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好好招呼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向魏海垣舉起酒杯,鄭清源臉上淨是尷尬的笑容。「而且我完全疏忽了喜宴有邀請夏星,因為我請工讀生照我的通訊簿抄喜帖信封,事後沒有過濾名單,造成了你的困擾,我跟你道歉,你千萬別跟我計較。」
他今天太忙了,當招待事後跟他報告看到海垣和夏星在喜宴會場稍有爭執一事,他才驚覺自己的疏怨,真傷腦筋。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魏海垣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婚前要忙的事情太多太雜,不經意漏掉這檔事也不無可能,否則他一定好好和他算這筆帳!
「天地良心,我沒這麼惡劣好嗎?鄭清源用自己手上的酒杯輕敲他的,接著兀自喝光酒杯里的酒。「哪,這算我給你的賠禮。」
「我看你想喝酒才是真的吧!」魏海垣沒好氣地調侃他,不再因為那已經過去的不快而鑽牛角尖。
「哈哈--被你發現了!」鄭清源朗聲大笑,他就知道海垣沒那麼小心眼,不會跟他記仇的。
「敬酒喝得不夠嗎?都散會了還喝。」魏海垣無奈地搖了搖頭。
「哪有喝到啊!謗本都是烏龍茶。」
「怕你喝多了晚上恐怕要虛度,你就別埋怨了吧!」
「你怎麼說都有道理啦,來,干了它!」
兩個男人喝得很開心,沒注意到一旁有張發臭又不敢太臭的小臉,略顯不安地盯著他們。
柴妤媛從來都不知道婚禮之後還會有新郎、新娘的「二次會」。
俗語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完成結婚儀式,送完所有客人,沒想到婚禮結束,新婚丈夫竟然還和朋友另外續攤,那麼這春宵是何時才能等到那「一刻」?
雖然二次會的場地就在飯店招待新人的新虜里,可再怎麼說他們都打擾了新人獨處的時間,她只能說新娘脾氣真好,要換成她,不發飆才怪!
但願新娘事後可別怪他們不懂情趣啊!
「柴小姐,你怎麼都不喝呢?」鄭清源的新娘陳美恬長得和她的名字一樣美又甜,她就坐在柴妤媛身邊,端著酒杯對著妤媛笑。「來,我敬你。」
完蛋!她一點酒量都沒有,可是人家今天是新娘,結婚當天天大地大新娘最大,她怎好折了人家的好意?
「嗄?喔好,祝你們夫妻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喔!」她打腫臉充胖子,端起酒杯先說幾句吉祥話,接著以杯就口,干!
一見她豪邁的喝法,陳美恬訝異地出聲提醒。「啊!別喝那麼急,隨意就好……」
「咳!咳咳咳--」
丙然,美恬的尾音還沒消散,柴妤媛就猛地嗆咳了起來。
「欸--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喝那麼急做什麼呢?」美恬忙放下酒杯,貼心地拍撫她的背。
「怎麼了?」把酒言歡的兩個大男人這才注意到女人們的騷動,魏海垣趕緊湊過來關心詢問。
「酒喝太急了,嗆到了。」美恬一臉歉意,她要是不找妤媛喝酒就好了。
「沒、沒事……我咳咳、我沒事。」柴妤媛一張臉因嗆到而紅得像猴子的一樣,說話的同時咳嗽並沒有停止的跡象,看來楚楚可憐。
「先喝口水潤潤喉嚨。」魏海垣迅速端來一杯白開水給她。
「嗯……」她眼角噙著淚,小手覆在他的掌上拿著杯子小心喝水,待水入喉後緩緩的吐了口氣,總算不再咳了。
「好點了嗎?」魏海垣凝著她的小臉,關心地問。
「嗯,好多了。」她深吸口氣,確定喉嚨里的麻辣感逐漸消失,才漾起淺笑回應。「謝謝你。」
「傻瓜,不習慣喝快酒就慢慢喝,又沒有人逼你。」他語帶關心的叨念了句。
鄭清源和陳美恬互看一眼,兩人眼眉傳情地愉笑,鄭清源隨口揶揄了句。「看你們感情那麼好,什麼時候換你們請我們喝喜酒?」
「呃……我們還沒……」不曉得是不是剛才咳得太厲害,柴好媛覺得頭有點暈,才想解釋她和魏海垣之間才剛開始交往,不意魏海垣出聲阻斷她未竟的話。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她點頭,我馬上發喜帖。」
魏海垣打蛇隨棍上的附和好友,自然而然的釋出想婚的意念--朋友敲邊鼓能讓感情快速有進展,他絕對懂得把握時機。
而且經過夏星這一鬧,更讓他覺得她是最適合自己的女人,她聰慧、勇敢、開朗,還懂得如何巧妙化解他的怒氣。一旦錯過她,他恐怕很難再找到像她一樣的好女人了。
「嗄?!」柴妤媛雙眼圓瞠,感覺頭更暈了。
哪有這麼快啦?
雖然屬意與他交往,他也向初戀女友表示她是他的女朋友,就算那己是確認交往的程序,但再怎麼說這段感情也才剛起步。她連愛情的甜蜜都還沒太強烈的感受到,他就三級跳直接想結婚……就算搭航天飛機也沒那麼快吧!
「這樣也好,年紀也不小了,你想想,要是婚後沒馬上生小孩,等到孩子滿二十歲成年,我們都幾歲了?」鄭清源頗感嘆歲月不饒人。
「也是,我可不想七老八十還不能退休。」魏海垣完全認同他的說法。
「所以老婆,好在我們沒這困擾,等你肚子里這個生完,隔兩年再生一個,我們頂多五十五歲就能退休了。」哎--早人一步的感覺真好!
「……你們有了?」魏海垣總算听出好友透露的訊息,訝然地瞪著眼前這對新婚夫妻。
「當然,事業做得沒你好,至少生孩子也要生贏你,對吧老婆?」鄭清源得意的笑道,逗得陳美恬害羞地捶他一記。
「那真是恭喜了,雙喜臨門呢!」魏海垣真心為好友高興。
四人又聊了好一會兒,魏海垣倏地感覺肩膀一沉,側臉一瞧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柴妤媛己然倚著他的肩睡著了。
「不是吧!這樣也能睡?」
他既驚訝又覺得好笑,忙伸手攬住她的肩,不讓她失衡地跌倒。
「我看她應該是醉了。」睨了眼柴妤媛,陳美恬了然地提醒。「我有同事也是這樣,不會喝酒還硬喝,三兩下就醉倒了。」
「……她不是喝不到一杯?」鄭清源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
「別懷疑,不會喝酒的喝一滴都會醉。」陳美恬聳了聳肩,尤其是女生,不勝酒力的著實太多。
「應該是這樣沒錯。」抬手看了看手表,魏海垣利落地將柴妤媛抱起。「那我就先送她回去吧,不打擾你們的新婚之夜了。」
「要不要叫車?」若是再留人,可就真的對不起老婆了,鄭清源跟著起身,不太放心地問道。
「婚宴上我喝的也是烏龍茶,剛才只喝了一小口酒,沒關系的。」那點酒比漱口水還少,恐怕連酒測都測不出來。
「那就好。」鄭清源點點頭,走到房門前為他開門。「開車小心點,安全為上。」
「知道了,留步,改天再見嘍!」
由于魏海垣的家和柴妤媛的公寓正好在同一個方向,因此送她回家就等于自己準備回家。
現在己是深夜時分,轎車疾速奔馳在不似白天尖峰時段壅塞的路上,沿途魏海垣一直思索著到底要不要把柴妤媛吵醒的選擇題。
倘若不把她叫醒,即使送她回公寓也沒用,因為沒有她公寓的鑰匙。
他不可能自己去翻她的皮包找鑰匙,就算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都沒權利去翻動對方的皮包,因此他不會做這種事。
可是看她睡得很沈,在將她抱進車里的過程中,被移動也不曾有任何醒轉的跡象,可見醉得挺厲害,要將這樣的她擾醒,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那,還是把她帶回他家?
帶她回家就沒有鑰匙的問題,只是這一來似乎又讓人產生別有所圖的疑慮,真是讓他陷入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