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桑子連喚了幾聲,見琉璃沒回應,便搖了琉璃一下。
「啊?什麼事?」琉璃收回心裨,納悶的問。
「糟了!鮑主,妳是不是被嚇著了?」
「我……沒……沒有啊!」
「公主,妳把這件婚事退了吧!回日本後,把皇八爺的惡行,向天皇稟告去,天皇若知道皇八爺是個壞胚子,一定會退掉這樁婚約的!」
「不、不許說!誰都不許說!」琉璃激動的說道。
「呃?公……公主,妳沒事吧?」
「我……」琉璃眼神閃爍,「我的意思是,回日本後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不想父皇為我擔憂!
「可是……不說的話,天皇要以什麼理由退掉妳和皇八爺的婚約呢?」
「誰說要退掉這樁婚約的!」琉璃站起身,背對著桑子,不想讓桑子看到她心虛的模樣。
「難道……公主妳還是要嫁皇八爺?可是剛剛在大街時,他那麼對妳……」
「是我的錯!我不該貪玩,在外頭拋頭露面……」琉璃回過身來,垂下限睫,幽幽的道︰「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父皇,他才會責怪我不懂澧教呢!案皇平日諄諄教誨,要我做日本少女們的好榜樣,可我……」
「公主,妳做的很好啊,在桑子心目中,公主是全日本國最完美的女子!」桑子奔至琉璃面前,拉住她的手,誠摯的道。
琉璃淡淡的苦笑著︰「日本是日本,如今我要嫁來中國,就該入境隨俗!妳沒瞧見,方才在大街上,鮮少看到和我們同年齡的女子嗎?」
「是沒有啊!可那關我們什麼事?」
「以前在日本,我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可是中國人不同,妳沒听見方才皇八爺說的『拋頭露面』嗎?中國的女人是不可隨便拋頭露面的,尤其是尚未出嫁的女子!」琉璃坐在椅凳上,幽幽的道。
桑子听的一知半解。「我以為我們日本的女人已經夠苦了,沒想到中國的女人比我們還不自由!這樣,公主妳嫁過來,不就委屈受苦了?」
「沒的事,別亂說話!」
「桑子才沒亂說呢!鮑主妳是東京帝國大學的特優生,學園內的那些女學生,個個高傲無比、目中無人,驕蠻的很──,妳是公主耶!應該比她們還高傲、還驕蠻……可是天皇卻教育妳,要溫柔、要嫻淑……」桑子說的氣咻咻地。「現在可好了!我看那皇八爺一副冷情的模樣,而且他的額娘還是什麼……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他也準好不到哪兒去的!」
「桑子,不許再胡說了!」琉璃怒斥道。
「公主,桑子是怕妳……怕妳受了皇八爺的欺侮呀!妳一副縴弱的模樣……如果妳高傲一些,也許皇八爺就不敢對付妳了!」
琉璃皺著眉,一臉訝異,「桑子,誰教妳這些荒謬的論調的?女人和夫婿間的相處,不是誰壓得過誰,誰就得听誰的!」
「可是,那皇八爺他……」
「不許再說了!」
「是!」桑子模模鼻,又回身去收拾昨天才放進衣櫃里的衣服。
琉璃則是邊收拾著一些玉器的書籍,心袖卻恍恍惚惚的飄離,腦子里,全是彧琰那張略帶怒氣卻仍能懾憾人心的俊臉──
好半晌後,一本書籍自她腿上滑落,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拾起書籍。她拍下拍沾在書籍上的灰塵,抬眼輕問道︰「桑子,妳都收拾好了嗎?……桑子,妳怎麼了……怎麼回事?」
見桑子蜷縮在衣櫃旁,低低的申吟著,琉璃立即奔上前去。
「公主……公主,我……我的肚子好痛──」桑子臉色泛白,氣若游絲的道。
「一定是方才妳吃太多、吃太快了!」琉璃扶起桑子坐在椅上,憂心如焚的朝房門外喊著︰「織田大人、織田大人你快來呀──!」
********
在店小二請來大夫幫桑子診脈後,大夫笑著同琉璃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這位小泵娘只是吃壞了肚子,我給她配個藥,藥吃下就好了!」
「謝謝大夫!」
「那……叫個人來我店里拿藥吧,我先走了!」大夫把藥箱子收起。
「大夫,您慢走!」琉璃微微地欠個身。
「公主,我去拿藥了!」薩摩武士出身的織田信長,用日本語和琉璃說道。
「勞煩你了,織田大人!」
********
餅了一個時辰了,跟著大夫回藥鋪去拿藥的織田信長,竟然還沒有回來,琉璃的心頭起了不祥的預感──
這織田大人只懂一點漢語,若路上有意外的突發事故,怕也不知該如何向人溝通,這可怎麼好呢?琉璃心里擔憂,頻頻探頭朝房門外巡看。
「公主……」已小睡片刻的桑子,吃力的支肘想起身。
「別起來!」琉璃踩著小碎步踱回床邊。「快躺下,妳現在是病人呢!」
「公主,我……我覺得好多了,只是還有一點悶悶的痛──」
「織田大人去拿藥,照理說,也該回來了呀!」琉璃扶著桑子躺下,愁容滿面。
「我去找……找他!
「妳別又來了!」琉璃按住想起身的桑子,「我看這樣好了!我吩咐小二哥給妳看著點,我出去看看織田大人到底是怎麼了?」
「不行啊,怎麼可以讓公主您自己一個出門,要去找織田大人,也該是桑子去找才對……」
「妳別逞強了!我的漢語比妳強多了,而且妳的身體又不舒服!躺下吧!我去去就來,不要再亂動,有事的話,妳就叫小二哥,不可以自己跑出去,知道嗎?」琉璃殷切的叮嚀著。
桑子一臉歉然的點點頭,「公主,桑子給您帶來麻煩了!」
琉璃扯唇淡笑著。「別說那樣的話!」
*********
「哼,真是應驗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彧琰坐在馬背上,睥睨著再度敗在充虞手下的織田信長。半個時辰前,當彧琰和充虞騎馬經過藥
鋪店時,織田信長正好從藥店里走出來。
也許是因為自己是日本薩摩的第一武士,不甘輸在一個中國親王的隨從手下!
織田信長心想,回日本前,他一定要洗刷這個恥辱,他相信,憑自己的身手,不消一刻鐘,一定會把充虞給打敗,稍早前,他之所以會敗在充虞手下,只是因為充虞使了卑鄙手段點了他的穴道……
但再次較量,織田信長萬萬沒想到,中國人的武功竟然是如此高深──
比試身手的確是在一刻鐘內結束,但是,結果卻又是他敗了!
「八爺,此人要如何處置?」充虞押著織田信長,仰首問著坐在馬背上的彧琰。
彧琰撇嘴冷笑著。「他的主子來了!這事還輪不到我們來出主意吧!」
說完,彧琰身手利落的翻身下馬,適巧擋住了前來藥鋪的琉璃。
「我記得稍早前,我才同妳說過,我不喜歡我尚未過門的妻子,在外頭閑晃,拋頭露面──」彧琰兩眼凝糾著滿臉駭然的琉璃。「很顯然,妳並沒有把我的話,給听進去──」
「不是的,我是來……」琉璃萬萬沒想到,會這麼湊巧又遇上彧琰。
「噢,對了,我忘了妳是東京帝國大學的特優生呢!」彧琰完全不听她的解釋。「心高氣傲,在所難免,又是貴為公主,向來只有妳指使別人,哪容得了別人來指使妳呢?是嗎?」
「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琉璃一個勁地搖頭。
「听說讀大學的女子,行為很是開放,我想,妳是『特優生』,該不會行為也是『特』開放吧?」彧琰嗤笑了聲,冷眼打量著她。
琉璃錯愕的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的確,在她讀的那所大學里,有些女孩的行為是較一般人開放的多,但她不是啊,她並沒有……
紅唇微啟,在她想開口解釋之際,一道黑影壓了下來,琉璃感覺有股濕潤的蠻霸欺上了她的唇──
「呃──」低聲地痛喊,一滴鮮紅的血自她唇瓣涌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