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他的眼神讓她屏息,忐忑的,她詢問這個單字︰「什麼意思?」
「這個意思。」他低下頭,捧著她的臉,親吻她顫抖的女敕唇。她輕抽口氣,嘗到他熱燙的氣息。初靜不敢相信,他正在吻她。但他的確是。他慢慢的吻著她。
那是一個溫柔的、甜蜜的、憐惜的吻。
當他退開時,她仍在顫抖。
無法置信的,她撫著自己的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惶惶不安的,啞聲詢問。
「你……看過信了?」
「看過了。」他點頭。
「你知道……你清楚我是……」她喉頭一哽,只能用雙手壓著幾乎要蹦出胸口的心髒。
「妳,就是妳。」他以拇指來回撫著她濕潤的唇,啞聲強調︰「我只在乎妳,其它都不重要。」
再一次的,她屏住了氣息,感受他溫柔的觸踫。
那,給了她些許勇氣。看著這個溫柔又強壯的男人,她強迫自己再開口︰「你……你不會覺得……我很……很奇怪……很惡心?」
「什麼意思?」
「就……」她環抱著自己,咬著唇,淚懸在眼睫,畏怯的垂首,顫聲解釋,「不正常……不是人……像實驗動物……讓你覺得……不舒服……不愉快……」
他沒有听懂全部的意思,但他知道什麼叫「不是人」、「不舒服」,其它形容恐怕也不是什麼太好的意思。
伊拉帕抬起她的下巴,但她仍垂著眼。
她的自卑太深,她所背負的傷,不是後天的,而是與生俱來,刻在她的心上。
他無法用利落的言語說服,但他知道更好的方式。
再一次的,他親吻她。
他嘗到她甜蜜的氣息,也嘗到她的畏怯與戰栗。
他加深那個吻,讓她記起曾有的熱情。
初靜顫抖著,既渴望又恐懼,她知道他想做什麼,知道他在做什麼,她想和他在一起,卻又害怕他若中途反侮,如果他只是一時沒想清楚、只是因為同情,如果他做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的真心,才發現做不下去!她緊張的抬手,抵著他的胸口,往後退開。他沒有抓住她,沒有朝她逼近,只是深深的凝望著她。
「對不起,我……」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抬手月兌掉了身上那件黑色的無袖背心。
她喉頭發緊,心跳坪然。
跟著,直起了身子,坦蕩蕩的站在她面前。
夕陽余暉悄悄灑落,讓他身上每一寸強健的肌理都一覽無遺。
「妳覺得我很丑嗎?」他問。
她搖頭。
他上前一步,兩手攤開,再問︰「很奇怪?」
當他走動時,身上的肌肉在皮膚下有力的伸展。不自覺的,她雙頰泛紅,呼吸加快。他的中文不是很標準,但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再搖頭。他再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傷疤滿布的左半邊。
「很惡心?」他低著頭,凝望著她。
輕輕的,她抽了口氣,她可以感覺到掌心下的起伏,但更多的,是那片熱燙的溫度,還有更之下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惡心嗎?」
她無法開口,她找不到聲音,只能再次搖頭。
「妳要我。」他說。
她紅著臉,無法辯駁。
「妳要我。」重復陳訴著這個事實,他抬起那雙藏在濃密睫毛後的深幽黑瞳,凝望著她,深情的直視著她的眼,緩緩開口︰「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敢相信,可他說得如此確定,如此斬釘截鐵。
感覺著她因他而加速的心跳,他望進她淚濕的眼,道︰「只要妳要我,我就是妳的。」
心,震顫著,被他深深撼動。
這個男人,知道了真相,卻依然要她。
淚水如滔滔江水,奪眶奔流。
初靜在他眼里,看見哭得丑丑的自己,但她沒有辦法控制。
「別哭。」他低頭,吻去她的淚,暗啞安慰︰「寶貝,別哭……」
「我……我以為……我听到車聲……」終于,他的溫柔讓她找回了聲音,哽咽道︰「我以為……你要走了……」
「沒有。」
「媽說……她說……你訂了機票……」
「我沒有。」他嘎聲坦承,「我本來想,但我沒有,我做不到。」
「為……什麼?」她抖顫著唇,再問。
「我需要妳。」他低頭親吻她,呼吸她吐出的氣息,粗嘎的低喃著︰「我沒辦法離開,我需要妳……」
那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彷佛發自他內心深處的渴求。
他看她的眼神,他那壓抑的嗓音,都讓她為之震顫。
這個男人想要她、需要她,他沒有因為那個真相而改變,沒有因此而退縮。
一種教人迷醉的幸福感,淹沒了她。
不由自主的,她張開嘴,回應他的吻。
感覺著他皮膚的溫度,感覺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著他的呼吸……
一股想哭的沖動再次上涌。
忽然間,伊拉帕一把抱起她,將她帶到床上。
她半躺在床上,看著眼前強壯的男人,莫名的,有些迷離。
或許,這只是一場夢。
這念頭讓她感到微微的心驚,不由得朝他伸手,想觸踫他,害怕他轉眼就會消失無蹤。
但他還在這里,讓她撫模他受傷的臉龐。他轉過臉,親吻她溫暖的手心,讓她的心也跟著溫暖了起來。熱淚,滑落眼角。她心疼的撫著他破皮的額頭。這個女人是如此甜美,如此溫柔,教他心口發熱。
她滑順的黑發披散在身後,睫毛上還有著淚水,他可以看見她眼里的心疼,感覺到她小心的呵護與憐愛。
她在乎他,真的在乎。
如此輕易,她總能讓他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值得被在乎的。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擁有她。
他抓握住她的小手,和她十指交纏。
「伊拉帕……」
這個女人是他的,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