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啁啾的鳥鳴將海凝喚醒,她睜開眼,不習慣的景觀登時映入她眼里。
揉揉雙眼,海凝想起了昨晚的一切,想起了她與連羿的種種……
昨夜,連羿又霸道的佔有了海凝好幾次,直至她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他才離開。
一整晚,海凝時睡時醒的,睡得很不安穩,她記得二、三點的時候,好像還看見辦公廳亮著燈,猜想他也許在工作,但接近凌晨時,她再次醒來,卻見不著他的身影了。
空蕩蕩的屋里,陡降的室溫挾著寂寞,侵蝕著她的身、心……她的舊世界,在一夕之間崩毀殆盡。
「現在……我是誰呢?」她喃喃自問。
失去了生活支柱的這段期間,海凝一直在想︰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麼?
餅去,她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小鮑主,家里出事後,她被迫在一夜間長大,學著承擔責任、學著面對現實、學著付出和犧牲,但她從沒自怨自艾過!
她當然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那麼爸爸、媽媽和哥哥就能健健康康的陪在她身邊了。
但她始終不曾逃避、不曾試圖拋棄這些突然加諸在她身上的龐大債務,即使痛苦,她也咬牙接受……只因為,這些都是爸爸、媽媽留給她的。
可連羿的出現,卻使得一切改觀,他不但奪走了她的童貞、她的自我認同,更改寫了她的過去,和——未來。
上一代的恩怨,誰是誰非,她不清楚,也無力去探尋答案了。
現在,她惟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悲劇再發生了,她不要看公司和哥哥,再遭到連羿的毒手,那麼,她只有選擇放棄所有,成為連羿的禁臠。
對于這個決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對是錯,如今也來不及後悔了,只要連羿肯放過哥哥,提供資金幫助凌豐度過這個難關,那麼她的一切犧牲,就不算白費了,不是嗎?
她相信,每一段人生,都是造物者的巧心安排,她不該恨誰,也無從恨誰。
她發誓將一生抵給連羿,她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既然如此,她又同必懷著一顆仇恨的心,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
而也許,只是也許,如果她一直待在連羿身邊,也許他有一天能真正忘記過去,原諒那些折磨、傷害過他的人。
在遇見他之前,海凝從沒感受過「痛苦」,卻總在和他相處的時刻里,從他憤世嫉俗的瞳眸里,一次又一次的深刻嘗到苦澀和心酸,她無法辨識這樣的情緒是什麼,她只想平撫他的創痛、安慰他。
明知是奢望,她仍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連羿真心的微笑,為活著而笑。
為了這個遙不可及的妄想,海凝輕嘆了口氣,準備起床。直到此刻,她才想起了自己從昨夜起,似乎一直是赤身的……她躁紅了臉,不敢想像連羿到底是怎麼把她帶到這里來的!?
找不到蔽身的衣物,海凝只好里著白色的被單,紅著瞼穿過與臥室和辦公廳相鄰的健身房,找到盥洗室。
她赤身的踏人連羿寬敞的按摩浴白,抬頭看見——藍天、白雲,金光燦爛的璀璨陽光,好美的早晨,世界顯得祥和寧靜。
熱水溫暖了她的心,強勁的噴射水流拍打著她的身體,海凝對著亮燦燦的朝陽露出新生的第一個笑容。「我不哭,海凝不哭,我會勇敢的好好過,爸爸、媽媽,你們不要為海凝擔心!」
在冷冽寒風中度過一夜的連羿剛從空中花園進來,便看見這個畫面——一張絕美的笑顏,一個赤果的天使,渾身散發著清純而性感的強烈吸引力。
連羿的心跳倏地狂飆加速,任由自動自發走向她的腳步主宰了他的意識,當她看到他,對他露出一個最完美的燦笑時,他的理智卻在此刻向他發出最最嚴厲的警告——
連羿啊連羿,你不能忘記父親的教訓,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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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天啊!我……又昏過去了?」飛機失事的惡夢讓海凝突然驚醒,她發現自己竟然又在浴白里睡著了。
苦笑著搖搖頭起身,在鏡子前發現身上的愛痕比昨天更多添了幾處,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方才連羿狂暴的肆虐……「哎!」她輕嘆了一口氣。
套著連羿寬大的名牌浴袍,海凝回到了臥室,看見床上橫躺著一件皮耶•巴曼的手工禮服。
簡單的削肩設計,只在那美麗的淺灰絲絹上,用銀線一筆筆勾勒出華美的刺繡,這麼高級的衣服,看得出來必定所費不貲,地毯上還有一雙亮銀色的五寸細跟軟皮高跟鞋閃耀著熠熠光澤。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連羿給她的,可讓她想不透的是,他是什麼時候把衣服留在這里的?又不禁擔心起,他要她穿上這麼美的衣服,是不是別有用意?
經過這一個禮拜的相處,海凝還以為,連羿是故意讓她赤身的羞辱她。他留下她,不過是將她當作泄欲的對象,她猜測,今後,他會一直將自己當成寵物般,囚禁在他的視線中……
但顯然,是海凝誤解他了。
看來,連羿似乎也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也許,只要時間一久,他就會想通,忘記仇恨。」為此,海凝不禁牽動菱唇,漾出燦笑。
她穿上禮服,一頭黑瀑般的長發柔柔的被在白蜇的頸肩,那合身的絲絹布料緊貼在她曼妙的曲線,腳上是同色的美麗高跟鞋,線條迷人的小腿毫無遮掩的曝露在外。
打點好自己後,海凝一如往常的來到偌大的辦公廳里,正襟危坐的等著連羿回來。
和連羿同居的這個禮拜以來,海凝大致了解了連羿的生活作息——
清晨到中午,他的身份是炱大醫院的外科醫生,悠游于病患的生死交迫間;下午到午夜,他是主宰連集團一切決策的總裁大人,操玩商場對手的身家性命于股掌間,在朝陽升起前,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連羿睡得極少。她「幾乎」不曾看過他的睡顏,僅有一次,她在接近凌晨時,被一種近似于受傷的動物才會發出的哀鳴、低吼驚醒,一瞬間,海凝看見渾身冷汗的他臉上竟滿是,她本以為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害怕!
自此之後,他除了要她的時候,再也沒有睡在那張床上過。
「哎……」海凝嘆息著,心里對他的依附更深了。
分不清那種想要擁他人懷、拭去所有煩憂的情緒是什麼……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在意他的一切,難道,他們之間除了肉欲之外,還能再有其他嗎?
正午時分,戴文出現在門口。
海凝認出他就是上次送她上樓見連羿的人,他好像是……「凌小姐,連總有請。」對了,他是連羿的機要秘書,戴文。
這是海凝第二次見到戴文,他還是一貫的冷漠。
「戴先生,請問連羿……連先生呢?」察覺自己似乎不該直呼連羿的名字,海凝趕緊改口。
面對她的詢問,戴文依舊沉默寡言,僅再次簡單的重述連羿要她立刻回山上的別墅去,態度十分堅決。海凝沒辦法,只好跟著他離開連大樓。
坐進加長型的銀色勞斯萊斯里,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任豪華轎車將她送回連家——也就是她自小長大的凌家大宅。
一路上看著熟悉的景色,海凝本該欣喜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沉重起來。
好像……好像有某種非常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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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予敷的成名代表作——凌家大宅,座落于天母寧靜山區,是一棟掩映在佔地三百多坪的私有莊園內、恍如古堡般的大別墅,且一純歐風的古樸設計,重現了德國海德堡大學的建築之美!
轎車飛馳在寧靜的山路上,遠遠的,海凝就看見她美麗的家,肅穆莊嚴的矗立在林木間,如它的設計者一般,散逸著傲人的典雅風格與獨特氣息。
想到這里,海凝不禁憶起兒時在這里度過的美好時光,如今,一切已成泡影……
「凌小姐,請下車。」戴文命司機將車停在距離主屋還有一百公尺遠的大門口,冷冷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在這里嗎?」海凝疑惑的看看外頭——鏤花大門的二側,排排站著十七、八個女人,她們的外型艷美,衣著皆華麗而曝露,動作像是阻街女郎般直撲上來,嘻笑著拍打車窗。「這些人是……」
「連總指示,請你在這里下車,加入她們。」戴文過分多余的下車為她開門,在幫她格開那些令人厭煩的女人時,努力忽略她眼中可憐無助的求救信號。「下車吧。」他朝她伸出手。
「搞什麼嘛!是誰又找個小妹妹來搶位子啊?」一名身材清瘦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胸前卻又突兀得壯闊傲人的女子高傲的開口。
一襲前後呈深V字型的火紅色小禮服,裙擺短得幾乎遮掩不了什麼,那布料既輕又薄,這衣服……簡直像是為了月兌而穿的。
「講話啊,你高中畢業了沒啊?」另一個一身金色流蘇裝的女人訕笑著搭上戴文的肩膀。「戴老大,看不出你喜歡玩小妹妹耶!」
她的話登時逗笑了所有女人,大家嘲諷的眼神凌遲著海凝的自尊。
海凝嚇得直往另一側縮去,她緊貼在車門邊。「你……你送我進去吧,好不好?」
她的表現,又讓她們笑成一團。
「還真女敕耶你!來吧來吧,」金色流蘇裝的女人推了推戴文。「大帥哥,還不去英雄救美?」
「閉嘴——」戴文耐性盡失的斥喝。
「啊!」突然,車門被打開了,海凝來不及反應,就要跌在地上了,一雙臂膀陡然將她拉起,納入那個溫暖的胸膛。
當戴文不耐煩的聲音突然被海凝的尖叫截斷的同時,所有女人的笑鬧聲也靜止了。
敏銳的發現他們全像訓練有素的動物般,仿似看到了主人,整齊的退至一旁,海凝轉過頭,以為會再度看見那張俊美得邪惡的臉龐——
「小心點!我親愛的女孩,」充滿異國風味的古銅色俊顏咧開陽光般迷人的笑容,和他那頭深棕帶金的頭發相互輝映著。「英雄救美的事,怎麼可以少了我!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你的守護騎士,亞伯斯•金。」
海凝怔怔的看著他,因為他那口呢喃不清的洋陘邦國語,不自覺的漾出了一個淺笑。
「這樣才對,這樣才對,」亞伯斯讓她倚在自己身上,一手環住她縴細的肩頭,另一手挾著雪茄的手指輕刮過她粉女敕誘人的小臉。「好甜啊!你是一顆會笑的蜜桃,我的女孩。」
海凝著迷的看著他的笑容,她的心愚蠢的想著︰「這笑,若是落到另一個人的臉上,該有多好……」
「放開她,金。」連羿的聲音,像一道寒流般凍得在場的每個人打顫。
海凝听見他隱含著怒氣的聲音,急急想月兌出亞伯斯的懷里,卻被亞伯斯緊壓住,而無法掙開。
沒想到這動作看在連羿眼里,卻反而成了她害怕的躲進他的懷里。
「嘿,阿羿!」亞伯斯加重了手上的勁道,朝氣蓬勃的開口。「你遲了一步,這顆蜜桃是我的!」
「游戲還沒開始,放開她。」連羿咬著牙,冷眼瞪視著海凝的背影。「戴文,去請客人出來。」一抬眸,合黑的瞳孔鎖住那耀眼的澄藍,透露出不容質疑的神情和獨佔欲。
「游戲……什麼游戲?」海凝困難的在亞伯斯的懷抱里扭動著抬頭。
「追尋幸福的游戲,而你,就是我的幸福。」亞伯斯低頭回答她,心癢難耐的幾乎吻上那張飽滿紅潤的櫻唇「喔哦!真可惜!」
連羿動作極快的奪回她,只讓亞伯斯的嘴角擦過她披散而下的秀發。「這帳待會兒再算!」他無聲的說完,怒視她一眼,隨即將她推往自己身後。
「過來,女人!」
听到這聲命令,原本噤若寒蟬的女人們重新圍攏了上來,將海凝又推又擠的撞離連羿身邊。她們軟綿綿的掛在連羿和亞伯斯的手臂上,嘻嘻哈哈的模樣,簡直就像一群娼妓。
「我不要她們。」亞伯斯對連羿搖搖頭,拉下二雙探向他重要部位的小手。「阿羿,大家不是都到了,你還要等誰?快點!先到先得,‘公平’,向來不是‘太陽之子’做事的準則,RIGHT?」
「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邊的海凝。「我保證,待會兒一定讓你玩得盡興。」
突然,天際傳來巨大的噪音,竟然是一架直升機盤旋在他們的頭頂。
這時,戴文也帶著其他人加入他們的行列,海凝一臉迷惘的看著連羿帶著神秘的笑臉走向她,像是一條即將吞噬掉她的巨蟒。
他張著嘴正在向她說些什麼,但轟隆隆的聲響完全將他的聲音掩蓋了。
海凝的眼角余光瞥見了直升機的乘客出現時,眾人拍手、叫好的畫面,她不懂這些人究竟在高興什麼,直到連羿一臉得意的舉起手,將她的視線引向來人——
「哥哥?!」
海凝臉上的血色,在看見健步如飛、張揚著滿臉笑意的凌燿時,頓成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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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燿的那身打扮,看起來就像一個浪蕩不羈的公子!
雪白的襯衫繃緊在他壯碩的胸膛,鈕扣直開至胸口,健美的胸肌和濃密的胸毛若隱若現,那黑色長褲以一種隨時都有可能繃開的狀態,貼伏在他強壯的大腿上,在小腿處塞進了高統的黑色馬靴里……
站定在海凝和連羿面前的他,輕撥了一下覆在額前的發,俊美無儔的凌燿,性感得令人窒息。
他的眼神完全無視于海凝的存在。「嗨……」嘴上滿溢的笑意,流里流氣的像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哥。」健臂一伸,他熱情的擁抱個子略高于他的連羿。「阿羿,我回來了!」
「‘哥’?」海凝簡直不敢置信,眼前的他,雖說氣質、形象,和她認識了一輩子的凌燿完全不同,但他的長相根本就和凌燿一模一樣啊!
他卻表現得似乎不認識她,甚至,還跟連羿稱兄道弟的,這是……「哥哥,是我啊,我是海凝!」她想要奔向前,讓凌燿認清楚她,卻被連羿緊箍在身邊。
「大哥,你還沒告訴她嗎?」他眨眨眼,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
「我讓你自己說。」連羿聳聳肩。「比較有趣。」
「放開我!」她心急的扯開連羿的鉗制,指甲不小心抓傷了他,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三條細細的傷口,微微滲出血痕。「哥哥,你怎麼了?不記得我了嗎?是不是腦震蕩的關系,我——」她跑到凌燿面前,扯著他的袖子焦急的問。
「哈……」凌燿猛地,爆出狂笑。「腦震蕩?真虧你才講得出來!」
「我……」海凝不懂他為什麼用這種比對陌生人還不如的態度對她。「我是海凝啊,哥——」
「不準那樣叫我!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哥哥!」抓住她的小手,凌燿倏地變臉。「親愛的海凝妹妹,你給我听清楚了,我身上流著的,可是高貴的連家人的血。我和你,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陌生人。那個下賤的女人,才不是我媽!」
「你怎麼可以罵媽媽!」海凝擰眉瞪他。
「那我要怎麼叫她?」凌燿的大手一如往常、親昵的捧起她的小臉。「叫她是‘勾搭我爸爸的狐理精’?還是不要臉的把我從連家偷走的‘強盜、小偷’?又或者,是凌子敷那個龜兒子有名無實的‘聖女老婆’!」長指卻輕浮的挑弄她珍珠般的耳垂。
「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海凝愣愣的罵他,可那軟軟的語調只是惹他發笑。
「我是瘋了,才會一度想要背叛我自己的親大哥連羿,」他投給連羿一個抱歉的眼神。「一切都要怪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不要!你不要這樣罵媽媽!」
「未婚夫死不到一個禮拜,就跳上自己老板床上的女人難道不下賤?」他手勁過大的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當年,要不是這個賤女人,先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又耐不住寂寞的勾搭我爸爸,妄想飛上枝頭作鳳凰,我們連家也不會被毀了!」那惡狠狠的熱氣直噴向她的雙眼。
「要不是我爺爺在婚禮當天把她趕走,你這漂亮的小野種,可真要成了我和阿羿的‘妹妹’了!」他冷哼了一聲,放開她小巧的下巴,手指沿著她的脖子煽情的向下滑動。「結果,走投無路的她只好回頭求她的初戀情人凌予敷收留她啦,你知道其中最可笑的是什麼嗎?」
就在他的手指要欺上她單薄的肩頭時,連羿一把拉回她,推至自己身後。
劍眉微斂,凌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凌予敷那個沒種又無能的笨蛋,竟然是個同性戀!真是報應啊,那賤人找到一張長期飯票,可這張長期飯票卻是一張空頭支票。哈……」他狂笑得無法自抑,甚至激出了淚光。
「那個軟腳蝦,竟然還把根本不是自己血脈的你,捧在手心里當寶!你說,好不好笑?」
「我……我不是爸爸的女兒?」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喃喃的問。
「這些年來,他連踫都沒踫過那賤人,凌子敷是個只愛男人的同性戀!根本不可能有孩子!」他冷嗤一聲。
「那……你呢?」不能再容忍這些荒謬的言論,她拉拉連羿的手,決心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媽媽到底是怎麼對不起你們連家的?」
「賈捷害死了我爸爸、偷走了我弟弟,把連家拆得四分五裂!」連羿開了口,聲音淡漠得沒有一點情感,他眼里的冰寒幾乎要把她凍傷。「難不成,我還應該謝謝她?」
「都怪她死皮賴臉的糾纏我爸爸,我爺爺才會在婚禮當天,叫人在教堂里輪奸她!我爸就是因為自責,才三十八歲就舉槍自殺死了,留下我和阿羿孤伶伶的!」
「那個喪心病狂、自以為是的賤女人,一面對我爺爺提出告訴,害得連家被排除在社交圈外,另一面又說什麼為我好,硬要以她和我爸有婚約為理由,讓法院把我的監護權判給她!」
「可是……我們都是真心愛你啊!」回想起爸爸媽媽無私的愛,她不禁痛心今日凌燿如此決絕的態度。
「愛個屁!什麼叫作‘愛’,你說!」滿意的看見她啞口無言、瞠目結舌的表情,凌燿轉向連羿。「你懂嗎?阿羿。」
「這世上,根本沒有愛。」連羿拉開她的小手。
「騙人!我不相信!這些都是你們、你們編出來騙我的!」她反抓住他的手。
「別再這麼天真了。」連羿的眼探進她淚盈盈的大眼,莫測高深的眼神掌握她的意識。「承認吧,你這一生,一直是活在別人編織好的謊言里。」
「別用你的髒手踫我大哥!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樣跟他說話?」凌燿拉扯她的長發,把玩在指間。「我們告訴你真相,只是想看看這張美麗的小臉,可以承受多少痛苦而已!」
他將她散逸著蜜桃甜香的發絲抓到鼻下嗅聞。「阿羿,別再跟她嗦了,游戲該開始了吧!大家一定都等得不耐煩了!」他輕佻的努努嘴。
連羿狠下心的點頭,開口。
「走吧,游戲——馬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