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無知害你丟了工作。」
雖然心里極想大笑,但是秦夏生還是裝出一副很歉疚的樣子。
「沒關系啦。」兵蘭生無所謂的說,「你知道錯就好了,其實本來我是很生氣的,不過我冷靜的想了」想,這事也不能怪你嘛!」
畢竟見他是個呆子,頭腦不怎麼清楚,有沒有北瓜自然不曉得。
不過他人也算好的了,飯都沒吃就陪她走回來。
掌櫃的也不錯,給了她 兩銀子謝謝她一個上午的幫忙,她覺得有點多,可是她堅持要她收下,還要她早點回家休息。
包幸運的是她幫忙收拾桌子的時候,還撿到 枚銅錢呢,今天一定是她的幸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工作再找就有了。」她爽朗的拍拍他的肩,「沒關系的。」
「哇!痛。」她這麼 拍,毫無防備的秦夏生猛然往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撞到牆上去,他痛得齜牙咧嘴的。
她真的不介意嗎?手勁這麼大,說不是打人他才不信。
「真的很痛?我老是忘了自己力氣大,沒有斟酌力道,還痛嗎?」
「對,當然很痛。你要不要我捶你幾拳看看痛不痛?」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我都已經很後悔了,你還要嘔我?你就不能說不痛,讓我不要這麼自責嗎?」
他挑了挑眉毛,「你問我痛不痛,我真的很痛,為什麼要說謊?我干麼得為了讓你好過 點、不自責就假裝不痛?」
「因為你是個男人呀!打落牙齒和血吞,一點點皮肉苦就喊痛,怎麼能算是男人。」
「我都已經說後悔了,你別再叫痛了。」
「後悔就不要打我呀!」他橫了她一眼,「是真的會痛不是假的會痛。」
「我知道你痛,可我又不是要打你,我就是會忘了自己力氣大嘛!」
「你記性真的很差。」這種事都能忘記,他真懷疑她還有什麼是能夠記住的。
她聳聳肩,「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有時候覺得自己明明是很聰明的,可是一激動或是 緊張就什麼都記不住,什麼都做不好了。」
「那你不要緊張、不要激動不就好了?」
「說的容易,你又不是我你不會懂得啦。」她有些煩惱的說。
像他這種笨蛋怎麼能了解聰明人的無奈和痛苦呢?
他們說得興起,一點都沒注意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 直跟在他們身後。
這時候太陽火辣辣的頂在頭上,曬得大伙難受,因此大家都是在屋子里歇息,路上行人比較少,當他們轉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時,那人亮出了刀子,沖上前來。
「站住!要命的把銀子交出來!」
「什麼?你現在是要搶劫是不是?」兵蘭生氣憤的看著那個用布包著頭的家伙。「我窮得鬼都要來抓我了,哪有銀子給你搶。」
「那、那他呢!」那人揮了揮刀子,惡狠狠的說︰「他穿得光鮮亮麗絕對不可能沒錢的!」
秦夏生聳聳肩,「我這個月被搶三次,早都被搶怕了,哪敢帶錢上街,算你運氣不好,來晚了幾天。」
「我不信!」 咬咬牙,搶匪用刀抵著秦夏生的脖子,「我要搜身。」
秦夏生兩手一攤,「你要是搜得出來都給你也沒有問題。」
那人快速的將他搜了一遍,從他懷里掏出一本手抄經,「哼!這是什麼書?觸老子霉頭!」
他把書往秦夏生腳邊一拋,又罵了幾句。
「就已經跟你說沒錢了,難道我們還會騙你嗎?」兵蘭生沒好氣的說。
「別吵!」
他就是賭到已經輸得精光才冒險行搶,居然還給他搶到 本書,那不是超級不吉利嗎?
那人火大的將刀子更抵近秦夏生,「你不帶銀子帶這廢物做什麼?」
「說的也是。」兵蘭生插嘴道,「你那麼有錢干麼不帶銀子在身上,帶書做什麼?」笨蛋的世界還真是難懂。
「你閉嘴!我現在是問他不是問你!」
「老兄,這句話就不對了。」秦夏生大大的搖起頭來,「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聖賢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
兵蘭生狐疑的說︰「胡說,書里面怎麼會有辦法藏一間黃金做的屋子?我不信。」
「那是一種比喻呀,意思是說……」秦夏生想解釋,但搶匪卻不給他機會。
「你少羅唆,現在是搶劫,你們給我害怕一點,不許羅哩羅唆的!」是他手上的刀子太小把,還是身材不夠魁梧、長相不夠凶惡,怎麼這兩個人一點都不把他當回事的樣子?
「知道了啦,那你現在拍完了,我們可以走了沒?我還要回去做飯給我弟弟吃。」
兵蘭生轉身想走,那個搶匪卻 把揪住她的後領,把她拎了回來,「等 下,你還沒搜身!」
她心里一驚,這一搜還得了呀,她是真的有一兩銀子,要是給他搶走了,那怎麼成?
「我沒有銀子呀,剛剛不是說過了?」
「說不定你們是要掩人耳口口,你雖然穿得破爛,可是銀子都放在你身上。」他冷笑著,「我可不是笨蛋。」
兵蘭生著急了,「就真的是沒有嘛!秦夏生,快點跟他說我家很窮,沒有錢給他搶。」
秦夏生搖著扇子,好整以暇的說︰「我說了他不信也沒用呀!」
「你是男人耶,快點想想辦法!苞他打一架,把他打跑呀!」
她越是這樣,搶匪就更加認定她身上 定有鉅額銀兩,畢竟刀子都改抵在她脖子上,如果不是舍不得,早就該大叫饒命的拿出錢來。「你自己把錢拿出來,不要讓我動手。」
「我打不過他呀。」秦夏生雖然說得無奈,表情卻是 副看熱鬧的樣子。
「你都還沒打怎麼知道!」她 跺腳,「難不成還要我求你?」
「有些事情不用去做就能知道結果了。聰明的人會從別人的經驗中記取教訓,不需要去親身體驗。」
「你又不是聰明人!你這個大笨蛋,他當街搶我你不幫忙,那至少去報個官呀!」現在刀子又不是抵在他脖子上,他要跑很難嗎?
「他剛剛搶我的時候你也沒幫忙呀。」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吧?
「他又沒搶了你什麼,你根本沒有損失呀!」這男人不但是個笨蛋,還是個小心眼到了極點的人。
她剛剛哪有沒幫忙,她不是一直強調他們沒錢嗎?她都是說我們,很有義氣的把他也算上了耶!
「你們說完了沒!」搶匪不耐煩的出聲,「快點把錢交出來!」他一只大手往兵蘭生懷里模去。
說時遲那時怏,兵蘭生腳一抬往他的下月復頂去,他悶哼一聲痛得彎下腰來,手上的刀子在她脖子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秦夏生看她居然不顧刀子抵著脖子的危險,貿貿然跟搶匪纏斗起來,在佩服她的勇氣之余也嚇了一大跳。
他並不是對付不了這個搶匪,只是覺得她的反應有趣,加上認定兩個人不會有危險,才游戲似的跟這個搶匪胡扯。
情勢這麼一變,似乎已經不能這麼兒戲似的應付壞人了!
他手刀一揚,在那人頸後重重的砍了一記,他登時軟倒在地上,連刀子都掉了!秦夏生拉過兵蘭生,「走吧!還看!」
沒想到那搶匪沒昏倒,一伸手抓住兵蘭生的小腿,不死心的低吼,「把錢留下來!」
兵蘭生因腳下一滯差點跌倒,于是大叫一聲,「你給我放手!」
在秦夏生還來不及幫忙時,她已經自力救濟的抬腳用力 踢,正中搶匪的臉頰,踢得他連翻了好幾個筋斗,人事不知的攤成一個大字。
「天!」秦夏生看得目瞪口呆,「好功夫。」好嚇人的蠻力!
「得了!別贊我了,快走吧!」他們手拉手的一起跑開。
他猛然想道.!「那本手抄經!」還在巷子里。
「一本破書而已算了啦!要是那壞蛋醒了怎麼辦?」
「醒了你就再把他踢暈哪!」她有這麼好的身手,他也不用太擔心。
于是他們又匆匆忙忙的跑回去拿書,他撿起那本書翻了一下,里面有些黃橙橙的東西炫惑了兵蘭生的眼。
「那、那是什麼?」她湊過頭去看,還以為白己看錯了,那好像是種叫做金子的東西?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書中自有黃金屋呀!」他夾了十片金葉子在書里,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原來你騙人!」兵蘭生覺得不是滋味,「有錢的人沒事,我這個沒錢的人卻倒楣。」
他看著她脖子上的刀痕,有些同情她,「你讓他搜就好了,反正他搜不到就會放你走,何必跟他拚命呢?」
還好沒有大礙,不然他就罪過了。
兵蘭生非常憤慨的說︰「我哪知道他那麼笨!連書里有金子都找不到,早知道我就不用擔心他會找到我鞋子里的那一兩銀子了。」
「你為了一兩銀子跟他拚命?」他還以為她是為了姑娘家的清白啦什麼的,居然是為了 兩銀子?
「當然不只啦!」她用異常認真的口吻宣布,「是一兩銀子又一個銅錢。」
秦夏生看著她,然後哈哈大笑。
他真的滿高興認識她的。
看著他似乎很愉快的笑容,兵蘭生也莫名其妙的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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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生、秦夏生?你睡了沒呀?」兵蘭生趴在自家牆頭上,手里拿著小石子丟向他的窗戶。
「做什麼?」他推開窗戶,把手肘搭在窗台上問︰「又想到什麼了?」
說了一個晚上,她還不累嗎?
他是更加了解她了,也知道她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值得自豪的事,而她之所以肯搬到杭州來,為的是把自己嫁掉。
他幾乎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有漏了提的嗎?
「你肚子餓不餓?」她興致勃勃的問他。
很奇怪的,她喜歡跟他說話,他跟弟弟和老爹不同,他會很認真的听她說話,讓她覺得自己說的雖然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他而言仍是很重要的。
他不會嘲笑她,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也不怕她的力大無窮,雖然她打痛了他,還把一個很強壯的男人踢昏,可是他很老實的表達他又是驚訝又是贊賞的情緒,沒有把她當作怪物看。
他還叫人幫她送來治刀傷的藥。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有這種朋友一定是她前世燒了一輩子的香得來的福報。
「不餓。」
「真的呀!我也不餓,怎麼這麼巧。」她有些雀躍,「我們再說一會話好不好?」
「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家里能這麼有錢?」她絞盡腦汁才想到這麼一個問題,這會興匆匆的問出口。
「我是賣古董的,一生下來家里就有錢了。你滿不滿意這個答案?我要去睡了。」
「喔,那晚安。」她看著他把窗子關上,繼續趴在牆頭上托著腮看著圓圓的月亮。
月色是這麼的美!夜風是這麼的清涼!連院子里那幾株茉莉的香氣都馥郁得叫人要醉了!
「秦夏生、秦夏生,你睡了沒?」她又用石頭扔他的窗戶。
秦夏生懊惱的推開窗子,一臉睡眼惺忪,「兵蘭生小姐,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你到底想干麼?」
天都快亮了,她就是不肯讓他一夜好眠就是了!
「我睡不著。」她無辜的說。
他咬牙切齒的瞪視她,「那你要怎麼樣?讓我也睡不著?」
「你听!」她認真的歪頭細听,「听到什麼了嗎?」
「雞啼了,天要亮了。」他听了听,很老實的說。
兵蘭生皺起了眉頭,「你很殺風景耶!念了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又感受不到周遭的美好。你沒听見夜在低語嗎?這麼美妙的聲音難道你听不懂?」
「什麼?」秦夏生又好氣又好笑,「夜在低語?」
听听看,這是什麼話?夜在低語,就算夜真的在低語,也一定是在說它需要安靜!
春鴻要是知道她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會笑她是個草包美人了。
「蘭生,你好累好累了,好想去睡覺。你看,你的床那麼舒適又柔軟,躺上去一定很舒服,你一定很想、很想躺上去,對不對?」他開始試著催眠她,也許她會因此而放他 馬。
兵蘭生有點被誘惑了,有點心動了,她的身體真的好累好累,只是精神仍一幾奮得不得了。
她被動的點點頭,「我好像真的好累了,可是就這樣去睡多可惜呀!我覺得好開心。」
雖然被辭了工還遇到搶匪,可是她卻莫名其妙的感到快樂,「如果去睡了,醒來之後忘了這種感覺該怎麼辦?」
「你真是個傻里傻氣的姑娘。」秦夏生從窗子里跳了出來,攀在牆上伸出食指來朝她額頭一點,「送你一個小法術,即使睡著了也不會忘記快樂的法術。」
她愣了愣,只是睜著 雙無邪的大眼楮看著他。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心底柔柔的又有些酸酸的,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滿意的微笑,「去睡吧,早上見。」
「喔,好。」她有些恍惚,「那我要去睡了。」
謝天謝地他的鬼扯奏效了,她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的睡眠。
秦夏生滿意的回到舒適的被窩,很高興兵蘭生受他擺布,她還滿容易被影響的嘛!
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下次讓他再醒過來的原因,是隔壁傳來的吵鬧聲。
他听到有人在大喊,「糟了!大姊怎麼睡得這麼沉,叫不醒啦!」
「啊?」他的睡意完全被嚇跑了。
棒壁的大姊,那就是蘭生了。
叫不醒?
難道,他真的有法術嗎?
「大哥,你最近心情很好,是踫上了什麼好事嗎?」秦雨喬好奇的問。
秦家雖然大人口其實不多,自從她那愛熱鬧的爹過世之後,家里更顯得冷清了。
因此娘規定每個月初一、十五,她從廟里上香回來之後,她和哥哥就得跟她聚一聚說上一會話。
這也是他們現在會在大哥院落里的流雲亭聚頭的原因。
「有嗎?」
「有呀。」她用手指在兩邊眼角一撐,「你平常都是這樣吊著眼楮,額上冒青筋,好像很不痛快的樣子」
到底是遇上了什麼好事,讓他有這麼好的心情,笑容多了、話也多了。
「是嗎?」他模了模自己的臉,「跟平常一樣呀。」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認識了隔壁的呆瓜姊弟,他從來不知道手足之間有那樣的相處模式。
動輒拳打腳踢,而且說話一個比一個還刻薄,盡是扯o日己人的後腿,還有他吃東西的速度也是他目前僅見的。
雖然如此,他還是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非常的好,雖然總是吵吵鬧鬧的,卻始終洋溢著愉悅的氣氛。
他和雨喬雖然是兄妹,但是年紀差了十歲,多少有些隔閡,再加上他話少、情感表現內斂,因此兄妹間總是客客氣氣的,別說像隔壁的飛拳滿天飛,他連重話也沒對她說過一句。
「是呀,我也覺得你最近笑容多了。」林法蓉也點頭對兒子說,「是不是高興著依媚要過來了?」
依媚?當然不是啦!「依媚又要來了?」
他是不介出息有人愛慕他,可是依媚的死纏爛打和哭哭啼啼,總讓他覺得自己遲遲沒娶她好像是對不起她逝去的青春似的。
他的確想過成家,娶個貌美如花的娘子來傳宗接代,他也不一定要喜歡她。
可是在他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另外一種女子能讓他覺得有趣時,他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對呀!她、又。要來了。」秦雨喬搶著說,「哥哥,她 定會來到你肯娶她為止。」
那個余依媚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太熱愛哥哥了一些,從娘的馬屁拍到她身上來,每次來都要親親熱熱的跟她睡同 間房,好像她們感情很好似的。
她們倆明明話不投機半句多嘛!她最受不了把男人當作心肝,成天變著花樣想討他們開心的女人了。
偏偏依媚就是那種把當上秦家少女乃女乃當成畢生志向的人,那她當然就會輕視她,沒辦法真心喜歡她。
「娶依媚有什麼不好?」林法蓉問一雙兒女,「你余伯伯是汴梁六大商之一家業跟我們不相上下,是門當戶對。」
「而依媚這孩子人長得好,嘴巴又甜,我是巴不得她能當我的媳婦。」
「可是哥哥不喜歡她呀,要是喜歡的話早就娶回她了,也不會等到現在。」秦雨喬轉頭爭取秦夏生的肯定問︰「哥哥,你說對不對?」
她這一問,林法蓉把注意力放在明顯心不在焉的秦夏生身上,只見他盯著和隔壁相鄰的牆,掀了掀嘴皮子無聲的不知說了些什麼,綻開 抹她不會形容的笑容。
「哥哥?」秦雨喬又喚了他一聲,「你在看什麼?」看到出了神?
「沒有。」只是蘭生又趴在牆上伸手偷摘他的楊桃。
她似乎是很喜歡吃楊桃!想到她將她房間前面的小花圃重新翻了土,很認真的種了楊桃他就想笑。
等到那楊桃樹抽芽、長粗、開一化結果,她恐怕已經是個老婆婆了,那個時候她還會愛吃楊桃嗎?
林法蓉回過頭去,也沒瞧見什麼,但看到那堵牆她反倒想起了別件事。「對了,你隔壁的房子買下了沒有?」
「還沒有。」事實上他也不挺積極,因為蘭生若搬走了,他恐怕會覺得無聊。
不只是她,她的弟弟也是一群呆瓜,好像是專門來讓他枯燥、無聊的生活調劑似的。
林法蓉皺了皺眉頭,「是對方不肯賣嗎?我听人家說,那姓兵的一家亂七八糟的,明明就是鄉下的窮鬼,只是突然間發了一筆橫財才買下路家的房子,這種人的家風能有多好呀!」
「再說他們爹娘從不見蹤影,四個懶鬼兒子也不出門,而唯一的女兒被城里悅來客棧的女掌櫃取了一個……叫什麼蠻牛西施的綽號,好好人家的女兒怎麼會讓人起了這麼一個綽號?」
「我說她八成不怎麼正經,跟這種人做鄰居真是叫人不放心。」
「娘,你根本不認識他們,怎麼能听了幾句無聊的流言就如此斷定,這樣很不好。」秦夏生面露不悅。
「這怎麼是無聊的流言?無風不起浪嘛,沒有這些事人家怎麼會說?再說這城里這麼多姑娘,怎麼人家不說別人就針對她」.
「像咱們雨喬端端的,從來也不出門,有誰說過她閑話來著?」城里還有幾個「西施」,依她看來,皆是自己不檢點才會被取綽號。
「可是我無聊得要死呀。」秦雨喬低低的咕噥著。
當大小姐一點都不好,規矩特別多,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她覺得自己倒楣死了,才會當大戶人家的千金。
「蘭生不是不正經的女孩子!」听到母親批評呆呆的蘭生,他就覺得心里不痛快。
「你怎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林法蓉訝異的直盯著兒子,「夏生,你可別跟那種人來往,那會辱沒你的身分地位的。」
應該是為了買房子的事情有說過幾次話吧?她絕對不相信兒子會對隔壁的窮酸女兒有興趣,特地記住了她的名字。
林法蓉一臉憂心的說︰「要是讓陳夫人、江夫人、余夫人她們知道,我兒子跟低三下四的人來往,那你叫我怎麼見人呀!」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沒面子的。」秦夏生莫名其妙的一陣氣悶,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你忙你的吧!最好把宜古齋交給春鴻打理一陣子,你好好的陪陪依媚。」等到客人來了,他可不能夭天借口要忙而把人家晾在旁邊。「還有呀,當鋪那里你也該關心 下,不要以為有了雪軍幫忙,你就不聞不問了。」
雖然彭雪軍是自己的親外甥,但打理的畢竟是秦家的產業,怎麼樣都得多少防著點。
就不知道夏生心里怎麼想的,說是對偌大的家業沒興趣,成天窩在他的宜古齋整理那些舊東西,奇怪的是那些東西居然能賣不少錢?
雨喬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家里的生出息她又不懂,所以只好讓雪軍來幫忙。如果當年她寬容一點,接受了秀娘,或許秦家的人了會更興旺一些。
可是那都已經是十九年前的事了,現在提這些也沒出息思。
豈止沒意思,簡直還無趣得很!那個死老頭死之前還在怪她當年的器量太小,容不得人!
「嗯。」秦夏生點點頭大步走開,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怎麼高興。
雨喬看著他,心里暗暗想著,哥哥是怎麼了?他似乎不怎麼高興呢。
不過他不是一向看不起窮人嗎?干麼要因為娘的幾句話而不痛快?
難道他認識隔壁那一家窮鬼?看樣子她應該注意一下他的行蹤,反正她很閑每天都無聊的發慌,就當當密探過過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