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第六章
作者︰問晴

黃昏的彩霞怖滿天際,一顆火紅的落日緩緩的落人海平面下。

杰恩穿戴妥當,看著鏡中帥到不行的英俊臉孔,爬爬留海,將金發在背後扎成一束,再拉拉那件寬袖蕾絲白襯衫,看看腰間的真皮黑腰帶,貼身的黑色緊身長褲、長筒靴子,這才一臉滿意的走到椅子坐下。

他剛剛已告訴小菁自己已經生龍活虎,全好了,雖然小菁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他也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

反正她有說要去告訴周若楹這個好消息就好了。

等了一會兒,一身粉紅月白長裙的周若楹終于來到西廂。

「你看起來真的全好了,這實在是太好了。」巧笑倩兮的她在他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上下打量這「洗」得還真干淨的俊俏臉顏。

「是啊,那藥真的很有效,我已經復原了,可以不必再吃了,當然,也不需要再針灸了。」一想到自己可以月兌離酷刑,他臉上的笑容可燦爛了!

笑吧,看待會兒你還笑得出來嗎?她也笑盈盈的頻頻點頭。

「若楹,真的很謝謝你這幾天的……」

「杰恩少爺,你喝的那種藥是真的很有效,可是……」她突然面露愁容的打斷他的話。

他皺眉,他正想表白呢,她怎麼愁眉苦臉的?「可是什麼?」

「它有一種副作用,可我不知道是否會真的如大夫所言。」她咬著下唇,顯然很不安。

看她那樣,他也莫名其妙的忐忑起來,「大夫說了什麼?」

她咬白了下唇,看來是更加憂慮,但實則是得如此才能忍得住滿月復的笑意。

「大夫說……大夫他那藥吃多了,就當不成男人了。」

「啥?!」他嚇得眼楮都瞪大了,這——他耳朵有沒有听錯?

「呃……就是無法生龍活虎,無法生兒育女了!所以我們……我們也不可能了……」她雙手捂住粉臉,難過哽咽的哭了起來。

聞言,杰恩那張臉都發黑了。

而她已快笑破肚皮了,笑到都流眼淚了,看他一副世界垮了的樣子真是活該!看他下回還敢不敢誑她!

杰恩的世界的確毀了,當不成男人了,那他活著干啥?!

這一天到底是如何渡過的,他毫無感覺,呆若木雞的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晚餐來了,又送走了;誰來了他不知道;誰說了什麼,他也是有听沒有懂。

听說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也會讓人變得愚蠢!

他怎麼會白痴的喝那個又苦又黑又沒名目的中藥水,這下喝到欲哭無淚啊!

他合上眼楮,明白了何謂一失足千成古恨了!

「杰恩少爺,杰恩少爺,你睡了?我幫你送點東西來,你要不要起來吃?你整個晚上都沒有吃東西……」小菁端了一碗粥,在床邊輕聲喚著。

他哪還有心情吃?他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假寐。

「睡著了?」她的表情看來好同情。

此時,周若楹走了進來,看看他,再看看小菁,「這麼晚了還送吃的來?」

她臉兒一紅,「杰恩少爺都沒有吃東西……」

「那是他的事。」

「小姐,你還要繼續整下去啊?我覺得杰恩少爺好可憐哦!」她壓低了聲音就怕吵醒了他。

她瞪她一眼,也將音量壓小,「胡說!誰叫他要騙我!」

騙她?!假睡的杰恩眉兒微微一皺。

「可是你要他天天扎針,喝苦藥,他全挨了,吭也沒吭一聲,你這兒——」她指指她的心口,「不會舍不得啊?」

「別胡說!誰會舍不得那個嘻皮笑臉、從不正經的騙子!」怎麼這話竟讓她有一股心虛感涌上?她忍不住皺眉。

「小姐……」

「你給我安靜點,別吵醒了他,也別再亂話,免得我拿塊布塞住你的嘴。」她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白眼,轉身就步出房間。

「小姐——」小菁將那碗粥放在桌上,急忙跟了上去。

一直听到門關上了,杰恩這才張開了眼楮。

他居然被整了,這段時間他裝可憐反而是笑話了嘛!

害他吞了那麼多的「黑水」,還被扎了好多針,還被宣布……

他咬咬牙,害他恍恍惚惚的隨便讓肚子高唱空城計,結果全是被整了!

原來她早就發現他的傷是假的,居然來個將計就計!

他若不給她討點甜頭來補償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他坐起身來,三兩下喝光了小菁熬煮的粥先飽一下肚子後,上了床,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

要演戲他還不會嗎?明天換周若楹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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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十點,小菁驚慌失措的從西廂沖到小姐的閨房,「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敝的?」

「杰恩少爺,杰恩少爺他……他……」跑得氣喘吁吁的小菁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喉嚨又干又澀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啊!」看她這樣,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他……他吃了早點後,突然大吐特吐,全身發抖、臉色蒼白,我給他喝水,他又吐了,好嚇人啊,好像要死了!」

她臉色丕變,想也沒想的急忙拉起裙擺就往西廂房跑去,一到房間,果然看到杰恩趴在床上,而床下吐了一大堆嘔吐物,臉上面無血色。

「怎麼回事?你怎麼了?」她又急又慌的坐上床沿,看著虛弱無比的杰恩。

「我、我快……快喘不……過氣來了……給……給我氣……我……我快死了……一定……一定是前陣子喝太多那種藥……藥……水,身體……承……受不……了……全身都好……痛苦……」

「不可能的,那都是清肝補血的藥材,不會這樣的!」她真的慌了,大夫說那種東西喝多了不會傷身的嘛。

「怎麼會這樣的,小姐?」小菁急得手足無措。

「快去找大夫啊!」

小菁愣了一下,急忙轉身跑出去找大夫。

「給我氣……我……我快……不行了……」杰恩眼楮無神空洞,聲音氣若游絲。

看他這樣,她急得六神無主,理智也全不見了,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擔心害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別死,別死啊……」

「給我氣……給我氣……」他喘著氣兒,一副像快沒氣的樣子。

「氣?什麼氣?」急壞了的她傻傻的反問。

他困難的噘了一下唇,又繼續喘著氣兒。

她臉兒一紅,這多羞人。

「啊——」他突然痛苦的叫了一聲,嚇了她一大跳,但隨即就看到他兩眼往上一翻,反白了!

眼看他就要一命嗚呼了,她倒抽了口涼氣,再也顧不得什麼,趕忙吸了一口氣,貼上他的唇將氣送進去,然後再一吸一吐的來回重復,就怕他斷了氣。

然後,她發現他漸漸有反應了,甚至申吟了一聲?

她皺眉,隨即感覺到他的唇舌火熱的貼上自己的,滿含欲火的糾纏戲弄,時而吸吮、時而輕咬,她的漸漸的挑撥了上來,她全身的血液往上沖,氣喘吁吁,全身燥熱的,在他伸出手環住她的腰際將她拉到他的身上時,她已無力掙扎,也不想掙扎,她想擁有更多,更多……

「你救了我的命,我該以身相許的,不過,這個地點實在不太好,小菁跟大夫待會兒就來了。」

杰恩貼著她的唇瓣喃喃說著,又無限迷戀的輕輕磨蹭她的櫻唇。

她現在的腦袋是一片空白,待他的話一字一字的進到她的腦袋後,她愣了一下,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瞪著笑咪咪看著自己的杰恩,再看著他來回磨蹭著自己的薄唇。

她臉色倏地一變,雙眸飛上兩簇怒焰,她用力的掙月兌他,但他的雙臂將自己的腰緊緊的箝制住,她是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氣得牙癢癢的瞠視著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凝睇著這張氣得漲紅了臉愈顯美麗的動人容顏,「我听過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對不對?」他「嘖嘖」兩聲,「你整得我好慘,而最毒的就是說我當不成男人那句話了。」

「那還有另外一句話叫做‘自作虐,不可活’,是你先騙我的!」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也許吧,可你這叫‘謀殺親夫’。」他笑得很快樂。

「神經病,你別胡說!」

「我可沒胡說,我對外宣稱你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已認定你是我的妻子了。」

「我可沒有,再說婚事只有父母能作主!」

他蹙眉,「你不是那種會乖乖听命的人。」

「你不是我!」

「可是我了解你。」

「小姐、小姐,大夫來了……」外頭傳來小菁急急嚷叫的聲音。

「還不放開我。」她著急的看著還一臉流氓笑意的杰恩。

他調侃一笑,突如其來的再親了她的唇一下,這才放開她,她沒有時間打他,只能狼狽不堪的從他的身上滾下來,再站起身子,「我們的梁子結深了,杰恩•溫尼伯!」她這話一歇,小菁也已拉著大夫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不過,杰恩也從床上起身了,臉上恢復紅潤,氣色不錯。

「我沒事了,感激你家小姐救了我一命,我先回家去,找好媒人,準備好聘禮,然後立即來這兒向周大人提親,我走了。」

「什麼?!」

「什麼?!」

周若楹跟小菁都傻眼了。

連匆匆拉來的大夫都一臉呆樣,但杰恩沒理會他們,眉飛色舞的離開了,他若再繼續留下就是笨蛋了,誰知道被他設計了的周若楹又會想出什麼鬼法子來回報他,三十六計,當然先走為妙。

反正,婚事有譜了。

半晌,周若楹才驚覺她被設計了,原以為只是被騙子幾個吻,但看來杰恩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狡猾、還要聰明,這——這可怎麼辦?

「小姐,你救了他,他要向老爺提親,他是要報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許嗎?」小菁腦子不夠好,拼湊想了老半天才想出這幾句話來。

「你給我閉嘴!」她惱羞成怒的奔回房間去。

慘了!那個該死的杰恩若以她親吻了他數次而請求成親,這女子重的是清白聲譽,一女不事二夫,可林家的花轎……

爹要怎麼處理?她又怎麼跟爹解釋這一切呢?!

她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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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還假的?你一回來就要我幫你介一個媒人到大使館去提親?!」

華特難以置信的看著窩在大使館幾天,甫回來就大聲嚷嚷要結婚的杰恩。

「當然是真的,對了,中國人提親是不是還得帶一大堆的聘禮?我記得我那個中國迷老媽有提過中國的婚禮習俗,可是我記不太得了!」

「記得也沒用,她已經要嫁給別人了,而且再過不了五天,就有一頂花轎上她家了。」邦妮的聲音突地從他的背後響起。

他皺著眉兒轉身,看著身著金黃色蝴蝶袖宮廷服,全身珠光寶氣的邦妮從樓上千嬌百媚一步一步的步下樓梯。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杰恩。」她來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給他行了一個宮廷禮。

他點點頭,看著她直起腰桿,道︰「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邦妮,你確定你的消息正確嗎?」華特看著表,口氣帶有疑問,這事她兩天前從海牙回來後就告訴他了

「當然正確,表哥!」她有點兒不耐的瞥了表哥一眼,「這喬斯夫伯爵是前大清駐荷蘭的中國大使林德保的多年至交,是他親口告訴我爸媽,他收到了林德保的喜帖邀請,帖子上印的就是林德保的獨子將在這個月十五拜堂成親,而他的妻子就是他的世交好友周大人的獨生女周若楹!」

「林德保?」杰恩對這個名字是全然的陌生,听都沒听過。

「再說,我從海牙渡假要回來時,還特地經過林德保的古堡,那兒可是裝點得金碧輝煌、喜氣洋洋的,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的模樣。」

杰恩瞥了信誓旦旦的她一眼,再看著好友華特道︰「你覺得是真的?」

「我不知道,再說,林德保是前大清駐這兒的公使,與阿姆斯特丹這兒的許多政商官要也很熟悉,就以我爸來說,跟他也有一些交情,可我們都沒有接到喜帖,也沒听到有誰收到喜帖。」這其實就是他不相信表妹的原因。

聞言,杰恩再將目光移回一臉傲氣的邦妮身上。

她攤攤手,笑了起來,「那是當然的,這件婚事不適合敲鑼打鼓、熱熱鬧鬧的,就我知道的,林家的花轎也只是普通的馬車,他們只是要載走她到林家去拜堂就成了。」

「為什麼?」杰恩一臉困惑的問。

「因為新郎倌跟個死人沒兩樣,已經病人膏盲了。」

「什麼?!」杰恩跟華特同時倒抽了口涼氣。

她得意揚揚的點點頭,「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件婚事就不直大張旗鼓的舉行。」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結婚?」杰恩的臉色轉為凝重。

她聳聳肩,「誰知道?我又不是林德保,也不是周大人,反正我听到的就是這樣了,而林德保可能是擔心會造成興論的批評,所以只找了幾個老朋友參加兒子的婚禮吧。」

他沉吟了一會兒,邦妮這席話也不無可能,周曜宗老女兒的婚事已定了,但從不提花落誰家。

而且他對她也格外的嚴謹,不讓她跟其他男人接觸,照大清習俗,女子及笄之年就可以嫁了,就他那個中國嫂子朱倩年僅十八就嫁了好幾回了,但周若楹已二十歲了,沒理由她的爹娘不幫她尋覓良人……

「我去找周若楹問個清楚。」他轉身就步出門外,翻身上了馬,策馬向大使館去。

華特瞥了杰恩遠去的身影,回頭看了一臉笑意的邦妮,「你特別打听了這件事,到底想干什麼?」

她聳聳肩,「沒干什麼,杰恩拒絕了我,就是為了和表哥跟一大堆男人差點沒搶破頭的周若楹,知道她的終身已經在一個要死不活的人身上,我的心情就大好,而這種會讓我心情大好的事怎麼可以一人獨享呢?」

他皺眉,「邦妮——」對她幸災樂禍的心態很不認同。

「我知道你很不以為然,但你放心,我不是個自討沒趣的人,踫一鼻子灰的事一次就夠了,何況,男人又不只他一人。」

「你這麼想就好了,對了,菲爾呢?他不是都一直跟你混在一起。」

「我嫌他麻煩、嫌他沒個性,對我只會唯唯諾諾,要他離開我遠遠的。」

「你會後悔的,菲爾是真心愛你、疼你的人。」

「等我後悔再說。」她抿抿唇,轉身上樓,決定不再听表哥訓話。

華特一人待在家也挺無聊的,想了想,他也騎了一匹快馬,不過,他是往環河西區去,打算找卡特一起上大使館。

再說,那個土家伙可「警告」他,杰恩一旦有好消息,可得通知他,不然他就讓他好看呢!

而剛剛杰恩一回來就要找媒人提親,這就算是好消息了!

另外,杰恩到了大使館,想見周若楹,但被侍衛跟小菁擋了下來,瞧他們一臉為難,他只好改求見周曜宗,兩人見面後,他單刀直入的說明他跟周若楹已有肌膚之親,請他成全兩人的婚事。

「肌膚之親?!」周曜宗一臉錯愕,連坐在他身旁的魏蓉萱也一臉驚訝,嘖嘖稱奇的看著他問︰「你不是在西廂養傷嗎?還有,昨兒見你臉上都還有瘀青,怎麼今兒全好了?還跟若楹有了關系?」

其實夫妻倆一見到他就想問這個問題了,沒想到他先開了口,卻說了讓兩人錯愕無從的事。

于是杰恩將他身體不適,氣上不來,在周若楹以口就口的渡氣下,才讓他撿回一條命的事娓娓道來,而這中間,你來我往、騙來騙去的事當然不能說了。

「當時我離開時沒有跟兩位長輩說,乃因急著找媒人來說媒,但回去後又覺得還是應該先告訴兩位這件事。」

杰恩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林重智跟周若楹的婚事,在于他只是想將問題先簡單化,若周曜宗點頭了,那代表他會自己去解決那件婚事。

周曜宗跟魏蓉萱兩人交換了一下目光,這事傳出去對若楹的清白名聲可不好,就算是為了救人,但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

「我曾听我那個中國嫂子說過,你們中國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而且中國女人從一而終,我很願意娶她並照顧她一輩子。」杰恩的神情的確很誠懇。

周曜宗睇視著他,「我听的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他喚了僕從去請女兒到前廳來,他要問個明白。

僕從很快的去而復返,一會兒,臉色有些緊繃蒼白的周若楹在小菁的陪同下來到前廳。

看到杰恩一臉笑意,她的小臉兒更臭了。

她不願意見他,他倒轉個彎,直接跟她爹跟姨娘說東道西,死纏著人不放!

「若楹,爹問你……」周曜宗先斥退所有的閑雜人等,僅小菁留下後,將杰恩所說的話重述給她听,再問她,「他說的可是真的?」

她滿臉尷尬的點點頭,但胸中早是一把燃燒的熊熊火焰了!

小菁則瞠目結舌的看著小姐,小姐主動親吻杰恩少爺,還親了好幾回?!

她就知道小姐舍不得嘛。

她笑了起來,立即引來小姐的一記白眼,她連忙閉嘴。

但杰恩可是笑容滿面。

周曜宗可傷腦筋了,這該如何是好?

「爹,我是為了救人,他當時沒氣了,身邊又沒其他人!」周若楹再次強調。

「沒錯,是她救了我,所以我更該以身相許,好報答她。」

「不必了!」她簡直快被這大言不慚的男人給氣死了!所以這個口氣過于怒火,立即引來爹爹跟姨娘驚愕的一瞥,怎麼一向柔弱的她有如此口吻?

她低下頭,一肚子火是愈燒愈旺又不便發作。

周曜宗將困惑的目光移回杰恩身上,「不管如何,若楹已有婚配了,這事我已提過多次了。」

「我知道,可如果對方知道若楹跟另一個男人有了肌膚之親,應會解除婚姻……」

周若楹很想大聲叫道,她才沒跟他有什麼肌膚之親,她只是跟他的唇接觸,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舉動!

但她也知道,對傳統的父親來說,親吻已是肌膚之親了。

周曜宗直視著杰恩,不可諱言的,他的話讓他很心動,也許這不失為一個跟林德保解除婚約的好方法,可是——

「對方不一定會答應,因為若楹只是為了救你,那是不得不的權宜之計,但,也許可以試試。」他認真的考慮起這其中的可行性。

周若楹難以置信的看著爹,「爹,你不是真的在考慮我跟他的婚事吧?」

周曜宗沒有回話,但他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對他而言,至少杰恩還活蹦亂跳,但女兒嫁給林重智就等于是寡婦了!

雖然失了承諾,但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失信,他也甘願賠上人格!先前是沒有借口可以退了這門親事,但女兒跟杰恩已有身體的接觸了。

「不行,這事連考慮都沒得考慮!」魏蓉萱冷冷的表達反對的意見,而這可是頭一回周若楹對這個姨娘持同樣的意見。

「我絕不贊成,這麼做,誰曉得林德保會不會火冒三丈的請仍在大清朝中為官的重臣們,參我們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讓我們一家身敗名裂?這無法在這兒立足不打緊,若是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我們不就都得喝西北風了?」

魏蓉萱這麼也並非沒道理,畢竟當初是林德保力保上奏德宗,由周曜宗接任他的職務。

所謂天高皇帝遠,日理萬機的皇上看了奏摺,哪有時間找人到這兒印證真假?到時候直接派了人來替代他們……

但周曜宗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不在乎一切,「還是去談談吧,不然,等花轎上門就更甭談了。」

周若楹好錯愕,卻也很感動,她沒想到父親如此深愛她,一向不苟言笑的父親看來只是不懂得表達他對自己的愛吧!

「伯父不必親自前往,由我出面便成了。」杰恩自告奮勇,打算親自去會會那個已是個半死人的林重智。

周曜宗考慮了好一會兒後,點頭了,他與林德保多次溝通商量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就換杰恩自己去說說看。

周若楹看爹爹居然答應他所求,這才發現爹爹居然很喜歡杰恩,看來他前陣子送東西又陪下棋再裝病,居然贏得了父親的心了。

由于海牙在阿姆斯特丹的西南方,因此杰恩先行回去,在門口遇到前來的華特跟卡特,在向他們略述將整裝前往海牙爭取美人的終身幸福後,閑閑沒事的兩個男人,都表示也要回家準備些隨身換洗衣服、盤纏,一起前往,有好戲可以看嘛。

卡特更是道︰「除非那家伙的拳頭贏過我,不然,他家的花轎還沒進到阿姆斯特丹,我就先找人將它砍成碎片廠

杰恩跟華特交換了一下目光,那頂花轎肯定會被砍成碎片的,因為病人膏肓的「那家伙」是絕不可能打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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