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來我翻牆做啥?」綠茵翻了翻白眼,總算想起自己此刻來的目的。「我听我爸說,你跟雷伯吵架喔?」
老爸為了增強她的女性自覺及氣質,特地幫她報名了烹飪班,沒想到今天烹飪班一下課,她前腳才剛踩進家門,老爸就迫不及待的告知她這個消息,形容得像雷家發生世界大戰似的。
世界大戰耶!
老爸形容得那麼夸張,她不來看看怎麼行?
撇開好奇戰局結果不說,就算不為兒女情長,她也該為同為江湖兒女的道義過來看看才能安心。
不過現在時間有點晚了,她也不想打擾到雷伯雷媽,所以她索性直接翻牆而來,嘿嘿!
「沒,沒吵。」他聳了聳肩,自在的跌進床里,十指相交的墊在腦後,完全不介意房里還有個嬌滴滴的女性。「只是講話大聲了點,陶叔想太多了。」
「沒事干麼大小聲?你們是父子耶,不能輕聲細語的好好講嗎?」由于實在和雷焰太熟,加上她不拘小節的性格,她想也沒想的就在雷焰的床畔坐下,忍不住叨念了句。
「我有輕聲細語啊,是你雷伯嗓門大,還老愛用吼的,我有什麼辦法?」雷焰煩躁的閉了閉眼。
「不對啊,雷伯干麼沒事吼你,總有個理由吧?」老人家脾氣還那麼沖不好喔,身體萬一凍未條怎麼辦?
「還不都為了今天的報紙。」雷焰沒好氣的吐實。
「報紙?」陶綠茵以食指輕點嘴角,皺起眉心用力思索,未幾瞠大雙眼。「你說的是……你跟趙哥卿卿我我的那條新聞?」
「嗟!神經病才跟他卿卿我我!」雷焰嫌惡的做出嘔吐狀,然後一臉驚恐的瞪著她。「綠茵,你該不會也相信那則莫須有的報導吧?」
「噗∼∼」綠茵忍不住噴笑出聲。
坦白說,看了那張刻意利用角度拍出來的照片,不知情的人還真會誤以為雷焰和趙哥有個什麼呢!
「笑什麼?」雷焰利用腰月復的力量彈坐而起,微眯起眼緊盯著她,大有她要是敢說相信的話,他就會一把掐死她的架式。
「怎麼可能啦!我只要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粉不『蘇胡』∼∼」她觀感不好的搓了搓手臂。
「所以嘍,還不是我爸大驚小敝。」這還差不多,這丫頭總算說了句人話。
「不能這樣講啊,你是雷伯的獨子耶,他下半輩子除了寄望你還能寄望誰?」她心有所感的低喃。
老人家的觀念就是這樣,總覺得一定要有後代繼承家業,好在她上面還有個哥哥,不然她的壓力也會很大的。
「你什麼時候變成小老太婆了?」雷焰好笑的覷她一眼,不過二十幾歲的小女人,說起話來像裹了小腳的老太婆,太好玩了。
「老?我再老也沒你老!」她用手肘頂了他一記,女人可是超忌諱「老」這個字呢!
「噢……你這個暴力女。」雷焰痛叫了聲,自討沒趣的躺回原來的位置,雙眼盯著天花板,沒來由的淺嘆一口。
「干麼嘆氣?」他這一嘆,她的心口糾結了下,側臉凝望他的俊顏。
他長得真是好看,濃而密的眉下瓖著炯亮晶燦的雙眸,挺而豐厚的鼻管、深陷的人中,襯上一張略薄的唇,根本是任何女人見了都會心頭小鹿亂撞的帥哥。
尤其是像現在這般若有所思的模樣,可能的話,她願意用自己的所有,來換取此刻盤旋在他腦子里的想法。
「我覺得我爸可能需要看心理醫生。」好看的眉蹙起,他翻身坐起,垂下的雙肩清楚的表達他的沮喪。
「神經喔你,好好的干麼要雷伯去看心理醫生?」她沒好氣的罵道。
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雷焰,畢竟她心里的雷焰一直都是意氣風發、輕而易舉將世界踩在腳下的王者,曾幾何時也有如此沮喪的一面?
可見雷伯和他的爭吵真的滿嚴重的,恐怕過程已經到了原子彈爆炸的慘烈程度,令她憂心難安。
「你知道嗎?他竟然要我在三個月內結婚,我想他八成是瘋了。」雷焰抓起床上的抱枕丟到牆面,小小的發泄了下心里的不滿。
「結、結婚?!」陶綠茵這下嚇得可不輕,傻眼的程度不僅控制不住的結巴,甚至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要結婚了?
苞誰?
這個訊息像顆威力無窮的核子彈,毫無預警的在她腦子里炸開,炸得她頭暈眼花、呼吸困難,緊接著腦袋里一片空白。
「嗯,結婚。」感覺那個字眼離他好遙遠,說實在話,他腦子里半個新娘的人選都沒有。「娶個女人回家當老婆,就這樣。」
娶個女人回家當老婆?
老天!誰會是那個幸運的女人?
她的心里在嘶吼、狂吠,但表現出來的是她自己都沒注意的呆楞,吶吶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綠茵?」
這丫頭怎麼回事?他們早已過了玩一二三木頭人游戲的年紀了。
「嗟∼∼」她猛然回神,拍掉他在自己面前晃動的手。「回你的大頭魂啦!我好端端的在這里,一根汗毛也沒少,別詛咒我。」
「哈!你一直像我妹妹一樣,我怎麼舍得詛咒你?」雷焰大笑,稍稍揮去心里的陰郁。
綠茵就是綠茵,雖然她沒什麼女人味,也不算太善解人意,更稱不上乖巧柔順,但她卻總能讓他暫時忘記心里的煩惱,跟她一起笑、一起鬧,這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優點。
綠茵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陶綠茵的眼眸黯了黯——如果能省略前面那句,她應該會開心得飛上天吧?
沒錯,她一直很清楚雷焰總將她當成妹妹,長不大的小妹妹,他從沒注意到她長大了、成年了,是個成熟的女人了,一直都是如此……
「干麼?跟老爸吵架的是我,怎麼你比我還陰陽怪氣?」生意人生性敏銳,雷焰沒忽略她低落的情緒,以指戳了戳她的額。
「你才陰陽怪氣啦!」再次拍掉他的手,綠茵硬是擠出一抹笑,只是那抹笑難看了點,語氣也稍嫌苦澀了些。「我、我只是在想,三個月『咻∼∼』的一晃眼就過去了耶,你到哪兒去變出一個新娘來交差?」
「你把結婚說成好像在處理公事一樣。」雷焰失笑,但笑意只維持了兩秒鐘,接著就微眯起眼,危險的盯住她。「而且你也把我想得太扁了吧?我雷焰要娶妻,難不成會沒有女人肯嫁我?」
他的凝視教她心跳漏了兩、三拍,她隨即伸手擋開他的俊顏,硬是將他的臉給轉了個方向。
「對對對,你雷大公子要娶妻,是不怕沒有女人肯嫁你,但問題是,那是你要的婚姻嗎?」她氣惱的直指重心。
直接且犀利的問題,讓雷焰房里呈現短暫的靜默。
「雷焰?」很好,這下換他不說話了是嗎?真是夠了!
「這就是我頭痛的原因啊綠茵。」雷焰破天荒的在她面前示弱了,他實在拿這件事沒轍,那完全跳月兌他能掌控的範疇。「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人是全世界最復雜的動物。
商場上還好,反正交易嘛,買賣雙方打定契約,完成後拿錢了事,但婚姻可沒那麼簡單。
他是可以隨便找個女人敷衍老爸,但後續呢?
夫妻倆總不能沒感情的過一輩子吧?要是雙方性格真的不合,能用贍養費解決還好,可萬一對方死賴著不走,又不小心有了孩子怎麼辦?那將是更為復雜千百倍的問題。
見他露出滿臉憂心,陶綠茵的心跟著抽緊,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
「我有辦法!就由我來當你的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