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這日傍晚傅媽媽從語言補習班下課,一路緩步回家,此刻的她,正思索著一件很嚴重的事,而這件事也讓她困擾得連課都上不好。
她懷疑,自己的大兒子是不是惹上了什麼怪病?!
從日本回來後,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可他卻還是跟當初進門時一樣,陰陽怪氣的,就像好運說的;活像是換了個人回來。
以前他愛彈琴、說笑話逗家人開心,可是這三天以來,卻總是關在房里不言不語,見人也不理,害得她想跟他八卦好運最近的情事,都只能模模鼻子作罷。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
"咦?"突然間,她在家門前不遠處停了下來,因為有個女孩正站在門口打量著,而看那表情,似乎在猶豫什麼。"小姐,請問你要找誰?"
酒井隆子嚇了一跳,轉身一看,不禁怔愣住。這位中年婦女怎麼有點神似風生?!此時,下班回來的傅風生走來,他遠遠就看到老媽和一名女子站在門外。"媽,怎麼了,沒帶鑰匙嗎?"
暗媽媽一側過身來,那名女子的臉上立即呈現眼前——
"不是啦。"
"隆于?"他沒想到會在台灣見到她,這下子,心緒頓時復雜起來。
"聾子?"傅媽媽重復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個聾子?!難怪叫她卻沒有反應。"真是可惜……"她低喃著。
終于看到想見的人,酒井隆子全身輕顫,無法言語。
那天他離開後,她隨即趕赴機場想與他搭同一班飛機來台,豈料卻慢了一步;而後抵達台灣,在飯店落腳這兩天,才輾轉查到他家地址……
"這樣站著做啥?快叫你的朋友進來坐呀。"對于這兩人只是呆呆望著彼此,傅媽媽看不下去,終于打破沉默。
可傅風生卻猶豫著,這幾天來,他一直想擺月兌她的影子,是真的不想再和酒井家有任何牽連,如今她卻找上門來……
此刻,從事務所下班回到家的傅好運瞪大眼,問道︰'哇!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怎麼全站在門口?"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大哥,再轉而看向與他對望的女人,可是個絕世美女呢。
如果是平常,傅好運也許會虧大哥兩句,但是現在氣氛太怪,他決定安靜點好。"媽,不好意思,讓讓路,我要進去換衣服,有個飯局要趕著出去。"說罷,他旋即鑽進家門。
而傅媽媽此時是更疑惑了,風生這個孩子到底在干嘛啊?"唷,怎麼回事?"這時,傅爸爸從屋內走了出采,一看到門口的情形,便低頭問老伴︰"怎麼了?"
"我也搞不懂。"
眼前的兩個人顯然是僵住了,臉上的表情也頗為扭曲,實在令人模不著頭緒啊。
下一秒,在屋內听到好運的形容,又等不到出去找人的父親回來,連傅水起都忍不住跑出來看。
暗媽媽拉過他,指著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說︰"是個聾子,好像和風生認識,依你看來,現在應該是什麼情形?"
"不論發生什麼事,讓客人站在門口,也算不上是應有的待客之道吧。"身為副教授的他,可是相當注重禮節的。
他走向女孩,擺出個請入內的手勢。
酒井隆手瞧著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溫柔笑臉,禮貌地笑著,看了傅風生一眼,提起行李就往屋里走去。
她想進去,也必須進去,這一趟采,不就是想永遠和他在一起y!
"大哥,進來吧。"傅水起叫著。
唉……傅風生在心里嘆口氣,只好認命的帶上大門。
待眾人進到屋里,酒井隆子便以中文向大家道謝,一時,所有人都嚇到了。
"你不是說她是聾子?"傅媽媽責怪的看向大兒子。
暗風生淡淡解釋︰"她是日本人,叫酒井隆子。"他實在很訝異,她竟然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這麼好。
暗風生瞧著隆子,"我都忘了,你是個有這麼多秘密的女人。"酒井隆子苦澀地听他挖苦自己,緩緩低下頭去。
此時,傅家其他人更覺得不可思議,斯文的大哥雖然愛捉弄人,但從來不會這樣近乎欺負人的對待一個女孩子。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請問,你到底是誰?"
暗爸爸突然冒出一句,雖然感覺突兀,但卻是大家都想知道的。"我……我是風生的未婚妻。"
"什麼?"在樓梯上的傅好運被這消息給嚇得差點跌下來。"媽,你還好吧?"傅水起拍拍不知是嚇昏還是樂昏的老媽的肩膀,心中也驚訝不已。
暗爸爸一時間則不知要看哪一邊,災情似乎有點嚴重哪。
好不容易回過神,傅媽媽連忙推開扶著他的兒子,臉上揚起特大號的笑容走向她。"你說,你是風生的未婚妻?"她拉著酒井隆子不斷地打量,只要風生肯結婚,什麼女孩她都能接受,更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太好了。"
可這時……
"我沒有未婚妻。"傅風生斬釘截鐵的開口,"她說的都不是事實。"
"嗄?"
所有人的眼楮全都瞪向傅風生,然後有人率先發難——
"哇,老哥,你可不能玩始亂終棄這種游戲。"
暗風生丟給他一個白眼,然而傅好運就像沒看到似的又說︰"雖然去日本不過短短七天,可是誰也不知道那種事什麼時候會發生。"傅水起听得一頭霧水。"什麼事啊?"
暗好運給他一個"笨哦"的眼神。"當然是小孩子啊,萬一未來的大嫂已經有孩子了呢?"
听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傅媽媽,她急急拉著酒井隆于坐下。"是喔,怎麼還讓你站這麼久。爸爸,快去倒杯水來。"她關心的問︰"會不會累?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你們夠了沒有?"見這情形,傅風生忍不住大吼一聲,他絕不會讓酒井隆子的計謀得逞的。
"哥,你也別這樣凶未來的大嫂。"
"什麼未來的大嫂?!沒有這個女人!"他盯著酒井隆子用日語說︰"東西你已經拿回去,我也回台灣了,至于你們酒井家干的勾當,我一個宇也不會對外說,所以,我實在不懂你來做什麼?想殺我滅口嗎?"
"我……"她只是不想失去他。可她說不出口。
他惡狠狠的瞪視她。"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家人!"
酒井隆子的臉一白,難道她來錯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有一人例外——
懂日文的傅爸爸臉色微微一沉,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子會傷害傅家人!!
"啊,別說了,該吃飯了。"傅媽媽不管傅風生了,決定先留下這個女孩再說。"哎呀!遠來都是客,有什麼誤會好好說就是了。隆子你今天就住在這里,如果有誰有意見,就跟我說。"
"媽!"傅風生隨即叫道。
"你有什麼意見?"傅媽媽瞪大了眼,威嚴不容抵抗。
見狀,傅風生索性眼不見為淨。"我不餓,先去睡了。"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他很少這樣子的。"傅水起不禁皺眉,喃喃念著。
"天曉得。"傅好運聳聳肩。"我看,八成是叛逆期到了吧。"傅媽媽拍了下他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麼?!總比你這個叛逆期永遠不結束的小子好吧。"
"不說了,去吃飯了。"
在傅家的生活和日本截然不同。
酒井隆子不再是一名醫生,也不是院長的女兒,純粹只是一個想爭取自己幸福的人。
這幾天,她主動開口幫忙做家事,傅媽媽是樂得輕松,也就完全當她是大媳婦般,全交由她處理。
這日傍晚,酒井隆子拿杯茶到客廳坐下休息,她看看牆上的鐘已快六點了,不久後,家里的人即將陸續回來。
她發現,自己已經慢慢喜歡上在這個時刻等待回家的人。才想著,一旁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傅公館……喔,是啊……好的,我已經處理了。"說完,她掛上電話。
是傅媽媽打來交代她先把米洗好,一會兒就會趕回來做飯。對于自己還無法煮出一頓飯,隆子感到很心虛,但是她努力的學著。
這時,傅水起拿著茶杯走下樓梯,他今天下午四點之後就沒課了,所以早早就回到房里看書。
"啊?你在看電視嗎?"他問著,走去倒了杯熱開水。
隆子站起來。"沒有,我剛把衣服洗完,所以來這里坐坐。"
"在等大哥回來是不是?"傅水起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沒……沒有,我在等大家回來。"
暗水起輕輕笑了。"我最喜歡這個時候了。平常大家都各忙各的,生活作息也不同,只有這個時候,大家會陸續回家。"
"是啊。"她也回以微笑。
在傅家,傅媽媽總是大聲開門,然後大包小包的撞進來;而傅爸爸則是無聲無息,誰也弄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
老三傅好運,則是他停下車的那一刻,大家就知道是他回來了,那種速度和煞車呈正比的嚇人聲音,是他的專屬,而老二傅水起,則因為工作的關系,也和傅爸爸一樣,沒有特定的回來時間,只是他有進門時會說一聲的習慣。
至于傅風生,他來去就像一陣輕輕吹送的微風。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是找到辨識的方法,在他的鑰匙上有一個小小的鈴當,只要他拿出鑰匙時,輕輕的鈴聲一響,她就知道他回采了。"這段日子,你住得還習慣嗎?"
"嗯,大家都對我很好。"除了……傅風生。
"大哥通常不會這樣的……"傅水起想幫傅風生解釋些什麼,可卻不知該怎麼說。"他……其實很好。"
"我知道。"她苦澀一笑。
"我想,大哥是在意你的,不然不會這麼反常。最近他不但刻意晚回,也不去踫鋼琴。"傅水起望著鋼琴,竟然有些想念起過去經常響起的琴聲。
酒井隆子走到鋼琴前坐下,輕輕將琴蓋掀起。"他是個很好的演奏者。"說完,她回想著曾听他彈過的曲子彈了起來。
一時間,悠揚的琴音流泄,好不悅耳,而她則想像那曾經在這些琴鍵上滑動過的手……他的手。
就在傅水起專注凝視演奏中的酒井隆子時,傅風生早已在門外站了好一會。
看到傅水起望著她的眼神,傅風生的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惱怒,他很不客氣的開口︰"是誰讓你動我的琴?"
琴聲立即中止,客廳里的兩個人都轉頭望向滿臉不悅的傅風生。
"呃……大哥,是我請隆子彈的。"他試著替她解圍。
"以後不準隨便動我的琴。"說罷,他看也不看隆子就上樓去。
而這一切,全都落在剛進門的傅爸爸眼里。"這孩子變了。"酒井隆子追到傅風生的房門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傅風生拉掉領帶,冷冷答道︰"這是我要問你的,你來做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
"我只想要……你的愛。我不能假裝我們不曾相遇,也害怕相思的痛苦,我們該有好結局的……"
他的心,被這番話輕輕扯動了下,"出去,這里沒有任何你要的東西。還有,單純的傅家和充斥秘密的酒井家不同,如果你膽敢對我家人不利,我也會用你們酒井家的方式處理。"他朝她走進,啪地一聲帶上門。
門外,她靜靜任由著淚水滑落,是自己強求了嗎?
此刻,正好上樓的傅好運沒料到會撞上流淚的她,大哥從不曾讓女人哭泣的。
"你……你不要哭了,我相信天公疼憨人……啊,我不是說你笨,我的意思是,好心有好報。"
不過,這男女的事,到底和好心有好報有什麼關系呢?傅好運繼而一想,才發現自己竟有點胡言亂語,誰教他實在對哭泣中的女人沒有辦法呢。
"對了,明天剛好是他的生日,不妨……你努力看看,搞不好會感動他。"
酒井隆子一怔,連忙擦掉眼淚笑道;"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是嗎?"唉,總算說對了一件事。
晚餐時,氣氛依舊怪異。
自從酒井隆子來到傅家之後,餐桌再也看不到傅風生的笑容,而令其他人更感到奇怪的是,就連傅爸爸也比以往沉默,嚇得傅好運也不敢隨便說笑話了。
而老二傅水起又向來安靜,這麼一來,就只剩傅媽媽獨撐大局,今晚,她依舊賣力演出——
"隆子啊,以後食材我回來再處理,你不要再拿刀了,不然又像今天這樣傷痕累累可不好哇。"
暗風生心一驚,她的手受傷了?
他悄悄瞥了眼她的手,果然是慘不忍睹,不是疤痕就是包著OK繃。
她在搞什麼啊?!怎麼這麼任意糟踏一雙救人的手?!他不禁皺眉。
暗媽媽接著又說;"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小孩,只會吃,也不知道別人幫了多少忙,卻連一句謝謝也沒有。"
突地,傅好運筷子一停。"媽,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她瞪了小兒子一眼。"當配角的不要來搶戲,吃你的飯。"
暗風生當然知道自己母親意圖不軌,他站起身。"我吃飽了。"說完,他起身上樓。
"可惡,這孩子脾氣怎麼這麼硬?"
暗爸爸這才開口︰"小孩有小孩的想法。"
"不行!"她心一橫,命令驟下︰"明天所有人都不準回家。"
暗水起不解地問︰"為什麼?"
"明天是老大生日,晚餐時間留給他們倆,要是有人敢破壞,提頭來見!"
這旨意一下,誰敢不從啊?!
看來,明天傅家人得各找地方窩了。
暗媽媽轉回頭,臉色頓時變得柔和,輕輕拉起隆子的手。"你要加油,一個人真的可以吧?"剛剛她才得知隆子準備要給傅風生一個驚喜。
"嗯。"她看向眾人。"謝謝大家的成全。"她總算有機會和他獨處了。
"隆子,"傅爸爸終于忍不住開口︰"這些日子以來,我相信我的眼楮,也相信你是真的喜歡風生,我想,你一定不會傷害他的?"
這是個問句。"是的,我保證。""那就好,加油吧,幸福是要努力爭取的。"他總算能稍稍放下心了。
一大早,既要張羅布置,又要安排食物的酒井隆子就忙個不停,內心期盼著風生能稍稍減緩對她的敵意,好好听她解釋。"鈴——鈴——"听到客廳的電話響了,她連忙從廚房跑出來接,只見傅爸爸已經接起。
待他掛線,她問︰"怎麼了?""是風生,他有一份文件忘了拿,卻又忙得抽不開身,請我幫他送去。"說著,傅爸爸走上樓,將資料袋拿下來。
"傅爸爸,可以讓我送嗎?"她想去看看風生工作的地方。
"這樣啊,好吧,那就交給你了,不然我和李伯伯他們的約也會遲到。你知道怎麼去吧?"
"嗯。"她點頭接過資料袋,隨手拿了件衣服就出門。
等到一下計程車,聞到醫院特有的味道,她才知道,自己竟是那麼懷念醫院的生活。
她輕輕嘆口氣。"我畢竟是個醫生啊。"
待她進去,才發現這里是急診室,里頭人群眾多而紛亂,到處是護士的聲音——
"快,快叫醫生過來。"
"這里有車禍的患者,醫生呢?"
"沒人了啦!"終于有人被逼得受不了,揚聲叫喊道。
見狀,酒井隆子急忙靠了過去。"我……我是外科醫生,我可以協助。"她跟護士這麼說。"好吧,醫生,那就麻煩你了。"雖然不記得醫院里有這名醫生,但也顧不了了。
酒井隆子要了件白袍穿上,就挽起袖子投入急診室的工作。"請把氧氣筒拿過來。"
"醫生,能不能麻煩你過來這邊一下?"一個護士叫著。
酒井隆子回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瞥見正在幫病人做胸腔插管引流術的女子,一位急診室的值班醫生知道她並不是本院的醫生,但是她熱練的技術卻讓他心生贊賞。
終于,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狀似虛月兌的她才得以坐下喘口氣。"真是懷念醫院啊。"她低聲說著。
"不好意思,你似乎不是本院的醫生?"值班醫生走上前一問。
"啊。"她立刻站了起來。"對不起,任意在這里打擾你們的工作,我是其他醫院的外科醫生。"她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
"別這麼說,急診室的人手向來不足,剛剛你的協助不但是醫院要感謝你,對這些病患也是幸運的。"
突然,她瞄到他手上的資料袋。"糟了!"她竟然完全忘了這件事!"對不起,這是我的……"
值班醫生將剛才看到的資料袋交給她。"要給傅醫生的嗎?"上面寫有傅風生的名字。
"是的,請問他的辦公室怎麼走?"
"都這個時間了,他應該已經下班了。"
酒井隆子看了一下表,六點半,糟了!
"對不起,我得走了。"她要立刻趕回去才行。
而就在她從醫院趕回家的同時——
暗好運回家換了件衣服就要出門找地方窩,不料才走出家門不遠,就看到一個人——
"隆子?你怎麼還在外面?大哥就要回來了。"
她今天的打扮異于平常,是一身黑紅搭色的裙裝,他記得平常的她都是藍白色調的清朗啊。
也許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吧。傅好運想著,隨即上前想替她加油。
說實話,他還挺欣賞這位未來的大嫂。
是他!暗家的小兒子傅好運,一個永不專情的男人。
酒井夏子笑了。
在來台灣之前,她已調查過傅風生的背景,她需要再多了解這個男人,這樣才能制造足夠的誤會,帶回她的妹妹。
她伸出手,輕劃他有線條感的臉龐。"想不到傅家的男人都這麼好看。"
暗好運皺了皺眉。"雖然我是很帥沒錯啦,不過你今天要討好的對象不是我吧?!"
"為什麼不是呢?"她靠近他。"一起去喝杯酒吧?"
"不行啦,你今晚不是有重要任務?"他不懂,怎麼隆于今天不但換了不同穿著,就連行為也顯得怪怪的?
她的手在他臉上流連。"你的五官很有線條,很少見到這麼有個性的臉孔。"
暗好運一嚇。"喂,隆子,你不是喜歡大哥嗎?"他捉住她的手,瞪視眼前的人。
難不成,隆子有姐妹?他心里疑惑著。
此時,回到家的傅風生,看到的正是酒井隆子近乎貼在傅好運身上,而傅好運的手則握住她的手。
他不禁大喝︰"你們在做什麼?"
暗好運立刻甩掉她的手。"大哥,我先說喔,不關我的事。"
看到臉上青筋浮現的傅風生,他決定不管了,先保命要緊,一個跨步就要跑開——
"站住!誰教你踫她的?"
暗好運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大哥,真的不關我的事。"
暗風生怒瞪著酒井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趁這空檔,傅好運已悄悄溜走。快去搬救兵,否則會出人命啊!
酒井夏子往他身上一貼,似笑非笑的看著氣極的他。"你管我!既然不娶我,又何必阻止我?"
暗風生捉住她的手,眼見就要給她一巴掌——
"你要打我?"
"你……你給我滾出傅家,離我的家人遠遠的,我受夠了你和你們家的秘密。"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別想逃,你的反應證明你還愛我,你騙不了自己的。"她放大音量說著,足以令他清楚听聞。
此時,一直躲在附近的酒井隆夫走了出來。"看來,他還是在乎隆子的吧?"他這趟來,是想帶回女兒。
"嗯。"酒井夏子若有所思,突然間,她竟無法肯定,拆散這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是不是對的決定?
這樣真的就是對隆子好嗎?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里,傅風生生氣地在客廳彈琴,然而剛剛的事卻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隆子的聲音不斷在他的耳邊回蕩,似乎在嘲笑他被感情困住,得意于自己的勝利。
"該死!"他重重的敲下琴鍵。
此時,傳來開門的聲音——
酒井隆子一進門,就看到坐在鋼琴前的他,連忙走上前。"不好意思,我沒趕上……"她遞出資料袋。
然而,傅風生只是將資料袋從她手里抽出,冷冷望著現在表情已不似剛剛張狂的她,雖然疑惑,仍緩緩開口︰"我不是叫你不必回來。"
"嗄?"她錯愕的看著傅風生。"我……我做錯了什麼?"
他冷笑,"你做錯了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出去!"
"不……"
"出去!"他又大吼。
憤怒的情緒已達到極限,傅風生使力拖她到大門,就要把她推出去——
"住手!"
暗家的人全都擠在門口,紛紛瞪大雙眼。
當他們在回家路上接到傅好運的電話時,只听見地說什麼要出人命了,要他們連連趕回家,結果就看到這一幕。
"大哥,你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樣欺負隆子?"傅水起又道。
"我怎麼倒事?你們問好運就知道。"這才松手的他,已氣得不想再作解釋。
聞言,大家都看向傅好運。
"我……"他吞吞吐吐,剛剛發生的一切教他怎麼說啊,他可是什麼也沒有做啊。
"快說!"心急的傅媽媽板起臉命令著。
"剛剛我換好衣服出去,在路上遇到……隆子……"他看了她一眼。
咦?現在的她,怎麼換了衣服?也恢復了平常的感覺?剛剛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傅好運感到很迷惑。
"就這樣?"傅媽媽又問。
"我……她……她……勾引我。"
"什麼?"
暗家人全都瞪大了眼。"這怎麼可能?"
"我沒有!"她剛剛都在醫院幫忙,更何況她的心里只有他,又怎麼可能對他弟弟做這種事?
"沒有?那你是說好運說謊嗎?"傅風生問。"我也看到了。""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眼見為憑。"酒井隆子想再解釋,然而瞬間,夏子的身影閃過她的腦海——
難不成,夏子來了?
一旁的傅好運想替她說句話︰"我覺得……"
"你住口!"傅風生立即打斷他的話︰"你以為你多了解她?!自己不了解的事不要隨便主張。"
見她不說話,傅風生冷冷的說;"我不想為你鬧到家里失和,請你離開我們家。"
有苦難言的她,無奈地開口︰"你應該相信我,如果相信我的愛情,就不會向我要任何解釋。"
看著曾令他心疼的這雙眼眸,傅風生緊閉雙眼。"我不信。"
酒井隆子的心停了幾秒,她知道,自己還是失去他了。
她緩緩彎下腰。"這些日子,多謝大家照顧了。"然後她匆忙跑進房間拿著行李,便快步奔出門。
"隆子!隆子……"
耳邊充斥呼喚自己的聲音,可酒井隆子卻已無法回頭……
"這孩子……為了今天忙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傅媽媽喃喃自語著,瞪向傅好運再次確認︰"你真的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天地良心,沒有啊。"
此時,傅風生已進屋里,傅爸爸也催促著大家︰"進去吧,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