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綾本能的張嘴,狠咬了一口正侵犯著她的唇。
刺痛感讓趙旭松了手,女綾順勢從他懷中月兌身,她含著羞憤的淚水,伸手打了他一個耳光。
「你無恥!」女綾狼狽的掩面逃下畫舫,直向凌波布莊奔去。
趙旭擦去唇上的血漬,望著那飛奔而去的窕窈身影,皺起眉頭深思著。
她身上的香味……閃動在他腦中的混亂思緒突然的被厘清,藏在內心的記憶驟然躍出,他探入懷中取出那條他貼身收藏了三年的手絹
難道……他甩甩頭,試圖揮去心中混亂的思潮,她怎麼可能會剛好是三年前那個不知名的女子呢?雖然她身上也帶著那淡淡的桂花香,但記憶中的香氣和實際嗅到的香氣有著些許差距,他不敢肯定她會那麼踫巧的就是他逼尋不著的「伊人」。
不過,無論她是或不是,對現在的趙旭來說,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了,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為她動了心,該要如何面對自己前所未有過的心動?趙旭不禁茫然了。
女綾迅速的奔進清綾閣的繡房內閂上了門,撲俯在床上,委屈又恐懼的淚水汨流不止,任憑門外的紡兒怎麼叫喚也不理。
她恨死趙旭了,要她上畫舫看那不堪入目的場面也就算了,竟然還強奪她的吻。
但是她紅腫的雙唇還留著他唇上的余溫,燥熱的身子仍不斷重溫著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她狂跳的心也絲毫不能減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緊圈著不住顫抖的身子,她希望能平息翻騰不已的情緒,但是趙旭擁吻著她的畫面卻一再的在她腦海出現,而在他臂彎中的感覺,竟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三年前那雙陌生的臂膀。
她更恨自己竟然無法不去想念趙旭的吻,就像她無法不去想念她恨了三年的那個夜一般,她開始懷疑自己骨子里是不是一個yin蕩的女人?這種可怕的認知,更讓她極度的恐懼,開始嫌惡起自己——
「大姊,我是女絹,你開開門啊,」
女絹焦急的聲音由門外傳來,讓女綾心里打了個突,暗惱著多事的紡兒,竟然驚動了女絹,還好女緞不在家,否則她要如何向那火爆的三妹解釋
她迅速抹去臉上的淚痕,收拾著凌亂的心情,將門打開。
「大姊,發生了什麼事?」女絹急急的迎上來,「紡兒告訴我,你一個人回來後就關在房里,讓她急壞了。」
「多事!」女綾瞪了藏在女絹背後的紡兒一眼。
「大小姐……」紡兒委屈的嘟著嘴,眼淚在眼眶轉啊轉的。
「大姊,你別責怪紡兒,她也是關心你啊!」女絹牽著女綾到小桌前坐著。
「紡兒就是這麼大驚小敝,我這不是好好的?哪有什麼事?」女綾雖故作自若的說著,但是她那微紅的眼眶、泛霞的雙頰和略微凌亂的發絲,可沒能瞞過心思細膩的女絹。
「紡兒,沒事了,你先下去吧!」女絹刻意支開紡兒,決定要和女綾好好的談談。
紡兒應聲離開後,女絹若有所思的直盯著女綾,她那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讓女綾不自在的挪動著身子。
「大姊,現在就我們姊妹倆,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說了,沒事啊!」女綾心虛的偏過頭,避開女絹探索的眼光。
「真的沒事?那你為什麼哭了?是不是那姓趙的欺侮你?」女絹臉色凝重的想著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因為女綾的神情讓她不得不這麼想。
「我……沒有……你別瞎猜!」女綾邊絞著手指,心慌意亂的起身走動著。
「大姊,我們姊妹倆向來是無話不談,怎麼今兒個你心中明明有事卻不肯對我說,那不就證明了這事兒……」女絹頓了頓,思索著該如何說。
「我說了沒什麼事的。」女綾強作笑臉的望著女絹。「只不過那姓趙的果真如你所猜,只是存心戲弄,並沒有誠意要談買賣,讓我氣不過就是了。」
「喔?」女絹並不相信女綾的話,因為她不停的絞著她的手指,那是每當她緊張或心煩時定會出現的小動作,而她現在的神情,就像她三年前由京城回來時一般。
雖然女絹不懂那神情所代表的含義,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女綾顯然不想多談,就像三年前一樣。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李掌櫃呢?」女絹決定換個方式,改采旁敲側擊。
「李掌櫃!」女綾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她只顧著自己跑回來,根本把李掌櫃給忘了。
「女絹,你讓紡兒快請馬房的莫叔,要他去灩紅舫把李掌櫃帶回來,他喝醉了。」
「這個李掌櫃真是貪杯誤事!」女絹氣憤的罵道︰「我讓他陪著你就是要他多多少少保護著你,想不到他竟然自個兒喝醉了,明天定要好好的說說他!」
「算了,這也怪不得李掌櫃,我又不會飲酒,人家敬酒他也不能不代我喝。」女綾幽幽的說著。
「可是……」女絹還想說話卻被女綾打斷。
「夜深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吧!」女綾悶悶不樂的說著,她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再提及方才的種種,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以便平息趙旭所引起的紊亂思緒。
意識到女綾的心情低落,也猜到女綾希望獨處的想法,女絹向女綾說︰「大姊也早點休息,女絹先告退了。」
心中帶著千萬疑慮的女絹走到繡房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
「還有什麼事嗎?」女綾問道。
「大姊……」女絹遲疑的開口︰「有件事女絹不知該不該問,但是不問,悶在心里又難受得緊……」
「你想問什麼?」女綾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可不希望女絹又要問畫舫上發生的事。
「你……沒吃了趙公子的虧吧?」女絹小心翼翼的問著。
女綾漲紅了臉,她知道女絹想到哪去了,急忙說︰「當然沒有!我……」
女絹這才露出寬心的笑容,打斷了女綾的話︰「大姊不須多加解釋,沒有我就放心了。」話說完,她便轉身離開繡房。
目送著女絹離去,女綾心中感激著總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二妹,並未對今晚所發生的事有著過多的追問,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女綾掩上房門,卸下一身的裝扮,返回睡榻上,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在她的腦中充斥的淨是趙旭時而邪惡的令人扼腕、時而魅惑的令人迷失的笑容,而他的身影也不斷和三年前那陌生的身影重疊著。
對于他的舉措,她應該是極度害怕且痛恨的,就像三年前一樣,但是她卻發現自己對于趙旭,與其說恨,倒不如說是怨吧!
她怨他的作弄和無禮,但更怨自己竟然深受吸引。不自覺的輕撫著讓他所擄獲過的雙唇,莫名的眷戀著他帶給她的顫栗,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
不知不覺在她的心中又多了一個無法忘懷的男人,不同的是這回她清楚的知道他的相貌、他的姓名。
他是怎麼看她的呢?她不禁猜想著。
他還會怎麼看她呢?她狠狠的甩著頭。
從他對她越禮的行徑看來,他一定也像旁人一樣,將她看成那種隨便的女人吧!
女綾恨恨的咬住下唇,說不定此刻的他早已把她完全拋在腦後,正在不遠的畫舫上,枕著那些艷麗佳人的玉臂!滿月復沒來由的妒意和心酸,讓她的淚珠成串的浸濕了她的繡枕。
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警告著自己,發誓再也不要接近任何一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