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一個明明對他有感覺,卻要裝得一臉討厭的女人在一起,算不算是一種悲哀?這是褚離人近些日子來的感想。
不過,為了保護他的命根子,不管是在神戶還是在和歌山縣,褚離人從不敢造次,妄想打開相通的房門,越雷池一步,只能被動的享受她主動的親近之舉。
像是她為了得到麻布典子的畫不得不賣力演出的親密舉動,不論是他們到黑潮溫泉泡湯、在漫天飛舞的櫻花林里賞花、波爾多游樂園暢游,還是在帆船碼頭駕駛游艇,在滿天的黃昏霞光下,欣賞海面上的波光刻鄰,她都很稱職的主動挽著他的手,或是靠在他的懷中,看起來還挺親密的。
但那都是記者們在場時,一旦他們取被了鏡頭先行離去後,蕭美人兒就像根冰棒一樣,站得直挺挺的,兩人中間也差了好幾步遠。
就像現在,他們漫步在黑瓦白牆的和歌山城的城樓上,俯身看著四周被粉白、粉紅的花海包圍的浪漫景致時,蕭若仙臉上還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字呢!
「怎麼?今晚是五天共游的最後一晚,你舍不得了?所以一張臉那麼凝重?」褚離人出言打趣。
她冷冷的膘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模了五天跟媒體玩游戲,但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所以臉色才會那麼難看。」
他攤攤手,「反正再過一個小時,你就可以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這多少應該能振奮你的精神吧?」
他的話真是一針見血,蕭若仙不得不承認此刻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好矛盾啊,照理,她應該很快樂的,但不知怎的?她又有一股落寞感。
褚離人走到城樓走道旁的一株櫻花樹下的長木椅上坐下,看著她走到自己的眼前,面露思索的看著自己。
他挑高起一道濃眉,目光從她精致美麗的臉蛋、那頭披在後肩隨夜風輕吹拂向臉頰的如雲長發、再往下移到她那覆蓋在白色及膝洋裝下,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
這樣的女人絕對合他的胃口,但他一向不是強求之人,何況她還放話要「卡喳」,他褚離人再怎麼風流也不會會危及他的命根子。
此時,一對看似姐妹的妙齡女郎走了過來,拋給褚離人一記媚眼,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其他的表情,但看在蕭若仙的眼里卻覺得刺目極了。
她撇撇嘴角,「難怪你這麼輕松的饒過我,你的周圍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嘛。」
「饒過你?」他出聲揶揄,「我是否在你的語氣中听到濃濃的失望?」
她心虛的駁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就算了,反正嚴格說來,跟你在一起的五天無趣極了,早點結束也好。」他從長椅上起身。
「結束?」
他點點頭,「我記得你曾說過‘早死也好早超生’嘛,若我沒有會錯意,你指的應該就是早點結束這五天的行程,早點擺月兌我對不對?」
「算你有自知之明。」她雖然這麼說,但心里怎麼會愈來愈不舍?
「那我早點送你回飯店去,你也不必苦熬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一臉無所謂的直接步下城樓。
她跟在他的身後,心里就是怪怪的,凝睇著他身著休閑條紋針織衫的挺拔背影,看到幾名跟他錯身而過的年輕女郎們忍不住又回頭看他,然後竊竊私語,還有那一臉向往及驚喜的表情。
說來,這就是她這幾天最悶的原因,他太吸引人了,所到之處,都有女孩拋媚眼、甚至獻殷勤,在神戶時雖然也有這樣的情形,但那時自己還不需要跟他做些親密動作,所以離他幾步遠,倒也心平氣和的,但這些天,她跟他走在一起,像對情人一樣,這心情居然跟著轉變,她居然妒潮洶涌呢!
但回想當年十二歲的自己,她還不是在一次他隨同他父親到夏家拜訪時,被窩在二樓房間的她看到,而就那麼驚鴻一瞥,她就心頭小鹿亂撞一通,而在得知新年的跨年晚宴會有倒數的親吻男伴或女伴的活動後,她就決定要出席了。
而養父母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們幫她準備了粉紅色的小禮服,要帶她赴宴,但夏書平卻莫名其妙的鬧別扭,說什麼有褚家四名堂兄弟在,他只能當個配角而不願出席,搞得養父很不開心,干脆一人赴約,害她遭池魚之殃無法出席。
她當然很不甘願,但又不好表示自己的不滿,所以才會裝困窩回房里睡,然後從後門偷跑,搭上計程車到褚家的別墅去。結果,她是去自取其辱的,褚離人居然當她的面親吻別的女人,這對她小小心靈的傷害好大好大,她整整哭了一整晚呢!
她討厭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的長相!但這會兒又為什麼會舍不得跟他分開呢?思緒百轉的她搖搖頭,注視著已踏入停車場座車內的褚離人。
「你不上車?」褚離人探出車窗,看著表情復雜的蕭若仙。
看來他比她急著想甩掉她呢!意識到這一點,蕭若仙的粉臉更臭了,她坐進車內,老大不爽的道︰「為什麼我有一種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感覺?」
「會嗎?」
「會!是你硬要我跟你共游這兒的,為什麼……」她倏地住了口,錯愕的看著前座的司機,也就是飯店提供的座車司機居然回過頭來,拿著一只黑槍指著她。同時間,左右車門被人打開來,分別擠進兩名也拿著黑槍的黑衣男子。
「你們是誰?」褚離人雖然被指著槍,但神情冷靜。
「廢話少說,將這藥丸吞下去。」那名面貌凶惡的中年男子,將兩顆不明藥丸分別塞到褚離人跟蕭若仙的手里。
「如果我們不吃呢?」他冷冷的看著黑衣男子。
「那就吃子彈。」負責發言的男子也不羅嗦。
褚離人跟蕭若仙交換了一下目光,他們若要取他們的命,大可一槍斃了他們,何必要他們吞藥?可見得他們要的是活口。
「你們打算擄人勒索?」褚離人再問。
「廢話那麼多,那就先讓她去見閻王好了,反正我們的目標只有你。」凶惡的男子一槍就抵在蕭若仙的太陽穴上。
「等一等,褚離人,你快將藥丸子給吞了,別再多說廢話了,成不成?」蕭若仙連忙叫道。
他蹙眉,「這藥丸吃了,誰曉得有什麼副作用?」
「現在是你比較值錢,可我也是人命一條行嗎?」她一臉不悅。
「似乎言之有理,那為了你,我也只好吞了。」他一臉的無奈,吞下藥丸,隨即眉兒一皺,馬上昏睡過去。
她臉色大駭,急忙拍打他的臉頰,「褚離人,褚離人。」
「你也快吞下去,不然,我照樣喂你吃子彈。」歹徒凶不拉幾的朝她發出咆哮。
她咽了一口口水,再看看昏睡過去的褚離人,莫可奈何下,只得將手中的藥丸吞下去,不到兩秒,她也失去意識。
見兩人倒成一堆,那名凶不拉幾的歹徒跟其他兩名參與辦案的歹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可以打電話給褚老爺子說辦妥了。」負責發言的歹徒愉快的宣布。
另兩名歹徒連忙點點頭,再由其中一名撥手機給人在台灣的褚允邦,通報這個好消息。
***
褚離人跟蕭若仙兩人輾轉的蘇醒過來,然而,事情很不對勁,他們兩人是被綁在一起,平躺在一張大床上,面對著面,眼對眼、鼻對鼻、嘴巴相距只有咫尺,由于兩人的雙手都被反綁在身後,蕭若仙玲瓏有致的身體幾乎是毫無保留的抵在他身上。
被綁架,還能享受一個美女貼身的服務,這感覺似乎沒有想象中來得痛苦嘛,褚離人在心中竊笑。
蕭若仙發誓她在他的眸中看到閃爍的笑意,她半眯起黑眸,小心的控制她的唇跟他的唇的距離,免得被他Kiss了。
她冷睨著他,「我打賭我看到你笑了,這代表什麼意思?是你舍不得結束這五天的日子,找一群人來將我們綁在一起?」
他露齒一笑,而她能感到他呼吸的熱氣拂上她的臉頰,她心兒狂跳,連忙怒聲斥責,「被我說中了,對不對?」
「你老是說我自以為是、自戀、狂大,看來你也是半斤八兩嘛。」
「少來,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對不對?」
「如果是我策劃的,我應該只綁著你,而不會連自己也綁著吧?」他以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她。
她抿抿唇,默許了他的話。
褚離人嘆了一聲,將目光放到這間燈火通明的豪華臥室里。
這里應該是高級宅院,不管是他們身下柔軟的水床,還是屋里的實木擺飾及皮沙發桌椅等等,看來都相當的高貴典雅。
不過,這個房間也很特別,沒有窗戶,不,應該是說窗戶都被人從外面以木板釘死了,因此他們看不出來此刻外頭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當然,更甭提這兒是哪里了。
「卡」一聲,門打開了,進來的就是逼他們吞下藥丸的那一個凶不拉幾的歹徒。
「這兒是哪里?」褚離人立即發問。
那名留著八字須的高壯歹徒笑了笑,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綁在一起的兩人,「這個姿勢還滿意嗎?」
「你是變態啊,什麼叫姿勢滿意?」一肚子火的蕭若仙馬上開火。
歹徒神情丕變,臉上又變得凶巴巴的,「你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只有幾兩重,是不是?」
蕭若仙很想跟這個瞧不起她的歹徒嗆聲,自己也是有行情的,但又怕養父母及愛琳姐擔憂,只得逼自己將嘴巴縫起來。
褚離人別了一臉不滿的蕭若仙一眼,便將目光定視在這個看來不太精明的歹徒身上,「你介意告訴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嗎?反正我們這會兒哪兒也去不了。」
他冷笑一聲,「我可不是傻子,讓你們知道我們的所在地,不過,我可以好心的告訴你們,你們已經昏睡二十四小時了,而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我將你們運到世界各地去了。」
歹徒這話自然是誑他們的,事實上,他們才昏睡一個多小時,而現在的位置則在和歌山縣一間特別租來當作「禁臠」的臨海別墅。
二十四小時了?褚離人跟蕭若仙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眸中可見憂慮。
褚離人暗暗吸一口氣,抑制稍微混亂的思緒後,再問︰「你是想要贖金吧?」
歹徒點點頭,綁架就是要贖金嘛,沒錯,雖然這只是一件假綁架。
「那是否該給我一個跟家人說話的機會,不然,他們不會相信我在你手中的。」
歹徒哈哈一笑,「不必那麼麻煩,我們照了你幾張相片寄到大阪的大越百貨公司去,如果他們要讓你這個副總裁平安無事,就會乖乖的付錢了。」這其實只是該說的台詞之一而已。
看他老神在在,褚離人不由得再問︰「你不擔心他們報警處理?」
「不擔心。」他狀甚輕松,褚老爺子總不可能報警抓他們吧。
聞言,褚離人無言以對,他們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樣,恐有萬全計劃了。
「你們放心,在拿到贖金之前,我們都不會動你們一根寒毛的,也不會讓你們餓著、渴著了。」歹徒頓了一下,笑哈哈的道,「現在就是晚餐時間了,你們稍候一下。」
凶巴巴的歹徒這會兒講話卻意外的斯文多了,他離開房間,但很快的去而復返,手中多了一個圓形餐盤,而盤子上則有香噴噴切成了狀的牛肉、蔬菜、白飯、剝好的蝦子、魚肉及濃湯等等,看來還色香味俱全,令人聞了看了都垂涎三尺。
歹徒將餐盤放在兩人頭頂上方的床頭櫃上,轉身便離開了。
褚離人跟蕭若仙愣了一下,這沒筷子、沒刀叉。沒湯匙,又沒將他們兩人松綁,這叫不會將他們給餓著了!
由于肚子咕嚕咕嚕作響,兩人嘗試著挪動身子往床頭櫃移,但身下的水床搖啊晃的,兩人的身體也跟著搖啊晃的,這身上可不只三貼而已,讓他們實在是尷尬困窘的受不了。
「別再動了!」褚離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示意她別再動了,免得自己某個地方自動的起了反應。
蕭若仙戒備的眼神從他緊繃的俊顏上移到兩人緊貼的胸部再往下……
「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她一臉凶巴巴的。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我有第三只手可以亂來嗎?」
她撇撇嘴角,他說的也是實情。
兩人的肚子很餓,而美食就在上方,可是卻是看得到吃不到,而為了不引起另一種的「身體渴望」,兩人只好讓肚子繼續高唱肚子天天的歌了。
***
人總有幾種基本需求,就是吃喝拉撒睡,但對褚離人跟蕭若仙而言,目前除了睡之外,其他全成了奢求。
房間里沒有時鐘,而兩人手上的表似乎也被拿走了,但就算沒被拿走,手被反綁著也看不到。
就是因為手腳都被綁著,他們連想起身都難,這兩人四腳的游戲,他們更是一點都不擅長,會這麼說,自然是他們已經試過N遍了,總結就是「跌倒、跌倒,再跌倒!」還有跌倒時不小心會吃到對方的「豆腐」,當然,只有臉頰而已,兩人的嘴巴都閃得很快的。
‘卡!」一聲,門再次被打開來,進來的還是那個凶巴巴的歹徒,他在看到圓盤上的食物動都沒動時,眉頭一皺,「你們不餓?」
蕭若仙瞪他一眼,「當然餓了,但怎麼吃?」
他濃眉一皺,看看兩人,隨即又開門出去,進來時,還多帶了兩個拿著槍的嘍羅,他們就負責拿槍指著褚離人跟蕭若仙。
褚老爺子有交代,不能餓著男女主角,否則兩人餓得全身無力,哪有力氣談戀愛呢?
惡徒名叫阿發,其實是一家征信社的老板,與褚老爺子算是舊識,這次是讓褚老爺子特別拜托來扮歹徒的。
阿發變身將兩個禁臠身上的繩子全數解開,「我給你們二十分鐘吃東西、上廁所,誰要浪費時間在其他方面上,就隨便他了。」
聞言,兩人直接拿東西吃,兩枝黑槍就指著他們的頭,不識相點,難道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他們很快的掃光圓盤上的食物,而蕭若仙很快的奔赴那間看來應該是洗手間的隔間,阿發則拔出另一枝手槍跟著她。
她回頭瞪他,「我要上廁所。」
「我只守在廁所外。」他也不羅嗦。
蕭若仙進了洗手間,里面的空間很大,除了衛浴設備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按摩浴白,而里面有兩個窗戶,但遺憾的是,同樣被木板釘死了,要逃,很難。如廁完後,她一臉失望的走了出來。
褚離人一見她的表情,心中大概有譜,模他進去方便後,他注意看了四周,但並沒有什麼可以撬開窗戶木板的東西……
叩、叩、叩!「時間到了,快出來!」阿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褚離人不得不開門走出去,而阿發則粗魯的又將他跟蕭若仙綁在一起。
「喂,你怎麼這樣綁!」蕭若仙發出強烈的抗議。
「我跟她不需要如此的‘親近’吧!」褚離人俊臉上的神情也很尷尬。
但阿發才不理會他們,反正他是按照「大全」里的姿勢捆綁的,雖然這不是褚老爺子交代的,但他自認這對兩人的情愫發展應該很有助益才是。
綁好了他們,他吆喝兩個征信社的職員所扮的歹徒二號、歹徒三號一起離開房間,讓小兩口繼續培養感情。
褚離人臉黑了一半,凝睇著近在咫尺的美人臉,她的臉很臭,非常的臭!
但怪不了她,這會兒,他是被綁在椅子上,蕭若仙則跟他面對面的坐在他的懷中,他的雙手被綁在她的背後,看起來就像緊抱著她似的,而她的手也被綁在他身後的椅背上,跨過他腰際的雙腳則分別被綁在椅子的兩只腳架上,這樣的姿勢跟里一些火熱鏡頭實在沒兩樣,差別只在于他們衣著整齊。
「你還說不是你找人來演這出綁架戲的!」蕭若仙粉臉漲紅,口氣上帶著沸騰的怒火,但只有她心里清楚,這心中的火可不單單只有怒火而已,還有這該死的親密姿勢所挑起的欲火。
褚離人覺得好委屈,「這種姿勢,我這個男人受的煎熬絕對比你來得深。」
「你少來,你巴不得我這麼靠近你。」
‘也許吧,但前提是,我能‘做’,而不是動彈不得。」這會兒,怒火跟著欲火同時席卷了他全身的血液。
「誰知道?不然,他們不是要錢嗎?干嗎動不動的將我們綁得像在的樣子?」蕭若仙神情激動。
「我怎麼知道?」他更火了。
「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莫名其妙!」
兩人吃飽了撐著,干脆來個唇槍舌劍,轉移一下那緊貼第三點的注意力,但吵久了又會口渴,還是睡吧。
他們頗有默契的停止對吼,閉目休息,當然,是假寐嘍,在這樣的姿勢下睡得著才有鬼咧!
***
晴空朗朗的六月天,台灣的許多街道開滿又橘又大的木棉花,而就在街道一隅,一棟玻璃高樓華廈的十二層里,五十四歲的褚憶蘇正坐在專屬的辦公室里,一臉困惑的看著由日本傳來的一封伊媚兒。
信上的大意是他的小兒子褚高人在一個多月前,跟大越百貨所辦的周年慶活動所勝出的白雪公主蕭若仙先至神戶待了一星期,處理好「理想國」工地的執照問題後,便轉往和歌山縣,在暢游五日後,褚離人曾打電話告知公司干部要帶著蕭若仙往其他地方出游,但此後,蕭若仙的家人一直聯絡不上她,因此要求大越百貨聯絡上褚離人,至少讓他們知道蕭若仙人在哪里。
但大越百貨的幾名重要干部一直無法聯絡上褚離人,在夏家人一直到大越百貨要人的情形下,只得伊媚兒過來向總裁求助。
讀完了信件,褚憶蘇的眉頭仍皺得緊緊的。
敝了,離人處事一向有原則,就算愛女人,但絕對以事業為先,怎麼可能放任事業的運轉,偕同美人游山玩水一個多月,而且還了無訊息?
「怎麼了?怎麼看你眉頭緊皺?」退休的老總裁褚允邦走了進來,看著兩鬢飛白的兒子問。
「爸,你看看這封信。」褚憶蘇將電腦屏幕轉向老父。
褚允邦一看,心中驚呼一聲,怎麼會凸槌呢,橘兒不是差不多一個星期就會以蕭若仙的名義伊媚兒一封家書給夏家,說自己很好,正跟褚離人談情說愛,要他們別掛心,這夏家人怎麼還到大越百貨要人去呢?看來他得去了解了解。
「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我到日本去了解,也走一趟夏家解釋解釋,也許蕭若仙跟離人兩人正恩恩愛愛的在哪個地方談情說愛呢,他們太小題大作了。」褚允邦自告奮勇的對著沉眉鎖眼的兒子道。
「是嗎?你怎麼會這麼想的,爸?」他敏銳的注意到他的說詞。
褚允邦干笑兩聲,「簡單嘛,離人跟她玩了五天後,還會想帶她到別的地方去玩,這肯定是雙方都有意思,也許已成了一對戀人也說不定。」
好像言之有理,但為什麼爸的表情說服不了自己呢?
「你辦你的公事吧,這事我去處理就成了。」他拍拍胸脯,在兒子仍半懷疑的眼光下,離開辦公室。
***
夏家急著找蕭若仙的其實只有夏愛琳跟夏書平,因為蕭若仙每一星期都會伊媚兒家書回來,基于她字面上所示的幸福及滿足,夏中彥、田昱儀夫婦並不急著召回養女,何況她的對象是年輕有為的褚離人,他們跟褚家又是舊識,因此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她,反而樂見其成。
但夏愛琳就不是這樣了,她的畫展結束了,畫作大賣,追加收購的買主甚多,但一個多月了,她連一幅畫都交不出來,已經引起中村藤的懷疑。
她只好胡謅她畫慣蕭若仙,沒有她當模特兒,她畫不出來,所以她急著找回蕭若仙。
但這並不是她找她回來的堆一理由,她要她回來,也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她每個禮拜伊媚兒回來的信表示的一樣,她跟褚離人已愛得難分難舍,兩人對彼此是情深意濃,再也離不開彼此了。
而夏書平要找蕭若仙則出于不甘願的心態,她在夏家十三年,表現的都是對男人的不屑,但她現在卻跟褚離人混在一起,還樂不思蜀,所以他要找到她,至少上她一次,他才甘願,但她的人到底在哪里?
***
蕭若仙跟褚離人被綁兩個月了,基于歹徒的特殊癖好,蕭若仙都喊那個歹徒「變態」。
而這近兩個月來,他們在三餐放飯時,都有二十分鐘的松綁時間,他們通常會利用這個時間來吃飯。刷牙、上廁所跟沖澡,然後,一旦松綁時間結束,那個惡徒就會再次將他們兩人捆綁起來,但姿勢絕對不同,創意十足,就像現在,兩人的頭被綁在一起,嘴對嘴的,但還能說話就是了,當然,手腳還是被捆綁的。
「褚離人,你家破產了嗎?」蕭若仙這會兒的頭動都不能動,只能跟帥哥大眼瞪小眼。
他一挑濃眉,「你的意思是怎麼這麼久的時間,都還沒有人付贖金?」
她想點點頭,卻動不了,只得「嗯」一聲。
「褚家不可能破產,我比較擔心的是綁匪的目的根本不是錢。」
她一愣,「怎麼說?」
「我覺得這個綁匪本身也許就是個不能人道的人,所以他綁架我們來玩這種綁來綁去的游戲,純粹只是為了滿足他不能人道的變態心理嗎?」她直覺的接下他的話。
他也想點點頭,但也是動不了,只得抿抿唇。
她眨眨眼,「那不就意謂著在他還沒有綁夠我們以前,我們都不可能月兌身了?」
「恐怕是如此。」
「拜托,我可不要變成他的成人玩具。」
「我也不想,但我們兩人現在很像他的玩具,你不覺得嗎?」
「那可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但他心里一直存疑,他跟蕭若仙不見一段時間了,兩方的家人或者大越百貨的干部們難道都沒有試著找他們嗎?
這很荒謬,也不合理,他們不見的事情早該被人發現才是,怎麼可能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蕭若仙的眸中快速的一閃而過一道哀怨之光,事實上,她心里的哀怨可不只有這麼一點點呢!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肯定比一般熱戀中的男女都還要「親密」了,但他真的把持得很好,呃,也許是被迫把持,畢竟他雙手雙腳也被綁,但這會兒,他們的唇都被迫黏在一起了,他還能無動于衷的想他的事?
這一想就很郁卒呢!
「褚離人,你很差勁。」她月兌口說出自己的不滿。
他蹙眉,「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她抿抿唇,感覺到他與自己相貼的柔軟唇瓣,「這是我的初吻,你知不知道?」
他莞爾一笑,亦再次感覺到她的柔軟,「你不會是要我負責吧?」
「那、那至少給我好一點的感覺吧,就是專心一點,別毫不在乎,還一臉的沉思,這讓我覺得我這被迫失去的一吻是一點價值也沒有。」
他眼光放柔了,「你是在要求一個真正的吻嗎?」
她的意思是如此嗎?她不知道,而且也沒法子多想了,褚離人輕啄了她的唇一下,溫柔的舌磨蹭起她的唇瓣,挑開她的貝齒,展開了與她的丁香纏綿共舞的狂野之吻。
她沉溺了,在欲海的波濤淹沒下,她逸出一聲聲渴求的饑渴聲,她全身的欲火奔騰,但身上的繩索卻成了阻礙他們共赴巫雲的障礙物,兩人就算想進一步接觸也沒有辦法,只能以火熱的唇舌來安撫全身流竄的……
***
「報告褚老爺子,他們兩人主動吻了對方了……是,可以放他們走了,好好的。」阿發按掉手機,笑咪咪的看著兩個職員,「下戲了,扔把刀子進去吧,還有窗戶外的木板去拆掉。」
兩名職員隨即將一把犀利的長刀從房門下的縫隙遞進去,轉身到外頭去。阿發的目光則移到客廳正中央的那台電視上,這會兒正在上映的是兩人吻得火熱的畫面,而這就是他們監視被關在臥房內兩人一舉一動的針孔攝影機所拍攝到的畫面。
阿發走到電視座的後面,從攝影錄制器中拿出一卷錄影帶,將其帶子拉開後,放在煙灰缸上,「鏘」一聲,打開打火機,將其燒成灰燼。
這一燒,一方面是兩人被囚禁的畫面不至于流出世面,另一方面,他也不好讓褚老爺子看到他特別用在兩人身上的「撇步」,他將他們兩人依照大全的姿勢綁了快兩個月,那都是他的自作主張……
在燒完帶子後,阿發笑咪咪的步出大門。
***
熱吻中的兩人發現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久違不見的陽光居然露了臉?!于是,他們停止熱吻,錯愕的看著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還有擺在門下那把被璀亮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長刀。
兩人對視一眼,急忙像條毛毛蟲似的以蠕動的方式移到門口後,小心翼翼的先將腳上的繩子割掉後,再謹慎的將手中的繩子割掉,恢復自由身後,兩人急忙起身,直接旋轉把手,沒想到門居然「卡」的一聲,開了。
他們有一秒鐘的錯愕,但隨即推開房門,映人眼簾的是一個金碧輝煌的豪華客廳,而耀眼的陽光正穿過薄紗似的白色窗簾,舞進一室的燦光,而潔淨的四方長桌上還放著褚離人的私人皮夾、鑰匙,還有蕭若仙的皮包。
兩人對視一眼,拿了皮夾、鑰匙後,飛快的往玄關的大門跑,而一步出玄關就是一處小型的日式花園,他們繼續往前跑,拉開拱形鐵門,走出被囚禁了近兩個月的屋子,兩人的眸中仍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他們自由了嗎?但那些歹徒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他們走?
「你看!」蕭若仙指著不遠方,在櫻紅的花海襯托下、黑瓦白牆的和歌山城。
「老天,我們居然一直……」他錯愕的頻搖頭,他們根本沒有離開和歌山縣I
「算了,趁那幾個歹徒沒有回來前,我們趕快到警局報案吧。」
「嗯」
兩人連忙往市中心走,接著招了一輛計程車,火速前往最近的警局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