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果不去揭開,它永這就只是一個沉在真相表面下的一個揣測。
不信邪的賭上一把,韋同要到了他要的真相。
事實雖早已在他的料想之內,但是想跟親眼看到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攤在他面前的一疊照片和調查報告就是事實,而這事實就是︰他給了夏可瑄一切她想要的,但夏可瑄卻和白瑞哲有公事外的親密關系。他不得不懷疑她那麼為白瑞哲設想是別有目的。
那一張張親密照片和跟蹤報告不斷提醒他他是個大白痴、冤大頭。
這就是她給他的報酬。
欺騙。
他忽然覺得全身都在顫抖,嘴角卻不自覺的勾起,哽在心中的抑郁像即將發射的火箭,不得不發;終于,他的嘴巴張大了,發出了聲音,卻是一陣狂笑,
他回想她這三年來給他的笑容、跟他說過的話、和他上床都是有目的的,他想著想著就狂笑不止。
在她眼里,跟她上床的是一堆新台幣吧?
她沒有錯,她要錢、要人、要名,這些他都可以給她;是他錯,他錯在以為自己能夠供給她想要的一切,錯在他給了她這個機會。
他從來不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天長地久,只是,他以為他們至少還算有點感情。
她的演戲天分用在他身上實在可惜,如果不是他對她感到不信任了才去查這些事,以他的個性,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事實的真相。
是他讓她覺得她可以在他身上索求無度,因為她認為她有這個本錢得到這一切,她將他對她的那分憐愛之心全抹煞掉了。
他將資料放進征信社送來的牛皮紙袋,站起身來,臉色鐵青的步出辦公室。
畫廊的員工听見他剛才的狂笑,又見他像夜叉的臉色,誰也不敢上前問一句。
他將牛皮紙袋扔進吉普車內,然後坐進了駕駛座。
這段關系,他可以讓它歸零。
※※※※
「老天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宋小雅對著天空喊,一顆豆大的雨滴恰好滴進她張開的嘴里,「呸呸呸!」她將雨水吐出來,並用手背抹抹嘴。
這是老天給她的什麼考驗啊?!
今天是她母親的祭日,她好不容易才要到一天的空閑,當夏可瑄點頭的那一刻,她簡直高興得要哭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這些日子來,那種被排擠、敵視的感覺愈來愈嚴重,她曾試探的問,但始終得不到答案。她自認問心無愧,所以日子還是照樣的過。
但她的惡運不會連老天爺都來摻一腳吧?
先是她的摩托車在路中間拋錨,然後是老天爺又開始下雨。
今天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無論如何,她都要去母親墳前一趟。
她燃起信心,再次試圖讓摩托車發動。
「怎麼啦?」
她太專心和熄火的摩托車對抗,完全沒察覺到一輛吉普車停在對面的車道上。
「韋同,」她抬起頭來抹抹臉,用力眨掉睫毛上的雨水。
「下雨了,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向可瑄姐要了一天假,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過來!」他口氣堅決的打斷她的話。
「我還有事。」不是她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只是今天真的不行。
坐在車上,他知道惟一能讓她離開的方法只有一個。
下了車,他穿過路中央。
「咦?」才抹去雨水的眼楮看到他不顧雨勢的朝她走來,感到十分驚訝。
「跟我走!」他強勢的拉著她的手往吉普車走。
「我的車……」她的摩托車。
「你那輛破車不會有人要偷的啦!」他將她推進車內,自己也跟著進到車子里頭。
都是她的錯,她呆呆的低頭看著被她弄濕的車廂。
「對不起,我弄濕了你的車。」她不安的道歉。
「現在說這話太晚了吧?剛才雨不大,叫你過來你不過來嘛。」他撥撥覆在額前的發絲。
「對不起。」
「你只會說對不起嗎?」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母親的墳在什麼地方?」
听到他這樣問,她滿臉驚訝的抬起頭。
「你不是要去看可瑄姐?」以他車子的行進方向,他是要去看夏可瑄沒錯,但他竟然問她母親的墳在什麼地方?
「本來是,現在不是了。」他抿抿嘴,轉過頭去,沒讓她看見他眼中的漠然和憤怒。
她可以痴心妄想嗎?
她得到了他的重視了不是嗎?但……她會不會太不知羞了?再怎麼樣,他還是屬于別人的。
她愈來愈墮落了啊!
不安的想掩飾內心的歉疚,她動動身子,腳下踢到一個東西,她彎去抬起,糟!是一個牛皮紙袋,上面已經印上了一個濕淋淋的鞋印。
「我不是故意的,我會把它弄干的!」用牛皮紙袋裝著,想必是很重要的文件,她滿懷歉意的拿給他看。
他正用面紙擦臉,進見她拿著的牛皮紙袋,想起夏可瑄的背叛,卻意外的沒有了剛才的氣憤。難以理解為什麼他的情緒會平復得這麼快。
瞄瞄牛皮紙袋,又瞄瞄她的手,「你的手也是濕的。」
她呆呆的望著自己沾滿雨水的手,然後一只手伸過她眼前抽去了牛皮紙袋。
「我會負責弄于淨的!」她急急的說。
「不必了。」他大手一扔,將牛皮紙袋扔向後座。
她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他方向盤一打,將吉普車轉過頭急駛而去,像逃命似的。
※※※※
「從來沒看過有人來墓地還帶著笑臉的。」他從她的側臉看到了那隱藏不了的笑意。
「嗄?那是……因為天氣變好了嘛。」剛才她罵老天爺欺負她,可現在她不能再罵同樣的話了,因為剛才還大雨紛飛,現在卻露出了陽光,甚至連泥土味都飄了出來。
忘掉了這一冷一熱的難受煎熬,她帶著韋同走在通往母親墳前的小道上。
一路上,她走得極為辛苦,地上的泥巴絆著她的腳,兩側的野草又不時割到她的手,她一面走一面用手揮掉朝她襲來的野草。
她應該要面帶愁容才對,不為她正要來祭拜母親,也該為了這一路上的窒礙難行,可是她不但沒有悲傷的心情,甚至還一臉甜蜜。
「如果我沒有和你來,你打算一個人來這里?」他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一個人做一些單身女子不該做的事。
「對啊!」
「你老是做一些令人擔心的事。」他對她的樂天不以為然。
老是?她有嗎?
「我習慣了啊,沒有人替我想這些事,我一個人這樣東跑西跑也習慣了,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除了範媽媽和範修文,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三個人會對她表示關心了。喔!也許夏可瑄也可以算上一個。有時候她真的對她很不錯。
「下次別這樣了。」
他說了什麼?下次別這樣了?這也算是一種叮嚀嗎?
她停下腳步,而他並沒有停下,所以本來是她在前頭帶領他,現在反而是他超前了。
她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記憶倒回了她第一次遇到他的情形,他的背影總是給她很不一樣的感覺,她好想追著這個寬厚的背影,不論到天涯或海角。
「你還愣在那里干嘛?」他回頭喚著。
一句叫喚讓她從滿腦子的痴心妄想中回過神來,急忙跑向他。
「你母親的墳究竟在哪里?」他覺得他們已經走了很久的路。
「我母親的墳……」經他提醒,她又停下腳步,認真的將四周環境看了一遍,「好像不是這里。」
雖然是大白天,但一座座墳墓也夠讓她心里發毛。正專心回想到底哪里走錯路,冷不防的,他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喚了一聲,把她嚇得往後跳,幸好他及時將她拉住。
「你踩到別人的家了。」他瞅向她身後的墓。
她被他這麼一嚇,滿臉的慘白色,她好慘啊!如果他不是別人的男朋友,就算她現在跳進他懷里應該很不錯吧?
她能接受花痴的稱謂,卻萬萬不能原諒自己是搶人家男朋友的第三者。
「沒事吧?」他還以為她的膽子有多大,沒想到竟這麼不經嚇。
她看到他伸過來的手臂,眼楮一花,仿佛看到他手臂上貼了一個夏可瑄專屬標簽,連忙避開他的手,身子問了一下,掉頭往來時路走去。
「應該就在這附近……」她神色恍然的低頭尋找,終于讓她找到了母親的墳,她松了一口氣。
他跟了上來。
「找到了?」
「嗯。」她點點頭,很感慨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除了你,還有別人會來嗎?」他突然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應該沒有了吧。她想到父親,但是不可能吧?
「這里擺著兩束鮮花,花瓣上還有剛才的雨滴,看樣子是今天才放的。」他蹲了下來,指給她看。
她一震!真的是父親!他比她還早來過,這證明父親其實並沒有忘記母親,就算她死了,就算他怨母親的病拖累了他,但在他心底深處,她還是那個含羞答應嫁給他的妻子、那個和他共同孕育孩子、陪他度過十五年晨昏的妻子。
她好懷念他們一家三口一齊生活的時光,那時候的她是個幸福的女孩。
幸福的時光不再了……她靜靜的流下眼淚。
她哭了,哭得很安靜,好像不想讓人知道她在哭一樣,和夏可瑄的落淚不同;夏可瑄每落一次淚就會讓她身邊的人很緊張,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安慰呵護。
至少她哭了並沒有吵著向他撒嬌,所以他也就安安靜靜的陪她整理了四周的環境;在她祭拜母親時,他靜靜站在她身邊,在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情形下,他們的默契卻是出人意料的好,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當你知道這世上有另一個人能夠完全了解你的想法,其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你要等我嗎?」她轉頭問他。
「不然你怎麼回去?」他白了她一眼,當她在說廢話。
她點點頭,「我要跟我媽媽說些話。」
他沒有離開,默默站在她身邊,就見她拿著香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宋小雅不知道母親的魂魄是否在附近,她只能在心里頭默默說著——
「媽媽,我來看你了,我最近很忙,也許我有機會出唱片,就像以前一樣,我還是很愛唱歌,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站在舞台上唱歌給很多人听,我希望媽媽能夠保佑我早日完成夢想,還有保佑爸爸身體健康;我到今天才知道其實爸爸心里還是很愛你的,還有可瑄姐,她幫我很多,可是她的身體很不好,希望媽媽也能保佑她;如果你看到她,你一定會嚇一跳的,因為我們長得好像喔。另外就是……如果你看得到的話,我旁邊的男人,他叫韋同,今天要不是他帶我來,而且還幫我買了這些鮮花素果,我也沒辦法來。媽媽,你不要誤會喔!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偷偷暗戀他,但我不會難過,因為他是可瑄姐的男朋友,他們都是那麼好的人,我希望他們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
她睜開一只眼楮偷偷往他瞄去,就這麼巧,被他的眼光逮個正著,她趕緊又問上眼楮,假裝還有很多話要說。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睜開雙眼。
「好了。」
「你有很多話說。」他扯開一個淡淡笑容;她剛才的舉動讓他猜到她一定也向她母親提到他,至于說了他什麼,他很好奇,卻沒問出口。
「我跟我媽媽的感情很好。」她動手收拾地上的垃圾,該帶走的、該滅的,她都很仔細的收拾著。「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看看天色還不是很晚,雨也沒有繼續下了,待會兒他們開車會比較安全一點。
回去時,換他提著東西走在前頭。
她發現她愈來愈喜歡看他的背影。
「其實……我有跟我媽媽提到你。」
「喔。」在前頭的他微微露出笑容,到底她還是憋不住了。
見他反應冷淡,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說道︰「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跟我媽媽說,我希望她也能保佑你跟可瑄姐幸幸福福的在一起,因為你們都是我喜歡的人,所以……」他的背影愈來愈僵,就連腳步也變快了,她差點跟不上,「你生氣了?」早知道就別多話。
他愈走愈快,她只好邊寫自己多嘴邊追上他;一路上,她再也不敢吭聲了。
那個熟悉的廣告招牌出現在她眼前,她望了望正在開車的韋同,欲言又止。
「你有話要說?」他早就知道她從剛才他彎進這條馬路就開始出現坐立難安的情形。
「可不可以……」
「有話就快說。」他真有這麼可怕嗎?讓她在面對他時老說不完整一句話。
「可不可以請你在前面停一下,」她指著前面的路,「我家就在那條巷子里,我好久沒見到我爸爸了……啊!」出現了往上揚的尾音是因為車速未減直往她指的巷子轉進。
車速慢了下來,她才有空伸手偷偷拍了拍不停起伏的胸口。
「哪一家?」在巷子內,他慢慢往前開。
「前面前面!對,再過去一點……停,就是這里!」
照著她的指示,他將車子停安。
開了車門,她才想起他,「你……要不要進來?」她客套的問,但其實不是很想讓他看到她家里的簡陋或萬一父親在家又要跟她要錢的模樣,這些都不是她想讓他看到的。
「你想我進去嗎?」她臉頰小小的抽動給了他答案,「算了,你進去就好,我擔心車子會擋到別人,還是留在車上好了。」他神色自若的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
她大大的松了口氣,「我很快就出來。」說著,便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五點多的光景,陽光要暗不暗的,昏昏黃黃的光線照在屋子里,顯得老房子更加的老舊。
她在又破又舊的沙發上找到父親。這套布沙發是母親生前最後選的一樣東西,想當初,父親還因為覺得布沙發太過樸素不夠氣派而和母親吵了幾天,哪知道幾年後堅持不肯換掉沙發的也是他。
對父親而言,這套沙發已不只是一樣家具,它還保留著對母親最後的回憶。
看到父親閉著眼,額上的紋路深刻著,他身旁攤著一本相本,是母親跟他結婚時的照片。
她嘆了一口氣,隨著這口氣,也將她對父親的不諒解嘆掉。
他是以這種方式表達對母親的懷念,因為母親不在了,他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他連該如何當一個父親都不會了。她漸漸了解,擁有愛情和失去愛情會讓一個人產生多大的變化。
案親鬢角的白發提醒了她,那時候她的確存有逃的念頭,否則不會夏可瑄一提出請求,她沒有想太久就答應了,這些日子,父親一個人是怎麼過的?萬一又有人來跟他討債,誰出面替他擋?
她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她蹲了下來,輕輕推了推父親的腿。
「爸……」
被她一推,宋明城醒了過來,一看到近一年沒有見面的女兒,黯然的雙眼閃了閃。
「你回來了,我怎麼沒有听到聲音?」
「你睡得太熟了,我進門你沒听到。」
他揉揉眼坐了起來。
「你今天去過媽的墳了?」
「我……」他耙耙頭發,「你媽愛干淨,我去幫她打掃一下。」
「喔!」和父親大小聲對罵了幾年,讓她忘了該如何和父親平心靜氣的談話,「我要走了,這里有些錢,你拿著吧。」今天出門時,她並沒有打算要回家,所以身上只帶了三千塊,她全掏了出來。
原以為嗜錢如命的父親會二話不說便收下錢,哪知父親竟然搖搖手,「不用了。」
她可不認為父親這種行為可以用天要下紅雨來解釋,一定有問題!
「我給你錢,你不要?」
「我有錢用,白先生說你每個月有十萬元薪水,而且他說如果需要錢用還可以先預支。」
她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她的薪水沒有十萬元這麼多啊!
原來可瑄姐知道她有困難,所以替她先設想到了。
「可瑄姐真是個好人,也只有她才能和韋同配。」她輕聲說。
「你說什麼?」他沒听到女兒說了些什麼,所以又問了一次。
「沒什麼。」她搖搖頭,「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喝太多酒了,也不要常常賭。」
「沒見過女兒還教訓老子的,哩嗦的!」他不耐煩的趕她走,「走啦走啦!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
瞅瞅父親安好無恙的神態,雖然被父親不客氣的趕出門,她卻沒有感到一絲怒意,畢竟這是這幾年來第一次沒有和父親吵到不歡而散。
她帶著柔柔的笑走出了門,」看到韋同還倚在車門等她,笑容更甜了。
「你等了很久?」就算他不是她男朋友,但她已很滿足了,像這樣一出門口就看到有人等候的情景,她可是想了好久。
「還好,不過就抽掉兩根煙,」他沒顯出不耐煩的神色,只是淡淡問道︰「可以走了嗎?」
「嗯。」她點點頭,正要繞過另外一邊,忽然听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雅、小雅!真的是你?!」
「修文哥,是你,你下班啦!」她訝然看著朝她走過來的範修文,更沒有預料到向來老實沉穩的範修文竟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修文哥,別這樣……」她偷偷瞞了瞄一臉不以為然的韋同。
「我這麼久沒看到你,太高興了,你竟然那麼久都沒和我們聯絡!」範修文難掩興奮。
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和夏可瑄約定過,她假扮她的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不是說要培訓你當歌星嗎?你要出唱片了嗎?」範修文放開她,將她瞧個仔細。
她要怎麼回答他說其實她已經代替夏可瑄出現在很多場合了?又不能不回答,沒辦法,她只好向韋同求救。
「大庭廣眾之下,宋小姐最好謹言慎行,否則很容易成為你將來出道的絆腳石。」
「你是誰?」範修文這時才看到這個俊朗的男人。
「修文哥,別這樣,其實他是……」
「我是將來有可能投資讓她出唱片的人。」想她的口才差,他替她接口了。
一方面感謝他替她解圍,另方面卻不能理解他為什麼不干脆說他是可瑄姐的男朋友呢?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範修文也擔心自己會斷了宋小雅的追星之路,連忙道歉。
「我先上車,再給你幾分鐘的時間。」不說廢話,他徑自上了車。透過擋風玻璃,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不時想握住她的手;由他的眼神看來,他對宋小雅是充滿情意的,可是宋小雅怎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厭惡。
他油然起了一股強烈的厭惡,這種厭惡感比他看到夏可坦和白瑞哲親膩的照片還重。
他是怎麼了?
宋小雅絕對不是夏可瑄的替身,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能無賴的將夏可瑄一帶給他的傷害反射在無辜的宋小雅身上。
但,看他們並肩而站,一副親密的樣子,那股厭惡不減反增。
「我是不是神經過敏了?」他于脆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兩分鐘後,他張開眼楮,是因為听到了開車門的聲音。
「情話綿綿完了?」他真的不是想這樣說話的,可就是說了。
「對不起,我下次會記得不能做出會讓別人誤會的事,如果別人不知道,把我當作可瑄姐,那就糟了。」她以為他氣的是這個。
「算了,下次注意一點。」他啟動車子。
「不會有下次了,我跟修文哥說清楚了,如果他有好的對象,千萬不要錯過。」今天她終于鼓起勇氣向他說個清楚,她確定自己不可能像父親將母親放在心上的對他,如果她對他有感覺,那也只是兄妹之情。
「說了啊!」連他都不知道他怎麼會說這樣的一句話。
「說了,只不過我好像傷了修文哥,他剛才的表情好難看,可我就是沒有辦法嘛!如果我真的喜歡他,不可能快一年沒見到他,都不擔心他過得好不好!喜歡一個人,不是會常常擔心他的一切?你說對不對?」
「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將心比心,不就是你喜歡可瑄姐的心情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他對夏可瑄的感情是一種迷戀,卻不是愛情的一種,所以他可以不皺一下眉頭的花大把鈔票完成她想要的一切,卻不見得有心情去想她的害怕,擔心她的痛苦,現在想想,夏可瑄似乎也從來沒替他分憂解勞過。
這樣也能算是戀人嗎?
多了種雨過天晴的爽朗,他緊繃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和緩的笑容。
車子開出巷子,再度往夏可瑄的別墅前進。
「剛才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才說你會幫我出唱片,兩人之間的沉默由她打破,「你不必介意的,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淡淡掃了她一眼。
「你認為我是那種別人說了什麼就會照做的人嗎?」如果是,他今天就不會擁有屬于他的王朝了。
「對不起。」她低下頭,她還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