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你還是不去找她?」麥德瑪琳瞅著呆望桌上一堆資料的繆維星。
她後來得知了,原來……維星對欣穎存有一份他不自知的情感,如果不是她向他吐露了有關他父親的事,他或許仍舊搞不清楚對欣穎的感情是什麼?
但是都過了五年,維星卻沒有想去找欣穎的念頭,明明對欣穎的事相當在意,甚至請了專人調查她的消息,而他呢——在拿到資料後,什麼都沒做。
反倒是她這做母親的,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替他心慌著……
「不——」繆維星堅決的道。
五年前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是那麼的大……要他去找她,無疑是勾起她心中的傷心事,瞧她如今生活得這麼自在,他不願再去擾亂她平靜的生活。
「不?維星,你太口是心非了吧,媽看得出來你很想她,那為什麼不將她追回來。」麥德瑪琳勸說著。
「沒必要……」繆維星依然不想松口。
「好——竟然如此,你就別怪媽狠心,如果你不去找她,從之後我跟你斷絕母子關系。」麥德瑪琳要脅著。
「你不會是當真的吧?」繆維星似乎有點緊張了。
「你想呢——」麥德瑪琳斜睨著他,要他自己看著辦。
「我……!我去行了吧……」繆維星吶吶的踱出門。
麥德瑪琳笑的瞧著他的背影,真是受不了自己兒子的個性,其實她看得出來,他很想去找欣穎,但不知在猶豫個什麼勁兒,遲遲不表明他的態度,她只好使出狠招,逼他就範了。
☆☆☆
一家幼稚園門口,站著一名帥氣十足、戴著名牌墨鏡的男人,他盯著里頭玩樂的小孩有好一段時間了,不免引起了老師們的注意。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女老師容氣的問著。
「我來找思維!」繆維星淡然的應著。
「你是他的什麼人?」女老師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在未知這男人的身份前,她得預防著點,免得小孩遭到不惻。
「你覺得我是他的什麼人?」繆維星拿下眼鏡,寶藍色的眼瞳在陽光下,更加耀眼奪目。
苞思維一樣的眼楮,以及他散發出的邪邪氣息都跟思維如出一轍,難不成他就是思維久久不現形的父親?
全幼稚園的老師都在猜測著是怎樣的男人,才能生下如此漂亮但又愛作怪的小男孩,今日一見,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我去找他。」女老師匆匆的喚來了思維。
當郝思維來到門口,瞧見眼前有著與他相同眸色的男人時,他不理會老師徑自穿越她,來到繆維星面前,傲然的抬頭睨著繆維星。
「你是誰?」稚氣的口吻中含有不容拒絕回答的語調。
「你認為我是誰,便是誰了。」繆維星蹲下來,與他對視著。
會有這個孩子,全然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可見與欣穎的那次歡愛,讓他失了控的留了種子在她體內。
凝視著與欣穎共有的小孩,有雙與他一樣的藍色瞳孔,閃著聰穎的光芒,可以想象這小孩有多麼古靈精怪,真的遺傳到了他不少的優點。
「為什麼你現在才來找我?」郝思維顯然已認定了他的身份。
「如果你想听,就跟我走。」繆維星贊許的瞅著他。
很好!小小年紀,居然懂得探究事情的真相,不像他誤解了父親二十幾年。
「啊——不行啊!思維你快回來……」女老師驚慌的呼叫著,她怎能讓思維跟一個陌生男人走,雖然他有可能是思維的父親,但是……也不能這麼隨意帶走小孩啊!
完蛋了,她得趕快去告訴郝太太……
☆☆☆
「把這拿去給你媽。」繆維星從後座拿起一個長形圓筒,遞給郝思維。
苞思維相處了一個下午,讓他決定不以小孩的口吻與思維說話,因為思維有著成熟的思路,不像一般小孩那麼天真無邪。
「沒問題。」郝思維要下車之前,又轉過頭問他。「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明天——」繆維星笑道。
畢竟還是小孩子,縱使用著大人的語氣與他交談,內心深處依然渴望父母的疼愛與關懷……
「別食言了。」郝思維露出要他「說話算話」的神情後,便下了車。
繆維星望著郝思維安然上樓後,才開車離去。
「思維,你怎麼能跟不認識的人在一起?」郝欣穎見到郝思維時,整天的慌張才舒緩了不少。
當接到幼稚園老師打來的電話時,讓她手足無措的驚張不已,但在听完老師的描述之後,她知道了帶走思維的人是誰,也相信他絕不會傷害思維。
她明白不管她再怎麼隱瞞思維的身世,凡是眼明的人,都能夠瞧出維星與思維是父子的事實,那雙一模一樣的眼楮是最佳的鐵證。
竟然如此,她也相信……維星不可能笨到不知道思維是他的兒子。
但是為什麼事隔這麼多年,才有他的消息……而他這次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麼事?
難道是想要回思維?不——她絕不答應……
「媽媽也認識他啊,怎會是不認識的人。」思維奇怪的盯著她。
「不行就是不行——」郝欣穎慌亂的叫著。
她平時的理智哪里去了,只是听到他的消息又知道他們父子倆見過面而已,她也沒必要如此心驚膽跳啊。
「媽,這是爸要給你的東西。」思維不理會她的叫喊,遞過筒子。
「呃?」郝欣穎被動的接過後,才想起郝思維剛剛的話。「等等……你叫誰爸爸?」
「我爸只有一個,當然是叫他。」思維挑著眉,詭譎的道著。
「我不承認!」郝欣穎禁止。
天!情況怎麼超乎她所能掌控的,思維已經承認維星是他父親了……
「媽你怎麼能剝奪我跟爸相認的機會,你知道人家多希望自己有個爸爸……」郝思維突然淌著淚哭訴著,讓郝欣穎招架不住。
「乖,別哭了……媽不是那個意思啦,媽只是……」郝欣穎寵溺的摟著他。
「只是什麼?」郝思維紅著眼怔怔的望著她。
「沒什麼——」郝欣穎看著他思念父親的模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那我以後還可以見爸嗎?」郝思維殷殷盼望著。
「嗯……」郝欣穎不忍見兒子傷心難過,只有點頭的份。
「喔——耶!太棒了——」郝思維像是計謀得逞的手舞足蹈。
但他眼底中絲微的詭光,讓她明了自己被兒子給耍了。
她無奈的拍著額頭,明知道思維鬼主意最多了,她竟然傻傻的受不了他淚水的攻勢,答應他跟維星見面。
對于未來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她已經沒了個準則。
☆☆☆
桌上一張大型海報,鎖住了郝欣穎所有的目光,她的眼眸不自覺的泛著淚光。
從昨晚思維拿回的筒子里,她抽出了這張海報,那是她五年前所拍攝的唇膏廣告,也因為這起拍攝事件,讓她認識了維星,進而愛上了他,卻被他傷得透徹。
以為對他已不再有愛,但她發現……她的心底已容不下其他的男人,惟獨只有傲慢的他佔據了她的心……
一聲聲急促的電鈴喚醒了她沉痛的思緒,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為來者開門。
「嗨——」繆維星俊挺的身形,映入她的眼簾。
「你……」郝欣穎乍見他的驚訝,轉為被哀怨所取代,她抖著手想將門關上,卻被他阻擋住,一閃身他已老神在在的站在客廳的中央。
「不想見到我嗎?」繆維星輕描淡寫的道。
「不想,請你離開好嗎?」郝欣穎抓著門把,淡漠的示意著。
繆維星順著她的意來到了她身旁,原本還訝異著他怎會如此輕易的離去,卻沒想到他動作迅速的關上門,伸手將她困在他的雙臂之中。
「你……想做什麼?」郝欣穎壓住心中的恐慌,抬起頭倔強的睨著他。
「你的唇還是一樣的美!」繆維星貼近了她,他的嘴悠游在她唇前,魅惑的說著。
五年了……他依然清晰的記得這二片唇有多麼柔軟與甜美,勾起了與她相吻時的醉人。
「放肆。」郝欣穎譏諷的略退了退,直到踫到門板。
「罵得好,讓我想起與你第一次見面的對峙。」繆維星撫過她的粉頰,抓住一撮頭發搓揉。
「你到底想干什麼?」郝欣穎盡量穩住心中因他所引起的波濤洶涌,咆哮著。
「來跟你打情罵俏。」繆維星頗有閑情逸致的咧著嘴。
「胡扯,我不相信你的目的是這個。」郝欣穎大叫著。
望著他輕松自若的樣子,比起她的張徨失措來,顯然是他佔了上風。
不行——她絕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別忘了思維聰明的腦子可是遺傳于他。
「沒錯,我是為了思維而來,你還真會取名字,讓我都知道了……你有多麼想念我。」繆維星漾著笑紋凝睇著她。他也同樣的想念她,如果不是那次的分離,或許他到現在都還認不清自己的感情。
「我沒有。」郝欣穎辯解。
就算真如他所想,她也不會承認……以免遭到他的嘲弄。
思維這個名字,可是隱含了多少對他的情、對他的愛,但是他這自大的男人,絕不會想這麼多。
「你沒有那你告訴我取這名字的用意是什麼?」繆維星挑著眉頭反問她。
「不用你管,我愛取什麼名字就取什麼名字。」郝欣穎冷嗤。
「你非得跟我做對嗎?」繆維星像是被激怒的扣住她的下顎。
她的脾氣還是這般強硬,害得他想跟她好好談談的打算,差點都壞了樣。
但他又怎能怪她,畢竟會造成今天的場面也是他罪有應得……
「我怎麼敢跟你做對,又不是不要命了。」郝欣穎嘲諷著。
「不錯嘛!你還記得跟我做對的下場。」繆維星提著嘴角調侃著她。
「若非是親身經歷,怎會久久烙印在心坎?」這席話道盡她的無奈、哀愁與辛酸。
「你……那麼恨我嗎?」繆維星的臉頓時蒙上一層陰暗。
「我怎會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愛人是這麼的痛苦。」郝欣穎悲苦的笑著。
「欣穎——」繆維星垂首枕在她的肩窩,借以遮掩他眼中的慟。
「繆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好嗎?」郝欣穎推開他,月兌離他的鉗制。
他話語所流露出的情懷,讓她差點動容,若非想起他五年前的傷害,她還真會投入他的懷里。
「你應該沒忘了一件事吧,你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女人。」當繆維星再次抬起頭時,他眼底的憂郁已消失無蹤。
他要她,現在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贏回她……就算她仍為五年前的事恨他,他仍舊會這麼做,因為他不要再經歷失去她的痛苦。
「你……」郝欣穎只能愣愣的看著他翩然離去,留下一身的孤傲。
既然他不愛她,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甚至不惜打破她平靜已久的日子。
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硬是讓她再次跌入他的狂傲之下——
☆☆☆
「你還來干什麼?」郝欣穎憤憤的瞪著他。
「看我的女人!」繆維星理所當然的道。
瞅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他不禁懊惱著……該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緊張關系,他好像將事情扯到難以解決的境地了。
「這里沒有你的女人。」郝欣穎反駁著。
「你還忘得真快,我昨天才提起過而已,沒關系……我可以再說一次。」繆維星的手指抵著她的下巴,柔情似水的望著他。「你是我繆維星的女人。」
「你——」郝欣穎啞然。
不可能的,為什麼他要用那麼柔和的眼眸看著她,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的眼、鼻、唇,所有的一切一切,我全都忘不了……」繆維星捧著她的臉輕語。
「放開我……」郝欣穎狠狠的推開他。
他是什麼意思,想用他男性的魅力誘惑她嗎?
難道他還當她是五年前傻不隆咚,愛他愛的要死的那個笨女人嗎?
沒錯她就算到現在還在愛著他,但她還沒那麼不爭氣的再次陷入他魅惑的招喚下……
「你不可能再離開我了,除非你不要思維。」繆維星語露威脅。
「你什麼意思?」郝欣穎抖著聲音問著。
「沒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提醒你……若你想擁有思維,就得乖乖待在我的身邊吧。」繆維星斜揚著嘴角,要她考慮清楚。
「你明明不愛我,為什麼就不放過我,你可以再去找別的女人來滿足你的佔有欲,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你開口。」郝欣穎哀然的盯著他。
他可知道她是花了多少的時間,才從他的傷痛中走出來,而如今……卻硬生生的被他給毀了。
「我只要你——」繆維星感性的道。
「我不要……」郝欣穎艱澀的抗拒。
他為什麼還是這般霸道,絲毫不顧她的感受。
「你好像沒有回絕的余地。」繆維星傲然的應著。
五年了,她依然急著逃離他,為了留下她,他不得不拿自己的兒子做為籌碼。
盡避她認為他惟我獨尊,他也決定這麼做……他相信只要留下她,她一定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情。
「繆維星,你太過分了——」郝欣穎怒吼著。
「不管你怎麼想,明晚……我要定你了。」他的話,就像狂風暴雨般席卷著郝欣穎,讓她仿若站不住的搖搖欲墜。她死命撐著椅背,以免自己的冷靜當著他的面崩塌下來。
提醒著自己……不能在他面前,顯示出自己不堪一擊的樣子,否則她拿什麼去跟他爭思維,為了思維……她要堅持下去。
「明晚——我希望你已經想好怎麼做,對你才是最好的選擇。」繆維星的手指劃過她慘白的臉頰,來到她緊抿的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唇,印上火熱的一吻。
隨即漾著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後,瀟灑的離去。
望著他桀驁不馴的背影,陣陣辛酸涌上心頭,刺激著她的淚腺,讓她隱忍很久的淚水終于決堤,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他離去前所留下的話,她不是不懂,但是要她做個抉擇,分明是難上加難。
離開他,她將失去思維,可是選擇留在他身邊,對他們兩人來講都是最痛苦的決定,兩個不相愛的男女,何苦硬是要生活在一起,那只會有折磨,不會有幸福。
如今的她……選擇那一條路,都是不對的。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