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查太傅,納藍心底有滿月復的怒火無處發泄。
「可惡!」他恨恨的一腳踢開寢宮里的龍椅,再一把推掉桌上所有的骨董茶具。
一陣器物破碎的鏗鏘聲,讓隨侍在一旁的宮女、太監們都嚇得渾身發抖,他們心知,皇上的「失心瘋」又發作了。
沒錯,納藍一旦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手腳並用的將他眼前看得到、模得到的所有東西砸毀,正常來說,應該是不會有半樣物品能幸免于難的,除非那樣東西實在是丑到斃了,讓他不屑一顧,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皇上∼∼」小順子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立刻使了個眼色,讓其它隨侍的下人離開。
「你閉嘴!」納藍生起氣時,向來是不管誰是誰的。「再吵,朕就連你一塊兒海扁!」
「奴才……不敢!」小順子深知納藍的脾氣,當下便乖乖的在一旁等他發泄完畢。
唉!只是宮里的開銷實在粉大,光是剛才皇上掃落在地上那套茶具的價值,就夠小順子這輩子無所事事,卻能過著仿如富商般的生活了。
再說被踢斷椅腳的那張龍椅,足足可以養活一般普通人家約五戶的一生一世了。
但……誰敢對皇上暴躁的行為有異議呢?他們又不是不要命了!
「呼呼∼∼」納藍在踢斷五張椅子,砸爛三套放置在牆上、桌上的擺飾後,這才氣喘吁吁的喃喃自語,「累壞朕了。」
「皇上您擦擦汗。」小順子忙送上扭得半干的溫熱巾子獻殷勤。
「嗯∼∼」納藍邊擦拭著額頭,邊語重心長的說︰「小順子,還是你最了解朕的需求。」
「奴才生來就是為皇上做牛做馬的,奴才不服侍您,還有誰能服侍您啊?」小順子立刻拿出逢迎拍馬的絕活來。
「奴才可以為您∼∼別說是上刀山、下油鍋了,就算是要闖龍潭虎穴,也絕對會面不改色、在所不辭的。」
「唉!你就是這張嘴討朕的歡心。」順手將巾子丟到小順子的臉上,納藍還是眉宇深鎖,「但朕……好煩哪!」
小順子將用過的巾子隨手拋到站立在門外的小小太監的臉上,一臉憂心的應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納藍看了小順子一眼,突然,臉色一變,露出壞壞的笑容,「走!陪朕到練武室去流流汗、舒展舒展筋骨。」
小順子聞言,立刻臉色大變,「可不可以不要啊?皇上,奴才可以在這兒替您分憂解勞啊!」
「朕不是才听到有人說願意為朕上刀山、下油鍋也會在所不辭的嗎?怎麼現在不過是要你陪朕練練身手,你就推三阻四的?」納藍龍顏一沉,壞脾氣似乎又要發作。
「奴才不敢!」說歸說,可他真的不願意啊!
不是他愛推托,實在是皇上的手腳功夫不是普通的強,常常陪皇上進一次練武房,他回去後,就得在床上躺個三天三夜。
「那還廢話什麼?走吧!」納藍抬頭挺胸的往外走去。
小順子只能哭喪著一張臉,無力的跟在其後。
至于其它的宮女與太監則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掰掰∼∼小順子公公,練久一點喔!」
不過,他們當然都沒敢發出聲音,只是以唇語為小順子「送行」。
因為,皇上在練武室里待得愈久,他的氣就發泄得愈徹底,那往後的日子,其它的奴才下人就愈好過,至于受苦受難的小順子……
那就只能自求多福羅!誰教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呢!理特田讓皇上好好的給他照顧照顧。
※※※
「砰!」的一聲,小順子鼻青臉腫的躺在練武室的地板上,不但滿嘴沙子,背上還踩著納藍的一只腳。
「哼!那個女人若是膽敢以年齡來壓朕,那朕……嘿嘿嘿!就非把她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皇……皇上英明。」小順子滿嘴都是沙地含糊道。
「咚!」的又一聲,小順子的臉已經緊黏在牆上,頭發還被納藍握在手中不斷地拉扯著。
「如果她膽敢入侵朕的地盤,猜想干預朕的決定,朕就……送她一記佛山無影腿,把她踢到天涯海角!」
「皇……皇上說得是……」小順子的話尾還沒收,突然他又「嘔∼∼」的一聲,只見皇上一掌擊中在小順子的背脊上,讓他差點將早膳全都吐了出來。
「如果她仗著太皇太後的寵愛在後宮囂張跋扈,朕就……」
「哎喲喂呀∼∼皇上饒命啊∼∼」
納藍的話還沒說完,小順子就已經發出仿如殺豬般的痛苦哀嚎。
「呿∼∼你怎麼這麼不經摔啊?」納藍沒好氣的瞪了頭殼腫得跟豬頭般的小順子一眼,「我氣都還沒出完呢!」
「別、別……」小順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沒用的家伙!」納藍沒好氣的收了手腳,一把將小順子丟到他對面的太師椅上。
「皇……皇上明察……」他當然不經摔啦!他是個人,又不是物品,哪能被人當個破布袋似的丟到東來丟到西?
「啊∼∼有了!朕想到一個天衣無縫的妙招好整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了。小順子,附耳過來。」納藍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
「是!皇上。」小順子立刻連滾帶爬的趕到納藍的身邊。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納藍滿臉寫著做壞事的神情。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小順子則是不停的點頭如搗蒜,嘴角也賊賊的揚起。
嘿嘿嘿!納藍在抒發完自己的絕妙好計後,不禁心情愉悅的仰天大笑,「哇哈哈哈……我就不信這樣她還能奈我何?
「太皇太後、母後、皇帝老子!你們自以為聰明的替朕找一房年紀比朕大的媳婦來,就妄想可以管得住我,哼哼!只怕門兒都沒有。」
他實在是太得意了,仿佛眼前已然看到那可憐的女人被他整得哭天喊地,並拚命求他放她一馬的狼狽模樣了。
哇哈哈哈∼∼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試試看了。
※※※
烏孫詠恩發現,進宮的好處還真是多多呢!
看來二叔真的沒騙她,他說,只要她一進宮,保證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到別的地方玩耍,嗯∼∼這里真是一個不錯玩的好所在。
她不但走起路來會有風,後頭還跟著一拖拉庫男男女女,隨時隨地都可以任她使喚,更好的是,她……居然可以胡作非為、呼風喚雨耶!想到哪個地方拉屎都沒人敢管她。
但她總覺得,千好萬好還是有一個地方不好!就是,這皇宮里的開銷……會不會太大了點?
居然雇用這麼多的下人,而且看那群下人各個無所事事,淨跟在她身後當跟屁蟲!
她不懂的是,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
「那是什麼地方?」詠恩指著一處問。
「回皇後,是御書房。」小爆女趕緊替她解說。
「哦∼∼」她順手推開房門,根本沒理會身後奴才們的驚呼。
這這這……成何體統?皇後怎麼可以自己動手開門呢!?
她應該等著大太監先開口宣告說「皇後駕到」,再等打頭陣的宮女替她將御書房的門推開,然後由其餘的貼身宮女簇擁著她一步一腳印的踏入……
怎麼這新皇後竟……竟搶了他們所有人的工作!?
「參見皇後。」查太傅正等在御書房里,手中還拿著一本「歷代新後行事手則」。
「太傅免禮。」詠恩趕快要查太傅別對她行禮,同時,她又發現宮中的第二個弊端——
在皇室里,動不動就擺出數不清的舉手禮、跪拜禮、作揖禮……看得她的頭都痛了。
「皇後,微臣等您很久了。」查太傅揚揚手中的書冊,「這是太上皇指定您閱讀的。」
「哦∼∼」還好她向來愛看書,馬上開心的接過來。
「你們退下。」查太傅與眾宮女、奴才一起走出御書房,並將房門輕輕掩上。
「這樣啊∼∼原來……哦∼∼了解……」
守候在御書房門外的眾奴才只模糊听到新皇後不時的發出理解的聲音,但他們全然不知新皇後到底理解了什麼。
「這樣啊!那……我呢?我想做個什麼樣的皇後呢?」她喃喃自問。
「這種∼∼不好,沒新意;那種∼∼不行,沒特色;到底哪種比較能留名青史呢?」她頓時陷入苦思。
一時之間,二叔的話隱隱在她的耳旁響起——
「詠恩,你是不凡的,所以,你必須有所表現。現下就有個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讓你能替天下蒼生盡點棉薄之力,你願意嗎?」
一想到此,她立刻點頭如搗蒜的自問自答,「我願意啊!可是……該怎麼做呢?」
她用力的想、拚命的想,想得眉毛都呈倒八字形,小嘴也嘟得可以掛三斤豬肉了,她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啊∼∼有了!」她猛地一彈指,終于想到了。
對!就這麼辦,她深信以她的聰明才智,絕對可以讓皇室的氣象一新,並讓天下所有的百姓蒼生再次對皇室重拾信心。
而且,她也絕對不會辜負二叔對她的期望,一定能光宗耀祖,做個史上無敵、天下第一的好皇後。
※※※
當晚,納藍便毫不客氣的準備前來行欺負人之實。
只听見「砰!」的一聲巨大聲響響起,詠恩嚇得連忙從床榻上驚跳而起,「天哪!是地震了嗎?」
她進宮前,剛好發生過一場地牛翻身的大事,當時村中死傷無數,也因此,二叔在無力再撫養她的狀況下,才因緣際會的將她送入宮中。
「嚇∼∼」她急忙起身,發現不是地震,懸著的心才放下,可她卻無視于納藍帶著一群太監闖入她寢宮的囂張姿態,只是心急如焚的奔向被踢破一個大洞的脆弱門扉,「啊∼∼要命喔!這可是得花不少銀子補呢!」
真的不是她愛說,皇上的行為真的是太浪費了啦!
納藍一看詠恩竟然只顧著修補破損的門面,將他撂在一旁不聞不間,當下顏面有點掛不住。
為了不在眾人的面前丟臉,他悄聲交代小順子說︰「朕要親自修理皇後,你速速帶人離開。」
小順子壞心眼的瞪了詠恩一眼,這才心甘情願的率眾太監離去。
他心忖,這下新皇後死定了,皇上一定會番到底,讓她沒好日子過的!耶∼∼最好能馬上下令將她貶入冷宮更好。
「你∼∼過來!」看現場沒外人了,納藍便想好好的拿出夫綱、君綱對她說教,讓她知道在宮里誰才是老大。
「等等,皇上。」詠恩沒發現納藍的雙眼正冒出火花,只顧憂心忡忡的繼續叨念著,「我得研究一下這門該怎麼補?」
她東模模破損處、西瞧瞧寢宮內的擺設,「嗯∼∼難咧!沒有適合的材料,這可怎生是好?」
這般美輪美奐的一扇門,竟被踢了個如此難看的洞,真是……
「皇上,您……好歹也踢出個方便補的破洞,不然,也該踢漂亮點嘛!您瞧!這樣多丑啊?」
詠恩忍不住抱怨起來。
唉∼∼這是要考驗她補破網的技巧嗎?很難耶!
「還好我出身民間,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知道如何應變了!欸!皇上,您知不知道您的命真好,能娶到我這麼賢良淑德的妻……」
听她碎碎念得愈來愈放肆,納藍氣得一個頭兩個大,「你閉嘴!」
詠恩這才停止叨念,怔怔的看著納藍,瞧他眉宇軒昂、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個難得的曠世美男子。
「唉∼∼」她不禁長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納藍被她搞得都快老羞成怒了,暗忖︰她有沒有搞錯啊?他才是那個該嘆氣的人耶!
「皇上,不是我愛仗著年紀比您大就管您,您實在是……太不知節儉的美德了。」詠恩決定邊補救破損的門扉,邊幫納藍上一堂有關人生道理的課程。
畢竟,在那本蝦米「新後上任三把火」的書上可是有寫到,指導皇上及早明白民間疾苦,也是做皇後想揚名千古的重要功課之一。
「您雖然是天之驕子、人中之龍,但世事多變化,您能保證您一輩子都會順順利利的,不被貶到民間去吃苦受罪嗎?」她試著循循善誘。
納藍的臉色驟變,听她現在在說什麼?想咒他嗎?
「如果您這樣暴殄天物,萬一有一天您必須在民間生活時,怎麼受得了那種非人的待遇?」
她邊拿起一件雖然穿過,但顏色仍沒褪的華麗黃色衣衫裁剪起來,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那可是肚子餓了沒得吃、身體冷了沒得穿,拚命替人做牛做馬,還不見得能養活自己一個人的悲慘景況呢!」
哪像宮里,連這件小女婢穿過的衣衫質料,都比她過去所穿過的衣服要好上幾千倍。
咦?她是在說天方夜譚嗎?納藍皺著眉頭想道。
詠恩手沒停的將那件攤開的衣服貼在門上的破孔處,「啊∼∼剛好,我真棒,又替宮里省下一筆開銷了。」
听她如此贊美自己,納藍有點被她嚇到。
她在說什麼啊?把皇後寢宮的門扉修補得不三不四,而且,門之所以會破,也是因為她的緣故,他才會氣得踢破。
而她……現在居然在他面前夸耀自己!?
「你∼∼」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詠恩的小嘴又開始天花亂墜的說起來,「我告訴您喔!其實就算您活著沒事,等踏上黃泉路,在閻王殿上,可是要接受審判的,我曾听我二叔說過一個秘密,您要不要听?」
納藍突然發現,他……竟然緊盯著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幾乎無法移開視線。他在干嘛?他可是很討厭她的耶!
「當然不听!」他很有骨氣的抬頭挺胸說。
「騙人!」詠恩卻很不給面子的拆他的台,「皇上的臉上明明寫著『我好想听』四個清楚的大字。」
「你……」納藍從小就被眾人捧在手掌心中,哪受過這般的污辱?「你再說,朕就治你個大逆不道之罪!」
「啊∼∼我听您在說咧!」她揮揮手,完全不把納藍的威脅看在眼里,逕自轉身繼續將門上的破洞補好。她開心的左看右看,「嗯!補得更是天衣無縫啊!」
哼!簡直是丑斃了!
明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工匠直接來更換一扇門扉,這樣不倫不類的模樣能看嗎?
「朕……沒空理你。」換言之,他要走人了,再待下去,他要不就是被她的瘋言瘋語氣炸,要不就是被她那不斷吐出鶯聲燕語的小嘴給迷失了心魂,所以,他還是先落跑為妙,今夜算他戰敗了。
但詠恩卻沒打算放過他,「皇上∼∼」她直接拉住納藍的手,「我還沒說完呢!」
天哪!
當她的手一踫觸到他,倏地,一股如觸電般的感覺霎時傳遍他的四肢百骸,他不禁駭然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的身上有帶電嗎?
詠恩沒理會納藍的反應,她急著將她知道的與他一起分享。
「這是個秘密喔!據說,人一下到阿鼻地獄,身後就會跟著數個大木桶。」她神情肅穆的對他說。
他听她在蓋啦!
想是這樣想,但納藍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楮,目不轉楮的緊盯著她的小嘴瞧。
「快點問人家木桶里面裝的是什麼啊?」她一臉期待的等著他發問。
納藍本來是絕對不會問的,但他竟克制不了自己的思緒,隨著她起舞,「裝的是什麼?」
「嘻嘻……」詠恩擺明了想留一手的得意模樣,「那∼∼可不可以交換條件?」
也許是叫他日後听她的,或是讓他別再浪費,又或者是宮里的閑雜事都歸她管……反正什麼都好。
「交換你的頭啦!」納藍才不願受人要脅呢!「怎麼?朕給你兩分顏色,你就想開起染房來了?」
啊∼∼奸計不能得逞,不過……沒關系,那她再接再厲就好,總有一天會成功。「沒啦沒啦!苞您開玩笑的。」
詠恩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看著她嬌憨的模樣,听著她的胡說八道,納藍駭然驚覺,他……竟沒那麼排斥她了!
不!這怎麼行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朕沒空陪你說這些五四三的。」納藍沒好氣的催促道。
「好啦∼∼跟您說喔!人生前不論浪費過多少食物,在往生後都會裝在木桶里跟在你的後頭,浪費愈多,餿水木桶的數量也就愈多。」她一想到那種「駕恐怖」的後果,心就跳得非常厲害。
「說重點!」他一點都搞不懂,她說的跟他有什麼關聯?
「就是要吃咩!」她趕快言簡意賅的告訴他。
「吃什麼?」先說好,即使往生了,他也要宮里那個會煮「生龍活虎粥」的阿彪隨行,沒得商量!
「就木桶里的餿水啊!」她露出一臉納藍很笨的鄙夷模樣,「基本上,你浪費得愈多,你該吃的份就愈多。」
所以,她進宮後,打算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御膳房,以免他往生後會粉慘,必須吃餿水吃到死!
「你∼∼」納藍雖然生平從未听過這般的歪理,但他不能否認,好象……是有那麼一咪咪的道理耶!
不過,他可是來欺負人的耶!
哪能被她胡說八道的話語給騙得團團轉咧?
而且,就算他被她說話的神情吸引、就算他被她所說的道理迷惑,那也不代表他就會輕易地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住口!」但他的真正用意其實是因為,如果她那兩片紅紅的唇瓣再動下去的話,他恐怕會克制不住的奔上前咬住它們,不讓它們再分分合合,看得他的心好癢!
「不……不準你妖言惑眾。」他直接判了她一個罪名,「也不準你胡來,趁著朕今晚龍心大悅,就姑且不與你計較你的胡說八道了,等明兒個朕再和你算總帳。」
說完,納藍幾乎是落「慌」而逃。
他慌的是,他的心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他竟……好想听她在他耳畔胡言亂語、看她在他面前胡作非為,這……天哪!他是生病了嗎?
不行!明天一大早,他就要找御醫來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至于今晚,就當他輸了。
哼!算她狠,竟敢在皇上的面前囂張,但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明日他再來修理她。
而詠恩在納藍離開許久後,還是睡不著地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成眠,因為她太介意剛才他說的話了。
終于,她氣呼呼的坐起身,「奇怪?我哪有胡來?」人家她明明是自一踏進宮中,便事事替宮里的一切打算,而且,她都還沒有真的動手執行呢!
可惡!她是哪里做錯了?
她決定不睡了,特地拿起那本新後需知,開始認真的研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