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慈善晚會,呂宗翰受邀到場贊助。一些稍具名氣的公司此類活動不斷,多少為了打開自家公司的知名度,更為了捐款可以減稅,因此各大公司皆義不容辭地積極參與。
臨出公司之際,他在停車場偶遇高沉覓,便順道邀請他一同前往,沿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但路況很差,塞車塞得很嚴重,等他們到達會場,大會已經開始了。
「該死!停車場全滿了!」呂宗翰一向準時,最討厭不守時的家伙,未料自己會咸為遲到協會的一員,他懊惱的低咒。
「不如我去替你泊車,你先進去吧!」高沉覓提議道。
反正這種晚會,像他這種小咖就算曾經出現過,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充當一次泊車小弟又何妨?
「那就麻煩你了!」眼見時間不早了,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原則,呂宗翰沒有多想,便將整串鑰匙交給他。「等停好車問服務台,就知道我的位置了,應該在A區。」
「OK,沒問題。」高沉覓一口答允。
餅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高沉覓在會場里找到呂宗翰的位置,將鑰匙還給他。
「辛苦你了,坐下來一起欣賞吧!」台上正由目前最紅的青春玉女歌星,演唱著讓年輕人瘋狂的流行歌曲呢!
「不行耶,我剛接到家里的電話,說突然有事等我回去處理,恐怕沒辦法繼續陪你了,抱歉。」高沉覓面有難色地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去忙吧,謝嘍!」呂宗翰揚起笑,不忘再次道謝。
揮別呂宗翰步出會場,高沉覓陡地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確定擺在左胸口袋里的硬塊,出發嘍!
大姨媽來襲,韓樂樂不太舒服便提早回到家休息,但為了怕見到阮娟娟心生妒意,她索性將自己關在房里听音樂,並戴上耳機圖個清靜。
打從書房那一夜之後,原本希冀有所改變的日子竟出乎意料的回歸平常,讓她原本還有期待的心情Down到谷底。
阮娟娟一樣每天神經兮兮,無聲電話持續發燒中,偶爾一個不小心,連她都會受到波及,所以她盡量不去接听來電。
警方在遲遲探查不到發話地點之後宣告放棄,決定等到狀況有所變化之後再重新凝定新的作戰計劃。
今晚宗翰參加慈善活動,跟她說了會晚點到家,阮娟娟也不知道在客廳里忙些什麼,要不就是看電視,要不就是東模模西模模;就因為她的情形不太穩定,所以她盡可能的不跟她接觸、不談判、不爭吵,形成她所堅持的三不政策。
腦波隨著音樂激昂起伏,直到肚子悶疼並產生尿意,她才不很情願地拿下耳機,起身到洗手間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
既然起了身,在重新坐回位置听音樂之前,她還想喝杯熱開水,于是扭開房門欲前往廚房倒水。
即使很有機會與身處客廳的阮娟娟打照面,但她仍刻意放緩腳步及動作,希望在不驚動她的狀態下,完成自己所有的需求。
「唔、唔!」
就在她經過客廳穿廊之際,耳尖的她听見客廳里的阮娟娟發出不很明顯的悶哼,她原可不加理會,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仍探頭往客廳一瞧!
不瞧還好,這一瞧,差點讓她驚聲尖叫!
一個陌生的男人將阮娟娟壓在沙發上,一雙大掌掮緊她的嘴,不讓她叫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韓樂樂連忙用手搗住嘴巴,心跳直逼一百二!
怎麼會這樣?那家伙是誰?小偷嗎?如果不是小偷的話,她很難找到在不按電鈴驚動她的情況下,他還能進屋的理由,除非娟娟認識那個人。
但認識的人怎會對娟娟施暴?不由自主的,她詭譎地聯想到那數不清的無聲電話——
「啊!」陡地,男人驚喊了聲,大掌一縮,粗魯地攫住阮娟娟的雙頰。「妳好樣的!我這麼喜歡妳,妳竟敢咬我?!」
阮娟娟好不容易找到開口的機會,雖然臉頰被控制住了,但至少一張嘴還能動,她多此一舉地做無謂的掙扎。「放開我!你這人渣!」
「我不是人渣!我比他還關心妳,幾乎每天打電話給妳,妳為什麼就是感受不到我愛妳的心意?」男人受了刺激,情緒轉而失控,猶如野獸般低咆。
韓樂樂狠抽口氣,腦海里的假設和男人的話語主動連結,那個男人竟然就是打無聲電話的變態?!
開什麼玩笑!如果她今天不知道這件事就算了,偏巧讓她撞見,她怎能見死不救?!
正掄起拳頭準備往外沖,突如其來的理智阻止了她的沖動——不行,她得先通知警方才能行動,不然萬一她打不過那個男人怎麼辦?下場只有和娟娟一起被料理掉!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我根本不認識你,放開我——」
強迫自己忽略阮娟娟的叫喊,她趕忙沖進房間,顫抖地由皮包里掏出手機。
鎮定,妳做得到的,韓樂樂,手可別再抖了啊!
「喂,我找李組長。」是姓李沒錯吧?老天,這混亂的腦袋可別當機了啊!
所幸她的腦子還算精光,不消多時,李組長便接了電話,慌亂之余,她顫巍巍地將阮娟娟正在被攻擊一事火速交代完畢,手機一丟,隨即像疾駛中的火車頭沖了出去。
老娘豁出去了!沖!
「你不要踫我!」
就在阮娟娟尖嚷著求救之際,韓樂樂先沖到廚房找尋足以充當武器的器具,雙眼一瞟,鎖定 面棍一根,感謝娟娟喜歡在廚房里搞東搞西,要打倒歹徒就靠它了!
「住手!」像個女勇士般跳進客廳,扣除布滿額頭的汗粒、發白的臉色和抖顫到不行的聲音,她簡直像個神勇女戰士。「放開她!」
所有的混亂在她出聲的剎那靜止,背對她的男人挺直背脊,以極緩的速度轉過頭來,瞇起眼斜睨著她。
「真幸運,買一送一,嗄?」男人咭咭地笑了,笑得兩個女人的皮膚同時泛起雞皮疙瘩。
「閉上你的臭嘴,我說放開她!」韓樂樂連眨眼的勇氣都沒有,她怕在自己眨眼的瞬間,便會給這可怕的男人反撲的機會,她自認自己還沒蠢到這種地步!
阮娟娟驚恐地瞠大雙眼,除了恐懼之外,她形容不出自己瞬間涌上心頭的復雜心情——
為什麼?她明明可以當作沒看見,而不是愚蠢的讓自己和她一樣身陷險境!要是她就會這麼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會這麼想並沒有錯,只是韓樂樂為什麼要選擇出面救她?!
打從警方建議她暫住到呂家之後,她便心生竊喜,以為是上天給她的好運,讓她有和呂宗翰復合的機會。
其實離婚不久她就後悔了,她陸續交往過幾個男人,每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驢蛋!不僅欺騙她的贍養費,更過分的是全然不懂得溫柔體貼,回想起宗翰對她的好,她早就後悔不下千百次,一直想找機會回到宗翰身邊。
沒想到因禍得福,難得因鄰居的烏龍凶殺案件,讓她有重新回到呂家的可能,因此即使明知宗翰交了女朋友,她也絲毫不以為意,一心認定自己只要擠掉那個「入侵者」,宗翰便會念舊情的回到她身邊,所以她不遺余力地排擠韓樂樂。
但那女人是腦袋有問題還是怎的?只要自己發生意外,她和呂不翰之間更再無阻礙,她應該是最大的受益者,沒想到她竟會選擇跳出來救她?這世界是怎生瘋狂啊!
「就憑妳手上那支 面棍?」男人嗤笑一聲,十足十沒將她放在眼里。「回去多練個十年再來。」
「廢話少說,你要是不放開她,老娘就跟你拚了!」要耍狠是吧?誰不會啊!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懊死!手腳就別再抖了吧!千萬別讓那臭男人看穿她其實是繡花枕頭,沒路用!
「既然妳主動送上門來,我就一並解決妳。」男人終于放開對阮娟娟的箝制,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來啊!誰怕誰?」媽媽咪啊!這男人玩真的!韓樂樂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用力握緊手上的 面棍。
男人站直身軀,根據樂樂的目測,那家伙少說有一百八十公分,她足足「短」了人家近一顆頭,這下死期到了。
「來啊,妳不是要對付我嗎?」男人步步逼近,逼得樂樂節節敗退。
「你……你別囂張喔,別以為我是女人就好欺負!」哎,充其量她也只能在口頭上逞逞威風,萬一真槍實彈的來,她唯有被撂倒的分。
懊死的警察,動作這麼慢!老娘要是有絲毫損傷,不放把火燒了警局才怪!
「呵∼∼我倒想看看妳有幾兩重。」
眼見男人已氣定神閑地晃到她面前,樂樂逼不得已,猛力揮動手上的 面棍!
「嘖嘖嘖……就這樣而已嗎?早說了練個十年再來,偏偏妳就是這麼不听話。」男人輕易撥開她的攻擊,陰惻惻地直發笑,伸手正想掐住她的脖子。突然沒來由地悶哼一聲,整個人往樂樂這方倒來。
樂樂忘了要閃躲,驚恐至極地放聲尖叫,顧不得 面棍已掉落在地,驚恐的眼始終沒能閉上。
「好了啦!他昏了,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阮娟娟沒好氣地扔掉手上的家用電話,拍拍小手,搞定!
「妳……妳把他打昏了?!」她要是早點發揮神力。她們倆就不用喊得「鬼哭神號」了,真是該死的好極了!「這麼神勇早說嘛,害我還在那邊虛張聲勢!」
「誰知道妳這麼中看不中用,沒想到還是得勞煩我動手,嗟∼∼」阮娟娟其實是感激她的,感激她在最緊急的當口轉移那歹徒的注意力,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嘴上就是不饒人。
沒辦法,溫順不是她的作風,驕縱才是她的本性。
「妳這個人就不能可愛一點嗎?」樂樂差點沒氣壞了,忍不住數落起她來。
「很抱歉,我這人從不走可愛風格。」冷眼睨著她的簡便休閑服,阮娟娟也有看不順眼的地方。「倒是妳,別老是這麼邋邋遢遢的,好歹也整修一下門面。」未來她可是得跟宗翰出入大小宴會,老是這副穿著,貽笑大方。
「我……在家里干麼正式?」她脹紅了臉,不甘被這般奚落。
阮娟娟無所謂地聳聳肩。「至少不會強暴我的眼。」
「不要動!雙手舉起來!」警方突地破門而入,一票警員當場傻眼。
入眼所及應該正在為非作歹的歹徒,早已在地上躺平,反倒是該為弱者的兩個女人,正指著鼻子相互對罵,戰況之激烈,讓親眼所見的員警驚得皮皮判。
「把他扣起來!」李組長頭疼地撫著額,終于能體會呂宗翰這「夾心餅干」的難為,要是今天換成他是呂宗翰,恐怕早就跑到深山里隱居了。
「妳夠了喔妳,我忍妳很久了!」無視于警員俐落地捉拿壞人,兩個女人還吵得不亦樂乎,現在輪到韓樂樂開炮,一人一句才公平。
「笑話,妳干麼搶我的台詞?那句話該是我說的才對!」阮娟娟撥撥自己的發,根本沒把她的叫囂放在眼里。
「妳!」樂樂氣得牙齒都要打顫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剛離開晚會現場的呂宗翰終于姍姍歸來,一進門便發現滿室的員警和憤怒的韓樂樂,倒是平時緊張兮兮的阮娟娟顯得氣定神閑,讓他不明究理的滿頭霧水。
「宗翰!」一見他回來了,阮娟娟一改適才的高傲,馬上擠出兩滴眼淚直撲他懷中。「剛才壞人闖了進來,把我壓倒在沙發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簡直嚇死我了!嗚∼∼」
嘿嘿,這個男人就再借她最後一次,不讓樂樂那女人喝桶醋,她心里就是不平衡!
樂樂瞠目結舌,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精湛,全然不輸給奧斯卡金像獎的女主角得主。
黑眸掃過呆滯的韓樂樂,在確定她安全無虞之後,繼而轉身詢問李組長。「那歹徒呢?抓起來沒有?」
樂樂的雙眼一黯,對他沒有關心自己的安危而感到些許失落。
「抓到了,就在那里。」指了指角落那被手銬銬著的歹徒,李組長松了口氣,往後總算可以不用再面對這麻煩的一家子。
呂宗翰推開阮娟娟,走到角落蹲了下來,伸手抬高匪徒那失去意識的臉龐,在看清的瞬間不可思議地喊出他的名字!「沉覓?!這怎麼可能?」
「呂先生,你認識他?」李組長听他這一喊,精神都來了,多了解罪犯的背景,有助于快速厘清案情。
「他跟我是軍中同袍,現在是我公司里的職員。」神色復雜地看了眼阮娟娟,他到現在還無法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曾經參加過我和娟娟的婚禮……」
「不會吧?我們竟然宴請過這個變態?!」阮娟娟跳起來驚呼,忙靠過去再補兩腳。「都是你帶塞,難怪我們會離婚!去死、去死吧你!」
成群的烏鴉飛過呂家上空,所有在場者的額上皆下由自主地冒出N條黑線——
明明擁有林黛玉般柔美縴弱的外型,為何一開口就是粗魯到不行的言語和火曝的舉止?典型人不可貌相的實踐者,著實教人唏噓。
「好了娟娟,人都抓到了,以後妳不會再接到任何奇怪的電話,終于可以放心了。」雖然遲遲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人贓俱獲,容不得他為高沉覓找借口,但他終于可以松口氣,回歸平靜的生活了。
阮娟娟嘟起嘴,知道他想趕人了。「可以是可以啦,不過我住這兒還挺習慣的說……」
「娟娟!」呂宗翰破天荒地板起臉凶她。
「好嘛好嘛!我知道該怎麼做就是了。」她轉身正想虧一下「衛冕者」,誰知道在一堆人頭里,就是找不到讓她在不知不覺間看熟悉的那一顆。「咦?樂樂呢?那蠢女人死到哪兒去了?」
「娟娟!」呂宗翰不贊同地喊道,同時一雙眼也擔憂地搜尋那抹日夜牽系的身影。「警察先生,你有看到剛才還站在這里的小姐嗎?」指了指先前樂樂站的位置,一股莫名的不安在他心頭逐漸擴大。
「啊?她早就走啦!」被問話的警員據實以告。
「走?她能走到哪兒去?」阮娟娟莫名其妙地嘟囔了句。「搞什麼鬼!我都還沒給她祝福咧,就這麼甩頭就走,真不給我面子!」
所有人的反應全得不到呂宗翰的注意,他只知道一個事實——她離開他了!
「你這個人很奇怪捏!啊我就跟你說了幾百次,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啦!」蔡桃桂瞪著杵在店門口當招牌的俊偉男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像男人欠了她幾千萬似的。
「妳一定知道她的下落,拜托妳告訴我好嗎?」呂宗翰不厭其煩地再次向桃窪懇求道。
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尋找樂樂的蹤跡,但她就像在地球上蒸發了似的了無音訊,他在無計可施之下,天天到樂桃桃花坊站崗,就期望這圓圓臉的「蘿卜糕小姐」能善心大發地告知他樂樂的下落。
雖然他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明明方形的蘿卜糕,為何會長成一張大餅臉?不過他可沒那膽子得罪桃桂,從沒敢將疑問問出口,以免桃桂吃了秤砣鐵了心,直接拿掃把將他轟出店門。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沒數自個兒連珠炮似地喊了幾句不知道,桃桂可沒敢違背樂樂的交代!那女人說她要是膽敢泄漏她的行蹤,非得將她剁了下鍋油煎,為了保住小命,她唯有守口如瓶一途。「不管你再怎麼問,我就是不知道!」
不過這個男人也挺有誠意的,每天來站崗捏!而且比鬧鐘還準時,打她開了店門,門口就杵著這麼尊活動招牌,直到她收店了,他才悻悻然離去,害她們店里的生意一下子翻紅盤,清一色全是女客人來光顧,真是糟糕!
看他這麼「賣力」為花坊拉生意的分上,私下她和樂樂通電話時,總忍不住為他說兩句好話。
本來嘛!誠意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東西……呃,比愛情差那麼一點,不過還是很可怕啊!她早就投降了,只有樂樂那沒心肝的,到現在還不肯見他,她也沒法度!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到妳改變心意為止。」淺嘆一口,在等待派出去的人回報消息的時候,除了在這里等待,他什麼事都不想做。
「吼!你這個人真是死腦筋捏!」拿起雞毛撢子揮灰塵,差點不小心連他的臉一起揮進去,桃桂吐吐舌,只差沒真將他當成招牌。「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全得怪你?要不是你那無可救藥的軟心腸,樂樂也不會氣到腸子打結,說什麼都不給你機會……」
呂宗翰失神地抬頭,天空陰陰的,看來就要下大雨了。
連老天爺都為他的痴情感動嗎?
如果是想為他一掬同情之淚就不必了,他只期望雨滴可以將他的思念傳遞給不知在何處的樂樂知道——
他真的好想她!
尾聲
泡了舒服的溫泉,韓樂樂爬到岸上略做休息,享受溫熱的夏風吹拂而來,心情晴。
在去年的旅游展買了花蓮度假村的折價券,一直找不到時間來享受,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躲到這個地方來,想想真是諷刺。
從報上得來的小道消息,高沉覓那天原本和宗翰一起參加慈善晚會,因為找不到停車位,他自告奮勇地請命為宗翰找停車位,然後借著這個名義乘機到附近的五金行打了副呂家的鑰匙,因此當時人在房里的她才沒即刻察覺有外人入侵。
這個高沉覓也真是的,長得不賴、條件也不差,既然喜歡阮娟娟,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追求,非得用這麼不磊落的手段搞神秘?無聊!
說到阮娟娟,听說那女人跑到花坊對桃桂嗆聲,說什麼看她邋邋遢遢的模樣就知道她找不到好對象,看在她那麼可憐的分上,她大小姐大發慈悲,好心地把「使用過」的呂宗翰讓給她,叫她早日回去認領。
什麼嘛!那女人就是那張嘴壞,明明沒那邪惡的意思,偏偏由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就讓人感到刺耳,她之前罵的沒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想想也真悲哀,像娟娟那種菟絲花般的女人,得不到男人的注目便心生不安,即使明知當時的宗翰忙于事業打拚,她就是過不了這過渡期,硬生生地折毀一段難得的姻緣,最後才來後侮,怪誰?
說來說去只能怪她自己。
桃桂也說,宗翰每天到花坊報到當衛兵,在他男色的誘惑之下,每天有大把大把的女客人到店里光顧,生意大好卻也忙壞了桃桂。桃桂考慮年終分紅時要分六成,以懲罰她的偷懶失職。
這麼說來,她會不會超過了點,全然不給宗翰解釋的機會?
其實宗翰早在事件發生之初,就向她確實的報備過,是她自己小鼻子小眼楮又愛吃醋,見不得他跟娟娟好,才會弄到現在變成不知如何收尾的糗境。
身上的水漬差不多被風干了,剩下泳衣還濕濕黏黏地貼在身上,現在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回到溫泉或冷水游泳池「續游」,另一個則是避開水池的誘惑,到沖洗間沖洗干淨,換上干爽的衣服,然後到附近的街道走走。
「小姐,妳在這里乘涼的喔?」度假村里的員工南雅,負責處理各種雜項事務,包括到車站接送客人,有著原住民的血統,黝黑的臉上瓖著兩顆曰明燦大眼。咧開嘴笑時,白牙在陽光下發光。
樂樂就是由他從車站接到這里來的,算是她在這里唯一認識的人。
「嗨!這里都是熱風,稱不上乘涼。」他的笑容具有強烈的感染力,樂樂不由自主地扯動嘴角,配合他唇上的弧度。
「我們這里是鄉下地方,每天都是這樣的啦!」指了指整排的小木屋,南雅好心建議道︰「不然妳回房間里休息,那里有冷氣的啦!」
「沒關系,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會消磨時間。」想到附近走走耶,可是不曉得有哪些地方可以去溜達。「南雅,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可以去逛逛嗎?」
「附近喏?都是樹林,只有蚊子小蟲,沒什麼好玩的啦!」說句難听話,這度假村根本是山村野店,要不是台北人沒地方可去,恐怕這里根本不會有人煙。
「是喔,那我還是再回到池子里泡泡水好了。」垮下肩,樂樂輕易便打消散步的打算。
她可不要出去喂蚊子。一癢起來抓抓抓的,皮膚變得又紅又腫,不僅難受且有礙觀瞻。她才不想自討沒趣。
揮別滿臉笑意的南雅,她再度步往水池區。
溫泉和游泳池全集中在水池區,其間用大石頭區隔開來,隨時可以溫泉、游泳池跳來跳去;她剛才才泡過溫泉,這會兒她選擇游泳池,自我安慰地當成三溫暖來泡,感覺這折價券沒有白買,還算物超所值。
由于不是休假日,游泳池里小貓兩三只,面積不小的池面顯得更為巨大,她舒適地仰頭漂浮在水面,閉上眼避開刺眼的陽光,讓身體隨著水波的流動緩緩移動,怡然自得。
倏地,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往池底拉,她驚恐地慌了手腳,掙扎間喝進不少池水,緊接著猛烈嗆咳了起來。
「唔!救……咳咳!救……唔!」就在她懷疑自己是否將淹死在這異鄉之際,一方溫暖的觸感覆上她急喘的紅唇,帶著點霸道、氣惱,卻不失溫柔地舌忝吮著她。
試著用腳尖觸踫池底——豬頭!這水根本才到她的胸口,竟然在這種深度叫救命?見鬼的丟臉死了!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登徒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吃她豆腐,她可是曾和阮娟娟那跋扈怪力女,合力撂倒一個壞蛋呢!
不過,前提是她得先看到對方的臉,但她卻錯失這個機會了,因為那人突然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她只听得見對方的心跳聲。
「該死的妳!竟然不說一聲地離開我?!」呂宗翰抱緊懷里失而復得的佳人低吼,他發誓,這輩子絕不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絕不!
「……宗翰?!」看丟鬼!才想他沒多久,這人就從天而降,那她下回得隨時保持腦袋淨空,不然想到誰,誰就從天空掉下來,那還得了!嚇人嘛!
「不然還有誰?」捧起她的小臉,直視她水女敕女敕的雙眸,他的眼危險地瞇了起來。「難不成妳以為是剛才那個年輕黑壯的小伙子?」
年輕黑壯的小伙子?他說的該不會是南雅吧?拜托∼∼南雅年紀雖輕,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她還能肖想他什麼?
轉念一想,她嬌媚地揚高嘴角。「唔,他的身材挺優,臀部又翹……」
「在我還沒死之前,妳休想染指他人!」他氣瘋了,周遭的水波因他的低咆而漾起漣漪。
「欸!這位先生,你又不是我的誰誰誰,憑什麼干涉我的私事?」嗯,效果滿分,可是她還沒玩過癮;為了回報他弄了個阮娟娟來玩她,這回可得換人玩玩看!
「該死!」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回岸上,隨手將她留置在公共座椅上的衣物塞進她懷里,直直往停車場邁去。
「喂!你要帶我到哪里去?」喔喔喔!好像有點過火了,真的惹毛了這個男人。
「公證!」頭也不回地用遙控器按開車子的中控鎖,他略嫌粗魯地將她塞進車里。「公證之後,我就是妳的老公、丈夫,看妳還能去勾引誰!」
「我的假期還沒結束,你要是敢開車,我就跳車給你看。」她冷靜的語出威脅。
呂宗翰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終究沒有發動轎車。他懊惱地捶了下方向盤,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權威形象,在她面前蕩然無存。
「該死!妳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回到我身邊?」他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宛如生活沒有重心,僅剩一個空殼木然地存活著。
如果他早知一時心軟得以失去她做為代價,說什麼他都不會點頭答應幫娟娟的忙,即便換來冷血無情、見死不救的臭名都無昕謂。
她終于明白桃桂為何如此輕易便為他說話,見他這失心落魄的模樣,連她都鬧不下去了。
「明天花蓮市的地方法院應該有上班吧?」她陡地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呂宗翰僵住了、愣住了,花了好些時候才厘清她的語意。
「樂樂?妳是說……」天!別再開他玩笑了,希望他沒會錯意!
「啊,我的身分證應該有帶,印章可以再刻……」
「說清楚!」他急了,身處冷氣房車里仍直冒冷汗。
「喝……到底是哪個叛徒泄漏了我的行蹤咧?」全然不理會他的焦躁,樂樂兀自自言自語般的低喃。
「韓、樂、樂!」
以吻封緘她雞同鴨講的低語,呂宗翰霸道地下了決定——管她是不是那個意思,總之先將她「壓落底」,最好是整夜不讓她睡,等天亮之後,再趁她渾身疲軟沒法反抗的時候,強押她到法院完成手續,到時看她還能逃到哪兒去!
他沉浸在自己圓滿的計劃里,全然沒注意倚在他懷里的韓樂樂止不住唇邊的笑意,小手在他身後伸出兩指!
V!
全書完
編注︰
☆關于地產公司少東田漢威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二世子系列之二——《狡猾少東吃不開》。
☆關于房產經紀少東屈允堯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二世子系列之三——《桃花少東倒栽蔥》。
☆關于保全公司少東項岳軍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二世子系列之四——《龜毛少東愛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