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知道……春天,有曾經來過嗎?
在她忙碌的往返日本與台灣之間時,她不曾停下腳步欣賞春花綻放的美景。
一個季節就這麼溜走,而她不知道——目光注視著眼前一對……情侶?——明明已經進入夏季,她為什麼還整個人從頭涼到腳底!
緊緊握住拳頭貼在身側,她站在走廊角落,人被高大的觀葉植物擋住,眼睜睜看著她哥哥摟著一個女人進入門里!
這棟大廈是炆龍集團自己蓋的,當初留了兩戶給他們兄妹。在同一層樓,共用電梯,她一直都有使用這里,但她哥就比較少過來,除非工作忙到很晚,因為這兒離公司近。
尤其,他自從和柳芷芸交往後,即使忙到很晚,也還是會回去!
但他現在,摟著另一個女人,半夜里大剌剌地進了門……他想做什麼?
她一點都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想做什麼——已經有了芷芸,他還想做什麼?
她瞪著對面那扇關上的門,很想街上前去質問,但是……她答應芷芸,不干涉他們的感情,她哥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和芷芸認識。再說……她是為了誰?為了芷芸,或其實是為了她自己?
她這麼忿忿不平,難道不是擔心自己的感情受波及?
如果是方亞斯看見這一幕,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他是不可能再讓芷芸留在哥哥身邊的吧?那他要怎麼安排芷芸?
他又打算,怎麼處理和她之間的感情?
她卻無法隱瞞,不告訴他這件事。如果哥哥真的移情別戀,她也不希望芷芸再傻傻的等下去。
她上前,敲了門。
「這麼晚,還沒睡?」花蒲英開了門,看見妹妹,一臉不悅。
「哥,我看到你帶女朋友回來?」
「你妹妹?」一張美麗的臉龐湊了過來。
花郁蘭看著她,嘴巴不由自主大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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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芸輸了。
輸在一張臉。
那女生,和哥哥逝去的舊情人長得很像。
她哥哥……是個笨蛋!
她從皮包里翻出鑰匙,把門打開。
方亞斯還沒回來?
她打開燈,放下皮包和鑰匙,走上二樓。
書房怎麼會有燈?她正要到房間拿東西,經過書房,看見門半掩,光線從里面透出來。
「亞斯?」她打開門,往里面探頭。
沒有人,是燈忘了關吧。
她握著門把,正要關門,一眼瞥見他書桌抽屜沒關,地上四散了紙張。
他有回來過嗎?好像匆忙出門。
她撿起那些紙,應該是公事上的文件,她沒有多看,很快的收拾,幫他擺放在桌上,關起抽屜……
那什麼?
她的目光落在抽屜里一個透明文件夾上,擺在最上面的有張紙,那張紙叫做「結婚證書」,上面有兩人的簽名——
新郎︰萬亞斯
新娘︰柳芷芸
她移動按在抽屜上的那只手,抽出那張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盯著上面的名字,久久不曾眨不眼楮。
是兩個人的親筆簽名沒有錯。
日期,壓著今年的雙十節。
一瞬間,腦海中響起一串對話……
她很聰明,人也很機伶,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很好……就是眼光差了點。
我哥人很好。頂多脾氣差一點而已。
我有提到花蒲英嗎?
沒有提,但他對哥哥始終是不信任的,他只是尊重芷芸的選擇……但似乎也為她鋪好了後路。
擺在一起的名字,還未到的結婚日期,她哥哥移情別戀……方亞斯不但看人精準,對未來的安排更為周到。
那她呢?他對她要怎麼安排?
他始終都說,她是個「意外」,她現在終于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意外,根本就不在他的未來規畫里面。
拿著結婚證書的手很冰冷,仿佛連心髒都要凍結了。一串的文字在眼前模糊,她在眼淚快掉下前,趕緊轉開了臉,生怕淚水污了兩人的筆跡。
她把那張紙放了回去,緩緩關上抽屜。
她擦掉眼淚,抬起頭——
正要走,一步都還未跨出,她就整個人僵在原地!
方亞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就站在門口,深邃眼神穿透鏡片,仿佛早已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很久。
她定定看著他,目光閃也未閃,一張臉冷了下來,瞬即開閉了心房。
方亞斯微瞇了眼。
「蘭兒——」他才開口,就被她打斷了。
「亞斯,我現在只慶幸,我們的關系不曾公開過。謝謝你保護了我。」她微笑,但眼里冷冷淡淡地寫著復雜情緒。
方亞斯深吸了口氣,走進書房。
「我的確曾說過,我不能對妳負責。那時我們才剛開始交往,未來還充滿變數,我只是把丑話說在前頭。」他停頓,深深嘆了口氣,「我不否認當時的確顧慮到芸姬和妳哥的不確定性。但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難道妳認為在我已經和妳在一起後,我還會棄妳不顧嗎?」
「我跟你在一起,我心甘情願,並不需要你負責任。」這一點,她的心態從未有改變。
「妳就只能這麼想嗎?」他眼里有了傷痕,「我在妳心里,就只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亞斯,如果沒有我,你是會娶芷芸的,對嗎?」
他瞇起了眼,「如果是那張結婚證書讓妳生氣,我現在就撕了它。」
他毫不遲疑靠近書桌。
她擋住抽屜,凝望著他,「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現在還說這個做什麼?芷芸已經和妳哥在一起。」他抓住她兩只手臂,面對她冰冷的臉色逐漸惱怒。
「但是你們的結婚證書,不也是在她和我哥在一起後才簽的!……或者,是我誤會?」她沒有撥開他的手,但眼里的冷意更深。
「……妳沒有誤會。」他瞇眼凝視著她,胸口起伏著莫名的火氣。
「所以,只要我哥背叛了芷芸,你就隨時準備娶芷芸為妻,除了一份虧欠,你其實也是喜歡芷芸的,是嗎?」
她雖然不至于咄咄逼人,但語氣冷淡不像質問情人。或許她只是想厘清他對芷芸的感情,但方亞斯卻感到莫名的焦躁,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帶出內心極大的恐慌和不安……他看不清她此時的想法。
「當時,我的生命里還沒有愛情這部分,芷芸對我來說,是個皆大歡喜的對象,我也的確喜歡她。蘭兒,那是在妳沒出現以前……妳懂嗎?」他盡了最大能力對她解釋。
她望著他,清楚看見他眼里透露的訊息。
他希望她能懂,她的出現,彌補了他過去缺乏的「愛情」那部分……但她能懂嗎?她的人生,要比芷芸幸福多了,她可以失去愛情這部分繼續走下去,因為她有親情,有家人的支持,但是芷芸呢?
我跟亞斯第一次見面,是在我母親的喪禮上。……我是單親,母親車禍過世時我才十七歲,遭逢巨變,一個人呆了、傻了,真虧有亞斯幫了忙。
除了她哥,過去這幾年來芷芸唯一的支柱是方亞斯。
但是她哥……
她垂眼,她懂與不懂,對于接下來的結果,有差嗎?
「亞斯,芷芸可能還不知道,但我哥,另外有對象了。」她說了,卻不敢在這時候看他。
緊抓著她不放的手緩緩松了,她低垂的視線看見他垂落兩側的手掌緊緊握成拳,狠狠揪疼她一顆心……
空氣,悶得令人窒息。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卻無法抬頭看他一眼。
即使不看他,她也知道此刻他的臉色一定像是結了一層霜,他可能滿月復怒火恨不得破口大罵……但他一定馬上就打住蠢念,立刻會設想出比宣泄情緒要來得有效率的方法——整死她哥。
方亞斯,一向都是個冷靜內斂,沉穩,惹不得的男人。
「妳確定?」他的聲音極冷,那是一種怒極的聲音。
听得她頭皮發麻,一顆心髒緊縮!她抬起頭,再也看不到剛才那個深愛她,對她溫柔呵護的方亞斯……
我在妳心里,就只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不然,她應該怎麼認定眼前這個男人?
他當年突然離開美國,回到台灣,是為了柳芷芸。這樣一個男人,她要如何把他留在身邊?
「亞斯,我們分手。」
她堅定語氣,沉冷眼神,似乎在一瞬間震醒了他,也點醒了他——在這一刻之前,他的愛情才陷入危機之中!
「蘭兒——」
他一踫觸她,她馬上揮開了他的手!
「我現在終于很清楚的知道,我只是個自私的女人!一個不能完全屬于我的男人,我寧願不要。我不等你了。」她看著他,眼里生冷生熱,「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結婚,或分手。」
他瞇起了眼,眼里閃著不定的情緒,看似惱似怒……
「好,我們馬上結婚。」
她一怔,全身僵硬,眼里在一瞬間閃過措手不及的慌亂。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這顯然不是妳料想中的答案。即使我真答應妳,但妳真的就願意嫁給我嗎?妳明知我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結婚的。妳在這種時候逼我做選擇,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妳只是為了減輕我對妳的愧疚,妳以為我不懂?」
她瞪著他,想反駁,卻怕一張口,聲音泄了底。火熱的喉嚨,燃燒著深深的痛楚。
方亞斯嘆了口氣,伸手緩緩抱了她,不一會兒便把她緊緊鎖入懷中。
「蘭兒,試著更信任我一點。……等我,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不會辜負妳。」
他這麼懂她,那他懂不懂……她現在很心疼他呢?
其實他對她放手,她一點都不會怪他的,他實在沒有必要把她也背在身上。他一點都不嫌重,她卻覺得很困擾。
「蘭兒……」他吻著她的耳,她的臉,「我才是最自私的人,因為我不想放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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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她是唯一的主人,但是撞上愛情,她卻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天未亮,稀薄的光線還埋在雲層里,太陽在山的另一邊。
昏暗不清的室內,她張著眼,望著枕邊人已經好久、好久……他沉睡時,總是緊抿著唇線,眉間鎖著深紋,像是即使睡著,也不讓腦袋休息似的。
她總是會想,他睡時,心里一定還擱著很多事,而她,肯定不在里面。
她的手指蠢蠢欲動,很想撫模他光滑的臉龐,讓她的手指摩擦他冷峻的輪廓線條,他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唇線,他沉睡的眼睫……但他睡眠很淺,她只要一個踫觸,就會把他吵醒。
她轉個身,望著落地窗外的天空,稀微的光亮逐漸清醒。
最近幾天她都能看見天亮的變化,一會兒,就會像披著一層金色薄紗般,出現溫煦柔和的迷人光束,慢慢,大地蘇醒,艷麗的光芒才會開始綻放。
她知道,他已經著手搜集哥哥「外遇」的證據,她卻無法阻止他,希望他再給哥哥一段時間,一次機會。
听說哥哥已經好一段時間借口忙碌,沒有「回去」了,她更加沒有立場,為哥哥說話。
鈴——鈴——鈴——
電話鈴聲,劃破清晨的寂靜,嚇了她一跳!
擺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在她背後的方亞斯一下子就醒了。
「喂?」
她听見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在初醒的時候嗓還未開,帶著濃濃的沙啞聲。
「嗯……媽。……怎麼會!」他的聲音突然緊張,整個人在瞬間清醒。
在他彈跳起的時候,她忍不住起身,看見他臉色有些蒼白……發生什麼事了?
「我馬上過去!」他掛了線,立刻下床進了盥洗室。
……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亞斯,什麼事?」她爬下床,輕敲門。
「我父親突然昏倒了,情況不怎麼好。我要趕去醫院。」
她一震,全身透著冰冷,連忙沖進更衣室里,幫他拿好衣服。
他一會兒就出來了,穿上她準備的衣服,握了一下她的手,「我再跟妳聯絡。」
「快去吧。」她心跳著緊張和不安。
在他匆忙的走後,好一會兒,她還呆傻著站在原地,腦袋渾沌無法思考……心里頭總感覺遺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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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是患了絕癥?」
「噓!別在這種地方討論,院長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許泄漏方總裁的病情,妳們是想死嗎?」
癟台內,兩名護士偷偷吐舌頭。
沒一會兒,又有個護士跑了過來,臉上帶著興奮的光彩,低聲嚷嚷︰「喂!我剛剛看到方亞斯了耶!」
「拜托,他這幾天都有來,又不是今天才出現。」
「對啊,我們早就看到了。」
「哼,妳們好過分,干嘛都不通知我。」
「拜托,妳請了幾天假跑去玩耶!」
「為了方亞斯,我可以銷假回來。」
「那妳男朋友怎麼辦?」
「別說了,主任過來了。」
方德生住進了醫院,方家一律對外宣稱只是小毛病,是為了謹慎,才留下來做健康檢查。
方亞斯好不容易才擺月兌記者,進了病房。
「媽。」
「亞斯,你來了。」方母坐在病床邊的椅子里,正凝望著病人。
「爸今天怎麼樣?」他來到身邊。
方母嘆了口氣,搖搖頭,「半夜有醒了一會兒。」
「媽,妳回去睡吧,我留在這兒。」
「不要了,現在公司都要你負責,你已經夠忙了。這里有亞鰈跟我,你不用擔心。」方母回頭,仰頭望著兒子,「昨天你們父子談了什麼?他一醒來就找你,到底是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就是一些公司里的人事問題,不用擔心,我會處理。」方亞斯輕搭著母親的肩,微笑安慰。
方母點點頭,「都住進醫院了,還一心想著公司,勞碌命。」
方德生緩緩張開眼楮,「亞斯……」
「爸,您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方德生淺淺一笑,瞥了一眼妻子……
方母隨即嘆了口氣起身,「我知道,你現在就想看到你兒子,不想看到我。我識相,我出去。」
方亞斯笑了一下,看著母親走出病房,還一邊吩咐他不能讓他父親太累,才關上門。
他回頭,在椅子里坐了下來。
「亞斯……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他緩緩拉住兒子的手,眼里充滿急切的懇求。
方德生昏迷了幾天,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趁他還留著一口氣主持婚禮,希望他盡快和柳芷芸結婚,讓她回到方家。
昨天他找花郁蘭,她的手機關了。她這半年來頻繁往來日本,白中熙說她又出差到日本處理事情。如果是跟「sylph」有關,他就不便多問。
「爸,我跟芸姬……事實上……」
「亞斯,這麼多年來,我很感激有你照顧芸兒。我對不起你母親和芸兒,對你,我更是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爸,我們是一家人,芷芸也是我的——」
「亞斯,我很欣慰你和我女兒能夠有結果。我走後,最不能放下心來的就是芸兒,這世上就只有你……我只有把芸兒親手交給你,我才能沒有遺憾的離開。」
方亞斯眉心緊鎖,要說的話到喉嚨就被打斷,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凝視父親。
「亞斯,我知道你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結婚……」方德生重重地喘了口氣,似乎光說話就已經費了他很大力氣。
「爸,你休息吧。」
「亞斯……」他抓緊他的手,「我求你……我這輩子最後的請求了……」
「爸,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
「那,你快點……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爸,你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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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關機。
已經回來了,卻一直沒有跟他聯絡。她那副倔強性子,希望別在這種時候給他惹麻煩。
他看一眼手表。中熙說她下班之前會回公司一趟,那個時間他正好有空……身體略微搖晃,他轉向車窗外,已經到了。
司機停了車,外面馬上有人過來開門。車內,有他和重要客人。另外一輛車上,則有跟隨的公司主管和關老的人。
「久沒回來,台灣變了真多。」關老已經七十多歲了,滿頭白發,心寬體胖,笑容滿面,皺紋滿臉,外表看來是很和藹的一位老人家。
他這趟回台灣,主要是找投資,現在已經談妥了,方亞斯正要請他吃飯。
「關總裁應該多留一些時候,最近正好是蓮花綻放的季節,您有興趣,我陪您賞蓮去。」方亞斯推了一下眼鏡,嘴角始終露著微笑。
「哈哈哈,方總好雅興,不過我還有事,等我下回來,你可一定得找我去。」
「那當然沒問題。」
一走進來,馬上有經理過來招待,這是一家有名的台式餐廳,館內也以中國風為主題,庭院花草樹木,中庭小橋流水,外面還有幾座涼亭提供用餐。方亞斯已經在里面訂了包廂。
必老忽然停步,不往里面走,卻往涼亭去。
「關總裁?」方亞斯跟上前去。
必老走進一座涼亭,那里已經有客人坐在那兒,高高的鼻梁,深邃突出的五官,束著半長的一頭金色頭發,有著俊美醒目的外表,戴著一副深色的太陽眼鏡,穿著土耳其色的T恤,白色寬松的休閑短褲。
「你怎麼會在這里?」關老那張笑臉不見了,一雙嚴目瞪起來,看見那頭金發和他吊兒郎當的穿著,差點氣得吐血。
「這樣你也能認出來?」年輕男子拿下墨鏡,撥了前額垂落的金發,似乎是才剛染不久的新造型。
「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老爸,你可真厲害。」他瞇起黑炯的眼楮,抱起胸膛,坐在對面咧嘴笑。
「過來,我跟你介紹。」關老轉身,一臉抱歉的笑容,「方總,讓你見笑了,我的獨子關眾理。這一位——」
「方亞斯。常上雜志,我認得。很高興認識你。」關眾理和他握了手。面對他,笑容收斂了許多,神色之間沉穩從容,和剛才的嘻皮笑臉比起來像換了個人。
「久仰大名,關眾理先生……原來是關總裁的公子,這倒是新聞了。」年紀和他差不多,在歐洲投資了不少生意,被稱為賺錢機器,只接受平面媒體的采訪,從來不拍照。听說近兩年定居在日本。
「抱歉,這是秘密,方先生還請保密。」
「哼!」關老不悅地哼了聲。「你不好好待在日本陪你母親,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老爸,我是奉母命,送你的未來媳婦兒回來。人家特地飛日本去探望未來婆婆的病,你的前妻、我母親可是樂翻了。」關眾理搭著父親的肩膀,一開口又恢復嘻皮笑臉的模樣。
「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有對象了?」關老眼里立有閃爍。
「不久,我們才交往半年。我正打算找時間安排你們見面,真巧在這里遇上了。她回車上拿東西,一會兒!啊,回來了。」他的目光眺往走在蜿蜒小徑上的女子。
幾個人同時回過頭去。
一頭長發落在肩膀,穿著無袖、及膝的白色飄逸洋裝,直挺挺的模樣,一副目空一切的清冷神情,筆直地走了過來。
方亞斯始終掛在嘴邊的笑容不見,一瞬間全身僵硬,鏡片底下那雙深暗的眼神瞇了起來,瞪起烈日下走過來的女人——
她是關眾理交往半年的對象?
方亞斯緊緊握拳,嘴角扯起怒極的笑容,看得……在艷陽下的花郁蘭背後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