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飽喝足,她忍不住又開始打起呵欠。
他見狀,只開代︰「坐下。」
她沒有抗議,她累死了,補充完熱量,只讓她更加想睡。所以她往後靠坐在他廚房里的餐桌邊。
他將剩下的餐盒收拾干淨,然後從上方的櫥櫃拿出一只醫藥箱,擺放在她身邊,打開來拿出碘酒替她擦傷的右額擦藥。
屠歡看見他在做什麼,但她沒有阻止他。
「你怎麼傷的?」他邊替她上藥,邊淡淡的問。
「這里被人甩了巴掌。」她指著左臉,然後笑著指著右額︰「這里是被甩巴掌之後,撞到了吧台。」
她輕笑著,好像那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但他一點也不覺得。
他直視著她的眼,然後伸手輕觸她右邊的肋骨。
「這里呢?」
因為疼痛,她黑眸收縮了一下,輕喘了口氣,微訝的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就連阿浪哥都沒看出來。
「你攻擊我時,右手比較不靈敏,左手的動作快上了一倍,但你是右撇子。」他淡淡的告訴她,然後問︰「斷了嗎?」
「沒有。」她再扯了下嘴角,看著前方眉頭微擰的男人︰「只是瘀青,我自己檢查過了。」
說著,她故意掀起T恤,給他看那塊瘀傷。
一瞬間,他屏住了呼吸。
她的肌膚很白,如凝脂一般,而那身側的青紫,在對比之下看來十分觸目驚心,可讓他心跳加快的,卻是那被遮掩在衣下那一抹柔軟。
他垂著眼,感覺心跳莫名跳快了兩下。
「順便一下吧。」她笑著說。
他幫她臉上的擦傷上了藥,沒道理不能處理她身側的。
她等著他退縮,他卻淡然的替她那處瘀青也抹上了藥膏,然後閑聊般的說︰「這是我的T恤嗎?」
她瞅著他的臉,扯著嘴角道︰「抱歉,我需要一件睡衣,只好和你借一件,我沒辦法穿那東西睡覺。」
他轉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襲綴滿著夸張亮片的小禮服掛在他的椅背上。
「我昨天本來要陪人去參加電影首映會。」她補充。
「那個電影金童。」他點點頭,轉身收拾著藥箱。
她輕笑︰「我不知道你看八卦雜志。」
「我是不太看,但我認識你。」男人一聳肩,跟著笑︰「而你和他是娛樂大頭條,佔據了這陣子的報紙和雜志封面。」
她再笑,「封面拍得好看嗎?」
他輕松的笑著回答︰「你美到冒泡。」
「因為我塞了錢給狗仔。」她說。
他一怔︰「你塞錢?」
「沒錯。」她看著他,狡獪的笑著道︰「我塞錢給狗仔,要他們把我拍美一點。」
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口再問︰「你和他是認真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她又歪著頭看他了,好像他是個什麼有趣的事物。
他壓下被看透的感覺,只再扯著嘴角,忍住想閃避她澄澈的雙眼,啞聲道︰「我記得他在紐約有豪宅。」
「那里不是給人休息的地方。」她瞅著他說︰「是拿來炫耀的。」
她沒有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她和那漂亮的小白臉是認真的嗎?
他感覺胸口莫名的悶,他不該再追問或評論下去,那是她的隱私,但那句話就這樣反射性的冒了出來。
「所以他也拿你來炫耀?」
這一句,讓她黑眸中的笑意,消失無蹤。
「抱歉,我不該這麼說。」他垂下了眼,扯著嘴角道歉,試圖淡化他造成的傷害。「我不認識那家伙,我想我只是開了太久的車,看了太多八卦雜——」
她伸出了食指,壓在他說話的唇上,阻止了他繼續下去。
「杰克,你嫉妒嗎?」她問。
他僵住,一瞬間無法動彈。
「杰克,看著我。」她撫著他的臉龐要求。
他抬起了眼,听見自己的心跳在耳中隆隆作響,看見她美麗的黑眸,映著他因為倦累而泛著血絲的眼。
他張開嘴,卻只覺喉嚨干啞。
她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他滲冒出胡碴,萬般粗糙的臉,凝望著他,望進他眼底,悄聲再問︰「你昨晚在哪里?」
他屏住了呼吸,整個人像被吸進了她那有如一汪幽泉的黑眸里。
「告訴我,我打電話給你時,你在哪里?」
她靠得那麼近,幾乎就在他懷里,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她發上的香……
「在哪里?」她凝望著他,追問。
「邁阿密。」他听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屠歡心頭一緊,邁阿密不是附近,那有一千多公里,她清楚所有的機票都早已銷售一空,那表示他是開車來的,而那幾乎要開上一整天的車,更別提還遇到可怕的聖誕假期。
他整天都沒睡,一直在開車,所以眼里才滿是血絲。
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子,那家伙想要你……
紅紅姊說的話悄悄浮現,她凝望著他,再問。
「為什麼?」
「你沒有接電話。」他眼角微抽,語音嗄啞的說︰「那家伙在紐約有房子,你不應該還需要住飯店……」
他以為她和那男人分手了,所以他才從千里之外而來。
她幾乎要笑了,心頭卻莫名緊縮著,因為眼前這渾身緊繃的男人。
他是那麼累,卻還是只顧著要照顧她,卻還是不畏風雪和恐怖的交通而來,那一定代表著什麼。
也許她不該在這時逼迫他,可是在經過昨天那一切之後,她需要感覺人體的溫暖,需要感受一些更好的東西,感受一點不是那麼邪惡的情緒,只是純粹的、簡單的,讓人溫暖的事物……
像是他。
她需要他承認,即便只有那麼一點,承認他對她不只是朋友,不只是關心,還有更深的,別的什麼……
哀著他因天冷而變得干燥的皮膚,看著他陰郁的雙眼,她忍不住,靠得他更近了,近到嘴唇幾乎貼到他唇上,悄悄再問。
「杰克,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會嫉妒嗎?」
他應該要退開,但他能嘗到她的呼吸,感覺到她的體溫,甚至她柔軟的肌膚,香甜的氣味……
他只想她是朋友,他不應該在這里,不應該來,不應該對她起心動念,可他忍不住,當她在電話中听起來那麼疲倦、如此孤單,當他知道她接受了他的提議,當他曉得她就在這里,就在這地方,在他的屋子里,他忍不住就想過來,想看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經屬于另一個男人——
餅去這段日子,關于她的那些八卦緋聞幾乎要搞瘋他。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乎,他只想和她是朋友。
朋友能是永久的,情人不能。
何況他不應該也不能和任何人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但他就是在乎,當他看見這個女人幾乎半果的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當他看見她笑得如此開懷,當他看見她在雜志里洋溢著幸福的模樣,他完全無法思考。
那個電影金童不可能懂得她的好,不可能知道她有多聰明,不會欣賞她美麗面具之下的強硬性格,那個空有一張臉皮的男人只會看見她魔鬼般的身材和絕世的美貌——
這只是他的偏見,他知道。
他嫉妒那個男人可以擁有她,可以匹配她,可以站在她身旁。
但他還是需要過來,他需要看看她,需要親眼確認這一切。
他需要知道她愛上了那個家伙,而且確實過得很好。
然後,他就能死心。
他會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可是,她卻站到了他懷中,近在他眼前,用那紅唇,啞聲輕問。
「你嫉妒嗎?」
他黑眸一黯,再張嘴,想否認,「我……不……」
「噓……」她沒給他機會,她的手指再次壓住了他的唇,制止了他。「噓……」
他喉嚨一緊,只能看著她。
她黑眸深深的看著他,以食指來回輕撫他的唇,然後那可愛的指尖往下,畫過他的下巴,溜過他上下滑動的喉結,滑到了他的胸前,輕輕揪住了他的衣襟,他感覺到她的額抵上了他的,柔軟香甜的紅唇在他干澀的唇上低語。
「你應該說,是的,我會。」
她輕柔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美麗的黑眸里透著些許的脆弱。
「告訴我,你會……」
他無法拒絕,不能否認。
當她這樣看著他時,當她那樣眷戀不已的撫模他時,他沒有辦法掩飾他的渴望,而他清楚她已經知道,早就明了他有多想。
他不能說謊,也騙不了她,這女人早靠得太近,近到他的身體因她而發燙,火熱的無法控制的抵著她,急切的想嵌入她的柔軟甜蜜。
「是的,我會……」嘶啞的字句,滾出唇瓣,他看著她那雙水漾的瞳眸,喑啞開口承認,「我會嫉妒。」
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笑了,低低的笑聲,像銀鈴那股響著,溫暖的手指撫過他的下巴,滑上他的眼角,接著他的臉龐,女敕白的雙頰,染上了讓他心跳飛快的色彩。
「我很高興你會嫉妒。」她悄悄說著,唇角帶著迷人的笑,沙啞的說︰「我喜歡你會嫉妒……」
然後,她微微揚起那小巧的下巴,吻了他。
她的吻,像玫瑰花瓣,輕輕飄落在他唇上。
他黑眸變黯,不自覺輕抽了口氣,她的味道也像玫瑰,那觸感如此柔軟。
她伸舌舌忝著他的唇瓣,他無法控制的張開嘴,將她柔女敕的唇舌納進口中,低頭品嘗她誘人的小嘴。
她輕喘著,揪緊了他的毛衣,如貓一般的美目微眯,但她沒有退縮,只嚶嚀一聲,張開了嘴,讓他攻城掠池,和他唇舌交纏。
天啊,她嘗起來無比甜美,溫暖、潮濕,如蜜一般,比過去兩年的每一次想象都要好上千萬倍。
他貪婪的將她緊擁在懷中,讓她柔軟的嬌軀緊貼著他的,無法相信這一切正在發生,可她沒有消失,她的心跳撞擊著他的胸膛,熱情的回應著他,好像他是一塊甜糕,而她已經餓了千萬年。
她的右手探進了他的毛衣里,撫模著他,左手緊攀著他的後頸,將他拉得更近,像是怕他會溜掉。
就算他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可能在這時抽手。
他想要得到她,需要得到她,需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