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兩人,互相凝望著,交纏的眸光,傳遞著深深的相思之情。
「允蕾,是我害苦了你。」他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臉上輕撫著。「我對你做出那種……」
他的懺悔之言,在她的食指貼上他的唇後,被封鎖在喉內。
「不要說那些……」那曾是她的最痛,也是最令她心傷的。
但那是誤會造成的,知道了,她不要他提,不要那些往事留有痕跡。
他在她的指月復上,吻了一下。
「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自己那該死的男性自尊心,有再傷害你的機會。我會保護你,為你做任何事的!」
「你不用……」
他面色一沉,截斷了她拒絕的話語。
「不要再用孩子不是我的這個理由,來當借口,你氣的人是我,不是孩子。」
「我……」她虛軟的道出真言︰「孩子是你的沒錯,但是……」
雖然早認定孩子是他的,但從她口中親自證實,那感覺,令他特別欣狂。
「耀亨,不要搶走我的孩子。」說著,她眼眶泛紅。「他是我的希望,我也只有他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他低斥著,手輕放在她的肚子上。「我不是來搶孩子的,孩子是我們兩個的,不是嗎?我沒娶、你末嫁,只要我們結婚,孩子有爸爸、媽媽,這不是很圓滿嗎?」
眨落一滴晶亮的淚珠,她苦笑著︰「我們的身世背景差太多,有一天,你會發覺,我們並不適合。」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他信誓旦旦的給她保證。「我從來就不覺得我們有哪里不適合!」
仰望著他,她眸中仍存有愁郁。
他大帥、他太俊、他太有錢、他太有才華……
他的種種,她沒一樣能及得上。
癌首,他吻她蓄滿愁緒的眼。「一個小誤會,讓我們分離了八個月,這八個月來,我想你、念你,想你過的好不好……現在,誤會解開了,不要再讓我們的愛情,被你的愁緒阻擋住。」
見她的憂慮仍在,他沉下瞼,「除非是你不愛我了!」
「不,我愛你,這八個月來,我每天都想你,想你也是愛著我,這樣的日子,雖然空虛,但我過的很快樂,因為我堅信你是愛我的!」
昔日的心酸,換來了今日的甜蜜。就算再讓她捱無數個八個月,她都覺得值得。
「我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苦的。」
低頭,他吻上她的紅唇,吻去她泛流的眼淚,也要吻去她八個月來,獨自苦賞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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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甜蜜的記憶,兩人窩在床上。濃情蜜意的互相依偎著。
迸允蕾不安的蠕動身子,坐起身後,她一副要下床的動作。
「別下床。」他把她好不容易移下的腳,又放回床上去。「你要什麼,和我說一聲,我幫你拿去。是不是餓了?我去端早餐上來給你吃。」
迸允蕾一臉羞怯怯的。「我……我要上洗手間。」雖然他真的很有誠心,可是上廁所這件事,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他了然一笑。「噢,我抱你去。」
彎,他將她抱起,穩步的走進浴室內。
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他拉起孕婦裝的下擺。
「你……你干嘛?」她驚瞠著眼,把裙擺拉住。
「我幫你拉褲子,你不是要上廁所嗎?」她不知道,他正在做體貼的舉動嗎?
「不……不用。」古允蕾雙頰紅透。「我沒有傷的那麼嚴重。你……你先出去,好嗎?」
她只是腳上有一點傷,怕用跳的,會傷到肚里的孩子。她除了行走比較不方便之外,其余的,她都可以做的。
「不行!我要在這里看,萬一你摔著怎麼辦?」
嗣耀亨一臉正色和擔憂。
「我不會摔著的,我保證。」她羞怯怯的垂頭。「你在這里,我不敢上廁所。」
讓他眼睜睜的盯著她上廁所,那她可能在馬桶上坐到天黑。都沒辦法解決。
嗣耀亨猶豫了一會兒,態度軟化了。「好,那我到外面去,但是你別鎖門,萬一有事,要趕快出聲。」
她點點頭。
嗣耀亨在外頭等著,好半晌過後,他焦急的問︰「允蕾,你好了嗎?」
「好了。」
一听她說好了,他立刻沖進浴室,怕她站太久,腳上的傷口會痛。
「你要做什麼?」他看她扶著鐵桿,移往洗臉台。
迸允蕾輕笑著︰「我要刷牙、洗臉啊。」
雖然剛才在床上,她的臉、她的嘴,已經被他的口水洗滌過,但早上起床不刷牙、洗臉,總覺得怪怪的。
「我來幫你。」
「不用,我可以……」
「你把那只腳,跨到那張小椅子上,別出力,免得又扯痛傷口。」他邊擠著牙膏,邊說。
那張小椅子,是佩玲拿進來的,本來就是要讓她跨腳的。
沒想到,他還會細心的發現。
「來,給你。」嗣耀亨把牙刷遞給她,再拿漱口杯接水。
被人寵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眼含笑意的望著他,才張嘴刷牙,就把牙膏泡沫吐出來。
「怎麼了?是不是還在害喜?」嗣耀亨焦急的輕拍著她的背。
漱了口,古允蕾苦笑著。「你搞錯了,你擠到洗面乳,不是牙膏。」
「真的嗎?」他仔細一看,果然是!「我真該死,只注意你的腳,沒有注意到拿錯了。」
她也是,她只注意到他關切的眼神,沒察覺牙刷上的乳狀物有不同。
「沒關系,洗面乳的味道香香的,現在我的嘴里。全是香味。」
她知道他急切的想彌補她,不是刻意在整她。她也不希望他自責,希望這麼說,能讓他心里好過一些。
「那我一定要聞聞看。」
她的笑容誘惑著他,她嘴里的香味,把他的唇引誘到她唇上。
他把腳伸直,讓她受傷的腳,跨在他的腳上。
扶住她,他吻著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嘴里,翻攪著。
丙然她的嘴里,全是香味,一種令人舒悅的蜜香。
抱著古允蕾下樓,在台甫的報告下,他們才知道佩玲夫婦,早在一個鐘頭前,說是有急事,就開車回台北去了。
但允蕾知道,佩玲是想把空間留給她和耀亨,她很感謝佩玲,從她懷孕到現在,全都是他們夫婦在幫她。
「改天我們回台北,再去拜訪他們,我還欠他一筆醫藥費。」嗣耀亨咧著嘴一笑。
「這點小錢,他們不會計較的。」看著腳上的一圈紗布,古允蕾笑道。
「我不是指你腳上的傷……」嘆笑著,嗣耀亨指著臉道︰「是何建明臉上的傷。」
迸允蕾苦笑著。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讓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給擾亂了。
台甫看著手機上的來電者姓名,一臉苦惱的向上司求助。
「總經理,鄭董事今天早上,已經打了兩三通電話來了。」
嗣耀亨長臂一伸,把台甫手中的燙手山芋接過來。
一接了電話,他劈頭就說︰「蓋度假別墅的事,我會再重新評估,只要土地收購方面沒什麼大問題,這項提案應該可以通過。」
說完,他立刻關了手機,並把它丟回給一臉不敢置信的台甫。
「總……總經理,你……你決定在這個地方蓋度假別墅?」他的上司是不是瘋了?
挑高一道濃眉,嗣耀亨咧了個笑容。
「可是、這里一到冬天,風沙那麼大,誰會來這里度假?」
「風沙大,就是這個小漁村的特色!」嗣耀亨一改之前對這小漁村的壞印象。因為在這小漁村內,他找口了他心愛的女人。
「可……可是……」
拉著古允蕾的手,嗣耀亨堆著滿臉的笑。「在加拿大,冬天時,每戶人家的屋前都積滿雪,人們沒有親自鏟雪的經驗,都說那是一種浪漫;或許,在這里,每戶人家愁煩著每天屋前的一堆飛沙,但,這也是一種另類的浪漫。」
驚詫的瞪大、又瞪大雙眼,台甫真想找耳耙子,挖挖耳朵。
這種話,怎麼可能是他上司會說的?!
不管浪不浪漫,有件民生問題必須要先解決——
「總經理,我在村內找到惟一的一間早餐店,但是,村民說,八點不到,早餐店就休息了。」哭喪著一張臉,台甫憂心忡忡。
這麼偏僻的鄉下,早餐店居然八點不到,就關門不做生意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人想來度假,那才真是見鬼了!
迸允蕾笑道︰「噢,那是因為村子里的人,大都是四、五點就起床工作了,不只是早餐店,連小市場內賣菜、賣魚的,都是八點不到就收攤了。除了雜貨店之外,現在出去,是買不到東西的。」
壁上的舊鐘,顯示的時間,是十點鐘了。
「我去煮早餐。」
「不,我去。」嗣耀亨拉住她。他說了,他是她的手、他是她的腳,在她腳傷還沒完全好之前,他不會讓她做任何事的。
「你想吃什麼?」他溫柔的問。
「你……會煮稀飯嗎?」她怕太困難的,會考倒他。
「稀飯?這簡單!」嗣耀亨拍拍她的手,溫柔的道︰「你先听听音樂、看著雜志,很快就有早餐吃了。」
她點點頭。
他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好丈夫,她想,以後他一定也會是個好爸爸的。
或許。她該听他的,不要再愁慮那些可以不需要苦惱的事。
她和他之間的小誤會解開了,他們的愛情就該順順利利的,至少,她真的感受到他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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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亨,需要我幫忙嗎?」
在听到第十次鍋蓋落地的聲音後,古允蕾也第十次從雜志中揚起頭,擔憂的詢問。
兩個大男人在廚房煮一鍋稀飯,已超過一個鐘頭,砰砰的響聲不絕,引她發噱。
「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了。」耀亨從廚房探出頭來。
「喔。」
終于,廚房的演奏會告一段落,但是一股燒焦的味道,卻飄到客廳來。
「好了。好了,早餐來了!」
台甫把那鍋煮焦的稀飯,端了出來。
三個人看著那鍋稀飯,互望尷尬笑著。
眼前的那一鍋哪是稀飯?沒半點米湯不打緊,白飯看起來又干又硬,半生不熟的。
她懷疑這鍋飯,真吃得下嗎?
一陣電鈴聲,打破了三人之間,尷尬的沉寂。
「我……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台甫出去又進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
「真好耶,隔壁的阿杰說他媽幫我們煮了三碗面當午餐……哇,真香耶!」
把三碗面放到桌上,不用吃那一鍋燒焦的飯,台甫可慶幸逃過了一劫。
「一定是佩玲打電話請河杰的媽媽幫忙煮的。」古允蕾露著笑顏。
「那好!吧脆三餐都拜托阿杰的媽媽煮,這樣我們就不用煩惱了。」台甫想到剛才在廚房忙得一團亂,連一鍋稀飯都搞不定。真是頭疼。「嗯。好香,我肚子餓死了!」
台甫埋首猛吃,沒察覺上司臉色泛青。
「耀亨,你……你怎麼不吃呢!」古允蕾在動筷子前,發現他似乎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扳著一張臭臉。
「我不想吃面,我吃飯。」
說著,他自己盛了一碗白板,狂吃著。
說什麼他都不吃那個沒看頭的家伙端來的東西。
迸允蕾在驚訝之余,苦笑著。「我也不想吃面,我陪你吃飯。」她想,他大概在吃味吧!
她只不過拿了阿杰當擋箭牌,他就這麼在意。
原來,他也是有孩子氣的一面。
「不行,這飯太硬,你吃了會消化不良,你還是吃面好了。」他可不希望她跟著他吃「苦」。
又硬又有焦味的白米飯,吃起來,還真的是苦得難以下咽。
「總經理,你不是也喜歡吃面的嗎?為什麼不吃面,吃那個……」台甫發出佩服的驚嘆聲。「那個‘稀飯’,會好吃嗎?」
「我覺得很好吃!」嗣耀亨嘴硬的道。
迸允蕾在一旁悶笑著,這樣的嗣耀亨,她還是頭一回見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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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台甫去買菜後,嗣耀亨陪著古允蕾坐在花園中賞花。
冬天到了。花園中的花開的少。
摘了一朵花,送到她面前,他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允蕾,嫁給我。」
單膝跪在她坐的藤椅前,他咧開一抹溫柔的笑容。
接過那朵花,她心頭暖暖的,笑容洋溢在臉上。
「等你學會如何煮一鍋濃稠好吃的稀飯時,我就帶著兒子,一起嫁給你!」她開著玩笑。
嗣耀亨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再抬起頭時,一臉正色。
「可是,兒子說,他喜歡吃漢堡和薯條,不喜歡吃稀飯耶!」
漢堡和薯條容易買,煮稀飯,那可是要考廚功的,等他學會了,說不定都齒搖發白了。
她輕笑著。
他起身坐到她身邊,幫她把一頭長發用發束束上。
手指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輕彈著,他低聲道︰「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們就結婚。」
「嘎?」古允蕾驚訝的看著他。她的腳傷,最慢兩星期就可以完全痊愈,那時候。她的肚子還會更大咧。
「我說真的!」他輕握著她的手。「我不要你對我們倆的未來,有一絲絲的疑慮,我愛你。是真心的,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娶你。」
她在他眼中,讀到了真誠。「可是……」低頭望著凸隆的肚子,她神色羞赧。
哪有人挺著大肚子結婚的,那不是昭告眾人,他們是先上車、後補票的嗎?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挺著大肚子進禮堂,難免會讓賓客指指點點。
看出她的顧慮,他泰然一笑。「沒什麼好難為情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們光明正大的結婚,同一天把老婆和孩子娶進門,這才真正是雙喜臨門。我會請設計師先來幫你量身圍,做一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孕婦新娘禮服。」
「耀亨,你是認真的嗎?」她瞪大眼,他看起來十足認真。
「當然!」他吻著她的手背。「我是認真的。」
「可是,你爸媽會答應嗎?」她不安的問;「他們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很沒面子?」
他突然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媽比我急著想辦這場婚禮。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她了,她還說她要來看你。」
「看我?」古允蕾心中更不安了。「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怕……她會不會……怎麼辦!」
听到未來的婆婆要來看她。她緊張的語無倫次。
嗣耀亨摟住她的肩頭,安撫著她︰‘「別緊張,我叫她別來,她一來,我們兩個想獨處都難!」
松了一大口氣後,她卻又有一個大疑惑。「為什麼她來,我們會沒有獨處的時間?」
因為她會把你當成寶貝。把你寵溺到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保護你。」
听了他的話,她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想要讓我心安,才這麼說的?」
嗣耀亨搖搖頭。「不知道你覺得那位赫管家如何?」
他陡地想起,他還沒有把他媽偽裝成管家這件事告訴她。
「赫管家……我記得她,她人很好、很親切。」也是一位非常稱職的管家。
「真的?」他很訝異,她對他母親的印象,顯然好得不得了。
「嗯,她非常的好。」
「那你覺得她對你的印象如何?」
「她……」古允蕾羞怯的垂首。「她對我的印象,似乎也不錯,她還說……」話到一半,她停頓了下來,看他一眼。
他笑著接了腔︰「她是不是說你和我很相配,你可以當嗣家的媳婦?」
驚疑的朝他看,她滿心納悶。「你怎麼知道的?」
「她告訴我的!」他挑著眉。「不過,我從來不知道,我媽還可以當一個好管家。」
他的話,又讓她一陣撲朔迷離。
看她還是一臉不解的神情,他笑著,把她手上的那朵花,插在她耳際。
「很美。」他給了她一抹贊美的微笑。旋即,他蹩起眉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家的管家不是姓赫?」
她才因他的贊美,涌現甜美的笑靨,一眨眼,他的問話,把她的笑靨換成了納悶、驚愣。
「你是說,那個買東西給我的人,不是你家的管家?」
怎麼會這樣?
如果那個赫管家,不是嗣家的管家,那她為什麼買一大堆貴重的物品給她?
嗣耀亨點點頭。
「那……」
不會吧?
就算是惡作劇,可是,哪有人會笨的花一大堆鈔票,只為了一場惡作劇?
迸允蕾心中的疑團,因嗣耀亨愈來愈大聲的笑聲,愈滾愈大。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瞠問著。
臉上的笑痕加深,他斂住笑聲,正經八百的告訴她︰「我是不是也沒有告訴你,我的母親姓赫?」
「嗯,你沒告訴過我……什麼?你說……」
她詫異的圖眸,和他互相凝望了許久,終于恍悟。
「原來,那個赫管家就是……」
「是你未來的婆婆!」
兩人相望,同時笑出聲。
他拉著她的手,眼神熾熱而專注的凝望她。
「現在,你應該沒有顧慮了吧?可以點頭嫁給我了嗎?」
一抹如花艷麗的笑容綻開,她點點頭。
在他手臂的環抱下,她偎進了今生最安全的依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