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綾模黑的沿著陰暗的地方走,她一個人偷偷模模的模上白木褸,這是她第二次做這種住在人家、吃在人家、待在人家的家里,還做這種有點過分的事。
第一次是偷雞腿,第二次只是因為太無聊,所以得上「不認識的」書房偷人家的書。而且對象是同一個人,就說她歹命嘛!哪一個不好救,偏偏去救到那個「不認識的」,而她聯想後悔的余地都沒有。
在春藤堡里過了十天,她沒有再作惡夢,但只要一出春藤堡她就惡夢連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點都沒有辦法理解,就連師父那個草藥郎中,對她的怪異腦袋也束手無策,那她這個只學到皮毛的學生,當然也不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她從青海來春藤堡的途中,也不是沒有找過其他的大夫,但沒有用就是沒有用,好像只要牽涉到那個「不認識的」,她的一切行為模式就不能以常理來加以判斷。
清綾終于模到白木樓的書房,她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但還沒有踫到書櫃就被人叫住。
「你在這里做什麼?」厲成宜就坐在她旁邊的大椅上。
從清綾上了白木樓他就知道了,她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草藥香,總是縈繞在她的四周不散。
是他的心在作祟嗎?他越來越眷戀屬于她的味道和容顏,只要她一在附近,他就能察覺出她在哪里。
「你怎麼會在這里?」清綾一臉驚慌的轉頭瞪著厲戒宜看,她竟然沒有發現他在這里?怎麼可能?難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味道?
「為什麼我不會在這里?」厲戒宜抬高眉頭,有點不高興她在看到他後的大驚小敝。
「大家都睡了?」清綾慌張的指著沒有一絲燈火的外面。
「你還沒睡。」他的眼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睡不著。」清綾慌張得不知道要將手擺在哪里,最後只好在背後緊扭著。
她在厲戒宜面前越來越感到不自在。
厲戒宜看了清綾好一會兒,他對清綾伸出手,「過來。」
「做什麼?」清綾呆瞪著他。
厲戒宜只是用一雙深黑的眼看著仞怩不安的清綾。周圍的氣氛在厲戒宜的注視下,像是透明卻又迷蒙起來。
他的眼像在誘惑著清綾。
變得有點呆傻的清綾,不自覺的像被下蠱般的往厲戒宜走去。
厲戒宜攔住清綾縴細的腰,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清綾只是一直看著厲戒宜,他那堅實的臉龐上有著一雙如同豹般無情的眼楮,但在眼內閃爍的光點,卻讓人想看清那是不是他潛藏的熱情。
她第一次發現「不認識的」可以如此迷人。他也許稱不上是美男子,可以讓人耳目一新,但他卻有一種讓人信賴的力量,任何人都知道可以倚靠他解決任何事情,可以在他的保護下放心遨游。
厲戒宜環抱著清綾的腰,他的手上下撫模著柔美又具彈性的曲線,眼楮則看著清綾表情的變化,看著艷紅染上她圓圓的小臉蛋上,他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她不是個縴細骨感的佳人,卻是個入口即化的軟綿糖球,讓人想一嘗再嘗,直到那種甜蜜的滋味傳遍心底。
迷失的清綾抬頭往厲戒宜靠去,厲戒宜一低頭就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他輕輕的將清綾的喘息含入口中,溫熱的舌輕劃著她的唇,慢慢的往她吐氣如蘭的口中探去,他輕嘗著她的甜蜜,緩緩的引導她的丁香與他交纏、吸吮。
不想讓她感到害怕而退縮,他動作輕柔的由腰撫上了她的肩,輕巧的著她因為常年練武而彈性十足的身體。
清綾感到一陣酥軟,再也沒有任何抗拒的往他身上貼靠過去。
她變得渴求更多,透過他的手、他的嘴,傳到她的身體內,然後流竄到每一處。
厲戒宜輕輕的將清綾放在大桌子上,貼著她體會到她異樣的柔軟,那雒彼此相吸的力量大得讓他想肆無忌憚,想就此埋入她的柔軟里,但他知道不行,因為他不想失去她,不要讓她再有籍口逃離他。
她已經是他的伴侶,即使她還不知道。
厲戒宜輕咬、舌忝舐著清綾粉女敕的臉頰,舌忝過她的酒窩,一張嘴輕咬著耳朵的溫潤,順著脈絡滑到她敏感的頸項,他扯下她的衣服,衣服滑下她的肩,露出她白皙的肩和迷人的胸,美麗的曲線讓人口干舌燥。
清綾不自覺的用腿夾住厲戒宜的腰,他深重的喘息深淺不一的傳入她的耳內。她身心舒服的像躺在湖面上吹著風。
沁涼的夜風也吹不醒她想沉醉的心情。
厲戒宜的大掌模上清綾豐滿傲人的,他細膩的摩挲著,悅耳的嬌喘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愉悅。
他低下頭含住她抖動挺立的蓓蕾,清綾震住了。
「你——」清綾眼楮迷蒙的看著他。
「不舒服嗎?」厲戒宜問。他的觸踫讓清綾低喘不已。
清綾搖頭,一把火在她的下月復凝結燃燒。她怎麼了?又生病了嗎?好奇怪啊!這是她第二次有這種感覺。
厲戒宜微笑,繼續他的攻城掠地,他要佔有她的美好。這個聰明但遲鈍的女人,如果沒有人好好的引導她,她一輩子會當個不知人事的人,在她的心中永遠也放不進情求這種東西。
這個不是笨蛋的笨蛋!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她才好。
不管之前他是否裝作不知道的讓她走了兩次,如今她又自動送上門來,就沒有第三次的機會讓她從他面前走掉。
即使他們的未來還是可能又吵架又打架,但他們已經是屬于彼此了。
厲戒宜抱起清綾往書房後的小房間去。半果的清綾緊抱著他不放,全然沒有想到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
清綾終于在最後知道她和「不認識的」做了什麼。
原來她之前的不舒服是發春了,她怎麼會知道那是人發情的前奏嘛!害得她還找「不認識的」要大夫。
真是丟臉丟到師父家!
老天爺,她可不可以悔不當初啊!她的第一次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毀了,而且還是她一臉呆呆的對「不認識的」投懷送抱。
清綾將自己理在棉被理,不想見人,尤其她更害怕去面對厲戒宜。
厲戒宜對清綾孩子氣的動作勾起不可思議的笑。
他從沒想過薛清綾如此嬌媚動人。平常的她雖然有一副甜美的容顏,卻總帶著一股閑散的氣質,行事作風更是正直得不會對任何人收斂,她盯住他的目光,卻讓他起不了疼惜的心。可是現在的她又像是一只除去利爪的慵懶小野貓,柔順得只想讓他好好的憐愛一番。
厲戒宜輕柔的拉下清綾蓋著頭的棉被,整個人抱住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柔美的她,他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對他,「害羞了?」他的話讓清綾又臉紅了。
「沒有。」清綾低垂著頭。
「這不像你喔!」厲成宜笑開道。
听到厲戒宜帶著笑意的聲音,清綾馬上抬頭,一雙晶亮的眼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不一樣了。」這次換她有點訝異的說。他臉上的線條柔和好多,不再硬邦邦的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怎麼不一樣?」他正經的問。
「說不上來,但你在笑!」她模著他的笑靨說,也笑開來,兩個迷人的酒窩深陷。
「你不也常笑。」厲成宜被清綾語氣里的驚喜勾起更大的笑容。
「不,不一樣,認識你那麼久,我第一次看見你笑。」他對她總是沒有好臉色。仔細想來,他不是繃著一張臉,就是在對她生氣。
「我笑得很奇怪?」
「不,只是……就是不一樣了。」清綾還是說不上厲戒宜的改變,但就是不一樣了。以前的他有點冷漠、不近人情,但現在卻變得讓人覺得舒服,可是那還是他的臉啊!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清綾模著厲戒宜的臉,還是沒有辦法形容他的改變。
厲戒宜知道清綾說不出來他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對什麼事都可以很聰明,唯獨對感情這種事,笨到讓他不得不感到訝異。
厲戒宜明白清綾比他所見的一般女人擁有還要灑月兌和自主的靈魂。
但為什麼他並不覺得舒暢,仿佛他們的感情中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看著清綾的睡顏,厲戒宜一直想不透到底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的心情低落,她就睡在他旁邊不是嗎,為什麼他還是不滿足?
***
「你們該成親了吧!」高藏藝雙手抱胸,不滿的說。
他不明白這兩個已經睡在一起的男女為什麼不干脆一點,只要成親就沒事,為什麼非得要留下話柄讓人家說閑話?大師兄的態度更奇怪。
厲戒宜不會這樣不負責任對待女人。
魏家也是一臉的不贊成。
厲戒宜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清綾是一臉的無所謂。
她拿著木頭刻著,一個人偶慢慢的在她手中成形,也不理高藏藝和魏豪他們怎麼想,現在這樣很好。
等她有了小孩,她就要回青海去,有了小孩,師父就不會要她下山,況且養跟不認識的小孩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她並不想在春藤堡過一輩子。
斑藏藝和魏豪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無動于衷的反應,說真的,這兩個人全都是「怪人」︰一個是怪得讓人模不清底細,一個是怪得讓人搞不清楚。
厲戒宜平靜的說︰「我要帶清綾到孤雲寺一趟,你們要一起去嗎?」
魏豪馬上點頭,慢半拍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高藏藝打了一下。魏豪捂著肚子,臉扭曲著。
斑藏藝馬上說︰「我們不去,麻煩大師兄向義母說一聲抱歉。」然後他一臉「笑容可掬」的看著魏豪。
厲戒宜看了他們一眼,他拍拍清綾的肩,示意她跟他一起走。
清綾收起小刀,將木頭放下,沒有異議的跟著厲戒宜出去。
等到見不到人,魏豪才大聲說話,「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白痴。」高藏藝怒罵。
魏豪沒有辦法再忍受二師兄的暴力。「我要跟你單挑。」他指著高藏藝大叫。
「白痴,那絕對沒有問題。」高藏藝再也受不,魏豪的愚蠢,接受他求之不得的挑戰。
他們倆都需要發泄一下對彼此的不滿。
「他們打起來了。」清綾回頭看了傳出巨大噪音的書房一眼。
厲戒宜冷哼。
清綾悶笑。
「我喜歡你那兩個師弟。」他們給她的感覺是誠摯且動人,沒有變來變去的迂回,跟他們相處一點也不難。
厲戒宜停下腳步,他眯眼看著清綾。
「干嘛?」清綾一臉的戒備。
「沒有,什麼都沒有。」厲戒宜又邁開腳步。
听到清綾說她喜歡他那兩個師弟,他有點訝異。訝異她的坦承,一點也不諱言,更訝異他的心底有著比上次更強烈的酸楚,是嫉妒嗎?嫉妒他的師弟這麼容易讓她喜歡。
他們認識一段時間了,相處也有如夫妻,只差沒有拜堂成親這道程序,但她卻很少在他面前撒嬌,或是跟他說一些親密的話。
厲戒宜隱約的察覺到他們的感情有不對勁的地方。
清綾的心還未定下來,她還在遙遠的地方。
***
「他們人到哪里去了?」魏彩麗又急又怒。
魏豪閉緊嘴巴。高藏藝也不看她。
「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嗎?他們去孤雲寺了,對不對?」魏彩麗嬌蠻的冷哼,她這個不懂得幫她的大哥讓她寒透了心,要不是她找到借口偷溜出來,她就要被父母隨便嫁掉了。
「你怎麼知道的?」高藏藝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她。
他和魏豪已經下令底下的人不得泄露堡主的行蹤。他們擔不起再一次的失誤,上次是好運,但並不表示每次都能如此。
「干嘛,我知道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想也知道,厲大哥有了成親的對象,當然先會把她帶去給他母親看。」魏彩麗一副別把她當白痴的模樣。
斑藏藝和魏豪相視一下,他們總覺得有地方讓他們模不著,看不清。堡里是否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他們一直都無法確定,那是他們心里一個放不下的疙瘩。
如今連彩麗都能推測出大師兄去了孤雲寺,那麼那個人是不是也能夠事先知道?
「對了,方姊呢?」高藏藝突然問,看到了彩麗,沒有看到方琪潔讓他有點不適應。
「我怎麼會知道。」魏彩麗哼道。
「好像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方姊了。」高藏藝降低聲音,他的聲音帶著懷疑。
如果,有沒有可能?高藏藝沉吟著。
魏彩麗嬌哼,要不是大哥把她弄回家,她才不會在這里跳腳,還讓厲大哥被那個薛清綾得到。
她不喜歡薛清綾,要是那個女人住進春藤堡,她一定不會議薛清綾太好過。
斑藏藝深思的面容專注了起來,就連魏豪也覺得不對勁。
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方琪潔沒有出嫁,又為什麼厲戒宜會把她接到春藤堡來長住?
從他們在八年前學成武藝後,就被師兄招攬進堡,也在那年義母長住甭雲寺修行,方琪潔搬進春藤堡。
***
深秋的星星特別明亮,一對相擁的璧人坐著。
騎了一天馬的清綾疲累的窩在厲戒宜的懷里沉睡,厲戒宜擁著她在柔軟的草堆上看著星星,他睡不著。
已經那麼多年,雖然他會定時到孤雲寺去看母親,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親近自己的母親。無法說話的對待方式,在他和母親之間劃下一道鴻溝。
他們母子什麼時候變得無法說話,無法靠近?從父親死掉的那一年,他回家接下春藤堡開始吧!忙碌的日子飛快而逝,等他注意到時,母親已經不再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轉而在修行上。
母子間的感情漸行漸遠,他也無法再挽回母親一心向佛的心。是他的疏忽,或是他的漠視讓母親失望。
厲戒宜沉陷在自己的想法里,沒有注意到清綾的額頭逐漸冒出冷汗,表情掙扎難過,她似乎又開始陷入惡夢中無止境的追逐。
直到她開始不停的扭動身體,手也高舉揮著。
厲戒宜被清綾打醒,「清綾?」他抓住清綾的手,「醒醒。」他叫著她,但清綾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深陷惡夢中,汗水滲出她的額頭,五官扭曲了起來。
「清綾,快醒來。」厲戒宜叫不醒,也搖不醒她。他開始著急,她曾說過她會作惡夢,但他不知道有這麼嚴重。
「不!」一陣大叫出自清綾的嘴,嚇到擔憂的厲戒宜。
清綾從冷汗中了開眼,就看到神色有點蒼白的厲戒宜,「不認識的?」她有點遲疑,不敢相信的叫喚著。
「我在這兒。」厲成宜穩住自己狂跳的心髒,溫柔的抹掉她額頭上的汗水。
清醒過來的清綾投入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想藉由他的體溫穩下不安的心,他真的還在她的身邊活得好好的。
「好可怕,好可怕。」清綾在他懷中驚魂未定的說道。為什麼現在又作惡夢?之前離開春藤堡的那幾天,有「不認識的」陪著她,她也沒有再作惡夢?
「夢見什麼了?」他問。
「夢見你死了。」清綾紅著眼,悶悶的說。
「我還在。」
「但……」
「別再作這些沒有意義的夢。」他被清綾嚇到口氣有點不好。
「但……」清綾還想解釋,但她的嘴已經被厲戒宜吻住,她需要分散注意力。
清綾激動的抱住厲戒宜結實的後背,也想要忘了剛才那不存在卻又真實到讓她苦怕驚懼。
兩人雙雙的投入激情的律動中,試圖遺忘剛才不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