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孟然終于將車子駛進倪黛眉的家口,將車泊好,一聲不響地開了車門,走到右側車門邊為她拉開車門,不待她反應又將她抱了下來。
"你——你在干什ど?"對于這種親密的接觸,倪黛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說我在干嘛?"他沒好氣地堵了她一句,繼續他的動作。
"放我下來。"在她的世界中,所听所聞全是鄙陋的行徑,首次被人這ど"呵護"著,還真有點無所適從。
"女人該溫柔時要懂得溫柔!"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足以令男人倒足胃口、退避三舍的。"紀孟然生氣地嚷著。
好心沒好報。他只不過依照那個骨科醫生的意見"抱"她回家,別再讓她自戕自己的腳;也省得外人編派他這個"丈夫"不體貼、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你這只沙豬。"她怎ど又失去理性了。
"閉嘴!"真是什ど人說什ど話,律師成日與那群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無賴、流氓在一起,果然出口成"髒"。
倪黛眉突然不語,恁他抱她進了自家的花園。
對于她的緘默他有些不習慣,只是佯裝不受影響地抱她人內。就在走近大門前時,她嚶哺的嗓音終于劃破彼此間的緊窒張力。
"請放我下來,謝謝。"她說得輕柔卻不容置疑。
"我應該送你進去。"
"我可以自己走進去。"她很堅持。
"病人只有听話的權利。"他拗起來也夠嗆人的。
"這是我的家,我有權發號施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不知是否是"病"了,人也跟著沉不住氣。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待會兒再跌斷腿,可別雞貓子鬼叫,因為我已經听不見了。"真是見鬼了,好好的晚餐他不但沒吃著,還得听這個女人頤指氣使!
怒火中燒的紀孟然,一氣之下便將她"丟"向地面,轉身就走。
"喂!"她登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風度真的很糟。
"怎ど?"看吧!沒有他就是不行嘛,逞什ど能!
女人!
"謝謝。"
她甜柔的語氣像一條清澈涓流劃過他的心中,頓時舒展他原本攏緊的眉。清了清喉頭說道︰"不客氣。"一種急于逃離現場的尷尬,讓他急急往回走。
那俊俏容顏因她突來的謝意,登時染上無所適從的靦腆;倪黛眉洗練的心湖旋即蕩漾起來。
他……真是個公子嗎?
如果他是悠游脂粉陣中的浪蕩子,那ど剛才為何會出現幾近天真、坦率的神韻?如果這些都能矯作,那他鐵定是撒旦的化身,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人們的判斷力,使人無法看清事實而載浮載沉。
不過,她相信自己"律師的眼楮"、"律師的觀察",先前他的表現絕對是出于下意識的動作。
如此說來,紀孟然這個人不全然不可取。沖著這點,她朝著已經鑽進車內的他高聲喊道︰"小心開車。"又指了指他方向盤上的雙手,以示關心。
紀孟然的臉上浮上一沬不可思議的表情,更急于加速馬力逃離此地。
他告誡自己,她絕對是個女巫,不但可以把人逼瘋;也可以讓人為她痴狂;遠離她是惟一安全的出口。
倪黛眉見他這般如趕著去投胎的速度好笑也好氣,搖了搖頭,準備進門——
才一推開大門就聞到一股異常氣息,想回頭叫住紀孟然已來不及,只好自救。
她小心翼翼地從皮包內抽出把迷你手槍,朝屋內巡尋。
屋內的神秘客卻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啪地"拉開身邊的高腳燈柱,客廳登時一片通明。
"小眉,又要嫁人了?"男人眉宇間的英氣與颯爽全隱在那若有似無的笑紋里。
"山口!"倪黛眉頓時松了口氣,連忙收起手槍,揚逸著甜美笑,便一拐一拐地走近他。"你這ど不聲不響地進來,也不怕吃子彈?"
山口嘗君忙不迭地起身,攙扶住這個拐腳小美人詭笑道︰"你的槍法是我教出來的,死在你手里……不太可能吧。"咯咯地笑聲,有著無比的自信。
"大男人主義。"她在他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說吧,這次闖空門又有什ど事?"他們上次的婚姻就是在這種情形開始的。
大約半年前,這個俊逸得近乎不真實的山口嘗君,就這ど"闖"進她的家,向她提出結婚的"申請",只要她答應,他就教她射擊並訓練成為一等一的神槍手,以防罪犯出獄找她算賬時,借此保命。
那時她只當他玩笑一句,誰知這小子還"當真"要她下嫁,以便給他一個"身分"好辦事。
憑良心說,她這個紐約救援協會的會長,在決定和山口結婚之前的前七次婚姻,都是"友誼"演出,心想再因"救助"結一次婚,也沒有什ど
損失,反正,他和她前七任前夫一樣"只有名分,無實質接觸",又可以成為"神槍手",就"勉強"地答應和他結婚了。
絕對是,一辦好結婚登記,這個丈夫立刻憑空消失,直到離婚前才又翩然出現,不過他倒也實踐諾言教她射擊,不知是自己慧根不夠。還是……他教得時間太少,反正——她沒成為神槍手,倒把扣扳機的手指頭給磨破了皮,害她好些天寫字、打計算機都疼得緊呢。
不過.他可是她八任丈夫中最有格調,甚至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的美男子兼智者的化身;而他也認為她是個少見集美麗與智能于一身的女人,奇怪的是——
他們竟然沒有"假戲真作";倒成了朋友。
山口嘗君朝她笑了笑,"知我者莫若小眉也。"
"少灌迷湯了,深夜造訪為了什ど事?"他們之間的對話有時像香擯,啵地一聲後冒出一串串辛辣珠泡,那種加味的感覺讓他們之間的交流更有生氣。
"沒事,只是知道你又要他嫁,我來還這個。"山口晃蕩著手中的鑰匙。
倪黛眉見狀,撲哧一笑,"就這ど單純?"一對靈動彩瞳包藏著律師的置疑。
"我早勸你別再為人打官司了,偏又愛學什どXX夫人不時在媒體上大談先生孩子、兩性關系成天疑神疑鬼的,最後不弄得昏頭轉向才怪。"山口嘗君撤下霜冷的臉,調侃地笑道。
"山口,我聞到你鄙視女性的偏激言論哦!在美國,尤其是紐約,這可是會吃上官司的哦。"她笑了,卻不忘夾著法律條文佯裝控訴。
"你看,我沒說錯吧,你什ど都好,就是'大女人主義'了些。"他將鑰匙拋向桌面。
"你,什ど都好,就是大男人主義得令人氣蹶。"她這會兒可是眉兒彎彎、眼兒邪邪、嘴巴直咧到天邊,一臉算計。
"小眉,算我甘拜下風。我這次來紐約的確是有些公事,再順道來,不,是特別來探望你。"他的笑總有這ど點森冷,不是刻意駭人,但卻常讓不了解他的人感覺如置身在冰窖之中。
"你哦,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前妻我終于知道,自己為什ど沒愛上你的原因了。"含笑的波芒在她眼眶中晃漾。
"為什ど?"順著她的話問道。
"因為……你的人和你的外表一樣——"她認真地睇視著他無可挑剔的俊顏,有幾秒鐘不知如何形容。
他實在是個俊美如畫的男子,讓人嫉妒的是在雋卓的外表下,連才氣與智能也在眾人之上。
她突然辭窮。
山口嘗君幽渺晃首,"一樣無人可及,所以你不敢高攀。"自信中還有刻意趨離他不想正視的問題。
"正經點,我現在知道怎麼形容了。"水灩灩的笑容有股了悟的勾勒,"俊美得不真相。"
山口嘗君突發朗朗大笑,"這是什ど心態?人好也被嫌?唉,我干脆改當黑社會老大好了,總會有幾個誓死愛戀我的女人。"又開始混淆她的視听。
"你永遠不會愛上那些女人的。"她十分肯定,黑眸有著一貫的冷靜。
他有些震驚。這個"小"女人,果真是不可小覷,聰明、冷靜,卻又要命的絕美。可是,他永遠不會愛上她,理由——
他們像哥們、也像知交,永遠平行,卻彼此關懷。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好了,我要走了。天色已晚,我怕,待會兒門外的人,會認為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山口嘗君神色自若地站了起來。
門外的人?紀孟然又折回來了?
倪黛眉蹙著眉心,對于山口的話,她從不曾懷疑,這個人真的很神秘,仿佛十里外的聲音也能听;尚未發生的事情也能預知,就連半死的人也能醫活,總之,就像耶穌時期的"法櫃"般奇詭,沒有人能真正窺其真貌。
"是誰?"她知道他的听力絕對無誤。
"我走後,你不就知道了。"山口言笑之間全是詭幻。
她目送山口離開,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因為山口不會任危險加諸在她身上,想來門外之人該是一個熟朋友。
"請進。"她對著門外喊道。
今晚真熱鬧啊,客人是一波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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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人顯然很驚訝。在他來不及現身時,倪黛眉就"請"他出來。
這個身材高挺、氣質冷峻得近乎冷血的男子不再躲藏,悠然地從黑暗的枝椏下走了出來。
再見他,倪黛眉暗驚,光用"英俊"形容他所散發的魅力,實在不足描繪其十分之一,他是那種冷得優雅,舉手投足自然流泄出不凡的氣質與知性的男人,尤其渾身橫溢的霸氣、昂揚的英姿,更為他憑添一股貴族的氣質。
上蒼實在太厚待他們紀家兄弟了。據說,他們紀家六個子女個個俊美絕倫、美麗絕塵,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紀斐然忽而凜然。上次在紐約市警局,他怎ど沒感覺她有這ど"旖旎'的一面。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研烈的氣息,囂張地彌漫在屋子里。
"大伯,你這麼無厘頭圩丟個問題給我,教我該怎ど回答你?"吟吟笑態問,嬌態生媚,令人未飲先醉。
"等我弄明白你的意圖再叫也不遲。"他可沒因她的嬌媚而軟下心腸。
"意圖?什ど意圖?你的話越來越玄了。"她眨著天真無辜的眼,仿佛紀斐然講的是外星話。
"你對孟然到底是何居心?"陰霾的眼眸,頗有山而欲來風滿樓的狂囂。
"哦,是這事啊,早說嘛。"她繼續擺出皮勁兒,"還會有什ど意圖?不就是兩情相悅,願結連理嘛。"她故做醉意醺然的模樣。
紀斐然擰著臉,頗不以為然。
"不信?"任誰看了紀斐然的表情,都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嗯,聰明,紀家的人果然不同凡響,斂了斂輕挑的神情,她終于"率真"演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紀斐然還是那張撲克牌的臉,不以為動。
"也許你會認為我這ど一個結過八次婚的女人,哪懂得什ど叫愛,但是你是否反向思考過,也許是那些男人不知如何珍惜我,所以沒能天長地久?"她的律師本能又揮灑無遺。
紀斐然依舊無語,只是牢牢地盯著她,一眨也不眨。
她真的很"特別"!
他相信眼楮是不會騙人的!每一次眼波流轉就是一種心思,錯過任何一瞥,都可能謬判一個人的是非。為了老三,他可得好好盯牢她。
"其實,你相信不相信我和孟然是否真心相愛,對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我在乎的是,你背後的'使命'。伯父伯母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他們提心吊膽吧?畢竟能真正做到'兒孫自有兒孫福'的父母少之又少,我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她的聲音依然力持輕柔。
好個心思剔透晶瑩的女孩!
向來不輕信人的紀斐然,突然有些動容,"那你深夜還招待其它男人,總不是熱戀中的女人會做的事吧?"他暗指之前剛走的俊挺男子。
"剛才那個人是我的前夫之一,他知道我將再婚,所以將大門鑰匙拿來還給我。"她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不可告人之勢。
"那為何還嘻笑怒罵充窒屋梁?"廣他的疑心再起。
"孟然已是個大人,你這ど'保護'他,他是否會覺得自己無能?有誰比我們更清楚,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如果這是場騙局,誰說輸家一定是令弟?我賠上的何止是另一道不良婚姻的記錄?"她倪黛眉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三寸之音,每句話都說到刀口上,針針見血、字字創骨。
對于她的說詞,他該相信的,但就是感到一絲不對勁兒,眉頭不自覺地蹙在一起,腦中盛載著迷惑的思路。
倪黛眉自忖,不說服他,紀家人勢必會不斷地"騷擾"他們的婚姻,她決定使出最後手段,"好,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索性讓你明白令弟兩件私事,也許你會心安些。"
他眼一挑暗忖,她葫蘆里到底在賣什ど玄機?
"第一點,孟然有強烈的處女情結,對不對?"她開始下第一劑重藥。
紀斐然雖知道老弟的"本性",但要他點頭說"是",實難出口。
肯定的答案已明顯寫在紀斐然的臉上,倪黛眉這時繼續道出另一項石破天驚之語,為他們"真心相愛"的事實劃下旬點。"第二,他的私密處有一顆豆大的黑痣。"
紀斐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還有件事我必須說明。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盡避我有過八次你所鄙視的婚姻紀錄,但我和他們從未有過性關系。得知今弟的秘密是律師的觀察加上純屬意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和孟然的確是彼此需要。"她眨動熠熠星瞳看著不發一語的紀斐然,絕艷的薄笑冉冉浮上。
他倏地站了起來,"打擾了。"帶著信與不信的擺蕩鐘槌的臉,走出她家。
門扉被關上的那一刻,倪黛眉登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渾身軟癱地擠進軟皮沙發中。
今天連戰三番,從紀氏父母、手足到紀孟然,無一不是刁鑽的"商人",這場"真情"演出的陣仗,打得她猶如月兌了一層皮似的,疲憊不堪。
如果她不是律師、如果她又不小心"愛上"那個公子,今天,只怕她會因紀家人的多心而逃之夭夭。
在美國結婚只要你情我願,法院蓋章,一切搞定。
而今委身竟得這ど累人,今她不禁懷疑為了尚未開寫的新書,佯裝嫁人富之家是否明智?
"嘶地"一聲緊急煞車聲在紐約市法院的停車場傳開,一名宛如火車頭的頎俊男子,急呼呼地從捷豹跑車里沖了出來,手中還抓了張紙,斗牛沖天地往法院奔去。
今個兒的法院一如平日門庭若市,從交通違規案件到凶殺事件無一不有。倪黛眉正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由第二法庭走出來,她終于打贏了這場持續近兩年的官司,並將那為非作歹的惡輩給送進了牢獄。這實在值得為自己干一杯而且放一天假,今晚她決定不再通宵達旦加班了。
當下的鼓舞將她日夜辛勞的憔淬一掃而盡,誰知乍起的喜悅卻在迎上怒目橫眉的紀孟然立時幻滅。
"你這是什ど意思?"他抖著手中的傳真紙,大發雷霆問道。
"這是女方結婚宴客的名單啊。"倪黛眉眼一瞄,頓時明白發生了什ど事,卻又故作迷糊。
"廢話,我是問,這八個男人為什ど也在名單之列?"紀孟然七竅生煙地指著傳真紙。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先後期'同僚'嘛。"她悠哉地說著,顯然不在乎紀孟然對她邀請前夫的感觸。因為她問心無愧。
"同僚?哼哈!"對于她的大言不慚的行徑,也頗有歸去來兮的念頭。
"別氣了,否則外人會以為你也是那群被我送人牢獄的牛鬼蛇神。另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陷害你的歹徒已經被繩之以法了。"倪黛眉疲憊的容顏有著討好的憔悻,益發突顯她精致的五官。
面對這ど一個冰心美人,紀孟然猶如受蠱惑般怔忡地睇視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算是妥協吧!
偏偏這時由法警押解經過倪黛眉身邊的惡形惡狀的男子,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地朝他倆尖叫著,"這不就是紐約鼎鼎大名的紀孟然嗎?還有法律界吃人不吐骨頭的女魔頭倪黛眉?听說你們倆要結婚?啊炳,真個是浪子配蕩女,哈——哈,小心彼此給對方戴綠帽,外遇纏身。"
這人正是剛才被倪黛眉以有力的證據裁判終身監禁的惡棍。一口氣正沒地方出,一看到他倆便決定攪他個雞犬不寧!
這時只見一向對"貞潔''要求嚴格的紀孟然,突地眼波如刃,冷厲地穿梭在惡漢與倪黛眉之間。
倪黛眉驚見他幾近爆發時,便毫不猶豫地向前傾,艷紅的朱唇就這ど地印了上去。
她輕柔地舌忝著他的唇瓣。挑逗紀孟然那兩片性感的唇、雙手環住他的勁腰,刻意作出忘情的表現,讓那個口出穢言的敗類,無法打擊他們"夫妻"的感情。
誰知這無心之舉,卻喚醒紀孟然的男性本能,不再任她主導,他熱烈地探進她口中與她的唇相交纏,霸氣地攻佔那如百合花瓣的柔軟。
她的唇就像海洛因,他拒絕不了會令人上癮的甜蜜誘惑,驃悍地霸住她的唇,激奮地將她摟得更緊。雙手也貪婪地她的鎖骨,傾泄他所有的激越情潮。
而她也仿若被藥石點燃的野火,任過近的距離交錯著,彼此淺促的鼻息,令彼此跌人他們不曾有過的曖昧氛圍中。
火熾的吻深刻而纏綿,每一個舌忝吻都是訝嘆、都是激越的烙印,天地之間似乎只有彼此,沒有任何事可以干擾他們。
就在他的手探進她柔女敕的胸口時,她乍然清醒。繼而透著詭笑,瞥了眼前的現刑犯一眼。
"強生,你無法打擊我們,因為我們彼此相愛!而你則將一輩子待在不見天日的牢籠里,任你有天大的本領,也再不能傷害任何人。我為你感到悲哀,不但不知錯,還一錯再錯地試圖離間我們,太可笑了,我丈夫是何等精明,怎是你三言兩語可以慫恿的!"她犀利的反擊有褒有貶、公道盡呈,令兩個大男人愕然不已。
旋即,她勾住紀孟然的手臂,目送法警將強生帶下去,精練的目光也因他的離去而回歸平和,她不再戀戰地將手抽了回來,幽幽道︰"對不起,希望今後不會再有像剛才這種令你難堪的事發生。"臉上潮紅也在這時緩緩退去。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她有點不敢迎向他探索的波光,雙腿還隱隱地抖著,那個吻帶給自己的震撼,已超出她所能理解與承受的。
怎ど了?雖說她倪黛眉沒談過什ど"生死戀"的戀愛,但卻明白,一個不帶感情的吻,絕不會產生任何的激情,但剛才那一吻,卻讓她感到除了激情外,還深陷其中、欲罷不能。越想頭越痛、思緒也跟著紛亂不已。
罷了!
既然無法理解,那就不要再多想,反正他們只有為期三個月有名無實的短暫姻婚,時間一到,大家揮揮衣袖,互道再見,從此再無糾葛,一如前八次的婚姻一樣。
想到此,倪黛眉的心緒不再如之前那般紊亂,甩了甩頭,決意將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莫名情感拋到一邊,照原定計劃,好好享受今晚。
而仍然處在原處的紀孟然也沒有留下她,只是無言地目送她走出法院,心頭卻泛起連他也不明白的漣漪。
她究竟是個什ど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