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耀堂與刁老爺子的談判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
一走出書房,刁老爺子彷佛老了二十歲,他憔悴的看著一室的黑漆,滿懷期待的問︰「我能再見她一面嗎?」
奔耀堂連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拒絕。
看到刁老爺子落寞的離去,辜耀堂這才看向漆黑的室內,詢問身邊兩名黑衣保鑣,「怎麼今晚家里這麼靜?」
育明一直跟在他身邊,哪可能知道,他搖頭,「屬下這就去查。」
「不用了,」辜耀堂現在只想紓解郁悶的情緒,他往樓上走,「你們先休息,我累了。」
看他上樓,兩名保鑣當然也識相的回到自己的房內。
奔耀堂想著的是,當她害怕的看著刁老爺子,拒絕接受他是她的親人時的表情,他突然很想嘉獎她。
她竟然對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搖頭,卻把他這個仇人當作親人!
這種成就感讓他很樂。
推開門,看到房內也是一片寧靜與漆黑,照理說,這會令他益常憤怒才對,但今晚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卻感到莫名的心驚。
他很快梭巡房內一遍,確定她不在屋內,便急匆匆的下樓。
他記得很清楚,他曾要刁潔玲去找他妹妹,而他妹妹該好好告訴她,要認命的在他們辜家做一輩子的女奴。
可現在她不見人影,八成是他妹妹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一腳踢開辜麗容的房門,看也不看滿臉倦容的妹妹,口氣不遜的問︰「她呢?」
奔麗容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便不避諱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已經對她動情了。」根本就沒打算繼續欺凌她,所以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那也是我的事。」他已經將刁家的一切霸佔,他父母的在天之靈應會欣慰才對。
「不!」辜麗容很堅持,「我絕不容許她這個仇人住在我們家。」
奔耀堂陰陰的笑了,「她住這兒有什麼不好?我不在時,你可以盡情的欺負她,有什麼好不滿的?」
「我不滿的是,現在你一提起她,連臉色都變得欣喜若狂,你這樣還要我相信你會報復她?你的心根本就已經被她收買了!」這就是她最不滿的地方。
「那也是我的事,我會解決的。」她最好別插手。
「是嗎?那萬一她懷了你的孩子也沒關系嗎?」她就是因看出這點,才付冒被他責罵的風險,說什麼也要趕刁潔玲走。
「那也要她懷得成!」她的身體那麼差,怎麼可能懷孕?
「是嗎?」辜麗容直說了,「只可惜……我告訴你,你的廬山真面目已經被我拆穿了。」
看到哥哥火大的看著她,辜麗容鼓起最大的勇氣說︰「我趁你們還在談判的時候,把她帶到書房門外偷听了。」
偷听!
奔耀唐想到自己說話的音量及內容,確實有點小擔心。
「她清清楚楚听到你打算如何對付她的壞主意。」辜麗容老實說,「任何女人如果听到那樣的話,都會對那個男人失望的。」
這他不在意,「她自己走的嗎?」
不曉得為什麼,他竟比較介意這一點,她曾經說過她害怕外面的世界,應該不可能走遠。
「她什麼時候走的?」不知追不追得上?
奔麗容一眼就看出他想去追刁潔玲,她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哥……你忘了爸媽嗎?你忘了要報仇嗎?你怎麼能去追她回來?」
「她怕外面的世界,她無法待在外面。」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到的事。
「是我把她趕走的!」辜麗容更氣了,「本來她還死賴著不走,是我威脅她要放狗咬她,她才不得不滾……」
奔耀堂一听,右手很自然的舉起就想扁下去。
「你打吧!」辜麗容傷心的挺起胸,「如果你只在意她,不在意你唯一的親妹妹,那你就動手吧!」她豁出去了。
奔耀堂高舉著手,卻怎麼也打不下去,他還記得父母出事時,妹妹抱著他痛哭失聲的那一幕。
那時,她哭得驚天動地,只差沒哭死;而他也震驚得目瞪口呆,甚至失去思考能力,不知該如何面對現實。
所幸,他很快就從哀傷中走出來,決定展開殺無赦的報復行動。
但他是男人,能夠很快從悲傷中振作起來;而妹妹卻一獗不振,一直活在哀傷里,怎麼都走不出來,他只能看著她日漸消瘦。
一直到他擬好報復計劃,告訴妹妹,她才終于化悲憤為力量,決定做他的幫凶。
于是,他將凌辱刁潔玲的重責大任交到妹妹手中。
只除了後來刁潔玲莫名出事,讓他們找不到人,才會直到今日才執行他們的復仇計劃。
這樣的妹妹,他忍心責怪她嗎?
既然她無法接受他的心一點一滴被刁潔玲融化,那他就得修改計劃了。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放下手,撫上妹妹的頭,像個寵愛妹妹的大哥哥般,「我會送她走的,我答應你。」
奔麗容抬起沾淚的眼眸,「哥,你說話要算話。」
奔耀堂點了頭,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在點頭的那一瞬間,一顆心變得很沉重。
兩名黑衣保鑣早已聞聲跑出來,卻不知如何勸解這對爭執中的兄妹。
「其實,我也不是非找到她不可……」辜耀堂像是在說給妹妹听,又像是在說給黑衣保鑣
听,更像是在說給自己听似的,「而是……她現在還是我的責任,如果現在弄丟她,刁老頭會找我拚命的!我好不容易才跟他把條件談妥……」
「那你要保證,找到她以後,要立刻把她丟回國外去。」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這是不變的結論。
奔耀堂搔搔頭,發現自己的眼前只有刁潔玲那張倉皇失措、滿心恐懼的小臉,「我會的。」
說完,他指揮兩名保鑣,與他一起奔出屋外。
只剩下辜麗容大聲的在背後吼叫著,「我希望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她……找不到她!而且她早就走遠了……你們不要去找她啦!」
雖然哥哥對她做了承諾,但她私心底還是希望刁潔玲最好從此消失無蹤,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眼前。
*****
一沖到大門外,辜耀堂指著另外兩個方向,「你們分頭去找,沒找到人不準回來見我。」對她,他志在必得。
「是!」兩名黑衣保鑣領命,奔到那黑壓壓一片的樹叢中。
奔耀堂看著停車場的方向沉思。
他只帶她出門過一次,如果她真對外面的世界有恐懼感的話,應該不敢躲在漆黑的樹林里。
那她會不會……
他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心中卻忍不住向天祈求,「老天,讓我盡快找到她吧!」但他並未深思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心緒。
才踏進偌大的停車場,他訝異的感應到他一定會找到她。
他以凌厲的目光稄巡了一下四周──
靜默無人!
他往自己的法拉利跑車走去,愈接近,他的心跳得愈快速。
丙然,才站到車頭處,就听到除了自己外,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那聲音淺淺的、輕輕的,像是很壓抑,又像在啜泣。
「小叮當!」他輕喚,叫出他許久沒使用的親昵稱呼。
似乎有一道很輕很輕的吸氣聲,傳進他的耳中。
他知道在她听到自己與刁老爺子的談話後,對自己多少有點顧忌,便再次叫喚,「小叮當,我知道你在這兒,快出來。」
丙然,他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卻仍然不見她的身影。
他順著那響聲走列車尾,一眼就看見狀甚狼狽的她。
刁潔玲應該是摔過幾跤,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有著泥土漬,有幾處甚至被扯破了,看來慘兮兮的。
她的手腳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擦傷,有的還沾著血漬,應該是奔跑時太過驚慌,跌跌撞撞所
致。
而她那張小臉更是淒慘,嘴角有一道已干涸的血印,像是曾咬破唇;臉上則是涕泗縱橫,讓
人乍看之下只覺慘不忍睹。
總之,在他面前的小人兒簡直丑到不行,就像被丟棄的流浪狗一樣。
苞過去那個光鮮亮麗,永遠衣衫整齊,非名牌不穿的富家千金簡直判若兩人。
而最讓他揪心的是,她那一聳一聳的縴細肩頭,以及止不住抖動的心身子。
她看起來是這樣楚楚可憐、這樣惹人心憐,連他這般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動容,想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包令他難以忍受的是,當他朝她走近時,她卻像是看到異形般,不但發出驚呼,還更往車底瑟縮成一團。
這讓他明白一件事──現在的她,怕他!
他不敢再向前走,停在原地蹲,朝她伸出手,「小叮當,別怕,過來。」讓他拍拍她
的頭,就像哄慰驚惶失措的小狽般。
但她的雙眼投射出來的卻是極度恐懼的眸光,頭也搖得跟波浪鼓般。
「是我!」他盡量放柔聲音,以從未有過的耐心和她說話,「你最喜歡的人啊!」
他看到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頭也繼續搖蚌不停。
知道她已不信任他,這個認知竟讓他的心彷佛被針刺到一般,很痛!
「別這樣,小叮當,我是最愛你的老公,你不記得嗎?」他再接再厲的伸手向她,不願接受
她這麼排斥他的事實。
「沒有愛……」她終于發出聲音,「我好怕……」
「不怕,快到我這里來,你這可憐的小小流浪狗,」他更放低音量輕聲說︰「我終于找到你了。」
她卻張著迷惘的眼揪望著他,久久都沒說話。
被她看得心虛,他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下午你听到的……不全是真的!」
她像是被提醒了,渾身又顫抖起來,「你……也討厭我,小妹討厭我……大家都討厭
我……可我……」她哭了出聲,「我卻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麼,我……我也好想知道啊!」
知道再改過,他們應該就會原諒她,她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可問題是,她完全不記得過去
啊!
看她抖著身子拚命的哭泣,像是想將心底積壓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他竟覺得好舍不得。
可對于她所說的,他卻無言以對。
他能怎樣?.將過去的她的惡行攤在陽光下,再惡狠狠的罵她、打她、羞辱她嗎?而他……
除了沒告訴她她的身世,其它的都已經做了啊!
「我會改……」她喃喃的哭著,「我想改……可我不知道怎麼改……」
他現在只想將她摟入懷中。奇怪!過去那麼深的恨意,此刻不知跑哪去了。
「我只有你啊!」她哀哀的說︰「不要趕我……不能趕我……我誰都不認識……我怕不認識的人、怕不認識的事……好怕好怕……」
奔耀堂是從將她接回辜家後,第一次很認真的看著她的容顏、听著她的話語,他可以深深感受到,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過去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她才會黏著他、纏緊他,因為在她心底,他是她最親近的人。
「小叮當……」他動容的喚她,卻不知該怎麼辦,他已答應妹妹要把她丟回國外啊!
刁潔玲恐懼的看著他,「小妹不原諒我……她要趕我走、放狗咬我……我伯狗!狗追我、咬我……我不要走啊!」
可他卻做不出不會讓她離開的保證,以致他只能怔怔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
「你不準我走的……」她喃喃的訴說著他曾對她說過的話,「我不敢走、不想走……我沒地方去……」
抬起汪汪淚眼,她小嘴一撇,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我、我沒……沒地方……方去啊!我不、不認識……這、這里……哪里都不認識
「我怕……我好怕……我怕死了啦……哇∼∼」她終于再也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大聲的訴說心底的悲哀與委屈。
她可憐的模樣讓他不舍到了極點,他撲上前,緊緊擁住連骨頭都在打顫的她,信誓旦旦的安慰著,「我來了、我來了,不用怕了……」
她本想推開他,卻在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比螻蟻還不如後,便放棄抵抗,任由他摟著她,只是不停的哭泣著。
「哇∼∼我、我好怕……我怕……」對于身邊每個人都沒印象,唯一一個信賴的人又說出可怕的話語,刁潔玲實在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奔耀堂只是輕撫著她髒亂的發絲,不嫌棄的將她的頭緊壓在自己的胸懷,溫柔的安撫她狂亂激動的心。
只是,他做不出任何保證,他已對自己的妹妹保證過,他必須把她「放生」啊!
哭了好久,刁潔玲終于停住了,她微微抬起頭,小髒手模到被她哭濕的他的襯衫,「對、對不起。」
不要跟他道歉,他不能接受。
奔耀堂無言的看著整張小臉哭花的刁潔玲,不懂是什麼樣的意外撞擊,能讓她將過往遺忘得一干二淨。
如果她這輩子再無法恢復記憶,那他……把她丟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是否真的很殘忍?!
第一次,他是以現在的刁潔玲的立場來做考量,而不是過去的她;對刁潔玲而言,她早已擺月兌過去的一切,那她是否該為過去的錯事負責呢?
現在的刁潔玲,就如同一張干淨的白紙,怎麼為過去負責呢?
不知道他妹妹能否接受這樣的論調,讓他拍她留下來?辜耀堂不禁陷入兩難,此刻,他不知該繼續對刁潔玲復仇,還是就此將過往一筆勾消?
唉!好難……
刁潔玲卻完全不懂他內心的百轉千折,她喃喃的道歉後,想到的只有,「你來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
看著她抬起充滿信任的小臉,辜耀堂刻意避開她的眼神,他怕她看出,他終究還是不能留下她!
「我以後會更乖,」她做出承諾,吸著鼻子說︰「我不會相信下午我听到的……你那樣說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介意……」
她很激動的拉住他的大手,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算做……棋子,我也不怕!」
換言之,她準備原諒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可她當初就是不想再做她爺爺的棋子,才會憤而逃出國,卻踫上致命的意外,喪失了記憶。
「我們回去吧!」辜耀堂不知該如何再面對她,他此刻的心情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思考,只想先回到辜家,與妹妹再商量。」回家!」她卻爆出兩個字,兩只小手自動自發的摟住他的頸項,「我好愛听這兩個字喔!
回家,我要回家。」她乖乖的任他帶她回到辜家,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此落幕了。
而她也因太累,回到辜家梳洗完畢,便倒頭大睡,將原先想跟辜耀堂一起分享的好消息拋到腦後。
*****
「我就知道你會變卦!」辜麗容憤怒的說,「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在你的心里,仇人甚至比爸媽更重要!」
她嚴厲的指責辜耀堂,不再畏懼他的鐵面無倩。
「容容……」這樣說他太不公平,「不是這樣……」
可辜麗容太生氣,以致她什麼都不顧,「你可以選擇她,甚至決定原諒刁家,但我會跟你分道揚鑣,這輩子都不再相認。」
她把話說得狠絕。
「刁家已經落在我們辜家的手掌心,你明明知道的。」辜耀堂疲累的揉著眉宇,「那是我們當初說好的……」
「我們當初也說好要讓刁潔玲嘗到苦果。」辜麗容面色不善的提醒他。
「可她已不是當初的她……」這才是他的重點,「她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過去……」
「對!」辜麗容氣得站在他面前,兩眼直視他,「將她過去的錯誤一筆勾消,然後再跟她培養感情,等她為我們辜家生下小雜種後,你再愛烏及屋的把刁家所有的財產歸還,你就是這麼打算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不想再跟辜耀堂多說一句。
奔耀堂卻在听聞這樣的話語後,整個人傻住,對啊!是很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畢竟時間是治療傷痛最好的靈藥。
「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走。」他做下最後的決定。
奔麗容猛地回頭,拔腿飛奔入他的懷中,「我就知道哥你會清醒的,我們不能讓爸媽在天上傷心……」
奔耀堂面無表情的心忖,沒辦法,他只是做他該做的事……只是,為何他的心像是刀割般的疼痛?
*****
刁潔玲一早就被叫醒,她神志還沒清醒,便已被推進辜耀堂的轎車中,讓她誤以為他要帶地出去透透氣,當下開心的笑了。
「我們要去哪里?」她問。
可辜耀堂卻像啞了似的,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怔怔的望著窗外。
刁潔玲卻不在意,她以為經過昨天的折騰,他終于想到要再帶地出去認識一下環境,所以她自顧自的說著,「你是想讓我驚喜是嗎?真好,我最喜歡驚喜了。」
看他依然無語,她仍開心得跟什麼似的,「你要帶我去我以前最愛去的地方嗎?我好期待喔!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我好愛你喔∼∼」
可她的話才說完,就看到育明一臉的驚詫。
她忍不住蹦起勇氣對育明說︰「我的親親老公真的對我很好呢!我也一樣,我最信任耀堂,因為,他是這世上唯一認識我又好愛我的人。」
但她沒發現的是,當她滿心歡愉的夸贊自己的親親老公之時,他的臉色卻難看得不得了。
終于,車子停了下來。
刁潔玲走下車,不解的問︰「我、我們為何要到機場來?」
奔耀堂沒多做解釋,只是牽起她的心手,往航空公司的櫃台走去。
雖然心底有一點點慌亂,但看著他牽著她的心手,刁潔玲勉強安慰自己,或許他是要帶她出國度假。
「我們要去哪?」她好奇的問。
但回答她的仍是默默無語。
直到登機,辜耀堂還是沒跟她說過一句話,這讓刁潔玲感到心慌慌的,但她也拿目前的情勢沒轍,只好乖乖的閉眼休息。
可能是昨晚太累,她很快就睡著了。育明趁勢走到辜耀堂的身邊,關心的問︰「主子,你不跟她說清楚嗎?」
昨晚當主子抱著刁潔玲回到辜家時,他臉上擔心的表情溢于言表,他們都听到主子說她害怕陌生的人事物;那現在將她孤伶伶的丟到異國,這樣他放得下心嗎?
奔耀堂看了睡得很沉的刁潔玲一眼,冷酷的說︰「至少她失去記憶前是在那里,我只是把她送回去。」
說完,他面色沉重,一副不打算再說明的模樣。
育明當然不敢造次,只得轉身回自己的座位。
「我離開後,你跟著她幾天,確定她沒事能存活再回來。」辜耀堂交代的話語在他身後響起。
育明只能怨嘆時事弄人,讓一對金童玉女做不成情人,只能是怨偶。
在新加坡的機場必須換機,辜耀堂松開一直緊牽著的刁潔玲的小手,想去找個地方抽根煙,但她卻敏感的感受到他的冷漠。
再看著自己被放掉的心手,她突然一陣心慌,「你終于要把我丟掉了嗎?」
她惶恐的看著他,但他依然無語。
刁潔玲低頭看著自己仍留有他余溫的小手,久久才抬眼,眼眶中隱含著淚光,「你怎麼能……我是這麼相信你、我好愛你啊!」
奔耀堂只低聲說︰「你想太多了!」
轉身他離開她,去找地方吸煙了。「你們兩個看好她!」
可當他再回來,卻發現兩名黑衣保鑣滿面驚慌,「她呢?」他疑懼的問,這里她並不熟,她會怕啊!
兩名黑衣保鑣搖頭,「一轉眼就沒看到人!」
「快找!」他急切的交代,他是要將她「放生」,但是放到她出事前所待的地點,他沒打算讓她流落異國啊!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再沒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