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馨車禍受傷的第三天,芯晴的母親孟瑤特地前往醫院采視,在離開醫院之前,卻接到羅秉文打來的電話,說是他父親從樓上摔下來。
受傷昏迷的羅朝海送到和徐馨同一家醫院,滿心歉疚的孟瑤。在手術房外,雙手合十,不斷向上蒼祈禱,希望手術房里的丈夫能平安無事。
"媽,羅叔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滿臉擔心的芯晴,輕拍著母親的背,試圖安撫,但自已的手卻抖得厲害。
一見到聞訊趕到的雍天崗,沐芯晴馬上投入他懷中。
"天崗哥,怎麼辦?羅叔他……"芯晴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哭。現在情形怎麼樣?"拍撫她的背,雍天崗神色肅穆地問。
"我不知道。"芯晴直搖頭。
雍天崗拉著芯晴走向掩嘴哭泣的孟瑤。"阿姨——"
"天崗,你來了。"孟瑤用手搗著紅通通的鼻頭,哽咽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今天還是你羅叔催我來的……他說,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在家……"
話語甫落,呆杵在一旁,臉色極為難看的羅秉文,頓時沒好氣地道︰"阿姨,你明知道這陣子為了辦芯晴的婚事,佣人常不在家,你要出門,也該等佣人回來,要不,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頭一回听到羅秉文口氣如此凶惡,原就對他無好感的雍天崗,眉頭緊皺起!
"我……我有要打電話給你,可是,你父親說不用……而且,我原本預計一個鐘頭就會回去……"孟瑤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才出門半小時,我父親就出事了。"也許是礙于雍天崗在場,羅秉文明顯壓下脾氣。
"我想,阿姨現在的心情也很難受,你就別責怪她了。"雍天崗護著她們母女。
在他面前,羅秉文都這麼憤怒了,要是他沒趕來,她們母女不就只能處于挨打的地位!
"對嘛,秉文哥,這事……怎麼可以都怪我媽……"
"芯晴,別說了,都是媽的錯。"
在羅秉文一瞼敢怒不敢言之際,手術房的門開了,醫生搖頭宣布了令人傷心的惡耗。
"爸……我爸他……不,不——爸——"羅秉文痛苦地兩手握拳抵額,悲傷哀慟。
"羅叔他……"芯晴不敢置信。
昨天羅叔才一臉歡喜,說要買一個大禮物送給她,當作結婚禮物的,才隔了一天,怎麼……怎麼就……
"朝海,朝海——"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孟瑤當場昏了過去。
"媽——"
"阿姨。"
悲慟的哀鳴,昏倒的驚叫聲,令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手術房外一片亂烘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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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半空中,不知打哪兒飄來一片白色的羽毛,芯晴趴在窗口邊,凝望著那一片緩緩地飄落的白羽毛,霎時間,一只麻雀凌空飛翔而過,叼走那一片羽毛。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雍天崗從她身後輕摟住她。
假日,他到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後,特地趕回來陪她,他知道,羅叔突然身亡一事,讓她無法接受。
"我的心情……很復雜。"芯晴淡然地道。
"要不要把我們的婚事延期?"
唉處理完羅叔的後事,緊接著要辦他們的婚事——他看得出來她心里悲喜交加的矛盾。
"不要。"搖頭,芯晴撒嬌地抱住他的腰,頭埋在他胸瞠磨蹭。"羅叔生前一直想看我當新娘子的模樣,他一定不希望我們的婚事,因他而延期,秉文哥也這麼說。"
"羅秉文說的?"雍天崗眉心微蹙。
他們的婚事早定下,只是羅叔突然身故,讓他們一度想把婚事延朗,令他倍感詫異的是,羅秉文竟然是鼓吹他們在羅叔百日內成婚的第一人。
羅秉文還沉浸于喪父的悲痛中,沒要求他們把婚事延期,反倒催促婚事快點進行,實在令人費解。
雍天崗心想,也許他是希望兩家事業能順利合作。
為了替芯晴和孟瑤阿姨還羅家一個恩情,他不排斥羅秉文的要求。他巳決定把旗下一問子公司的業務,轉向和羅家的公司合作。
"天崗,剛才我看到天空中飄下一片羽毛,我就想到羅叔……"眼眶乏紅,芯晴哽咽道︰"羅叔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知道。"摟著她,他給她滿懷抱的安慰。
"可是一只麻雀飛來,咻地一聲,把羽毛給叼走了。"想到方才麻雀卸羽的畫面,說著,芯晴陡地噗哧一笑,破涕為笑。
"別傷心了。你不是說羅叔很想看到你當新娘子的模樣,你要當一個開心的新娘子,在天上的羅叔,才會感到安慰。"
"嗯。"點頭,芯晴道︰"這陣子很謝謝雍伯父,都是他在幫忙處理羅叔的後事。"
"這是應該的。"揉揉她的發,他笑道︰"我媽因為腳傷還未完全好,不能幫忙,她感到很抱歉。"
"不會的。沒讓雍伯父好好陪雍伯母,我媽才覺得抱歉。"
"別說這種客套話,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對,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
仰首,她笑得好甜,再度把頭埋在他胸口,溫暖寬闊的胸膛,是讓她最有安全感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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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進行到一半,眾家媒體記者便要求要幫新人合照。
向來不與媒體打交道的雍天崗,在今天特地破例配合。
摟著芯晴,兩人站在玫瑰拱門前,深情對望,俯首,他吻住她的唇——
為了捕捉這個世紀之吻,鎂光燈瘋狂閃耀,同時也為這一場盛大的豪門幸福婚宴,作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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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大紅雙喜字樣的新房內,擺滿好多小小的蠟燭,坐在房里的沙發上,雍天崗摟著沐芯晴,兩人對飲著有"夢幻之酒"稱譽的法國著名紅酒ROMANEECONTI,滿室的浪漫氣氛,在杯中的"羅曼尼。康蒂"晃蕩中,漸漸高漲。
"芯晴,你今天的心情如何?"
"天崗,有了你,我的生命才能成為一個圓。"
"我會一輩子照顧你。"
"不離不棄。"
她笑,很幸福地笑著。
"天崗,我的眼里有好多個你……"飲了三杯紅酒,她覺得頭好暈。
"我的眼里,只有一個你。"他笑著拿掉她手中的酒杯。"你到美國住了七年,酒量還是這麼差。"
他記得在她國三時,有一回好奇地走到他家酒櫃前,指著里頭一瓶漂亮酒瓶,說想聞一聞酒的味道,他打開給她聞了下,後來他去廚房拿點心要給她吃,回到客廳就看見她坐在沙發上喊頭暈。
"我不喜歡暍酒,可是,我好喜歡和你一起暍紅酒,像剛才那樣,我們兩個手勾著手。"說著,她兩手緊緊勾著他的手臂,一副陶醉的表情。
她嬌笑陶醉的神情,令他望之沉迷,她傾身,絲質睡衣的領口,兩團豐盈的雪白椒乳呼之欲出——
想起之前在溪中抓魚蝦,目睹她胸前春光,之後,好幾個夜晚他總是被那一幕擾得不成眠。
方才入喉的紅酒,熱滾滾地在他體內喧騰,瞬間化成一道橘紅火焰,燒向胸口——他胸口好似有一團火球在打滾一般,全身熱騰騰地……
"芯晴,你好美……"
把她摟緊在懷中,嗅到她身上散發的甜香味,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她。
他兩手輕捧著她醺紅的臉蛋,火熱的舌尖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吻過秀挺的鼻梁,再回到她的紅唇上——
"嗯……天崗,我好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傻芯晴,你已經嫁給我了。"
"對喔。"她嬌聲地咯咯笑著,兩手攀住他的頸項。"今天我是天崗哥的新娘子……"
她迷離的眼神更顯嬌媚,看得他更是意亂情迷,兩人雙雙往床鋪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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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的天空中,純白如雪的白雲從天際的一角,緩緩地吐出,愈吐愈多,雪一般的雲,在黑絲絨的天幕上,更顯雪亮,但是,芯晴最怕這幕情暑
"天崗哥,好可怕、好可怕……"
"我好怕……"
"天崗哥,我不要看……"
芯晴用力躲進雍天崗懷中,連連唉叫著。
"芯晴,醒一醒,你作惡夢了?"把懷里的人摟得更緊,雍天崗試圖喊醒她。
"天崗哥……"
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沐芯晴大概是史上頭一人。
"你又作惡夢了?"搓搓她的臉,,他又心疼又覺得好笑。"真的是我長得太可怕了?"
新婚至今已經五天了,每天早上她都是作惡夢醒來。
"要不要我讓僕人換張床?"或許這樣會好一點。
搖搖頭,她遲疑了下。"呃,如果明天早上我又是被惡夢驚醒,那就換床吧。"
"好。"親吻一下她的額頭,他問︰"你剛才又夢到什麼了?"
把身子窩進他懷中,細眉微蹙,她困擾地道︰"天崗哥,你也知道,我最怕在晚上看到天空中有非常雪白的雲……"
點頭。"我知道,不太白的雲你不怕,要白到發亮的雲你才會怕。"這是她堅持的分別,他懂。
"對對對,就是那種白到發亮的雲,好可怕。"說著,她身子害怕地縮了下,續道……"而且,我還夢到一條魚在天空中游來游去,還有馬駕著馬車在天空中奔跑,還有、還有……還有人在天空中……嗚……天空中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真嚇人,好可怕。"
芯晴很懊惱,人家不是說新婚的人都甜蜜蜜的,應該也會有甜美的夢,怎她老是作惡夢?
"別怕,我會保護你。"圈著她,他想,也許是她還暫時無法適應新生活。
"我就知道你會保護我。"偎在他的胸膛,她的心安定多了。
眼尾余光瞥見壁上的鐘,她嚇得彈坐起身。
"天崗,九點了,你該上班了。"她伸手拉起他。"快點。奇怪了,昨晚我明明有設定鬧鐘的。"
昨天她才說要當好妻子,要早早起來陪老公吃早餐,再送老公去上班,結果今天還是睡得一樣晚。
"我把它按掉了。"挪坐在她身後,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細腰,兩條修長大腿,將她圈圍起。
"你干嘛把鬧鐘按掉?"她嬌嗔著。
"你不用早起,這樣我會心疼。"他的下巴抵著她的肩,偏頭,兩片唇輕輕磨蹭她的臉頰。"我起床的時候,最希望能看到你睡得一臉甜蜜,這是一個好丈夫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嗯,好癢。"咯咯嬌笑之余,他的話,令她覺得好窩心。
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她突然推開他,自己躺下。
"那你就假裝我還沒睡醒,我睡得一臉甜蜜,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幸福?"拉上被子,閉上眼,她微笑著。
"有,當然有。"
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在她臉上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飄下,張開眼看見,他的唇急速降下——
被單里,火熱的吻蔓延至兩人交疊的身子……
當英勇的戰士提著長矛攻掠致密的黑森林地帶,一陣強烈的快感,如飛上波浪一波一波地襲向她的心房,讓她縴弱的身子抖起陣陣屬于歡愉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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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天崗上班時,沐芯晴就在家陪著徐馨,婆媳兩人宛若母女一般親密,有時一起逛街,听到旁人說兩人是母女,徐聲總是樂呵呵的。
"媽,今天我想請柯嬸教我鹵豬腳。"
"嗯,好啊,我也來學。"和芯晴在一起,徐馨真的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女兒,很貼心的女兒。
"那我們去買豬腳。"
"好。對了,你母親回美國去,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徐馨關心地問,"我很不忍心,她剛失去丈夫,女兒又嫁人……原本我想讓你回去多陪她一陣子,沒想到她居然回美國。"
"對啊,我媽回美國,也沒有跟我說一聲。"芯晴納悶不已,她總覺得母親近來有點怪,仿佛有什麼心事,卻都不說。
徐馨拍拍她的手。微笑著、"可能你母親心想你和天崗還在新婚中,不想打擾你們,也許她很快就回來。"
芯晴嘟著嘴,挽著徐馨的手,撒嬌著︰"我被我母親遺棄了,還好有螞收留我,媽,我好愛你。"
"你這丫頭。"徐馨被逗得樂呵呵。"芯晴,天崗能娶到你,真是有福氣。你是一個體貼的好妻子。"
徐馨有感而發。現在的年輕人新婚,哪個新娘子不要求要到國外度蜜月,芯晴體諒天崗公事繁忙,加上她的繼父甫過世不久,她主動提說不要蜜月旅行,真是難得的好女孩。
兩人交談間,管家送來一堆信件交給芯晴。
"媽,有你的掛號信。"大略把信件分類了一下,芯晴把信封上寫著徐鑿名字的掛號信遞給她。
"我的掛號信?"
徐馨正要打開信件之際,柯嬸從廚房走出來,對著芯晴笑道︰"少女乃女乃,我現在才看到冰箱里還有豬腳,可是不多,你要不要來看一下夠不夠?"
"好。"
芯晴起身走向廚房去,過一會兒又踅回。
"媽,冰箱里的豬腳不多,我們再去買一些回來,順便可以多買一些菜,天崗和爸晚上都會回來吃晚餐,我們……"
芯晴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徐馨臉色蒼白站起身,還站不穩,險些跌倒。
"媽,你怎麼了?"
"別踫我!"
徐馨用力地揮開芯晴的手,讓她錯愕不已。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要回房去休息。"徐馨緊抓著那封掛號信,臉色依舊蒼白嚇人。
"媽,要不要叫醫生來?"
"不要,誰都不要來吵我!"
"喔。"
芯晴想上前扶她,可是方才被狠狠地揮開手,令她遲疑不決。
"媽,我扶你,好嗎?"她怯怯地問。
"不要!"徐馨斷然拒絕。
沐芯晴呆愣在原地,看著徐馨抓著那封信,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心想,一定是那封信的問題。
可是,那封信究竟是誰寄的?里面又是寫些什麼?為什麼媽前一刻還笑咪咪的,才一轉眼,就像刺蝟不準別人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