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百般不情願,不過于天人還是一個人回到于家。
「少爺,你怎麼回來了?」正在前院澆花的周嬸一見到于天人騎著機車進來,立刻面露訝異。「你不是去了別墅嗎?小晚呢?怎麼不見她……」
「放心,她活得好好的。」他停好機車。「那個老頭子呢?我有事找他。」
「他是你爺爺--」周嬸的仗義執言在他掃過來的一記冷眼化為靜音。
「他在哪里?」
「老爺在書房……」周嬸想跟他講于爺爺身體才剛康復,她想叫他別刺激老人家,不過他走得那樣快,她的話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愈走近書房,于天人的臉色也愈凝重,他早忘了他有多久沒跟老頭子說上話了。
他隨便敲了兩下門板便徑自開門而入。
「天人……」于爺爺坐在書桌前,看到他進來似乎並不感到訝異。
而這點,于天人也發現了。
「看到我,你並不覺得奇怪。」他已經好些年不肯跟他說上話了,有時連見到面他都當做沒瞧見,冷然的走開。
「小晚剛才打了電話過來,她說你會來找我。」不管董小晚是怎麼說服他的,不過他願意跟他說話,他就感到很滿足了。當年為了一己之私間接害死兒子媳婦,天人會恨他,他也無話可說。
又被她搶先一步!于天人咬著牙。她似乎開始模透他的想法,而他連她最基本的事都一無所知,這完全不公平。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事。」他也不嗦。
「為了小晚的事嘛!」于爺爺哈哈一笑。「這麼多年你都不肯好好跟我說話,為了小晚的事,你竟然願意主動見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想知道她的事,是因為我不想象個白痴一樣被你們耍,誰知道她是不是你派來跟在我身邊的密使。」他怒斥。
多夸張的說詞,連密使都出來了,看來天人這孩子被小晚那丫頭要得有些失了理性。
小晚配天人……
應該是很不錯的一對。
于爺爺邊想邊笑著。
天人的性于就像暴躁狂傲的獵人,但遇上狡猾精明、像只紅狐狸的董小晚,誰會是這場獵賽的最後贏家可就沒有人敢掛保證了。
「我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耗,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走。」老頭子干嘛笑得那樣賊。
「你是想知道小晚到這里來的原因吧!」天人說他沒有多少時間,他這個老弱身體才是沒有剩下多少時間可以跟孫子說話。
「知道就說。」于天人擺出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靠在門框邊。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頓飯吧。」于爺爺站了起來。「我叫周嬸多炒幾樣你愛吃的菜……」
「我不想跟你吃飯。」
于天人這句話狠狠地刮痛了于爺爺的心,他想跟孫子吃頓飯也這麼困難嗎?
「只是一塊吃頓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于天人冷冷地看著于爺爺的臉流露出一絲受了傷害的模樣,他的心緊緊的縮了一下。
「算了,叫周嬸別麻煩了,飯天天在吃,不用特別準備了。」他還是妥協了。
「那意義不同……」于爺爺的眼角泛著淚光。為了這一頓飯,他等了多久的時間!
于天人難得跟家人吃飯,于爺爺、于女乃女乃跟周嬸每個人都很興奮,而他本人則是無視于他們的頻獻殷慰,一頓飯吃下來,他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好不容易把飯吃完,沒等周嬸端上水果,于天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別再拖時間了,飯也吃了,我要知道的事,你快告訴我。」他沒好氣的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被困在這里的?
「周嬸在準備水果了,邊吃我邊告訴你。」于爺爺露出了笑容。一切都在小晚的算計內。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留下來?」他有點火了。「又是董小晚教你的!」
「她說你一定會照著做,雖然你會很不高興,但你一定會照著做。」
「她憑什麼那麼有把握!」真是夠了,他三番兩次被董小晚那個女人要著玩,他的心思一點一滴被她猜透了,但他對她卻一點也不了解。
「因為,」于爺爺拿起烏龍茶啜了一口,才慢慢說道︰「小晚說你喜歡她,所以你一定會留下來。」
于天人臉色一變,變綠變青得像張調色盤。
「誰說我喜歡她,她比我老,誰會喜歡她那個老女人!」他氣急敗壞地吼。
「她也不過大你一歲而已,而且你如果不喜歡她,干嘛偷吻她!」
「我偷吻……」于天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來那天他偷吻她都知道,女人果然跟小人同等級。
「這應該是事實吧!如果你還想知道小晚的事,就陪我們把這盤水果吃完,然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董小晚跟他們串通好了!
于天人忿忿地瞪著周嬸端上桌的那盤水果。
那是一盤約十人份的水果,香蕉芭樂菠蘿西瓜樣樣俱備。
等他得到想知道的訊息,董小晚得小心她的嘴了。
這次不必偷親,他會把她的嘴狠狠地吻到三天見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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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晚一點也不在乎當于天人從于家回來會找她算帳。
于天人那個人的臭脾氣早被她模透了,初次見到他,她一時不察,才會以為他邪惡又可怕,事實證明,他也不過是一只裝了稻草心的獅子,只要順著他的脾氣,最後佔便宜的絕對不是他。
「怎麼搞的,又不通?」
董小晚把手機扔在一邊,她現在擔心的不是于天人,而是代她去台南別墅度假的杜玉香。
既然都已經東窗事發了,她也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她準備打電話通知杜玉香,如果于家不想用杜玉香當女佣,她正好可以把她帶到台北幫她工作。
休息了三個月,她也休息夠了,是該回到工作戰場的時候。她打算靠一己之力成立事務所,而杜玉香也可以當她的助理,幫她打理瑣事。
未來的路她都想好了,離開于家、淡忘于天人、找回杜玉香,這樣她又繞回原來的人生,回到以前董小晚該過的生活。可是她連續撥電話找杜玉香,找了好些天了都找不到人,她開始覺得不安。如果她來到于家都會涉入于爺爺跟于天人祖孫的糾葛,她怎麼能肯定杜玉香的人生一點也沒有改變?
也許她離開高雄之後得先去趟台南找杜玉香,她必須確定杜玉香一切安好,沒有接電話、也沒有再傳簡訊給她是因為手機的關系,也許杜玉香的手機丟了……
「她提過她談戀愛了不是嗎?」董小晚放心的笑了。沉浸在愛河里的女人是有了異性就忘了同性的,其實這是可以原諒的。
她舒服地躺在床上。
「董小晚!」
房門突然被撞開,把躺在床上的她給嚇了一大跳。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主人啊!怎樣?你爺爺告訴你想知道的事了嗎?」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她這個脾氣超大的主人了,其實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不舍啦,但沒關系,她的血冷得很,她不會難過太久的。
「妳還在……」于天人一手扶著門一邊喘著氣地瞪著優閑躺在床上的董小晚。他被老頭子設計了,硬要他在家里睡上一晚,等到早上才把董小晚的事全告訴他。
「我干嘛走?要走也要跟你說一聲嘛!」看他的樣子,他八成還不知道她替他做了一件大事。
「為了事業不順、愛情沒著落,妳跑來當女佣轉換心情。」
「你都知道了嘛!」看來她替望孫心切的于爺爺制造了一次家人團聚的天倫之樂。
「事業不順我可以理解,但愛情,妳不是有個叫大黑的情人?」
「你趕得這麼急就為了問我這個?我可以把你的行為解讀為你愛上我了嗎?」
「董小晚!」他吼。這個臉皮超厚的女人,就這麼把他心底可能成形的感情說出來,她破壞了愛情的虛幻美感!
「叫那麼大聲干嘛!你的情場戰績不是嚇嚇叫嗎?還怕別人說啊!」吼得他喉嚨啞了她也不怕。「好啦,跟你說,大黑不是我的情人,我很……重視牠,但我不能跟牠談戀愛。」人跟狗怎麼談戀愛!
所以她現在並不屬于任何一個男人。
一抹笑意出人意表的爬上于天人的嘴角。
「笑得傻呼呼的,真是奇怪。」反正她的身分也曝了光,她才不在乎這樣說會得罪他。
他倏然抿緊嘴。
「既然你也回來了,我也該走了。」該談正事的時候,她就變得嚴肅起來。
「妳要去哪里?」
「都被你拆穿身分了,我也就不必再扮女佣了吧!休息得夠久了,我也該回到工作職場去面對我本來的挑戰。」果然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她現在可是自信滿滿,迫不及待的想回職場大展身手,也順便給前老板一點顏色瞧瞧。
有太多話卡在他喉頭,可是他說不出來。
假如她回到原本的人生,也就代表她得要跟他完全切斷瓜葛了。
可是,他想要她,他想要她留在他身邊。
「妳可以不要回去。」雖然是個情場斑手,但以前所累積的經驗都是靠錢堆積來的,他並沒有真正追求過女人,也不知道除了錢,他還可以用什麼留住她,但錢肯定是她不會要的。
「我怎能不回去?」她大驚小敝的說。她沒有想到他的話是否還有深一層的含意,只是憑著直覺就把想法說出來。「我念了那麼多書、當了律師,又努力了那麼多年,這口氣我不能忍,我要做給那些不長眼的蠢貨瞧瞧!我變老了,但我的經驗也累積了,現在我就要以我累積的經驗擊垮他們,搶走他們的客戶。」
他還是沉默,想不到話可以反駁。
「算了,我不能跟你談工作上的事,你從來沒有工作經驗不是嗎?你又怎麼懂得那種努力得來的成就感。」夜鷹根本是他拿來聚眾玩樂的地方,說不上是工作。
董小晚看著于天人青著臉不吭一聲的走出房間,她神經大條的沒有想到其它的可能性。
「那我就當你是知道我要離開了。」他同不同意她離開都不重要,口頭告知只是一個禮貌而已。「得打個電話和葉繼先跟綺恩說我要回去了。」
她伸手一撈,把扔在一邊的手機拿了過來,開始找尋電話簿里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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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晚說得沒錯,他的確不知道那種工作成就感的滋味是什麼。當雙親意外過世後,他就下定決心要把賠上父母性命得來的財富花個痛快,于家今天所擁有的財富都是他父母的命換來的,他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今天,他卻憎惡他的生活,他無法理解董小晚對工作的熱愛。
他也無法走進她所屬的世界。
于天人走下樓梯,這才發現別墅里的聲音太少了,他那群同伴可都不是安靜的人。
「小蔣,其它人呢?我不是叫你們待在別墅等我回來。」于天人終于在撞球間找到一個可以問的人。
「于哥,他們都走了。」小蔣回道。
「走了?去哪里?」
「他們離開了。」小蔣放下球桿。「連晶晶也離開了。」
「為什麼?」他皺著眉,他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董律師……」
丙然又是她!于天人听著小蔣的敘述,兩道眉皺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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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關上不到十分鐘的門又被粗魯的撞開。
開門聲並沒有嚇到董小晚,她懶懶地抬起眼瞅著撞門進來的于天人。
「你可以再沒有禮貌一點沒關系。」
于天人鐵青著臉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瞪著董小晚。
「妳為什麼要對我的人說那些話?」她把他的人全都趕跑了!
董小晚慢慢的站了起來。經過一天的靜養,她身上的病毒是消失了些,但要能跟他大聲嗆話可能會有點吃力,她聰明的選擇保留實力的作法,刻意放輕聲音。
「怎麼?你覺得孤單、寂寞,還是害怕?沒有一群人在你身邊跟前跟後,你就失去自信了嗎?」
「我不是問這個,妳把我拐回去就是為了趕走我的人?」
「什麼趕,多難听,他們來問我為什麼來到于家,我只不過說了一些話而已。」
「妳騙他們!」
「于少爺、主人,請你看清楚事情真相好嗎?我這是在幫你耶!」
「幫我?」他重重的哼了一口氣。
「我只不過是設了個圈套跟他們說,我來到于家的目的是于爺爺要我暗中觀察你,然後重擬遺囑,不把遺產留給你了,所有遺產你一塊錢也拿不到。哈哈!結果呢!當場就嚇跑一半的人。你以為那些人為什麼離開,還不是因為覺得跟在你身邊沒有油水撈了,還不趁早離開。」她慢條斯理的說,一點也不把他緊繃的臉當做一回事。
「詭計多端的女人!」他又被她耍了一次。
董小晚不在乎地笑著,相反的,她還很認同他的評語。
「謝謝贊美。」當律師的頭腦動得沒有別人快不就被吃定了。
「我的人要妳多事!」他的面子實在拉不下。她就這麼說了一句,他的人就跑了一半,留下來的人也還有在看情況伺機而動的。
「我忙得很,我這麼做才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可憐的于爺爺。他疼你,因為你是他的孫子、也是于家的單傳,所以你無法無天的作為他都可以原諒。我是個外人,我可不怕你,我在幫你認清事實真相,你所謂的朋友根本是用錢買來的,什麼叫友誼,你知道嗎?什麼叫愛情,你懂得嗎?你的愛情友情都得靠錢買來,這樣的人生,你活著不覺得可悲嗎?」她就是太雞婆了,才會站在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討論他的友情、他的愛情。
「住口!妳憑什麼這樣說我?」
「憑我是個雞婆的局外人。我就要回去了,我想替于爺爺做點事。」
「妳也知道妳是個外人還那麼多話。」被她毫不客氣的撕破他用錢堆積而成的假面目,他覺得羞愧,覺得無地自容。
講了那麼多話,她的喉嚨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說道︰「就因為我是個外人,所以才看得更清楚,如果沒有錢做為你的後盾,你能憑你這個人交到朋友、談場戀愛嗎?如果沒有于家的財產,你根本是個一無是處的乞丐。」
于天人兩只拳頭握得緊緊的,他氣呼呼的往門口走了出去,才踏出門口,他又繞了回來。
董小晚看他又繞了回來,刻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她怕他啊!他如果敢動她,她就把他告到死。
「妳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沒了工作,連相親也被別人嫌……」
「我才沒有被人嫌!」她踩上床邊怒瞪著他。「總之我比你好太多了,我有我的人生目標,我現在只是暫時休息,哪像你準備混吃等死過一輩子吧!」呼呼!說得太慷慨激昂了,喉嚨好干,不行了,她得稍微休息了。
「我才不會混吃等死過一輩子。」他說得咬牙切齒。
「好啊!那你就做點成績出來啊!」
「我會。」
「我等著。」
董小晚瞪著于天人,而于天人也瞇著眼瞪著她,兩個人四只交接的眼光擦出強烈的火花。
就這樣,沉默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躲在門外的小蔣跟幾個還留下的人不小心發出了聲響,才打破這股沉默。
「妳說妳等著,妳就給我等著。」
他對她下了戰帖。
「沒問題,只要別讓我等太久,我怕我活不到一百二十歲呢!」
「哼!」
「哼哼!」她重重的哼了兩聲,跳下床推開他往門外走去。「閃開,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她喊。
小蔣等人看到董小晚凶巴巴的樣子紛紛讓路,她快步走下樓找楊桃汁去。
而在房里的于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氣消了後才想到--剛才,他跟董小晚正式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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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殼壞去,那天她干嘛跟于天人斗氣?結果他們現在竟然變成互相角力的對象。
昨天她跟于爺爺報備過後就離開了于家,過了一天,她到了台南找多日沒有消息的杜玉香。
經過三個月的不同生活,董小晚這次來台南並沒有換回她的名牌套裝,一身輕便裝扮就過來了。
「是這里沒錯。」
停在一棟房屋前,董小晚從皮包里拿出鑰匙。先前她打了另一把鑰匙交給杜玉香,自己則保留一把。開了門,她走了進去,原本以為有杜玉香在,房子應該會保持得很干淨才是,結果--
「玉香在搞什麼!髒得跟剛到于家一樣。」她輕蹙秀眉,眼前的凌亂景象,讓她無法想象這三個月里杜玉香在這里過什麼樣的生活。
放下隨身行李,董小晚滿腦疑惑的往屋里頭走去。她先把每扇窗盯窗簾拉開讓陽光透進屋里,然後再一問間房間找杜玉香的蹤跡。
「玉香,妳在不在啊?我是小晚姐,妳在的話就回答我一聲。」
董小晚一聲一聲的呼喚都落在屋里每個角落,但角落里並沒有傳出任何聲音響應她。
正當她納悶得眉頭蹙緊,她打開了二樓的一問房間。門一打開,落進她眼里的是令她又驚又慌的景象。
潔白的床單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杜玉香,而自她左手腕流出的鮮紅血液把素白的床單染成血艷一片……
這樣的事情發展完全不在她的預想之內。
「我的天啊!玉香。」董小晚沖到床前以手探著杜玉香的氣息,發覺她的氣息猶存,雖然微弱,但那也表示她還活著。
董小晚乍見此景象的驚慌稍過,她立即恢復了果斷冷靜,撥電話喚救護車前來救命。
杜玉香是因為她才來到台南,這段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一無所知,杜玉香為何自殺她也無從得知,她只知道要不是因為她的任性要求,杜玉香不會來到台南,更不會自殺。
杜玉香這條年輕的生命,她一定要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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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晚最後還是把杜玉香的一條小命救回來了。
「妳跟我回台北。」董小晚拉了椅子坐在病床邊,輕聲對還顯得氣虛體弱的杜玉香說。
「去台北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杜玉香模模包在左手腕上的白紗布,那道傷痕就是她這三個月來的代價。
「妳可以做我的助理。」董小晚豪氣萬丈的說,她打算從今開始把杜玉香納進她的羽翼之下保護著。
「可是我的學歷又不高,法律的事我又不懂。」杜玉香有點膽怯,當她眼楮一張開就看到董小晚關心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她用利刃劃開的是自己的手,又痛不到傷害她的人,她怎麼會那麼笨呢!
董小晚站起身故意背對著杜玉香取皮包里的面紙擦臉,她看到了杜玉香眼角又掛著淚,她想也許杜玉香不想讓她看到哭泣的樣子,連忙回避。
「我不會叫妳做太難的事,妳只要先幫我處理一些瑣事就好了。」董小晚深吸口氣,吸進鼻腔里的都是醫院里的藥水味,讓她有飛快逃離的沖動,但她不能放著杜玉香一個人在醫院里治著手傷也療心傷。
「可是我……」
「別再可是了。」董小晚的個性有時霸道得連流氓也比下上。「反正于家的工作大概也被我搞砸了,妳就跟我回去。我準備再投入職場大展身手一番,總之妳過來幫我做事,我有一口飯吃絕對不會餓到妳。」
「我是怕拖累妳。」
「傻丫頭,我都不怕妳來拖累我了,妳還擔心什麼!」董小晚拍拍她的頭。
「小晚姐……」杜玉香終于感動得抱著董小晚痛哭。
董小晚輕嘆。
「干嘛那麼傻,為一個欺騙妳的男人想不開!哭出來就好,我答應妳,如果再遇到那個壞男人,我會把他的皮剝下一層浸鹽水。」
雖然董小晚的話說得狠了些,但是听在受了情感創傷的杜玉香耳里卻是最好的安慰。
董小晚讓杜玉香把心里的委屈哭出來,她靜靜地陪著杜玉香度過情傷之痛。
她跟杜玉香此趟驚奇之旅果然都替自己的生命帶來了轉變。
她去了于家,卯上了不可一世的于天人,也扯進了于家祖孫的恩怨。而杜玉香來到台南住進她姨婆留下的別墅的那一刻起,就被一個叫柳慎的男人當肥羊盯上,柳慎以為住進這種豪華別墅的人非富即貴,設下愛情陷阱讓杜玉香往里頭跳。單純的杜玉香分不清真心的相對跟虛偽的追求,她掉進了柳慎的愛情圈套,付出了所有錢,也賠上了身心,最後在她老實跟柳慎告知真實身分時卻被狠狠的一腳踢開,然後柳慎從此不見蹤影,獨留下初嘗情愛滋味、卻被無情傷害的杜玉香暗自神傷。
這一趟旅行,在她們兩個原本平靜無波的人生都起了一些大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