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怎麼服侍男人的?
升平將答案歸納成三點︰
一、說話得嗲嗲的。
二、酒要喝得多多的。
三、衣服要穿得少少的。
呵呵呵,這麼簡單,她也會。
升平向紫嫣要來了一件薄衫羅裙,即刻換上之後,升平便攬鏡自照。
要命,她一點都不像是十六歲的女孩,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除了長得很美麗之外,她還有這副傲人的體態耶!
嘖嘖嘖,瞧瞧她,小蠻腰、小豐臀,前凸後又翹的,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拜倒在她裙下,這才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吶。
紫嫣也沒想到升平打扮起來會這麼美︰升平是長得清秀俏麗,但未曾施抹胭脂水粉的她,卻仍顯得稚氣未月兌;而現在——畫了胭脂點了水粉,原本細長的柳眉再用螺子黛補上黑色系的線條,反襯得升平皮膚白皙,這樣的升平連她見了都驚艷,更別說外頭那些之徒了。她保證升平無須任何訓練,只要人這麼一站出去,爭著買她開花苞的人,必也有如過江之鯽。
剎那間,紫嫣有了決定,她趁升平沉溺在自己的美麗時,小小聲的對孟嬤嬤說︰「嬤嬤,趕快傳出風聲,說咱們迎春閣今兒個來了個新姑娘,相貌比我這個花魁還來得美麗,咱們要在今天舉行開苞競價,底價一萬兩。」她要利用這個丫頭好好的賺它一筆,頭一天就要將她所付出去的金錢全回收。
「一萬兩!」小姐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萬兩的銀子不是人人出得起的。」
紫嫣笑開了眉眼。「會的,會有人出這個價錢的,因為這丫頭值這個價碼。」
打從恭親王府一路趕來的陸子靖也听到那個有關迎春閣里新來清倌的風聲。
懊死,她們傳的最好不是升平。
陸子靖氣呼呼的直闖迎春閣。
他一進去,迎春閣里早聚滿了人潮,而升平——他的眼往人群的焦點看去︰一個身著綠色薄衫,幾乎是衣不蔽體的女娃就站在台前。
那人不就是升平!
陸子靖氣沖沖的往台前一站,月兌掉自己的斗篷往升平的肩頭搭,將升平整個人包得密不透風的,他才松了一口氣。
紫嫣姑娘在風塵里也打滾了近十年,以她閱人無數的經驗,本來對這場存心挑釁的場面,她是不該太訝異的;但,她一看到此人的氣勢時,便讓他給懾住了,竟久久才回神,而回神時,那人已摟著升平要離開。
紫嫣再怎麼傻,也不能讓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飛了。
她身子一擋,攔去了陸子靖的去路。
「這位客倌,你要是想要這位姑娘,恐怕得坐在台下,同別的客倌競價才是。」紫嫣笑得嫣然。
這般近看,她才發現自己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倌人長得是英姿岸偉、氣宇不凡,在京城里,有錢人是不少,但像他這麼威猛的,卻不多見。
這樣的人才要真給了升平那孩子,只怕那孩子還承受不了呢。
紫嫣展開渾身解數,就要往陸子靖欺近。
然而,陸子靖的面容一凜,卻駭住了紫嫣。
他是來這救升平的,可不是來喝花酒的。他不悅地揚起濃眉,吩咐青兒。「將銀票送過來。」
青兒拿了一張銀票給紫嫣。「這是大豐銀樓的票子,數目是一萬兩,紫嫣姑娘請過目。」
紫嫣氣不過這人眼中只有那個黃毛丫頭,沒有她;票是連看都不看的退給了青兒。「我想我是有權不賣這姑娘給你的。」
陸子靖十分憎惡那個「賣」字;那樣的字眼,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冠在他純潔得有如紙帛一般的升平身上。
陸子靖的眼危險地眯起來,他又問了一句。「這一萬兩票子,你收是不收?」
紫嫣再次懾于他的氣勢,猛然退了退身子,吞了口口水,硬是挺起腰桿、胸膛,逞能的開口。「不收。」
「好,既然不收,那就封館。」
陸子靖隨身侍衛一听主子下了命令,馬上就開始拆館。
紫嫣嚇壞了。
她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惹了個惡霸,而那惡霸的來頭看來還真不小。她,腿軟了。
青兒看紫嫣可憐,偷偷又將那張票子塞給了她,小小聲對她說︰「對不起,是我家公主惹事,卻讓你承受後果了。不過,你也太不聰明了,我家王爺要將銀子全數還給你,沒徹查你誘拐公主的罪就已經對你很好了,你卻硬是不領情,還說咱家公主是出來賣的,難怪我家王爺會生氣了。」說完,青兒追著主子去了,獨留迎春閣一干人。
鮑主、王爺!
紫嫣暈倒了。
她怎麼料得到她出個門,買個丫頭,竟會買到個公主,還連帶招惹來個王爺!
可憐的是她好好的一家迎春閣,就這麼一瞬間莫名其妙地讓人給封了……
唉!打從自迎春閣回來,大哥已經有兩天不跟她說話了。完了,看來這回,她是真的惹大哥生氣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升平在自己的繡閣里踱步,總想不出個好法子來讓她大哥消氣。
叩、叩、叩……
「討厭,門沒鎖,自個兒進來。」升平不悅的蹙攏著雙眉,而人影依舊在那晃過來,晃過去地走個不停。
「公主,用膳了。」
升平一听用膳,馬上抬頭。她看了看月兒送在她桌上的餐盤,問︰「我大哥呢?他在哪兒用餐?」
「王爺也是在自個兒房里用餐。」
「唉喲。」升平垂著兩肩,好喪氣。「看來大哥的氣,還是沒消。」她踱回椅子上頭,坐了下來。搔搔頭,又杵著臉蛋,一副慘呆了的模樣。「大哥怎麼這麼小氣嘛,這回生個氣,竟然氣這麼久,實是是太不夠意思了;人家也只不過走了一趟迎春閣,什麼壞事都沒做,他也要氣成這個樣子,這麼久了,都不跟我說話。」升平逕是懊惱著她大哥不同她說話的事。
「公主,先吃飯再說吧。」月兒勸著。
「月兒你人聰明,你想想辦法讓我大哥氣消,那麼我就吃掉這些飯菜好不好?」升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跑到月兒身邊,同她打交易。
月兒笑了一臉。「公主,你要讓王爺氣消,這還不簡單,您只需要想想,王爺平時最愛你做什麼,最不愛你做什麼;接下來這幾天你只須朝那個方向走,讓王爺覺得公主您是听他話的,那麼王爺的脾氣自然是使不上來。」
月兒一面說,升平就一面點頭。
月兒果然是好聰明。好,這幾天,她一定會乖乖地做那些大哥愛她做的事,盡量不去踫那些大哥不喜歡她做的事;這樣,大哥就沒理由再生她的氣,也總該會跟她講話才對。
升平決定要做的事,一刻也緩不得。在她用完餐之後,她馬上差青兒去拿她的琴來。
拿琴!「公主,您想干麼?」青兒用一副天禍將臨的警戒模樣瞅著她的小主子看。
升平沒好氣的瞪了青兒一眼。「沒知識、沒水準、沒文化、沒道德。」一連又數落了她慣用的罪名給青兒。「我拿琴當然是要彈,不然還能干麼?」
要彈!青兒怕的就是這個啊。
王爺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家公主的琴藝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爛」,而且那種程度的爛,就連公主自己都听不下去,所以她才很有自知之明的將她的琴封起來,束之高閣之上,而今天,公主她哪條神經不對勁了,竟然要彈琴!
「我要做一些事,來討大哥歡心。」而琴棋書畫,她樣樣不精,但卻是她大哥最愛她做的事,所以,她打算就從四藝中的琴開始。
「你快去給我找我的琴,別在這兒磨蹭。」她是怕自己考慮的時間若過于長久,會放棄了這原定的計劃。
唉,她大哥真的很難伺候,他怎麼不愛蛐蛐,不愛蝶兒,就偏偏愛她彈琴,真是折騰人嘛。不過為了討好大哥,她也只好委屈點,乖乖的彈上幾天。
青兒把琴給找來了,就放在觀月亭里的石桌上。「公主,琴給你找來了,那小的沒事,小的先行告退。」說完,就想開溜。
「站住。」升平叫住了青兒。「我說青兒啊,我說過你沒事了嗎?」
青兒搖搖頭。
「那我是答應了你,讓你先行告退了嘍?」
青兒又搖搖頭。
「那既然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答應,你就好好的給我站在這,听我彈琴吧,反正你也閑閑沒事做。」
青兒豎了一根手指頭,左右晃了兩下。「我想到了,王爺前些日子,要我幫他買劍譜,我這就去。」青兒拔起腿來,好想溜呀。
「青兒。」升平又叫住婢女。「我準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她的話就是命令。要知道她現在是在活受罪,青兒怎麼可以這麼沒義氣,不在她身邊陪她呢。
升平拍拍她旁邊的位置,很好心的開口。「看你這麼可憐的分上,就賜你坐下吧。」
青兒搖搖頭。「奴才站著就好。」因為待會兒她要是覺得公主彈的琴,實在是有夠讓人受不了,那她就可以就近跳水,就裝作是失足掉到池子里,也好過讓自己的耳朵受到荼害。
站著就站著吧,升平也不想太勉強青兒。她撫了琴弦,試了一下音。
沒壞?唉,真是太可惜了!青兒搖頭兼晃腦.是唉聲連連,真想大叫自己真歹命。
「莫福。」
「屬下在。」
「這是第幾天了?」陸子靖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中的卷宗,問王爺府的總管事。
「回王爺的話,是第三天。」
「三天了!」陸子靖終于將頭給抬了起來,他的嘴角噙著一抹笑。「看升平練琴練得這麼勤,想必那丫頭這回是鐵了心的想改過。」
莫福畢恭畢敬的回答。「不僅如此,公主這三天來,除了練琴之外,她也習字、練畫,平時還找屬下與她對弈。」
陸子靖好奇的望了一向不多嘴的莫總管一眼。「莫福。」
「屬下在。」
「你們是不是受不了啦?」不然,今兒個莫福怎麼會這麼多話,且淨幫升平那丫頭說好話?
莫總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不是屬下挨不住,而是下邊的人叫苦連天。」前些日子,青兒直說她的耳朵痛,像有只蜜蜂在她耳朵里嗡嗡嗡的叫;有些人更是夸張,晚上還作了噩夢,皆是夢見小鮑主在彈琴。「王爺,再這麼下去,只怕咱們府里有些人要患病了。」
這些事,陸子靖都知道,只是,他覺得升平那丫頭受的教訓還不夠,這些天來,他總見她心不在焉的,他便知道那丫頭之所以彈琴、習字、練畫、學棋,都是為了討好他。
唉!怎麼這丫頭就是不明白,他之所以要她做這些事,是要她定心養性,並不是真心要她當個大才女;這丫頭,老是曲解了他的意思。
算了,別再為難她了。「莫福,請公主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告訴她。」
莫福開心的答應一聲。「是的,王爺,小的這就去請公主過來。」看來,以後他們王爺府又會回復以往的寧靜安詳,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再有琴聲了。
莫福出了王爺的書房,便將耳朵里的棉花給拿下來。以後,這個東西也用不著了。莫總管將那棉花球往身後一丟,朗朗地笑開來。
「什麼?我大哥要見我!」升平听到莫總管的傳話後,便忍不住地大叫。「怎麼會呢?大哥怎麼會想現在就見我?」她還沒有準備好,大哥怎麼可以現在就原諒她。
「公主!」她的小祖宗。「青兒求求您別拿喬了好不好?王爺要原諒您是件好事,您干麼像是天要塌了似的直大呼小叫。」公主不看在自己努力多天的面子上,她好歹也瞧瞧她身邊這些伺候她的人嘛,她們真的是受不了公主的琴聲了耶。
升平瞪了青兒一眼。「你懂什麼?我什麼都還沒準備好,待會兒教大哥怎麼相信這些天來,我真的有用功在念書,在練畫。」她努力了這麼多天,她當然要拿出一些成果來,讓她大哥驕傲驕傲,嗯……或許大哥看了她的作品之後,還談不上什麼驕傲,但,最起碼;她要讓大哥知道她是真的有用心在做他要她做的事,這樣大哥以後才不會動不動就生她的氣,是吧。
就說她是很聰明,很有先見之明的嘛,而現在——「莫總管,我大哥他現在人在哪?」
「就在西廂的書房內。」
升平的眼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而後道︰「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告我大哥,就說我隨後就到。」
打從公主的眸光流轉的那一剎那,莫總管很直覺的就想到升平要使壞。「這個……公主,我想您最好快點去,不然,待會兒王爺可能會很生氣。他就怕時間一多,小鮑主便有時間使壞,所以早點打發她去王爺那,這事才早安心。
升平將手背在後頭,像個老學究的直在房內踱來踱去;好討厭,大哥為什麼現在就找她,她書都還沒默熟,這會兒可是會丟人現眼的。
唉!「青兒,你跟我進來。」升平把青兒召進內室里,共商大計;而揮揮手,要莫總管快點離開。
「公主,這樣好嗎?」青兒看著自己手中的「大抄」,就覺得公主這個主意實在是有夠爛的。「要是被王爺勘破了,那咱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叩」一聲,升平賞了個響頭給青兒。「誰教你被我大哥勘破的?」
青兒揉揉自個兒發疼的頭,委屈的嘟嘴說︰「人家是說要是、假如、萬一。」
「不準有要是、假如、萬一情況發生。」升平嚴重警告青兒。「我這次一定要讓大哥對我刮目相看,讓他知道我這些日子,真的有用功在念書,而你不準壞我的事,知道嗎?」
青兒有些為難的看著手中的「大抄」,她覺得這麼一大張東西在王爺背後晃來晃去,王爺有可能會不知道嗎?
「你放心啦。」升平拍拍青兒的肩,給她鼓勵,也給自己信心,她說;「我會盡量讓大哥背對著你,而且大哥他一見到我,我便會纏住他,他為了讓我不調皮、不惹事,怎麼還會有那個心思去關心他的背後有什麼異樣呢?嘖,真是的,青兒她簡直是太小看她的纏功。她相信只要有她在身邊,大哥他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其他的事呢,是不是?
「走啦、走啦,大哥待會兒等我等急了,又要數落我的不是了。」升平拉著青兒便要往外走。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倏然停了步。
「公主,又怎麼了?」看公主臉上那抹凝思,好像事情「很大一條」。
升平煞有介事的問青兒。「你覺得我需不需要帶著琴去,好讓大哥知道我這些天來,練琴練得很勤?」
青兒拼命地直搖頭。
「不用了吧,公主,您這些天來的努力,全府邸上上下下是有目共睹,有耳共听,沒理由全府的人都遭受到你的荼毒,唯獨王爺能幸免得過,是吧?」青兒一時口快,忘了修飾她的用辭了。
升平瞪了青兒一眼。「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啊?」裝傻,忘了。
「你剛剛說了‘荼毒’兩個字!」升平的眼楮眯成危險的兩直線,突然,她附耳在青兒的耳邊,問︰「‘茶毒’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我彈的琴大有進步的意思?」
「對對對!」青兒忙不迭地點頭,說謊。
有一個文學造詣很差的主子,就有這一點好處,說她壞,她也不知道。呵呵呵,逃過一劫而重生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
「既然我的琴藝大有進步——」升平逕是陶醉在青兒的恭維里,志得意滿。「那麼,就更要讓大哥听听看,好讓他對我佩服得不得了。」
「啊!」青兒听了,差點沒口吐白沫,呈垂死狀。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戲言,她家公主竟然會當了真,而且,還打算彈琴來討王爺的歡心!
天啊!讓她死了算了。
「大哥!」升平像只小鳥似地飛進西廂的書房里,看到陸子靖便要往他的懷里奔,而她跑著跑著,突然想到——
不行!她大哥最愛她有名門閨秀的穩重模樣,她不能老是像個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直往他懷里磨蹭。
升平快樂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倏而轉成大家閨秀才會走的輕移蓮步。
問題是,她又不是大家閨秀,所以她根本就不會用「輕移」的姿勢來走路,走著走著,便踩到了裙角——
「公主,小心!」青兒跟在升平後頭看傻了眼。
眼看公主美麗的小臉蛋就要去親吻硬邦邦的地板了——
「升平!」
陸子靖一個箭步,伸手一撈,便把升平的小身子給摟在懷里,免去了她摔跤、難堪的一劫。
升平被大哥摟在懷里好開心地笑開來。「謝謝大哥。」大哥說過,做人要有禮貌。
陸子靖對這個小妹妹是既有氣又覺得好笑。每一回,她在災難過後,總會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來,讓人不忍苛責她太深。
他點點她的鼻尖。「小淘氣。」他責備的口吻里揉合了太多的放縱。升平這丫頭,唉,真的是被他寵得無法無天了。
「我哪有!」她嘟著嘴巴抗議。「人家剛剛也是好努力的要做好一個大家閨秀,但是——」她氣呼呼地指著自己的裙擺,生氣的說︰「都是它的錯,它不該‘長’這麼長的,害我差點跌一跤。」她磨蹭在陸子靖的懷里。「還是大哥最好了,都不會欺負我;看到我有危險,還會很快的來救我。」大哥是她心目中最偉大的英雄,她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大哥他了。
升平笑開了嘴,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她昂起可愛的小臉蛋同她大哥說︰「大哥,你這兒有沒有黃金剪?」
「有啊。」陸子靖折身去桌上拿了一把黃金剪,遞給升平。「你拿黃金剪要干麼?」
升平提起自個兒的裙擺,說︰「剪了它。」誰教它這麼壞,長這麼長,害她差點跌倒不打緊,害她在大哥面前出丑,這才是死罪一條。
「升平!」陸子靖及時握住升平的手。「好好的一條衫裙,你干麼剪了它?」
「因為它害得升平差點跌倒。」她的眼眸里漾著委屈的淚水,讓陸子靖真有種錯覺,認為升平之所以會跌倒,真是這條上好衫裙的錯。
「升平,別這樣。他輕手撫去了她眸中的兩滴淚。「是你自個兒走路不小心,絆到了裙角,你不該胡亂怪罪無生命的它。」
升平眨著眼眸,看著陸子靖。「大哥好厲害,大哥說的話,升平一句都听不懂!」倏然,她破涕為笑。「不過,升平听不懂沒關系,升平只知道大哥既要升平別剪了衫裙,那升平一定乖乖的,不剪它,大哥別生升平的氣。」她昂著討好的臉蛋,望著陸子靖。「大哥你說,升平這樣乖不乖?听不听話?」
「乖,听話。」他心疼她討好他的模樣,這小丫頭——「大哥從來就沒生過你的氣。」
她嘟著嘴巴。「可是這些天來,大哥都不同升平說話,就連吃飯用膳,大哥也刻意的避開升平,這教升平好難受。」說著說著,她委屈的淚水又涌了上來,她磨蹭著陸子靖的胸膛,難過地將自己的淚水全和上她大哥的衣袖。
這樣好多了,知道大哥的衣袍有她的涕和淚,也不枉這些日子以來,她為他所受的難過與委屈。
「對了,大哥,升平這些天來,還練了琴棋書畫,大哥,你過來。」她拉著陸子靖的手,直往外頭走。
而後頭跟著一臉慘兮兮的青兒。
大難來了。
「升平,你到底要帶大哥去哪里?」怎麼青兒一臉的苦瓜相,像是有天災人禍要發生似的。
升平咧齒一笑,她回答著。「帶大哥去觀月亭,升平在那備置了小菜、甜酒。」她調皮地眨眨眼眸。「還有琴。升平準備一邊彈琴,一面吟詩,而大哥只消坐在那邊喝酒、听琴、賞詩就行了。」
喝酒?雖是甜酒,但最起碼,還是可以接受;但是彈琴、吟詩——那就能免則免了吧!
陸子靖想對升平這麼說,但那小妮子卻一臉興致勃勃的,讓他不好意思開口,掃她的興。
唉!他的棉花球干麼丟得如此早,早知道就多塞一天,也好過待會兒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