
「讓我休息一下,每天累得要命,總希望一天能多出幾個小時,讓我有足夠的睡眠。」歐睿康悶著聲請求著。
「那你可以回家睡啊,又比較舒服,何必特地跑到飯店來。」燕芸嘲弄著。
「沒辦法……其實我也是為了逃避某個人的查勤。」歐睿康哀怨地道。刻意擺出一臉「楚楚動人」的淒愁表情,企圖蒙混過關。
不管他走到哪兒,顏娟秀總有辦法找到他,讓他不得安寧,只好落難似的躲到燕芸這兒來了。
「你該不會連手機都關了吧?」燕芸不信地睨著他。
「Bingo!」歐睿康向她使了個「沒錯」的眼神。
「你……公司那邊要是有急事找你,那不慘了。」燕芸無奈地搖著頭。
「沒關系,我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部下,絕對有辦法解決大大小小的事。」歐睿康絲毫不以為然。
「敗給你了。」燕芸受不了地敲了額頭。「你說要躲某人,該不會是指顏娟秀吧?」
「又被你猜對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回蟲。」歐睿康突然坐起。一臉的「知我者燕芸也」。
「惡——得了吧,我才不想當呢!」燕芸露出惡心的神色。「說說看,她怎麼纏著你?」
「別提了,讓我的腦袋清靜一下吧。」歐睿康急忙推托。
太可怕了,從顏娟秀的眼神中,他知道到她是個攻于心計的女人,他不想糊里糊涂地栽在她手里,那會頓時減少好幾年的壽命。
「選擇多也麻煩喔。」燕芸調侃著。
她想象著他被一群女人包圍而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禁笑了開來,惹來他瞟來個衛生眼。
「你要不要試看看?」歐睿康不甘示弱。
「算了吧!」燕芸露出「怎麼可能」的神情。「對于自己的姿色,我清楚得很……沒有亮麗足以迷死人的外表,又沒有嬌滴滴可以融化冰山的甜美聲音,更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把每個男人都想成是美食主義者啊。」歐睿康瞪視著她。
「不然呢?」燕芸聳著肩,至少她認識的男人都是如此。
「其實啊……有時來點素食也不錯啊。」歐睿康漾著難解的光芒瞅著她。
「講得真好听,可別被我抓包喔。」燕芸被他眼底赤果果的情緒,逼視地撇開了眼。
「放心……我才不會喜歡上一個光有軀殼而無內涵的女人。」歐睿康低沉地道著,並撲近她。
「好……好……我相信你總可以了吧!」燕芸噤口,他的逼近讓她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
「來不及了。」歐睿康扳正她的臉頰。
「你想做什麼?」燕芸慌張地想月兌離他的掌控。過去的陰影似乎又重新襲上心頭。
「讓你知道挑釁男人的後果。」歐睿康出其不意地攫奪她的粉唇。
「你……放開我……」燕芸呆滯了幾秒,隨即用力地掙月兌他,並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留下鮮紅的五爪印。
「呵……」歐睿康的嘴角斜揚著,刻意輕松道,「沒必要這麼恐懼吧。」
「你怎能對我做這種事!」燕芸快速地整理好儀容,冷漠的神情浮現在臉上。
他何時變得如此輕浮,將吻女孩子視為輕而易舉的事嗎?
哎——十三年的時間確實不算短,他已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歐睿康了。
現在的他,是個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齡,她的確不該掉以輕心的。
只是……雖然是個輕輕一吻,卻沒有讓她感到嫌惡,怎麼回事?
在過去幾年里,她曾交過二個男朋友,但對他們的踫觸,她無法以平常心來看待,總是會讓她聯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一幕,緊接著,便是一陣胃酸的翻攪。
也因為如此,他們以她缺乏性趣為由,與她分手,並散發謠言,將她形容得難听至極,說她裝貴婦,其實骨子里是個蕩婦。
讓她對男人充滿了灰心之意,更可以說……她已不相信男人了……
「想做就做!」歐睿康輕松地道,絲毫不認為是多嚴重的事情。
但是其實在他的心底里,早已波濤洶涌,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連他都無法置信于自己跑矩的舉動,只好以不在意的態度來面對如此的窘境。
「如果你還視我為朋友的話,請不要再對我做這種事了,否則……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燕芸凜然地說著。
她要讓他明白,女人不是可以隨易玩弄的道具。
何況他們的關系只限于友情,而非愛情,她有必要使他了解這一點。
「你排斥別人吻你?」歐睿康直盯著她淡然無表情的臉。
她的宣言,使他內心的一個角落逐漸崩解。
他不清楚為何她的話,對他的影響力這麼大,大到能夠擾亂他的情緒。
「笑話,有什麼好排斥的,親吻不是件美好的事嗎?」燕芸冷嗤著。
「竟然如此,何必這麼抗拒呢?」歐睿康緩緩向她靠近。
「歐睿康,請你滾出去。」燕芸壓抑住被他撩起的火苗,低著嗓音,下達逐客令。
「燕芸,別生氣了,我……」歐睿康感到事態不對,著急地想向她道歉,但她眼底中流露出的怒火,讓他不知所措。
「你走……我不想听你解釋。」燕芸啪啦地站起,開啟了門,手指著外面,請他滾蛋。
歐睿康無以反駁,只好吶吶地越過她,走向門外。
燕芸待他踏出門後,不理會門外苦苦哀求的眼神,狠狠地甩上門,像是在發泄她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