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誰?」呂冰蘭心中忐忑地來到門邊輕問。
「是我,長江一號。長江二號請開門!」
神經!呂冰蘭翻了翻白眼將門鎖旋開,「你究竟有什麼問題啊?」一見到門口的段曉晨,呂冰蘭突地怦然心動!
她早知道他很杰出,但從沒像此刻被他出色的外表震懾得心慌意亂!
身形頎長的段曉晨一派瀟灑地斜倚在門邊睇視呂冰蘭。他敞開的前襟毫不遮掩地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肌,卷起的袖子掩不住堅實糾結的手臂肌理,俊美瀟灑、狂野落拓的他,卻因一撮半干的發絲垂落額際而顯得稚氣可愛;雖然一叨有點不太搭調,然而……這才是段曉晨啊!
「長江二號請讓開,長江一號要進去。」段曉晨調皮地朝呂冰蘭眨眨眼,輕輕擁著她闖入她的地盤。
呂冰蘭嬌羞地捶著他,「唉,你有沒有搞錯?這里是我房間耶!」瞧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還以為這兒是他家呀?!
段曉晨迅速俯身偷得一吻,繼而賊兮兮地笑著︰「有什麼分別?你家不就是我家嘛!」
松開攬著呂冰蘭的手,段曉晨腳跟一旋、往後一倒,怡然舒適地大字躺在呂冰蘭的床上。然後,咧開了嘴呵笑,像個孩子似的拍拍身邊的床位︰「快過來吧!辦事的時間到了。」
「你別鬧!」呂冰蘭咬著唇羞澀地酡紅了雙頰,她隨手拿起一旁的浴巾扔向他,「你想‘運動’就回房去!你老婆在房里等著你。」真是!這家伙怎麼滿腦子!
「我不要!」段曉晨開始在床上翻來滾去,「別忘了,你是我的情婦呢!老爺我現在想‘活動筋骨’,還不識相點兒躺上來?」
「你找死!」呂冰蘭被他惱得幾乎想拿拖鞋揍人。「情婦?想不到我的地位還滿高的嘛?居然有榮幸當你段曉晨的情婦?」
仿佛不受呂冰蘭的怒氣所影響,段曉晨依舊呵笑著在柔軟的床上滾來翻去;突然他伸手猛然一攫,「抓到了!」緊扣住呂冰蘭的手腕—使勁一拉,立刻將她拉進懷中!
「段曉晨!你想做什麼?別亂來哦,我會跆拳道、空手道……」棲靠在段曉晨溫熱壯闊的胸膛里,呂冰蘭的雙頰越見臊紅。
段曉晨滿足地擁著她嘆息,「怎麼?女醫師不甘心做段隊長的情婦啊?那好吧!等我們一下船,我馬上將你這情婦‘扶正’,讓你風風光光地做段某人的黃臉婆!」
他……這算是求婚嗎?呂冰蘭羞澀地咬著唇輕笑,繼而仰起頭促狹地望著他︰「段某人的黃臉婆?原來你想幫我跟曉暮做媒啊?不早說,我很願意呢!」
段曉晨斂起劍眉、眼神漸漸冷硬︰「一點兒都不好笑!你別想染指我老弟,我給你‘染指’就行了,」
真是個大醋桶耶!一點兒都經不起開玩笑。呂冰蘭噘了噘嘴,翻身想起床。「我怕你不夠看呢!」
不行,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太危險了,她實在難保不會有事發生。不能怪她意志不堅,實在是段曉晨太出色,不是她的錯!
「你給我回來!」段曉晨硬著聲音將呂冰蘭再度拉回床上。
呂冰蘭被他嚇了一跳,「曉晨!你……」
「我到底夠不夠看,你試試就知道了!」他翻身壓住她,精準地攫奪她紅灩的雙唇!
段曉晨靈動的舌尖挑開呂冰蘭閉闔的唇瓣;長驅直入地撩撥她閃躲的唇舌,直到她溫順地臣服,他才輕輕含住她的舌尖,品嘗她濃郁的甜美蜜津。
熱吻點燃了兩人的,一次次的吸吮迅速焚燒四周的空氣;兩人的體溫急速攀升,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離開了呂冰蘭紅灩的唇瓣,段曉晨循著她柔致的曲線緩緩啜吻而下,惹得她陣陣嬌喘。
「曉晨,不要……」呂冰蘭不安地在他身下蠕動,眼眸迷*的瞅著他︰「你先回答我,你昨天和那個李美……送她回房後,你們有沒有……」
段曉晨緩緩自她半果的胸峰上揚起頭,賊兮兮地笑問︰「你在意嗎?」
對上地促狹的眼眸,呂冰蘭登時惱火!她掙扎著推開段曉晨,「鬼才在意!我、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奇的問一問……」
呂冰蘭忿忿地自床上坐起,被段曉晨挑起的在她體內蔓延,她顫著手想撥開垂落頰邊的一綹發絲,渾然不覺自己的絲質襯衫正隨著她撥弄的動作而緩緩卸下……媚態畢現、風情萬種!段曉晨著迷地望著呂冰蘭,心旌神蕩。她好美啊!他情難自己的坐起身一把擁住她,將她緊緊圈困在懷中細語低喃︰「我跟她當然沒事嘍!你沒注意到嗎?我離開甲板不過才十分鐘的時間,我能和李美做什麼呢?」
「只有十分鐘而已嗎?」呂冰蘭依舊倔強地不看他。
「只有十分鐘啊!!你不知道嗎?」那時甲板上就只有呂冰蘭一個人,他怎麼能放心?當然立刻趕去找她羅!
段曉晨見呂冰蘭已漸漸軟化,便輕輕柔柔地啜吻上她的耳珠,將它含在嘴里吸吮。
「我沒注意……」呂冰蘭反身伸出雙手環抱曉晨的頸項,將頭輕輕棲靠在他的肩胛上︰「我那時只覺得四周好冷,而你已經跟別人情話綿綿地走了!」緩緩閉上眼,呂冰蘭終于屈服于段曉晨的柔情與自己的中。
這一刻若能永久地持續,那該有多好?不想離開,她真的不想離開段曉晨的懷抱!
「傻瓜!」段曉晨溫柔地伸出手指輕輕撫著她的發絲,「相信我,我這次上船真的是有事要辦。不管怎麼樣……我的心永遠在你身上,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知道。」呂冰蘭自他的懷抱中探出頭,「你上船是為了調查阿成和李美,對不對?」
段曉晨難掩驚訝地睜大了眼瞪著她,「你怎麼知道?」
雖然自己過去這幾天的確有透露一些訊息,但是也不至于讓他上船的意圖昭然若揭到這種地步才對!
「我很聰明,自己猜到的。」呂冰蘭得意洋洋地瞅著他,「事實上我今天也幫你調查到一些消息。」
未料,曉晨並沒有她想象中的興奮。他慎重地握住呂冰蘭的雙臂凝視她︰「別再做這種事了!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少能耐。我絕對不準你貿然的去調查任何事情!听到沒有?」
「你!」呂冰蘭明白他是擔心她,但是……
「別讓我擔心!」段曉晨緊緊地擁住她,神色憂慮,「你是個醫生,就專心地當個醫生。辦案調查的事就交給我,懂嗎?」
「嗯。」呂冰蘭知道他是真的擔心,所以只得乖順地在他的懷里輕點頭。「但是我今天早上的確听到一些訊息……我听見阿成提到‘就是後天’這四個字。也听見李美問他‘來了沒有’,他說‘早就在船上了’。」
段曉晨低頭沉吟。後天?那一定就是他們雙方進行毒品交易的日子!而「早就在船上」指的是什麼?毒品?還是那個始終查不出身份的買主?
「曉晨?你在想阿成說的那句‘早就在船上了’指的是什麼嗎?」冰蘭仰著頭,一眼看穿他的疑惑。
「嗯。我想,他指的應該是毒品吧!」段曉晨不想多說,他不希望讓呂冰蘭涉入太深!
冰蘭蹙著眉思索,「是這樣嗎?可是我倒認為是……」
「不,你不認為什麼。你忘了?調查辦案的事交給我,記得嗎?」段曉晨俯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繼而離開床鋪,「我回去跟局里連絡一下。」
「嗯,自己小心!」呂冰蘭亦步亦趨地隨著他來到門邊。
「剛剛那件事……」段曉晨望了望床,意有所指地湊近呂冰蘭的耳畔,「我們下船後再做吧!我保證下次絕不黃牛。」
「你還胡鬧?」呂冰蘭嬌羞地啐罵了一句,仰首承接他紛紛落下的啜吻,「會不會有危險?雖然我並沒有察覺到阿成或李美身上帶著槍,但是……」
「沒事的。你忘了?這是我的‘本行’,是我最拿手的呀!」段曉晨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離去。
他們兩人都沒有料到,他們下次再見面時,已經人事全非!
早晨一起床便感覺到寒冷,呂冰蘭多加了件外套準備離開房間,門外卻傳來一陣喧呼聲。「冰蘭,你在房里嗎?開門吶,我是劉至剛啊!」
唉,又是他!她輕輕旋開門鎖,「劉先生,你找我有事?」這人真不是普通的煩耶!昨天下午自己已經跟他說得很明白,她對他沒有特別的感覺,怎麼他就是听不懂?
門外的劉至剛難掩興奮地說︰「我剛剛听客房服務的人員說,昨天晚上那個段曉晨一直跟李美在一起!听說他們兩個人好親熱,幾乎旁若無人呢!」
「哦。是嗎?」呂冰蘭淺淺一笑,準備關門。
「等等!冰蘭,你听我說完。」
劉至剛神秘兮兮地接著說︰「我剛剛到餐廳,果然看見他們兩個又黏在一起。那個李美甚至熱情地坐到段曉晨的腿上,喂他吃早餐哩!那模樣說有多親熱就有多親熱!」話一說完,他便欣喜地等著看呂冰蘭的反應。
這樣冰蘭就會對段曉晨死心了吧?這麼一來,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他在心中暗自竊喜。
「哦。是嗎?」
呂冰蘭又是滿不在意地一哼,讓劉至剛大失所望。
「你都沒有什麼感覺嗎?」他仔細地瞅著她。
「我應該要有什麼感覺?」呂冰蘭反問。這種人就是無聊!難道他非得看到她大發脾氣、嫉妒發狂的模樣才滿意?
「如果沒事就再見了!」砰地一聲,呂冰蘭毫不加考慮地甩上門,將劉至剛拋在門外。
哼,是嗎?曉晨他又和李美卿卿我我地大演愛情劇?決定了!自己今天絕對不出房門、不看他們兩人一眼!
呂冰蘭氣嘟嘟的雙手環胸坐在床緣氣悶。雖然知道段曉晨的用意,但她還是難掩憤怒!就像是交了個演員男友,明知道他跟別人親熱都只是作戲,但心里仍然克制不住地生起氣來。
呂冰蘭果真說到做到,倔強的一整天不出房門一步;肚子餓了便叫客房服務,除此之外就坐在電視機前發呆。
棒天一早,她套了衣服便出門,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段曉晨與柳意明「夫妻」的房前。因為實在不放心,所以她來問一問……段曉晨跟李美究竟假戲真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吸了口氣,呂冰蘭舉手叩了叩門。
房門立刻打開,柳意明欣喜的臉龐出現在門後。「晨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兩個女人一對望,兩張俏臉都垮了下來!
「……是你。」柳意明不友善地瞪著冰蘭。
呂冰蘭強抿著嘴角微笑,「你好,我是……」
「不用自我介紹了!」柳意明伸手一擋,「我不想知道你是誰。」她睇了呂冰蘭一眼,「你來做什麼?」
呂冰蘭被她的態度惱火了,口氣實在好不起來。這女人怎麼這樣?動不動就出言挑釁!「我找段曉晨。不過,我看他好像不在你這兒……再見!」她頭也不回的就想走。
「等等!」柳意明口氣不佳地低喊,「你別以為你已經得到晨哥的心。我相信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和晨哥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我比你更有機會接近他!你記住。」砰地一聲,柳意明恨恨地闔上房門。
呂冰蘭轉身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板,她握緊的雙拳幾乎激動的發抖。可惡!她為什麼要受這種屈辱?段曉晨,你這好樣的!到處留情、到處偷女人的芳心,然後讓她來承擔別人的責備?
包過分的是︰他昨晚顯然沒回房睡覺?難道他是跟李美共度春宵了嗎?如果他膽敢這麼做,她肯定閹了他!讓他知道醫生對人體的修補能力和「破壞」能力是旗鼓相當的!可惡!
怒火攻心的呂冰蘭左彎右拐中,竟誤闖來到游輪廚房的後門。她慌忙地想離開,卻听見角落有人竊竊私語……
「這是這一次的貨,我只拿了一些過來。」
是阿成的聲音!呂冰蘭立刻悄悄湊近,側耳傾听。接著,是一個她似曾听過的聲音響起……
「嗯,果然不錯!」男子滿意地笑著,「雖然是咱們第一次交易,不過很愉快。你放心,以後多的是機會讓你發財!」
阿成討好地笑著,「那我得先感謝您的栽培了!只是我沒想到警方竟然也介入了這一次的行動。」
呂冰蘭乍听,心頭一冷!難道他們發現曉晨的身份了?
男子冷笑幾聲,「我知道組織里有人背叛出賣了這個消息,也預料到警方會插手這件事。只是我沒料到,警方這一次派出的,竟然是段大隊長段曉晨!道上的人都知道,這一號人物實在不簡單。哼,正合我意。我就趁這一個難得的機會宰了他吧!」
「還是您高竿吶!」阿成忙不迭地奉承,「女人就是沒用!李美一看見段曉晨就像蒼蠅看到肉,急巴巴地貼上去,但是那段曉晨也真蠢,還以為李美什麼都知道!他哪兒知道那婊子上船來根本就是想找樂子的。」
「哼!我說過警方斗不過我的。他們誰也沒想到我會偽裝成廚房的送菜小弟混上船來進行交易……」
呂冰蘭再也听不下去,她只知道曉晨現在有危險了!他……中了人家的計呀!不行,她得趕快去通知他!一個急步轉身之下,她竟不小心踢倒一旁的籃子,發出咚嚨的聲響!
「什麼人?」
糟了,被發現了!呂冰蘭不敢回頭,拼了命地跑離現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明白告訴她對方正極力追趕過來!
天吶!段曉晨……你在哪里?
「在那里,」阿成大喊︰「臭娘們,別跑!」
段曉晨……救命!呂冰蘭的步伐越來越緩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不行……她快跑不動了!
「這臭娘們的背影好眼熟……」
「她叫呂冰蘭,是段曉晨的女人!」阿成立刻提供訊息,「大哥,要不要我……」他自懷里掏出一把手槍準備射擊。
「暫時不要。萬一槍聲引來段曉晨的注意,反而麻煩!反正她現在也快跑不動了,想殺她簡單得很!」
棒著幾公尺的距離,呂冰蘭未能將他們的對話听得清楚。她只一心努力地往前奔跑著,瞬間轉進一個彎口。
「大哥!」阿成看著呂冰蘭的身形消失在轉彎處,心中開始緊張。
「別擔心,那里沒路了。」男子顯然對游輪一清二楚,「那兒是放救生艇的地方,那娘們除非是跳海,否則就只能等著被逮了!」
丙真如男子所說,呂冰蘭一轉進這條路就發現自己犯下的錯誤。
這里除了一排排的救生艇之外,什麼也沒有!她再也沒機會逃到人多的地方,尋求一條生路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絕望,也明白自己已走到面對死亡的時刻了。
「應該就在那里了!」阿成的聲音自轉角處傳來。
呂冰蘭恐懼地轉身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突然有人攫住她的手腕猛然將她拉進兩艘救生艇的狹小縫隙中!
「啊……」她驚恐地幾乎尖叫出聲。
「別說話!」對方立刻機警地捂住她的嘴。
她凝神定楮一看,「曉晨?」她有沒有看錯?「真的是你?」
「噓……」段曉晨作勢噤聲,然後警戒地望向縫隙外頭,持槍備戰。
「大哥,那娘們不見了!」阿成難掩震驚,「你說,她該不會是跳海了吧?」
「不可能!如果她跳海,我們會听到落海的聲音。」男子踢了踢腳邊的救生艇,「她八成是躲在哪里了。我們一艘一艘的找,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他們兩人開始從最前頭的救生艇找起,而躲在最後面的段曉晨及呂冰蘭卻難掩緊張的屏息相望。
「該死!你怎麼會在這里?」段曉晨壓低了聲音,但是卻掩不住他語氣中的焦急。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將呂冰蘭卷進這場事件中,誰知她還是被牽扯了進來。
「曉晨,你听我說!」冰蘭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李美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阿成自己一個人主導的。而買主則是佯裝成廚房的送菜小弟上了船,並用這個身份和阿成接頭買賣毒品,由此可以推敲出阿成當時說‘早就在船上了’,所指的應該就是買主!」
段曉晨心中滿是驚惶、恐懼!因為她的神態語調好像在交代臨死前的遺言一般!「你在說什麼?你以為你會死嗎?我段曉晨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我面前嗎?」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曉晨幾乎咆哮出聲。
「曉晨,別跟我辯。我出去引開他們,反正他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根本沒料到你也在這兒!等我引開他們兩人之後,你再伺機逃出去,盡快連絡警方的人馬來抓人。」
段曉晨著實火大了,「你以為你引得開他們嗎?你這一出去,恐怕還沒有說話的機會,已經被阿成一槍打死了!」
阿成和男子搜尋的腳步越來越接近,令段曉晨和呂冰蘭的神經都緊繃到最高點!
「如果真是那樣……」其實她心中明白,段曉晨說的一點都不假,自己這麼一出去,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但是那又如何?至少,段曉晨能活著離開呀!
輕輕捧起段曉晨驚惶的臉龐,呂冰蘭仰首閉目、溫柔地獻上一吻︰「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相信我,我的愛不輸給任何一個人……我不奢望你能永達愛我,但至少……別忘記我。」
這訣別似的愛語終于催逼出段曉晨的英雄淚!他粗厚的雙掌捧起呂冰蘭細致的容顏,粗魯地俯首在她唇瓣狠狠烙下一個吻,「別出去,我絕對不準你出去!再等一會兒,救兵就要到了!」
冰蘭疑惑地仰首睇視他。
「我昨晚在意明的床前擺了一張紙條,交代著,如果我到中午還沒有回房間,她就得立刻通知直升機隊出動。所以你別出去,絕對不準出去!只要再等一會兒,我們就能得救了!你別離開我!」呂冰蘭的眼眸被水霧彌漫。段曉晨他真的很在乎她!有了他如此真心的對待,盡避下刻就要面臨死亡,她仍覺得幸福!
清了清喉,呂冰蘭壓下哽咽,「如果救兵來不及到呢?如果柳意明沒看到那張紙條呢?」
阿成和男子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不管怎麼樣,都已經來不及了!
「會的!警署的救兵會及時趕到,意明會看到那張字條的!」
段曉晨死命地緊緊將呂冰蘭擁入懷中,「冰蘭,你別出去!我無論如何都不準你離開我!」多年來不輕彈的淚水在這一刻真的泛濫成災了,段曉晨辦案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危急的事件,只有現在……他真的恐懼了、真的被絕望完全啃蝕了!
呂冰蘭淡淡一笑,笑得甜美嫣然︰「曉晨,我真的愛你。」
說完這句話,她猛力一推,腳步一跨就要離開隱蔽的夾縫。
段曉晨卻在這時攫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自己挺身跨出去……
「段曉晨?」阿成與男子一見到他,好是驚訝!
被推倒在縫隙里的呂冰蘭急得掉下眼淚!段曉晨他竟然選擇犧牲自己生命,也不讓她出去面對死亡?
「你也在這里?」男子得意地邪笑,「那真是太好了,先把你宰了,再將你的女人拖出來玩玩,然後送她陪你一起上路,怎麼樣?我對你很仁慈吧?」
就在男子與阿成得意洋洋之時,空中突然出現幾架直升機,轟隆隆的螺旋槳聲震耳欲聾。段曉晨知道救兵到了。
「這是什麼?」膽小的阿成開始慌了。
段曉晨持槍的手臂絲毫不敢松懈,他直直瞄準眼前的兩人,「警署的同事已經趕來了,你們還不快束手就擒!」
相對于同成的慌張,男子卻顯得臨危不亂,「哼!我怕什麼?只要把你跟你女人宰了,就沒有人知道我便是那個中南部的買主!事實上我安全得很。」仗著這一點,男子有恃無恐。
「大哥,那我呢?我怎麼辦?你不能丟下我啊!」
「你?自救吧!」男子挑眉說話的當口卻突然扣下扳機襲擊段曉晨。
段曉晨機警地及時閃開要害,持槍的右臂卻被射傷了!就在他中彈的同時,男子再度開槍射擊,這一次打中段曉晨的右手手腕,他手上的槍支立刻掉落地上。
掩身在縫隙中的呂冰蘭看到這一幕除些尖叫出聲!但她及時捂住自己的嘴。
阿成立刻將段曉晨的槍拾起,瞄準他;不加思索的,他馬上開槍射中段曉晨的小腿!
段曉晨吃痛的單腳跪倒在地。
「哼,你說接下來我該射哪里好呢?」男子得意地享受著眼前的優勢與主導權。
縫隙中的呂冰蘭再也看不下去,她飛奔到段曉晨身邊護住他,「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嘿!臭娘們,你別以為我不敢!」阿成扣下扳機,射中呂冰蘭的右臂,她藕白的雪臂登時血流如注!
「冰蘭!」段曉晨蒼白的臉在看到她中彈之後益加慘白。
「好一對同生共死的鴛鴦伴侶!」男子冷笑著,槍支高舉,「沒時間陪你們玩了,兩槍干淨利落地了結你們!」
第一槍瞄準了呂冰蘭,就在他射出的那一刻—段曉晨及時傾身擋在她面前為她接下這一槍!
「曉晨!」呂冰蘭淚眼婆娑地伸手撫上他的肩胛,卻沾得滿手鮮血。
「你想英雄救美?阿成,去將那娘們拉開,我就讓段曉晨當英雄當個夠!」
阿成依言而行。呂冰蘭雖百般掙扎,但仍被阿成拉開,她無能為力地哭喊著,「我不要……不準你們再傷害曉晨!」
男子果真朝段曉晨連開了好幾槍,段曉晨堅實的身上彈痕累累、血流如注,但他卻依舊倔強地攀住欄桿掙扎地站起身!
「大哥,快解決他,一會兒警察就會被槍聲引來這兒了!」阿成出言催促。
「我知道。那……咱們再見了,段曉晨!」男子得意的冷笑,舉起手槍瞄準段曉晨的心髒,扣下了扳機!
段曉晨不穩的身形被強大的力道往後一推,背抵在欄桿上,在意識漸失下,他匆匆望了呂冰蘭一眼,雙眼一閉旋即往後一倒,墜入無底的黑暗深淵。他高大的身軀在墜海的那一刻濺起一陣水花與聲響,旋即淹沒于波濤洶涌的海面上!
「曉晨!」呂冰蘭的淚水登時迸出眼眶,迷*了雙眼!「不要!這不是真的……」她不敢置信地搖著頭,無法接受最愛的段曉晨竟以這種方式消失在自己眼前!
身中多槍的他會不會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他會不會就直接沉入海底?
一思及此,呂冰蘭就激動地想掙開阿成的箝制,尾隨曉晨跳下海面!「放開我!我要你放開我!」
「好了,該你了。」男子的槍管轉而朝向呂冰蘭。
突然,他們身後傳出一聲大吼︰「統統別動!」
一轉頭,阿成與男子驚見數十支長槍瞄準了自己。警方的優勢警力發揮功效,沒有太多的抵抗,阿成與男子終于繳械投降!
段曉暮立刻上前攙住因中槍而搖搖欲墜的呂冰蘭,「我哥哥呢?曉晨他人呢?」大老遠就听見好幾聲槍響,他的心始終提得半天高!
「曉晨他……」呂冰蘭止不住泛流的淚水,失血過多的她意識開始模糊、雙眼失焦,「曉暮,救他!曉晨他……中槍墜海了!」
話才說完,呂冰蘭的身軀一軟,昏死過去。