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般,轉眼間,在她還沒來得及替自己做心理準備時,十五號就已經來臨。
婚禮是在他坐落于長島的莊園里舉行的。
讓她驚訝的是,雖然在籌備時出了那麼多的狀況,最後展現出來的成果,倒真的如安娜所說,精致卻不太過鋪張奢華。
她只請了幾位實驗室的同伴,男方那邊成員較多,他的兄弟雖沒見到任何一個,公司里的幾位經理和特助卻都來了。到場的還有幾位紐約的商界人士,她不是很清楚所有人的身分和名字,但卻見過每一張臉孔,他們每一個都是紐約商界赫赫有名的要角,因為連她都曾在報章雜志及電視新聞上見過這些人好幾次。
當祖母問到他的父親時,他只說他老人家心髒不好,無法搭機前來,然後輕描淡寫地就將祖母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話題去。
雖然冬季尚未結束,但那一天,幾乎算是風和日麗的。
雪在前幾日融了,一切都如安娜預計的一般,幾乎沒有出任何差錯。
而且,她發現,安迪今天把馬甲勒得比上次更緊,但是只要她不要太用力呼吸或大聲說話,她就不會覺得想吐。
即使明知這是一場虛假的婚禮,她在穿越玫瑰拱廊,踩在花瓣上,一路經過賓客們,朝他走去時,還是覺得緊張萬分。
他注視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灰眸一如以往那般冰冷,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每踏出一步,都讓她懷疑自己作了錯誤的決定。
除了一貫的冷靜之外,她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是什麼,一股莫名的恐慌無情地攫住了她,教她想轉身拔腿就跑。
也許她還是應該找演員假扮丈夫就好。
她在不自覺中慢下了腳步,他連眉也沒挑,像戴了一張石化的面具,只是看著她,等著。
也許還是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她的問題。
她越走越慢,遲疑著,恐懼著。
她怎能僅憑兒時的記憶,信任一個她其實一點也不了解的男人?
老天,這男人竟然還只空出半天來結婚,她怎能嫁給一個需要她的頭腦甚過她的心的男人?
心里的質疑越來越大聲,但是,她還是逼自己走到了他的身邊,將手交到他手中。
婚禮的儀式開始了。
似乎有音樂在旁飄浮著,她看見神父張嘴說了些什麼,卻沒有辦法專心。
我簽了合約了。
她告訴自己。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男人。
她告訴自己。
我沒有別的選擇,祖母生病了,她需要安全的保證。
她告訴自己。
這個婚姻是有時效性的,並不是真的。
她努力說服自己。
但是,當她發現神父已經在問她是否願意嫁給他時,她只覺得四肢冰冷、喉嚨緊縮,完全無法說出那簡單的承諾與字句。
事實是,即使她在事前對祖母、對律師、對藍斯都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她其實根本一點也不確定。
仿佛察覺她的驚慌與退縮,他握緊了她的手。
雖然隔著手套,她依然能感覺得到他大手的溫暖。
「莫蓮小姐?」
「我……我願意……」
她的聲音顫抖地穿過紅唇,然後消散在空氣中。
就算有人對她虛軟的承諾感到不以為然,也沒有人抗議。
神父對藍斯重復相同的問題,他的回答簡潔而堅定。
苞著,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低頭吻了她。
不像他冰冷的雙眼,他的唇舌是溫熱的,他的胸膛和大手也是。
那樣的體溫和熱度,讓他比較像一個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如報章雜志所說的冷血賺錢機器。
他的唇舌終于離開了她的,她睜開眼,從他的灰眸里清楚看見雙頰暈紅的自己。
心髒在胸口怦然跳動著,驀然一陣暈眩襲來。
下一秒,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世界短暫地被黑暗吞噬,她在瞬間被拉入他懷中。
「妳還好吧?」
她靠著他,喘了一口氣,才發現她方才差點暈過去。
「還……還好……」她抬起頭,扯出一記虛弱的微笑,「大概……是馬甲太緊了……」
藍斯這時才發現,她臉頰上健康的粉女敕,和那嬌艷的粉唇,都是化妝品制造出來的效果,她的臉色白得像紙一般,額際滲出冷汗。
「抱歉……」她歉然的開口,試著要自己站直。「我想大家應該還沒發——」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攔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藍斯!」她有些驚慌。
臂禮席上的賓客們發出小小的喧嚷,但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只是抱著她一路走過紅毯。
人們在笑,她羞得滿臉通紅,卻不敢也無力抗議,只能讓他抱著自己,穿越庭園,回到溫暖的莊園主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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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放我下來了,我好多了,真的。」
一進到屋里,她就連忙開口,但他卻沒有停下來,反而抱著她繼續穿越廳堂,走上回旋樓梯。
「藍斯,我真的沒事了。」她紅著臉重申,「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我不這麼認為。」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抱著她爬完樓梯,一路走到敞開的主臥室,這才將她放了下來,卻是放到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將她翻了過來,然後解開了她的扣子、拉下拉鏈、剝下她的禮服直至腰際!
「你做什麼?!」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月兌女人衣服竟然可以這麼迅速確實,不禁驚慌萬分地想掙扎起身,卻被他用一只手就壓回床上。
「別動。」他說,一邊扯開她的馬甲繩結。
天啊,她是嫁給一個變態了嗎?難道他想強上她?她怎麼會這麼笨?她把自己交易給一個性變態狂了嗎?
她像個布女圭女圭般被強迫趴在絲緞大床上,驚慌得無法自己,幾乎無法呼吸。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體,二度用力試著撐起自己。
這一次身後的壓力驟減,她順利的翻過身來,事實上,她因為用力過度,還差點掉到床下。
一翻過身來,她的內衣馬甲就往下掉,她驚呼著壓住它,才發覺他已經把身後的繩結都松開了。
「你你你……你做什麼?」她結巴又狼狽地迅速退到了大床的另一邊,然後很快的爬下床,卻差點被自己的婚紗給絆倒,她只好空出一只手抓緊掉到腰際的禮服,一邊警覺的看著那在床尾的男人,一邊退得更遠。
「防止妳被那件笨馬甲綁得窒息而死。」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時啞口無言。
他一邊扯下手上的手套,一邊淡淡開口,「妳最好坐下來,妳看起來又快昏倒了。」
他說得沒錯,她能看到黑暗又再度襲來。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對她有不良企圖,這個時候昏過去,對她的處境,絕對不會有任何幫助。老天,這男人剛在月兌她衣服時,甚至還戴著手套,她相信在他月兌掉手套的現在,他的動作一定能夠更快。
所以她很快的坐了下來,不過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旁邊的椅子上。
她寧願離那張床遠一點。
但她才坐下來,還在覺得暈眩時,他已經走了過來,她整個人瞬間立刻又緊繃起來。
「喝一點。」他說。
莫蓮這才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只漂亮的骨瓷杯。
她兩只手緊壓著自己胸前的象牙小馬甲,雙眼發直的盯著那只杯子。
「這是什麼?」
「茶。」
那杯熱茶冒著裊裊白煙,清淡的茶香聞起來十分誘人,她告訴自己不要大驚小敝,反正她都已經嫁給他了,就算他想下藥迷昏她,也用不著在這時候,特別是如果他真是變態,想對她做什麼,他剛剛大可以直接來。
事實上,她相信若他真的想對她強來,是完全不會顧忌這些的。
「放心,我沒在里面下藥。」
她猛地抬首,只見他眼里閃著一絲戲謔,她驀然紅了臉,張了張嘴想辯解,「我……我沒……」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
「你若是好好和我說,我就不會誤會。」她有些惱羞成怒。
「我若是和妳說,妳會寧願讓自己昏死過去,也不會讓我替妳月兌。」
「我才——算了。」她閉上嘴,不再嘗試辯解,只是迅速接過熱茶,滿臉通紅的低頭喝茶。
「妳的房間在隔壁,安娜已經請人替妳將行李都搬過來了,若是妳覺得好一點了,我相信妳可以在穿衣間里找到其他舒服一點的衣服換上。」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有些傻眼地看著他從西裝外套里拿出手機,一邊回答,一邊拉開了頸上的領結,然後走到落地窗外的陽台上去,她可以听到他以法文回答對方的問題。
她不敢相信這男人連在婚禮上都沒有將手機切到關機狀態,卻又覺得自己傻得可以,她早該料到他不可能拋下工作不管。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她扯出一抹苦笑。
甚至連今天上午,他人都還在公司開會,像這樣一個工作狂,她實在不該對他有更高的期望才是。
一股冷風從落地窗外襲來,她打了個冷顫,這才察覺到自己仍衣衫不整,連忙放下茶杯,趁他還在外頭談事情時,趕緊壓著馬甲,提著裙襬,狼狽地匆匆穿過兩人相連的房間門,然後將它關上。
她走向穿衣間,可走沒兩步,又不安的回身將門上鎖。
但是等她走到穿衣間前,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回身瞪著那扇上鎖的門,忍不住又走回去將它的鎖打開。
可是才開了鎖,那不安又浮上心頭。
于是,她就這樣鎖了門,又忍不住開了鎖,然後再鎖門,又開鎖,反反復覆做了好幾次。
等她發現自己在不斷重復相同的動作時,她不禁握著門把,將額頭貼在門上,無力的嘆了口氣。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
把門鎖上了,也只代表她不信任他,但這屋子是他的,他想進來,還怕沒鑰匙嗎?
真是的。
牆上的鐘在這時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瞪著那鐘看,才發現已經五點了。
噢,該死,她還得下去宴客才行。
她松開門把,匆匆飛奔到穿衣間,她原以為自己還要花時間找衣服,卻發現有人早已經把她晚上要穿的小禮服拿出來,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了。
她松了口氣,連忙月兌上的婚紗和馬甲,但月兌到一半,問題就來了,說實在的,穿婚紗時還得穿上馬甲,這她能夠理解,畢竟馬甲可以修飾身形,但她真的不是很能夠了解,為什麼她就非得一定要穿上同款的吊襪帶?
老實說,她這輩子還真沒穿過這種東西。
事實上,在看到之前,她還真不知道這種吊襪帶有白色的,她一直以為它們全是黑色或紅色,而且只有維多利亞秘密的模特兒才會穿上這種性感火辣的成套馬甲內衣和吊襪帶。
所以,其實她在穿這些東西時,全是靠人幫忙才穿上的,理所當然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月兌。
天曉得這些吊襪帶是怎麼組成的,她在穿衣鏡前試了半天,就是沒有辦法將它們從馬甲上解開。
叩叩叩——
什麼聲音?
「妳還好嗎?」
她猛地回過頭,瞪著那扇相連的門。
老天,她剛剛最後是把那扇門鎖了還是沒鎖?
她腦海里一陣空白,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最後到底鎖了它沒有。
眼見門把忽然轉動了起來,她倏然領悟——天啊,她沒鎖!
鏡子里半果驚慌的女人,讓她警覺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月兌到一半的馬甲,和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象牙白內褲以及半透明的白色吊襪帶,在那千分之一秒,她用她從來不敢相信會有的速度,飛撲到穿衣間門口,試圖將那扇拉門給關上。
可是,很不幸地,她踩到了她才剛月兌下的高跟鞋,滑了一跤,錯過了穿衣間的拉門,以一種很丑的姿勢摔了出去。
「啊——」
她尖叫出聲,他在同時打開了門,她撲跌在柔軟的兔毛地毯上,而且因為前沖力過猛,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一路滑到了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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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踩到她。
听到她的尖叫時,藍斯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但他才推開門,就看見她面朝下地趴在他腳前,原本整齊的發髻有些散亂,幾縷長發從夾子里溜了出來,披散在她赤果的背上,她身上的馬甲滑到了腰上,上頭連著兩條白色的帶子,白色的帶子順著被白色內褲包裹住的圓潤俏臀,一路來到粉女敕的大腿,勾住了她腿上的半透明絲襪。
她一動不動的。
他卻清楚看到她的紅暈從耳後往下擴散,一路紅到了果背上。
「我可以請問一下,妳在做什麼嗎?」
她依然面朝下的咕噥了一句,他听不太清楚。
「什麼?」
「我滑倒了……」
這次他听懂了,不過她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仍然趴在雪白的兔毛地毯上。
「妳還好嗎?」
「不太好。」
趴在兔毛地毯上,莫蓮清楚知道自己的姿勢有多不雅,卻怎麼樣也無法起身,她面紅耳赤的瞪著他的皮鞋,壓根不敢抬頭看他的臉。
他沒再開口,卻也沒動。
她又羞又窘,但他似乎不打算離開,她只好清了清喉嚨道︰「你沒有別的事嗎?」
「有。」
她抱著他會離去的希望,他的雙腳卻動也沒動。
他不是有事嗎?
她正想問他為何還要站在原地看她出糗,他終于移動了他的雙腳。
听到他走回房,關上門的聲音,確定他離開了,她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坐起身,撞傷的胸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
她申吟地揉著發疼的果胸站起身,卻發現眼前的門竟然在這時又開了。
她當場傻眼,連喊都忘了喊,他卻眼也不眨的看著她。
「我只是忘了問妳,需要幫忙嗎?」
她張嘴,然後再張嘴,卻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教她欲哭無淚的是,就在這時,她方才怎樣也解不開的吊襪帶竟然啪地一聲,和馬甲一起松月兌掉落地毯上。
長那麼大,她再沒比現在還要更加尷尬狼狽的時候。
在那一瞬間,她真希望自己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她遮著自己赤果的前胸,小臉爆紅,在試第三次時,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尷尬萬分又虛弱的開口回道︰「不……不用了……」
他點頭,臉上仍像掛了一張面具,然後退了出去。
她第一次如此感激他的沒有表情,卻在下一秒懷疑自己听到了他在門後的笑聲。
天啊,她真是蠢。
她申吟出聲,飛快的逃回穿衣間,不過這次沒忘了記得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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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看過這種事。
藍斯雙手抱胸的靠在門上,那麼多年以來的第一次,笑聲逸出了喉嚨。
他知道她可能會听見,卻依然無法遏止。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麼美好的景象,可不是天天都會發生,讓他一時間沒想到禮貌上多少該問一下她是不是需要幫忙。
加上他滿腦子都還是她滑稽的姿勢和光滑的果背、圓翹的臀,才會忘了應該要先敲門,誰知道她已經爬起來了,而且上半身依然毫無遮掩。
一想到她果著上半身,雙頰酡紅,粉唇微啟,杏眼圓睜、呆愣的看著他的樣子,他就覺得……
笑意從他臉上逝去。
腦海里清楚浮現她站在雪白的地毯上,幾乎毫無遮掩的模樣,突然間,那一幕變得不只是有趣,還很……性感。
她有一副姣好的身材,縴細的骨架、圓挺的雙峰、幾可盈握的腰,還有那勻稱、修長的腿,他幾乎可以看見她躺在他身下,長腿纏著他,挺身迎向他的模樣。
盤旋在他的身體里,狺狺低吼著。
懊死。
他太久沒和女人在一起了。
暗咒一聲,他直起身子,迅速離開那扇似乎變得太熱且太過脆弱的門,決定到浴室里沖個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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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前,她先去看了回房休息的祖母。
「別在意我,這一天是屬于妳的日子。」祖母握著她的手,微笑交代著。「去吧,好好玩。」
她握緊了祖母瘦弱的手,啞聲說︰「我愛妳。」
「我也愛妳。」玉蘭微笑,趕著孫女道︰「好了,快去快去,別讓妳丈夫等太久了,明天,妳再告訴我詳細的情形。」
「好。」她微笑答應,這才起身離開。
喜宴上,人們對他們方才突然的離開並未多說什麼。
無論她認識或不認識,每一個人都在和她道賀。
而且,天可憐見,他對早先她在房里出的糗,一個字也沒試著去提。
他只是挽著她的手,替她介紹一個又一個名門商賈,到了第十五個人時,她就放棄去記對方的名字,只是努力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微笑。
接下來的喜宴,基本上還算順利,直到她在化妝室里,听到兩個女人尖酸刻薄地批評她。
「老天,真不敢相信藍斯怎麼會看上那女人,又矮又瘦,長得又丑,都不知道她哪里好。」
「讓妳不敢相信的是他等不及婚禮結束就迫不及待地帶她上床吧?說不定她床上功夫好得很,治得他服服帖帖的呀。」
「呸,憑她那德行,我賭十萬,這婚姻絕對維持不了三個月。」
「我又不是傻子,和妳賭這個。」
「看吧,妳也不覺得他們可以撐得過三個月。」
「不管撐不撐得過,那都不關妳的事吧……」
交談的聲音遠去,直到再听不到任何說話聲,莫蓮這才打開鎖,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化妝室的鏡子里,映出她火燙發紅的臉。
直到這一刻,她才曉得為什麼黃昏她在房里時,沒有任何人來幫她換衣服。
顯然,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抱她回屋里,是因為迫不及待的想和她上床!
老天,她這回真是糗大了。
她用冷水洗臉,好不容易讓臉不再發紅,然後鎮定了心神,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走出化妝室。
但是,一看到他,她的臉立刻又羞得通紅。
「妳還好嗎?」看見她異常發紅的雙頰,他在她接近時,低聲問。
「還好。」她說。
可是,沒有幾秒,她又忍不住在他身邊低聲道︰「有人以為我們剛剛是去……去……」
他等著,沒有替她接話的意思。
「是去……噢,你知道的。」她尷尬不已,隨手拿了一杯經過的香檳,一口灌下。
「所以?」
「所以我想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認為我們剛剛是去……那個。」
「那又怎樣?我們是新婚夫妻。」他一臉神色自若。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紅著臉說︰「那依然是個誤會。」
「的確。」他興味盎然的看著她,然後問︰「妳是要我上台拿著麥克風解釋嗎?」
她倒抽口氣,滿臉通紅的道︰「當然不是!」
他看著她挑眉。
她張嘴,然後閉上;再張嘴,又閉上。
「我是個笨蛋。」她終于替自己的白痴行為下了結論。
「我想很多人不會同意這句話。」他難得地揚起嘴角,「如果妳是個笨蛋,我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她苦笑,開口道︰「或許你想重新考慮這個交易。」
「或許。」他點頭同意,卻又道︰「但是我相信妳。」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只見他對迎面而來的紐約地產大亨微笑,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方才並沒有開口恭維她。
兩個男人在她身旁聊了起來,她適時的微笑著,心口卻怦然作響。
但是我相信妳。
他說得是如此輕描淡寫,教她幾乎是以為自己听錯了,她真的很懷疑他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卻依然為那句話溫暖起來。
水晶燈下,杯觥交錯。
人們來回交談著、輕笑著,她陪在他身旁,突然覺得,也許她對他的記憶並沒有錯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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