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她搖下車窗,將頭探出車外,小心翼翼地將車停進停車格里。
「干嘛沒事買這麼大的車,真難停!」她響咕著。
「小兔……」突然,一直昏睡著的他伸出手來抓著她的手臂。
「啊!」她一嚇,方向盤一歪,油門一踩,車頭已經撞上了前面的柱子。
他感覺到車子震了一下,微微睜開眼楮望著一臉驚慌的她。「我們現在在哪里?」
顯然地,他並不知道她撞上了柱子。不過明早等他醒來,一定會宰了她!
「你家到了。」她心虛地笑著。還好安全氣囊沒彈出來。
打開車門,她繞到乘客座那邊將誠二扶出,「你能走嗎?」
她抓著他,而他則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奮力地架住他,關上了車門,舉步維艱的朝他的專用電梯走去。
一番折騰後,她總算是把他扛了回家。
她扶他在沙發上坐下,飛快地跑到廚房去替他倒了一杯水,再回來時,他卻已經癱在沙發里。
她無奈地味著他,喘了好大一口氣。「累死了……」她在他身邊坐下,退自喝了一半的水。
「唔……」突然,他發出低低的申吟,像是很不舒服似的。
她抓著那只剩半杯水的玻璃杯挨近他,「水給你。」她扶著他的頭,將杯子靠近他唇邊。
他睜開眼楮,目光迷蒙地望著她。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想跳開,然手一震,那水竟要死不死地灑在他臉上。「啊!」
他沒什麼反應,只是望著她,深深的望著她。
她連忙擱下杯子,手忙腳亂地拎著裙擺擦拭他的臉。「我不是故意的。」
誠二沉默的凝視著她,像是她臉上有什麼怪東西似的。
「你怎麼了?」她伸手在他跟前揮一揮,「真的醉了?」
是的,他是醉了,不過睡了一會兒,又被她潑了冷水,他也醒了幾分。
能這樣微顧地凝視著她,真好!
「你剛才在車上的也是說醉話吧?」見他醉得昏昏沉沉的,她開始懷疑那些話的可信度了。
什麼見她跟北島抱在一起就覺得礙眼、生氣,搞不好都是一些醉言醉語罷了……想著,她又有點失望。
「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將長長的裙擺撩到膝上,無力地坐在一旁自言自語,「一會兒挖苦我,一會兒又氣我跟北島先生在一起,你自己還不是抓著神田小姐跳舞?」
說著,她嘆了口長長的氣,轉頭望著他。
她發現他的眼楮還瞪得大大地望著她。
「不必跟我干瞪眼,我又沒說錯。」她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他不會跟她吵嘴的機會般,一鼓作氣地抱怨起來。
「從我們重逢以來,你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她謂嘆著,「我想找有錢人結婚又不是因為我拜金,我真的是為了月宮家耶!要是我們家還像以前一樣有錢,我才不嫁有錢小開呢!我啊……」
她眼底浮現一種夢幻的光芒,像少女漫畫中的純純少女般。「我會嫁一個窮光蛋,他不必有錢,但是他有才氣,而且非常非常愛我。
我們不必擔心錢的問題,而且要恩恩愛愛的環游全世界,最後啊,在非洲或是某一個小島上定居,然後生幾個孩子,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最後合葬在一個洞里,永遠不分開,嘿嘿……」
說著,她自顧自地笑了,像是那幸福的光景就在她跟前似的。
眯著她那天真的模樣,誠二咧唇一笑。
就這麼看著她自言自語地訴說願望,竟是那麼幸福的事情……
天啊,他從來不知道幸福是如此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
「你一定不是能過那種生活的人。」她幽幽地望著他,「我已經觸進不到你的世界了呢。」說著,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模他的臉頰。
要不是他醉了,她不會這麼做。她知道現在不管她做什麼,即使是打他一頓,他一覺醒來也都可能記不得了。
突然,他手抓住哀在他臉上的小手……
她一怔,疑地望著他。
「誰說你觸踫不到?」他低啞的說道。
「你……」她漲紅了臉。
他到底有沒有醉?如果沒有,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听見了?
誠二緊緊抓著她顫抖的手,眸光溫柔而迷蒙。
他現在是在很放松的狀態,事實上,他已經好久沒這麼放松過了。
「你有沒有醉?」她疑惑地照著他,試圖將手自他的掌握中抽離。
「原則上是醉了,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這里很清醒。」
「什麼?」她納悶地瞅起眉心。什麼意思?
「信不信?我能過那種生活。」他盯著她說。
小免一怔。「呃?」
「我是能跟你過那種生活的人。」他語氣堅定,眼神迷蒙火熱。
她錯愕地望著他。天啊,他真的听見她說的話?丟死人了!
她滿臉通紅,不知所措,「不知道你說什麼……你放手,我要回家了。」她心慌地想逃離他炙熱的視線。
他不但沒放開她的手,反倒一振臂將她鎖人懷中。
緊貼著他的胸口,她听見了他穩健的心跳。「你做什麼?」她好緊張、好慌,也好……期待。
老天,她都不知道自已在期待什麼,但她隱約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我不讓你回家。」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熾熱的氣息吹得她頭暈。
不讓她回家的含義是……天啊,她真的不敢去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他低頭凝視著她,那專注又深情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引燃。
她耳根發燙、心跳加快,兩只眼楮瞪得像大眼蛙似的望著他。
「你找不到能跟你過那種生活的人了,相信我。」他漸漸地將臉欺近,那帶著酒味的氣息國得她也覺得有點醉。
「除了我。」他說。
小兔迷惑地望著他,「你?」
「你不信?」他迷人的一笑。
她微蹩起後心。是的,她不信。
現在的他英俊多金,前途似錦,而且還有神田知里那種家世良好的美麗女友,叫她怎麼相信他說的話?
「你根本還沒醒。」她幽怨地睇著他。
「怎麼說?」他眉丘微隆。
「你忘了她?」她笑得有幾分無奈,「你還有神田小姐,不是嗎?」
他一怔。神田?她以為他跟神田是……天啊,這真是誤會大了!
正想跟她解釋,她已等不及地責怪他。「你這個人反反復復的,讓人模不清。你瞧不起我想找有錢老公,在欺負我的時候說你要娶我。」
他一愣,欺負?旋即,他知道她所謂的「欺負」是什麼。
「可是你根本不可能娶我,因為你有神田小姐,所以你就熱心的說要幫我物色對象……」她說得一臉哀怨,「但是當我跟北島先生在一起,你又挖苦我、諷刺我。」
說著說著,她眼眶紅了。鼻子一酸,眼淚從她明亮動人的眸中淌落。
她啞著聲線,繼續說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她淚眼迷蒙的模樣柔軟了他的心,「小兔……」
「你讓我很迷惘。」她委屈地望著他,「現在我不只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就連自己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了……」
「我想的事情很簡單。」他淡淡地說。
她眉心一蹩,疑惑不解地映著他。
他沉下眼,深深凝睞著懷中的她。「我只想履行我們之間的那個約定。」
「約定?」她一怔。
她記得他上次也提過什麼約定的事,但,他們之間有什麼約定呢?
從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根本忘了那件事。不過不怪她,當時她才十歲。
「你記性不好。」他溫柔一笑,「記性不好就別隨便跟人約定事情。」
她皺皺眉,努力回想著,可是她想不起來。也許,他根本是唬弄她的。
「我跟你約定了什麼?」
他笑眯著她,「你要嫁給我。」
她眨眨眼,一臉錯愕。
嫁他?他是不是跟誰有那種約定,現在卻錯植在她身上?
「我要嫁給你?」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沒錯。」他點頭一笑。
「慢著。」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她深深覺得這是個玩笑。
他要不是酒還沒醒,就是不知道又在設什麼陷餅等她跳,然後待她中計後,又可惡地嘲笑她一番。
「我沒跟你約定忙麼,」她推推他的胸膛,即使她根本推不開他︰「我不像你,我可沒有醉。」
「我們連結婚戒指都準備好了,你想賴?」他後心一扭,神情嚴肅。
結婚戒指?這玩笑真的是開大了侵!
她神情微溫,「你是買給神田小姐的吧?搞清楚,我是月宮兔!」
「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必一直強調。」他突然板起臉孔,語氣不耐。「再說,我干嘛買戒指給神田?」
她秀眉橫豎,「少來!你跟神田小姐的事,我早听說了。」
「我跟神田……」
「她是你女朋友,不是嗎?」提到這個,她忽地醋勁大發「今天晚上你們還親親熱熱的跳舞呢!你不會醉得忘了吧?」
「我跟她親熱?」他覺得啼笑皆非。「沒你跟北島那麼親熱吧?」也覺得懊惱。
「我跟北島先生也沒什麼?」她沖口而出。
他一怔。「真的?」
驚覺自己說溜了嘴,她不覺羞紅了臉。
「你跟北島不來電?」他急著想探究答案。
「別扯到我身上,我在說你跟神田小姐的事,還有……」她死命地想推開他,「你放開我!」
他使壞地一笑,有點可惡,也有些迷人。「我不放。」
「你?」
「我跟神田只是朋友,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系。」他說。
她瞪著他,「你隨便說,我干什麼信你!?」
「要不要現在打電話給她?」說著,他真拿出手機,按了起來。
見他當真要打電話,她羞急地阻止了他,「不要!」
他深沉的眸子注視著她,「可是你不信。」
「我信,暫時信可以吧?」她覺得自己輸了。事實上,在他面前,她水遠沒有贏的機會——因為她愛上了他;先愛上對方的人,注定是個輸家。
他滿意的一笑,將手機往旁邊一丟。
「好了,現在你滿意了,總可以放我回去了吧?」她被他搞得快神經衰弱,只想趕緊回家睡個覺。
「我為什麼要放你回去?」他意味深長地盯著她,「你是我的新娘,而我決定不再放開你了。」
她陡地一震,羞地瞪著他。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是火熱而大膽的。
「你知道嗎?巧合跟宿命只是一線之隔。」他撫模著她發燙的臉頰,「從你出現在我跟前的那一刻,我就該知道。」
從他熾熱的眸光中,她讀到了一種不尋常,但也不難懂的訊息一一他的眼底燃燒著一種有的火光,而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眼中見到。
「你是我的,從以前就是。」他說。
「我不是你的!」她羞得嚷嚷,「我的一切都只屬于我!」
「是嗎?」他挑挑眉心,高深莫測地笑眯著她。
她垂下眼,不覺有點心虛。
有啦,她身上是有他的東西——禮服。可是那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她月兌下來還給他嘛!
「禮服是你買的,我還你就是了。」她略顯嬌羞地說。
見她認真,他存心逗她。「好,還來。」
「一?」她一愣,「現在?」
他點點頭。一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得意表情。
可惡,這簡直是欺負人嘛!叫她現在還給他,那她不是要光著身子回家?
她斜著眼瞪他,發現他臉上使壞的表情,她知道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不過她不想被他吃得死死的。
還就還,大不了她待會兒穿著內衣褲溜到樓下的更衣室,杉田習慣在櫃子里多放一套衣褲,先借來穿穿也沒關系。
「還你。」她猛地推開他,手臂往背後一拐地就拉下拉煉。
誠二沒想到她真的會這麼做,他只是鬧她的。他怎麼可能會讓她光著身子回去呢?
在她禮服的肩帶滑落的同時,他伸出手,緊緊地將她鎖進懷中。
「唔?」她一怔且迷惑、驚訝地望著他。
他濃眉緊扭,神情懊悔又苦惱。「別傻了……」
「是你要我還……唔!」
她來不及將話說完,因為他熱情的唇已封堵住她的每字每句
「別說你討厭我。」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燃燒著,也焚毀了她脆弱的靈魂。
不,她一點都不討厭他,她只是不甘心、不想讓他發現她的真正心情。
她愛上他,也知道他才是真正符合她所謂的「條件」的男人,但她也好怕愛上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她的,她擔心在他發覺她愛上他後,會用那種不屑、嘲諷的眼神看她。
為了保護自己,她一直在說——不只對別人,也試圖說服自己。
但那不是真的,因為在她不想承認的同時,她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北島說得對,她的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除了誠二。
「是你討厭我,不是嗎?」她的聲音听來很微弱。
「我討厭你?」他以額頭頂著她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她紅著眼眶,「上次你說你根本不想做我的誠二哥哥……」
「嗯?」他一怔。
「你連那麼一點關系都不肯維持,不是討厭我是什麼?」她一臉委屈地睞著他。
他笑嘆一記,「說你記性不好,你又偏偏記得這些東西。」說著,他愛憐地在她額前一吻。「我不是那種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抬眼瞪著他,帶著一點嬌憨的怨總。
他將她的頭接進自己懷中,大手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發絲。「如果要維持那種關系,那我們之間不是什麼可能都沒有了嗎?」
她硬將臉自他懷中掙出,「可能?」
他點點頭,「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把我當哥哥看待,我要你當我是個男人。」
「你不是嗎?」她困惑不已。
「我當然是。」他一笑,「我不想把你當妹妹看,是因為在我眼里,你已經是個‘女人’了。」
「咦?」他的話好深奧。大概是她悟性不高,總覺得有點听不懂。
他厚實又溫暖的掌心復在她因拉煉拉開而課程的後背,指尖不經意地在她細致的肌膚上滑動。
「我不想跟你維持哥哥妹妹的關系,我要的是男人跟女人的關系。」他說。
他這麼說,她懂了。因為懂了,她臉上刷地一紅。
「我不是真心想把你介紹給北島,事實上,我根本不想把你交給任何人。」
「嗯?」
「你說,」他低頭凝望著她,「除了我,還有誰忍受得了你這只小野貓?」
她臉兒羞紅,嬌喚著︰「誰是小野貓?」
他注視著她,然後忘情地把她牢牢扣在懷里,「你真的討厭我?如果是,現在就明確地告訴我。」
她在他懷里輕輕顫抖,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討厭他?不,那樣的謊話,她再也說不出口了。
「小兔……」他端起她的臉,深情地凝望著她。
迎上他火熱,又因為不確定而感到焦躁不安的眼神,她那顆原本一直懸浮著的心,反而安定下來了。
她猜想,她是有點醉了。
他的吻、他的眼神、他的聲音,還有他撩撥她的氣息……讓她醉了。
男人跟女人的關系……她想,這意味著他也愛她吧?
她可以天真的這麼想嗎?
「小兔……」她的遲疑,教他莫名的急躁。
他掀圖著的嘴唇好性感,她真想吻他,然後什麼都不去想,也不要想。
踩著他神情不安盯臉龐,她淡淡地一笑。
「男人跟女人的關系嗎?」她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輕觸他的唇片,「也許不討厭……」
他先是一怔,細細咀嚼著她話中之意,旋即,他會意了。
「我懂。」低下頭,他深深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