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自己該覺得受寵若驚或是納悶。

對著暖色系雅致的布置擺設，認識紀涵茜半個月卻第一次登堂入室的谷揚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她的住處。

他覺得她大大的不對勁。

在那個美好得不可思議的熱吻後，他本以為，雙方都會尷尬好一會兒的，當然，這不是說他後悔吻了她，如果要他誠實而論的話，像稍早那般恣意品嘗她的甜美，那絕對是他這一生中最幸福滿足的時刻之一，其喜悅直比擬一個完美的音樂制作的完成。

但這是就他個人而言，若撇開他的感覺不提呢？

以他個人對女人的了解，她應該要覺得不好意思而躲他幾天。就算提出親吻主意的人是她，也就算她的性子跟一般的女孩子有某些不同，可在兩個人真的做了親吻這般親密的舉動後，再怎樣大剌剌的女孩也多少會覺得難為情吧？

而她確實也是有，在他們親吻過後，她的目光有一個小時又五十七分鐘不敢正視他，可接著，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她又能對著他說話了，而且是處心積慮的說服他先丟下Pub不管，到她的住處來晃晃……這要他怎麼想？

尤其是連同親吻的要求兜在一塊兒，實在無法不讓人覺得不對勁。

他知道她的個性直爽、大方、隨性又不拘小節，但再怎麼說她都不會是那種行事浪蕩的女孩兒；可這一夜，她先是要求他的吻，後又邀他回她的住處……

這怎麼都說不過去，讓人想不通嘛！

「你坐啊。「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紀涵茜招呼道。

「喔。「谷揚生了下來。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你等一下，我去泡茶……「不不不，不能泡茶，喝了茶更有精神，那她的計畫怎麼辦？她連忙改口，對他干笑，」不是，我去弄點喝的。「

「不用那麼麻煩吧。「谷揚看著她，」不是說有好片子看？「

她是用有好片子看的借口找他來她家的。

「就是要看片子才要弄點東西。一邊看片一邊吃吃喝喝的，不是比較好？「

她很快的找出說詞。

「隨你，我沒意見。「谷揚聳聳肩。

這正合了紀涵茜的意，就看她興匆匆的準備去了。

半晌，谷揚睜大了眼看她端出零嘴跟一瓶……伏特加？

「你該不會要我喝那個吧？「

「哎喲，偶爾喝點小酒又沒關系。「紀涵茜不當一回事的說。

天知道她精心策畫這些就是要讓他們有關系。酒能亂性，自然是最好的輔助利器，聰明如她，自然不會傻得不去用它。再說這可是先前她氣不過要陪他上Pub當臨時工，好不容易才從Pub里A出來的一瓶好酒，可不是什麼難以入口的劣質品。

「沒關系？「谷揚看著她，真不明白她的打算了。

「當然沒關系，不過就是一瓶酒嘛，你可以邊看片子邊喝，這樣不是很好？

我先去洗個澡，等一下再出來陪你喝。「她豪氣萬千的說道。

「洗澡？「谷揚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說要陪他喝也就算了，可是洗澡？

「廢話！Pub里什麼味道都有，我在里頭被燻了一個晚上，當然要把它洗掉。「她理直氣壯的表示。當然，她沒敢提及這是為了增加等一下辦事的舒適度……她是不確定有沒有用啦，但想也知道，全身洗得干淨清爽，人會覺得比較舒服。

「喔。「雖然覺得不對勁，但這番說詞又真有幾分道理在，加上一時間也提不出什麼反駁的道理來，谷揚只能應一聲了事。

「那你一個人先看片吧……「

「你不一起看？「他打斷她的話。

「我說了，我要先洗澡嘛。而且這一部片子我已經看過了，等我洗好澡後再陪你。「

「既然你已經看過了，那把片子借我，我回去看好了。「谷揚提出先走一步的意願。他是好奇于她的把戲，但這會兒的發展實在是太怪異了，怪到讓他不想再跟著攪和下去。

她怎能讓他離開？

「是不是朋友？「她一急，用他說過的話堵他。

「是啊。「他很自然的回答。

「那就不許走！「她幾乎是半命令的語氣了。他詫異的看著她。

知道自己的語氣太過，她努力的化去那份急切，然後裝得很自然的道！「我只是覺得沒伴，你陪我一下會怎麼樣？「

對她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一夜，而他則是今夜的主角，要是讓他跑了，那她想了大半天的計畫不就告吹了？

其實，她所有的想法跟念頭都是偶然，就連現在正在進行的計畫也是突然想到的，而這些，全都得歸功于早先那一個沖動下所要求來的吻。

因為他的關系，她終于送走了她的初吻，而且是個感覺很棒的初吻；憑她的智能，這讓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另一個問題的解決方式。

嘿嘿，她想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如果她的計畫順利的話，那麼在這一夜，她連守了二十三年的童貞也能一並送出去，多完美啊！

「沒伴？我還寂寞空虛哩。「她的說法讓谷揚失笑，他不相信她是那種時時刻刻要人陪伴守護的人。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人總是有情緒不好的時候，我偶爾也會想找個伴嘛，不行嗎？「她瞪著他。不高興他的態度。

「我沒說不行啊，只是覺得反常，因為你不像是這種人。誰能惹你心情不好？既然心理層面沒理由的話，難不成……你「那個」來啦？「谷揚轉由從生理層面猜測。他曾听說過，女孩子在生理期間，情緒會變得很不穩定。

「去你的，你才那個來了！「她幾乎就要用腳踹他了。

「這恐怕很難喔，「那個」與我絕緣，這輩子都不會來了。「他兩手一攤，好象有多無奈似的。

「你別跟我要嘴皮子！一句話，是不是朋友？如果是，那就留下來陪我。「

不想浪費時間扯下去，她直接要他作出選擇。

「陪你當然是沒關系，只是……我總覺得你別有所圖。「他老實的說，注意著她的反應。

「圖？圖什麼？拜托，你有什麼好讓我圖的？應該是我怕你吃了我才對吧？「她打著哈哈，故意說出自己的意圖，混淆視听。

這倒也是。

比揚沒接腔，相信了她的說法。

「沒意見了？那可以開始了？「她等著放片。

他聳聳肩，表示接受她的安排。

「那你看片吧。「按下play鍵後，紀涵茜笑咪咪的退場。

她知道這樣做是有點下流，而且這樣利用他心里總有些過意不去，但……

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揮別她的處女生涯，所以，她決定了，很堅決的決定了。

她要上他。

※※※

計畫有點小小的「出ㄘㄟ／「，因為那杯沒動過的酒。

「你為什麼不喝酒？「剛洗過澡，帶著一身馨香，紀涵茜瞪著那杯沒動的酒。

「嗯。「看片看得專心，谷揚隨口應了一聲，根本沒听進她的話。

「喂！「紀涵茜一邊用軟軟的聲音喚他，緊挨著他的身旁坐下，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力。

沒反應。

「喂，喝點酒嘛！「拿起那杯酒，她更挨近他，想誘哄他喝下計畫中必備的酒。他還是沒反應。

「阿揚？「已經有點火大，但她還忍得住。

「不要吵，現在正精采。「谷揚回了她一句。

「你喝下酒我就不吵你。「對看得聚精會神的他，她輕聲低喃，整個人幾乎就要黏在他的身上了。

「你坐過去點，很熱耶。「他的肩膀動了動，像是想撥開她的踫觸。

她死瞪著他的側影，差點氣得七竅生煙。

「累的話你先去睡，我看完要走時會幫你帶上門。「沒理會她灼人的視線，他對著電視說。

「谷揚！「她氣得連名帶姓的喊他，不敢相信她的完美計畫會壞在她一開始用來騙他回家的借口上──他竟要看片而不理她！？

「干嘛？你很吵耶。「他嫌她，用帶著點不耐的語氣。

「我吵？「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嗯，知道就好。「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擺明了敷衍她。」乖乖的，不要再吵了……你干嘛？「

比揚的注意力終于放在她的身上，因為電視的電源讓怒極的她給切掉了。

「你別太過分！我跟你說了半天話，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她指控。

「是誰太過分？一開始是你找我來看片的，現在又不讓我看，而且還指責我不看你……我是來看片子又不是來看你的，你發什麼脾氣？「他覺得莫名其妙。

見A計畫失敗，紀涵茜立即換上B計畫。

「你听不出來那是借口嗎？「她嚷嚷。」借口？「哼哼，總算說了吧！就不信逼不出她的鬼主意。

「當然是借口，我是想找你來聊聊天的，誰知道你就像根木頭一樣，真的給我用心的看起片子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這有一半是真話，她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的看這部老電影。

「聊天就聊天，你干嘛找借口？「他不太相信她。

「因為我現在心情不好，心情沮喪得要死，只是我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所以才用委婉一點的借口想找你來聊聊天。「她說得合理。

「就算這樣，沒必要找我吧？「他狐疑的看著她，總覺得有詐。

「是你自己說我們是朋友的，既然是好朋友，失意的時候當然要找你訴苦嘛，不然我要找誰發泄？「她瞪他。

「是嗎？有什麼事讓你心情不好？「他想著，確定沒人惹她不開心。

「這你當然不知道，還不就是我那個死對頭李若薇。「一提起她就生氣！

紀涵茜握緊那杯原本要讓他喝下的酒。

「干嘛了？我不記得她有贏過你的地方啊。「谷揚認真回想這一晚她們兩人踫面時的對話，怎麼想都是紀涵茜佔上風。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開溜後，她跑到廁所堵我去了。「因為太過生氣，紀涵茜一仰頭，那杯酒當場下了她的肚子。

反應是立即的，要不是怕吐出來太難看，她一定會捧著肚子干嘔；但因為谷揚在場，她便逼著自己吞了下去，然後把自己嗆了個半死。

好難喝喔！

「你沒事吧？「看著她悶咳，他有點擔心。

「沒事，沒事，陪我喝酒。「機會難得，即便還止不住咳，她們把握機會努力勸酒。因為擔心她的狀況，谷揚胡里胡涂的被灌下一杯酒。

很好，就是這樣，要再接再厲！紀涵茜鼓舞著自己。

「喂，這種酒沒人這樣喝的。「看她又滿滿的斟了一杯，他制止她。

「沒辦法，我心情不好。「她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塞給他，」我們是好朋友，所以你要陪我喝酒。「

「就因為李若薇堵你，你心情就變這麼糟？「谷揚被迫接過杯子。

「當然不光是這樣……來，先喝再說。「她勸道，自己只裝個樣子喝了一滴滴，然後滿意的看著谷揚合作的喝了一口。

這就是她的B計畫，沒辦法用灌的，那她就裝個樣子陪他喝，蠶食鯨吞的讓他喝到亂性的地步，然後她好按計畫上了他，快樂的揮別處女生涯。

呵，多完美，對不？雖然表面上看來，她好象做了相當不智的事，一個弱女子要灌倒一個大男人竟陪著他一起喝；但她一來不是真陪，只是裝樣子喝一點，二來她猶記得先前在Pub里曾听他說過，他的酒量不是很好……

嘿嘿，以上這兩點讓她無後顧之憂，自然是跟他拚了。她相信，就算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讓他喝，也可以很快的達成她的目標。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谷揚品嘗著杯中之物，有點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唉，這說來話長……「省略了被嘲笑的事，紀涵茜自行加油添醋──這並不難，只要把曾經受過的氣事拿來說就成了。

在她說話的其間，她是成功的讓谷揚又喝了好幾口酒，可她自己也沾了不少──雖然是一滴滴、一滴滴的喝，但聚沙成塔，加上先前又自己灌了一大杯，此刻，她其實已經覺得有點頭昏了。

「你知道最讓人生氣的是什麼嗎？不是她老跟我作對，也不是……「她甩了下頭，不明白為什麼四周會搖晃起來。」那是什麼？「為了舒解她據說很郁悶的心情，谷揚順著她的話問。

「就是她常常跟我炫耀她的情史！「她握拳道，就差沒咬牙切齒。彷佛有自主意識般，她仰頭就是喝下一大口酒，早忘了她定下的一滴滴政策。

「喔？「他配合的發出聲音，表示听見了。

「我知道我沒她漂亮，個性又不討喜，老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懂得在男人面前扮柔弱，但這是因為我紀涵茜有個性、有思想、有主張！再說，我這樣子有什麼不好？雖然沒有她多，可從小到大，我也是有不少的仰慕者啊，只是看不順眼而全部淘汰而已，又不表示我真的是乏人問津的次等貨色。「像是尋求認同般，她揪著他的領子問，」你說，我氣不氣？我真不懂，她是要跟我炫耀什麼？難道我不想為了有男朋友可炫耀，而勉強自己接受一段感情這樣也錯了嗎？「

「沒錯，你怎麼會做錯了呢？「這是安撫，但也是他心里的話。

如果她像一般的女孩子，只為想擁有一段感情而勉強自己去接受不適合自己的男人……要她真是這樣個性的人，那他可能理都不理她，更別提像現在這樣，把她當成知己好友了。

「我沒有說我做錯，對一份適合自己的感情有所要求，是一件自然又正確的事。很多女人搞不清這一點，只覺得年齡到了就在追求者中隨便找一個湊合當男朋友……說起來，並不是很多人跟我一樣這麼有智能的。「松開他的領子，她略帶得意的表示。

「那不就得了，你又為什麼生氣呢？「模模她發紅的頰，因為先前有過一次經驗，他知道她有點醉了。

「我是氣你們男人！「推開他，她徑自又倒酒喝了一杯。

「怎麼說？「他听出一點興趣來，尤其又想到酒後吐真言這句話。

「因為你們男人一個比一個沒眼光啊！「戳著他的胸膛，她開始抱怨，」我知道李若薇是真的長得漂亮，但他們完全感受不到她的虛假跟勢利嗎？就因為那張臉而甘心受她的擺布，這是什麼邏輯啊？真是超級膚淺的，讓我想到就覺得很生氣。「」這就像選玉，有的外行人只看見了表面，就此認定一塊玉的好壞，而有的人是行家中的行家，卻很可能抱著石頭當無價寶，因為知道石頭中是最完美珍貴的玉……「

「你別跟我說那些玉不玉、內行不內行的，你自己呢？你老實說，你會喜歡那樣的女人嗎？「她不但是打斷他的話，而且還揪著他的領子，那樣子活像是質問丈夫為什麼這麼晚回家的妻子。

「不會。「他微笑，看著她凶巴巴的醉樣。」我比較喜歡你。「

「哼，算你有眼光。「她得意的笑笑，松開他。在暈茫茫的視線中又倒酒來喝。

「別喝了。「光听她說話的樣子，他也知道她喝多了。

「不行，我不喝你怎麼會喝呢……等等，你的酒怎麼還這麼多？「醉歸醉，但她還記得要讓他多喝一點的意圖，」快，陪我喝酒。「

拗不過她，他被迫喝了大半杯酒。

「哈哈，這樣你很快就會醉了。「她得意的幫他擦去唇畔的酒漬，然後喝下剩下的一半。

「你希望我喝醉？「他挑眉。

「當然。「她稍嫌用力的點點頭，然後舌忝著唇邊的酒液。

這無心的動作看得他下月復一緊，他連忙制止那陣騷動。

「為什麼？「聲音還是變得有些□啞；他知道，這一晚上的異樣就快問出癥結了。

「這樣我才能上你啊。「她傻兮兮的笑著。

「上我？「谷揚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就是上你。「她肯定，一臉認真。」等你喝醉後，我就要上你了。「

幸好嘴里沒東西，不然他一定會噴出來，因為太好笑了。

「你知道要怎麼……「上我」？「他在提到那兩個字時有點停頓，剛才一度出現的騷動全平息了。

他知道她是特別的，但沒想到她會特別到這地步。上他？真虧她想得出來。

「我當然知道，但要等你喝醉才能動手……喂，你到底喝醉了沒？「捧著他的臉，她認真的觀察著。

「你說呢？「他反問。

「應該是醉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的酒量不好，所以你在Pub里時最多只喝喝啤酒……「她謎著眼對他分析。

即使是之前清醒時，紀涵茜也完全沒想到，有醉酒紀錄的人是她。

在兩人初識的那一晚，他們就曾一起喝過酒，而喝到掛的不是別人，是她自己。至于她所謂「酒量不好「的谷揚，那時他不但沒倒下，還挺了一夜弄了些小玩意兒招待她，差點沒把她氣死。

再說，他是只喝啤酒沒錯，但他是把啤酒當水喝的那種人，這樣的酒量會差嗎？

「那要是我醉了，你要怎麼做？「谷揚一臉正經的問。

「首先，我會吻你。「她湊上嘴，嘖嘖有聲的用力親了他好幾下，然後咕咕笑著公布她的做法，」就像你之前吻我那樣。「

「這不像我的吻。「他皺眉，像是不滿意。

「你別緊張嘛，那是因為我還沒有認真吻，我只是先做個樣子而已。「她一臉認真的為自己辯解。」注意了，現在才是認真的吻。「

她吻住他，笨拙的學著他先前吻她的方式，而後由著他攬過主導權，在他竊取一個又一個綿密的深吻中輕輕嘆息。

比揚是在失控的邊緣才放開她的，他微喘著氣，睜著晶晶發亮的眼看著她。

「好了，吻也吻過了，然後呢？「他等著看她接下來的把戲。

「然後我就要上你了。「她驕傲的宣布。

「可以示範一下嗎？「谷揚很有禮貌的問。

他不是想趁人之危，實在是太好玩又太爆笑了，讓他十萬分好奇她要怎麼上他。

「你該先洗澡的。「她突然宣布，旋即又改口，」不過沒關系，你沒有很臭，你聞起來……很好聞，就像是……就像是……「她貼著他，一面汲取他的味道，一面努力想找出形容詞。

「我想不起來。「在一番嘗試後，她放棄了，然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傻呼呼的對著他咧嘴一笑。」但我知道，那是種好聞的氣味。「

「謝謝你的夸獎。「他回以一笑。

「不客氣，那我現在要上你了。「她撲倒他，壓著平躺在沙發上的他，接著卻失神的對著他發呆。

「就這樣？「對著身上遲遲沒有動作的她，他挑著眉問。

「不是，我要先月兌下你的衣服……「紀涵茜用力的搖了下頭，像是要搖回逐漸換散的意識，然後開始與他的扣子奮戰。

餅了好一會兒……

紀涵茜突然覺得生氣。不光是那些不听話的扣子，還有他完全被動的態度。

「你要合作一點。「她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去。

雙手罩住她的渾圓，對著那不可思議的柔軟，谷揚足足愣了五秒鐘。「你可以住手了。「他松手，遠離那讓人想入非非的柔軟，而且連忙抓住她游移在他胸前，努力解扣子的小手。

「為什麼？我還沒月兌你的衣服。「她納悶的看著他。

「不用月兌我衣服了，你直接進行下一個步驟好了。「谷揚苦笑。

他是很想看看她想要進行的把戲，但他沒打算真佔她的便宜。

「那就是換月兌我的衣服。「她傻笑，動手解自己的扣子。

「這也跳過去好了。「怕自己會跟著把持不住，他連忙建議，」除了月兌衣服外呢？「

「月兌好衣服後，我就要……就要……「她對他露出一個詭計得逞的傻呼呼微笑，」上你──「

隨著尾音的消失，她當著他的面倒下，昏睡過去，臉上還帶著微笑。

他也笑，小吁了一口氣。

其實是有點緊張，怕她真的想做什麼──當然不是怕她對他訴諸武力，問題是在于他自己，他怕的是自己邪惡的心思及對她的渴望。要由得她再玩下去，他真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然後迫不及待且熱烈的歡迎她來上他……

炳哈，真是個有趣至極的小女人，竟然說要上他？

搖著頭，他笑著嘆氣，無可奈何的看著趴在身上的她，沒發覺自己是一臉的寵愛。

「谷揚……「她突然又抬起頭。

「怎麼了？「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他細心的撥開落在她頰邊的發絲。

「我……「她困難的開口，」想吐……「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惡的一聲──

她吐了他一身。

※※※

紀涵茜迷迷糊糊的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谷揚那放大的俊顏。

她猛然嚇了一跳，因為從沒有在一個男人懷中醒來的經驗。捧著發痛的腦袋想了許久後，她才想起昨夜的事。

她本來想歡呼的，因為看到谷揚赤果的胸膛；但為保險起見，她異常迅速的偷看了下自己的身子。

咦，有穿衣服？

她被搞胡涂了，現在……她到底是如願上了他沒？

「早啊。「

懶洋洋的問候聲響得如此突然，讓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怎麼，一早起來，舌頭讓貓給咬啦？「他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你……早……「她結巴著，面對他赤果的胸膛。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心里的問題。

「這麼害羞？你昨兒個夜里的熱情呢？「他取笑她。

「昨夜……熱情？「她努力的回想，但腦袋糊成一片，什麼也想不出來，只依稀記得兩個人分享了好多個吻，那種美好得會讓人嘆息的吻，接著她……

好象還解了他的扣子，然後……

然後呢？

「對啊。不知道那個說要上我的熱情女郎跑哪兒去了。「他忍著笑，欣賞她難得出現的茫然表情。」那我們……「她斟酌著句子，但最後還是決定直接一點︰」我們到底上了沒？「

「你說呢？「他是不怎麼反對啦，但還是不明白她這麼熱切想發生性行為的動機，所以他決定慢慢套她的話。

為了他的問題，她又很努力的觀察了一下。

她很想看看被子下他赤果的程度，這可能可以給她一點線索，但她又沒膽掀開被子看。不過……他洗過澡，她能確定這一點，因為他身上帶著她沐浴乳的香味。但光是洗澡又不能表示他真跟她上過床了，再說她的身上還穿著衣服──

「沒有？「她問，語氣是那麼樣的不確定。

「何以見得？「他不答反問。

她支吾了一下，想著該怎麼回答比較不會不好意思，然後想到──

「你說就是了，干嘛吊人胃口？「她差點跳了起來。

真有夠笨的了，她又沒必要回答那些問題。

驀地，他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快說，昨天……昨天到底怎麼樣了？「她總有一天會讓他的態度給氣死！

「你看我像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人嗎？「他笑望著她。

「那就是……沒有。「她滿臉失望。

將她失望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心里有份滿足感；因為他昨晚厘清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現下是更加的確定了。

「可是你洗過澡啊！「她不死心的追問。」小姐，你昨天吐了我一身，我不洗澡要怎麼睡？「他失笑。

「既然你都爬上床來了，為什麼……「她遲疑，不好意思說出」為什麼不做了算了「的話。

「別這樣。喜歡一個人是會想更進一步的親近對方，但這種事也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來配合的。「他安慰她，臉上有抹自得的微笑。

她僵住了，因為他的話。

「下次吧，下次等你清醒的時候，我再讓你上好了……「

紀涵茜一臉見鬼的表情，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誰喜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