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將完成的論文交出去,姜榆帆無事一身輕,雖然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但她已經開始著手找工作。
上網找了幾家還不錯的公司,她將履歷以電子郵件寄出,三天不到,就有好幾家公司要她去面試。
雖然她才正要大學畢業,但她再怎麼無知也曉得現下的景氣不好,甚至講句難听話,大學生街上隨便抓,隨隨便便都是一大把,所以只要有面試的機會,她便不輕易放棄,即使家里並不在乎是否多她那份薪水。
其中一家規模最大、福利也最好的「耀申電子」,是她最在乎的公司之一,居然也通知她隔天到公司面試,著實令她興奮不已。
她很希望可以進到耀申電子工作,畢竟福利好的公司人人想進,不過她不全是為了爭取優良的工作環境,她更想爭取的是社會對她能力的肯定。
面試當天,她起了個大早,在清秀的臉蛋化上淡淡的薄妝,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來到了耀申電子。
一如預期的,等待面試的人已然擠爆耀申挪出來充當面試場所的接待室,別說是主試官的長相了,她連觸踫到接待室的門把都有困難。
稍稍偷覷了下其他應征者,個個看起來都是精神飽滿、勢在必得,她暗自吐了下舌頭,安靜的找個位置佇立。
在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她終于在長廊上等到一個在她身邊且面試者剛離去的空位,站到腳酸的她沒太抗拒的坐了下來,然後繼續等待。
靶覺好像是無止盡的煎熬,看著一個個神情自信滿滿的應征者走進接待室,然後又一個個不甚確定的訕訕離去,姜榆帆沒敢在心里給予任何評價,只能不斷的鼓勵自己。
就當作是實習吧!多一次應征機會,等于多一次社會磨練,不論是否有辦法進耀申工作,她相信這應該會是個對自己很有幫助的面試體驗。
「姜榆帆小姐。」不曉得待了多久,就在她開始產生些許睡意,且肚子不合作的咕嚕咕嚕叫時,接待小姐霍地喊了她的名,令她精神緊繃的由位置上彈起。
「又!」不由自主的,她大聲喊又,立即引來其他人的訕笑。
「麻煩跟我進來喲!」接待小姐好笑的睞了她一眼,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領著她走往接待室。
「好的,謝謝你。」意識到自己的糗態,她紅著臉、低著頭,眼光沒敢亂瞟的跟在接待小姐身後,像只鴕鳥般走進接待室,然後她看到了主試官。
那個男人有張稜角分明的臉,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發亮的雙眸,挺直的鼻管、鮮明的人中連接著性感的薄唇,好看到教人「驚艷」。
接待小姐將她的檔案及履歷放在主試官面前,隨即退出外面。
「姜榆帆小姐?」主試官見到她,隨即扯開性感到不行的笑容,並不著痕跡的審視著她。
嬌小的身形是給人的第一印象,她不算漂亮,尚稱清秀,有雙晶燦的圓圓眼,此際正透著明顯的緊張,這令他感到些許莞爾。
「是!」她緊張的揪緊皮包,暗噓自己沒用。她想得到這份工作,可才剛要進第一關就緊張得胃部痙攣,這樣怎能上戰場?振作!她要振作!
「今年畢業?」看了下她的資料,主試官明知故問。
「是。」她沒敢多做考慮的應道。
主試官微勾嘴角,轉著手上的鋼筆又問︰「還沒畢業就急著找工作?」
「呃……工作不好找。」她發誓,那個男人在偷笑,笑她迫不及待。
「也是。」男人點了點頭,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你為什麼想進耀申?」
「因為耀申制度健全、福利又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想那麼多人會來面試也是因為這個道理。」她老實且不夸大的敘述。
「你還挺會講話的嘛!專挑耀申的好話講。」沒有一家公司的主事者不喜歡听人夸贊自己的公司,顯然這位主試官也不例外。
「話不是這麼說啊,我說的全都是事實耶!」或許是發現了他的嘲諷之意,姜榆帆心頭揚起莫名的怒意,不怏取代了之前的緊張,她振了振精神,不太開心的應道︰「難道你希望不誠實的員工在你手底下做事嗎?」
男人挑挑眉,似乎滿意外在她清秀的外表下,竟隱藏著小野貓張牙舞爪般的性格。
「你,講話都是這麼嗆的嗎?」這可有意思了,男人心想。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應征者,大多會挑好听話講,即使心里不開心,也不會像她這樣大剌剌的表現出來,這可大大合了他的脾胃。
本來嘛,手下全是些應聲蟲,每天在那邊捧來捧去,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讓日子變得極為無趣;不過未來顯然會有趣許多,因為出現了這麼只小野貓,他竟不自覺的開始期待了起來。
「會嗎?我純粹是就事論事而已,請您不必猜臆太多。」這個人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竟然說她講話嗆?!
很好,拚著失去這份工作的可能,說什麼她都要爭個理字!
反正應征者這麼多,她要被錄取的機會原本就很渺茫,還是爭道理比較重要。
男人的笑意加深,滲入眸心。「小姐,你知不知道逞一時口舌之快,很可能讓你失去這個工作機會?」
她想應征的是助理秘書,光這個不怎麼重要的職務,少說就有七、八十個人來角逐,而他也面試到幾個條件還不錯的人選,他一點都不介意讓她知道這個現狀。
「……那又怎樣?」她深吸口氣,很沒志氣的承認自己確實喜歡這份工作。「我是很想來這里上班啦,不過事在人為,並不是我想到這里上班就能心想事成,也得看你的意思不是嗎?」她忍不住用鼻孔噴氣。
「申奕甫,我的名字。」說不出所以然的,他竟主動告訴她自己的名,而且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我想請問一下,你現在是質疑我選人的專業素養嗎?」
「當然不是!」她驚喘,想不到他指鹿為馬的本事這麼高。「我是說我能不能得到這份工作,得看你這位主試官的意思,我說的不對嗎?申先生。」
「嗯哼!」申奕甫輕哼了聲,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瞪著他上揚的薄唇,姜榆帆的嘴角卻難以抗拒的往兩旁下墜。
懊死!她應該是惹毛了他吧?瞧他那吊詭的笑,仿佛嘲笑著她即將被刷掉的命運──罷了,或許她真的該看破了。
「不好意思申先生,我想你的面試應該結束了吧?」雖然遺憾錯失這麼好的工作機會,但姜榆帆仍挺直腰桿,不願在氣勢上示弱,堅持保住自己的尊嚴。「為了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我想我就先告辭了,掰∼∼」
「等等。」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之際,申奕甫突地出聲喊住她。「下禮拜一,你準時到秘書課報到。」
他知道自己這般草率決定,讓她得到這份工作是有點太任性了些,但他公司里到處都是一味附和他的人,著實令他感到煩膩,若她的加入能讓這個體系稍稍有點改變,他認為這一切都值得了。
反正只是個助理秘書不是?未來值得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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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杯子躲進茶水間,姜榆帆吸吸鼻子,實在受不了台灣變態的辦公室文化。
是誰規定資深員工就有欺負新進員工的權力?打她進入耀申工作,到現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不斷的被各部門的秘書小姐們壓榨,將她當成免費的女佣差遣。
懊她做的自是免不了,但不屬于她分內的工作,其余的正式秘書們也多多少少會丟給她,更過分的是,做好沒人夸,一旦出了問題,錯就全歸在她身上了。
像現在,她之所以委屈的閃進茶水間平復自己的情緒,就是因為她昨天幫副理秘書整理的會議資料,在會議中被副理挑毛病,所以副理秘書便找她出氣,教她有氣沒地方吞,只好自己躲起來生悶氣。
「嘿!看我遇到誰了?」突地一道聲音由茶水間門口傳來,令她沒心理準備的驚跳了下,冷不防的側臉望向來者。
「小刺蝟,進來工作還習慣……」倚在門邊的是「恩準」她到耀申工作的申奕甫,原本他還挺開心這個巧遇,卻在看清她臉上的淚痕時,危險的眯起雙眸。「你怎麼哭了?」
「是你?」姜榆帆顯然跟他同樣驚訝,但為的卻不是同一件事;她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痕。「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申大總裁。」
當她開始在耀申工作之後,才知道他是這間公司的主腦;她有點意外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會親自應征面試者,不過私下卻挺佩服他的親力親為。
「你答非所問喔,小刺蝟。」他蹙眉,頭一回感覺「總裁」這個稱呼竟是這般刺耳。
她沒笨到听不出他的嘲諷,但在這麼沮喪的時刻,她實在沒太大的耐心跟他斗嘴,于是沒好氣的反諷一句︰「抱歉後,這里沒‘小刺蝟’這個人。」
申奕甫挑眉,霍地不曉得該贊賞她才剛哭過,卻還有力氣跟他抬杠?還是該把她抓起來打一頓?「那麼請問我們的助理秘書小姐,你該死的躲在這里哭什麼?」
雖然之前兩人都沒在公司里「正面交鋒」……正面遇上,但他多少都有在注意她的工作情形。
他知道她認真、賣力,雖然在公司里難免有以上壓下的不平情事,但她總能積極面對,不曾听她喊過一聲苦,為此他還頗為得意,認為自己當初沒看走眼。
不過……現在是怎樣?她竟然哭了?!而且還哭得挺慘的,教他不由自主的感到胃部泛酸。
「我在練習三十秒內掉淚的絕技。」姜榆帆發誓,這男人絕對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那幾個字,這讓她心里的不平衡稍微得到平撫。
申奕甫眯起眼,明顯對她的回答十分不滿。
三十秒內掉淚?還絕技?!呿∼∼他可不記得自己曾要求員工做這種無聊的「特技訓練」,傳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你當我是剛出社會的小毛頭嗎?」他懂了,這丫頭約莫是不想讓其他人受到牽累,但這社會就是這樣,你不負人不代表人不負你,他非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可。
「就是這麼回事,愛信不信隨便你。」她聳聳肩,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好吧,她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告狀,要這個公司的大頭幫她出口氣,不過她可沒把握這家伙會喜歡員工在背後發同事的牢騷,也沒任何立場要他為自己出氣,況且她從沒當「抓耙子」的習慣,因此她絕口不提自己遭遇的委屈。
申奕甫定定的看著她,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經過這段談話,他有了新發現──這女人根本固執得跟牛一樣,不管他再怎麼問,她勢必不會開口坦白,不如他自己找出原因比較快!
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讓她哭泣的理由,並盡速給她一個完美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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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榆帆並沒有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隔了一天,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工作量銳減,秘書小姐們沒再丟任何不屬于她該做的工作給她,這讓她有點小驚訝。
她以為是那些秘書小姐給夠了下馬威,所以放她自由,沒想到卻在去洗手間時,听見了令她訝異的問題解答──
「欸,听說淑英被刮胡子了?」洗手間的洗手台前,秘書A對著鏡子補口紅,邊補邊說道。
秘書B對著鏡面撥了撥自己卷翹的睫毛。「可不是,惹到不該惹的人咩。」
「你說那個新來的姜榆帆?我倒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能耐。」秘書A不以為然的嗤道。
突然被點名,坐在馬桶上小解的姜榆帆心下打了個突──那個讓她受委屈的副理秘書好像就叫王淑英,但自己是不該惹的人?!這指控實在沒有道理,教她忍不住拉長耳朵傾听秘書們的交談。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是我們高大威猛又帥氣的總裁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狠狠的扣了淑英的考績二十分,我想今年淑英的年終獎金要因此而大打折扣了,你說她有沒有能耐?」秘書B笑秘書A老是在狀況外。
姜榆帆心中一凜,沒敢有反應的繼續留在洗手間里。
「是喔?那麼夸張?」秘書A差點沒把口紅給補出唇線外,連忙拿出面紙輕拭了下。「總裁干麼那麼挺她?難不成她跟總裁有奸情?」
挺她?申奕甫挺她?因為挺她才處置王淑英?她憑哪一點值得他為她那麼做?
而且什麼叫奸情?他們倆連手都沒踫到一下,如果那也能稱為奸情,那麼光呼吸都會懷孕了。
「喂!那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心虛的看了眼空蕩蕩的洗手間,秘書B擔心隔牆有耳般的低嚷。「總之那女人惹不得,走吧,回辦公室去!」
待兩個秘書走遠,沒再有任何聲響後,姜榆帆才悄悄的走出洗手間,洗過手後直奔總裁辦公室──
敲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並得到申奕甫的回應,她推開門大步進入,一開口便要求他收回對王淑英的處置。
「很抱歉打擾申大總裁寶貴的時間,我想請你取消對王秘書工作考績的扣分。」她的情緒很是激動,說起話來又快又溜,分不清是為了不服王淑英被扣績分,還是因公司里流傳的不實小道消息。
申奕甫抬頭凝著她,那張小臉上滿布憤怒的紅潮。「為什麼?」
「如果你是為了我被責備一事而處置王秘書,我想你不必為了個小小的助理秘書而破例。」她握緊拳頭,連脖子都紅了。
「你現在是質疑我多管閑事嗎?小刺蝟。」合上翻看一半的卷宗,申奕甫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名字的,請別叫我小刺蝟。」反感的蹙起秀眉,她不是排斥被取綽號,而是那種感覺過于親匿,她不習慣。「而且我並沒有那樣說,只是你這麼做會讓大家覺得我是特異份子,只會教我更難做人。」
「不,每個人都得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做好自己的本分,這是身為一個員工最基本的義務,難道不是嗎?」他將卷宗隨意丟在桌上,完全不認為自己的處分有何不當。
「沒錯。」這是他的公司,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但為何偏偏在她受委屈時才實踐?她一點都不需要同情。「你說的很對,做法也沒錯,不過請你一視同仁,不要在輪到我時才做這樣的處置。」
申奕甫眯了眯眼,霍地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你是說我對你特別了?」
「你不要什麼都說我說的,是你的做法讓人產生這種錯覺。」吼∼∼氣死人,沒事長那麼高干麼?想用身高壓制她的怒焰嗎?一想起剛才在洗手間听到的評論,她的火氣才大呢!
她能明白這是他對自己好的一種方式,只是他的方式令她感到困擾。人家都講得那麼難听了,說她和總裁有奸情,要是她真和他有奸情那還好……SHIT!她在亂想個什麼勁兒?
她承認他很迷人,對她好似跟其他員工還真有那麼點不同,但說穿了,他們倆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怎能無端接受他的好意?那只會造成她更被其他同事排擠罷了。
申奕甫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不怕死的抬高下顎,眯眼瞪他。
「我笑你好像一點都不把我當上司看待。」她的反應真的很有趣,跟他以往知道的女人截然不同,這讓他感到莫名的興奮。
她不知道她在生氣的時候有多美,水亮亮的大眼綻放迷人的眩光,別有一番誘人的女性魅力。
「難道對待上司就該唯唯諾諾?抱歉,我做不來。」
申奕甫以臂環胸,極感興趣的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女人?」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談,讓姜榆帆一時語塞,況且她根本不清楚如此嚴肅的對談,何來有趣之處?
「我答應你,不再插手你和其他同事間的‘情感交流’,但相對的,有件事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盯著她那雙無時無刻不散發璀璨光采的眼眸,他發現自己竟舍不得移開眼。
「什麼?」她傻愣愣的反問。
征服!此刻在他心里激動沖擊的,是征服她的強烈!馴服一個像小野貓似的女人,是怎樣的一種滋味……他,極想嘗試看看。
「和我交往吧!當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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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黏的汗水和不斷騷擾的夢境,逼迫姜榆帆不得不睜開眼翻身坐起。
她不知道自己怎會突然夢到好久以前的情景?或許是女兒在下午突然問起的事,無意間勾起她塵封的記憶……
她很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起那些往事,但世事總與希望背道而馳,光是女兒的問題就讓她陷入無止境的夢魘,教她沮喪的想哭!
下了床,走到廚房倒了杯水潤喉,腦子里卻控制不了往事的糾纏,她就這麼拿著水杯杵在廚房里發起呆來。
當時的她,當然不可能因為申奕甫的那句話就答應跟他交往,但他卻對自己展開熱情的攻勢,以女人很難抗拒的浪漫征服她的反抗。
不斷邀約自然是免不了,每天下班後還在公司門口堵她,堅持她不上車,他就讓車佔據整個地下停車場的出入口,霸道的實踐他的溫馨接送情;更甚者,三不五時就到她的辦公室,假藉巡視之名,實則進行瞧她一眼、談點小情小愛之實,引來全辦公室秘書小姐的怨聲載道。
在一片撻伐她不知好歹且蓄意刺激那些單身秘書小姐的不實聲浪下,她「委屈的」接受了申奕甫的追求,終究和他成了一對戀人。
開始正式交往之初,感情的進展自是以光速飛馳,在愛人的祝福下,她開心的完成了畢業典禮,更在那天晚上,滿心歡喜的獻上自己的純真愛戀,羞怯的終結自己的少女時代,與他共同完成神聖的成人禮。
包棒的是,畢業不久之後,一位資深的秘書小姐因懷孕而辭去職位,她由可憐兮兮的助理秘書升格成為正式秘書,教她開心得又叫又跳。
一切都顯得這麼幸福美滿,仿佛人世間再沒什麼值得她擔憂的情事,孰料上天的作弄,結結實實的將她由天堂打入地獄──
讓所有幸福美滿產生變數的,是申奕甫的父親,申恭定。
就在兩人沉浸于甜蜜的愛情國度之際,申恭定在壯大家族事業版圖的考量下,自作主張的向媒體發布申奕甫和上官集團的獨生女上官菁菁的婚約,讓姜榆帆的幸福終結在看到報紙的瞬間!
她不敢相信申奕甫早已和上官菁菁有了婚約,更不敢相信申奕甫竟從不曾跟她提及此事;最慘的事還在後面,她竟在這絕境里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一個小生命的形成,原本該是天大的喜訊,卻在申恭定找上她之際,成了無情的悲歌。
至今她還記得申恭定的臉龐──他有著與申奕甫十足相似的薄唇,但說出口的話卻冷酷無情,不僅半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甚至還用錢來羞辱她。
「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奕甫?沒關系你說,我一毛錢都不會少給你。」
那刺耳的言語至今還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腦海里,她相信,即使她一分錢都不收他的,他絕對有更惡劣的方式等著對付她,于是她狠下心做了決定。
她不能讓自己以外的家人受到申恭定的迫害,加上自己已懷有身孕,等孩子生下來勢必還得花許多錢,既然不得不離開申奕甫,那麼她寧可為自己及孩子多做打算,就算被瞧不起也無所謂。
所有的幸福未來都毀了,她還要面子做什麼呢?再沒比現在更教她無所適從的時候了,她只能選擇保住孩子的生活無虞。
「一句話,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