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酷、再精明的男人一旦扯上了女人、扯上了感情,就會變成動物、變成白痴。所以在他變成那樣的人之前,他就必須阻止一切的發生。
站在落地鏡前,他解掉領帶、解開襯衫鈕扣,拔開袖扣,然後將襯衫往床上一扔。
從鏡中瞥見那襯衫,他突然想起她那身髒兮兮的衣褲。
他打開衣櫥,從里面挑了件較合身的襯衫跟長褲。
她個子高,折個幾褶,應該是能穿吧?
于是,他將床上的襯衫撈起套上,敞著胸膛就拎著衣褲走出了房間。
沖完澡,堤真順便把髒衣服洗淨晾在浴室里,然後光著身子走了出來。
她隨手抓條干毛巾擦拭濕透了的發絲,腦袋里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既然誤打誤撞地進了鶴會的總部,還住在白川隆則的大宅子里,她就要抓緊每個機會追查鶴會的犯罪證據。
不過今晚就先按兵不動、好好休息,有什麼也得等她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後才能行動。
像他那麼「大尾」的黑道可不比一般小魚小蝦,他的警覺性絕對比尋常黑幫分子還要高出幾倍。
她邊擦拭著濕發邊走向房門,這才發現自己竟大意的忘了上鎖。
「要命……」她自言自語地。
伸出手,她準備鎖上房門——
「堤真……」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砰地撞著了她。
她本能地退後了兩步,還沒回過神,門已經被打開,而他就站在門外。
撞見她赤果果的模樣,隆則心頭不覺一震。
香氣襲人、一頭濕發,一絲不掛……光是看到這個畫面,他就忍不住心緒浮動。
她的同體光潔美麗,勻稱姣好,每一吋肌膚都白淨細致,不見一點點的疤痕瑕疵。
這……實在不太尋常。
一般被逼在暗巷黑街賣春的女子,身上多少會有受虐的痕跡,再不,至少會有被男客粗暴對待所留下的捏痕,或是吮吻過後的表皮瘀青……
可是她沒有,她的身體漂亮得就像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盡避心里覺得不尋常,但此時,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被她的美好所震懾,再也無法思考。
「呃……」堤真瞪大眼楮,像被施了定身咒而動彈不得般。
她該躲、該叫,或是趕緊沖回浴室里去,可她沒有,她就那麼僵立在他眼前。
她感覺他的目光正在她的身體上梭巡,但她並沒有厭惡的感覺,只是覺得頭皮發麻、身體發燙、腦子發暈……
「衣服,給你換穿的……」他把拎在手中的襯衫及長褲遞到她面前。
她傻了似的望著他,一時竟忘了動作。
見她動也不動,一臉純情的樣子,他的胸口不覺竄燃著激烈的熾火。
「你不把衣服穿上,是想挑逗我嗎?」他虯起濃眉睇著她。
他這句話讓她回神了,臉一紅,她慌忙地伸出手想接過他手上的衣褲。
驀地,他拉住了她伸出的手,將她撈進了懷中——
襯衫及長褲都落在地上,而他的雙手已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驚愕的唇瓣,重重地、深深地吮吻著。
就這樣,堤真完全不能思考,她感覺自己在旋轉,頭暈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的大手在她的背後模索著,那觸感教她不禁顫抖。
「啊……」她意識到他正在對她做的事,也覺察到他接下來要對她做的事。
其實她早猜到有此可能,像他這種干事業的黑道大哥,怎會無條件的幫助一個落跑的妓女?
「不……」遇到這種事,她該給他來一個過肩摔,然後再送他一記硬拳,但她無法使力。
他的臂膀強勁有力地箍著她,他的吻也教她渾身無力,她應該抗拒,可卻欲振乏力。
幾度,她因為他熱情的索吻而無法呼吸,但那種近乎窒息般的感覺又教她全身充斥著莫名的快感。
她的身體漸漸地燃燒起,理應思路清晰的腦袋也是。「不……」
靶覺到她的掙扎,他不自覺地使力抱緊她。
這是他第一次在決定了某件事後,卻沒有照著原來的決定行事。在他進來之前,他已經決定將她送走。但現在,他卻做了想把她留下的事。
縱使她是個在街頭賣婬的女人,他也不能對她如此輕慢無禮。可……他失去了控制。
「看著我。」他捧起她的臉,凝神注視著她驚慌的眼楮。
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面對過許多悍匪的堤真一向是冷靜的,可是在這一刻,她竟神情慌亂、六神無主。
「我讓你回家鄉,你真的不回去?」他問。
「呃……」回家鄉?
那怎行?她的臥底行動才剛要開始,怎麼能說回去就回去?
「不……」她搖搖頭。
听到她再一次的肯定回答,他確定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既然她是真的不想走,那他就將她留在身邊。
留多久,他無所謂,他只知道此時他想留住她的心意,比她要留下來的心意還要堅定。
于是,他低頭重新掠取了她甜美的唇。
「唔……」這是堤真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對待,而諷刺的是,這個男人可能是她要緝捕的對象。
她雖然行為大膽、言行豪爽,但為了辦案、為了緝拿罪犯,她必須如此犧牲嗎?
不管她心里怎麼掙扎,她知道此時的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反抗他。
為什麼?如果對象不是他,她會願意犧牲奉獻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